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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惶恐+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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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惶恐]

當然,這個家裏最淡定的人非靳儲莫屬,他不僅沒有跟著陳月和喬嘉諾母子倆往座機前湊,還一臉平靜的幫喬東收拾碗筷。

喬東看了眼陳月緊張兮兮的背影,又看了眼靳儲沒有表情的面孔,不由得感到好笑,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小儲,你考慮過以後念哪個大學嗎?”喬東笑著問道,“雖然我和你陳阿姨供不起你們像有些家孩子那樣出國留學,但是國內大學還是可以的,以你的成績也是重點大學隨便上。”

靳儲低眉順眼的用抹布擦拭著餐桌,似乎在沈思。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我應該會去帝都。”

聞言,喬東楞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靳儲說:“大概率會去。”

喬東想了想,有些委婉的說道:“其實除了帝都以外,還有很多城市都是個不錯的選擇,比如S市是國際大都市,發展空間很大,未來前途光明。或者我們的省會城市C市,離家裏近,以後叔叔阿姨去看你也方便。”

喬東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從客廳說到廚房。

說到最後,連他也察覺到自己有點啰嗦了,於是趕緊打住了話題。

喬東悄悄瞟向旁邊的靳儲,幸好靳儲正在認認真真的把碗上的水珠擦幹凈,並沒有為他的啰嗦感到絲毫不滿或是不耐。

直到確定喬東把話說完之後,靳儲才很輕的扯了下嘴角,他臉上的笑容很淡:“謝謝叔叔的建議,我會好生考慮的。”

喬東在心裏嘆口氣,沒再說什麽。

他想就算他不說,像靳儲那麽聰明的孩子,肯定全部都懂。

帝都並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那裏有著靳家,有著靳儲的親生父親和其他不願意承認靳儲身份的靳家人,帝都很大,同時又很小,如果靳儲在帝都發展的話,難保不會碰到那些人。

這麽多年來,喬東已經把靳儲當成自己的半個孩子,他不奢望靳儲的親生父親能回心轉意,為靳儲填補這麽多年來缺失的父愛,他只希望靳儲平安健康的成長,不要被那些人打擾了平靜的生活。

想到這裏,喬東心中感慨良多,和靳儲一前一後走出廚房時,他忍不住拍了下靳儲的肩膀。

“小儲,不管什麽時候,叔叔阿姨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喬東沈聲道,“以後你並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在你身邊,若是你遇到什麽困難,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靳儲沒想到喬東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一時間整個人都楞住了。

好半天,靳儲才轉身面向喬東。

喬東長得斯文俊秀,笑起來的時候有幾分憨厚親切的感覺:“我們是一家人,可以一起度過難關。”

靳儲看著喬東的笑臉,思緒一下子就飄遠了,他輕聲呢喃:“一家人……”

喬東點頭:“我們就是一家人。”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的靳儲倏然眼睛發酸,淚水差點控制不住的湧出來,他楞了許久才跟著點頭:“我們是一家人。”

這句話聽著像是在附和喬東。

然而只有靳儲自己才知道,他是在說服自己。

客廳裏。

陳月和喬嘉諾已經撥通了那個號碼,並且查詢到了喬嘉諾的分數。

喬嘉諾的總分為585分。

其實喬嘉諾對這個成績並不意外,沒有發揮超常也沒有發揮失常,和前幾次模擬考試的成績相差不大,如果他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他可能在班級排名前五,在年級排名前三十。

查詢完喬嘉諾的分數後,就輪到靳儲了。

在撥打電話號碼時,喬嘉諾突然變得格外緊張,甚至握著話筒的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喬嘉諾看向邊上眼巴巴望著他的陳月,苦笑一聲:“媽,我好緊張。”

陳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你這個傻孩子,剛才不緊張,現在輪不到你來緊張了。”

喬嘉諾理直氣壯:“我替靳儲緊張。”

陳月無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兄弟倆感情好,不用成天在我面前秀來秀去,看著就膩歪。”

喬嘉諾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沒多久,座機裏的嘟聲響起,盡管喬嘉諾知道靳儲不會考得太差,可是在聽到那道機械女聲開始念靳儲的各科分數時,還是忐忑得下意識抓緊了陳月的手臂。

陳月也咽了口唾沫。

母子倆安靜得仿佛被人點了啞穴。

喬東和靳儲走出廚房就看到這副畫面,喬東樂得合不攏嘴,轉頭對靳儲說:“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娘倆才能安靜下來,以前哪個時候不鬧騰得跟什麽似的。”

靳儲抿著唇,沒接話,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喬嘉諾蹲在座機前的清瘦身影。

如今天氣炎熱,家裏並沒有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空調。

喬嘉諾耐不住熱,在家裏能穿多涼快就穿多涼快——現在的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卡其色的短褲,腳上大喇喇的踩著人字拖。

明亮的白熾燈把喬嘉諾的膚色襯托得雪白,可能是他蹲下的姿勢扯著衣角了,以至於他背後和肩膀上露出大片光滑的皮膚,看起來格外細膩。

喬嘉諾的肩膀不寬,背部很薄,哪怕他的身高足以碾壓班上大部分男生,可是乍看之下,他的背影仍舊顯得那麽瘦弱。

靳儲恍若著了魔一般,雙腳定格在原地。

他的目光如同有了自主意識,從喬嘉諾白皙的脖頸游弋到光滑的後肩,又落到那唇角微微下撇的精致側顏上……

某些情緒,越是壓抑,就越是澎湃。

靳儲一直知道喬嘉諾長得好看,他班上的很多女生都在暗戀著喬嘉諾,偷偷摸摸的給喬嘉諾遞情書,可是他從未感覺喬嘉諾像今晚這麽漂亮。

漂亮得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甚至想要做點什麽。

那股洶湧澎湃的情緒在靳儲的腦海裏翻騰,和他的理智進行拉鋸戰,相互撕扯,相互壓制。

靳儲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狠狠喘了兩口氣,擡手摸了下額頭,只摸到一手的冷汗。

就在這時,座機裏的機械女聲一板一眼的說道:“總分是702分。”

語畢,客廳裏寂靜的氣氛持續了足足十秒鐘。

下一秒,被喬嘉諾激動的歡呼聲打破。

“702分!靳儲考了702分!啊啊啊第一穩了!”哪怕剛才喬嘉諾得知自己的分數時,也不像現在這樣興奮到語無倫次。

陳月被喬嘉諾抓著手臂搖來晃去,搖得頭都暈了,她趕緊揮手打斷了喬嘉諾的動作:“冷靜一點,別吵到鄰居了。”

可惜這會兒的喬嘉諾壓根聽不進去陳月的話,他忙不疊站起身,扭頭看到靳儲就佇立在不遠處的廚房門前,便三步並作兩步的沖過去。

“靳儲,你聽見了嗎?你考了702分!”

靳儲眸色深沈,眼睜睜看著滿臉笑容的喬嘉諾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略顯艱澀的咽了口唾沫:“我聽見了。”

“太好了!”喬嘉諾樂得合不攏嘴,“你好厲害,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靳儲僵在原地,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他看見喬嘉諾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瞇成了彎彎的月牙,蕩漾在月牙灣裏的笑意猶如粼粼的波光,仿佛能將他的魂兒勾去。

這一刻,靳儲的心臟加速跳動起來——

越跳越快。

越跳越瘋。

仿佛要沖破桎梏。

他聽見了自己內心吶喊的聲音,他耳邊全是那些砰咚砰咚的聲音,他吸口氣,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下意識想要往後退,拉開他和喬嘉諾之間的距離。

哪知道還沒等他行動,卻冷不丁被喬嘉諾一把抱住。

喬嘉諾比他矮一截,抱住他時需要微微踮起腳尖,可是喬嘉諾抱得十分用力,好像恨不得把靳儲揉進他懷裏,可見此時此刻的喬嘉諾有多麽高興。

盡管連靳儲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高興……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是我見過最棒最聰明的人了,以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和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樣,你也不會再重蹈覆轍。”

許是高興得忘形了,喬嘉諾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當喬嘉諾說話的時候,他的胸腔也在輕微的起伏,他們兩個人貼得如此近,靳儲還能感受到喬嘉諾胸腔振動的幅度。

喬嘉諾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背心,他身體裏的火熱溫度傳遞給靳儲,炙熱的觸感宛若要將靳儲整個人都燃燒起來,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發燙的。

靳儲感覺自己被一層透明玻璃隔開了,他看不見喬嘉諾的表情,也聽不見喬嘉諾的聲音,他唯一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就是手上摸著的細膩皮膚。

那是喬嘉諾腰間的皮膚。

喬嘉諾的腰那麽細、那麽軟,好像他的指尖稍微用力,就會在皮膚上凹陷下去一小塊兒。

靳儲思緒翩飛,指尖觸碰到的溫度越來越火熱。

“靳儲!”喬嘉諾拔高的聲量猛然拉開他的思緒,他的視線剛聚焦成功,就看到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靳儲,你在想什麽呢?你怎麽不說話?”

旁邊傳來喬東疑惑的聲音:“是不是因為太高興了,就高興傻了?”

緊接著是陳月怒罵的聲音:“老喬你不會說話就乖乖閉嘴,你才高興傻了。”

冷不丁被訓斥一通,喬東卻是不甚在意的嘿嘿一笑:“是是是,是我高興傻了,我們家的兩個孩子都學習了得,你說我能不高興傻嗎?”

陳月冷哼一聲。

他們的話剛說完,喬東的聲音忽然在靳儲的腦海裏炸響——我們就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

他們是一家人。

也就是說,喬嘉諾是他弟弟,他可以喜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唯獨不能喜歡喬嘉諾。

喬東和陳月把他當成親生孩子一樣養育,他卻對喬嘉諾存有那麽齷齪的心思,他甚至想對喬嘉諾……

[2.敬酒]

靳儲不敢再想下去。

他害怕自己會慢慢失控,他害怕他對喬嘉諾的喜歡和獨占欲會像是毒/液一樣慢慢滲透進他的全身,他害怕他做出傷害這個無辜家庭的事情出來。

想到這裏,靳儲頓時感覺指尖像是觸電,疼痛難忍,他猛地將放在喬嘉諾腰間的手收了回來。

此時,喬嘉諾已經松開了摟著他脖子的雙手,滿臉疑惑的看著他,正要說些什麽,就被靳儲一把推開。

喬嘉諾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還好旁邊的喬東伸手扶住他。

“靳儲?”

“抱歉。”靳儲膚色偏冷白,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看不見一絲血色,他臉色非常難看,垂下的眼睫在皮膚上落出小片濃黑的陰影,“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喬嘉諾怔楞片刻,反應過來後準備去追,結果被身後的喬東拽住了手臂。

“算了。”喬東說,“可能是有心事,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好了。”

“可是……”

“別可是了。”喬東難得這麽不客氣的打斷喬嘉諾的話,“你和小儲是兄弟不是連體嬰,怎麽可能做什麽事都黏在一起?難不成以後你們長大各自交了女朋友還要黏著嗎?彼此給對方一點空間吧。”

喬嘉諾被懟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弱弱替自己辯解了一句:“我們哪有一直黏在一起?”

陳月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那是你們自己沒有感覺出來,如果你們當中有個人是女孩子就好了,我和你爸直接給你們辦親,你們想怎麽黏就怎麽黏。”

喬嘉諾:“……”

其實喬嘉諾不太讚成喬東和陳月的說法,他並不認為他和靳儲在初中三年時間來往有多麽密切,可是既然喬東和陳月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湊上去。

中考成績出來後,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喬東和陳月夫妻倆高興得連續幾個晚上睡覺都要笑醒,然而另一邊的大雜院裏,連續幾個晚上都響起葛航和幾個孩子被家長揍得鬼哭狼嚎的聲音。

轉眼到了周六這天。

陳月早就在一家中檔餐廳訂好了五桌酒席,被邀請到的親朋好友和街坊鄰居紛紛趕來祝賀。

喬嘉諾在下午時就偷偷摸摸的出門了,誰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麽,等到晚上六點半,賓客們在餐廳裏坐齊的時候,喬嘉諾才氣喘籲籲的姍姍來遲。

剛踏入餐廳,就被守在門口的陳月逮個正著,陳月揪著喬嘉諾的耳朵就是一頓罵:“哎呀你這個死孩子,下午跑哪兒去了?”

喬嘉諾趕忙護住自己的耳朵,痛得直呼:“我錯了我錯了,我就是有點事要辦……”

陳月氣得吹胡子瞪眼:“有什麽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你讓這麽多人等著你一個人。”

“我真的知道錯了。”喬嘉諾抱住陳月的腰,嘴甜的撒嬌道,“今天我媽媽真好看,我差點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個漂亮姐姐在等我呢。”

“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漂亮姐姐,給人戴高帽子可不是讓你說瞎話。”

雖然陳月嘴裏依然說著嫌棄的話,但是她那難看的臉色好歹緩和了不少,隨後拉著喬嘉諾往餐廳裏走。

今天的陳月經過一番特意打扮,穿了條深綠色的旗袍,往日紮成馬尾的頭發也由理發店的小姐姐梳成了服帖的盤發,看起來年輕了很多。

餐廳裏,喬東也穿上了前天買來的衣服,紅光滿面的跟在陳月身後。

這次喬嘉諾家裏來了好多親戚,就連喬嘉諾鮮少見到的外公外婆和陳月的兄弟姐妹也來了,私下給喬嘉諾和靳儲塞了一堆紅包。

吃飯時,喬嘉諾和靳儲跟著喬東和陳月夫妻倆敬酒,本來陳月想讓喬嘉諾和靳儲以茶代酒,無奈有些人起哄,非要喬嘉諾和靳儲喝幾杯酒意思一下。

喬嘉諾自然是無所謂,他酒量好,即便多喝幾杯也不會醉。

然而當他喝到第三杯的時候,他的指尖還沒碰到那個男人遞來的酒杯,冷不丁感覺眼前一晃,有一只手伸來把酒杯奪了去。

喬嘉諾楞了下,轉頭看去——

只見靳儲端著酒杯,仰起頭,將大半杯啤酒一飲而盡。

靳儲喝得很急,喉頭滾動。

喬嘉諾呆呆的看著,竟然覺得仰頭喝酒的靳儲有那麽一絲絲的性感。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喬嘉諾心頭瞬間升起一股惡寒感,他猜測自己剛才看向靳儲的眼神肯定像極了一個變態,關鍵是靳儲還沒成年呢!

盡管他的身體也沒有成年,可是他的靈魂已經二十多歲了。

喬嘉諾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點變態,急忙撇開頭,盡量不去看靳儲。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靳儲把酒杯擱在餐桌上的清脆聲響,緊接著是靳儲冷冷淡淡的聲音:“家諾不會喝酒,我替他喝。”

勸酒的男人是喬東的同事,職位不低又特別愛看熱鬧,見此情況似乎覺得很有趣,也不再勸喬嘉諾喝酒,而是把註意力轉到靳儲身上,他往靳儲放在餐桌上的空杯子裏重新倒滿酒。

“剛才那是你弟弟的酒,這杯才是你的。”男人笑嘻嘻的說完,扭頭看向表情不太愉快的喬東,“老喬啊,看來你兒子還是比你厲害,以後你出來應酬就帶著你兒子,有他替你擋酒,你啥都不用愁了。”

喬東看了眼那杯故意斟得滿滿當當的酒,臉上的不悅愈發明顯,可是礙於男人的身份,他不能明著向男人發火,只能委婉提示道:“老張,我家兩個孩子還沒成年,喝那麽多酒不好,要是被他們老師知道了肯定得說,這杯就算了吧。”

一路敬酒過來,喬嘉諾和靳儲都喝了一定量的酒,靳儲面上看不出來什麽,可喬嘉諾的臉已經紅得像是在蒸籠裏呆了一段時間。

當然,只有喬嘉諾才知道,他並沒有喝醉。

倒是身邊的靳儲,別看他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估計只要有人輕輕往他身上一戳,他就會倒下去。

這麽想著,喬嘉諾躍躍欲試。

被叫做老張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喬東唱反調,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臉色也青了幾分,他環視了一圈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轉而嚷嚷道:“都畢業了還怕什麽老師?而且十五歲真不算小了,想當年我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在賺錢養家了,喝著點酒算什麽?”

說著,老張端起那杯酒遞給靳儲。

喬東和陳月見老張沒臉沒皮,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喬嘉諾察覺到父母的為難,他也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得罪這個老張,猶豫片刻,便要伸手去接那杯酒。

哪知道靳儲仿佛知道他的意圖,在他伸手之前,就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啪嗒一聲。

玻璃酒杯擱在餐桌上,清脆聲比之前更響。

喬嘉諾和靳儲是手臂貼手臂的站著,即便靳儲在極力克制著,喬嘉諾也能感受到靳儲微顫身體裏壓著的怒氣和醉意。

靳儲向來是個很會忍耐的人,可能是喝了太多酒,讓他情緒有些崩潰。

喬嘉諾整顆心都揪起來了,連忙擡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靳儲。

與此同時,老張又要往杯裏倒酒:“我們這裏還有一個叔叔,這也是最後一杯了,喝完了事,不然你們爸媽要說我們刁難小朋友。”

喬嘉諾忍無可忍,直接去推酒杯,嘴裏求饒的說道:“我們喝不了了,你們要喝就自己喝吧。”

老張把酒杯往回推:“哪兒能啊?你們喝了這麽多杯也挺過來了,還差這一杯嗎?”

喬嘉諾真是煩透了酒桌文化和勸酒的人,手上倏地用力,就把整杯酒倒向了老張的衣服。

那杯酒不算多也不算少,足以把老張的衣服和褲襠淋濕一大片,看起來就像是尿了褲子一樣。

老張發出一聲驚呼。

看熱鬧的人卻是哈哈大笑。

“看吧老張,誰讓你那麽缺德勸學生喝酒,報應來了吧哈哈哈!”

“老張,我說你這是尿褲子了吧?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還尿褲子,丟不丟人?”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老張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瘋了似的用手擦著身上的酒漬,周圍哄堂大笑的聲音讓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喬嘉諾伎倆得逞,趕緊扶著靳儲溜之大吉。

靳儲的確醉得不輕,走路都在踉蹌,要把身體的一半重量壓在喬嘉諾身上才能往前行走。

喬嘉諾把靳儲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抓住靳儲的手腕,另一只手摟著靳儲的腰,咬著牙格外艱難的往餐廳外面走。

若不是親身體驗,他很難想象靳儲居然這麽沈,明明看起來那麽清瘦。

沈死了。

喬嘉諾簡直欲哭無淚,他自認還算高大,卻是第一次被靳儲襯托得那麽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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