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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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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經的話裏滿是痛心和憐惜之意,讓人也怪不忍心的,薛子楨還未說什麽,只見周小釵從屏風後沖了出來,滿臉是淚的抱住了趙九經。

趙九經楞住了,看看周小釵,再看看薛子楨,就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氣的使勁拍了一下周小釵:“居然敢算計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話雖這麽說,到底不舍得把周小釵給推開。

薛子楨在旁邊涼涼道:“她有了身孕,你要是狠得下心來只管收拾!”

趙九經登時又是如遭雷擊,呆住了,薛子楨不敢再火上澆油,便把地方留給了這小夫妻倆,自己出去了。

誰知在院子裏卻看到了霍靈璧,他似笑非笑看著薛子楨,道:“能讓趙九經急成這樣,你還是頭一個。”

薛子楨嘆道:“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是小釵把他的心勾走了才是,你都沒瞧見,剛才他看我那眼神,好似是我棒打鴛鴦似的。”

霍靈璧忍不住一笑:“你這法子也真是絕了,先來一招釜底抽薪,逼得趙九經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如此一來,他們倆倒是真的成了恩愛兩不疑了。”

薛子楨道:“這差事我下次不再做了,出力也不討好,倒是你,怎麽也跟著來了?”

霍靈璧聳聳肩:“我看趙九經急的火燒眉毛,怕他出事,也是怕你們真的出了事,索性跟了來瞧瞧,沒想到倒是白跑一趟。”他環顧這院子裏的景致,笑道:“有沒有興趣與我一同秉燭夜游?”

薛子楨道:“夜游就算了,還是花間小酌來的清凈。”

她這邊吩咐下去,不多時下頭人就準備好了。開滿了牡丹芙蓉的小花園裏,四周挑高掛了四五盞大紅燈籠,簇擁著中間的石桌石凳,下面擺了幾碟子小菜並兩壺酒,自斟自飲,頗為自得。

霍靈璧向來以為自己的酒量極好,但看薛子楨卻一杯接著一杯不停地喝。還是暗自心驚。難不成薛子楨還是個酒神?

只是他忽然瞥見薛子楨的酒杯裏酒水微紅,大為奇怪,拿著她的酒壺斟了一杯。一嘗,居然是玫瑰露!

霍靈璧哭笑不得:“你讓我喝梨花白,自己喝玫瑰露,我還差點以為你的酒量有多好呢!”

薛子楨道:“我不擅飲酒。向來只喝玫瑰露的。”說起酒忽又想起一事,道:“我父親愛喝竹葉青。我母親愛喝桂花釀,過陣子中秋節送節禮,你最好準備兩壇子上好的狀元紅和桂花釀。”

霍靈璧一聽,大為奇怪:“這是什麽緣故?薛大人喜歡竹葉青。為何要準備狀元紅?”

薛子楨看著他,一副“怎麽這麽笨”無奈的樣子:“我父親壓根就不喜歡你,你就是費心費力尋來了上好的竹葉青。他也會一轉頭就送人了,倒不如選兩壇子上好的狀元紅。意思意思就罷了,你只要讓母親覺得滿意了,我父親就是再不滿意,也不會故意為難你。”

霍靈璧忍不住一笑,連連點頭說記住了,又好奇道:“在你們家,難不成是你母親在當家?但是我看著卻不大像……”他也曾和未來的岳母打過幾個照面,感覺她像是被嬌養著長大的溫室裏的花朵,美麗而脆弱,而且遇到事就哭哭啼啼的,一點也沒有當家主婦精明能幹。

薛子楨道:“在我們家,大事父親做主,小事還是父親做主,但父親做任何事之前,都會征求母親的同意,母親倘若不喜歡,父親就會順著母親的意思來,小時候父親給我請了個教導琴藝的女先生,誰知那女先生卻驕傲的很,自以為清高,對母親很是瞧不起,母親便告訴了父親,結果那個女先生再也沒出現過,甚至在京城也聽不到她的名字了,你記住一點就夠了,父親對母親頗為疼愛,你即便得罪了我父親,也萬萬不要得罪我母親!”

霍靈璧見薛子楨神色鄭重,便知此言不虛,心底暗自納罕,又有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薛子楨這話意有所指似的,遂笑道:“你的意思是等到咱們成親後,我要像你父親對待你母親那樣來對待你?”

薛子楨不以為然的一笑,淡淡道:“我要的是真心實意,而不是虛情假意,當初你可是對我說過,從未對我動心,,如今咱們更是達成了盟約,只求利益!不問情愛!所以這樣的話說了也沒意思,切莫再說!”

霍靈璧見她一提起這事就冷冷淡淡的,心裏頗不是滋味,也頗為後悔,覺得當初自己說那些話實在是太過分了,但如今要他開口道歉他也確實做不到,只好默然。

兩個人無語相對,依舊是自斟自飲,卻各自添了幾分落寞,一直到夜深了,薛子楨也無意再折騰下去,自去休息了,霍靈璧不知不覺飲完了一壺酒,也覺得有些醺醺然,便也尋了間客房倒頭就睡。

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霍靈璧起來時候,薛子楨正在吃早飯,見了他笑道:“趙九經要借我這莊子給小釵養胎,我如今要回去了,要不要同行?”

霍靈璧笑著應了,吃了早飯後自與薛子楨一起回城。

昨日趙家虛驚一場,如今知道周小釵沒事,還有了身孕,就都高興起來了,薛子楨去趙家傳信兒,順便去看望了禁足中的趙冰趙雪姐妹倆,覺得很是內疚,但這兩個姑娘卻不知內情,只為薛子楨趕到高興。

趙冰還滿不在乎道:“皇上也沒說什麽,都是父親大驚小怪,非得讓我們禁足,對了,聽說你和霍靈璧的好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十?到時候正好能趕上喝喜酒。”

薛子楨笑道:“我正想說這事呢,你也知道,我沒個親兄弟姐妹,到時候家裏辦喜事,少不得要招待客人,我母親那樣的性子,我實在是不放心,雖有一個秦家姐姐在旁邊幫忙,到底也是小地方來的,對京城的人和事也不熟悉,許多規矩禮儀也都不懂,我想著到時候請你們去幫忙看顧些,我也就放心了。”

趙冰趙雪見薛子楨不把她們當外人,自然高興,趕忙應下了,薛子楨又去和趙夫人說了一遍,希望趙夫人能同意。

趙夫人原本因為女兒禁足的事對薛子楨有些埋怨的,但如今見她如此誠懇,心內的怨氣也煙消雲散了,自然答應了。

從趙家出來,薛子楨去了柳條巷,秦子瑜和李益自打從田莊回來,又繼續忙著飯館的事,薛子楨也許久沒去瞧瞧了,誰知一進門就看到了恒郡王正在與李益說話,見她來,李益忙道:“正說打發人去叫你呢,恒郡王找你有事。”

薛子楨點點頭,與恒郡王進了一間廂房說話。

恒郡王臉上滿是笑容,道:“果然和薛姑娘說的一樣!我找人透了口風,只說馮武夷要逃婚,惠嘉公主便信了!如今只悄悄央求了興王,讓興王幫她去追呢。”

薛子楨笑道:“馮世子那邊我也送了信去,他只說這陣子會去寺中小住。”

恒郡王點點頭,忽又道:“難不成薛姑娘真的要拆散這樁婚事?”

薛子楨沈默片刻,道:“我也不瞞郡王了,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倘若馮世子真的與惠嘉公主退親了,將來也難說上什麽好親事,所以這次不過是嚇唬嚇唬惠嘉公主罷了,這樣她嫁到馮家去也不至於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作威作福。”

恒郡王嘆道:“我沒想到薛姑娘會為馮武夷這般打算。”

薛子楨自嘲一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人人情了,馮世子待我好一分,我便要還他十分,不過是圖個心安理得罷了,只是這事還請郡王替我保密,不要讓馮世子知道。”

恒郡王凝視著薛子楨,到底點了點頭。

把恒郡王送出了門,李益便避開了秦子瑜和薛子楨說悄悄話:“最近興王來的特別勤快!”

薛子楨不以為意:“哪怕他天天來呢,只要吃了飯給錢不就成了。”

李益很是憂愁:“我感覺並非這麽簡單,其實前陣子還發生了一件事,只是你不知道,我見你事情多,也就沒告訴你,興王頭一次來,說飯菜好吃,要見做飯的廚子,秦姑娘便去了,誰知興王見秦姑娘美貌,便言語輕佻,被秦姑娘甩了個巴掌!”

薛子楨大吃一驚:“這事我竟然不知道!你怎麽不告訴我?”

李益苦笑:“你見天的忙,這樣的小事不說也罷,更何況當時為了平息事端,又有莊少爺在旁邊勸阻,秦姑娘賠禮道歉,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知打那以後,興王卻天天過來,每次來便點上一桌菜,也不吃,只管挑刺兒,但飯錢卻一分不少,秦姑娘氣的要命,本要與他理論,又怕給你惹事,只好忍著,我也擔心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便告訴你知道,看看能不能想個法子。”

薛子楨怒火中燒,忍著氣道:“這事你別管,只管交給我,興王倘若再來,你就給我送信,若是不把他收拾了,我也白當了這個二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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