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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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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喬嘉諾的手還揪著靳儲的手指,慢慢的,爬上了靳儲的臉頰。

靳儲剛用完吹風機,臉頰還有些發燙,他的長睫像扇子似的,從喬嘉諾的皮膚上掃過,有些癢,掃得喬嘉諾心頭躁動不安。

喬嘉諾小心翼翼的捧住靳儲的臉,仿佛在品嘗著果凍似的,輕輕咬著靳儲的下嘴唇。

他活了兩輩子,卻沒什麽接吻經驗,僅有兩次被靳儲按著強親的時候,那時的他光顧著掙紮去了,滿心都是抗拒和厭惡,壓根沒有品出什麽味兒來。

以至於現在,喬嘉諾有些犯難。

更讓他躁得慌的是,靳儲一點也不主動,甚至很少動一下,光眼巴巴的看著他來主動了。

而且靳儲沒有閉眼的意思,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映出了喬嘉諾近在咫尺的半邊臉頰,忐忑和羞恥全部明明白白的寫在上面。

這一刻,喬嘉諾感覺自己的臉很燙,估計燙得都可以煎雞蛋了。

他被靳儲看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幹脆擡手遮住靳儲的眼睛。

“別看。”喬嘉諾深吸口氣,貼著靳儲的唇咕噥起來,“不是說這個時候應該閉上眼睛嗎?你一點也不自覺。”

喬嘉諾親了半天,無奈沒有實戰經驗,無論怎麽親都覺得不對勁。

到後來,喬嘉諾都想到放棄了,於是往後挪動身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哪知道他剛剛坐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靳儲的表情,就見靳儲傾身向他撲了過來。

兩個人滾在床上,衣服和頭發都變得淩亂不堪,呼吸在嗅到彼此的氣味後愈發沈重起來,喬嘉諾被靳儲單手抓住手腕放至頭頂,另一只手捏住喬嘉諾的下巴。

喬嘉諾嘴巴微微張開,一直在狠狠喘著氣,漏了大片的胸口上下起伏,他眼尾浸出了一片濕意,帶著朦朧的光,濕漉漉的看著靳儲,那目光專註而又筆直,仿佛這個世界那麽大,他的眼裏唯獨只能容納下靳儲一個人。

靳儲垂眸對上喬嘉諾的目光,頓時感覺心裏一緊,好像有只野獸隨時都能沖破他的胸腔,被釋放出來。

他捏著喬嘉諾下巴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他沒給喬嘉諾說話的機會,俯身穩住了喬嘉諾的唇。

喬嘉諾緊緊閉著眼睛,一顆心砰咚直跳,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他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只能張著嘴巴任由靳儲索取。

一時間,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滾燙。

在這間光線昏暗的臥室裏,似乎只剩下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砰砰砰——”

伴隨著喬東擰房門把手的聲音以及疑惑的說話聲:“嘉諾,你起床了嗎?再不起來收拾就要遲到了,奇怪……怎麽突然想起鎖門了?”

很快,又響起陳月的聲音:“他不是已經起來了嗎?連澡都洗了。”

喬東說:“可能又睡了過去。”

“那你把他喊起來吧。”說完,陳月就走開了。

喬嘉諾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靈魂都要出竅了,仿佛聽見的不是喬東的敲門聲和說話聲,而是死神敲響喪鐘的聲音,他一不註意咬了下靳儲的舌頭,沒顧上道歉,便手忙腳亂的把壓在身上的靳儲推開。

“完了,我爸來了。”喬嘉諾白著臉,緊張到說話都有些結巴,他連忙掀開被子將靳儲蓋了個嚴嚴實實,小聲說,“你呆在床上別動,我去應付一下我爸。”

靳儲沒說話,任由喬嘉諾猶如塞行李一樣把他塞進被子裏,兩眼幽幽地盯著喬嘉諾,好看的臉上寫滿了幽怨。

喬嘉諾被靳儲看得一楞,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剛才不小心咬到了靳儲的舌頭,頓時哭笑不得,湊上去在靳儲的嘴唇上啵唧一口。

“你不是不想被我爸媽知道你回來了嗎?只能委屈你一下。”

喬嘉諾摸了摸靳儲的頭發,隨後用靠枕遮住靳儲的。

喬嘉諾手忙腳亂的下床走到門前時,又迅速冷靜下來,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裝出剛睡醒的懵懂模樣。

打開門,外面站著已經穿戴整齊的喬東。

盡管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起來,可是客廳裏開著燈,明亮的燈光順著門縫灑進喬嘉諾的臥室裏,卻被刻意堵在門前的喬嘉諾擋得嚴嚴實實。

喬東感覺今天的喬嘉諾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趕緊穿好衣服出來吃飯了。”

喬嘉諾哦了一聲,見喬東轉身要走,急忙喊道:“爸,我今天不舒服,想跟老師請個假。”

喬東轉過身:“怎麽不舒服了?”

喬嘉諾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有點難受。”

“不會是感冒了吧。”喬東走過去,伸手探了下喬嘉諾的額頭,很燙,“可能是發燒了,不過你的臉好紅啊,耳朵也這麽紅……”

喬東急了,說著就要去摸喬嘉諾的耳朵,卻被喬嘉諾一把抓住。

喬嘉諾當然知道他整張臉都又紅又燙,別說臉了,連他的身體和手都像是燒著了似的,剛才被靳儲按在床上連親帶啃了那麽久,不燒才怪。

“家裏不是有感冒藥嗎?我等會兒吃點感冒藥就行了,你給我老師打個電話吧,就說請一天的假。”

喬東收回手,沒有拒絕兒子的請求。

喬嘉諾成績優異,上次考試還擠進了全班前五,這陣子他更是拼了命的學習,喬東和陳月都把喬嘉諾的變化看在眼裏。

雖然昨天晚上喬嘉諾鬧進了警察局,但是夫妻倆在睡前商量了許久,還是沒舍得責怪喬嘉諾,讓他好好休息一天也行。

喬東和陳月趕著上班,吃完早飯後就匆匆離開了,臨走前不忘叮囑喬嘉諾起來吃早飯。

喬嘉諾豎著耳朵聽見關門聲,又等了一會兒,直到開門確定喬東和陳月都走了,才拉著靳儲起來穿衣洗漱吃飯。

靳儲離開三四個月,家裏沒有一點變化,許多東西的擺放位置都和以前一模一樣,然而靳儲卻如同離開三四年一樣,有些忐忑,無所適從。

喬嘉諾把陳月溫在鍋裏的粥盛進碗裏,端著兩碗粥走出廚房,就看見靳儲站在餐桌前,和桌上的小菜大眼瞪小眼。

喬嘉諾見狀,真是又好笑又無奈。

他走上前放下兩碗粥,隨後兀自拉開椅子坐下,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才擡頭看向仍舊站著沒動的靳儲,不由得挑起眉梢:“你把自己當成客人了嗎?”

靳儲身上還穿著短了一截的睡衣,他剛才只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沒找到梳子,也就沒有梳頭,長了很多的頭發淩亂的頂在腦袋上,卻不難看,反而被正中間一戳呆毛襯得十分可愛。

靳儲呆楞的看了喬嘉諾一會兒,像是這才反應過來,略顯局促的拉開面前的椅子,坐到喬嘉諾對面。

喬嘉諾把筷子遞給靳儲:“你好像很不習慣。”

靳儲低眉順眼,目光落在冒著騰騰熱氣的白粥上,沈默片刻,他沒有接過喬嘉諾的話題,而是突然說道:“我把機票改簽到下午兩點鐘了。”

喬嘉諾表情一怔,笑了笑:“我把你送到C市的機場吧。”

“不用了。”靳儲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自己打車去C市。”

可惜喬嘉諾壓根沒把他拒絕的話聽進去,用筷子戳著碗裏的白粥,撇了撇嘴,滿不在意道:“那你順道把我捎去C市,等你走後,我再打車回來。”

C市和螢市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坐火車也才十來塊錢的車費,然而打車的話就貴了,一百元起步。

這年頭的一百元可不便宜。

好在喬嘉諾平時沒有可以花錢的地方,再加上他成績好又聽話,喬東和陳月都不會在零花錢上虧待他,時間久了,他的小金庫被塞得滿滿當當。

靳儲似乎還想拒絕,可是看喬嘉諾表情堅決,一副無論他怎麽說都不會聽的樣子,只得放棄。

吃完早飯,靳儲收拾好碗筷進了廚房,喬嘉諾把靳儲換下來的衣服洗幹凈,用洗衣機甩幹,然後拿著吹風機一點一點的吹。

吹得快幹後,又去吹靳儲的鞋子和同樣洗過的襪子。

靳儲這一身下來足以用“昂貴”來形容,幾乎可抵喬嘉諾一家人十年的生活費,饒是上輩子喬嘉諾創業發家後,也不舍得買這麽昂貴的衣物和鞋子。

不得不說,靳家真是財大氣粗。

經過了洗衣機和吹風機的摧殘之後,靳儲的衣物不再像之前那樣光鮮亮麗,倒像是晾幹了的鹹菜似的,皺巴巴的。

喬嘉諾拎起衣服甩了好久,甩得手臂都發疼了,卻沒有絲毫作用。

見靳儲忙完走來,喬嘉諾急忙從沙發上起身,愧疚的看了眼放在沙發上的衣服,心虛的縮了縮肩膀:“你的衣服可能穿不得了……”

雖然喬嘉諾大概猜到了這套衣服的價格,但是他這麽盡心盡力的吹幹衣服並不是因為它們價值不菲,而是靳儲從靳家偷跑出來,換了身便宜貨回去肯定會引起靳老夫人的懷疑。

更何況在喬嘉諾的記憶中,那個老太婆的疑心病很重,經常疑神疑鬼。

思及此,喬嘉諾突然有點喪氣。

他怎麽感覺他和靳儲見面如同牛郎織女見面一樣,都那麽的不容易。

他還沒想完,靳儲伸手來輕輕捏了下他的鼻子。

喬嘉諾想得入神,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把腦袋往後仰避開眼前的這只手,不過當他發現這是靳儲的手後,又忙不疊往前傾,主動把鼻子送到靳儲的手裏。

靳儲臉上的表情很淡,卻情不自禁的勾了下嘴角,他沒有繼續捏喬嘉諾的鼻子,把手往旁挪了些,撫摸上喬嘉諾的臉頰。

“沒關系,我將就穿回去再換掉。”靳儲嘴上一本正經的說道,實際上他在暗戳戳的享受著撫摸喬嘉諾臉頰時的舒適感。

他不是沒有碰過喬嘉諾的臉,相反還在接吻時三番兩次的鉗住喬嘉諾的下巴,無論是在喬嘉諾自願時還是抗拒時。

可這是第一次,他發現——

原來喬嘉諾的臉那麽軟,摸起來好像在摸棉花,原來喬嘉諾的臉那麽小,輕而易舉的就能被他的手掌蓋住……

原來他這麽舍不得喬嘉諾,一想到即將離開這裏,他的心仿佛被硬生生的挖出了一個洞來,上面全是血淋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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