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

推開龍騰，我匆匆地朝別墅外面跑出去。

“野晴。”龍騰追來，我跑得不如他快，他幾步就自後面攫住了我的手臂，拉住我，低吼著：“你冷靜點，這一切都是圈套，你要是去了，就回不來了。或者回來後，你不再是你。”

“我不管是什麽圈套，我要救慕辰，慕辰都是因為我才會受重傷的，我寧願成魔成狂，也不想讓慕辰魂飛魄散！”用力地甩開龍騰的大手，我沖龍騰大吼著：“龍騰，我知道你和慕辰都是為了我好，不想我成魔，可我如果不去救慕辰，這一輩子我都會活在愧疚裏。魔王的野心不會因為慕辰的死就打消的。”

龍騰深深地看著我。

“龍騰，我不想再因為我而惹出更多的事情來，就讓我去吧，那是我的命。”看一眼龍騰被我咬得還在流血的唇，我別開了視線，哀求著龍騰不要再阻攔我去救慕辰。

魔王的目標一直都是我，我不去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我而受到傷害。

這樣的日子，我也受夠了。

哪怕我去了陰山會死，我也要去。

龍騰還是深深地看我。

迎視著他，我難得溫柔地對他說道：“龍騰，我欠你的，如有來生，我一定會還給你的。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保護及寵愛。”

龍騰還是不說話。

轉身，我就走。

“野晴。”龍騰再次伸手拉住了我，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再次把小金佛給我，低沈地說道：“你要去救慕辰，我不會再阻止你，不讓你去，你一輩子也會良心不安，我不能讓你過著良心不安的日子。但你要帶著小金佛去，必要的時候也能救你一命。我會找上幫手趕去幫你的忙，記住，不要隨隨便便就向魔王妥協，不要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不要想著把自己的魂魄還給魔王，那樣不是結束了，而是開始。慕辰會中圈套，不僅僅是他愛你，還有他一直以來都在做著的事情，就是不讓魔王重生。”

“我戴著小金佛，魔王會知道的，他要是用慕辰的命來要協我把小金佛丟掉，於我於你都沒有好處。小金佛我不會再戴著，魔王費盡心思不就是想要我主動去陰山找他嗎，我去，他也不會馬上就要我的命。”直覺告訴我，魔王不會立即要我的命。

魔王上次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話裏有玄機的。

龍騰又深深地看著我。

“龍騰。”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反身，我就給了他一個擁抱，用力地抱了他一把，他立即圈緊我的身子，低沈地請求著：“野晴，答應我，一定要活著下山，一定要等到我們趕到。”

我退出他的懷抱，只是笑了笑，不敢給他承諾。

“野晴！”

龍騰有點心慌。

“我走了。”

再次轉身，我頭也不回地跑了。

夜色越來越深，我其實不知道陰山的路如何走。雖說我是去過了一次陰山，但那次是被鬼上了身。清醒後就不記得路線了，龍騰也說過那座山只會在晚上出現，白天去到那個地方，就是荒無人煙的空地。

在跑出別墅區的時候，我看到了很多蝙蝠向一個方向飛去，我明白那是魔王留下來的線路，讓蝙蝠帶著我去找他。

攔了一輛計程車，吩咐司機送我到西郊去。

我不是蝙蝠，不會飛，我也不是魔王，一閃就到陰山。

一個小時後，計程車司機送我到了西郊。

郊外更加的安靜，走到荒外，到處都是一片的漆黑，烏鴉不知道藏身在哪裏，不停地叫著，聽著很恐怖。

我心裏是發毛的，但還是堅定地往前走，跟著那些帶路的蝙蝠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多長時間我都不知道，我的腳像上次那樣，被雜草割傷，走起路來很痛。

那些蝙蝠總算是集中往一座山上飛去，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到了。

黑燈瞎火之下爬山，受傷更多。

跟著蝙們走進山洞時，曾經來過的記憶襲來，讓我摸索著往前走，一路而入看到的都是陰魂，那些陰魂都投給我恭敬的眼神，看到我走過，都主動讓出路來。上次鬼上身進洞，我感受不到寒冷。這一次是清醒時走進洞裏，陰魂占據的地方陰氣極盛，更何況這裏有很多陰魂，我覺得很冷，全身的皮膚都爬滿了疙瘩。

走了很長一會兒，我才到達洞穴深處，最深處很寬，如同大廳一般。魔王正坐在高位上，似是在喝著酒，酒杯是古時候的那種。

慕辰靠著洞壁半躺在那裏，看上去依舊奄奄一息。龍騰如果沒有餵他吃下凝魂珠，他可能真的魂飛魄散了。

魔王帶走他的時候，拍暈了他，不知道那樣是否加重他的傷。

“慕辰。”

我跑到慕辰的身邊，心疼地叫著。

聽到我的叫聲，慕辰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我，他有點激動，吃力地要坐正身子，卻使不上力來，我心急地去扶他，又觸摸不到他。此刻，我才深深地體會到陰陽兩隔是什麽樣的滋味，看著他在眼前，看著他重傷，卻摸不到他，更無法照顧身受重傷的他。

“野晴，你快走呀……該死的，你不聽我的話……”慕辰氣急敗壞地罵著我。他要不是受了重傷，此刻一定會黑著俊臉，可他太虛弱，就算在罵我，聲音也是軟而無力，我聽得心如刀絞。“他不會救我的……他攝走了龍騰餵給我的凝魂珠……”

聞言，我扭身就沖到魔王的面前，一把掃走他擺放在桌面上的酒壇子，拍掉他手裏的酒杯，揪住他的衣襟，怒吼著：“惡魔，把凝魂珠交出來！你混蛋，你說過我來找你，你就會救慕辰的，救他，立即救他，就算把你這條老命搭上去，你也要把慕辰給我救回來，惡魔……唔！”

讓我想不到的是魔王倏地捉住我揪他襟口的手，再使力地把我扯入他的懷裏，他不客氣地就用他那張妖孽唇堵住我的嘴，霸道地長驅直入，我氣極，拼命掙紮，卻掙不脫他的力道。

“夢荷……”魔王越吻越瘋狂，把我推出他的懷抱，隨即就推倒我的身子，壓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他陰冷的身軀覆上來，冰冷的手指撕扯著我的衣服。他沒有溫度的唇舌在我的臉上，脖子上游移著，嘴裏呢喃著：“夢荷……千百年來，我都在向你懺悔……夢荷，最愛你的人是我呀，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呀？”

“野晴……惡魔，放開野晴，她是野晴，她不是你的夢荷！”

慕辰的嘶吼在我的耳邊響起。

“野晴……”

魔王瘋狂的舉動冷卻，他移開他的身子，居高臨下地睨視著衣衫不整的我，妖眸裏卻有著痛色，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臉上，輕柔地撫摸著，嘴裏笑著，“對，這一世，你是叫野晴，不管你叫什麽名字，換了多少副容顏，你都是夢荷投胎的，我用一縷魔魂強行與你的魂纏在一起，才得以跟著你轉世千百年，我不準你從我的生命裏消失，我不準你魂飛魄散，如果你是用的魂飛魄散來懲罰我，我願意我永遠靈魂殘缺，也不會讓你魂飛魄散。”

“放開野晴！”慕辰吼著，吼得力不從心。

魔王倏地掃向了慕辰，冷笑著：“混帳，別以為你投胎轉世了，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你不過是我身邊的小妖，是我的手下，我是讓你保護夢荷，不是讓你愛上她！”

慕辰的前前前生是魔王的手下？因為魔王讓他保護那個叫做夢荷的女人，後來卻愛上了夢荷，所以跟著夢荷殘留的那縷魂魄投胎轉世？輪回千百年，他都還堅守著他的初衷，就是保護夢荷，我如果是夢荷轉世……這便是慕辰與我相識後，一直跟著我，保護我的真正原因？

“夢荷。”

魔王替我整理好衣服，把我強行抱入懷裏，強按著我的頭貼著他的胸膛，他的呢喃還原了千年前發生過的事情。

原來我的前前前……前世叫做夢荷，因為夢荷的娘親在生她的當天晚上，夢見荷花盛開，生她的時候，又所有荷花同時盛放，故她的名字叫做夢荷。

夢荷的爹沈迷修練，不是道長，卻有著仙風道骨，還是一個很聰明，很有慧根的人，就是無心打理強大的家族產業，反倒帶著才出生不久的夢荷，在一個晚上，撇下了妻子及其他家人，離開了家，說要去靈山修練成仙，之所以帶著夢荷，那是因為他認為夢荷是天上的荷花仙子投胎轉世的。

他想父女同修仙，同登仙班。

父女倆隱居靈山深處，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晃眼，六年過去，夢荷六歲了，她生得粉妝玉琢的，很可愛。深山裏的生活讓她對外界一無所知，單純善良，那雙大眼明亮又清澈，她一眨一眨地看著你時，你都不忍心對她使壞。

意外就是在那一年發生，小夢荷在靈山腳下偶遇魔王。魔王那時候還是一個小男孩，但不是普通小男孩，而是魔界魔君之子。他年紀小，還沒有繼承到魔君的魔性，因為貪玩，跑到人間來，遇上小夢荷，兩個年紀相當的孩子一起玩，玩上了癮，小魔就不想回魔界了。

他自己封住了自己的魔氣，不讓魔界發現他的行蹤，然後跟著小夢荷回家。夢荷的父親看出小魔不是普通人，而且野心極大，不過如果能好好地修煉，是能去掉天生的魔性，位列仙班，慈悲為懷的他便收了小魔為徒，帶著小魔修練。

小魔之所以留下是因為他喜歡小夢荷。

兩個孩子在靈山，不是打坐修練就是玩鬧，日子過得也快，一晃十幾年過去，夢荷成了十八歲的大姑娘。都說女大十八變，小時候的夢荷很可愛，長大的她，並沒有長成絕色美女，但也不醜，在小魔的心裏，夢荷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他看著夢荷長大，對夢荷的那份感情也毫不壓抑，完全流露出來。

夢荷的爹親在這十二年裏，進步很大，雖然沒有成仙，卻在道上有了很大的名氣。剛好遇著動蕩不安的年代，為了天下蒼生，他終是重新入世，結識的人便越來越多。

夢荷跟著父親走南闖北的，視野漸漸開拓，但她善良的本性沒有被塵世沾染。

小魔在靈山修練十幾載，天生帶著的魔性的確被壓制了不少。平時跟著師父為救蒼生四處奔走，歷練過後，他卻被浴世所染。天生帶著的魔性開始覆蘇，都說成魔的人是因為心裏有心魔，小魔在塵世裏急功近利，為達目的開始不擇手段，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做盡傷天害理的事。他魔性一露，魔君就知道他的下落，立即派了手下來尋他，那名手下在魔界的年紀和小魔差不多的，小魔沒有回魔界去，魔君也不管他，反正魔王之位是由著小魔繼承的，他在人間掀出風浪，算是為小魔掙份名氣。

唯一不變的是他對夢荷的那份感情，他擔心單純的夢荷被人傷害，把前來尋他回魔界的手下安排在夢荷的身邊，要求時刻保護著夢荷。

那便是慕辰的前前前……前生的使命。

小魔的心魔吞噬著他修練而來的良心，讓他越來越狠，最後欺師滅祖，成魔成狂，禍害三界。為了滅了他，不知道多少大師聯手，都死於他手裏。連天界的上仙也被他打傷無數，他甚至闖進了玉帝的靈霄寶殿，那是他最囂張之時。

都說邪不壓正，哪怕小魔很強大，很囂張，還是有無數大師，上仙聯手對付他。

夢荷的父親覺得小魔之所以會有那個結果，都是因為自己一時心慈，沒有在看出他帶著魔性之時，狠心毀了他，才會禍害無窮。他決定親自去除掉自己唯一的徒弟。單挑高傲公主

師徒決戰於靈山，那一天，正邪交戰，飛沙走石，日月無光。

夢荷的父親不是小魔的對手，為小魔所殺，當小魔要把前來圍攻他的所有人都殺死時，夢荷突現出現，看到自己的父親死於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小魔手裏，夢荷痛不欲生，對小魔頓生恨意，眼見小魔殺戮大起，傷及更多的無辜，夢荷替一名大仙擋住了小魔對大仙的致命一擊，希望用自己的性命去挽回小魔的良知。

重傷的夢荷躺在大仙的懷裏，小魔心如刀絞，發了瘋要殺掉大仙，夢荷淚流滿面地哭求小魔放下屠刀，不要再屠殺人間，不要再修習魔法，回歸平靜，小魔已經被魔性入侵全身，最後一點良知僅限於對夢荷，自然不肯放下屠刀。

夢荷絕望之時，帶著痛苦，帶著悔恨，她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把小魔帶上靈山，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這是她的罪孽，在縱身跳下萬丈深淵時，她利用自己修習的術法，讓自己魂飛魄散，這是她向老天謝罪，在小魔看來，卻是在懲罰他。

小魔卻用魔法凝聚起夢荷的魂魄，不讓她魂飛魄散，還強行用自己的一縷魔魂纏著夢荷的魂進入了輪回之道，生生世世不分離，哪怕他要經歷千百年的靈魂殘缺。

盡管如此，次次的輪回，等到小魔找到轉世的夢荷時，夢荷要麽就是嫁人生子了，要麽就是有了未婚夫，反正與小魔就沒有愛情牽扯。

這是老天爺對小魔的懲罰。

小魔最愛的女人，生生世世都不會嫁與小魔，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

我明白魔王上次對我說過的莫名其妙的話了。

不管他用多長時間去等待，去贖罪，去懺悔，都是一個結果。

“夢荷……”魔王低首，柔和地凝視著我。

一甩手，我卻給他一記耳光，趁他呆楞之時，用力地推開他，迅速地跑回到慕辰的身邊。

“野晴，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快點走，快點走呀，不用管我了，他不會救我，我也不想要他救。”慕辰催促著我快點逃走。

我搖頭，我逃不了。

“走？”魔王冷笑著，“我不會再讓你走。野晴，只要你嫁給我，跟著我遁入魔道，我就救慕辰一命，否則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他魂飛魄散。”

“野晴，不要答應他，他就算有悔意，魔心卻重於情，他的目的還是索回魔魂，禍害三界。”慕辰虛弱地提醒我，讓我不要答應魔王的條件。

魔王只是冷笑著，倒是不逼我馬上回答他。

看著慕辰的身子越來越薄，一咬牙，我沖口而出：“你先救慕辰，只要你救了他，我馬上嫁給你。我在你的地盤上，我也逃不出去。”

魔王斂起了冷笑，眼神陰郁而深沈，定定地審視著我。

冷不防，他衣袖一甩，一把匕首擲到我的腳下。

“把她帶上來！”

魔王朝外面吩咐著。

很快，一個女人痛苦地躺到我的面前，細看之下赫然是東方寧。

按理說，東方寧應該被送到醫院去了，魔王什麽時候把東方寧也帶到這裏來了？

魔王笑著：“野晴，這個女人可以說是你的敵人，只要你拿起那把匕首殺了她，吸光她的血，我就相信你會嫁給我，那麽我就會救慕辰，他那麽愛你，讓他看著你嫁給我，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我心中暗驚，看著東方寧，她身上穿著醫院病人的衣服，分明就是被父母送到醫院了，是從醫院裏被魔王命人帶到這裏來的。

慕辰不停地沖我搖頭，他身體虛弱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懷疑魔王還對他下了殺手，否則他不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看著匕首，看著東方寧，又看著慕辰，我慢慢地伸手去撿那把匕首。

魔王唇邊掛著笑意，邪邪地睨著我。

“動手呀，你動手越早，我就越早救慕辰。”

咬著牙，我握緊了匕首，高高舉起，然後惡狠狠地刺下——

刺入我自己的心臟部位！

劇痛，只是一剎那。

血濺出來時，我便慢慢地倒下，沖慕辰虛弱地笑，我讀懂慕辰眼裏的請求，我若是動了殺念，吸了血，魔性就會暴發出來，我將不是我。魔王是個很矛盾的東西，他既想與夢荷重圓，又想恢覆自己當年的雄威。就算我殺了東方寧，喝光東方寧的血，他都不會救慕辰的。

慕辰若死，我還能安心地活一輩子嗎？與其被威脅，不如自我解脫。

“野晴！”

“夢荷！該死的，你還是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你還要恨我到什麽時候，你還要這樣對我……”

黑暗把我吞噬之前，我似乎聽到了龍騰的痛叫聲，以及魔王的怒吼。

龍騰，對不起，我沒有等到你的救援。

如有來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

刺眼的光，讓我不敢睜開眼睛，可我的意識又慢慢清醒，我想睜開眼睛看看。

終於，我還是選擇了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我楞住。

“醫生，她醒了！”

“醫生，她醒了！”

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大吼大叫的，緊接著便是好多人的腳步聲接踵而來。

我，沒死？

一刀刺入心臟部位，還能活下來？

事實上，我也真的活下來了，沒有死。

當我從重癥病房轉到普通的病房時，龍騰告訴我，我之所以沒死，是我刺偏了，沒有正中心臟，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氣若游絲，經過幾天幾夜的搶救，才撿回我的這條小命。

“丫頭，你存心是嚇我這個老頭子了，每次都這樣，都帶傷而回，這一次更要命，差點就撿不回你的小命了，你要是沒了，我們家小祖宗怎麽辦？”

龍爺爺的念叨在我的身邊響起，他天天都陪著龍騰，和龍騰一起守著我。

“慕辰呢？”

九死一生後，我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慕辰的下落。

龍騰在床沿上坐下，他變得很憔悴，滿臉胡渣，眼底濃濃的黑眼圈，俊臉也瘦削得讓人心疼，要不是模樣沒有變，我以為他被人換了。他溫柔地拉起我沒有輸液的手，眼裏有柔情，有後怕，卻給我安撫的答案：“在我們的合力之下，送他往生了。”

“他沒有魂飛魄散？”

“差點。”

“你不騙我？”

“不騙。”

“魔王呢？”

“受了傷，走了。”

“他沒死？”

魔王不死，不是還會繼續作亂？

“他雖然三魂不全，還是比一般的鬼魂厲害。我們也只能重傷他，還是在他心智發狂之時，才能傷到他。”

“那假慕辰呢？”

“他是慕立，慕立的靈魂已經被魔王吞噬，現在魔王走了，他成了無魂之人，只能躺在床上，像個活死人一樣。慕家抽取了他的血與慕辰的父母驗過了DNA，證實他不是慕辰。當初加害慕辰的那些人，我花了很多的心血去追查，加害慕辰的證據不多，但他們另犯他法的證據卻確鑿，現在等待他們的便是法律的嚴懲。”

我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他既要擔心我，又要去找出那些人的犯罪證據，他該有多累呀。

“野晴。”

龍騰輕柔地叫著，在我望向他的時候，他拿出了小金佛，深深地看著我，深情地說道：“雖然結局不太理想，也算是塵埃落定，我送你的訂情禮物，你現在能重新戴回你的脖子上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迎視著他深情的凝望，眼睛澀澀的，眨眨眼，淚水便從我的眼角滑落。

見我落淚，龍騰心疼，手慌腳亂地去找紙巾，明明紙巾就在床頭櫃上，他卻在他自己的身上亂摸一通，沒摸著，才看到床頭櫃上的紙巾，他抽了一把，心疼地幫我拭淚，心疼地說著：“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等，是我心急了，你才脫離危險，我就這樣逼你，是我不好。野晴，我不會再逼你的，我等，咱們的一年之約還沒有期滿，就算滿了，我也願意等你一輩子。”

“丫頭，你昏迷不醒，徘徊在生死邊緣時，小祖宗都要瘋了。他讓你等他去救你，你怎麽……你說你要是真那個了，他怎麽辦？你怎麽就不等等他呀，他都願意花上一輩子去等你，你卻連一刻都不肯再等他。”龍爺爺在一旁嘆息著。

“爺爺。”

龍騰扭頭看一眼龍爺爺，龍爺爺立即嘟起了嘴，不悅地說：“難道我說錯了嗎？”

“老太爺，野晴小姐才脫離危險，身體虛弱，你老人家先出去，別吵著她休息。”喬姨走進來，適時地打著圓場，並扶著龍爺爺出去。

病房裏只有我和龍騰了，在龍騰歉意地要收回小金佛的時候，我哽咽地說了一句：“幫我戴上吧。”不管他的父母喜不喜歡我，有龍騰的愛，我想，我們能夠乘風破浪，到達彼岸。

龍騰楞楞地看著我。

瞪著他，我問著：“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嗎？”

龍騰趕緊搖頭。

“幫我戴上小金佛，醫院陰氣重，我可不想整天被鬼纏身。”

龍騰咧嘴便笑，迫不及待地幫我重新戴上了小金佛，笑道：“有我，哪個鬼敢來纏你。”

小金佛第三次戴到我的脖子上，每一次的意義都不一樣，但每一次，龍騰都是真心的。

“龍騰，等我出院後，帶我去慕辰的墳前看看他，記得要把墓碑換了，幫他正名。”

“好！”

－－－－－－題外話－－－－－－

這部文，取實的情節，虛構的結局，唉。用龍騰一句話形容：結局不太理想，也算是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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