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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母獅子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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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小兵到了地道的入口,馮賢立正候著,見到兩人飛快的迎了上來。

戰北烈望著下面黑漆漆的洞口,沈聲問道:“怎麽回事?”

“王爺,謀士,是一個老兵先發現的,他家祖上是盜墓的,對於地道極為了解,剛才炸到前頭的時候,隱約聽到墻側那邊有轟隆的回響,猜測應該原本就有一個地下的空間。”

馮賢立一邊說著,眼睛卻始終落在冷夏的臉上,不自覺的就帶上了幾分敬畏的神色。

越看越覺得謀士深不可測,誰能想得到,這麽一個白凈瘦弱的少年,身體裏竟然蘊藏著這樣可怕的力量!

上次那驚雷一般的聲響,王爺說是謀士在做試驗,他們還半信半疑,哪知道試驗的,竟是這麽恐怖駭人的東西!

他們簡直不敢想,若是這個殺器用在了戰場上……

冷夏見他那別扭的樣子,一拳捶在他胸口上,極爺們兒的挑眉問:“怎麽的,不是兄弟嗎?”

馮賢立一楞,隨即臉色一紅,是啊,謀士再彪悍也好,總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謀士!

他想著不由得哈哈大笑,粗聲粗氣的說:“是!兄弟我糊塗了!”

戰北烈唇角一勾,劍眉也跟著挑了挑,道:“走,下去看看。”

自洞口下了地道,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火藥味,嗆的三人連連咳嗽。

這是一條可容十餘人平行的甬道,很是寬敞,既然是用來讓大軍通過的,炸的時候就刻意的加大了面積。

裏面黑漆漆的,地面上還殘餘了不少的零碎火藥,沒有人敢取出火折子火把,好在除去冷夏之外,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幾分或深或淺的內力,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也大致看的清晰。

行路中地面濕滑,不時有細小的沙礫自頂端“撲撲”落下,冷夏的一只手被戰北烈緊緊的握著,身側低沈的男音輕聲細語的指著路:“小心點,這裏有水,邁過去……”

頭頂戰北烈的衣袖遮擋著,避免她被落下的沙礫刮到,極是體貼。

看的馮賢立嘖嘖稱奇。

一直走了近千米,就見到了鄭石等其他六名副將,還有十幾個身穿盔甲全副武裝的老兵,是專門負責炸地道的。

其中一個老兵戴著頭盔,他指著一側的墻面,示意道:“王爺,謀士,這墻面極是厚重,若非剛才爆炸的時候,隔壁傳來輕微的隆隆聲響,咱們也發現不了。”

他的聲音透過頭盔傳出來頗為沈悶,想必就是馮賢立口中的那個老兵了。

戰北烈幾步走上前,在墻面上“咚咚”敲了兩下,聲音厚實,並不像有暗道的樣子。

他運用上內力靜神傾聽,此時再敲,就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那邊空曠的回聲。

老兵解釋道:“王爺,照小的估計,這邊的墻面最少有五米厚。”

戰北烈點了點頭,墻面的那頭不知是個什麽樣的所在,這個空間在另一側,和地道呈垂直方位,他們發現的時候地道已經炸過去好一些長度了,並不妨礙炸地道的繼續進行。

然而在這個地方,竟然會有一個地下的空間,地道要容納十幾萬的大軍行進,這個空間會不會造成超出預計的事情發生,卻也不好說。

既然發現了,總要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

冷夏想了想,輕啟朱唇,提議:“炸開!”

為今之計,也只有炸開了。

眾人在那側墻面前,沿著不同的位置摞積了兩疊炸彈,鑒於這墻面的厚度,炸彈足足準備了二十個。

沿著來時的路退了出去,沿路順著幹燥的地面灑下少許的火藥,一直出了地道口,那個老兵掏出火折子把火藥點燃。

“刺啦”一聲,伴隨著一股刺鼻的青煙,火藥絢爛燒灼,火苗向著地道的內部極速蔓延……

只須彌的時間,地道深處巨大的沈悶聲響“轟”的炸開,仿佛大地都顫了幾顫,緊跟著轟鳴的爆炸聲不斷響徹,一股炙熱的火浪撲了出來,隱約能聽見石塊砸落地面的鏗鏘聲,裏面濃煙滾滾,頂端的沙礫落雪一般撲簌飄揚著。

戰北烈將剩下的人留在了外面,只帶了馮賢立和那個老兵一同進去。

漆黑的甬道內突然閃爍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一方狹小的空間。

冷夏瞧著戰北烈手裏的一顆夜明珠,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說:“這可不像你隨身會帶的東西。”

夜明珠並不大,不過一個玻璃球大小,光亮很是微弱,不過在這黑漆漆的空間內,倒是聊勝於無。

“當初從莫宣那裏順的,一堆寶貝裏這個算是最小的,順手就揣進了衣兜裏……”戰北烈掂了掂手裏的珠子,笑道:“過了這麽久,我都忘了。”

說話間前方側墻一個狹窄的縫隙已經歷歷在目,炸出了一個扁形的洞口,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不少的沙石堆積在下方,上面頂端黏著幾塊欲掉不掉的大石,一側的墻面皆被炸的斑駁破碎。

馮賢立瞧了半響,吩咐老兵道:“再炸一次吧,這麽窄可不好走!”

“不可!”冷夏和老兵同時開聲。

老兵仔細打量了冷夏幾眼,憨厚的開聲道:“小的是因了祖上的活計,才對這些略知一二,沒想到謀士也知道!”

見馮賢立不解,冷夏解釋道:“這地道的承重和物理受力已接近最大,如果再在這個地點炸一次,上面落下的大石也會將洞口堵住,同一個地點若是再多炸幾次,我們恐怕都要被活埋!”

馮賢立瞠目結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反正謀士說什麽,那都是對的!

戰北烈就更是如此了,媳婦說的話無條件聽從!

從斑駁的洞口朝內看去,裏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是一條完全望不到盡頭的狹窄甬道,仿似一條蜿蜒猙獰的長蛇,張著森森大口,吐出陰冷而腐朽的氣息。

這陰寒的氣息迎面撲來,順著皮膚滲進身體,冷夏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戰北烈摟著她的肩,沈聲道:“裏面太陰,你別進去了。”

冷夏搖了搖頭,一邊率先側了側身子,擡腿自洞口堆積的沙礫上跨了進去,一邊說:“沒事。”

若是戰北烈一個人進去,她也是不放心的。

見她堅持,戰北烈也沒再勸阻,同樣側著身子邁了進去,緊跟在冷夏的身後。

進到裏面,才感覺到這甬道的狹窄,不過比戰北烈的肩長再寬了一點點,外面本就是三九嚴寒,而這裏更是仿佛冷到了另一個世界,那種如同地獄裏刮來的陰風,自耳邊嗚嗚響起,仿若鬼哭夜啼。

後面馮賢立朝裏面望著,戰北烈和冷夏方走了幾步,就已經淹沒在沈沈的黑暗中,看不清晰了。

他正要進去,戰北烈已經開聲:“你們在外面候著吧,人多反而不好走。”

“王爺,謀士,小心啊!”馮賢立想了想,將火折子拋了進去。

戰北烈接住飛來的火折子,扶著冷夏,輕聲道:“慢點,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一切小心。”

冷夏剛點了點頭,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劈劈啪啪”的微弱聲響,她後背的汗毛一瞬間立了起來,那種危及生命的危險預感再次躥上了心尖兒。

戰北烈也聽見了這聲響,那雙銳利的鷹眸陡然瞇起,不由自主的說:“剛才炸彈響了……”

“十九下!”冷夏猛然高喝,沖著外面的馮賢立和老兵大吼一聲:“快跑!”

同一時間,身後的戰北烈猛然飛撲了上來,一把將她撲倒護在了懷裏!

洞口處一聲巨大的爆炸轟鳴在耳際,炙熱如巖漿的火浪轟然砸了過來,冷夏被戰北烈壓倒在地上,堅實的臂膀緊緊的護著她,不留一絲的縫隙,外面澎湃的氣浪,洶湧的沖擊,全都被他結實如山的身軀阻擋住,再也不能傷及她哪怕一分一毫!

熟悉而好聞的松香飄進鼻翼,無端的讓她感到安定。

這一刻,那耳邊轟然震徹的炸雷聲,那一波波隆隆響起的巨石滾落聲,那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模糊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這人溫暖的胸膛……

不知過了有多久,聲音漸漸湮滅,仿似整個世界都寂靜無聲了。

陰冷的風拂在身上,冷夏動了動,從戰北烈的懷裏擡起了頭,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一丁點兒的光亮,她的手迅速的朝後摸著,摸到了他的胸膛,輕輕推了一下,急聲問道:“你怎麽樣!”

上頭好久都沒有回答,戰北烈的重量沈沈的壓在她身上,她的心猛的沈了下去,高聲喚:“戰北烈!”

依然是沈默……

“戰北烈!”冷夏從他的身下迅速的移動出來半個身子,反身抓住他的肩膀,語調急促而清厲,卻含著毫不掩飾的緊張:“北烈!”

“媳婦……”戰北烈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緩緩說:“我沒事。”

不對!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冷夏只從他的聲音就能分辨的出來,他受傷了!

從未有過的慌亂占據了一向冷靜的頭腦,冷夏撫上他的後背,觸手一片濕濡黏膩,是血!

玉手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握住,戰北烈慢慢的爬了起來,摟過冷夏抱在懷裏,沙啞的聲音安撫道:“媳婦,我沒事,只是皮外傷,你有沒有傷到?”

一雙鳳眸有些酸澀,冷夏埋在他的懷裏,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悶悶:“我很好。”

戰北烈取出爆炸前馮賢立拋進來的火折子,一絲顫巍巍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兩人此時才得了空望向四周的環境。

先前炸出的那個洞口,已經被巨石沙礫整個兒的堵上了,不留一絲的縫隙。

戰北烈望著完全被封鎖住的洞口,眉峰微皺,嘆氣道:“不知道外面的兩個人如何了。”

冷夏搖了搖頭,淡淡道:“但願來得及跑開。”

這句話說完,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在她剛喊完“快跑”之後,那個漏網的炸彈就爆炸了,這其中的時間就算是戰北烈都未必逃得開,更何況他們……

冷夏閉著眼思索了一下,那炸彈應該是在即將要點燃的時候,被上面落下的大石和沙礫給埋住了,然而還有零星的火星未滅,不知道什麽時候引線再次燃了起來,才會爆的突然。

戰北烈也知道兩人估計兇多吉少,然而此時最要緊的是先出去。

他走上前兩步,勉強運起內力一掌轟然擊在巨石之上!

巨石受到沖擊,猛烈的顫了顫,跟著震顫的是整個地道,一陣劇烈的震蕩仿若地動山搖,一塊塊的沙石從頭頂落下……

戰北烈本就有傷在身,此時地面驟然搖晃起來,一個傾斜撞擊在墻壁上,痛的呲牙咧嘴。

他的傷勢並非剛才說的那麽輕描淡寫,背後整個兒的被炸彈爆炸的火浪燒灼,更是波及了肺腑,不過好在他有功夫在身,身體的底子好,一向強健,才並未有什麽大礙。

這個時候,身後一片火辣辣的疼,傷口刺在粗糙的墻壁上,痛到麻木。

震動只持續了剎那的時間,就停息了。

冷夏迅速的跑到他身邊,柳眉狠狠的皺著,一張俏臉冷若寒霜,二話不說,一把翻過他開始檢查!

微弱的火光下,戰北烈整個後背都被血沾濕了,墨色的衣袍燒的焦糊一片,血肉模糊的黏在背上,凝重的深紅色血液從看不清傷口的背上緩緩的溢出,蜿蜒的漫過猙獰的一片血肉。

冷夏的心頓時仿似空了一般,一片茫茫的蒼涼,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戰北烈的背後,一眨不眨!

漸漸的,視線模糊了起來……

戰北烈的心裏一陣發毛,正嚴格的秉承著家規之一,兩手貼緊立正站好,等著媳婦的訓誡。

他等了半響,卻沒見冷夏有分毫的表示,不由得悄悄的朝後瞄去。

這一瞄可不得了!

大秦戰神整個兒的慌了!

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冷夏的臉頰,那雙清冽逼人的鳳眸裏,一滴晶瑩的淚珠無聲的滾落,漫過她白皙的臉頰,尖尖的下巴,悄然落入積滿了沙礫的地面上,暈染了一圈淺淺的漣漪。

“媳……媳媳……媳婦……”戰北烈手足無措,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整顆心疼的無以覆加。

他幾時見過這樣的母獅子?

若是從前有人告訴他,冷夏也是會哭的,他肯定二話不說一把擰下那人的腦袋!

老子彪悍的母獅子會哭,開你媽的玩笑!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裏除了震驚,除了酸疼,剩下的就是滿滿的甜蜜,一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結結實實的充斥著心頭。

戰北烈一把抱過冷夏,狠狠的抱著,以幾乎能將她揉進身體裏的力度。

冷夏埋在他的胸前,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任眼淚一串一串的滑落。

有多久了?

多久沒有哭過了?

五年?

十年?

抑或更久?

戰北烈的胸前,被她的眼淚暈染的一片濕濡……

直過了半響,她吸了吸鼻子,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惡狠狠的扯了扯戰北烈的衣服,以恨聲恨氣掩飾著自己的窘迫:“給你包紮!”

戰北烈眨眨眼,再眨眨眼,實在不理解,怎麽剛才還柔情似水的媳婦,這眨眼的功夫又變成了兇悍的母獅子?

冷夏擡起依然有點泛紅的眼皮,鳳目一瞪,聲音冷冷:“包紮!”

大秦戰神清了清嗓子,絲毫不敢怠慢,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立馬轉過身去,等著冷夏包紮。

冷夏望著他衣袍和血肉黏在了一起的後背,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狠了狠心,沈聲道:“忍著!”

話音方落,“撕拉”一聲,一把將衣袍狠狠的扯了下來,連帶著扯下一片焦黑的皮肉。

戰北烈眉頭緊鎖,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發出了一聲壓抑住的悶哼。

隨著皮肉被撕開,猩紅的鮮血霎時噴湧而出!

冷夏迅速的脫下身上的純白大氅,再將裏面的幹凈的衣服脫下來,兩手一個使勁兒,撕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布,將其中的一塊折好遞給戰北烈:“咬著!忍住疼!”

他的後背很多被火浪燒焦的皮肉,若是不徹底的處理好,一定會在身體裏腐爛。

戰北烈點了點頭,微閉上眼,面無血色的站著,握著那塊布,卻沒用。

冷夏取過他的重劍,用火折子在劍上燒了一會兒消毒,她此時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只面無表情的專心為他清理傷口,剔除背上的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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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地道外的鄭石等人驟然聽見裏面的爆炸聲,不由得都驚了一驚。

此時王爺和謀士他們還在地道裏,那炸彈的威力他們可是都見識過,這……

待裏面的聲響平息,幾人拔腿就沖了進去,一個個的臉上皆是急不可耐的神色,火急火燎。

鄭石在眾人的最前面,跑到一半,步子突然頓了下來,一雙牛眼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情景……

血……

到處都是血……

墻壁上,地面上,無處不是零碎的斷肢血肉,混合在一片堆積的沙礫大石中,仿似世界末日一般的淒涼。

而遠處一方小山一樣的沙礫下,正埋著昏迷的馮賢立。

鄭石飛奔過去,拍著馮賢立滿是臟汙的臉頰,大聲呼喊:“醒醒!醒醒啊!”

馮賢立的手指微微一顫,鄭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拉,其他的副將緊跟著跑過去,也幫著把他使勁兒的朝著外面拉。

然而拉到一半,他們都驚呆了,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嘴唇微微顫抖,訥訥不能言。

馮賢立的胸口以下被沙礫給埋著,此時拉到大腿處,他們才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下肢處一條腿已經沒了,還有一條腿被炸的血肉模糊,根本都分不出哪裏是骨頭,哪裏是肉……

鄭石虎目含淚,一個大老爺們眼睛通紅通紅的,另外的副將們亦是如此。

突然,不知誰喊了一句:“王爺呢!”

副將們齊齊一驚,分散開在地道裏尋找,馮賢立已經被炸沒了一條腿,可是光他一個人的血,不會把這地道弄成這樣,還有滿地的殘肢斷臂,這……

這不會是……

“不可能!”一聲大喝陡然從地道的入口方傳來,鐘蒼猩紅的眼睛瞪著他們,一字一字的說:“不會死的!”

副將一時都說不出話,他們也不希望王爺和謀士出事,可是這地道內都找不到,地上又有這樣多的血……

他們楞楞的望著鐘蒼,誰見過這樣的鐘侍衛?

一向板著撲克臉,沒有一絲表情的鐘侍衛,何時曾像現在這樣過?

眼睛血紅,睚眥欲裂,望著他們的眼中盡是殺氣,仿似誰敢說出一句“王爺死了”,不論是不是軍營裏的副將,不論是誰,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也會沖上去,照殺不誤!

還有他身後的狂風三人,牧天牧陽,一向笑嘻嘻最喜歡插科打諢的五人,此時無一不是滿面殺氣,陰沈的氣息沿著周身蔓延,仿似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

六只地獄惡鬼!

鄭石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一張胡子拉碴的方臉上,滿是驚喜:“那個地道!前面炸彈炸出來的地道!”

鐘蒼大步沖到他身前,攥著他的胳膊,急問道:“什麽地道?”

其他的副將也想了起來,三言兩語的將這事交代了個清楚,鐘蒼聽後,直接沈聲道:“炸開!”

副將一聽,眼中齊齊一亮:“對!對!炸開!咱們這就炸開!”

副將們沖出去準備炸彈,順帶著送傷重不醒的馮賢立去慕二那裏。

“不……不……不能炸……”一道微弱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

正在昏迷中的馮賢立,隱隱約約聽見了這句“炸開”,頓時驚醒了來,他忍著腿上撕裂的痛楚,擡了擡無力的胳膊,嘴裏虛弱的說著:“不……不能炸……謀士說,炸了……這裏再炸會坍塌,會……會被活埋……”

鐘蒼一楞,眉峰緊緊的皺著,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是如嚴寒霜凍:“為什麽?王爺和謀士是否無恙?”

馮賢立輕輕的搖了搖頭,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說:“不知道……謀士……謀士說的,王爺和謀士應該……應該無恙……死的……死的是那個……老兵。”

馮賢立想著,他是被謀士提醒了“快跑”,既然謀士能比他們先發現端倪,王爺的功夫又那麽高,兩人應該就是無恙的,至多受點輕傷。

眾人聽聞兩人無恙,不由得齊齊松了一口氣。

鐘蒼垂下頭暗暗思索著,如果這事是小王妃說的,那就絕對不能炸!

小王妃說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尤其這炸彈是她制造出來的,她比誰都了解炸彈的威力,有可能造成的後果。

鐘蒼再問:“不能炸,能不能挖?”

馮賢立回憶了一會,說道:“謀士沒說……說了什麽承重……物理受力……我聽不懂……”

鐘蒼深吸一口氣,能不能挖還說不準,如果真的因為他們的莽撞,讓王爺和小王妃所在的那條地道塌了……

鐘蒼不敢再想,只要有一絲可能,就不能拿王爺和小王妃的安危來冒險!

他一拳砸在墻壁上,砸的滿手是血,瘋狂的大喝道:“那他媽的咱們就什麽都不能幹!”

他瘋狂的砸著墻壁,留下一個一個的血印……

直過了半響,他深呼吸了幾次,極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說道:“這裏面是個什麽情況,咱們並不知道,也許那頭另有出口,王爺雄才大略定能安然無恙!”

“炸地道的工作,你們安排人繼續,保證王爺從其他的出口出來之後,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安排!”

“軍營上下該幹什麽還幹什麽,所有的操練和王爺在的時候一樣!”

“王爺被困的消息全軍保密,若是有人洩露出去一個字,以違亂軍心治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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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的過去……

在這陰冷的地道內,冷夏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她一刀一刀的親手為戰北烈將後背的腐肉剔除,如今手上沒有金瘡藥,只能直接用她撕開的衣服布片給他包紮。

這整個過程中,戰北烈自開始撕扯下衣服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哼外,就再也沒出過一聲。

若不是那對緊皺的劍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蒼白如紙的面色,和已經微微汗濕的頭發,冷夏簡直要懷疑,被割肉的是不是他了。

一切做完後,冷夏淡淡的呼出一口氣,握住他滿是汗水的大掌。

戰北烈睜開眼,反握住她的玉手。

兩個人剛才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對話,冷夏開始出聲喊過,不過鐘蒼他們根本聽不見,想來這個地道能傳來外面的聲響,卻將裏面的聲音完全的隔住了。

這個地點的確是不能再炸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鐘蒼處理的很好,安排的井井有條。

冷夏望向遠處那黑洞洞的蜿蜒地道,陰冷的風帶著腐氣在地道中游走著,那裏是一個未知的世界,是福是禍,是死亡是新生,兩人完全沒有一丁點的了解。

這條地道通往哪裏,究竟有多大,還有沒有出口,有沒有食物?

還有戰北烈的傷勢,他的身體原本就很好,就算是沒有藥,也能慢慢的恢覆,只是這時間就太久了!

而且若是傷口出現變化,晚上引起發燒……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了一眼,目中皆是同樣的神色。

兩人都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已經是現在這個狀況,那就一起找出一條路!

不論怎樣的危險困苦,都共同承擔,一切的未知,就攜手解開,這其中或許有風雨,有荊棘,但是……

也有愛!

------題外話------

推薦:恱兒的《昏前婚後》

他說“我愛你,但無關乎愛情。我已經無法愛女人,如果能我想我一定最愛你。”

他寵她可以寵到無底線,相似於情人間的寵溺,超過朋友間的霸道與占有欲,卻無關愛情。只因他喜歡男人,他的心裝不下女人。

他說“因為太在乎,才不敢做情人。”

他的“男人”超不過一周的時間,而她卻是可陪他一輩子的女人。但太在乎怕失去,所以他不敢逾越,除非以婚姻為前提。

她說“我不想再沈淪下去。”

他說“不行,我已為你沈淪下去了,又怎能讓你離開?”

她說“嫁你是我始料未及的。幸福來得突然,我覺得虛幻。”

他說“嫁我是你一生的賭註,我怎麽舍得讓你輸?以我之姓,冠你之名。顧太太,你是我老婆,你要的幸福,在你老公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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