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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育兒歡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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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子拆線後恢覆的一直不錯,大夫說再過幾天也可以讓韓千洛出院回去療養了。

等等是早產兒,所以可悲的滿月酒定然是吃不到了。大夫說孩子半歲以前身體會比較弱,容易發燒或真菌感染。一定要用心照料。

一聽這話我心裏就難受,恨不得自己變成一身盔甲好好保護著我的孩子。

代維帶著韓千玨從國外回來了。聽說了這段時間所有的事以後,只是默默的回到辦公室把湯緣的一切都工作都安排接手了過來。卻沒有忍心撤掉她的電腦和辦公桌。

在韓千洛看不到的地方,我紅著眼睛對代維說:“緣緣走的那天,我偷偷去機場了。

她媽媽病的很重,已經需要用輪椅了。”

“她的孩子呢?”

“不知道她有沒有為陳勉留下來……”我咬著唇小聲說:“她瘦了好多,整個人裹在黑色的大衣裏像要消失掉似的。

也看不出肚子……”

代維安慰我說想開點,每個人的命運從一開始就選了難度級別的模式。我姚夕必然是最高級的,可惜湯緣個白癡明明選的是最easy的,卻偏要跟我組隊。

其實送別湯緣的時候我一直躲在安檢口的柱子後面,本來是不敢哭也不敢喊她的。可是就在她轉身進去前的最後一瞬。我看到她回過頭來張望了一下。

那是我近二十年裏第一次在她那麽美麗的眼睛裏看到如此不舍的情景。不管是她心愛的衣服被買走了,還是隔壁班的帥哥有女朋友了。都不會讓她有那樣的表情。

剎那間,我淚崩在柱子後面,嚇得機場保安還以為我是丟了孩子的可憐媽媽呢。

後來我跟代維說,我不去上班了。等等大一點,身體健康一點以後我要跟韓千洛出國去。也許還會再回來,也許一輩子跟著他走走停停,但不管在哪我都不會放棄心愛的事業。

代維說他會一直在這裏,今年的T-show大賽又要開始籌備了,這一回——他會親自上陣,帶著阿玨一起。

他向我承諾,會親手摘得一個含金量史無前例的冠軍。

我覺得我們的話題燃了起來。自帶背景音就是日式熱血漫畫最常見的那種。

我說代維,原來這麽多年下來,我認識的你都不是最真實的。

你有才情也有驕傲,有相爭的心只不過更在意的是擦肩而過的一場執著。我說我真羨慕你,能把這條路走到皆大歡喜。

代維告訴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哲學,能堅持下去的不一定都是最好的結果。只不過,當你意識到失去一樣東西後,人生無論怎麽過都實現不了意義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堅持下去。

後來我知道代維帶著韓千玨在歐洲合法結婚了,不管這輩子還能不能看到他站起來,大不了一生推著他看盡世間冷暖,獨守初心一場。

至此人生中再無‘後悔’二字。

那天我問韓千洛,你就這麽把你弟弟嫁了?

他說他只能為惡。不能行善,也不會照顧人。只有跟代維在一起,才是那孩子真正的幸福和歸宿。

我說,你不會照顧人還整天抱著孩子不撒手?趕緊還給我,你這個姿勢不對啦!

“人家都說誰經常抱著將來長得就像誰……”他瞄了我一眼:“我是為她著想。”

我說:“你就是變著法得想誇你自己帥,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把孩子帶走,跟七嬸一起幫她換衣餵了水,又測了測體溫。夾低華巴。

等等體質太弱,前天又發燒。鬧人不肯睡,我就抱著她在隔壁房間和走廊裏兜來兜去,哄了一個晚上,一直在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在這裏’。

本來又累又困的,結果韓大賤人起床去洗手間的時候幽幽說了句——我聽了一晚上實在受不了了。燕子明明是黑白的……

我直接就笑清醒了。我說你滾,我們哄孩子都唱小燕子。

韓千洛說,在他那裏大多都是唱《BrotherJohn》。然後過來拍拍我懷裏的孩子,輕輕哼了幾句,說你看等等眼睛都比起來了,還是這首歌好聽。

我一臉匪夷所思地對韓賤人說:“這首歌原來有原版啊?我們都是唱‘兩只老虎,兩只老虎’……”

結果等等哇一聲就哭了!

我滿頭黑線地把韓千洛給踹回房間裏去,他很委屈地說明明是你低俗,關我什麽事啊!

等等這兩天終於退燒了,我卻累病了。醫生來檢查過也沒什麽,但我就是渾身沒力氣,心慌盜汗。

後來得出個結論,就是新產婦太緊張了,一時壓力過大沒抗住。

我還在哺乳期,也不敢吃藥。有時發熱發得渾身骨頭縫疼,只能躺在床上挺抱歉地看著韓千洛——我說我們三個這樣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一個多月來始終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這要是寫成小說得多過分,人家一看都是床上戲……

韓千洛正倚在軟榻上看報紙呢,冷冷地說:“那讀者肯定很抓狂,明明掛羊頭賣狗肉,根本就沒有葷的。”

然後他放下手裏的東西,蹭過來抱我:“要麽,咱們名至實歸一下?免得被投訴?”

我以為他開玩笑的,結果抱著抱著就不老實。

我擰他:“別鬧了,難受著呢。而且大夫說你這身體也有的養了,不能太劇烈的運動,也不能太興奮。”

“可是大夫也說你並沒有什麽大毛病,只是精神太緊張了。我想幫你放松放松……”

“滾。”我翻個身過來抱著他:“韓千洛,我覺得我實在太笨了。一看到等等哭,我就手忙腳亂生怕她有什麽大事。

再這麽下去我會不會變神經病啊?”

“放松點姚夕,等等跟你之間,隔著那麽多艱難險阻都會走過來,你們倆緣分太深。她不會有事的。”韓千洛擁著我安撫道:“其實你可能只是壓力太大了。別的女人家生孩子,總有媽媽什麽的幫著照顧——”

想到這兒,我心裏有點難受了:“好久都沒去看我媽媽了。上次打電話問了護理才知道她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我都怕她有一天會不認識我,也不認識等等……”

“姚家那套房子……”韓千洛突然提起這個,我才想起來昨天接到了一條短信,應該是姚瑤發的。

她說她會帶著蔣懷秀在過年前把房子收拾好,搬到她們自己的住處去。

說知道我不願意見她,但還是恭喜我喜得千金。

我隨手回了句謝謝,希望你也好好的。

我不知道沈欽君口中的姚瑤究竟已經有了什麽程度的改變,但我一朝蛇咬十年怕。但也總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什麽苦肉計好演。

因為全世界的人可能都不會再相信她了。

所以姑且當她這是認命了吧……

我覺得不作死不會死這件事,放在姚瑤身上來形容是最合適的了,比形容韓大賤人都合適。

“我什麽時候作死了?”韓千洛擰了我一下。

我嚇得一哆嗦:“我自己心裏想的!你怎麽知道?”

“每次你露出這個猥瑣表情的時候,都在罵我作死。”

“都‘每次’了,還問什麽時候!”我把枕頭抽出來丟他,鬧了一會兒有點氣不順了,我說:“韓千洛,說正經的哦。你說我要把我媽媽接到姚家宅子裏麽?

那裏現在還有四個傭工,都是姚家好些年的。要照顧她一個的話,人手還是很充足的。”

“讓她回姚家吧,她會喜歡的。”韓千洛低聲說。

我不怎麽太明白韓千洛的意思,但也不想費腦子想了,就抱著他睡著了。

今年的冬天特別長,春節特別的晚。小年夜的前一天,我和韓千洛去雲江福利院把我媽媽王倩接去了姚家。

我看到唐小詩已經回來上班了。她恢覆的不錯,就是臉圓了一圈。

我跟她說等等早產出來,還好有驚無險。我們在護理工的幫助下把一些日用品收拾好,其他什麽小椅子加濕器什麽的,看著還有七八成新也不帶走了,就留給隔壁病房的阿姨什麽的。

韓千洛已經可以正常行走起居,但還不好負重。所以我叫他在車裏等著,我媽推過去以後,是安森幫忙弄下輪椅的。

我說,要麽今年我們一家人就在姚家守歲吧。

讓代維和阿玨也過來,程風雨他們呢?

韓千洛說程風雨也回國了,人家也有家人的好不好。

我挺好奇什麽樣的家庭能養出程風雨這個類型的人——但是家庭是內定的,閱歷才是自己的。

有沒有錢和吃不吃苦,有時不一定成正比。

難得的是,大家最後都能始守初心,回歸安寧。

我才意識到,沈家老爺子給等等取的這個名字真不錯,愛恨情仇那麽多,不過都是鏡花水月。

我問韓千洛說,等到等等身體健康一些,找個機會帶她去見見林萍吧。

上回沈欽君過來沒有多提他媽媽的事,可能是林萍不願意讓孩子見到身陷囹圄的自己吧。

但我還是挺想讓孩子見見奶奶的,多一份愛和祝福,我的女兒就會更幸福。

我可貪心了,覺得多少都不夠呢。

走進久違了的姚家大宅,屋子裏的陳設基本上還維持著原樣。

蔣懷秀她們拿走了一些私人物品,我沒有多探究。到書房發現我爸的幾樣古玩也不見了,我就有點郁悶了。

“要寫律師信追索麽?”韓千洛問。

我說算了,她們現在應該挺缺錢的。一個瞎眼的一個少胳膊的,再趕盡殺絕的不利於我們等等的身心健康。

我把我媽送進臥室,本來想讓花姨照顧她。花姨是姚家的老傭人了,做事還算是幹脆利索。但以前照顧我祖母錢木蓮的,算是半個管家吧。而我祖母一直不喜歡我媽,所以想想也知道,她應該也沒少給我媽氣受。

這會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我媽成了這宅子的主人。我看她戰戰兢兢的樣子,估計是感嘆自己怎麽沒本事‘勾引’個主人家什麽的生個好命的千金小姐啊。

我看得出來花姨在這動什麽心思呢。於是笑著說:“花姨,我媽中風有三年了,很多人和事兒都不記得了。

其實也挺好照顧的,想吃什麽想拿什麽你只要滿足她就是了。她不會發脾氣,也不刁難別人。

我和我先生偶爾會過來,有什麽事隨時聯系我們就是了。”

我又從包裏掏出個厚厚的紅信封:“我們年夜要在家宴請朋友,你跟廚房那邊交代一聲,不用準備的太豐盛。家常一點,溫馨一點。

過年了嘛,這個就算我和我媽給你的見面禮。”

“二小姐,這……這太客氣了,我——”我堅持塞給她:“好好照顧我媽就是了,我們虧不了你的。”

我下樓後,韓千洛正坐在沙發裏休息。他還是太虛弱了,動輒就是一身汗的。

“這麽會收買人心的招數你跟誰學的?”他瞇著眼睛問我。

“跟一只千年狐貍在一個洞裏呆久了,誰身上不騷?”我笑著說。然後到我爸爸的靈臺前去上香。

我爸爸的骨灰盒已經被帶回來了,準備清明下葬。

我把香爐擺擺正,不小心飄了幾顆煙灰到骨灰盒上。我抽了張紙巾去撣灰,一邊擦那張鑲嵌的一寸遺像一邊轉頭對韓千洛說。

“對了,程風雨曾跟我說過,我爸留了一封遺書給我。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東西放在哪?”

韓千洛瞇了瞇眼睛:“你還沒找到?”

我說廢話,我這一個多月又沒離開過你的視線。

“我就覺得奇怪麽,你要是早看了你爸爸的東西,應該就不會捅我了。”

我心裏有點難受:“韓千洛我真的沒有故意要捅你,我是想把你推開隨手就抓了個東西,誰知道是剪刀啊……”

韓千洛說他才不信,說我明明就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他也該捅捅我了……

我說滾,我跟你說正經的!

“他說過他會交給你的,但我不知道他放在哪裏了。”

我幽幽轉了下眼睛:“總不會被蔣懷秀她們帶走了吧?我爸……還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啊,難不成我還真不是他親生的呀?”

我一邊擦盒子一邊幽幽自言自語,然後就聽到騰一聲,那骨灰盒的蓋子直接就彈開了!

我當場嚇傻了,我爸這是顯靈了還是怎麽著了?

看著那漆黑黑的蓋子內側粘著一個信封,我心跳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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