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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決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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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鋒利的妖刀就要劃破了萬裏秋林的喉嚨,突然,一條黑色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餘誠的身後,衣袖中寒芒閃爍,直擊餘誠的後心要害。

餘誠突然覺得背後風聲有異常,不得不放棄到手的獵物——萬裏秋林,而回身自保。

“錚”地一聲爆響,餘誠在還未來得及回身之時,用右手的妖刀封住了黑影致命的攻擊,左手的攻勢隨即而到 ,幾縷若隱若先的紅芒,交織穿梭,想黑影的面、喉、胸三大要害蓋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噗”地一聲,萬裏秋林整個人都跌入了水裏,徹身冰涼!

黑影 果然非等閑之輩,輕易地就解開了餘誠的攻勢,順勢如無骨之蛇似得向右一滑,脫出了危險的範圍!

餘誠劍眉一擰,想不到翠寒宮竟然還有這樣棘手的人物,真是始料未及。

萬裏秋林這才看清楚來人竟是一直在翠寒宮北邊林間小屋,長居不出的黑衣青年, 他一點都不了解此人的來歷,他只知道大約在兩年前,他突然拿著萬裏雪軒的親筆信來到這裏,所以他沒有去調查此人的事情,因為他相信萬裏雪軒!

他來到這裏之後,不但不愛說話,也從不和宮內人有任何的瓜葛,唯一能令他開口,能令他露出溫柔的笑容的只有萬裏雪軒,每次只要她回來,他就會從他的小屋中走出來,看望她……

——隱!

人如其名,默默無聞,整個翠寒宮幾乎都忘記了他的存在,只有萬裏雪軒一直都記得!

餘誠冷冷地說:“沒想到翠寒宮,還能碰到你這樣的一個高手,真是難得!”

隱的視線直接穿過了餘誠的身體,落在了萬裏秋林的身上,淡淡地說:“ 少爺,在下奉小姐的命令,在危機時刻保護你的安全,現在請你迅速立刻帶人撤離翠寒宮這個是非之地!”

餘誠俊美的臉上隱現怒氣!

——真可惡,這個突然殺出來的陳咬金竟然無視他的存在,太狂妄了!

萬裏秋林心中一驚,想不到軒兒還有如此的安排,心中瞬間被濃濃的溫暖所充溢!

他對隱行禮說:“多謝兄臺搭救,小弟現就告退,請多保重,後會有期!”

隱點了點頭,說:“行事要小心!”

萬裏秋林雖然渾身上下十多個傷口,但都是小傷,並無大礙,而現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也不是他逞英雄的時候,趕緊上岸,打算離開!

餘誠怎麽肯就如此輕易放過他呢?剛想回身阻攔的時候,隱藏在雙袖中的短刀已經糾纏上了他,耳邊傳來隱冷冰冰的話語:“你在看哪裏?你現在的對手是我!”

無奈!

餘誠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萬裏秋林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卻無力阻攔……

隱不是一個好應付的對手,不但和他一樣同使一雙短刀,而且連招示都有些雷同,幾個回合下來,餘誠的心裏有些窩火!

餘誠有些氣憤地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隱還上一臉的淡漠,他隨意地應了一句,說:“我只是萬裏雪軒的仆人!”

——仆人?!

——餘誠幾乎吐血,荒謬!從來沒有聽說萬裏雪軒有什麽仆人,這個人明擺著在戲弄他……

眨眼之間,兩個人已經過了有近兩百個回合了,竟然沒有分出高下!

突然,從遠方掠來一條淡淡的人影。

餘誠清楚地看到一臉淡漠的隱滿臉的驚異,快速無比地劃出了一刀,逼開了近在咫尺的餘誠,一個轉身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仿佛那個人天生和黑暗是一個整體!

眼看突然轉變的情形,餘誠有些迷惘!

——他知道,來熱是黑暗之王,難道那個人和黑暗之王有什麽淵源?

他馬上轉身,說:“ 黑暗之王,剛才哪個人是誰?”

黑暗之王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人影消失的黑暗之處,明亮的雙眸中隱現激動,這是餘誠認識他這麽久以來,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情形!

許久,黑暗之王才遲疑著說:“他是我的大兒子——隱!他一直都很不滿萬魔洞流傳下來的規矩,帶著我最得意也是最心愛的弟子——風,離開了家,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年之久了!”

……

餘誠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只好轉移話題,說:“事情辦好了嗎?”

黑暗之王點了點頭,說:“是的,萬裏航和歐陽瀟淩已經被我們制住了!”

餘誠仰起頭,看了看西沈的月色,說:“我們先去看看洛日楚那邊進行地怎麽樣了?”

黑暗之王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嫣地跟在了餘誠的身後,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翠寒宮看到自己闊別三年的兒子——隱,而且和他站在了對立的一面……

夜已深沈,涼風拂來,徹體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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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餘誠獨自一人漫步林中,聽聞著此起彼伏的蟲鳴,回想著翠寒大捷,心中很舒暢,看著皎潔的月色,忽然興起,於是命人準備了一桌酒菜,在湖邊欣賞起夜色來。

他緩緩地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清澈的液體折射著銀色的月光,晶瑩剔透。

瞬間,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萬裏雪軒的容顏,想起她失蹤了這麽久,不知過得怎麽樣,心中一片失落。

——軒兒,你在哪裏?

夜風輕起,樹林搖晃,沙沙作響!

他忽然大聲地說:“洛日楚!”

話音剛落,只見洛日楚緩緩地從黑暗的樹林之中走了出來,行禮說:“主人,有何吩咐?”

餘誠淡淡地說:“去把消息放出去,說我要在六月十五日哪天在洞庭君山頂處決萬裏航和歐陽瀟淩!”

洛日楚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餘誠是何等地眼尖,在他轉身的那剎那,捕捉到了他叛逆的眼神!

他淡淡地一笑,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失敗,你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卻沒有辦法抹去你心底對軒兒的愛,想背叛我嗎?游戲馬上就要結束了,就算想背叛也來不及了!”

餘誠淺淺地飲了一口酒水,濃烈的酒精馬上在他的胃裏作出了激烈的反應,有些刺激!

他仰起頭,凝視著天際那一輪明月,微微一笑,說:“軒兒,那時候,你也會來的吧!這麽久沒有看到你,真的很想念你!”

又一陣夜風吹起,樹影婆娑,吹皺了一湖晶瑩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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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頂。

黃昏,天空是灰色的,陰雲密布,沈沈地快要貼到了地面。

萬裏雪軒站在山崖邊,沈悶的風迎面吹來,壓抑而潮濕。

這個山崖,她是多麽熟悉!

——那天夜晚,餘誠就在這裏,一掌將熊浪天打入懸崖,當她下去尋找的時候,只剩下殘破的血衣了……

一陣陣強烈而又綿長的疼痛從心底湧了上來,眼中的淚水之不住地落了下來,晶瑩剔透,如同一顆顆華美而易碎的琉璃,滑過美麗精致的臉龐,滴在了冰冷的巖石之上,同時也灼傷了靜靜站在一旁風脆弱的心……

萬裏雪軒突然跪倒在地上,小聲地說:“小天,是我連累了你,把與世無爭的你卷入了這場殘酷的殺戮之中,你恨我吧,因為我連自己都憎恨……”

風忽然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擡起她哭泣的臉,一字一句地說:“在這種時候, 你不要自暴自棄好不好,這不是你的錯,就像當年我和隱願意幫助你一樣,這都是出自我們的真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無怨去悔!”

風這種真摯的眼神讓她心痛,她掙紮著說:“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地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卻無能為力,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他們,是我……”

‘;啪“地一聲脆響,風擡起手在萬裏雪軒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痕跡!

——好疼!

萬裏雪軒一下冷靜了下來,第一個反應那就是這一巴掌,風打得很用力,臉上熱辣辣的,真的好痛,感覺似乎都腫了起來!長這麽大還是第二個人這麽打她……

風抓住她的雙肩,大聲地吼道:“萬裏雪軒,你給我聽清楚,你不要再耍孩子脾氣了,清醒一點, 這不是你的錯!”

萬裏雪軒從來沒有看到過溫文儒雅的風這麽激動,這麽大聲地對她說話,看著他有些薄怒的臉,她的心裏忽然生起一絲畏懼,睜著那雙瑰麗的雙眸,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更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看著她呆呆的表情,風很後悔剛才那一巴掌似乎打得太用力了,凝視著她臉上紅紅的掌痕,心疼地擡起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小聲地道歉說:“對不起, 我不該打你,請原諒我……”

他的手心很是溫暖,在那一剎那,她想起了兩年前,自己為了追那匹萬馬之王, 結果在對沙漠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孤身一人闖了進去,要不是風和隱的搭救,自己早在那時侯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想到這裏,她的腦海突然閃過一絲念頭,當年若死在沙漠之中,那現在句不會如此地痛苦了……

不,那我一定會後悔的,我若死了,那爹、娘、還有哥,由誰來拯救,說不定連一絲生存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兩年 來風和隱都犧牲了很多,而她卻沒有辦法回報他們一絲一毫,心裏對他們有說不出的愧疚……

萬裏雪軒低下了頭,小聲地說:“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軒兒——”

風的聲音溫柔地如同江南的流水,細而綿長!

萬裏雪軒心中一驚,認識他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稱呼她!

她一下擡起了頭,風的雙眸清澈如水!

她笑了,如同春日和煦的風一樣溫暖!

風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溫柔地說:“走吧,我們到萬魔洞去找小少爺!”

——小少爺?

萬裏雪軒的腳步停了下來,每次風看到隱的時候,都稱呼他為大少爺,而黑暗之子……風卻稱呼他為小少爺,難道……

萬裏雪軒驚異地一下捂住了嘴,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風,小聲地說:“隱是黑暗之王的兒子?”

風點了點頭,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們的身份,我是黑暗之王的閉門弟子!隱還等著和我們匯合呢!”

萬裏雪軒開心地笑了,但眼淚卻湧了出來,忽然一下撲到了風的懷裏,說:“太好了,爹和娘終於有救了……”

風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清晰感覺到胸前的濕潤……

沈悶的風拂來 ,在他們的身旁打著圈,又囂張地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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