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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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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家破產已經成了定局,鄭蘭心裏卻並沒有太多高興的感覺,車家的事與她沒有太多關系,最重要的是努力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最近工作上鄭蘭覺得壓力有些大,她覺得自己需要再學習提升一下,免得自己的進步速度跟不上廠裏發展的步伐。

程恩妮聽到鄭蘭報班的消息,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她熟悉的鄭蘭,聰明又上進,無論什麽境地都不停地在努力往更好更高的地方去。

至於車慎恪,離開展露鋒芒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過他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再遇到車筱筱,是在程恩妮領著鄭蘭考查店鋪的時候,車筱筱在市中心一家家居用品店打工。

再不打工,她下學期的學費都沒有著落了,這次出事,她爸爸大受打擊,拉不下臉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她媽媽本來就是家庭主婦,自然沒能力去掙錢。

因為家裏房子小,好哥哥已經搬出了家裏,租了城南一處老破小的平房在住,每個月倒是能拿出錢來,但那錢是給她媽媽的家用的。

車筱筱知道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自己,更讓她難受的事,除了最開始外,後面父母兄長都沒有再責怪過她,但她聽著他們的嘆息,猶如被淩遲。

“你為什麽跟她在一起!”車筱筱看到程恩妮領著鄭蘭幾個路過,那一瞬間,憤怒直沖腦頂,她幾乎連思考都沒有,就沖出了店鋪,扯住了鄭蘭。

鄭蘭眉頭皺著死緊,想要掙開車筱筱,但對方力氣大得嚇人,她根本就掙不脫,“車筱筱,你幹什麽,你快放開我,我現在在工作!”

“我問你,你為什麽跟她在一起!”車筱筱目光陰沈地看著鄭蘭,然後轉眼看向停下了腳步的程恩妮。

鄭蘭都快瘋了,這裏可不止程恩妮在,她的直屬領導也在這裏,“車筱筱,你別發瘋了,你到現在,還以為誰都要順著你嗎,快給我松開!”

程恩妮本來已經走遠了的,又走了回去,“告訴她也沒關系。”

鄭蘭看了程恩妮一眼,又看向憤怒得臉都快要變形的車筱筱,“她是我現在的老板。”

老板?車筱筱看向鄭蘭,又看向程恩妮,也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麽,一副居然是這樣,我什麽都知道了的表情。

不管怎麽說,形勢比人強這個道理,車筱筱還是學會了的,她沒有扯著鄭蘭再理論,而是松開了鄭蘭,扭頭就往家裏跑去。

她要告訴父母,是鄭蘭理應外合,背叛了她們家,鄭蘭在給她們的敵人工作,她是個叛徒。

“沒事吧。”程恩妮關心地看向鄭蘭。

本來看著鄭蘭有些皺眉不悅的領導,因為程恩妮的話,迅速收斂了表情。

鄭蘭借著整理衣袖的工夫,悄悄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臂,笑著道,“程總,我沒事,我們繼續吧。”

程恩妮微微頷首,往前走去,鄭蘭趕緊跟上,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車筱筱跑到家裏一通告狀,可是車父和車母聽完後,都沒有理會她,只對視一眼,同時輕嘆了一口氣。

到現在,他們這個女兒還是沒有認清楚現實,不肯承認錯誤。

“車筱筱,到現在你還想著往外推卸責任?”車慎恪在門口站了一會,聽到屋裏沒聲音了,才推門進來。

沒辦法,老房子隔音不好,車筱筱激動之下聲音又大,他幹脆就沒進來,先聽了再說。

越聽越覺得可笑,越聽也越覺得可悲。

“鄭蘭很恨我的,哥哥,鄭蘭真的很恨我,她肯定跟程恩妮說了什麽!”車筱筱立馬拉住車慎恪激動地道。

可惜車慎恪只是輕輕甩開了他,坐到沙發上。

“你別煩你哥,他在外頭跑累得不輕,好不容易回家,你讓他休息一會。”車母去看過車慎恪住的地方,屋子不見光,裏頭只擺得進一張桌,一個小桌子,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還潮。

看的時候車母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但是沒辦法,家裏現在債臺高築,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吃苦。

車筱筱欲哭無淚,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呢?

“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傻子,人家生意做得那麽大,會因為鄭蘭三言兩語就針對我們家?”車慎恪跟車父說了兩句,見車筱筱還站著。

便準備說幾句,讓她死心,“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謝總這個人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以他以往的為人處事,你在西餐廳裏挑釁的時候,謝總當時就會取消合作。”

車筱筱看著車慎恪,傻傻地看著。

“可當時謝總並沒有,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後續沒有動作,但既然沒有,接下來只要我們本分做事,合作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但你上趕著作死,去踩人家的底線。”

“你自以為自己青春美貌,沖男人勾勾手指就好,你怎麽不想想,你以死相逼,有些人都不肯回頭。”

車筱筱咬著唇,說不出話來,眼淚嘩嘩往外湧,車慎恪的話說得實在是難的聽極了。

“慎恪,別說了。”車父擺了擺手,示意車慎恪不要說了,不是心疼車筱筱,是他這個當父親了,聽了心裏難受。

車慎恪卻沒有停,他擡頭望著車筱筱,“現在你還想把責任推到鄭蘭頭上,你以為她跟你一樣沒腦子嗎?還是你以為人謝總和程總,是那種能隨便被人左右的人?”

車家安靜下來,只有車筱筱默默流眼淚的聲音。

這一晚,車筱筱徹夜未眠,她這才知道,原來白天看著無事的父母,深夜裏會有那麽多的嘆息。

第二天車筱筱強打起精神去上班,卻被告知她被辭退的消息。

“為什麽?”

“你還問我為什麽?大姐,我們是店裏忙才招暑假工,昨天店裏那麽多人,你倒好,招呼不打一個,人就跑沒影了,店裏人手忙不過來,還丟了東西,這損失你賠啊!”說起這事,店員是一肚子的火氣。

車筱筱也知道自己錯了,想替自己求求情,但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被人推出了店面。

同一條街上,程恩妮昨天已經選定好了門面,鄭蘭正在跟進,車筱筱滿臉落魄地走著,然後就看見了鄭蘭。

剛空出來的門面,裏頭已經搬空了,但還留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鄭蘭穿著幹練的職業裝,滿身車筱筱曾經向往的精英氣質,車筱筱不由心酸。

鄭蘭那麽優秀,不管她怎麽打壓,還是出了頭,再反觀她現在,自己一事無成不說,還拖累了父母。

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死能解決問題嗎?你爸媽年紀那麽大了,你要他們背著債背到死嗎?”鄭蘭自然也看到了路過了車筱筱。

她當時就察覺到了車筱筱的不對勁,本來想著車筱筱怎麽樣都不關她的事的,但想到程恩妮提醒的話,還有內心的不安,鄭蘭最終跟了出來。

她沒想到車筱筱居然真的尋了死,直接跳了河。

鄭蘭離得遠,沒能及時攔住,只能自己跳下去把人救了上來,好在她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在泳隊訓練過幾年,不然車筱筱今天就是死的命運!

把人拖上來,車筱筱吐了幾口水就醒了,鄭蘭順手就是兩巴掌甩過去,說了剛剛那番話。

車筱筱楞怔了幾秒,曲起膝蓋痛哭起來。

鄭蘭坐在一邊沒有理她,但走又不能走,怕車筱筱這混帳還是想不開,只能一邊擰著衣服,一邊等車筱筱哭完。

“哭完了?那回去吧。”好在車筱筱還知道冷,哭了會就收了聲,鄭蘭也算是松了口氣。

車筱筱沒動,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問鄭蘭,“你為什麽要救我,你不恨我嗎?”

鄭蘭看了眼車筱筱,想起程恩妮昨天提醒她,讓她如果碰到車筱筱多註意她一下,當時鄭蘭沒放在心上,沒想車筱筱居然真的會想不開。

“我恨你,但我沒辦法看著你死,你如果真想死,就避開著些人。”鄭蘭冷聲道,眼睛卻還盯著車筱筱,怕這蠢貨又往河裏跳。

車筱筱怔了一下,她以為鄭蘭救她,是已經不怪她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還有那麽多罪沒有彌補呢,你爸你媽多疼愛你了,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也沒怪過你,要換成別人家,打都要被打死了。”鄭蘭說不羨慕車筱筱是假的。

誰不羨慕車筱筱這樣的人生呢,疼愛自己的父母兄長,再任性也有人兜著,只不過是現在兜不住了而已。

車筱筱不說話了,她默默地起身,見鄭蘭還跟著,她說不會再想不開,但鄭蘭還是把人護送到了家。

“程總……”再上班遇到程恩妮,謝蘭特別想問問,為什麽她會那樣提醒自己。

如果不是程恩妮提醒,她當時說不定就會勸自己不要理,再不安也不要管車筱筱的事。

程恩妮挑了挑眉,上輩子是沒有車筱筱這個人的,因為車家因為她出事後不久,車筱筱就承受不了指責自殺了。

認識車慎恪的時候,程恩妮倒是見過一張車筱筱的照片,不過那是車筱筱小時候的,比較久遠,所以這輩子再遇到車筱筱,程恩妮也沒有認出人來。

不過上輩子的事,就沒必要提了,做為朋友,程恩妮能做的都做了。

所以,“你這個堂妹我有印象,男朋友要分手就尋死,現在發生這麽大的事,她應該沒有什麽承受能力。”

說實話,鄭蘭覺得挺羞恥的,有這樣一個堂妹。

“人沒事就好,好好工作吧,你又不欠她的。”程恩妮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鄭蘭的肩膀,“你們領導昨天跟我誇你了,說你工作完成得很不錯,繼續保持啊!”

“是的,程總!”鄭蘭立馬挺胸回答。

心裏那點因車筱筱生起的郁悶,因為工作被認同,徹底掃清不見。

等把店面的事情定下,謝茂衍那邊工程的主要工作也應該安排得差不多了,兩人確定好時間,就要準備出國覆診了。

這也是兩人難得抽出時間來玩,去特區轉機的空檔,謝茂衍特意多留了兩天,帶程恩妮到處走了走看了看,順便再買了些婚禮上可能用到的東西郵回去。

因為兩人各自忙碌,又因為程恩妮態度堅決,不肯把覆診的事推到婚禮後,婚禮暫時被延後,倒是也給了謝茂衍更多的準備時間。

白天逛完,晚上謝茂衍還安排了游輪,看看夜景。

“想什麽呢?還在想車家的事?”吹著海風,謝茂衍去餐廳取吃的的時間,程恩妮就望著海發起呆來。

這小心眼醋壇子,程恩妮還能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車家的代表就是車慎恪。

她看著謝茂衍不由覺得好笑,“你怎麽不說我是在想公司的事。”

謝茂衍不說話,他拿來了食物和毯子,把餐盤放下來,默默地先給程恩妮披上了毯子。

不高興歸不高興,照顧還得要照顧。

“剛剛真的在想公司的事。”程恩妮看著謝茂衍的眼睛說,但謝茂衍撇開了眼。

嘖嘖!還使起小性子來了。

“車慎恪對你很不同。”謝茂衍等了半天,沒等到程恩妮繼續哄他,只見她愜意地吹著晚風,喝著酒看夜景,半點沒在意他。

他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程恩妮對車慎恪很關註,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哪怕是對於楊,程恩妮也沒有像對車慎恪這樣,甚至還暗地裏替車慎恪牽線搭橋,不然車慎恪不可能拖住銀行那邊,他家的老房子都留不住。

“……”程恩妮轉回頭來,支著下巴看謝茂衍。

看得出來,謝茂衍是真的很介意這件事情,可是她要怎麽跟謝茂衍說呢?

上輩子,光這三個字,就沈重得難以提及。

就在程恩妮在腦海裏措詞的時候,謝茂衍扭開了臉,拿起酒杯,“你如果實在不想說,不說也可以的。”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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