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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其實是你做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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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手間。”韓千洛就這麽……走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離開的,突然想到他一個多月前離開的時候對我說過‘不自信’的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的。

所以我一動也沒動地站在原地等他,沒有上樓。

但我也沒有刻意去回避沈欽君的視覺範圍。等到他把那首我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彈完。我看見他站起來面向敞開的窗——

他一定看到我了。

漸漸泛白的黎明中,我這一身白襯衫加拖鞋一定是比女鬼還搶眼的。

樓上樓下,隔著一叢杜鵑花的距離,我們一直對視到韓千洛回來。

“有什麽深仇大怨的,眼珠都要掉出來了。”他過來摟著我的腰,帶我往回走。

“沈欽君過來幹什麽?”我傻乎乎地問了一句。

“吊唁。他好歹也娶過你父親的兩個女兒。”韓千洛寵溺地揉了下我的頭發:“當然,我剛從飛機上下來就往這邊趕。你以為是誰通知的我?”

我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

沈欽君是知道我會吃虧,但是他受制姚瑤又不能出面護我……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垂了下頭。

“告訴你這些,你會心疼他?”韓千洛臉上依然掛著分不清認真還是玩笑的奇怪笑容,讓我有點不爽了。

於是我幹脆說了實話:“是。”

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看他現在這麽苦本來就有些同情。

可是沒想到韓千洛竟然沒有一點不開心,反而摟的我更緊了:“除了心疼呢,還愛麽?”

我想了一會,然後果斷搖頭。

“那不就行了?”他俯身過來吻住我:“你要是不懂怎麽確認心意,我幫你確認。”

我:“……”

這個玩弄人心的韓賤人!

說實話,我臉上淚痕未幹,心裏悲傷未泯。雖然暖在他懷裏,但總是提不起低落的情緒。於是紅著臉推了推他:“別鬧,這是我爸的靈堂!”

“靈堂還有段距離呢,你爸年紀大了,飄得沒那麽快。”

——

葬禮會在五天後如期舉行。我準備穿一身很顯瘦的黑色衣裙。但還是遮不住我已經胖了七斤的肉肉們。

我不知道蔣懷秀和姚瑤會不會來,因為第二天我就在鋒行傳媒的八卦雜志上看到了一則很不靠譜的新聞:

【姚家母女爭遺產,風波再起;詭異爆破。致殘繼母右眼良心何在?】

“韓千洛!”我一把將報紙甩在他臉上:“你有病是不是?怎麽能讓他們這麽寫!”

“這種八卦新聞,大家都只是看個熱鬧。”韓千洛怨念地用紙巾擦著被我弄灑的咖啡:“我就是讓他們把你寫的跟聖母灰姑娘一樣,別人看在眼裏也是狗咬狗,不會對你有什麽輿論導向的同情。

還不如先自黑一頓——”

“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但你那叫自黑麽?你這是黑我!”我更不淡定了:“你下一回做這種事的時候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那你一個人跑去跟蔣懷秀她們鬧騰的時候,怎麽不跟我商量?”他轉了下眼睛,單手挽住我的腰,讓我坐他腿上。

“嘶——這是辦公室!”我逃了下來,臉紅了大半邊。

“誒對了韓千洛,我想起來……”腦子也不知道怎麽對接了一個切入點,我想到了些事。於是趕緊問他:“你記得當初我們兩個從T-show大賽慶功宴的下來,被人偷拍的進酒店的照片。

雖然鬧了不小的風波,但總算是很快解決了。宋主編只說是匿名照片,但我總覺得……你說。會是誰做的?”

其實這件事,我曾以為是蔣懷秀和蔣芮那一夥人幹的。但後來想想,那天比賽結束,正是蔣芮的小臉被阿蕊毀的不成樣子的時候,估計她們那一群人早就已經手忙腳亂。怎麽會有人一直跟蹤著我和韓千洛那曲折不堪的路線!

“鬼做的咯。”韓千洛拄著下頜,看著桌上被咖啡打濕翅膀的一只小蒼蠅正在花樣自由泳。笑容讓我很炸毛。

“韓千洛!”我卷起報紙幾乎按耐不住又下抽上去的沖動!

“是你對不對!我就覺得奇怪,我被你用領帶綁得跟黑驢蹄子似的,神情抓的那麽誇張,怎麽偏偏拍不到你的臉?”

“開什麽玩笑,我的臉是那麽隨意就能出現在牽毛驢的位置上麽?”韓千洛瞇著眼看我,伸手去順我的毛:“都過了那麽久了,還惦記那事兒幹嘛。想想晚上吃什麽。”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以前不懷疑他那是因為我不了解他,現在已經這麽熟了,他眼睛一動就會死多少個人我都能數出來:“是你故意拍的照片匿名送到鋒行傳媒,反而倒打人家編輯一耙?左右賺了個人情,讓人家宋子陽和周老先生都對你很不好意思。

以後就能為你所用?!”

“別說那麽難聽好不好。周老先生不是說過麽——掌握了媒體就是掌握了權力。這也是他一個老前輩對我言傳身教的嘛。”

“韓千洛你也太無恥了吧!”我為我愛上這麽個無恥的男人,恩,感到很驕傲。

回過神來,我再一次橫掃了那詭異兮兮的標題——

我知道編輯的筆桿子都是不講良心的,但誰看這個標題誰都以為我是個貪財惡毒的私生女,為了父親的遺產跟繼母大打出手,實在是很有損形象啊!

蔣懷秀的右眼球因碎玻璃崩入,導致玻璃體致殘性受損,已經摘除了。

一開始我覺得挺解氣的,但是……

“韓千洛,蔣懷秀她雖然討厭,從小對我也不好。但怎麽說呢——”我走到韓千洛身後,捏著他的兩只肩膀俯下身來:“但她貌似也沒有虐待過我。而且姚瑤幹的那些壞事兒,我怎麽看,好像她也不清楚的樣子。”

我這麽說是有根據的,因為我一直覺得蔣懷秀是個很蠢的人,姚瑤不需要豬一樣的隊友——不管是沈欽君,還是她自己的媽。

“所以?”韓千洛被我捏得很舒服,竟然像貓一樣閉上了眼睛。

“她固然對不起我爸,但我爸…其實也不未必是真心對過她。感情的事又說不清誰錯誰對的,”我咬了下唇,想起我爸重陽節那天對我說的話。他願意留一部分錢給蔣懷秀,可能不是看在感情有多深,而是看在當年蔣家也幫了他不少的份上。

爸去世那天,我的確是被沖動占據了些許理智。就算我爸的自殺真的另有隱情,也不一定——就跟蔣懷秀有關吧?

我爸的情緒那麽穩定,幾次看望的時候也沒見他對蔣懷秀有特別的態度。最後這兩個月,其實要他修改遺囑的可能性一點不大。

蔣懷秀要是早有動機動手,不可能留我爸活到現在的。

“所以,”我吞了下口水:“所以你說弄得她終身殘廢,這懲罰是不是有點重了?”

“姚夕,”韓千洛睜開眼,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以至於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捏了他肩膀上某個面癱穴位了。叉引豆技。

“蔣懷秀犯的錯,絕對不止她受這點苦能還的。一家都是壞人,但不一定要做同一件壞事……”

然後他站起身,重新沖了杯咖啡。一秒轉身又換回了那張溫柔的笑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今晚想吃什麽?”

————

“夕夕,明天的葬禮我也一塊去吧。”湯緣把椅子滑過來,遞給我一疊設計稿的同時對我說。

湯緣的父母跟我們姚家沈家也都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她去也是合情合理。

“你一個人還是?”

“我爸也去。”

湯緣的父親湯鎮國是宏信銀行S市分行前行長,去年剛剛退休。印象中,他是個嚴肅認真一絲不茍的老幹部形象。也不知是怎麽得弄出湯緣個逗比女兒的。

據說當初名揚開拓新項目的幾次商貸還都是湯老先生給搞定的。交情不破利益關系,這是商場上很常見的模式。

“行,到時候我把時間地址都發給你。”我一邊答應著一邊翻看剛才湯緣給我的那一疊設計稿:“這是……代維的吧?”

我認得出代維專用的品牌圖紙,這家夥有特殊癖好,什麽東西都認品牌。這款dispaint縱橫線稿還是特意跟後勤部申請的呢。

“哦,他今早回來的,被肖正揚叫去談事情了。”湯緣答應一聲,站起來跟別的同事出去了。

我心不在焉地翻了幾下,突然挑出其中一張特殊的畫稿……這筆法,好像不是代維的吧?

落筆流暢大氣,線條誇張大膽——

“代維!”我一擡頭,正好看到他匆匆進來:“你回來了呀?我正好要找你——”

“夕夕,”代維看了我一眼,還沒等我對著手裏的設計稿發問呢。他連連擊掌兩三下,對整個辦公室叫道:“大家都別走,有急事!”

雖然我們兩個部門已經正式合並,在日常工作流程中已經開始具體實施一些變化。但在沒有搬走之前,還是各自歸各自的辦公室。

所以代維這一聲,喚的還是我們設計二部的人。

我看到他神色焦急,像是遇到了比較棘手的事,於是趕緊上去問:“怎麽了?”

“店面裏出事了,現在能空出手來的,統統跟我去會議室。”代維提到店面這兩字,我心裏驟然沈了一下——

他說的這個‘店面’,該不會是上周才剛剛進駐在S市久光百貨大廈的名玨門市分店吧?

這一季冬秋裝的展示品剛剛出廠,熱乎氣還沒過呢,從宣傳展上下來就直接送進店裏了。

主要是聽說百貨商城下個月會有一次大規模的展銷活動,渠道部那邊的負責人也是看中了這個時機才做了這麽匆匆的安排。

這個時候,能出什麽事?!

“代維!”我一把扯住他:“到底怎麽了?”

“你……”他上下打量著我那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你還是先回去吧。”

“唉,等等!”我追了兩步出去,迎面去看到正要來找我的韓千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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