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司馬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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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那本書名《逍遙游》，下有一行小楷：“蓬萊秘傳輕功，非本門弟子，不得修煉！”，翻開一看，畫的全是女子，或立或坐，有些在吐納，有些翩然如飛，姿態各異，旁邊還有不少文字註解。
蘇醒想：“女人的東西有啥好看？”隨手扔在一邊，拿起另一本。
另一本叫《無極十三式》，紙張較新，除去封面，全書只有十三頁，每頁畫著一名姿態不同的舞劍男子，人廓著筆簡單，經絡和行氣卻描繪得非常仔細，一看就是內外兼修的武功秘笈。
蘇醒沒有心思多看，目光瞟在幾張紙上。
紙的頭一頁寫著“留與有緣人”五個大字，第二頁起全是扭扭曲曲的蠅頭小楷，小楷足足寫了五六頁，最後落款是司馬空某年某月某日。
“司馬空？”蘇醒吃了一驚，“不久前，托兒不還提起過這人的名字麽？”
慌忙借著燈光看了下去。
紙上寫的是個故事：
一百多年前，北漢王朝迫於後周軍力壓力，準備投降，投降前夕，密命大將司馬雲飛押送一批財寶退往太行山，以圖將來東山再起。
司馬雲飛是北漢名將，殺過不少後周將士，擔心投降後遭到報覆，便將家眷一塊帶在身邊，不料此事讓周軍知曉，選派精兵一路追殺，司馬雲飛寡不敵眾，被迫逃往大山深處，最終進入廣褒無邊的原始森林。
誰也不曾想，這片看似風光旖旎的森林卻成了他們噩夢的開始。
始初只是一些毒蟲惡瘴，雖然奪了不少性命，終究還能控制，後來漸漸發現，他們居然迷了路，無論怎麽走，就是走不出這片森林。
經歷長達數年的嘗試後，最終選定這個山洞安下身來，並且一晃就是一百多年。
這些年來，他們前赴後繼不斷尋找出林之路，直到剩下司馬空孑身一人。
司馬空整日無所事事，便將祖輩和其他將士傳下來的武功相互印證，編成更為實用的武功套路，又經十餘年不斷完善，最終編成《無極十三式》。
《無極十三式》完成後，司馬空更覺無聊，便又著手尋找出山之路。
一年前，他終於在祖輩不斷探索的基礎上，順利出了森林，出去後才知，後周政權已讓現在的大宋朝庭取代。
因他長期與世隔絕，不知山外人情世故，用的又是北漢庫封錢幣，很快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好在他武功精絕，人也聰明，總能化險為夷。
不久，司馬空遇上了美麗的蓬萊俗家弟子黎小桃，雙雙墜入愛河，但黎小桃任性刁蠻，醋勁極大，這對剛出籠梏、一心追求自在的司馬空來說，當然無法容忍，便在某天夜裏不辭而別。
他從太行山一直游歷到江南，很快被那裏的青樓女子吸引。
柔媚乖巧的青樓女子跟黎小桃形成鮮明對比，司馬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帶出的錢很快揮霍一空，為此不得不重返太行山。
不料剛到泰州地界，便遇上四處找他的黎小桃，司馬空只好使出聲東擊西伎倆繞路而行，不料盡管如此，還是讓黎小桃一路跟到這裏，兩人言語不和打了起來。
黎小桃輕功不俗，拳腳卻遠遠不如司馬空。
眼看司馬空懷揣珠寶拂袖欲走，黎小桃一氣之下，便將平時用來防身的“震天雷”取出，在洞口悉數引爆。
太行山本是地震頻發地區，上次地震中，洞頂石塊便已搖搖欲墜，經這一炸，全部落了下來，不僅將洞中兩人全都砸傷，更將洞口掩得嚴嚴實實，有些石塊重達千鈞，人力根本無法撼動。
司馬空沖動之下一拳擊向黎小桃。
黎小桃見心上人絕情至此，萬念俱灰，竟然不躲不避，任那一拳擊在胸口，當即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司馬空拳一出手，便已後悔，但此時已來不及了。
黎小桃並沒立即就死，但洞中缺醫少藥，僅憑司馬空輸送的真氣根本維持不了多久，臨死前，黎小桃告訴司馬空，她已懷了他的骨肉，再也回不去蓬萊了，加之她原本就是孤兒，深知孤兒無依無靠的痛苦，故而尤其害怕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沒有父親，這才到處找他。
至此司馬空後悔不疊，黎小桃死後，他也自斷經脈而亡。
紙上最後寫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不但殺了自己的女人，也殺了自己的骨肉，我無法原諒自己，唯有一死而已，我死後，希望有緣之人將我們合葬在洞後天坑那株歪脖連理樹下，在生我已無法補償，希望能在另一個世界為她們做牛做馬，以命相報。”
看罷全文，蘇醒才知滿洞金銀珠寶正是托兒說的北漢藏寶。
寒梅谷挖空心思將自己騙進谷來，為的就是這批藏寶，沒想到，這些藏寶竟然就在他們鼻子底下。
蘇醒想著，不由苦笑了一下。
正在感慨，突然想起：“既然司馬空並沒死在泰州，托兒為何說父親私吞了藏寶圖？如果不是為了藏寶圖，當初父親為何要逃？獨目道人和那些山貨販子向父親索要的又是什麽？”
蘇醒越想越困惑，隨手將紙擱在桌上，跑到洞外透氣去了。
胡亂走了一陣，還是覺得郁悶，卻又返回洞來，首先找到紙上提的洞口，那洞口果真已被阻死，靠裏這段已被搬空，露出一塊重達千斤的巨石，應該就是這塊巨石阻擋了司馬空的最後希望，迫使他不得不走向極端。
蘇醒坐在巨石前呆了片刻，打起精神再次走出洞來。
他不相信，除了那個洞口，再無其它出坑之路。
可惜願望雖好，事實往往無情。
待他沿著坑腳察看回來，心已沮喪得無以覆加。
原來，這坑雖然不大，卻深得離譜，當初滑下來的巨藤，竟是唯一讓人爬得稍高的地方，可巨藤之上還有多高，想都無法想象。
蘇醒自知出坑無望，便尋來工具，準備將兩具骷髏埋了。
畢竟他也不知要在這兒呆多久，整天與骷髏為伴，心裏肯定磣得慌。
只是歪脖樹下全是亂石，不到一會，雙手便磨出了泡，但這個地方是死者臨死前選定的，蘇醒好事做到底，只能接著刨。
眼看就要成功，突聽“叮”的一聲，刨出一個銅壺，打開一看，裏面有卷獸皮，獸皮上繪著山峰、河流以及部分文字註解，獸皮右上角寫有幾個字——鬼不惹山出入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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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想：“女人的東西有啥好看？”隨手扔在一邊，拿起另一本。
另一本叫《無極十三式》，紙張較新，除去封面，全書只有十三頁，每頁畫著一名姿態不同的舞劍男子，人廓著筆簡單，經絡和行氣卻描繪得非常仔細，一看就是內外兼修的武功秘笈。
蘇醒沒有心思多看，目光瞟在幾張紙上。
紙的頭一頁寫著“留與有緣人”五個大字，第二頁起全是扭扭曲曲的蠅頭小楷，小楷足足寫了五六頁，最後落款是司馬空某年某月某日。
“司馬空？”蘇醒吃了一驚，“不久前，托兒不還提起過這人的名字麽？”
慌忙借著燈光看了下去。
紙上寫的是個故事：
一百多年前，北漢王朝迫於後周軍力壓力，準備投降，投降前夕，密命大將司馬雲飛押送一批財寶退往太行山，以圖將來東山再起。
司馬雲飛是北漢名將，殺過不少後周將士，擔心投降後遭到報覆，便將家眷一塊帶在身邊，不料此事讓周軍知曉，選派精兵一路追殺，司馬雲飛寡不敵眾，被迫逃往大山深處，最終進入廣褒無邊的原始森林。
誰也不曾想，這片看似風光旖旎的森林卻成了他們噩夢的開始。
始初只是一些毒蟲惡瘴，雖然奪了不少性命，終究還能控制，後來漸漸發現，他們居然迷了路，無論怎麽走，就是走不出這片森林。
經歷長達數年的嘗試後，最終選定這個山洞安下身來，並且一晃就是一百多年。
這些年來，他們前赴後繼不斷尋找出林之路，直到剩下司馬空孑身一人。
司馬空整日無所事事，便將祖輩和其他將士傳下來的武功相互印證，編成更為實用的武功套路，又經十餘年不斷完善，最終編成《無極十三式》。
《無極十三式》完成後，司馬空更覺無聊，便又著手尋找出山之路。
一年前，他終於在祖輩不斷探索的基礎上，順利出了森林，出去後才知，後周政權已讓現在的大宋朝庭取代。
因他長期與世隔絕，不知山外人情世故，用的又是北漢庫封錢幣，很快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好在他武功精絕，人也聰明，總能化險為夷。
不久，司馬空遇上了美麗的蓬萊俗家弟子黎小桃，雙雙墜入愛河，但黎小桃任性刁蠻，醋勁極大，這對剛出籠梏、一心追求自在的司馬空來說，當然無法容忍，便在某天夜裏不辭而別。
他從太行山一直游歷到江南，很快被那裏的青樓女子吸引。
柔媚乖巧的青樓女子跟黎小桃形成鮮明對比，司馬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帶出的錢很快揮霍一空，為此不得不重返太行山。
不料剛到泰州地界，便遇上四處找他的黎小桃，司馬空只好使出聲東擊西伎倆繞路而行，不料盡管如此，還是讓黎小桃一路跟到這裏，兩人言語不和打了起來。
黎小桃輕功不俗，拳腳卻遠遠不如司馬空。
眼看司馬空懷揣珠寶拂袖欲走，黎小桃一氣之下，便將平時用來防身的“震天雷”取出，在洞口悉數引爆。
太行山本是地震頻發地區，上次地震中，洞頂石塊便已搖搖欲墜，經這一炸，全部落了下來，不僅將洞中兩人全都砸傷，更將洞口掩得嚴嚴實實，有些石塊重達千鈞，人力根本無法撼動。
司馬空沖動之下一拳擊向黎小桃。
黎小桃見心上人絕情至此，萬念俱灰，竟然不躲不避，任那一拳擊在胸口，當即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司馬空拳一出手，便已後悔，但此時已來不及了。
黎小桃並沒立即就死，但洞中缺醫少藥，僅憑司馬空輸送的真氣根本維持不了多久，臨死前，黎小桃告訴司馬空，她已懷了他的骨肉，再也回不去蓬萊了，加之她原本就是孤兒，深知孤兒無依無靠的痛苦，故而尤其害怕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沒有父親，這才到處找他。
至此司馬空後悔不疊，黎小桃死後，他也自斷經脈而亡。
紙上最後寫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不但殺了自己的女人，也殺了自己的骨肉，我無法原諒自己，唯有一死而已，我死後，希望有緣之人將我們合葬在洞後天坑那株歪脖連理樹下，在生我已無法補償，希望能在另一個世界為她們做牛做馬，以命相報。”
看罷全文，蘇醒才知滿洞金銀珠寶正是托兒說的北漢藏寶。
寒梅谷挖空心思將自己騙進谷來，為的就是這批藏寶，沒想到，這些藏寶竟然就在他們鼻子底下。
蘇醒想著，不由苦笑了一下。
正在感慨，突然想起：“既然司馬空並沒死在泰州，托兒為何說父親私吞了藏寶圖？如果不是為了藏寶圖，當初父親為何要逃？獨目道人和那些山貨販子向父親索要的又是什麽？”
蘇醒越想越困惑，隨手將紙擱在桌上，跑到洞外透氣去了。
胡亂走了一陣，還是覺得郁悶，卻又返回洞來，首先找到紙上提的洞口，那洞口果真已被阻死，靠裏這段已被搬空，露出一塊重達千斤的巨石，應該就是這塊巨石阻擋了司馬空的最後希望，迫使他不得不走向極端。
蘇醒坐在巨石前呆了片刻，打起精神再次走出洞來。
他不相信，除了那個洞口，再無其它出坑之路。
可惜願望雖好，事實往往無情。
待他沿著坑腳察看回來，心已沮喪得無以覆加。
原來，這坑雖然不大，卻深得離譜，當初滑下來的巨藤，竟是唯一讓人爬得稍高的地方，可巨藤之上還有多高，想都無法想象。
蘇醒自知出坑無望，便尋來工具，準備將兩具骷髏埋了。
畢竟他也不知要在這兒呆多久，整天與骷髏為伴，心裏肯定磣得慌。
只是歪脖樹下全是亂石，不到一會，雙手便磨出了泡，但這個地方是死者臨死前選定的，蘇醒好事做到底，只能接著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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