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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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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食材應該是王齊家聯系人定時送來的。今日送的食材裏還有新鮮的鮑魚。王齊家笑著說要做芝士焗鮑魚給她吃,何青青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那鮑魚說蒜蓉的好吃些。

王齊家聽到這,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小矮子不吃蒜的。

按照何青青的要求,王齊家將蒜蓉蒸鮑魚做好後端到何青青面前。何青青激動地搓著手,兩眼放著光,在王齊家示意可以品嘗後歡樂地吃了起來。

看著何青青那吃得滿足的模樣,王齊家的心都被揪起來。那蘭若生侍候她吃蒜炒西蘭花的場面他還記得,一丁點蒜她都不肯吃,如今為了變成另一個她卻吃得這般酣暢淋漓。王齊家忍不住伸手奪下何青青的筷子,“別吃了。”

看著何青青不解的目光,王齊家悲傷地說:“你以前不吃蒜的。”

“不可能,蒜蓉和海鮮是絕搭,你又騙我。”

王齊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見何青青突然把頭一伸,靠近自己,只聽她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不喜歡蒜味。”

看著何青青靠近的臉寵,王齊家不由得加快了心跳,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自己嗎?想要伸身摸摸那張光潔的臉,卻見何青青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何青青擡手支起自己的下巴,陷入思考的模樣,緩緩地說:“突然想起不知是誰說油碟裏不能加蒜,不然親親時會臭臭的。”何青青思考一小會兒後,突然對著王齊家發問:“是不是你,嫌我吃了蒜臭?”

“我沒有,我怎麽會嫌你。”王齊家好想現在就把何青青拉過來證明一下自己對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會不嫌棄,但他不敢,只能卑微地說,“只要你不嫌我就行了。”

話音一落,沒想到何青青卻再次靠近自己,對著他說:“那你證明給我看。”

看著眼前的何青青滿臉的調笑,微擡著小下巴處於最好親吻的角度,王齊家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小心翼翼地向何青青慢慢靠近,情不禁吞咽了一下,可就要觸碰到時卻見何青青眼中的調笑突然變成驚恐,隨後整個人閃回原來的位置,然後捂著嘴跑進衛生間,傳出了嘔吐的聲音。

王齊家擔心地追上去,卻發現何青青將衛生間的門反鎖了。聽到裏邊嘔吐的聲音不停,他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把自己鎖在衛生間裏的何青青是真心覺得惡心。當她睜開眼見到王齊家時,當王齊家編造信息妄圖篡改她的記憶時,當她看到屋子裏居然有她之前在基地時穿過的衣物用過的物品時,她都覺得惡心,甚至覺得在同一個空間裏呼吸著一樣的空氣都讓她惡心。為了求得一個最為妥帖安全的方式,她選擇假裝失去記憶,尋找機會。雖然從背景和力量上都無法與這個惡魔抗衡,但何青青相信上兵伐謀,攻心為上,自己一定可以制造機會來除掉這個惡魔,不再讓他傷害任何人。

不知等了多久,裏邊終於安靜了,門緩緩打開,何青青帶著水跡的小臉出現在王齊家的面前。

“對不起,我剛剛突然有了很不好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王齊家看著何青青發紅的眼眶,裏邊盈盈的淚水似要流出,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哽咽著說:“不用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沒保護好你,以後不會了。”

何青青伸手環住王齊家的腰,強忍住惡心,在他懷裏嗚咽……

晚上,王齊家幫何青青吹幹了頭發準備離開時卻被何青青拉住了。王齊家不解地看著何青青,只見何青青一臉單純地說:“你,留下來好不好。”

王齊家感覺熱血直沖上頭,小矮子知道這表示的是什麽意思嗎?

何青青仍然用那無知的表情對著王齊家說:“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我總覺得身邊有壞人,很壞很壞的人,比惡魔還壞。”

湧到頭部的熱血又流回來了,自己就是那個壞人,是那個比惡魔還壞的人,自己還有資格保護她嗎?

王齊家小心翼翼地躺在何青青身邊,他沒想到兩人還有機會如此平靜地躺在一起,為什麽不能一開始就這樣呢?

何青青很快就入睡了,但睡得卻似乎有些不安穩。王齊家前幾天有悄悄看過,小矮子安靜地睡著,小小的人兒,畫面寧靜而美好,讓他之前身體中的扭曲和狂躁都消除了。可現在那緊鎖的眉頭,是因為身邊有他的原故嗎?

看到何青青眉頭緊鎖,額頭開始冒汗,感覺陷入的夢魘,王齊家出聲想要喚醒她。

王齊家喊第一聲時,何青青就已經醒了,知道自己是噩夢卻沒敢松一口氣,惡魔還在身邊。醞釀情緒之後何青青睜開眼,於是,落入王齊家的眼中就是她滿目淚水醒來的模樣。

何青青用哭顫的聲音對著王齊家問:“我是不是被那個壞人侵犯過?”

這個問題王齊家沒辦法回答,是啊,我就是那個壞人。

看到何青青悲傷的模樣,王齊家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更不敢觸碰她。可沒想到下一秒,何青青卻撲到王齊家懷裏,哭訴著:“我好痛,你為什麽沒有保護我。”

王齊家感到自己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手緩緩擡起,輕輕拍著何青青的背,低聲說著“對不起”。

何青青從王齊家懷裏擡起淚流滿面的臉,哭得都有些抽搐了,卻帶著忐忑不安的眼神看著王齊家問:“你,是不是,嫌我臟了?”

聽到這個問題,王齊家想把自己殺死,他慌張地用手擦著何青青臉上的淚水,嘴上不停地說著“沒有沒有”,心裏想著“臟的是自己”。

何青青停止的哭泣,慢慢向王齊家靠近。而王齊家看著何青青越來越近的臉,內心沒有半點激動,只有悔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這些天害怕面對小矮子,他盡量不在她面前,可她卻生出那樣的懷疑。現在她想尋求安慰,若是拒絕,肯定會加劇她的不安,可自己卻真的沒膽子再親近她,若親近時讓她回想起了那些不快怎麽辦。想到之前強行索取時被包容的滿足,王齊家心中生起欲念,他想只要好好來過,自己體貼一點,溫柔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把青青那些存在於意識深處的恐懼記憶都抹去。

何青青沒再給王齊家猶豫的時間,就在快要靠近時,她又是惡心到想吐,跑進了衛生間。

接下來的幾天裏,王齊家越來越焦慮。他沒有束縛何青青,但她卻總是待在房間裏,什麽也不做,天黑後燈也不開。好不容易哄她出門走走,也只是走幾步意思一下。有一次正好遇到送貨的工作人員,何青青卻一下就跑回了房間。王齊家大膽地決定要帶她開車去居住區轉轉,何青青也搖頭拒絕了。在王齊家的再三追問下,何青青總算說出的原因,她說:“我臟。”王齊家在聽到這個回答時,沒有站穩,若不是身後剛好有一面墻,會直接跌坐在地上。緩了一陣後,他才扶著何青青的肩說:“乖,你不臟,是我不好,是我太骯臟了。別人的罪惡之下所產生的惡果,你不用負責。”

何青青看著王齊家眼中的淚光沒有說話,堅持自己的態度,轉身回到房間把自己關起來。鱷魚的眼淚不是傷心,而是在排除身體裏面多餘的鹽分。而自己要做的是放鱷魚放松警惕,再讓他不會有機會傷害任何人。

何青青每晚的夢魘對於王齊家來說都是一次行刑。她是因為自己的才會這樣,但她醒來後卻會在自己懷裏尋求安慰,她想要親近卻又會惡心,一次次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裏嘔吐。

王齊家在門口守著何青青出來,扶著脫力的她回到床上。何青青沒有躺下,她看著王齊家又問出了一個王齊家無法回答的問題:“我是不是被禁錮過。”

是啊,我關著你,不許你離開,想鎖著你一輩子。

看著王齊家沒有回答,何青青閉著眼,好像得到了答案。過了一小會兒,何青青開口問:“多久?”

沒等到王齊家的回答,何青青冷冷地說了一句,“明天帶我去醫院”。

片刻之後,王齊家才想到了那一種可能性,如果是真的,是不是就表示可以真的改寫故事,哪怕有朝一日小矮子想起了一切,是不是也有可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寬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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