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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最可悲的,還是因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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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沈欽君為什麽會上門。這大過年的,什麽叫孑然一身恐怕沒人比他詮釋的更好。

如今他媽媽在監獄裏,他爺爺在骨灰盒裏,他兩個前妻——

一個在他面前。一個……呃,在他旁邊!

特麽為什麽姚瑤跟他在一起?!!!

我說:“你們這是——”

“別誤會,”沈欽君一邊解釋一邊把兩個禮品盒遞給我:“我只是過來想給你們拜個年的。

剛過來在門口看到姚瑤也立在這兒——”

“夕夕,我……我一直猶豫要不要進來。”姚瑤穿的衣服有點單薄,瘦削的臉頰像是凍傷了一樣泛著紅。也不知她這是在外面凍了多久。

“你找我有事?”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但也沒做好就這麽讓她進來的準備。這大過年的,不會是來借錢的吧?

沒想到她拉開身上的背包,取出兩個什麽亂七八糟我也看不明白的玉器古玩。

“我是來還東西給你的。”她只有一只手,所以動作很是不便:“我和我媽搬走的時候多拿了爸的幾件收藏,我覺得……還是應該還給你的。”

我知道我爸有幾件收藏品,算不得價值連城。但每樣賣個幾十萬還是有的。

“我媽有點小心眼,就給一並收走了……我覺得……”姚瑤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

我說算了吧,你們現在過得也不容易,幾個小錢過過日子還是有富餘的。收了就收了吧。

姚瑤堅持不肯,說她們自己也還有積蓄。算不得富裕,但過尋常日子也是可以衣食無憂的。

我說那好吧,我也不跟你客氣了。爸生前喜歡這些東西,等清明下葬給他陪進去吧。

姚瑤點頭說全聽我的就是。

說實話,看她這樣子感覺就跟紅太狼和灰太狼換了位置似的,我可真是不習慣啊!

然後姚瑤拿出一個飯盒:“我和我媽包了點餃子。夕夕。我知道你們看不上……就算是一點心意吧。

你要是不放心,挑一個我先吃了……”

我說至於麽,大半夜的你要過來毒死我們一桌子人啊?行。那我謝謝你和蔣姨了。收下就是了,反正我們也不一定吃……

後來姚瑤就走了,她說還能趕上公交車。

看著她那單薄又不平衡的背影,我心裏難過也是人之常情。

好好一姑娘家。怎麽把自己給算計到這麽落魄的地步呢。

這會兒我才意識到已經把沈欽君晾在旁邊很久了,從進門起他的眼鏡上就全是霧氣了,我知道他是想看等等。但等等和小寶這會兒都被帶到樓上去睡覺了,否則我們這一群人哪有空在大廳裏high啊。

“進來一起吃飯吧。”韓千洛說。

“啊。不用了,你們……恩,新年快樂。”他說完也就走了,我心裏更難受了,想著要麽追上去把姚瑤給的餃子拿給他?

後來想想算了,別這麽不厚道了。難道要我先差點一刀捅死我丈夫,現在再毒死我前夫麽?

我一三觀端正的五好青年,長得就是一張謀殺親夫的臉啊!

“你們還真打算吃啊?”代維表示,傻子才要冒這種險呢。

事實證明,我們一桌子人都不傻。誰也沒有必要用命去賭姚瑤的洗心革面。所以韓千洛提議把整盒餃子都倒給院子裏的看門狗。

我說你太殘忍了吧,狗就不是生命了麽!

他說,誰叫它剛才沖我叫得那麽歡……

“算了,等下我們回所裏去實驗室檢驗一下。”林子賦說:“如果有毒我們再把姚瑤關進去,反正她還在緩刑期呢。罪加一等,關她一輩子。”

大年初一的時候韓千洛說要帶我去寒山看煙花,我說還是以後再說吧,你現在這個身體萬一再著涼可就麻煩了。咱自己在院子裏放吧。

他雖然挺掃興的,但後來還是答應了我的提議。結果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不小心把看門德牧的毛燒掉了一塊……我覺得韓大賤人絕壁是故意的!

個睚眥比較的死狐貍。昨天提議拿人家試毒不成,今天就想玩燒烤了。我說那狗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沖你叫兩聲麽?看你長得帥行不行!

韓千洛說,家裏有孩子有老人,弄這麽兇的狗太麻煩。姚夕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考慮一下身邊的安全隱患啊。

我哦了一聲,但嘴上不服氣:“那也不用弄死啊。我看你就是饞肉了,看什麽都想吃。”

然後韓千洛幽幽看了我一眼,說了個毛骨悚然的案例——

狗是馴化動物,有很強的條件反射暗示力。蔣懷秀她們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跟這條狗的情誼比跟你深厚得多。

這世上利用寵物殺人的案子早就不新鮮了,你要是不想哪天被突然發狂的畜生撕成碎片,就趕緊給處理了。

我特麽當時就嚇得一身冷汗,我說韓千洛你是不是壞事幹多了心理陰暗啊。

“我寧願是我想多了,但你們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必須要杜絕一切威脅。”

於是當天下午,我就把這條可憐的狗狗賣給了隔壁老王。用賺來的一百五十塊錢給韓大賤人買了一塊上好的牛排,晚上親自下廚給他煎了七分熟……

我特麽怎麽覺得他還是最後的贏家啊!!!

好吧,之後接到了林子賦的電話,說姚瑤的餃子沒有問題。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她還不至於瘋狂到要跟我們你死我活。

我問韓千洛,姚瑤是真的想開了麽?那她幹脆帶著蔣懷秀離我們遠遠的,各過各的就是了。幹嘛還要來和解啊什麽的,看著就怪怪的。

後來韓千洛跟我說,姚瑤最大的心結就是——她可能還是愛著沈欽君。

我說啊,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對呀,如果不是因為愛,當初她逃了命整了容拿了錢,先躲著不就是了?

姚忠祥先生已經得了絕癥,等他一去世,遺囑一落定。她再現身出來把林萍往法庭上一告,就說自己是被她威脅著幫忙運屍體的不就萬事大吉了?

——她根本沒有必要以何韻的身份再回到沈欽君身邊。

之所以這樣子折騰,還不是想要趁著沈欽君沒有跟我有太深的感情之時,過來人錢兩收?

她虧就虧在,壓根沒想到沈欽君這麽快就愛上我了!唉,怪我咯?

“所以她還是對沈欽君抱有幻想?”我問韓千洛。夾序丸亡。

“大概吧。”韓千洛把我往沙發上一壓:“我就奇怪了,沈欽君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們兩個爭那麽多年!”

我說你這醋吃的太多分了吧,你不許我喜歡他就算了,難不成還不許別人喜歡他啊。

後來我想了想說:“也可能是姚瑤太工於心計了,反而會願意為沈欽君那樣正直的男人所吸引。

一個人麽,自己心眼壞,可不表示她就一定得喜歡心眼壞的男人。”

“那你呢?”他按著我的肩膀,笑得有點不厚道。

我說我傻唄,從小到大也沒怎麽接觸過別的男人。以為愛上了就愛一輩子。結果剛一認識你,還不是水性楊花地被一根香蕉就騙走了?

韓千洛壓在我耳邊輕聲說:“還是一根‘大香蕉’吧?”

我勒個去你個臭流氓,我想把他掀下去,又怕鬧得過分弄傷他。

結果被他壓在沙發上吻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樓上等等在哭,我才不顧一切地把他弄開。

看著他表情略有怨念地痛苦著,畫外音就是‘重孩子輕男人’。

我說你廢話,哪個當媽的不是孩子第一位。

等等也沒尿濕也沒餓,也不造為啥就哭。

我抱著哄了一會兒,發現她又有點發燒。心裏一急,趕緊叫韓千洛打電話給私人醫生上門。

孩子還太小,不好隨便抱出去的。

“怎麽總發燒啊。”我急得眼淚含眼圈的。

大夫檢查過說正常,孩子體質太弱了,這都兩個月了,還沒有人家一個月的重。早產兒沒辦法的,就得用心熬著照顧著。

我說我不怕累,就是看著孩子遭罪心疼。

大夫說要不先送到幼科專院給專業護士帶著調養一段吧,百天以後會好些。孩子自身的免疫力會慢慢增強,也無需太擔心了。

我說我舍不得,我才帶了一個多月呢,一天也不想跟孩子分開。

韓千洛說沒關系,要麽雇個住家全職的護工也行,錢花到位了總有做優質的服務。

畢竟有專業一點的人在這裏坐鎮,也好過一有個頭疼腦熱我就跟著瞎緊張的強。

我覺得這也是個辦法,抱著孩子親了又親,好不容易看她輸液後睡著了才算寬下心來。

今年的冬天特別長,連下了好幾場雪。

韓千洛的傷總算有了些起色,還好是冬天不大會發炎感染,養起來雖然慢但也容易。

他偶爾會去公司處理一些事,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家辦公。我一直在家照顧孩子,閑下來的時候畫幾張圖給代維傳過去。但更多的靈感和心意都在童裝上——

等等睡著的時候我就在樓下的工作室給她縫各種各樣的小衣服。做完了三個月的做六個月的,然後做一歲的,做三歲的。

韓千洛說光襪子你就織了二十幾雙了,你當等等是蜈蚣麽?

事實證明,我是個設計師,所以有些設計實在是太推陳出新太概念了,只是看著好看但並不方便。

比如說有一件連衣小裙褲。穿上以後我才發現,如果開檔的話,裙褲的意義根本就是然並卵……

後來我只能心懷不舍地把其中一大部分拍照留念,然後再打包捐贈給一些兒童公益機構。

誰愛穿誰穿去吧!反正我們等等只要舒服的~

那天早上韓千洛去公司了,我則要去一趟婦幼機構給等等換個卡。那個粗手笨腳的工作人員之前把等等的生日年份給寫錯了。

周一人特別多,我正在停車場找車位呢,就聽到不遠處有很誇張的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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