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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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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丫頭櫻桃過來,這剛進了門,就聽了李清這番話。微揚嘴角,金語樂道:“清兒妹妹恐怕沒見過鬧騰的孩子吧,你侄子葉同最乖巧不過了,晚上也不怎麽鬧,白日裏也精神的玩,你要是早幾年見了我家那小子小時候,那真是人見人煩!”

李婉把孩子交給了丫頭小紅,起身迎了金語入座,給上了茶道:“嫂子這會兒不陪在侄女兒身邊,是有什麽事嗎?”經過兩年多的磨合,李清現在和葉家已經融合在一起,對待金語,兩人也成了親密相間的妯娌。說話,也都不拐彎抹角的了。

金語接了茶,放在一邊,揚手道:“我那丫頭在屋子裏午休呢,我這會兒得空,正好聽說清兒來了,便過來見見。”轉頭對著李清,滿臉的喜意:“你可得多留幾天,幫著嫂子我帶帶那丫頭。”

李清點頭,一口答應道:“這正好,我在家裏一個人悶壞了,侄女陪著,也能打打趣兒。嫂子讓多待幾天,那我就做幾天客,叨擾嫂子你了。”

金語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清兒啊,在這兒就當自己家,哪裏來的叨擾。說說,想吃什麽,我讓櫻桃去準備,晚上燒給你吃。”金語這麽說,李清反而不高興,她作勢要走:“嫂子你這麽客氣,我可不好意思再來做客了。每次都麻煩,我也不好意思。你們平常吃什麽就做什麽,我可不挑剔。”

金語手點著李清,好笑的搖頭:“你這丫頭呀!讓你點菜單,我也跟著一飽口福。”站起身,走了幾步回頭:“好了,既然你不樂意點,那做嫂子的就自己決定了,到時候你不喜歡吃,可別哭鼻子!”“不會的,我不挑。”

金語離開,李婉看著妹妹,皺眉道:“既然嫂子讓你點,你就隨意的點兩個菜,這麽的推了,她該不好辦了。”

李清來,金語理當好好的招待,菜式上不能寒磣,他們這裏,最重要的就是好客,不管貧富,必須好好招待客人。像李清自己說的,按平時怎麽吃的來,不說被人知道了笑話,如果真這麽做,金語還怕李婉這個妯娌怪罪她慢待了她妹妹。

就是葉母葉父回來,見了金語這麽做,會責怪她不會當家。

李清頭疼,她沒想到這點,她以為在姐姐家,能夠不需要那麽些虛禮的。而姐姐這麽點撥,李清從善如流:“我知道了,以後會註意的。”哎,以後可不能大意,讓姐姐難為。自己犯了錯,做事不體面,在葉家,丟的還是姐姐的面子。

李婉哄了兒子睡覺,拉了妹妹聊天,聊了幾句就扯到了李怡的婚事:“也不知道娘這次去京城,見了那位夏公子,會不會同意了這門親事。如果同意了,那和二妹,可就很難見著了。”一個北邊京城,一個南邊府城,相隔千二百裏,見面如何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8 章

李母一行,日夜兼程,終於在出門的二十天後入了京城,在信裏提到的夏克家住址附近找了家不大的客棧住下。

歇息了兩天,李母沒有先去找二女兒,反而讓兒子出去打聽夏克的情況,她自己也是在茶樓裏喝著與人不經意的打探。

不過,李母這番打探很不成功,她一口的江南味兒音色,在這兒就是異類,那些在場的人兒都閉口不理她,貿然的陌生人打聽,在場的人心裏都疑慮,生怕這異鄉人要對夏家不利,有交好的,回去後立刻就找著了夏母,將情況告訴了。

李典那邊也不如意,打聽的消息太少,都沒有大用,他想了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知道要耽誤多久,索性不如直接找了人來,扯開了直說。

李典相信,與夏克接觸一番,更能夠細致的了解。

對於兒子的主意,李母心裏很是沈吟。

這麽做,有礙禮數。

但是因為確實難以默默打聽,她先前的那番舉動,都差點被人報了甲長,為了二女兒,李母顧不得了!

所以她最後下定決心,便對兒子道:“你看著辦。”

得了李母的首肯,李典就放開手做了,親自寫了份請帖,註了身份,邀了夏克去吃酒。

夏宅,一處院子,管家拿了份請帖,給夏克,恭敬的道:“老爺,這是門房送進來的,說是一位瞧著年紀不大的書生遞來的,口音偏南方,讓務必交給您。”

心裏很是疑惑,這位跟了太爺大半輩子,看著夏克長大的老管家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夏家什麽時候與南面有了親,還是說是老爺的同窗?但之前也沒見過,與老爺交好的,都來夏家做過客,管家也都清楚,映像裏確實沒有姓李的南方同窗。

南方人?夏克心裏一楞,想了一事,忙道:“哦,對方是不是姓李?快拿了我看。”

夏克被世子知會過,知道怡真母親並著哥哥回來京城,約摸著就在這幾天,之前被鄰居告誡著說是有陌生人兒打聽,他就有猜測,現在聽了管家的話,也有幾分確定是。

管家遞請帖的時候,小心的瞧了老爺的面色,詫異於老爺為什麽這麽興奮,不過嘴裏還是回道:“是姓李。”快速的掃了幾眼,夏克喜悅的看到請帖下那標記,那裏標註著李典的印章。

將帖子塞進了懷中,夏克可以清楚的瞧著高興,他道:“夏叔,我明天去赴宴,請帖的那人是我一個朋友,這事過會兒我和母親說一聲,您就先忙去吧。”心裏想著,明天去見李典,得好好的表現一番,自己這婚事能不能成,就看此次了。

夏克和母親說了聲,夏母點頭,道:“你也大了,自己便拿捏著辦吧。”對於這門親事,夏母心裏並不怎麽同意,她滿意的兒媳婦,是娘家的一位表姑娘,年齡十六,讀了幾年書,重要的是性情好。而且父親是為同進士,在外地做縣令,比之世子跟前的丫鬟,好了太多。

但兒子的主意正,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硬逼著,想想自己嫂子勸的,這位兒子看上的姑娘,很得面子,就連宮裏得娘娘也可心,將來兒子中了進士,未必不是助力。

再加上,這位姑娘並不是死契,放出來就是自由人兒,家裏的兄弟,一個做了九品的官、一個中了秀才還娶的是通判的嫡女,想想也不錯,便隨兒子去了。她攏共就這一個小子,先夫也沒旁的子女,難道還要和他置氣不成?

夏克赴宴,在一處不錯的酒樓,他去的早,本以為要等,誰知道李典更是急,比他還要先,已經是占了桌。

見了夏克,李典喚了小二,要了壺熱茶,拿了菜單,遞給夏克,讓他點:“我剛到這地界,也不知道什麽好吃,還請兄臺點了。”

笑了笑,芝蘭玉樹的,溫文爾雅,瞧著讓人矚目。

夏克暗讚,果真是一家人,怡真的這位兄長,可謂氣質怡然,相貌不凡。接了菜單,夏克嘴裏埋怨道:“兄弟你來京城,理當是為兄盡地主之誼,現在倒是你先請了客,實在是落為兄面子。”

李典搖頭,道:“話不是這麽說,我今天來,並不是游玩,與你相見,也不是客套。請你吃酒,也算是先打了招呼,有哪裏不對的,請多多包涵。”

兩人說了會兒話,也就都敞亮開,夏克沒再客套,先點了幾樣這家的特色菜,對著李典道:“這家店的這幾樣燒的很好,你給嘗嘗。”茶喝了杯,在菜上了幾樣,便開口要了壺酒。

吃著北方特色菜肴,大口喝著烈酒,這二位杯來盞往的就聊開了。天南海北的,什麽都說,遇到興起,俱都哈哈大笑。聊著聊著就聊道了學業,夏克年長,讀書也紮實,而李典,能在南邊那樣的讀書大省取得生員,也是不錯,兩人這次可謂聊的十分投機。

散了席,兩人爭著給銀子,醉醺醺的兩人,一個摁著,一個攔著,鬧騰了很久,最後還是李典急了,硬是把銀子給付了。不過夏克卻道,這次就由李典請了,但下次必須他來!說好了約定,兩人才各自的回了家。夏母也好,還是李母也罷,見她們兒子回來,都急急的問情況。

這兩人,都呵呵笑,沒有說什麽,只道還要見幾次,還沒決定下來。

之後,他們兩人又見了幾次面,越聊越是投機。李典這會兒已經算是初步的對夏克有了了解,夏克人有著北方人特有的豪氣,雖有些不容置疑的決斷性,但是總體來說,是個很好的人選。

見了李母,李典道:“娘,我見夏克很不錯,做妹夫的話很可以。我們去尋了妹妹,和她說說。”他們出來了也有好長時間了,在京城也居住了一旬之久,李典不僅與夏克詳聊,還和夏克的一些昔日同窗好友相熟,對於夏家的情況很是了解了一番。覺得是可以定下了。

李母點頭,她在這兒住了這麽久,與這一片的婦人也都相熟了些,打聽夏家的消息,也從幾個碎嘴的婆子那兒得了,幾處消息綜合,她也挺滿意的。

所以兒子這時候半是答應的,李母便也跟著讚同:“好,我明兒個就去見你妹妹。”第二天,收拾的體面,叫了輛車得得的往柱國公街去,三拐四彎的去了後門,給了銀子打發了車夫,李母走上前笑著對看門的道:“肖大家的,再次的勞煩您一次,幫我傳一下話,見見我女兒。”

並不是第一次來了,李母算上這次,已經來了三趟了,和看門的肖也算是混了個面熟。肖也本來昏昏欲睡,聽了人叫,睜開了眼,一見,是見了幾次的怡真姑娘的娘,一下子瞌睡蟲兒都飛了,滿是討好的道:“原來是李家太太,快,先到裏面坐下,喝杯茶,我著人去給您通報!”

在這後門裏看門的,就是個不受用的,與世子跟前的紅人兒根本沒法比。肖也心裏想著,如果能夠湊上關系,讓怡真那丫頭幫著在世子面前美言幾句,不說做一個管事,到底也不用繼續在這後門子裏憋屈著!抱著這樣的想法,肖也對李母可就討好極了。

被迎著進了裏面,在一處屋檐下的藤椅坐下。

日頭曬,在轎子裏一路過來,顛顛簸簸的也正渴了,但李母瞧著茶幾上單放的茶壺、一個杯子,就知道這是肖也用的。肖也一個男的,李母說什麽也不能共飲一個杯子,即使再渴,也忍著了。“我過來的時候吃了涼瓜,這時候肚子裏滿是水,走路都晃蕩,就不喝茶了。”

李母拒絕了肖也倒茶,手指著裏面:“我在這兒略坐坐,勞煩您給裏面稍稍信兒。”

肖也倒了杯茶,放在了茶幾,擡頭道:“這茶先放這兒,您渴了就吃。”頓了下,起身接著道:“您稍歇著,我去叫了個猴子給裏面傳信。”

快步的走到一處屋子,大力的敲門,肖也喊道:“皮猴兒,快醒醒,去裏面告訴了金家媳婦,讓她往世子屋裏去一趟,叫了怡真姑娘過來,就說是她娘來找她。快點,別磨蹭了!”

過了半會兒,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子出來,嘴裏打著哈欠,掃了李母一眼,嘀嘀咕咕的對肖也道:“剛睡了會兒,就被你吵醒了,就不能讓人歇歇。”

砰,一巴掌拍下去,肖也擺著臉色道:“個皮猴兒,讓你做件事還拖拉報怨,再絮叨,我稟了管事,打你板子。”被這巴掌打下,丁二徹底醒了,想清楚來人是怡真姑娘的娘,再也沒敢吞吐,一溜煙的跑了。

肖也轉過身,對著李母道:“您見笑了,這些皮猴兒不打一番,就癢癢。”

李母搖頭,客氣了幾句,便坐著等了。這一等,就有了小半邊,李母嘴裏渴的差點冒煙的時候,那被肖也喊作皮猴兒的小子才回來。

肖也面色難看的走過去,擡手就打:“說,你這是往哪兒玩了,怎麽這麽久都沒消息。”他心裏急,就怕李母這一番等不高興,在她女兒面前告一狀,在世子面前說上幾句,自己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丁二往旁邊一躲,嚷嚷道:“我哪裏玩了,怡真姑娘被老太太叫了去,很久都沒回院子裏,我見時間拖不得,這會子好不容易才把消息遞了進去。得了話,急急的就趕了過來,瞧,您也不問問,直接就動起手來了!”心裏難受的緊。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9 章

柱國公府的老太太要見,李母自然不敢怠慢,對著來人道:“咱們走,別讓老太太等久了。”

傳話的丁二也不拖沓,領頭向前,邊走邊囑咐李母道:“老太太見您,您說話經意些,別惹了老太太的厭惡。”

李母道:“這是自然。我一定註意。”

見李母答應著,丁二又道:“還有,今兒個老太太院子裏人齊全,除了府裏的老爺、公子不在,其餘的太太、小姐都在裏面說笑,您見了行禮後,便少說話,別人兒問了,再答。府裏最是規矩,如果插錯了話,太太、小姐們會不高興的。”

李母不經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說話行禮不妥當,糟了白眼,害的女兒跟著丟面子。

丁二回頭的時候察覺到了李母的慌張,停下來笑著安慰道:“瞧我這該死的嘴,亂說一通,把您嚇著了吧?其實呀,您放寬了心,滿京城都知道我們府裏的老太太是個仁善的,喜歡和些人聊天,不管身份高低的。”

他就怕這時候嚇著了李母,後面李母見老太太慌張的失了禮數,讓怡真姑娘知道是自己瞎叨叨害的,非剝了自己的皮不可!

李母心下還是慌張,不過卻強行的按耐住,點頭道:“知道了。”

一路兜轉,穿過亭臺樓閣、軒榭小弄,伴著一聲聲夏蟬鳴叫,來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剛進了大門處,便有人往裏通報:“老太太、太太、小姐,怡真姑娘的母親來了!”

本來歪著笑指孫女的柱國公太夫人直起身,擺手吩咐:“快請她進來。”

先前回報的那婦人點頭:“哎。”緩緩退了出去。

太夫人轉頭對著國公夫人道:“我早就想見見她了,要不是住在江南,離京城那麽遠,可就能常見了。”

國公夫人被老太太問道,站了起來,恭敬的道:“您喜歡和她說話的話,不如就留她在府裏,逗個樂子。”

太夫人瞇著眼,手拍著案幾,半晌道:“這怎麽行,她家裏怎麽離得了?我留在這兒,還不得惹她惡。”

國公夫人臉色一僵,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沒猜出太夫人的心思,這會兒道:“是我想岔了。”默默的坐了下去。

門簾子打開,李母走了進來,遙遙的見了上首坐著的福氣和藹的老太太,知道是府裏的太夫人,便立馬行禮:“見過太夫人,太夫人日安。”

揮手,太夫人招呼著站她身後打扇的怡真:“快去把你娘扶起來。”又對著她身邊的大丫鬟明澤道:“去拿個圓凳來,給李太太坐。”

李母半坐在圓凳上,在國公府,她不敢造次。

老太太對南邊鄉下很好奇,便聊著道:“這北邊,我倒去過莊子,但是南邊鄉下神往已久,卻聽也沒聽人說過一次。”一輩子北邊生,北邊待,京城裏住了大半輩子,還沒出過遠門呢。

老太太既然問了,李母想了下,組織了下語言,溫聲細語的道:“我們那裏,特有的水鄉,每走半裏就有座橋,河流密布,往來最重要的就是船只,馬車相對來說很是少見。我在京裏也待了一旬多,吃食也與南邊不同,味道重些,葷食也多為牛羊,南邊的魚吃的比較多。”

接著將一些有趣的事,伴著南邊地方特有的野文,娓娓道來。

老太太聽的很認真,也有趣,這麽一講,小半個時辰都沒停歇,中途李母喝了幾杯茶,又講了鄉下的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

二太太尋了個空,站了起來打斷道:“老太太,快晌午了,兒媳覺著是不是先擺飯,您還想聽,午睡後到下晌請了李太太過來,就是留著住下也行。這會子不如讓怡真和她娘說說話,光陪了您半天,也不知道有什麽要緊事要說呢。”

老太太被這一打岔,擡頭看著窗外,日頭確實不早,便開口問道:“什麽時辰了?”

外面一個媽媽進來,笑呵呵的道:“回老太太的話,巳時三刻了。”

“都這麽會子了?”老太太吃了一驚,轉頭對著國公夫人道:“既然這樣,那就擺飯吧。”

國公夫人應是,擺手讓貼身的丫鬟外去傳飯。

李母尋了個空當,站起身告辭道:“不打攪老太太用飯,我這會子去和怡兒說話,老太太午休完了如果還想聽我講些故事,那我下晌過來繼續。”

老太太當然不會讓李母離開,對著二太太道:“快拉著她,留了一起午飯。”對著李母道:“要和怡真說話,等陪我吃了飯,有的是時間。”

二太太一把拉了李母,眼睛盯著道:“快別走,留了陪老太太吃飯,也嘗嘗我們北邊的一些特有的菜式,看看比你們南邊的怎麽樣。”李母再三告辭不得,便只好下首坐了。

大家裏的規矩大,長輩吃飯,做兒媳的都要一邊伺候著,不過老太太卻沒這一套。這會子吃飯,便打發兩個兒媳走:“姐兒們就留著陪我,你們倆下去吧,耽誤了這麽久,也肚子餓了吧。”

國公夫人搖頭,笑著道:“還好,沒餓著呢。”

二太太最是油條,這會子打蛇隨棍上:“可不是,為了老太太樂趣,都餓的發昏了。”

老太太搖頭,指著二太太:“你呀,這嘴最刁,也不想想孩子們面前留些面子。”

二太太呵呵笑著,揮著帕子道:“老太太快別再說了,我都臊了!”

“哈哈!你這猴頭,真是沒臊!”

一頓飯,七八個菜品,國公府的手藝自不必多說,美味的很。

李母一頓飯後,老太太要休息,便打發了李母去和女兒見面:“這會兒怡真也應該吃了飯,你有事就去找她,過了午後,你再過來,和我嘮叨嘮叨。”

李母點頭應了,轉身出了院子。

剛走了沒幾步,一個小丫頭蹦跳著過來,見了李母興奮的道:“您終於出來了,我等好久了,走,我們得快點,怡真姐等著呢!”

她匆匆吃了午飯便被怡真拜托的來了老太太這兒,站在院子裏等了很久,才把李母給等來了。

李母看著十歲多的丫頭,心就軟了,歉意的道:“讓你等這麽長時間,真是不該。”大太陽的,院子裏就算有樹蔭,但溫度還是熱,小丫頭打扇,等了這麽久也是滿腦袋的汗液。確實苦了她。

兩人走了小半刻,到了世子的院子,世子並不在,這會兒大概是在國子監,或是和些相熟的人聚會。

怡真把李母迎了屋裏,打發那帶路的丫頭:“熱厲害了吧?快下去洗洗,我讓人往井裏吊了涼瓜,你撈了吃。”

從袖子裏掏出帕子,為這丫頭擦了額頭的汗,拍拍她的背,讓她去吃涼瓜好好解解暑。

小丫頭滿臉開心,想著就能吃到涼瓜,嘴都咧開:“謝謝怡真姐!我先下去了,你和伯母好好聊聊,有事再叫我。”

世子屋裏滿是丫頭、婆子,很多話不好說,被人聽見了,又是多事。怡真便道:“娘,我們去前面的亭子,那兒陰涼,帶些瓜果,我們娘倆好好說說話。”

李母自然滿是答應,怡真笑笑,拿了籃子裝了一碟瓜果,領了李母前面走。

涼亭不遠,五十多米路,建在了竹林旁,徐徐風聲,也算涼爽。這時辰,沒幾人走動,這處地方自然也還沒被人占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各自續了杯茶,喝著解渴。

喝了兩口,李母先開的口,看著女兒低頭,溫聲道:“你二哥見過那個夏克夏公子了。”

怡真手裏一頓,接著半是自然的放下手裏的杯子,尋問道:“哦,二哥見了回來後有說什麽嗎?”是好,還是不好。

李母笑了,神情很是有些滿意:“你二哥見了他很多次,相聊了很久,非常的滿意。說是個不錯的人,對於這件婚事,你二哥同意了。你呢,如果不反對,我可以去和他家接觸一番。”大女兒的婚事,也是她點頭的,這次二女兒也不例外,總希望李怡能夠喜歡才行。

李怡臉色微紅,微不可查的點了頭:“娘做主就行。”

她這一旬,也想了很久,清楚的知道自己該怎麽選擇才是最好。對於這門世子所提的婚事,她算是答應了,夏克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李母自然發現了女兒的不好意思,那微微點頭的一瞬,也捕捉到了,她算是明白了女兒的意思笑道:“好,那就這樣,我會抽時間去見見夏克的母親。”又接著說道:“我和你二哥來京城也有些時日了,和夏母見了面,再把這婚事定下後,我們就要回南邊了。出來時間有些長了,很是思念,得早點回去了。”

“啊?這麽快,怎麽不再待會兒?”怡真有些不想娘走。

“傻丫頭,京裏又沒個屋子,怎麽能夠長久的住?再說,家裏還有很多的事情要操勞,你二哥的學業也不能荒廢了。”李母很是憐惜,她也舍不得女兒,可沒辦法,能夠見上一面,她就很是感激了,不敢妄想,這麽長久的見面了。

兩人說道這兒,就有些停住,過了會兒,怡真勉強笑著開口:“哦,娘,我告訴您件事兒。世子曾跟我說過,如果您也滿意夏公子,就和他說了,他會求了老太太的體面,讓老太太替我做這個媒。”

李母驚訝,有些不敢相信:“世子爺是這麽說的?要不,你就和世子說說吧,有了老太太做媒,你嫁過去,也是份體面,別人也要高看一籌。”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0 章

怡真把自己娘親同意的口信告訴了世子,世子聽了便笑著去告訴了老太太,求著個恩典,由老太太做這個媒人。

老太太聽了,不無不可,以怡真這麽些年的對世子操心,萬般維護,這個媒人,她是願意做的。

但是卻道:“這婚事還是等兩年的好,因著怡真現在還是婢女身份,到底不好,不若過兩年,放了出去,再說親,更為體面。”這麽說,確實是為怡真著想。

世子一聽,覺得非常有理,便道:“好,這樣吧,我去和怡真說說,先安排她們倆母親見面,口頭定下。”正式的定親,就放在兩年後,不過在此之前,卻可以先換了庚帖。

老太太點頭:“這事就你辦吧,怡真這丫頭,你上些心,也不枉她這麽些年經心照料。”世子笑著應是,就退下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人退下,只留了怡真,世子便把老太太的意思告訴了怡真。

其中的道理怡真也懂,自然感激的答應,轉頭感激的就和李母說了。而李母滿心的都是為了女兒著想,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嘴裏滿是感激,直道多虧了老太太,不然就沒有這麽體面了。

尋了個時間,雙方長輩見了面,把庚帖換了,這親,就算是定下了。

既然這次並不是攤開來定下,那麽李母他們也沒再繼續在京裏住下,畢竟京城居大不易,再加上放心不下家裏事,和夏母見了面,默默的把庚帖換了,定下說兩年之後再行六禮,老太太也答應了做這媒人。這件事就算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夏母本來還不樂意這門親事,準備和兒子好好說道,但知道是柱國公府老太太做的媒,便閉了口。

雙方換了庚帖,夏母心也就定下,思量著怎麽找借口,找了媒婆來,推了之前勞煩她幫著兒子找媳婦的事。

·····

怡真這邊,世子半是打趣,半是不舍的道,你也找著了丈夫,馬上就能如願的離了這個你滿是不願的深門大院。

李家村,當李母她們從京裏回來,炎炎夏日已經過去,秋風吹黃了枝頭,漫漫大地裏的稻谷沈甸甸的彎著,果園裏的果子也寥寥掛著。

那彎河水緩緩流淌,清脆的鳥兒鳴叫聲,馬車駛進了村子,嘚嘚前行。

敲了門,是王蓮開的,見是李母他們,高興急了:“娘,你們終於回來了!快,先進來,我去給你們做些爽口的吃食,吃了趕緊去休息。這麽長時間往來,定然累急了,路上顛簸了。”

她這個把月,心裏七上八下的,一日李母他們不歸家,一日裏就不能安心,總怕聽著不好的消息,現今看著李母兩人安然的歸來,一顆心就放在了肚子裏了。

王蓮上前接了李典手裏的行禮,催促著他們進去,安排著屋裏歇息,她則去了廚房裏燒些粥,一路上李母他們都是吃些餅,就著水,哪裏有熱乎乎的粥喝著舒服。

香噴噴的粥,搭配著佐菜,李典一人連喝了三碗,而李母也喝了兩碗。

這時候王蓮已經讓人打了熱水,收拾碗筷的時候,對著李母她們道:“您們去洗洗吧,熱水都備好了,幹凈衣物也讓人拿了,洗了幹緊歇息吧。有什麽事,還是等休息過後再說吧。”李母這會子渾身都乏力,到底年紀大了,知道熱水燒好了,便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洗漱,典兒,你也趕緊洗漱吧,今兒就早點休息吧。”

剛剛陸微也聽了信,知道丈夫回來了,不過兒子實在是吵鬧個不停,這會子才哄了兒子睡下,急急的就出來,看見了王蓮在收拾,上前幫著。

已經沒多少要做的了,王蓮一把拉住了她,笑著道:“好了,我這兒不用你操心了,趕緊的去看看小叔,他那兒有什麽差的,你幫著周全,我這兒收拾了,去婆婆那兒瞧著。”有些東西,她這個做嫂子的得避諱些,雖然一早的讓陸微的乳母幫著準備,但未免有疏忽的地方。

陸微擔心著自己丈夫,也沒和王蓮客氣:“嫂子,那我就去瞧瞧了,婆婆那兒我過會兒就去。”

小夫妻倆本來就聚少離多,這一次,更是長時間的沒見,兒子這會兒已經能夠順溜的說些話了,可真的有些想念,這會兒知道李典回來,當然很是迫不及待。

王蓮很是體貼的道:“婆婆那兒有我呢,你就不必去了,還是緊著小叔那兒吧。這麽長時間的外面待著,指不定多麽辛苦呢,你呀,就好好的陪著。”

臉色微紅,陸微吞吐不清的道:“好了我去瞧瞧吧。”快步的離了這兒,好似有人在後面追趕。

王蓮見了,微微一笑,知道陸微害臊。

低著頭繼續收拾,碗筷的放進了櫥櫃,王蓮拿了毛巾擦了手,心裏盤算著李母已經洗漱完畢。便快步的走了過去。

到了李母的屋子,王蓮在外面喊道:“婆婆,洗漱好了嗎?”李母正擦著頭,聽了兒媳喊話,應道:“好了,進來吧。”

推開門,王蓮走了進來,看著李母擦頭,忙過去接了,幫著李母擦拭。

李母松了手,微笑著問道:“怎麽這麽一會兒,還沒見著清兒那丫頭?”別是還鬧別扭吧?

當時沒答應帶著去京裏,別扭的連送都沒送,就跑去了婉兒那。

王蓮手上動作不停,嘴裏回道:“清兒去了她姐姐那兒了,昨天去的,過會子我讓人往縣城送消息,告訴著她您回來了。”

知道是去了婉兒那,李母心裏也就安了,便擺手道:“既然是在她姐姐那,就別急著去告訴著,等明兒個,再去遞消息吧。”不然這會子去遞了消息,依著清兒、婉兒的性子,可不得立即就要過來,傍晚,趕回來還不得要夜裏,她可舍不得。

王蓮明白,見頭發擦拭的幹了,把毛巾擠了,放在了臉盆。回頭的時候道:“曉得,明兒一早我去遞了消息,正好買了些菜回來,好好的吃上一頓,給您和小叔兩個算是接風。”李典明天吃了午飯,大概就要去府城了,他請了這麽時間的假,還是要早點銷了好,學業為重。

李母點頭,道:“你看著辦吧。”指著水桶,吩咐道:“你去讓人把水倒了,我這會子乏了,得躺躺。”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不睡上一會兒,恐怕都有些撐不住。

王蓮看出了李母這會兒精神不濟,便往外走道:“好,您先等等,我去叫了人把水倒了,很快的。”

陸微在王蓮這兒走,便徑直的往李典那兒去了,路上遇到了乳母,見她手上拿著李典的衣物,便伸手接過:“乳母,這衣物就我拿了去給李典,你去讓人收拾一下書房那兒的床鋪,過會兒相公洗完了,就要去休息了。”她們屋裏有孩子,怕吵著李典,便讓人把書房那兒的床鋪收拾,在那兒休息,能夠安生很多。

乳母笑著,連連點頭,嘴裏道:“放心吧小姐,乳母知道呢,早吩咐了人過去收拾了。”從袖子裏拿了安神香,遞給了陸微:“這是安神的,你給姑爺點著。我現在去幫著大奶奶準備著晚飯,雖然太太、姑爺不一定起來吃,但也得先預備著。”跟著小姐嫁到了李家,陪嫁的下人,都稱呼著李晨、王蓮為大爺、大奶奶,李母便喚作太太。

陸微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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