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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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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興王也喝了幾口悶酒,醉意上來,話又多了幾分:“其實一開始我還真是只想玩玩的,覺得她這個女子潑辣,有趣,只想逗逗她罷了,誰會知道一步步走下去,沒騙到人家,倒把自己給陷進去了……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要什麽有什麽,就是娶媳婦也有底氣,而我呢,空有個王爺的頭銜,其餘的都一無是處,就是這親事,也不能自己說了算,娶得高了,怕父皇猜忌,娶得低了,怕父皇覺得沒面子,我連自己做回主都不能……”

霍靈璧只起了個頭,其餘時候都是聽興王自言自語,他悄悄看了一下隔間的方向,薛子楨也看向了秦子瑜,只見她兩眼含淚,不由一笑。

如今秦子瑜知道了興王待她的情義,只怕讓她回金華她都不肯了。

又過了半刻,見興王喝醉了,薛子楨便拉著秦子瑜回去,只讓霍靈璧來收拾殘局。

回到房裏,薛子楨笑意盈盈看著秦子瑜:“知道了興王的心意,姐姐可高興了?”

秦子瑜破涕為笑:“多謝妹妹設這個局,不然我還不能知道,他若是願意娶我,就是吃糠咽菜我也願意跟他。”

薛子楨笑道:“他若是讓你吃糠咽菜,那他這個王爺也算是白當了,其實你們倆的親事說難也不難,可說簡單也不簡單,畢竟你是孤女,寄人籬下,興王娶了你,便沒有岳家的助力,慶王巴不得如此呢,但是你又與我們家有親,一旦你嫁給了興王,落在有心人眼裏只怕就成了聯姻。把興王歸為了太子一黨,只怕會受到慶王的排擠。”

秦子瑜搖搖頭,神色鄭重:“這些我都不怕!”

薛子楨看了她好一會才笑了笑:“我以為我是癡情的人了,但和姐姐一比,我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癡情,興王看著不著調,運氣倒是好。能遇到姐姐這樣的人待他!”

再說興王。吃醉了酒就歇在了霍家客房,第二日醒來後,昨天的事忘了大半。但隱約還記得秦子瑜要說親的事,也等不及和霍靈璧告辭,趕忙回府讓人準備了禮物,要去薛家提親。卻被王府的長史勸住:“王爺的婚事只怕還要皇上做主才成,王爺可要三思啊。”

興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薛家,畢竟薛家還不認可他呢,即便求到了皇上那裏,他也是一廂情願。這婚事也極難,倒不如先征得了薛家人的同意,然後再一起想法子請求皇上同意。只怕還穩妥些。

他也不忙準備禮物了,只身去了薛家。要拜見薛丹臣,之前興王和秦子瑜來往頻繁,雖然自覺偷偷摸摸,卻不知都落在了薛丹臣眼裏,薛丹臣也只裝作不知道,就是想看看這一雙小兒女到底有沒有緣分,若是有緣,他不介意把秦子瑜當成親閨女一樣風光大嫁,若是無緣,他也不能看著被陸夫人當成親人一般的秦子瑜受到傷害。

如今見興王登門,開口便是求娶秦子瑜,心中便有了計較,也沒答應,也沒一口回絕,只是問:“皇上可知道這事?”

興王心中“咯噔”一下,陪著笑臉道:“說起來父皇那頭倒是容易,晚輩就是怕薛閣老瞧不上晚輩。”

薛丹臣撫須笑了笑,之前興王見了他雖然客氣,可也是擺著架子自稱本王的,如今就做小伏低成了晚輩了,可見為了能求娶秦子瑜,他的確是放低了身段,誠心誠意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棒打鴛鴦,遂道:“王爺此言差矣,子瑜畢竟是鄉野孤女,皇上即便看重王爺的心意,也不會讓王爺娶一個如此出身的女子為妻的,要說納為妾侍還差不多,更何況還有慶王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若是知道王爺與子瑜之間的事,只怕又要拿這件事做筏子,弄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所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興王一聽薛丹臣如此分析,哪裏還有不信服的,趕忙道:“都聽薛閣老的,還望薛閣老別著急把子瑜許人。”

薛丹臣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她也是我的晚輩,但我卻不是她的正經親人,終身大事自然要聽她的主意,如今她也對你有意,我自然不會從中阻攔,你且放心,等到賜婚的聖旨下來,我必定把她當成親女兒一樣風風光光的出嫁。”

興王一聽這話不由大喜,想了想又補充道:“到時候嫁妝我會提前準備好送過來的,斷不敢叫薛閣老破費的。”

薛丹臣聽他說這麽一句話,才算是真正相信他對待秦子瑜是真心,因此越發滿意,也不和他啰嗦,兀自想法子要促成這件事。

而興王和秦子瑜互通心意,自然是無限歡欣,一個悄悄準備著嫁人,一個悄悄預備著娶妻,這就是後話了。

又過了一個月,薛子楨懷胎已滿三月,也算是穩定下來了,霍家這才廣告親戚朋友,而薛子楨也終於得以出門,去趙家探望周小釵及她的兒子趙鐸。

周小釵生產時,薛子楨還在回京城的路上,洗三禮自然是錯過了,本想等滿月,誰知又發現有了身孕,於是連滿月酒也錯過了,本來霍夫人還要她等到百日再過去,但薛子楨怕到時候又有事情阻攔,索性帶著禮物直接登門探望。

周小釵已經出了月子,面色紅潤,還明顯豐腴了許多,足見養的很好,生下的兒子也是白白胖胖,如今成了趙夫人的心頭肉,掌中寶,一天恨不得看三四次,對待周小釵也和顏悅色了不少。

因屋裏沒有服侍的丫頭,周小釵說話也隨意了許多,朝薛子楨擠眉弄眼的:“以前嫌我過日子鋪張浪費,如今又說我太過省儉了,不僅明面上給我漲了二十兩銀子的月錢,私下裏還貼補了我們五百兩銀子和一個田莊,說趙九經沒有差事,我的嫁妝也不豐厚,如今又有了孩子,花銷大,唯恐我們入不敷出,這事要是被我那幾個妯娌知道了,肯定氣得半死。”

薛子楨笑道:“百姓愛幺兒,可見這話有道理,這幾個孩子裏,趙夫人還是最疼趙九經的,這也是你的福氣。”

周小釵撇撇嘴:“我自己有嫁妝,不吃他們家,也不喝他們家,她這是貼補她兒子與孫子,與我什麽相幹,我也不領她這個情。”

薛子楨笑道:“你還得了便宜又賣乖了,仔細被人聽到。”

兩個人說了會私房話,薛子楨又把惠嘉公主如何登門大鬧的事說了,又聽周小釵罵了一通,這才說要見見孩子,周小釵便叫了奶娘去把趙鐸抱過來。

趙鐸一出生,護國公就親自給起了名字,這在孫子裏面也算是極疼愛的了,如今躺在大紅刻絲的繈褓裏,滴溜溜的轉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別提有多精神了。

薛子楨一見就喜歡上了,又跟奶娘學怎麽抱孩子,抱過來哄逗了半響,把一枚羊脂玉雕成的五子登科的玉佩塞在了繈褓裏,笑道:“權當是我給外甥的見面禮了。”

周小釵也不客氣,笑道:“我正想叫兒子認了你這個幹親,如今玉佩權當是認幹親的禮了,以後我兒子就喊你一聲幹娘了。”

薛子楨笑道:“好啊,我巴不得呢。”說著把趙鐸抱在懷裏,愛憐的親了親,心裏不由幻想著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是什麽樣,會不會也像趙鐸一般又有精神又可愛?

在趙家待了大半日,薛子楨又留了午飯,等到下午才回去,可回去的路上,又忍不住去了綢緞莊,看著那些鮮艷柔軟的料子,想著做成小衣裳穿在孩子身上的樣子,又買了一車的料子。

自打薛子楨有了身孕,霍靈璧外頭的應酬是能推則推,每天早早的回家陪著薛子楨吃晚飯,或是看書或是下棋,或是討論給孩子取名字,今日他回家,正好和薛子楨在大門口遇上,看到那一車的布料也是哭笑不得:“你這是要給誰做衣裳?”

薛子楨笑了笑:“給孩子啊,因為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我就都買了些,那些粉紅石榴紅大紅都適合女孩用,藍色和綠色適合男孩用,鵝黃和紫色則是男孩女孩都能用。”

霍靈璧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都說懷孕的人會變笨,我看這話還真不假,家裏庫房裏對著那麽多料子,都是貢上的,哪一匹不比這些好?你還在外頭買,可見是昏了頭。”

薛子楨白了他一眼:“又沒做給你穿,你多什麽嘴,這是做給我兒子穿的。”

“胡說!這一胎肯定是個女兒!”

薛子楨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後鎮國公略帶嚴厲的聲音,別人家都是盼孫子,唯有他無比希望這一胎是個孫女,遂一聽誰說世子夫人懷了小少爺的話就要翻臉,時間長了,大家都順著他說是小姐,可對著薛子楨和霍夫人,還是說是小少爺。

薛子楨和霍靈璧知道鎮國公是因為孩子姓薛的事情耿耿於懷,是以都噤聲不說話了,鎮國公掃了一眼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哼了一聲,帶著人走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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