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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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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蓮回了房,就對著丈夫道:“這釵子,我瞧著貴得很,奶奶讓收著,不好拒絕。現在想想,又覺得受之有愧。”

李晨道:“二妹給的,你就收下好了,等二妹出嫁的時候,咱們多添些也就是了。”

王蓮好奇的問道:“這釵子值幾何?”李晨道:“這樣的成色,應該得值個百多兩銀子。”

“呼,這麽多!”王蓮驚呼。這可就是二三十多畝良田了。

第二天,李奶奶就忙碌起來,他們這兒有座不高的山,李奶奶天不亮就進山,傍晚回來,背一簍子藥材,一連幾天,收拾了半個院子的藥材曬或陰幹。

李奶奶的父親,也就是李清他們曾外祖,是獸醫,因為沒兒子,就傳給了李奶奶。後來,李清的父親也做了這行,而李清的叔叔,卻學了醫。

李清幾乎是跟著自己奶奶身後,她對這很新奇,因為她出生後不久,就發生了那場洪災,之後父親因為姐姐被拐抑郁成病,不到三個月就去了。之後,小叔一家跟著他師傅搬到了隔壁縣做游醫,奶奶也過去了,就沒怎麽見過如何炮制藥材,現在有的瞧,就盯上了。

翻藥材的李奶奶看著蹲在一邊的孫女,提到:“怎麽,想學嗎?奶奶教你。”以為李清對這感興趣,一直想收個徒弟把這家傳的醫術繼續傳下去的李奶奶起了心思。如果孫女想學,就更好了,也不用再去挑人,因為如果挑人,還不知道挑中的人品天資如何。

被奶奶看著,李清下意識的搖頭,拒絕了:“不不不,我不想學。”她只是看著好玩,一點興趣也沒有,再說了,讓她去給那些畜生看病,得熏死她不可!

相對來說,她還是比較喜歡刺繡,那個既輕松,又不會弄臟了自己。

點了頭,沒有繼續勸說,李奶奶翻著藥材。

藥材翻完,看著還在旁邊的李清,笑著道:“走,奶奶給你件東西。”

進了屋,從櫃子裏拿出一本書,道:“把這書拿回去看看。”心裏想著,如果看了書有了興趣就不錯了,當然,依舊沒興趣也沒問題,反正不是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 章

李清在奶奶回來的這幾個月,每日裏還是刺繡為主,兼著看那本給的獸醫方面的書。書裏都是些醫案,她雖然不會踏足這個行業,但是瞧著也算個趣味。

看她有些入迷,李婉為這還特地找了她過來談話。

“清兒,你可得想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做獸醫的決心?”

怕她鉆了牛角尖,硬要學,又道:“這行雖然挺賺錢,但是我們家現在這條件,不需要你這麽的辛苦,還是別學吧。”

一個姑娘家學獸醫,到底不是被像樣人家認可的。並不是說這是對女子偏見,而是獸醫面對的那些牲畜,都不可能有多幹凈,做獸醫,少不得臟了身體,女子還是幹凈些好。

李清見姐姐鄭重其事,連忙搖頭,將心裏想得說了:“我可沒要學,只不過奶奶將這書硬塞給我,我只刺繡,又不能長時間的做,間歇看著,就把它當消遣的書看的。”

她自己對那些羊啊豬的,遠遠看著還行,湊近了還有些惡心,一身的味道,熏鼻子的很,正常情況下,那是能離多遠是多遠,更不會說用手去觸摸了。

這可真的是家裏條件還好,不用養這些貼補家用,才能嫌棄。

舒了口氣,李婉放心下來,繼續低頭繡,點頭道:“恩,這就好。”

繡著繡著想起什麽,李婉覆擡頭對妹妹道:“清兒,明兒個和姐姐去縣城吧,把幾件繡樣送給老板娘。”李清應了。

一個繡好,李婉將線頭剪了,問道:“對了,你現在手裏有幾件完工的,一起帶去吧。”

其實剛剛就疑惑,怎麽就又去了?本來不準備問的,可實在憋不住,李清狐疑的看著姐姐,道:“這才幾天,我不過才繡了兩件,這就去,是不是去的太勤了?”

楞了下,李婉道:“是有些,不過那是因為我手裏這些貨,都是急趕的,繡完就得送去。”

心裏雖難免還有絲不信,不過還是點頭道:“好吧,我明天陪你去。不過我就不將繡件帶過去了,太少,還是攢著下次賣吧!”

被妹妹看的有些不自在,收了繡件,說了句去看看娘,李婉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路上,李婉有些擔憂,她可真怕被妹妹瞧出什麽,雖然很小心,但妹妹的聰明她是知道的,稍微不謹慎,就會被看出苗頭。

而現在,大概妹妹已經在心裏嘀咕了。想想到底還是去的太勤快了!

得想個法子,將事情擺在明面,畢竟這麽做確實太過惹人眼。

看著姐姐急匆匆的背影,李清越發的覺得不對勁。

晚上,李清尋了個空隙,拉了王蓮到後院,左右確定沒人,迫切道:“嫂子,你知道姐姐這是怎麽了。”很是擔心。

“為什麽姐姐老是往縣城去,會不會有什麽事瞞著?”

人還小,就算聰穎,也還拿不定主意,遇到這樣反常的事,還是會選擇和大人說。

這幾個月非常的忙,李奶奶幫人家牲畜看病,王蓮不放心她老人家一人外出,大多數都會跟著,倆孩子早就交給婆婆看,家裏的事也丟開很多。所以,李婉的異常,她還真的沒註意,直到現在被小姑一提,王蓮才驚醒,確實很不對勁。去縣城太頻繁了!

至於是不是有什麽事,王蓮也不清楚,但又不能直接去問大姑子,她素來心細,這樣大咧咧的問,她別到時候誤會。

心裏發沈,焦急萬分,怕李婉她有難事不好意思說出來。

瞟到面前的李清,王蓮眼睛一亮,拉著她道:“清兒你快說說你姐姐在縣城都做了些什麽?”如果發現的多,說不定通過一些細節能夠推導出來。

嫂子這一問,李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仔細的沈思了起來。

前前後後、林林總總。做了什麽?

李清認真回憶,一點一滴。

突然想到一些以前沒註意的細節,趕忙道:“嫂子,我們這幾次去鋪子,老板娘的兒子都在那,而且沒多久,她女兒還會帶我進裏面吃東西。”

她直覺裏,有問題,而那個老板娘的兒子,大概是原因。

王蓮已經為人妻,小姑子這麽一說,稍稍一想,就猜到了些情況。

不過還是不敢相信,畢竟大姑子那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麽做,對女子的名聲有多不好,實在不該這麽做。

“清兒,給嫂子好好講講,這幾次去,那老板娘的行為舉止與以前有何不同?”

那老板娘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她兒子的條件很不錯,不一定要靠這手段找妻子吧?見了這麽多次,對大姑子的人品應該清楚,如果滿意的話,就該派媒人來,而不是這樣放任私底下見面。

嫂子這麽問,果然是覺得有問題,李清更加詳細的回想。

雖然每次去都只是吃東西聊天,沒在意這些,但仔細回想還真的找出了差別。

李清道:“那老板娘這幾次都明顯的比以前去的時候更加的熟絡,對我和姐姐也像自己親戚,有些時候還會提點姐姐各種料子的價格。”

這些好像確實都是問題,一點也不該是老板娘提點的。

提點料子的價格?這完全就是在教導兒媳婦接手鋪子,王蓮眉頭皺的恨不得能夾死蚊子,心裏怒火中燒!

這老板娘算什麽意思?如果真有心,就應該上家來提親,而不該這樣!

現在可怎麽辦,這事總不能女方去提吧?

愁的要死,還不能找個人商量,婆婆那邊還得想想該怎麽提才好。

知道她們明天還要去縣城,王蓮提醒道:“清兒,你明天哪也別去,就待在你姐身邊,仔細的觀察,回來告訴嫂子。”

認真點頭,李清表示她知道。

第二天,倆姐妹再次去了縣城,夏記。

看著老板娘,李清哪哪兒都覺得不對,都是可疑的,就連那笑,也是透著不可告人的。

談論沒多久,老板娘女兒就招手讓李清去裏面吃東西。

像是發覺了更大的問題,李清搖頭拒絕了。

夏荷雖然奇怪李清這次為什麽會拒絕,但是也沒深究,笑著進了裏面把東西拿了出來。

“給,這是我哥從府城帶回來的,是以五香伴著糖炒制的瓜子、還有栗子,你嘗嘗。”她這幾個月和李清玩的很好,她娘也不拘著,成了關系硬的姐妹淘。

覺得夏荷她家對自己姐姐“圖謀不軌”,李清有些帶臉色的,東西也沒怎麽嘗,夏荷和她說話,也是帶搭不理的。搞得夏荷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裏惹了她。

期期艾艾的湊過去,小心的看著李清,問:“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你了?”和李清相處這麽久,知道她不是小心眼的人,所以夏荷覺得或許是她自己在什麽時候,不經意的得罪了對方。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必須得問清楚道歉才是,沒的讓好朋友受委屈。

橫了她一眼,李清心裏道,哪裏得罪我了你還不清楚?現在還裝傻,虧自己拿你還當朋友,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騙了自己這麽久,以後再也不和你玩了。

見李清不說話,夏荷楞了,心裏想著,都不和自己說話了,看來是得罪很了。可自己是怎麽得罪的,怎麽一點也沒這映像?

一邊的李婉一直註意著妹妹這邊,將這些都看在了眼裏,再聯想到今天早上嫂子欲言又止、不時和李清掃眼色,心裏知道,自己這幾個月來頻繁的進城,又沒將原因說出來,大概是引起了誤會。

苦笑,這都是她的錯,早就該說出來的。看妹妹那樣,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爆發,李婉覺得還是現在回去吧,把事情攤開來,免得讓家裏人對老板娘責怪。

“老板娘,今天就談到這兒,我回去還有事,就先走了。”李婉在話告一段落時,連忙起身告辭,“今天又打擾了!”

點頭,老板娘道:“沒事,你有事就先回吧,什麽時候有空了再來。”

聽了這話,李婉更加的不好意思。

老板娘這麽的夠意思,就因為自己沒有及時的講原因,連累的她被家裏人誤會。

“姐你說什麽,為什麽說你這幾個月頻繁的去縣城就是為了準備合夥開鋪子?”李清瞪大了眼,實在不能接受,這和她猜想的八竿子打不著。

李婉從縣城坐牛車回來,將家裏人都召集了,當然,也就李母、李奶奶以及王蓮。李晨去東家鋪子了,而李典這會兒還在私塾。宣布了一件挺震撼的事。

妹妹的不信,更讓李婉慶幸她這時候解釋,不然再耽誤,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呢。

“我們老板娘現在盤下了府城一家鋪子,縣城的這家準備留給她女兒作嫁妝,她擔心自己女兒在這上面不怎麽精通,所以想找人合夥,幫襯一下。我在一邊湊巧聽到了,心裏一動,我手裏有些錢,加上對這又感興趣,就稍稍和老板娘提了下。”

說了這麽多,有些渴,李婉喝了口茶潤了嗓子,繼續道:“老板娘知道我的為人,很滿意,當即就答應了,還說手裏銀子如果緊,可以只拿一些,等以後賺錢了再還。聽了這話,我心裏反倒沒底了,生怕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就遲疑了。”

嘆了口氣,不得不佩服:“沒想到老板娘這麽的夠意思,瞧出了我的擔憂,拍著胸口道‘你先跟著學,過個幾個月,看能不能上手,能,就合作,不行,就算了。’聽了這,我就咬牙決定試試了。因為八字還沒一撇,也就沒說。”

王蓮聽了這一大段,吃驚的問道:“這麽說不是和你們小老板”因為太過出乎意料,想也沒想就問了出來,等話出口後,不禁想扇自己一嘴巴。

尷尬的笑著,小心的陪不是:“婉兒,瞧嫂子這破嘴,簡直該縫起來,你別見怪啊,千萬不能往心裏去!”

搖頭,李婉對自己嫂子還是清楚的,根本就沒往心裏去:“沒事,哪裏會見怪,嫂子關心我才會說的。”

“我們老板娘的兒子早就訂了親,他們父母是生意夥伴,老早就定了。而他這幾個月是來和我提點一下進貨事宜的。”怕還不信,就把定下親的事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你這孩子,既然有這打算,就應該早點說出來!”李母這時,心才算定下來,被女兒急急叫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不安了這麽久。

這時候松了口氣,也有精神開玩笑了,李母指著王蓮,笑著道:“瞧把你嫂子誤會的,如果再晚些說,恐怕得沖去和你老板娘算賬去了。”

李母的話剛落,李婉趕忙對著王蓮欠身,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歉:“嫂子,都是我不好,把這給事瞞著,害您擔心了。”

這確實她辦差了,應該早點和家人商量的,不然也不會引起這樣的誤會,還差點出更大的錯。

王蓮並沒因為大姑子之前瞞著而生氣,反而很理解的道:“沒事兒,你也是因為心裏沒把握才選擇不說的。我自己做事也這樣,心裏如果沒個七八分把握,那是絕不會說出嘴的。就是怕胡咧咧一頓,到最後卻沒辦成,憑白的被人笑話!”呵呵笑著,連說沒事。

見嫂子沒怪罪,李婉心裏是非常的感動,這事放在別人家,少說做嫂子的心裏都會不高興,說不準還會心存芥蒂。

經過這事,李婉也學到很多,她保證道:“嫂子放心,我以後有事會先說出來的,免得你們擔心。”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李母聽了,呵呵笑著,點頭道:“一家人就該這樣。你說這有什麽好瞞的?拿不定的主意,就應該說出來互相商議著,這樣做才很可能有好的決定。畢竟三個臭皮匠,還賽過諸葛亮呢!”

王蓮讚同的道:“還是娘說的有理,以後家裏有事,咱們就商量著來。一人計短,百人計長。不是嗎?”

“對對對,就該這樣。”李母道。

這時,李奶奶提了句關鍵的話:“婉兒,你是說和你老板娘女兒合夥吧?那麽你老板娘有說你需要多少銀子投進去,又是怎麽分成的呢?”

這兩樣可是重點。銀子出多少,分成分幾何?稍微不慎,就得被騙,銀子可就沒了。

在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李婉笑著道:“這我得感謝老板娘了,她讓我出二十兩,再以技藝入夥。”伸出三根手指,很是滿意道:“她給我分三成利潤。”

這非常的厚道,說白點,這已經完全算是在送錢了。那鋪子經營了這麽多年,已經有了老客戶,什麽都是現成的,又有老板娘指點,她根本就不需要有那些剛開始開鋪子的那些人的擔憂。

給大家消化了下,她道:“條件非常好,二十兩雖然很多,但這麽多年我也積蓄了些,拿這筆錢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我打算試試。”

李奶奶是沒意見的,只是道:“試試就試試,我那兒還有銀子,你本錢還差的話,就找我。”

“不用!奶奶,我這幾年繡東西,賺了不少,家裏又沒要我用銀子,很是存了些銀子,這二十兩銀子我還是拿的出來。”

李婉溫和的拒絕了,奶奶的心意她領了,但是正如她所說,這二十兩她還是不再話下,是拿得出手的。

王蓮爽朗無比,只讓李婉大膽的去做,不要畏畏縮縮的,就算折了本,也別怕,大不了她拿銀子出來貼。還笑著說:“你哥哥這次進京賺了不少,別說二十兩,翻一倍,也沒事,你就大膽的去做,別怕。”

行船,在東家睜只眼閉只眼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夾帶了貨物,李晨也在前輩的提點下帶了些茶,到了京城,尋地方賣了,賺了不少的差價。

所有人中,李母是最為關心的,拉著女兒問:“二十兩拿出來後,你那兒還有多少銀子,夠不夠平常用?”

繡東西,最是費時費力的,一年到頭,能有多少錢?如果再平時花用,這二十兩銀子拿出來後,恐怕女兒手裏就沒幾多錢了。

現在女兒大了,衣服首飾的,處處都得添置了。如果說手裏沒銀子,那自己得貼補貼補。

“娘,那銀子投出去,我身上還有十兩左右,盡夠了。”李婉道。

還是李婉的刺繡技藝不錯,這兩三年也餘了三十兩,夠買上四五畝上好水田了。如果是普通人家嚼用,已經能過上三年安生日子了。

十兩。

李母點了點頭,覺得這銀子還挺多,暫時是不需要貼補的。這樣的話,她自己還是多相看相看物件,瞧到好東西就買下來攢嫁妝。

畢竟家裏可是有三個姑娘的,年齡又左近,現在是時候攢了。

李母最終道:“好,那你就大膽的去做吧。”

將頭枕在母親的肩,李婉依偎著答是。

李母看著溫婉的女兒,語重心長的道:“既然是合夥做生意,那麽你就得留個心眼,別看你們老板娘以往好,就放了萬心。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事都得小心謹慎才行。”

當年騙走二女兒的那個鄰居,可是相處了十多年的,最後還不是背後捅了一刀?

想想就是傷感。

幸好,現在找到了。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母親的顧慮李婉明白,她也會註意,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必要的謹慎。

畢竟這樣,對誰也沒壞處,不是嗎?

這天過後,李婉忙碌了起來,手裏的繡活也全丟開,跟著老板娘後面學。

她自己準備了個本子,裏面記著各式各樣的布料、絲線,它們的價格與出處。在家裏的時候,時不時的嘴裏念叨著背誦:川省的錦緞、東南的絲、三途的綢緞、京城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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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十月,李婉進了縣城住下,這是最後一段時間跟著老板娘學習了,因為在十月中旬,老板娘就要去府城了。

而這裏就要徹底交給李婉、她女兒以及一位管事的婆子。她們不久,就必須將這一攤子事給攬下來,獨當一面。

時間越是到後面,越是緊張,老板娘帶著李婉見老主顧的時候,李婉明顯的有些怯場,不如以前的鎮定。

但是李婉知道,這容不得她退縮,她必須站出來!以後招攬客人這份事,就是她的責任了,老板娘的女兒還小,不可能出來接待客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有她的機會。

十月十一日,老板娘駕著馬車離去,這間夏記鋪子正式交給了李婉打理。

剛開始,沒了主心骨在身旁的李婉,還有些不自在,處理事情也很不自然。

客人多的時候,她只能顧到身邊的,遠些的就沒怎麽照看到,因此還失去了些主顧。

她心裏急,都不怎麽吃的下,還是她大哥開導,才好些。李婉加倍的努力,沒日沒夜的汲取經驗,漸漸的,李婉熟練起來,能夠面面俱到、不讓任何一個客人感到受了冷落。那些離去的客人,又慢慢的回來了。

一天天的變化,李清在一邊是清楚的看在眼裏的,細小變化的積累,到現在,她都有些不敢確認面前這人是她姐姐了。

那樣的光彩奪目,那樣的吸引人註目。也就是這一刻,在李清心裏埋下一顆種子,她有時機也要變化,她不想庸庸碌碌的過一世。

(其實李清能有這樣的變化,是得助於還算無憂的家庭,她不需要賺錢負擔整個家庭,所以不管是賺是賠她的擔憂,不會是生死存亡的憂患。家裏也沒人給她壓力,相反,還十分的支持,他們家對女兒真的是疼的。以上總總,才造就了李婉奪目的變化。)

日子如流水,轉眼就到了年下,李婉在今年最後的忙碌,盤點賬本的時候拉了李清去當壯丁。

總共有倆賬本,李清一頁一頁仔細的算,小手指靈巧的撥著算盤,時不時工整記載算下的結果,李婉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笑著上前:“小妹,我覺得你還挺適合當賬房先生的,要不要明年的時候到我們這兒幫忙,給你開工錢。”

擱下筆,李清想也沒想的道:“不了,我還是在家繡繡東西,也能幫著照應侄子侄女。”

拿帕子拭去妹妹嘴角不小心沾到的墨汁,李婉坐她身旁,問道:“奶奶還是一直做獸醫?”不然的話侄子侄女是不需要李清幫著照看的,嫂子一人就能攬下,也只有奶奶經常外出,嫂子不放心,跟著去,那時候孩子才要妹妹幫著照看。

“恩,奶奶在家坐不住,別人家牲畜有病,只要過來說一聲,哪怕就是正吃飯,也會立即過去。嫂子擔心,奶奶畢竟年紀大了,看著硬朗,但是還得小心的好,所以嫂子就會跟著。”

“奶奶年紀這麽大了,總該歇息的好,家裏又不缺這為牲畜治病的錢,過年的時候得好好勸勸才是。”李婉開這鋪子兩個多月,手裏盈利了不少,就想讓奶奶歇歇。

李清可不認為能說的通,不然奶奶也不會不跟著小叔進城,她就是這樣的人,歇息不得。

打量妹妹,身上衣服有些舊了,李清拉著道:“小妹,今年扯塊布料做身衣服過年吧。”攔住了李婉的拒絕,道:“就這樣,別推辭了,料子我已經買了,是粉色,填充棉花也買了。”

不容拒絕,妹妹這幾年的冬衣就沒做過,都是家裏人衣服改改。李婉覺得妹妹這麽大,也是愛俏的年紀,是時候做件好衣裳了。

知道大姐決定了就不會改,再說衣料都買了,也不可能退回去,李清笑著道:“那就謝謝姐了,好好幫我做件衣服。”貼過去,促狹的道:“等姐姐定親的時候,妹妹也穿體面點。”

一把推開李清,這兩月鍛煉的面皮厚著呢,一點羞也沒,李婉指著她狠狠的道:“好個促狹鬼,居然打趣你姐姐,瞧我不打你!”在李婉背上捶了兩下,笑鬧了幾句,鄭重的道:“你可得註意點,這話可別說出來,被人聽見了還以為你這人不好,太不自重了。”

了解的點頭,李清道:“放心吧,我知道,別人面前我可半句也不說的。”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她知道的很。

不過姐姐年春,就及笄了,很多人家都打探起來,希望能夠取了自己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臘月三十除夕之夜,北風呼嘯,飄飄灑灑著雪花,白了枝頭、凍了河流,孩子們的心卻熱著。

一年裏也就這幾天快活著,誰家也得稱幾斤肉、買上一條魚,索性她們這李家村,頗為富裕,家家戶戶都有幾個餘錢,所以,過年也就更加的熱鬧幾分。

孩子們外面跑了半天,傍晚時分都歸了家,大人們已經換了舊符,一家子坐一桌,吃喝。

李清家餐桌,比之一般人家要豐富些,片切的醬牛肉、白斬雞、紅燒肉、蒜炒兔肉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大過年,喜慶事,李晨李典倆兄弟,難得的各倒了杯酒,觥籌交錯的喝著。

喝了兩杯,李典起身,舉著酒杯敬自己祖母、母親:“奶奶萬福,孫兒幹了。”咕嘟一口幹了,又倒滿:“母親長命百歲!”咕嘟給幹了。豪爽極了,沒一絲拖泥帶水。

李母點頭,笑著喝了這敬的酒,看他沒歇的意思,忙拉著還要倒酒的二兒子,道:“典兒,慢點、慢點,別喝醉了。”

這酒雖不烈,但喝多了也上頭,這樣莽撞的喝,第二天非難受不可。

按下母親的手,李典站起身呵呵笑著,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我的酒量還是清楚的,不會鬧笑話的。”說完又滿上,這一杯他敬的是自己大哥,酒杯湊過去,響亮的碰了下,朗聲道:“哥,這麽多年辛苦你了!做弟弟的現在還沒本事,等日後,定然會報答。”

想想,他今年已經十六了,還是白吃白喝,很是丟人。

李典早先是父親養,後來父親去世,並沒留下多少銀子,他本來不準備繼續讀,出來找事做,是大哥摁住了,東跑西湊的繼續供著讀書。大哥也就比他大五歲,卻將整個家庭撐下去了,還要供著他讀書。

真的是辛苦,也真的是好。

端起酒喝了,李晨將弟弟按坐下,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我弟弟,謝謝就免了,這些事本來就是做哥哥的責任。等你將來科舉有成,我不也沾光嗎?”

幾杯酒下肚,李典已是三分醉意,提起科舉,滿臉的自傲,拍著胸口道:“哥哥放心,先生說我的火候已經夠了,明年可以下場。就算中不了案首,做個稟生還是不難的,你就等著瞧吧!”

這樣的話,平時李典是不會說出口的,都放在心裏。都是醉意,他現在腦子已經有些糊塗了,說話也張狂起來。

端菜上來的王蓮聽了,將菜擱到婆婆、奶奶跟前,笑著從丈夫手裏取了酒杯,敬他:“好!那嫂子就先恭祝二叔了!唔,咕。”爽氣的一口幹了,抹了嘴角的酒滴,眼睛看著李清,示意道:“清兒,還不快敬敬將來的秀才先生。”

除夕夜,要的就是歡樂,李清跟著湊趣,舉杯和哥哥碰了,輕抿了口,道:“哥,一定要中案首啊!”

李典哈哈,臉不正常的紅,連聲:“好好好。”一口幹了。啪,將杯子放下,自己又倒了杯。

見二哥喝多了,桌子底下輕打了妹妹一下,李婉責怪的道:“瞧你,嫂子玩笑一句,你也跟著鬧!瞧二哥那樣,定是醉了,你還讓他喝,明天他頭疼了仔細來找你算賬。”

吐了舌頭,李清往後躲了躲,歉意的道:“姐我錯了。”她只是鬧鬧玩,沒往後想,所以哥哥醉了第二天會頭疼這一點,她小腦袋裏是沒有的。

這時候李典確實醉了,嘿嘿笑著,端著酒的手也略微不穩,滴滴撒著,攔著大妹:“好了,別說清兒了,我離醉還早著呢,再喝個半壇酒也沒事。”說完這,又對小妹道:“清兒啊,哥和你說,那案首可不容易著呢,通過縣試、府試到達上面的院試,都不是普通人。想在這些人裏拔得頭籌,那可真是難!所以呀,哥哥我只打算考個稟生。”還是有一絲清醒,沒有誇口中案首。

科舉本來就不易,就連最低的秀才,也是非常艱難,而他們這裏,是學子眾多的江南之地,更加的難!

見弟弟喝多了,強制性的奪過他的酒杯,放邊上。

李晨正經的問道:“先生是怎麽說的,是讓你下場試試呢,還是說有幾分把握能中?”學了這麽些年,先生都說弟弟水平很高,不過只讓考了童生,院試卻沒答應下場,說還欠些火候。今年松口,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全家,除了倆小的只顧著吃,都關註著,李典看著大家,有些不好意思,摸著頭道:“老師說我文章盡夠了,我也取了往年試卷,練了幾遍,請師兄們幫著看,都說有把握。所以,我準備參加明年的院試,運氣不差的話,應當穩當。”

李母聽了,滿臉的笑容,樂個不停,連連點頭說:“好、好、好,我兒加油,給我考個秀才出來。”在大齊地界,讀書是一等一的地位,而有個功名在身,也是眾多男子的追求。

因為李典放言說明年定當取個秀才回來,聽了這麽個好消息,年夜飯吃的更加的歡喜,全家人都樂呵呵的。

守歲,長輩給了壓歲錢,孩子們便苦苦睜著眼睛熬夜。有熬不住的,就躺在父母懷裏睡了,而大人們,圍著桌子談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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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合家團圓,親朋互相拜年。之前有提過,李清他們一家是因為當年紅河泛濫、發生水災而搬到這裏來的。所以在這李家村並沒有多少親友,往年也沒幾個過來拜年的。

但是今年卻不同,從下午開始,一直到天快黑,都是絡繹不絕的來人。她們這些人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都來說媒的,有很多人家相中了李婉。

李婉過了年十五,不大也不小,婚事也能提上日程了。

這麽多人家過來,李母心裏也在盤算著,到底哪幾家是值得考慮。其實按她的意思,是想把女兒多留幾年,十七八再定也不遲。

但,婆婆的話很對,女人相看的時間就這麽長,別留來留去的,好人家都被別人挑走了!還是早點挑一個要緊。

一連過了幾日,這附近的適齡男子,也有個十幾家過來問過。她在所有人家裏選了三個覺得還不錯的,叫來了婆婆和自己的兒媳,想讓她們幫著看看。

王蓮被婆婆叫來,聽說是為大姑子選個丈夫,頓了下,沒了往日的爽朗勁,眉頭緊鎖,帶著不舍,勸說道:“娘,這是不是太早了點?婉兒今兒過年不過才十五,還小著呢!不如在家多留幾年,也能有充足的時間好好尋摸,給找個疼她的姑爺。”

自己丈夫的這兩個妹妹,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和她們處的很好,別人與嫡親的姐妹或許還有鬥嘴的時候,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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