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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六人比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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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和戰北烈一路到了皇宮門口,再次看到了那讓兩人記憶猶新的浩蕩車隊。

驚天動地的車隊駛到近前,四小廝率先跳下馬車,將簾子掀開,那熟悉的蘭花指妖嬈款款的伸了出來,緊跟著就是一個妖艷的腦袋,花姑娘快速的眨巴著眸子,四下飛去數不盡的媚眼,才將目光轉到了兩人,嬌媚道:“奴家跟你們就是有緣。”

冷夏翻了個白眼,奇道:“你的船不是在海上沒了麽?”

他甩著帕子跳下來,笑瞇瞇回:“都是東方潤送的。”

冷夏吹了聲口哨,十車衣裳冠帶,五車珠寶首飾,五車古玩玉器,五車日常器皿,一車琴笛樂器,一車胭脂水粉,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這樣的,東楚倒是富庶大方的很,若是這些東西讓戰北衍那老狐貍送,丫的心都要滴血了。

唔,換成莫宣那摳門的,估計連命都得去了半條。

花姑娘玉臂伸展,摟過四個風華各異的俊美小廝,邊叮叮當當的走著,邊歡快道:“等這勞什子登基大典結束,奴家今晚就直接走了。”

他轉過頭,對著兩人飛了個眼,“不要想奴家哦!”

戰北烈很有風度的,沒將心裏那句“想你大爺”罵出來,不過眼中的歡欣依舊赤裸裸,心裏尋思著,沒了這攪屎棍娘娘腔,老子終於可以心無旁騖的制造下一胎!

宮外廣場上,文武百官已經到齊,冷夏和戰北烈被引到一側落了座。

不多會兒,東方潤的龍輦也已經圍著汴榮轉了一周,回返了來,金色龍袍一閃間,他步下龍輦,滿身華貴無匹,向著高臺步行而去。

咣!

鐘鼓敲響,大典開始。

東方潤的登基大典,和冷夏的大同小異,不過時間上準備的足夠充分,又因為有三國觀禮,所以規模要盛大的多。

等到基本的步驟儀式結束後,已經到了日落時分。

冷夏倚在戰北烈肩頭睡著了,直到東方潤來請二人,嘴角抽了抽道:“衛皇,烈王,移駕金鑾殿,朕有要事相商。”

冷夏伸了個懶腰,活動了活動坐的僵硬的腿腳,和戰北烈跟著大部隊,朝金鑾殿走去,等了那麽久,正餐終於要來了。

照他們二人的估計,大秦和西衛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絕對讓南韓和東楚有了危機感,如此一來,只有兩國緊緊的抱成團,才能和大秦西衛相抗衡,而另一方面,大秦和西衛皆是方結束了大戰,尤其是西衛,更是發生過一場奪嫡內亂,這個時機,正是東楚和南韓出手的最佳時機。

原本兩人以為,在戰北烈那封牛氣哄哄的威脅信,送去南韓之後,這大戰就應該要開始,沒想到東方潤不聲不響的解決了東方召,一個新皇登基,將此事擱置了下來。

如今,東方潤初初登基,必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開戰,尤其是東楚亦是剛和北燕結束了一場戰事,現在三國最需要的,皆是休養生息,那麽唯一剩下的,就是蠢蠢欲動的南韓了。

所以這次的要事,極有可能是和平的協議。

而成與不成,就要看花千的意思了。

金鑾殿上,東方潤高坐龍椅,的確如兩人預料的那般,說出了和平相處的提議,四國間休戰四年,休養生息,互不侵犯,若有任何一國在四年內違反了條約,則將接受其他三國的合力圍攻。

他緩緩掃過戰北烈和冷夏,落在了花千的身上,和煦問道:“花國舅,你的意思是……”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一眼,如果今日來的是花媚或者花重立,這協議恐怕沒那麽容易,那兩人任是誰,都不會咽下這口鳥氣,而換成了花千,可就說不準了。

這個人,冷夏直覺上相信,和那兩人不是一掛的。

花姑娘嘟著嘴考慮半響,翠綠的帕子在眼前甩啊甩,猶豫道:“如果答應了,你要怎麽報答奴家?”

他眨巴著期待的眸子,看向東方潤,妖媚的臉上飛起兩片紅暈,輕咬著唇一臉羞澀:“不若……不若……今晚……今晚……我們……我們……”

“相信像花國舅這般愛民如子之人,能給百姓一個安定和平的四年,亦是歡欣萬分的!”東方潤一臉正色,迅速打斷了花千沒說出口的話,省的那張讓人抓狂的紅唇,吐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語。

一個大帽子扣下來,對被人或許有用,對花姑娘卻是徒勞無功。

她氣鼓鼓的瞪了東方潤一眼,湊到冷夏的跟前兒,笑瞇瞇問:“你說,奴家要答應麽?”

冷夏緩緩勾唇,笑的極溫暖,靠近他耳邊悄悄咬耳朵,身後仿佛有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搖來搖去,搖來搖去……

她道:“令尊和令姐,必然是不願答應的!你若是答應了,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唔,說不準令尊一個生氣,一口氣沒提上來……嘖嘖嘖,便是令姐,該是也要氣出個幾條皺紋……”

花千笑瞇瞇:“真的?”

冷夏點頭:“真的!”

“好!”花姑娘精神抖擻,帕子一揮,腳一跺,拍板道:“奴家同意!”

事情定下來,小太監送上擬好的協議,四人分別代表了四國,在協議上印下了各自的印章,這和平共處互不侵犯四年有效的條約,便即刻生效了!

正式的協議一式四份,東方潤吩咐小太監拓印下來,張貼在汴榮城內,他對三人道:“想來諸位這兩日就要離開了,今夜的洗塵宴……”

“奴家就不參加了,等會兒就走。”花千打了個哈欠,揮揮手敬謝不敏。

他拉著冷夏走到一側,依依不舍的咬著唇,道:“奴家最討厭女人了……除你之外!”

“唔,萬分榮幸!”冷夏失笑,看出他說的是真的,秀眉挑起,問道:“你回南韓?”

這協議沒個幾日便會傳遍天下,花千今日所為,絕對算是私自做主,忤逆了花媚和花重立的意思,他回到南韓,必定會有極大的麻煩。

冷夏卻知道,即便沒有她說的那番話,他也會簽下這個協議,這是直覺。

花姑娘帕子掩口,笑的花枝亂顫,眨眨眼睛得瑟道:“奴家要乘船出海,回南韓嘛……等奴家玩個兩年,搜羅到了滿意的美男,再說吧!”

冷夏點頭,許下承諾:“有事找我。”

朝她拋去一個你知我知的媚眼,狹長的眸子在大殿上所有的男人間瞄了一番,花姑娘秀發一甩,高舉玉臂揮著帕子,扭腰擺臀叮呤當啷,朝著金鑾殿外碎步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冷夏唇角彎起,她,又多了一個朋友。

回到對立而站,默默無語的戰北烈和東方潤之間。

冷夏牽著戰北烈的手,聳肩道:“洗塵宴就不必了,今天勞頓一日,我二人想回驛館休息。”

劍眉一挑,戰北烈摟住她,在東方潤不置可否的目光中,踏著夕陽朝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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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和平條約的張貼,整個汴榮城內一派歡呼震天,今日本就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如今雙喜臨門,百姓的臉上洋溢著難以言喻的欣喜。

他們自發的在城內擺起了夜市,聚集著,慶賀著,這熱鬧簡直堪比中秋除夕一般的節日。

今夜的汴榮,是個不眠之夜。

吃過了晚膳,冷夏和戰北烈並肩在街市上逛著,身後跟著不斷鬥嘴的戰北越和年小刀,再後面,是呆呆的朝前走的慕二,還有滿眼好奇四處瞄著的狂風三人。

一個大部隊全部都是俊男靚女,不論冷清的,霸氣的,可愛的,機靈的,傻不楞登的,應有盡有,直把街市上的人看的直了眼。

年小刀一胳膊肘撞過去,將湊在她身邊的戰北越捅走:“給小爺閃遠了點!”

戰北越一個趔趄,突然眼睛一亮,望向遠方的一個高大的架子,上面排排放滿了禮品,有一個手工編織的珠花,點綴著小小的兩片,極是可愛精致。

他眨巴著眼睛,“嗷”一聲躥過去,抓過架子上的珠花,愛不釋手:“小纖戴著肯定美!”

一只黝黑的手伸過來,握住珠花一邊,奪過去。

戰北越死抓著不放手,奪回來。

奪過去,奪回來,這麽來來回回,他大喝一聲:“我買了!”

“不賣!”手的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指指遠處一個搭建的高臺,道:“這是今晚比賽的獎品,要是想要,不妨也參與參與,贏個第一回來,這珠花自然是你的。”

戰北越狐疑的瞄過去,那邊巨大的高臺足有百米見方,其外圍著滿滿的百姓,期待的交頭接耳。

他眨眨眼,問:“什麽比賽?”

說起這個,漢子樂呵呵的解釋:“這是為了慶賀咱們皇上登基還有天下太平,特意舉辦的,凡是報名都可以參加,需要六個人組隊,兩人一組,比賽的內容各種各樣,每一組比賽前,由我現場抓鬮,抓到什麽,你們就比什麽,這獎品啊,就豐富咯!你手裏這珠花,就是第一名的其中一個,剩下兩個……”

他指了指架子,驕傲道:“這是我和我家婆娘,親手做的,雖然不是什麽高檔貨色,不過絕對是獨一家!”

戰北越看過去,架子上除了這珠花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東西,雖然不值錢,卻勝在手工精致,第一排方才放置珠花的旁邊,還有一個木馬,一把小弓箭。

三個湊在一起,正好給三個娃子一人一個!

“我報名!”他連連點頭,高呼一聲,躥回了冷夏等人的身邊,指著這邊一陣解釋。

戰北越呲著兩顆小虎牙,狗腿的纏著冷夏和戰北烈,不住的道:“二哥,二嫂……”

冷夏挑眉:“那就玩玩去。”

他高舉手臂,歡呼一聲,拉著眾人跑了過去。

冷夏瞄了眼那小木馬,鳳眸立馬瞇了起來,唔,兒子應該會喜歡。

此時的高臺上,已經有幾組百姓站了上去,有的是一家六口,有的是兄弟朋友,下面的圍觀群眾歡呼著為他們加油,熱鬧的很。

年小刀在眾人間點了點,她,戰北越,冷夏,戰北烈,慕二,摸著下巴道:“少一個!”

閃電立馬舉手,樂顛顛的想要參加。

戰北烈點點頭,正要拍板,一聲溫潤的嗓音傳了來:“不如我來?”

眾人回頭看去,東方潤脫下了龍袍,一身月白袍子,踏著夜色緩緩走來,唇角含笑道:“潤也來試試,諸位不會不歡迎吧?”

眾人望天,你真相了!

閃電垮著臉,眼睛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蹲去角落畫圈圈去了。

戰北烈翻了個白眼,涼颼颼的嘆了句陰魂不散,點頭道:“那六人齊了。”

六人齊了,剩下的就是分組,戰北烈和冷夏,戰北越和年小刀,自然是一組,那麽唯一剩下的還有東方潤和慕二,勉強搭到了一起。

咣!

一聲鑼鼓敲響,方才的中年漢子站上高臺,高聲道:“報名結束了,參加的有八組,第一輪比賽……”

他從一個箱子裏,摸出了張紅色的簽子,其上兩個大字:投壺。

眾人走了上去,站在七組參加的人中間,再次抓鬮,摸到戰北烈投壺,冷夏接壺。

比賽開始,長箭一支一支躍過半空,從高臺的這頭飛向百米外的另一頭,有的運氣好落到了壺裏,發出“叮”一聲敲擊壺底的脆響,有的落到了地面,亂紛紛散了一地。

“加油!加油……”

下方百姓高聲吶喊助威,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突然,歡呼聲漸漸湮滅,百姓們揉著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戰北烈和冷夏這一組,讚嘆的半張著嘴巴。

極有規律的清脆聲響,叮叮叮叮叮……

長箭在半空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才方落入壺中,後方緊接著追來一支,流星逐月一般跟著前面的腳步,落入了壺中,再後面,又是一支……

旁邊共同參賽的七組人也不投了,都呆呆的望著戰北烈投出的箭,腦袋跟著長箭轉來轉去,看的眼珠都直了。

大秦戰神投壺那自然是小菜一碟,戰北烈百發百中,沒有分毫的懸念。

冷夏抱著壺打了個哈欠,聽到第三十聲,叮!

最後一支箭落入壺中。

嘩!

下方一片歡呼聲鼓掌聲響起,百姓們崇拜的望著他,滿臉的讚嘆:“厲害啊!”

大秦戰神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驕傲的,十分淡定的牽了冷夏走下高臺。

第一輪結束,第二輪開始。

戰北越和年小刀比的,是兩人三腳。

一聲哨子響起,八組綁了腳的參賽者,齊齊朝著對面進發,戰北越和年小刀齊齊握拳:“為了小纖而戰!”

雄糾糾氣昂昂的口令喊出,一步邁出,砰!

倆人齊齊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哈……”無數的大笑聲響起,呈大字形趴在高臺上的倆人,擡起腦袋望著四周捧腹大笑的群眾,再次把腦袋埋回了高臺,丟人!

“加油啊!王爺,快起來快起來!小公主的珠花啊……”閃電湊到高臺一側,笑瞇瞇的搖著手裏的珠花,給兩人鼓著勁兒。

戰北越狠狠點頭,扶起綠著臉的年小刀,望著前面已經跑了有一半的人,高呼道:“為了小纖而戰!”

倆人再次邁步……

砰!

狗吃屎。

第二次丟了人的年小刀,空著的左腳一腳踹過去,破口大罵:“小爺沒見過你這麽笨的!”

戰北越委委屈屈,欲哭無淚。

旁邊一聲清冽的女音,慢悠悠道:“規則怎麽說的來著……”

年小刀狐疑的皺皺眉,氣哼哼的解釋:“兩個人,三只腳,誰先到達終點,誰就贏。”

戰北越眼中“叮”的一亮,高呼道:“謝謝二嫂!”

接下來,高臺上發生了讓人驚悚的一幕,七組參賽者踉踉蹌蹌朝前跑,一組眼看著就要到達終點,身後一陣軲轆轆的聲響傳來,伴隨著一聲吶喊:“為了小纖而戰!”

就在他們的腳要到達的一瞬,一個詭異的東西先他們一步……

滾到了終點!

沒錯,就是滾,戰北越和年小刀抱成團,從高臺的那頭一路滾了過來。

規則是到達終點,可沒說非要走到終點!

戰北越的兩顆小虎牙,鋥光瓦亮的,樂顛顛的抱起年小刀,哈哈大笑:“贏了贏了,小纖的珠花又近了一步了!”

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年小刀嫌棄道:“占小爺便宜!”

戰北越一個趔趄,哇哇大叫著朝後倒去,被綁了腳的年小刀跟著帶下去,緊跟著……

砰!

第二輪的勝利者,從高臺上雙雙滾了下去,再次摔了個狗吃屎。

第三輪,輪到了慕二和東方潤。

這次的比賽很簡單,但是放在慕大神醫的身上,就不那麽簡單了,一個比劃一個猜。

尤其是在抓鬮之後,慕二比劃,東方潤猜,直讓臺下的冷夏等人瞬間青了臉,撫額長嘆:完了……

比賽開始,時間緩緩的過去,冷夏眨巴眨巴眼睛,嘆氣道:“你們猜,東方潤多久會炸毛?”

戰北烈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東方潤炸毛,真心想見識見識啊!

他們說的不錯,東方潤真的快要炸毛了,他看著其他七組人,賣力的比劃,絞盡腦汁的猜,竟然產生了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他望向對面的楞子,嘴角不住的抽動著,極力保持清潤的嗓音,微笑道:“比劃啊……”

慕二將眼珠一寸寸上移,移動到東方潤的臉上,呆呆的看著他。

東方潤深吸一口氣,眼皮跳了兩跳,讓自己盡量平和:“比劃啊?”

慕二的眼珠轉了兩下,向左移動,看看蹲在地上裝猴子的兄弟,向右移動,再看看揪著耳朵扮兔子的兄弟,繼續裝死。

“比劃啊!”

呆呆的望著他,裝死。

“比劃啊!”

呆呆的望著他,裝死。

“比劃啊!”

呆呆的望著他,裝死。

東方潤嘴角狂抽,眼皮子直跳,臉上的微笑再也掛不住,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暴走的沖動。

這他媽是個什麽人!

月白袍子猛的一拂,東楚新皇看著對面依舊呆呆的慕二,終於……

拂袖而去。

冷夏靠在戰北烈的肩頭,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楞子,好樣的!

大秦戰神劍眉飛揚,第一次覺得二楞子竟是這般的可愛,唔,東方潤炸毛,好看的不得了!

慕二呆呆的轉動脖子,看著兩人的眼睛裏,含了幾分小小的委屈,那意思:這事,真心難為我了……

參賽的人都不見了,這一場比賽自然是得了個鴨蛋,不過好在前面兩場的第一都是他們拿到,那精致可愛的小組合,也被他們拿到了手。

戰北越笑瞇瞇的捧著珠花,嘴都樂的合不攏,想起了他家的小姑娘。

冷夏轉頭看向戰北烈,問道:“想兒子沒有?”

大秦戰神鷹目大睜,腦海裏幻想著小冷夏,努力讓媳婦看見他眼裏真誠的光芒,正色道:“想!”

冷夏滿意點頭,挽著他的胳膊,望向如墨的旖旎夜空,點點星子一眨一眨,璀璨耀眼。

==

翌日,眾人收拾好了東西,啟程出發。

一路到達碼頭,他們的船還停泊在這裏,岸邊站著一身月白的東方潤,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朝著幾人點了點頭。

戰北烈撇撇嘴,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一國的皇帝竟是這般清閑。”

東方潤聳聳肩,眼中一抹挑釁閃過,笑的愜意:“便是再忙,潤也是要來親自送送衛皇的。”

冷夏嗤笑一聲,挑起了柳眉。

她原本以為這人在那日的一番作為,會很快傳遍汴榮乃至東楚的大街小巷,畢竟他那刻意的舉動,便是想讓眾人認為,東楚新皇心儀西衛女皇,但是這件事仿似被東方潤封鎖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

如今,這戲子又來整幺蛾子了。

她點點頭,淡淡道:“那就多謝楚皇了。”

這態度不鹹不淡,分明的敷衍,東方潤卻半分尷尬都沒有,眸子一轉,一不小心落到了最後的慕二身上,心底瞬間躥出了小小的火苗。

瞧著他那永遠的呆樣,東方潤“刷”一下撇開眼,伸出手,作了個“請”的姿勢:“諸位,後會有期。”

雪白的浪花在船底翻滾著,大船緩緩開啟……

身後是一望無際的碧藍汪洋,無垠海面泛起波光粼粼,和漫漫天青交相輝映,微風吹來潮濕的海水味道,極是清爽。

冷夏和戰北烈站在船頭甲板,和下方依舊負手而立的東方潤,視線交匯。

他的目光清遠,以口型道:“四年後見。”

三年後

皓月當空,星子璀璨。

宴會廳中人頭攢動,歡聲笑語不斷的飄蕩而出,由著深秋的爽風輕輕送至烈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戰家三對夫妻,慕二,老頑童,莫宣,蕭非歌,葉一晃,文武百官……所有冷夏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此時齊聚一堂,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今夜,是小不點抓周的日子。

戰北衍牽著已經快要兩歲的戰小乖,笑瞇瞇的湊到戰北烈跟前兒,摩挲著下巴,問道:“你兒子都一歲了,怎的還不趕快起個名字?”

這不稱職的爹娘!

大秦戰神瞄著死死的黏在他媳婦懷裏,全天候十二個時辰霸占他媳婦的小兔崽子,牙根開始覺得癢癢。

他反唇道:“你們夫妻倒是稱職,起了個戰小乖。”

尤其是小乖越長越大,越來越酷,配上這麽個名字,太有喜感了。

戰小乖斜他一眼,絲絲冒著冷氣。

戰北衍摩挲著下巴,亦是無奈的很:“鳳兒喜歡。”

戰北烈撫額,他們三兄弟還是誰都別笑話誰了:“冷夏說,要給小兔崽子起個有紀念意義的名字。”

他沒說的是,這一想,就想了快一年。

大掌裏的小手使著勁,戰北衍低頭看看冰山小酷男,松開手酸溜溜道:“我兒子都讓你媳婦給騙走了。”

說起這個,大秦戰神更是苦悶。

誰知道母獅子竟然那麽有孩子緣,那三個小鬼頭都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不說那小兔崽子簡直就是牛皮糖轉世,就連這酷酷的小乖也不知犯了什麽邪,竟然從抓周的那天起,就崇拜起母獅子,還拜了她為師。

手一松開,小酷男立馬快步走到冷夏面前,仰起臉,滿眼崇拜:“師傅。”

冷夏摸摸他的小腦袋,笑著提醒:“母後也在。”

被完全無視了的蕭鳳,撇撇嘴轉開臉,氣哼哼嘟囔:“一點都不像老娘。”

隨即羨慕嫉妒恨的瞄著可愛的小不點,鼓著腮幫子道:“這個才像是我生的……”

戰小乖嫌棄的瞄她一眼,不情不願:“母後。”

隨著戰小乖一天天長大了,這嫌棄簡直到達了頂峰,他這名義上的親娘,跟他一點都不像,整日裏爬墻,鬥蛐蛐,喝酒,女人家的事全都不會做,簡直就是個惹禍精。

蕭鳳眼珠一轉,笑瞇瞇的回過頭來,嗓音千回百轉:“小乖……”

頓時,冰山小酷男拉下了一張可愛的小臉兒,漆黑漆黑的腦袋轉到一旁,眼尾都不要看到他親媽,明顯對這名字,嫌棄的很。

片刻後,他猛的撲到冷夏懷裏,不去搭理那給他起了這麽坑爹名字的女人。

蕭鳳眉開眼笑,如今每日裏最大的樂趣,就是用這名字欺負小鬼頭了!

“咯咯……”

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一歲的小不點眉眼彎彎,頂著那張翻版的小戰神臉,笑的燦爛之極:“娘。”

小不點還不會說連貫的話,單個的字都還是大概明白的,尤其是這個“娘”,更是天天掛在嘴邊,尤其喜歡在戰北烈的跟前兒喚,軟軟糯糯喚的冷夏彎起了鳳眸,喚的大秦戰神磨起了牙。

冷夏懷裏蹭著倆小鬼頭,摸摸這個小臉兒,摸摸那個的腦袋。

心裏被填的滿滿的!

望著殿外的夜空,不知不覺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兩年半了。

她的兒子都已經一歲了,雖然滿足,有時也不由得會懷念從前的世界,唯一的朋友喬青,完美的現代化設施,聳立的高樓大廈,璀璨的霓虹燈,跑車,軍火……

還有她的愛槍——格洛克17。

忽然,鳳眸一亮,冷夏脫口而出:“格洛克17……”

低頭看著懷裏粉嫩嫩的兒子,她柳眉飛揚,驚喜道:“十七……戰十七!”

冷大殺手將這個名字,默念了幾遍,越聽越有歸屬感,越聽越是滿意。

小不點眨巴眨巴眼睛,從心底躥出一陣詭異的預感,這三個字,貌似,可能,好像,仿佛,也許……要和他的一生,掛鉤了!

他睜著極為閃亮的眼睛,看向冷夏,那意思:不是吧?

“戰十七啊!”蕭鳳眼冒星星,做西子捧心狀,一把將小不點摟過去,歡呼道:“好可愛的名字啊!可愛的名字配上可愛的小臉兒,哎呀,絕配啊!”

小不點嘴角抽了抽,看向蕭鳳,同樣那意思:不是吧?

蕭鳳的歡呼,引來了眾人的註意。

“十七?”清貴的嗓音傳來,戰北衍笑的春風拂柳,瞇著雙狐貍眼,緊跟媳婦的腳步:“十七,士氣!這小子將來可是小戰神,沙場征戰,將士們的士氣當屬重中之重,好名字!”

小不點臉上的笑僵了,轉頭看向戰北衍,還是那意思:不是吧?

“哎呀,這名字好啊!”老頑童手舞足蹈,越想越覺得滿意,朝冷夏豎起大拇指:“他師兄叫慕二,他叫戰十七,丫頭,跟老人家一樣有品位!”

小不點欲哭無淚,轉頭看向不著調的師傅,繼續那意思:不是吧?

預感越來越強烈,親娘拍板了,大秦皇帝拍板了,皇後拍板了,連師傅都拍板了,那個所謂的親爹……更不用說。

果然,戰北烈的鷹目瞇成了月牙,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森白牙,閃爍著鋥亮鋥亮的光。

劍眉挑了兩挑,他陰絲絲道:“就叫戰十七!”

“我反對!”

突然,一聲齊刷刷的堅決反對從遠方傳來,眾人轉頭看去。

只見狂風三人組站在桌案上,齊齊舉起了手,滿臉的大義凜然,高喝道:“咱們不同意!”

小主子可是未來的戰神,怎麽能起這麽坑爹的名字?

要霸氣啊!

要帥氣啊!

要響亮啊!

要一把名字報出去,就讓敵人虎軀一震,四海皆顫抖啊!

小不點雙目含淚,閃動著晶瑩的淚花,滿眼感動的望著這三個平日裏的笨蛋叔叔,決定以後再也不整他們了,患難見真情啊!

自然了,除了小不點以外,剩下的人,集體不爽了。

冷夏的柳眉一挑:“哦?”

蕭鳳擼起了袖子:“哦?”

戰北衍笑如煦陽:“哦?”

老頑童撚著胡子:“哦?”

戰北烈抱起雙臂:“哦?”

五個含著明顯警告的“哦”,五雙眼睛涼颼颼的看過來,後面還有一排排同樣齊刷刷的眼睛,三人齊齊軟了腳。

狂風吞了吞口水,高舉的手軟了下來,小聲問道:“怎麽辦?”

閃電眨巴了眨巴眸子,腿肚子打著轉,結結巴巴:“什……什麽……怎麽辦?”

雷鳴雙目一瞪,惡狠狠的瞅向兩人,這倆沒氣節的!

他用力一點頭,在眾人的目光中,高呼道:“我反對,今晚的菜裏,怎麽能沒有清蒸小白蝦?這可是王妃最喜歡吃的!”

說完,三人齊齊咧開嘴,笑的狗腿。

啪嗒!

小不點眼中滾來滾去的淚花,終於掉了下來,瞬間淹沒在了眾人的祝賀聲中……

於是乎,在抓周的晚宴上,烈王府的小主子終於有了名字——戰十七!

戰十七在一張張洋溢著喜悅的臉龐中,被擺上了一張巨大的長桌,和小乖的抓周一樣,上面的東西囊括了所有人的祈望,只要能說的出來的,應有盡有。

“十七,喜歡什麽就抓什麽!”

“十七,看好了抓,關系到你的未來!”

“十七,一定要抓一個最喜歡的,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

戰十七可愛的小腦袋在桌案上轉了一圈,咂了咂嘴,無視掉前面這個讓人抓狂的名字,聽完了後面的話。

抓喜歡的……關系到未來的……一輩子不想放開的……

他在桌案上爬啊爬,爬啊爬……

戰北烈難得的奉獻了一次父愛,緊張的在附近看了看,確定所有的小姑娘全被趕到了安全線意外,才松了口氣。

他可不想讓這小兔崽子,也抓個媳婦回去,丟人,太丟人了!

冷夏失笑:“抓個媳婦也無妨,只要兒子喜歡,咱們鼓勵自由戀愛!”

戰十七還在爬啊爬……

終於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小小的身子圍著長桌繞了個圈,回到了方才的原點,猛的撲向了冷夏的懷裏!

戰十七抓著他娘不撒手,軟軟糯糯的嗓音,執著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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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十七的額頭上,鉆出了兩只漆黑的小角,緊緊的抱住他娘親,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幽綠幽綠的眸子裏,“刷刷”綻放著腹黑的邪惡的挑釁的小目光,一股腦的射向了他親爹,戰北烈!

“啊——!”

靜謐的初春夜晚,一聲夢魘驚呼響徹了整座烈王府!

漆黑的夜幕下,一間一間的屋子亮起了燈,破口大罵的聲音此起彼伏:“誰他媽大半夜的犯病啊!”

大秦戰神猛的從床上驚醒,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茫然四顧……

身旁的冷夏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問:“怎麽了?”

“睡吧,媳婦。”戰北烈輕柔的回了冷夏,再次想起了方才的夢,小兔崽子竟然敢在抓周宴上,抓著他媳婦不撒手!

“嘎吱嘎吱”的磨牙聲在屋內回蕩著,大秦戰神惡狠狠的咬著被角,半響搖搖頭躺下,估計是白天讓那小鬼氣傻了。

“咯咯……”

他猛的坐起來,狐疑的在四下裏瞅了瞅,難道讓他氣出幻覺了?

躺下。

“咯咯……”

劍眉狠狠的擰成了一團,大秦戰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霍然伸手!

手裏的觸感軟乎乎的,可不就是小兔崽子那張包子臉!

戰北烈把裝神弄鬼的戰十七,從床底下一把揪了出來,正正對上他笑瞇瞇的翻版小戰神臉。

劍眉,鷹目,直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粉嫩粉嫩的皮膚,烏黑柔軟的發絲,藕段兒一樣的胳膊腿,和冷夏一個顏色的白袍子,笑的無辜又燦爛的小臉兒……

大秦戰神劍眉一挑……

不好,有殺氣!

戰十七被拎在半空,烏溜溜的眼珠一轉,立馬飛蹬起兩條腿,來回撲棱著就要大喊:“娘!”

自然了,這聲求救還沒來得及喊出……

吱呀——大門霍然開啟。

咻——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從房內向著院外飛出。

砰——大門關閉。

熟睡中的冷夏再次翻了個身,以被子將頭捂起來,天天晚上聽見這聲音,習慣成自然了!

房門外,拋物線在半空劃過,就在要落地的那一瞬,滴溜溜轉了個圈,腳尖連點踩上一片新發芽的樹枝,輕飄飄優雅落地。

戰十七咧開小嘴兒,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招搖著,笑瞇瞇道:“好在小爺有個輕功頂呱呱的師傅!”

話雖這麽說,戰十七難免郁卒。

時光如梭,轉眼間離著當初定下和平協議已經三年,他也三歲半了。

這三年中他被大秦戰神拋出了無數次,從最初的“砰砰”落地,跌的灰頭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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