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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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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日後的衣食無憂,陸音接了來這個奇葩世界後的第一個案子。

那就是監視小芽。

她想過給範冥一些暗示,但作為一匹馬,她表示在目前的階段實在太難了。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暗中守護。

小芽談戀愛很膩歪,陸音作為一個單身馬,表示這兩人實在太虐馬了。但那個徐俊,真的不太像是好東西。

小芽年紀不大,徐俊很擅長甜言蜜語。

那些——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徐俊的套路太長,人又俊俏,很快,小芽就已經非他不嫁了。

兩人經常在夜深人靜,範冥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在馬廄旁邊的梨樹下來幽會。

也不知道他二人是怎麽想的,這世界那麽廣闊,就連小芽房間的床都比這個馬廄好上千萬倍,但二人一定要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此幾次後,小芽和徐俊有了實質性的發展,而陸音在忍受了數次春/宮後,也探聽到了一件事實。

徐俊還真的在打範冥的註意,他讓小芽在範冥的吃食裏面下毒。

小芽糾結了,倒不是舍不得範冥。她現在有了情郎,心裏滿滿都是愛和他,範冥對她平時不冷不熱,還不如一匹馬。她何談多少忠心。

何況,這件事情後,她就成為堂主夫人了,何必屈身在一個馬廄當掃地丫頭。

兩人商量好劑量和時機後,又黏了一陣子後,終於依依不舍分開。

陸音看了一眼小芽臉色的春色,暗道這古人也太禽獸了。

小芽比範冥大點,不過也才十三歲。

這個徐俊也真是能常人之不能!

小芽要對範冥不利了。陸音再也坐不住了。

這個時候,她就格外痛恨她是一匹馬,要是人,定要把這女幹夫淫/婦的惡毒詭計說與範冥聽。

很快的,範冥回來了。

小芽和以前一樣,送上了熱水和吃食,看她一副春意盎然又掩不住的得意洋洋的樣子,陸音崩開了馬廄的韁繩,揚蹄沖到了範冥的房間,一個飛蹄,踢飛了小芽。

砰——

小芽做的吃食還有熬的藥潑了一地。

咦,怎麽地板不變黑?古裝劇都是這麽演的?

難道是沒有下毒?

這下,尷尬了。

範冥的胳膊還在冒血,見到她突如其來沖了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不過他更沒放過的是小芽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色。

“你先下去。”

範冥對小芽命令道。

“主人,藥散了,奴婢再去”小芽心有不甘,還想再來第二次,但範冥已經擺手,“小傷,無礙,你先出去吧。”

“那奴婢再準備點吃食”

“我讓你出去!”

範冥這一發怒,小芽也顧不上什麽了,撿起地上的食盒就匆匆退出了房間。

留下陸音和範冥大眼對大眼。少年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還沒等陸音回神,他擡手,撫了撫它的腦袋,一臉溫柔,“清音,你真是一匹聰明的好馬。”

那當然。不過,她這麽明顯的非馬類屬性,在他眼中不過是比常馬聰明一點?

陸音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範冥轉身坐在塌上,他掏出一個青瓷小瓶,往受傷的傷口上撒了一層藥粉。不一會兒傷口停止了流血,他用幹凈的布包紮好。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神色未變,就好像沒有痛覺一般。

陸音只是看看,就覺得很疼了。

她看不下去,別過了馬頭。

耳邊一聲輕笑,她回過神的時候,範冥已經披上了外袍,他在那片狼藉的飯菜間看了看,隨即笑了笑。

“徐俊還真看得起我,居然對我用了屍毒。”

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把拎起了身邊的劍,轉身出了房門。

陸音還在想他這麽晚了還要拿劍去哪裏,幹什麽的時候,就聽到院子中一聲慘叫。

她聞聲而出,卻見那小芽躺在一片血泊中,身首異處。

範冥手中拎著小芽血淋淋的腦袋,見到她,微微一笑。

“清音,我等會兒就回來。”說完,他一個躍聲跳上了墻頭,飛快消失在墻後。

陸音知道不能婦人之仁,如果他們不殺了小芽,小芽定會殺範冥。原著的設定,範冥也是個兇狠殘忍的反派。

但心裏所想,身體未必能那麽快接受。

她現在比以前的嗅覺更加敏銳。鮮血的味道,甚至,還有眼淚的味道。

陸音暈血了。

這次她沒有吐,只是慢吞吞回到馬廄,躺回了幹枯的草堆上。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她難見這樣的美好。如此良辰美景,她卻如此想念那些霧霾籠罩的天空。

小芽的死沒有給白馬樓帶來多大的影響。就像一顆小石頭投入湖中,很快沈下底,甚至因為石頭不夠大,連漣漪都只帶起一絲。

那夜,範冥在梨樹上睡了一夜。

血跡被他清掃幹凈了,小芽的頭也被送給了徐俊當禮物。他吹著口哨,看著馬廄中的她,輕聲笑道:“清音,以後我只有你了。”

陸音閉上了眼睛,沒有理會範冥。

後來,範冥找來了一個老伯來照顧他們的起居。老伯不能說話,眼睛也有些問題。

但範冥依然不放心,找鬼醫那邊拿了,給老伯服下了才放心大膽讓他進院子。

他的疑心越來越重,和徐俊的關系也越發的惡劣。

徐俊在白馬樓籠絡了一批人,又是白馬堂的堂主,有了他從中作梗,範冥在白馬樓更加獨來獨往。

能陪伴的,也只有她了。

那日後,範冥出去定是要帶上陸音的。見多了範冥在外出任務,陸音總算明白為什麽每次他都是一身傷回來。

分明,每次都是用命博的。

他的身上總是傷口,往往舊傷還沒痊愈,就又添新傷。

鬼醫告誡他別拿命玩,他都無所謂。

陸音在後面聽到鬼醫嘆息,“這小子是沒找到掛心的東西,否則也不會這麽不珍惜自己。”

這大概就是指得範冥自暴自棄吧。

恍神的時候,陸音聽到耳邊一聲急促的口哨聲。那是範冥喚她。

順著聲音,陸音很快找到他。他一身黑衣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想吐。但更讓陸音著急的時候,範冥爬上她的背,聲音急促,身體卻漸漸虛弱。

這是她見到他受傷最重的一次。

來不及多想,她只顧狂奔。身後是一片喧囂打殺聲。

有利箭破空而來,朝他們襲來。陸音感覺背上的範冥用清明劍擋去了部分,但雙拳難敵四手,她依然聽到了利箭插入血肉的聲音。

範冥一聲悶哼,有熱乎乎的血滴在了她的臉上。

範冥

陸音發誓,這一次的奔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忽然,大腿上一疼,她不敢回頭,但也明白,自己是中箭了。

她腳下一個踉蹌,範冥身體一歪,差點從她身上摔下。

原來,受傷是這麽疼。

疼得眼淚狂飆,全身上下都在出汗。

但卻不能停下來。

耳邊是一聲聲的“清音,清音,清音”

她想說閉嘴。

不要再念了,她快要死了。

她嫌棄過自己的馬生,但從來沒想過會以這樣的結局離開。

很疼呀,但卻不想放棄身上的人。

他照顧她。

她何嘗不是。

陸音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的追趕聲漸漸小了,她乏力一般,雙蹄軟到在地上。

她一倒下,範冥也從她的背上落下。

月光下,她能看到他身上全是傷口,但他抱起了她的馬頭,視線落在她腿上的利箭上。

“清音?”

她大約疼得麻木了,此時此刻,只覺得累。

月光幽幽,她大口大口喘息,萬幸,他們活下來了。

但——

她似乎高興太早。

一只利箭破空而來,她在這一刻爆發了洪荒之力,從地上一躍而起。

範冥已經擋住了那只利箭,他杵著箭,擋在她面前。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殺你的人!”

話完,只見黑沈沈的密林中,忽然湧出了無數身影,個個手拿強弩。

前面是萬箭,後面是懸崖,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殺了他!”

領頭人一聲令下,只見林中利風猛動,箭雨破空射向他們。

這個世界,反派的話實在太少,既不會解釋來龍去脈,連家門都不報,當然更不會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範冥清明劍舞動,月黑風高,劍氣如霜,雪亮的清明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擋去了一部分利箭。但陸音知道,他也不過是在強撐。

他已經重傷,這裏人多勢眾,他就算能一時保護自己和她,也不過一時。

嘶——

她一聲怒吼,一躍而起,她要帶範冥沖過懸崖。

身後,萬箭飛來,她奮力一搏,最後關頭,她用盡全身力氣,將身上的男孩拋向懸崖的對面。

身體刷刷刺進萬箭,她重重喘息了一聲。

原來,這麽疼。

下次,下次她不要這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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