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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一次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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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裏等了很久,韓千洛才把我的提包和衣物等東西拿了回來。

他解釋的原因是——剛一進去就被保安捉住了,要以尋釁滋事的罪名把他送去警署。

“然後呢?”

“然後我解釋了一下,說我有精神科醫生開具的狂躁癥病例證明。看在不曾傷人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缺德吧你。”我揶揄了一下,心情終於豁然開朗。

我開始相信這世上一條定律,只要活著不放棄希望,就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這會兒韓千洛開車,我則在後排穿褲子。

本來還帶了一大包衛生棉的。聽說手術過後會一直流血。

這下沒用上,要麽拆開來擦眼淚吧。

望著窗外盛夏的林蔭,我將雙手輕輕疊在自己的小腹上。也不知怎麽。就問出了這樣一句話:“韓千洛。你有想過自殺麽?”

“恩?”大概是我的話題轉的太沒節操了,他稍微反映了一會,然後說:“有。”

“哦?介意問問是什麽原因麽?”我試圖從後座爬到前座,動作笨手笨腳。然後看到他很不客氣地白了我一眼:“怎麽?你這是手術不做了,想自己把它流掉是不是?

滾回去坐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悻悻地靠在後面裝屍體。

“介意。”韓千洛想了一下:“但我不介意告訴你,是怎麽打消念頭的。”

我側耳傾聽。像一個懵懂的小學生。

“人死以後會到另一個世界去。那裏有很多急病死的,意外死的,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要是知道你是活得好好的,然後自殺了。他們會很不爽,然後罰你去刷馬桶……”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前面一個急剎車嚇我一跳。原來韓千洛在躲一個行人。

“你看,意外隨時都有,生死就是一念之間。”他回頭沖我看了一眼:“姚夕,我一直覺得你夠堅強。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站直了身子,去爭取,擁有和守護。

我會幫你,把人生從此過得精彩。”

“恩。”我俯身看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用心靈感應對它說:聽見了沒,小東西。媽媽帶著你,咱們一起堅強地生活。

————

周日的下午我應約去找林子賦,他居然推著童車過來。見到我以後,不好意思地說莫綠菲今天有事,保姆又臨時請假了。他想著也沒多少時間需要耽誤,幹脆就把孩子給帶過來了。

這小男孩長得很是漂亮,又挺乖。半天不哭也不鬧地躺在裏面,眼睛骨溜溜的。

我心有漣漪,便是越發感謝昨天韓千洛所做得那個決定。也終於相信當初唐小詩告訴我的話——當你與孩子清澈的眼神對視的一瞬間,會發現這世上什麽愛恨情仇都不重要了。

我伸手輕輕在童車邊緣搖了兩下,看那小東西沖我呵呵笑,頓覺心像融化了一樣。

然後林子賦拿出一個文件袋,跟我切入正題。

“姚女士,關於張曼迪的下落。”林子賦對我說:“我查了出入境記錄,證實她是在去年六月**日,持本人公民護照由S市國際機場登機,飛往T國。這個是出境記錄——”

我拿著林子賦給我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了看,稍微打消了之前的一點疑慮——難道張曼迪真的是出國了?而不是失蹤,或者……死了?

六月**日,貌似是姚瑤出事之後的第三天唉……

可是林子賦又接著說:“根據名揚集團內部資料的調查檔案,張曼迪在離開公司後半個月左右,又補發了一份辭職書信到行政科郵箱。

但是IP地址顯示的不是T國,而是H國。”

恩?我心有疑問:“林先生你的意思是,張曼迪跟著她的情夫又從T國到了H國?”

“不是,”林子賦搖頭:“我查了那整整半個月內從T國到H國的出入境記錄,張曼迪的護照再也沒有被動過。甚至直到現在,這份護照的最後一次入關記錄,也是停留在一年前進入T國的。”

我被繞暈了,完全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張曼迪先去了T國,然後又在H國發的郵件。現在你說她沒有從T國去H國,難道郵件是別人發的?”

“姚女士,我給你看一張照片。”說著林子賦從文件袋裏翻出一張放大的彩打照片。

我定睛一看,貌似是從什麽監控錄像裏截的圖。畫面上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包著有點詭異的紗巾。

“這是誰?”我奇怪地擡頭看著林子賦。

“這就是‘張曼迪’,或者說,是用‘張曼迪’護照出境到T國的女人。”林子賦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這個時候我還聽不明白,那我的智商肯定一孕傻三年了!

“她偽裝的痕跡這麽明顯,有可能……不是張曼迪本人?”

“我也是根據一些其他細節猜測的。”林子賦收回照片看了看:“比如說,她單身一個人,而不像傳言那樣跟著自己的情夫出去。

而且,我查到張曼迪名下有一處高級公寓,就在名揚公司附近。是兩年多前置辦的,當時的市值有三百萬左右,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

但是她出國之前,並沒有對這棟公寓采取任何處置。現在還孤零零地掛著空房。根據小區物業的人回憶,從兩年前買了這個房子以後……

就沒有見過任何男人跟張曼迪成雙入對,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

而且,她並不像公司裏傳言的那樣風騷又放縱,常常板著一張有點陰郁的臉,朝九晚五。”

我的預感再一次回到了原點,張曼迪……她真的還活著麽?

“林先生,你覺得張曼迪可不可能已經死了?”我深吸一口氣,大膽地放出自己得猜測:“有人用了她的護照冒充她本人出境,然後又發郵件偽造成她還活著的假象?”

“從剛才起,我就一直是這個推斷。”林子賦對我說:“如果我再告訴姚女士你——張曼迪沒有從T國到H國的入境記錄,但是再同樣的那半個月時間段裏,何韻卻有,你作何感想?”

我差點失手打翻了玻璃杯!

“你說姚瑤?”

“你可以想一下,如果姚瑤剪短了頭發戴上墨鏡,再包一塊紗巾,有沒有可能蒙混過關?”林子賦的臉上稍微呈現出一絲得意,而我則震驚地跟吃了一顆葫蘆一樣!

“如果是姚瑤殺了張曼迪,貌似正好就能解釋她為什麽要詐死,為什麽要出國!”我按在桌沿上的手開始微微發抖:“張曼迪的耳釘為什麽會在沈欽君的車裏……

難道她被搬屍的時候——”

我捂著嘴,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沒錯,掉在車廂裏的耳釘可以解釋為載人的時候落下去的。可是什麽人會在後備箱裏!!!答案太明顯了,就是死人!

“姚女士,如果事情真的像我們推理的那樣,這可就是一起刑事案件了。”林子賦故作高深地沖過眨了下眼睛。我想,如果這真的是他自己獨立接任務的開端。那麽這次事件之於我,只是個真相;但之於他,可就是裏程碑式的進步了。

目前看起來——整件事情貌似很清晰了。

失蹤的總賬會計張曼迪在姚瑤‘出事’後的第三天,被姚瑤拿著她的護照冒名頂替去T國,然後將張曼迪的護照丟下。從此啟用何韻的身份!

這一連串的線索都指向了姚瑤這個殺人兇手!而沈欽君的車……會不會是在他不知情的條件下,被姚瑤拿來搬屍?

可是,這麽解釋雖然暢通,但很多細節對不上啊?

比如姚瑤的車禍是怎麽造成的?殺張曼迪的動機如果真的是公司財務問題,那名揚的賬目清楚明了,為什麽又找不到漏洞?

我還想再問林子賦幾句話,但這時候童車裏的男孩啼哭了起來。

林子賦這個手忙腳亂的新爸爸貌似也沒有什麽經驗,趕緊低頭看看表:“哦,該餵奶了。”

他從童車後面取出一個奶瓶,裏面已經配好了奶粉。然後起身去找服務生,請求人家帶他去後廚配點熱水沖泡。

他離開以後,我一手輕輕晃著搖籃車,一邊緊鎖眉頭地往窗外望。

然後,我突然看到外面得露天茶座裏,一個戴著墨鏡用報紙擋臉的女人——貌似正在沖我笑!

我本來就很好奇的,不由多看了兩眼。接著只看到她摘了墨鏡揮揮手,頓時讓我呼吸一窒!

姚瑤!

一股寒意從我腳底往頭頂竄,仿佛要凍結了全身的血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像個提線的木偶一樣,木訥地走了出去。

“好久不見啊夕夕。”姚瑤挑著那張讓我還沒怎麽看習慣的臉,笑得很令人反感。

“你為什麽在這?”我冷冷地,跟她保持了一點距離。

“只是出來喝個下午茶而已。”姚瑤示意我就坐,但我原地不動。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你要是找我沒別的事,我就回——”

“是沒什麽好說的。”姚瑤拄著下巴擡眼看我:“怎麽?找人查我啊?”布土圍巴。

我心裏一凜,嘴上卻不承認:“我才沒那個閑工夫。你想怎麽樣隨便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是麽?”姚瑤明顯不買我的賬:“看來上次那只死兔子還沒讓你學乖啊。夕夕,別跟我鬥。

尤其是,別找一些蹩腳的小偵探……當心,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是土葬還是火葬。”

說完這段話,她拉起提包站起身:“走了,你自己,可得保重點哦。”

說著她伸手在我肚子上拍了拍,我心生厭惡,趕緊往後躲。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姚瑤是怎麽知道我在查她的。難不成是沈欽君那邊漏了關於程風雨事務所的一些信息?

我來到座位上,林子賦還沒回來。混沌的大腦還是有點理不清思路。

我下意識地伸手在童車邊緣輕輕搖推著,一低頭,瞬間像觸電了一樣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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