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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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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前些日子, 咱們的這位薛家表哥, 剛好也對我耍了一次流氓。”魚兒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上回的帳沒算完就給他跑掉了,這回正好加上環兒的, 一起算總賬。

讓這一信息震到了, 快速奔跑中的賈環緊急剎車, 停步轉身看向魚兒,腦子不停地回響著薛蟠對魚兒耍流氓的話語,甚至顧不上去驚訝魚兒稱呼薛蟠為薛家表哥。

“什麽!他竟敢對你下手?看我不弄死他!”賈環當下就炸毛了,眼光仿佛要殺人。

他尖銳鋒利飽含怒氣的聲音,吸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百步開外, 好了傷疤忘了痛的薛蟠, 聽見了賈環弄出的大動靜, 下意識回頭看向這邊。

魚兒提前發現了他扭頭的動作, 出手快若疾風, 一手捂住賈環的嘴, 一手拉著他閃到了墻角後掩藏起來。

薛蟠沒有發現什麽,繼續往前溜達。

養傷的這陣子,幾個身材魁梧的仆從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限制他的行動,家門口都出不得,可憋死他了。

當初他傷勢沒好, 想著母親妹妹是擔心他在外頭不小心給人沖撞, 加重了傷勢, 才會嚴防死守不許他出門。

誰知,他身上的傷情剛一痊愈,她們就迫不及待地命人收拾行李,強制送他回金陵城了。薛蟠這才明白過來,感情他娘和妹妹嫌棄他在京城闖禍礙事。

京都的繁華尚未過遍眼,更未沒到過神乎其神的海底公園一覽,薛蟠怎麽甘心就這樣回了金陵?

倘使回去之後,他的朋友問起京中哪裏的美人多,哪裏好玩,如何繁華,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他多丟臉啊!

再說了,那賈家表弟也真是夠可惡的,好端端的和一群戲子一起站在臺上學戲,這不是上趕著令人誤會他的身份嗎?當時那種情況,調戲錯對象了,能怪他嗎?

薛蟠心中不忿,當著薛姨媽和薛寶釵的面答應的好好的。等到上了船,看守他的仆從放松了警惕。薛蟠立即帶著銀票,悄無聲息的溜下了船,直奔西市,準備物色幾個丫鬟,挑選一個車夫,購置一輛豪華馬車,好啟程前往海津。

那頭,賈環悶聲問道:“那人如此可惡,二哥哥你做甚攔著我不讓我去揍他。”

魚兒黑瞳流光游動,笑得像只打算幹壞事的小狐貍。“揍人沒意思,我這有更好玩的。”

賈環疑惑了僅僅一瞬,眼睛驀然便亮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了魚兒擁有的某一些丹藥,作用古裏古怪的,用到人的身上那叫一個“有趣”。

魚兒朝他眨了下眼睛,賈環意會其意,露出了一個壞心眼的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兩人暗中尾隨薛蟠而去,見他進了牙行,索性留在了外頭等他出來。魚兒尋了一個不易讓人看見的隱秘場所,帶著賈環藏了進去,眼睛觀察著牙行門口,嘴中輕聲道出一類類效果的特殊藥物,任由賈環挑選。

賈環一聽到轉性丹的妙用,立刻就嚷嚷著要給薛蟠用這個。該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他和當初魚兒、賈母的想法一模一樣。

不過魚兒想了想,為了以防體驗過轉性丹威力的賈珍那邊露餡,於是退而求其次,向賈環推薦了另外兩種異曲同工之妙的丹藥。

縮小丹和不舉丸,混合一起使用,可以使薛蟠的某個器官不斷的縮小,直至變成豆粒大小方會停止下來。藥效雖不是永久的,但能持續三年兩載,足夠了。

賈環一面聽著魚兒說明雙丹混合的妙用,在腦海中想象著薛蟠的兄弟縮成豆粒的畫面,笑出了豬聲。

他蹲在地上,右手握成拳頭捶打著泥地,眼淚都笑出來了。“這倆藥妙極了,就讓咱們的好表兄吃吃看味道好不好。”

決定了要用的丹藥,只欠薛蟠露面,對他下藥了。

兩人並未等待多久,薛蟠便領著倆丫鬟從牙行走了出來。魚兒給了賈環一個眼神,讓他在原地等待,獨自走了出去。

偽裝過的魚兒從隱蔽處露身的同時,凝聚靈氣將手中丸子狀的兩樣藥化成了氣霧,裝成路人,不經意的從薛蟠身邊走過。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剎那,魚兒聚攏在手心內氣霧形態的藥,當即彈到了薛蟠的脖子上,通過毛孔進入了他的體內,繼而緩緩移動至他的下腹安家落戶。

魚兒功成身退,嘴角噙笑回到賈環身邊,輕聲道:“成了!”

賈環歡呼一聲跳了起來。

兩人後來還尾隨了薛蟠一段路程,有心想看藥物生效時,他是何種表情。可惜薛蟠買了倆新丫鬟後,購置了一輛馬車,朝著城外而去了。魚兒和賈環無奈,只好打消了看戲的念頭。

賈環心急著回去和林黛玉分享好消息,無心留在外頭,在魚兒又買了一大袋炒栗子後,連聲催著他回家。

魚兒踏入家門卸下臉上的偽裝,直接同賈環去找了林黛玉。賈環言明了當日調戲過他的登徒子,是常來榮國府做客的薛家姨媽之子,也曾對魚兒不敬。兩人今日在外頭碰見了他,聯手給了他一點小懲罰。

只不過,顧忌林黛玉是未出閣的閨中女子,賈環不好意思具體說明,他們針對薛蟠的某個器官,用了兩樣刁鉆的藥去捉弄他。而是含糊其辭,一語帶過。

這一天,魚兒、賈環、林黛玉三人笑瞇瞇了一整天。

不明實情的丫鬟們,一臉的莫名其妙。問他們為什麽如此高興,他們也不說,就是湊在一塊兒一直樂不停。

薛蟠入牙行相看丫鬟時,特地挑選了容貌艷麗、身材豐滿的少女買下,就是想著去海津的路上枯乏無味,於馬車內和她們顛鸞倒鳳,犒賞犒賞自己多日沒有吃過肉的兄弟,順便打發無聊的趕路時間。

當他滿懷期待的扒掉了自己的褲衫,準備有所行動之際,他驚覺自己硬不起來了。

還沒從不舉的打擊中回神,接下來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薛蟠盯著自己的兄弟,表情仿佛天塌下來一般難看,眼睛好似見了鬼一樣的驚怖。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兄弟正在一點兒一點兒的變小!

面對此種荒誕的情況,薛蟠根本無力去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縮水的情況繼續惡化。

如此詭異的事情,絕無可能是人為的,唯有鬼神之力方可辦到。薛蟠亂成一團線的腦子,抓住了一絲靈光。

他想到了那天他對魚兒耍流氓的舉動,想到了魚兒另一層帶著奇異色彩的身份,想到了某一天他娘請回了一座海神像,供奉在了神龕內,吩咐他每日睡前,祈求海神原諒他冒犯神使之舉。

當然,薛蟠陽奉陰違慣了,當初並未按照薛姨媽的要求做。

鑒於魚兒明確表態過不同薛蟠計較了,所以薛蟠沒有疑心是魚兒向自己下手,而是懷疑海神獲知了他冒犯魚兒之事,用這樣的方法,懲罰他所犯的不敬之罪。

自認為分析透徹了,薛蟠的表情如喪考妣,身體抖成了一個篩子。他分不清是在恐懼自己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還是在懼怕海神。

思緒飄散的這會子時間裏,薛蟠的兄弟已然變成了小嫩芽,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還在漸漸縮小。薛蟠每一刻的恐懼都在增加,每一瞬間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

眼瞧著自己有成為太監了的趨勢,薛蟠玩心盡失。他紅著眼睛看了看車廂內的倆丫鬟,見她們捂著嘴巴,驚恐地看著自己的下面,薛蟠終於撐不住崩潰大哭起來。

車夫聽見了薛蟠仿似要震塌天的哭聲,立即勒馬停車,掀開車簾子探頭進去查看情況。便見薛蟠手忙腳亂的穿著褲子,張著嘴嚎啕大哭,滿臉的淚水都顧不上擦。

薛蟠的面部肌肉因恐懼而顫抖著,面容顯得分外猙獰。他戰栗的雙手死命揪著褲口,尖聲喊道:“回京城,不去海津了!我要回京城找我娘!”

沒來得及看明白情況的車夫,給薛蟠吼了一個當頭,不敢拖拉,立即驅車折回了京城。

陪同薛蟠登船的下人,帶回消息說薛蟠跑了,薛姨媽和薛寶釵一個頭兩個大,仿佛火燒眉毛般著急著到處尋找薛蟠的蹤跡。

薛家派出去的下人,往薛蟠愛去的場所找人,翻遍了小半個京城,始終沒有任何線索。薛姨媽都急哭了的時候,看門的人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稟告薛蟠回來了。

心裏半是氣憤,半是慶幸的薛姨媽急忙跑出去,看見薛蟠的身影正準備開口訓斥,便讓他哭著死去活來的樣子嚇到了。

一看薛蟠哭得這般淒慘,薛姨媽的心就軟了,再也罵不出口。“我的兒,你這是怎麽了?”

薛蟠哭得上不接下氣,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聲音都沙啞了。他六神無主的抓著薛姨媽的袖子,“母親,救我!救我!我要死了!”

薛寶釵聽了,下意識以為薛蟠闖下了比試圖輕薄魚兒程度更嚴重的,要人命的彌天大禍。她冷著臉,厲聲質問道:“你在外頭又犯了什麽事?又招惹了誰?天天把禍水往家裏帶,你乖乖聽母親的話,安安分分的不行嗎?”

薛寶釵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心裏委屈極了。為什麽她就攤上了這麽一個愛闖禍的兄長,怎麽賈家那個爭氣的寶玉就不能是她兄弟?

薛姨媽也一樣誤會了薛蟠,心慌意亂的打發走下人,緊緊抓著薛蟠的手問:“蟠兒,你可是惹上了人命官司!”

京城不比金陵,打死了人,就算薛家有再多的錢,也未必有法子保下薛蟠。而且,如果蟠兒當真惹上了人命官司,寶釵的前途亦會就此斷送。

假如榮國府肯出手相助倒還好,問題是薛蟠得罪過那邊的人,更何況人家未必願意為了一個親戚,粘上包庇殺人兇手的汙名。

薛蟠遭遇了男人最可怕的問題,滿心惶恐,正是需要親人安慰的時候。誰知回了家,安慰沒等到,倒是先迎來了一頓質問。他委屈的不得了,一句話幾乎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吼出來的。“我什麽時候又闖禍了,你們就會汙蔑我!”

“既然沒有闖禍,那你為何求母親救你?”薛寶釵追問道。

薛蟠白著臉捂著襠部,用絕望的眼神望著薛姨媽,雙唇顫抖地說道:“母親,我這裏的東西沒了!它沒了!我再也不能做男人了!”

說罷,心如刀割的薛蟠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哭嚎了起來。

薛寶釵看著他手部的位置,懵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薛蟠說的是什麽東西,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薛姨媽如遭雷劈,瞳孔猛的一陣收縮。她只得了薛蟠一個兒子,如果他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就意味著他們這一脈要絕嗣了。

薛姨媽幾乎要瘋了,身體晃了晃,差點就暈了過去。她一連三問砸在薛蟠臉上,“怎麽沒的?怎麽就沒了?是誰弄沒的?”

“海神,是海神在懲罰兒子。”薛蟠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兒子悔啊!後悔當初沒聽母親的囑咐,祈求他的寬恕。”

神罰?!!

薛姨媽聽完的剎那,三魂就不見了倆魂,一口氣沒喘上來,昏死了過去。

薛寶釵又是忙著吩咐下人請大夫,照顧薛姨媽,又是忙著安慰薛蟠,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幾個一起用。

晚上薛姨媽醒來,一個勁兒的流淚,和薛蟠一起哭著,男女哭哭啼啼的聲音飄蕩在薛宅的上空。

薛蟠的變成了“太監”的事情是神為非人為,請大夫來治療也是白做無用功,薛姨媽索性不請了,一家人連日來跪在海神神像前企求他息怒。

過了幾天仍無見效,薛蟠折騰瘦了一圈,薛姨媽孤註一擲去了榮國府求魚兒相助。

由於怕林黛玉和賈環認出薛蟠,自己隱瞞的事情暴露,導致榮國府和薛家斷交,魚兒拒絕相助。薛姨媽沒敢帶上薛蟠,而是一個人悄悄求見了魚兒,打算請他上門診看薛蟠的情況,同海神說說情。

到了魚兒面前,薛姨媽將薛蟠的尷尬情況據實相告。

魚兒瞪圓眼睛,故作驚訝道:“什麽?薛表兄身為男人的東西沒有了?”可惜環兒不在,否則他聽了,一準要笑瘋。不過沒關系,晚些時候可以悄悄告訴他。

薛姨媽臉上掛著尷尬的笑,聲音幹巴巴的,極為不好意思的說道:“也不是沒有了,就是縮水成了豆粒大小。”她一個婦道人家,若非迫不得已,還真是無法和別人說出口這種話題。

“玉兒你精通仙法,能否過府給蟠兒瞧瞧,看能不能治好,就當做是姨媽求你了。”薛姨媽含淚哀求道。

魚兒挺想見見薛蟠如今的模樣的,稍微一沈吟,便答應了與薛姨媽通往薛宅。

進了薛家宅子,魚兒望著走到自己面前,兩眼漆黑如國寶,一臉生無可戀表情的薛蟠,記下了他的新形象,打算回去後畫下來給賈環看。

他繞著薛蟠踱步了兩圈,“你站好了,我給你施法查看一下情況。”

薛蟠當下繃緊了身體站直,薛姨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魚兒左右手輕輕擡起,準備“施法”。

隨著魚兒的手勢變化,一會兒藍光,一會兒紫光,一會兒金光……各種如夢如西安的光芒不斷地落到薛蟠身上。

目睹了仙光接二連三的出現,薛姨媽和薛蟠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珠子都要瞪掉地上了。

魚兒臉上一副嚴肅的神情,聚攏了空氣中的靈氣,弄出各種流光特效,裝模作樣的給薛蟠“施法”。

半晌後,魚兒一臉疲憊的停了下來。

面對薛蟠、薛姨媽急切知道結果的眼神,魚兒深深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無能為力。”

母子兩人腦子裏轟的一聲,身體搖搖欲墜,薛姨媽帶著哭腔問:“連你也沒辦法嗎?”

魚兒再度搖頭,對薛蟠說:“你身上的仙咒,是海神親自下的,我法力低微解不開他的咒語。我剛才曾經嘗試過召喚海神,不過他老人家並未給我回應。”

薛姨媽失魂落魄,滿臉頹喪。薛蟠倉皇無措,捂著臉抽泣。“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難道我這輩子只能一直這樣活著了嗎?”

魚兒斟酌良久,建議道:“你試著吃齋戒色,親力親為養魚供奉給海神,以顯誠心。如果你能堅持不懈下去,估摸著兩三年後海神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再替你求情,想必他老人家就願意解開你身上的仙咒了。”

三年,到時候藥效剛好消失。

薛蟠死寂的眼睛裏突然迸發出了希望的火光,“母親,我要吃齋戒色,要親自養魚!”兩三年就兩三年,總比他後半生一直當太監好。

薛姨媽破涕一笑,連連應好。

魚兒在母子兩人的道謝聲中出了薛宅,笑瞇瞇的回了榮國府。

幾日後,魚兒準備動身前往海津為塗蘊之慶生。

而扮成商隊的戎狄探子到了海津,等了六天,也終於等來了十五這一天,海底公園開放給男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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