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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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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半天,擺擺手:“那你先回去吧,離家時間長了,的確該回去看看,別忘了你還有個家在這兒。”

臧傲笑笑點頭,快步走出書房,他一路穿過庭院,林一梅跟著追了出來。

“林傲,有些事情,你別太怪你爺爺,他也是一心為了你,沒有惡意的。當初他知道你們父子這些年受的苦,心疼的都落淚了,一直很自責,我們……不過就是努力想補償你罷了。”

“姑姑,這些年沒有林家,我們也照樣生活,照樣走出自己的路,你們真不該自以為是地幹涉我的事情。”臧傲坦然地說。既然林一梅敢當面承認,總比老爺子裝作若無其事君子得多。

“這裏面……可能也是有誤會。你爺爺知道了你感情上一直挫折,前女友的事情,還有王家姑娘的事情。”林一梅回避著臧傲的目光,對,她叫人調查的,可她也沒想做壞事的,現在看來恐怕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所以我們就認為,你一個優秀的大學畢業生,這些年遭遇了這些事,最後找了個離婚帶孩子的農村婦女,肯定也是生活所迫,未必就是合乎心意的。我們調查這些事的時候,時間也巧,還不知道你們結婚了,你們也就是那段時間登記結婚的,又沒有操辦婚禮,所以……後來知道你們結婚了,還是覺得你是林家的孩子,又是這麽優秀,值得更好的姑娘,才會自作主張安排你的事情。”林一梅輕嘆,“這事也有我的份,也該給你道個歉。”

“姑姑,你到過我們家,見過小荷,應該知道我跟她的婚姻絕不是什麽生活所迫,她才是我心裏最優秀的女人。”臧傲笑笑說,“既然是我的事情,你們起碼應該先跟我溝通,真不應該自作主張,弄得我和小荷都很委屈。”

“的確是我不對。”林一梅把過錯攬了過去,“老爺子無非也是心疼你,林家只有你這麽個孫子,他能帶給你的,你現在可能還不是很清楚,你吃了這麽多年的苦,不管你是想從政還是從商,他都一定會給你最好的安排。林家的孩子,不是說認就認回來的,不是像拍電影那樣,抱頭痛哭一場,相認就是了。林家的繼承人,回到林家自然也是很慎重的事情。你爺爺正在籌劃著一個盛大的聚會,要遍請林家的故友世交、各界關系甚至老爺子這些年的對頭們,要讓你正式回到林家。好不容易一家人團圓了,就別生氣了吧,不如把他們母子都帶來,你爺爺慢慢會接受他們的。”

臧傲耐心地聽著林一梅說完,笑笑。

“姑姑,這些年我們也都過來了,靠自己發展強大起來,是不是更有成就感?我跟小荷都有自己的事業,我們以前靠自己,以後也照樣能靠自己。我這不是在怪林家,相比被爺爺安排,我們更願意相信自己。”

臧傲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林家,心裏思忖著,老爺子這邊其實還算好對付,家裏那位,就不知道好不好對付了。

☆、68|受打擊

臧傲推開門看著鐘小荷,揚起比陽光還明朗的笑容。

“小荷。”

鐘小荷擡起頭,看了看臧傲,嘴角便輕輕揚起。

“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臧傲趕緊點頭,眼睛黏在她身上,她笑了,沒生氣呢,真好。

“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鐘小荷帶著一抹促狹的笑容,“我都打算你不回來了呢。”

“那什麽……我怕你太忙了。”

臧傲心說,我還打算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好讓你高興一下子呢,現在看來,所謂的“制造驚喜”真不適合他們。看著她坐在那兒,一身清涼,笑意盈盈的,面前果盤裏擺著西瓜,辦公桌上偌大的一束粉色百合,再看看剛從熱浪裏進來的他,渾身汗津津的感覺,臧傲有些哀怨了。

跟他設想的也太不同了。一路上他設想著最美好的情形,他推開門,她迎上來,他順勢把人抱進懷裏,夫妻團聚,甜蜜相擁,也好撫慰這麽長時間的相思之苦。

“鐘總,這就是您男朋友啊?”

在場的幾個設計師和生產部經理,都是臧傲走之後才跟著鐘小荷工作的,自然第一次見到臧傲,難免小小騷動了一下。童裝廠的這些人跟著鐘小荷,也不過是近幾個月的事情,也是這段日子特殊,鐘小荷不大談起自己的私事。廠裏聽到的說法眾說紛紜,有的說鐘小荷結婚了,也有的說沒結婚,甚至還有的說她跟臧傲可能分手了——男的聽說都半年沒出現了。

鐘小荷抿嘴一笑,歪著頭看看臧傲,臧傲馬上更正道:“什麽男朋友!我是她老公,我們早結婚了。”

“哇,真噠?”有人向鐘小荷求證。

鐘小荷點頭笑笑。

“鐘總,您先生可真帥。您先生貴姓啊?”

鐘小荷笑著看了一眼臧傲,臧傲馬上自己說道:“免貴,我姓臧。”

姓臧啊。鐘小荷眉梢微微一挑,看看臧傲,擡擡下巴示意他:“看你熱的,先坐下吃塊西瓜。”

臧傲走過去,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掃了一眼桌上巨大的粉色百合花束,隨口說道:“這麽多百合花呀,你不是喜歡白色的嗎?”

“別人送的。”鐘小荷隨口說。

別人送的?臧傲心裏打了個突,他不在家,誰給他媳婦送這麽多花?他還沒開口問呢,旁邊一個年輕姑娘就笑著說:

“男士送的哦!上次送的紅玫瑰吧?鐘總說不喜歡,這次改送粉百合了。”那姑娘說著還瞅瞅臧傲,“臧先生,您該有危機感了吧?”

雖說鐘小荷是老板,可平時跟這些設計師們在一起也沒有架子,公司初創,同事之間,又都是女的,開開玩笑也正常,別人自然不知道他們夫妻的事情,可是聽到臧傲耳朵裏卻不一樣了,這畢竟是非常時期。

“什麽危機感啊!”身為設計部經理的張苗怕真有什麽誤會,忙說,“哎,這花怎麽會插在咱們辦公室裏?鐘總隨手就放在咱們辦公室了,我看她要是真收,她辦公室該讓那位趙先生送的花淹沒了。”

“你們,都太閑了吧?”鐘小荷笑著開口了,“我這又是花又是西瓜、飲料的哄著你們,閑著敢拿我說笑,要不今晚上都來加班啊?”

“不要加班,老板你最聖明了。”張苗立刻說,“我們幾個還好,人家小劉急著去找人送花談戀愛呢。今天抱著這些花,是誰那麽誇張地喊啊?說要是誰也給她送這麽一束,她立馬就嫁了。”

辦公室裏頓時一陣哄笑,被說笑的那位小劉,就是剛在問臧傲有沒有危機感的年輕姑娘,她是設計部的助理,便紅著臉,笑著推了張苗一把。

多輕松的氣氛呀!

臧傲卻越聽越別扭,也不管這麽些人在場了,起身繞過辦公桌,拉著鐘小荷就走了。然而這童裝廠他第一次來,出了設計部的門,一股熱浪立刻撲面而來,臧傲拉著鐘小荷走了幾步,只好問她:“你自己辦公室在哪兒?”

鐘小荷擡手往樓上一指,臧傲拉著她上樓,擡頭看看房門上“總經理”的牌子,心裏暗嘆。他走的時候,店裏的員工小姑娘們還都叫她鐘姐呢,得,現在回來,就變成鐘總了。而且,她看見他幹嘛這麽一臉平常的,沒驚喜,也沒生氣,反倒讓他心裏沒底了。

臧傲拉著鐘小荷推門進去,順手關上門,一轉身,把人抱進懷裏。

“小荷,我想你了。”

“嗯。”鐘小荷應了一聲,居然說:“想我做什麽,我好好的。”

媳婦要怎麽哄?臧傲算不得是個嘴甜的男人,卻從這不多的言語裏聽得出來,媳婦此刻抵觸著呢,怎麽哄才好啊!

思來想去,決定坦誠以對吧,在她面前說什麽好聽話,玩什麽刁巧,一個眼神大概就能把人打回原形了。

“小荷,我知道你心裏別扭,我心裏也別扭,不過你相信我,我知道什麽值得什麽不值得,我許諾過你的,就不會再讓那些表象所迷惑,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東西比得過咱們的小家。現在我回來了,我們該怎麽過我們的日子還怎麽過,別的事情,不理會就是了。”

鐘小荷靜靜聽著,嗯了一聲,問道:“往後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安排的?”

“不怎麽安排。”臧傲說,“老爺子在北京,我們在沂城,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去遷就誰,你們先來到我的身邊,我們早就是一家人,我們照舊過我們的生活就好。至於林家,我答應過會經常去看老爺子,血緣關系我承認,至於他希望我去北京,希望我做什麽,總得看我自己的意願,我如今覺著我們和林家,習慣不同觀念不同,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行。”

鐘小荷被他抱在懷裏,沈思了一下,說:“據我了解,林家老爺子是個比較強勢的人,習慣了主宰別人,你確定能把這個距離保持好?”

臧傲決然回來,她自然能確定他的心意。但臧傲估計是不指望完全跟林家撇得清了,鐘小荷最不希望的,就是要跟林家人一起生活,整天要接觸的話,以林家的行事風格和做派,她怕不會變成中國版的阿信吧?

抱歉,她對當什麽委曲求全的豪門小媳婦半點興趣也沒有。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業,過自己的生活,讓她去遷就誰,憑什麽呀?

臧傲只平淡地說:“我是臧傲,不是林傲,是獨立的我自己。”

鐘小荷安心了一些,嘴裏卻問道:“你真要這樣?林家能給你的,可不是少奮鬥三十年了。”

“我們現在已經很好了,以後還會更好,不需要誰來錦上添花。”臧傲把下巴貼在她頭上,開始心蕩神搖。“我們能過自己幸福快樂的生活,我們也能憑自己的努力開創自己的事業,沒必要委屈媳婦孩子去倚仗誰。”

這個,聽起來還不錯哈!

她跟臧傲結婚在先,林家找來在後,憑什麽林家卻要來否定她?鐘小荷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多麽大氣的女人,她一個小女人,總有些小心眼的。讓林家來認可她?呸,她還沒認可那林家呢!

對,就是要做個獨立自主底氣硬的女人。

關鍵是她的男人也要給力!鐘小荷想到這兒,立即側頭瞟了臧傲一眼,你老兄要是敢給我掉鏈子,哼哼!

******************

臧傲怎麽覺得,這段日子沒見,媳婦兒好像又變漂亮了許多?更漂亮了,更自信了,更優雅知性了,剛才瞟他的那一眼,帶著薄怒,帶著嗔怪,帶著埋怨,卻明明還帶著小鉤子,勾得他心裏一個勁兒癢。

於是他抱緊她,就打算盡情的吻上去,哪知道鐘小荷卻正巧推開他,一邊轉臉走開,一邊抱怨:

“這麽熱,抱一起捂痱子啊?”

唉,媳婦心裏的委屈沒消呢,哪有那麽容易!臧傲背靠著門,看著鐘小荷笑。

“小荷,我們分開這麽長時間,做夢都想你,抱一下也不行?小別還勝新婚呢。”

“我們可不是小別。”鐘小荷說,“半年了呢。”

“五個月零十四天。”

鐘小荷看看臧傲,笑:“你一個大男人,別跟我說你數著手指頭過日子啊,出息。”

“那不能。”臧傲也笑,“回來的飛機上算的。”

看著鐘小荷坐在辦公椅上,臧傲走過去,雙手放在她肩上輕輕揉捏著,討好媳婦你得學著來不是?然而他的目光很快落在窗臺一盆鈴蘭上,紫色的小花,很清雅,但卻立刻讓他恨恨地想起剛才那一束大的氣人的百合。

“小荷,那什麽……有人給你送花?”

“有啊。”鐘小荷很隨意地說,“花這東西就是個社交禮節。”

“剛才那百合誰送的?”

“一個合作商,我用他的布料。”

“合作商?沒結婚啊?”

“比我還小一歲。”鐘小荷看著臧傲的臉色不禁輕聲笑了起來,“大學才畢業不久呢,紡織廠是他家族的,他來跟我談布料的合同。小年青一個,不當回事也就算了。”

臧傲承認,他真被打擊到了,被對方的年齡深深打擊到了。哀怨,頓了頓,終於忍不住說道:“你沒跟他說你結婚了啊?”

“說了啊,我說我兒子都上幼兒園了。”鐘小荷輕笑,“可人家也沒人見過我男人,不信啊。”

媽的,趁虛而入是吧?臧傲心裏罵了一句。

“怎麽了?”鐘小荷回頭斜他一眼,笑笑,“你那兒弄了三個心懷鬼胎的陪同翻譯,我都沒抓著你問東問西呢。”

“怨我。”臧傲趕緊說,他阻止不了別人欣賞自己的妻子,就像他也阻止不了哪個女人對他有什麽想法,往後這種事未必就不會再發生,所以,彼此信任坦然面對好了。

“下次有機會,讓我也認識一下,他應該就信了。”臧傲說著低下頭,趁機吻上她,可這麽一吻,立刻就覺得整個人比外面這天氣還幹渴了。

“小荷……”

“幹什麽你呀!”鐘小荷推開他,大白天的,還是在辦公室裏,那麽多人都看著她這個老板跟自家男人關在辦公室裏……鐘小荷的臉皮畢竟還沒有那麽堅強。

“你好容易回來,還是去你公司裏看看吧,我聽陶敏說,蔣旭跟劉明揚倆人最近老爭執吵架。”

“我知道,蔣旭和劉明揚開車去機場接我的。”臧傲淡淡地說,“我半年沒在,公司能正常運轉,也全靠他們兩個,不過真要是道不同,也就不好硬合作下去了。”

“你們三個要拆夥?”鐘小荷驚訝,這她還真沒聽陶敏說過,臧傲走了以後,臧傲的多晶矽公司裏畢竟還有劉明揚和蔣旭,她也就沒去插手臧傲公司的事情。“怎麽回事兒?”

“想法不同吧。”臧傲說,“男人能改變一個女人,女人也能改變一個男人,蔣旭再婚以後,變化也比較大,至於我們這三劍客能不能再繼續合作下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鐘小荷點點頭。現在看來,蔣旭大約就是農村裏說的“頭命不好二命薄”,跟前妻婚姻失敗了,如今剛娶不久的小嬌妻,聽說一改前妻高冷傲氣之風,可謂是溫柔體貼小鳥依人,整天黏糊著蔣旭,一堆理不清的事兒,看樣子也夠他哄的。

男人和女人,常常是互相塑造的,不是嗎?

臧傲不在,蔣旭和劉明揚兩人的確是容易有矛盾,兩人股份都一樣,各自都做不了對方的主,大事臧傲會遙控,日常公司運作倆人就會意見相左,有時候誰都想堅持自己的想法。不過臧傲一個人占了大部分股份,他回來了,應該就能緩和一些。

******************

看得見吃不著,臧傲中午前不情不願地離開鐘小荷的辦公室,去了自己公司,下午時候早早打電話來說,他去幼兒園接蛋蛋,讓鐘小荷就在童裝廠等他們。

鐘小荷小擔心了一下,臧傲自己都說了,五個月零十四天,蛋蛋認不認得他都難說呢,再說……他沒拿接送證,哈哈。

當然啦,忘了拿接送證的家長也是有的,但家長每天接送孩子,老師一般都認得,也就不會非得要接送證了,如果是不常見的人來接送孩子,即便孩子認得,老師見不到接送證也是不會輕易相信,是要求證家長的。

鐘小荷帶著一種看戲的心情,算算時間,先開車回到了家中,下午四點半,陽光還是很曬,她打了把陽傘,就站在小區大門裏側看著幼兒園門口等待的那麽多家長。

看不到臧傲,人多著呢。稍等了幾分鐘,大門開了,人群在警衛的組織下開始接孩子。鐘小荷有些無聊地等著,那家夥能不能順利把兒子接出來呢?

☆、69|扛上了

鐘小荷帶著些看笑話的心情,站在小區門口看著臧傲去接孩子。她也拿不準蛋蛋是不是還能熟悉臧傲。孩子也才三歲半,小半年不見,大概都忘了吧。

一直等到接孩子的家長們差不多都走光了,才看見臧傲抱著蛋蛋出來。

蛋蛋被臧傲抱著,兩只小手就拍到了他臉上,一邊拍著,一邊撅著小嘴問他:“你跑哪去了?”

“爸爸去打怪獸了,拯救世界。”臧傲眼睛都不眨地說,“爸爸給你買了大熊熊,還有遙控汽車。”

“媽媽說了,怪獸都是假的,不會吃人,也不會從黑影裏跳出來,不用害怕的。”小家夥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那意思根本就是說,你哄小孩啊?

“那你怎麽整天打怪獸?”臧傲擠擠眼睛做了個鬼臉。

“哎呀,那都是哄小孩的,打著玩的你懂不懂?”

動畫片看得多了,怪獸打的太多了,有一陣子小蛋兒就開始害怕,晚上去衛生間,一定要拉著鐘小荷一起,說怕怪獸出來,於是鐘小荷對他進行了一番“勇敢教育”,小家夥便又拿來教育臧傲了。

“這樣啊……那個,爸爸去陪爺爺治病,治好了才回來。”臧傲此刻覺得,他被三歲半的兒子給鄙視了。

一擡頭,才看見鐘小荷拿著把陽傘,笑盈盈的站在對面小區門口。

她絕對故意的!臧傲看看懷裏的蛋蛋,慶幸。幸虧兒子給力,畢竟有感情基礎的,孩子很快就跟他重新熟悉起來了。

不然她大概更要偷笑了。

“接來了?”

“接來了。”臧傲有些得意地看著鐘小荷,“人家那老師認得我,我兒子也認得我。”

鐘小荷撇撇嘴,一家三口進了小區回家去。

臧傲果真給蛋蛋買了個大熊,比蛋蛋個頭還要大一些的泰迪熊,於是蛋蛋就在沙發上跟大泰迪熊玩起了相撲,抱著它好一番較量。玩夠了熊熊,蛋蛋跑回來扒著臧傲的肩膀,小臉上很嚴肅地看著他。

“你還要走嗎?”

“不走。再走你和媽媽就不要我了。”臧傲笑著說,目光不由得飛向鐘小荷。

小家夥於是放心了些,繼續去探索臧傲給他帶回來的其他玩具,蜘蛛俠,太空超人。鐘小荷看著那一大一小這麽快就熱絡起來了,搖頭笑笑,認命地去給他們準備晚飯。

生活大約就是這樣子,偶爾有一個小插曲,很快便又恢覆了主旋律。她也犯不著跟自己別扭了吧?

“弄什麽好吃的?”臧傲走進廚房,兩只手自覺不自覺地就伸了過來,整個人從身後貼上她。鐘小荷回頭看看正玩得開心的蛋蛋,推了他一把,身後的人卻抱著她不肯動。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蹭,蹭……

“走開!”鐘小荷窘,她手裏擇著菜,背對著他,這老兄從身後抵著她渾圓的小屁屁……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幹活了?

鐘小荷丟下手裏的菜,紅著臉指著他:“你,一邊去!”

“劉明楊和蔣旭說想聚一聚。”臧傲說,“你說要不要去?”

鐘小荷想了想,去吧,的確也該聚一聚了。

三個家庭,劉明楊一家三口,臧傲鐘小荷他們一家三口,加上蔣旭兩夫妻。這是鐘小荷第二次見到蔣旭新娶的妻子,第一次是在婚禮上,臧傲則是頭一回見到。蔣旭便跟臧傲介紹了一番,的確很溫柔的一個女孩,算來跟鐘小荷同歲,不跟她說起年齡,鐘小荷都忘了自己才二十四歲。

“想想你也真年輕。才二十四呢,這就成女強人了。”陶敏笑嘻嘻地對鐘小荷咋舌,“比我還小了好五歲,我明明知道,平常卻總把你當作跟我一個年齡的,怎麽你看比我成熟穩重多了。”

“那是你自己不著調。”劉明楊打趣自家媳婦,“你那個心理年齡,也就跟咱家浩浩差不多。”

“去你的!”陶敏懊惱。

一桌人說說笑笑地吃飯,蔣旭家那位新夫人卻總是不太融入的感覺,陶敏是個爽快性子,鐘小荷開始怕她有被排斥的感覺,還特意找她說了幾句話呢,可這位少言少語,一直就微笑著坐在蔣旭身邊,十分溫順地靠著他,都不怎麽開口。飯吃了一半,新夫人就扶著頭對蔣旭說:

“頭疼……”

“怎麽了?”

“不知道。”柔柔弱弱的,“我想回家了。”

大家就停下筷子,望著他們兩夫妻。蔣旭有些尷尬地看看他們幾個,說:“我給你打個車回去吧,傲子在外頭大半年,這才回國呢,我們好容易聚一聚。”

“你不陪我啊?我一個人回去……”新夫人拉著蔣旭的胳膊,十分委屈地晃著。

臧傲揮揮手,叫蔣旭:“你該回去回去吧,照顧好媳婦兒要緊。”

蔣旭終究帶著幾分尷尬,領著老婆離開了。他一走,陶敏就呿了一聲說:

“受不了,哪來的菟絲花。跟他前妻倒是截然不同了,可我怎麽就這麽別扭呢,蔣旭要不是眼光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然而菟絲花的力量卻不容小覷的,隔了不久,三人一次比較嚴重的爭執之後,蔣旭就委婉地跟臧傲說,他想退股,說是想自己創業。究其原因,大概是他媳婦兒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既然現在公司掙了很多錢,退股能抽出一大筆錢來呢,自己開公司自己當老板不是更好?留在臧傲的公司,就算是占股份也輪不到他說了算。

蔣旭既然提出,臧傲便也十分大氣地一口答應了。公司初創時蔣旭和劉明楊各自投資不過十萬塊錢,東拼西湊加貸款,如今不到兩年過去,蔣旭從公司抽走的錢已經翻了好幾番,真是足夠他自己開個公司的了。

然而他這麽一撤資退股,總是要導致多晶矽公司資金突然有些周轉不靈,鐘小荷便跟陶敏商量,說咱們兩個女人,總得在老公的公司裏占一些股份吧?

要說陶敏也是個有魄力的,立刻就跟娘家親戚們借了一部分,房產抵押貸款一部分,硬是湊了二十萬塊錢作為自己的投資,鐘小荷便也投了二十萬進去。私底下跟臧傲說,要是還缺資金,她還能抽出一些幫著。

臧傲的回答便是笑著抓住媳婦親熱了一番,說,沒事兒,這點小風浪我還對付不了?

多晶矽公司裏便剩下了臧傲和劉明楊兩個,作為法人,幾年後臧傲把公司發展成了一家大型的上市公司。蔣旭後來開了自己的一家貿易公司,聽說是做酒類的,本錢反正足,生意不好不壞,倒也還維持的下去。

三劍客偶爾也還會聚聚,談笑風生照舊,只是都絕口不提生意的事情了。

******************

然而鐘小荷跟“小插曲”的較量遠沒有結束。臧傲回來半個月之後,林一梅打來電話,問臧傲什麽時候回去。

“你爺爺說了,你總得回來一趟,安排個聚會,正式見見家裏的親朋好友。你爺爺老朋友、老下屬什麽的很多,你見一見總沒有壞處。”

“姑姑,你跟爺爺說,我有空會去看他,可現在我真的很忙。”臧傲笑笑說,“聚會什麽的就不必了吧,我反正往後也不常在北京,也不會常接觸。”

轉眼到了中秋節,老爺子便又使喚了林一梅打來電話,叫臧傲一定要回去過節。

“把你媳婦孩子都帶來吧,老爺子答應見見她們。”

答應見見?臧傲心說,這話讓鐘小荷聽見大概又要掀起新一輪抗戰了。

“姑姑,我前一陣子不是才去看過我爸和爺爺嗎。”臧傲說,“這邊真是忙,我公司擴大生產線,小荷趁著中秋國慶,新開了某省全部地市的連鎖店,忙得都分不開身了。”

再到春節前,老爺子提前半個月就親自打了電話來,口氣和善地跟臧傲說:“大過年的,咱家總得團團圓圓過個年吧?爺爺也是老了,你們總該來陪爺爺過個年,不是叫你自己來,大人孩子都帶來。你們不來,你爸就鬧著要回沂城去過年,你姑姑總要回婆家過年,丟下我一個老頭子自己過的什麽冷清年啊。”

臧傲笑著捂住電話問鐘小荷,說老爺子看來是服軟了,咱們要不要去?

當時鐘小荷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說:“你跟他們說,我可能是懷孕了,這才是初期,讓我長途奔波到北京去,出了什麽閃失誰擔待?”

臧傲直接把電話一丟,忙得問鐘小荷:“真噠?”

“沒跟你說可能嗎!”鐘小荷微嗔,“我這不正打算去醫院呢嗎!”

於是臧傲便笑呵呵跟那邊說了,結果臧爸一聽,沒兩天就自個兒樂顛顛跑回來陪兒子兒媳過年了。鐘小荷的確是懷孕了,她自己心裏有數,但還是去了趟醫院,拿到檢查報告,出來看到臧傲和蛋蛋坐在外面走廊裏等她,就笑瞇瞇地問蛋蛋:

“蛋蛋,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寶貝蛋想都沒想就說:“我想要個姐姐。”

這個難度也太高了!臧傲樂不可支,忙跟蛋蛋說:“媽媽只能生弟弟或者妹妹,你只能選弟弟或者妹妹。”

選?鐘小荷心說,你倆還能不能靠譜一些?去超市買東西呢!結果蛋蛋樂呵呵地說:“沒有姐姐,那就選小妹妹好了。”

“嗯,行。”臧傲居然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小妹妹可愛。”

結果當中隔了才幾天天,蛋蛋就一臉納悶地問鐘小荷:“媽媽,小妹妹呢?你不是說生小妹妹嗎?你怎麽還沒生出來?”

暈。臧傲憋著笑告訴他,還要等很長時間呢。

“還要等很長時間啊。”蛋蛋不樂意地嘀咕,“又哄小孩兒。”

確定是懷孕之後,鐘小荷也不虧待自己,便把公司的很多事情都放給下屬去做,下屬處理不了的,索性丟給臧傲,她自己頂多拿拿主意,安心地養她的胎。

大過年的,因為這孩子將來姓什麽便又討論了一番。臧爸倒是明智,人家壓根兒不插嘴,兒媳婦和老爺子明顯是扛上了,二虎相爭,臧爸離得遠遠的樂呵著,反正都是他孫子孫女,他自己反正也是姓了這這半輩子的臧,孩子姓什麽他都覺著沒問題。

姓什麽?

要說事情還是壞在林老爺子自己身上,打電話來跟臧傲說,這孩子,當然是姓林,必須姓林。

鐘小荷立刻便決定,孩子姓臧好了。隨爸爸姓,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臧爸從此成了候鳥,北京住一陣子,沂城住一陣子,倒也不亦樂乎。只是臧傲和鐘小荷一直還住在綠園小區,別墅大部分時間都空著,沒別的原因,蛋蛋要上幼兒園,住到城郊的別墅也太遠了。因為要別墅也要有人打理,臧爸去住也要有人照顧著,便又只好請了個保姆,於是偌大的別墅裏一直常住的,就只有保姆和兩條狗了。一條自然是二狗子,另一條是臧傲原先養的大黑狗,臧傲陪臧爸治病,大黑狗在村鄰家裏養了這半年,又讓臧傲領了回來。

於是節假日便會見到臧傲和蛋蛋領著兩條狗溜達,鐘小荷有時慢悠悠地跟著。有一回出門散步,臧傲遇到了一個客戶,十分感興趣地問臧傲:恕我眼拙,臧總,您這是什麽名狗啊?看這狗,烏黑順溜的,值不少錢吧?

“草狗啊。”

“別開玩笑了,您還真養的草狗?”

“真是草狗。”臧傲很認真地告訴他,“我在路邊上撿來的。”

******************

這一年春節,按鄉下風俗出嫁的閨女年初二要回門的,臧傲便帶著鐘小荷和蛋蛋回了李花鎮一趟。鄉下風俗,超市的房子畢竟是鐘小荷的,沒有在出嫁閨女家過大年的道理,李明英和小松照例回到小鋪村的老宅子過年。而鎮上小松的新樓房已經開始備料了,開春就可以開工,他們明年再回來的話,估計就會在小松的新樓房裏過年了。

出乎意料的是,小葵這次也回來了,年前到的家,在家裏過的年。臧傲的車停在門口,李明英先迎出來的,鐘小荷便叫蛋蛋趕緊給姥姥拜年。

“姥姥新年好。”蛋蛋響亮地喊了一聲,就笑嘻嘻地看著李明英,李明英趕緊答應著,看著小家夥那亮晶晶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趕緊掏了一張錢出來,塞給蛋蛋。

“來,姥姥給你壓歲錢。”

小葵隨後從屋裏迎出來,鐘小荷一看,嚇了一跳,小葵那身形明顯不對啊,即便穿著長款的棉襖,肚子也已經微微隆起了——李明英他們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還打算今天說了大家高興高興呢,得,小葵先報了個大大的喜。

實話實說,這一段時間,小葵在幹什麽,鐘小荷真是不太清楚,小葵幾乎不怎麽跟她聯系,也沒怎麽跟家裏聯系過。可是,的的確確沒聽說她找對象結婚啊?

鐘小荷楞楞地盯著小葵,她是幹什麽的?開孕嬰用品店的啊。按她跟準媽媽們打交道的經驗判斷,嗯,起碼有五個月了。

去年農歷二月份小葵被騙出的事,還是鐘小荷從派出所把她弄回來的,這才過多長好時間呀?

鐘小荷本能的轉頭去看李明英,卻見李明英神色如常,沒什麽異樣,看來自然是知道清楚的了。小葵笑盈盈站在院裏,迎著鐘小荷說:“姐,姐夫,你倆大駕可算是來了,媽都念叨這半天了。”

臧傲拎著幾個禮品盒走進來,小葵便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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