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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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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圓示意下,現場漸漸安靜下來。只聽方圓說:“我想問問今天來的同學們,和自己父母一起來看這麽多別人家的孩子有沒有後悔?”

臺下有猛點頭的,也有大聲喊“沒有”的。

“看來還是有不少內心很強大的同學。後悔的不著急,一會兒我們問問別人家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就是那麽完美。下面我們掌聲有請今天的六位嘉賓。”

衣袂翻飛,發絲飄動,六位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在掌聲中走到臺前。

方圓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他占的CP至少有四個老粉。這四個老粉很自然地把中間的位置留給了何青青和李時修。

這個細節在後期節目播出後,確實被何青青和李時修兩人的CP粉放大了。還過也有網友站出來冷靜分析,解釋說這只不過是六個人的默契,李時修是隊長,自然是站C位的,而何青青作為唯一的女生,也必然是要放在中間寵著的。當年領獎的時候,之後回國接受采訪時,都是這個站位,不要想多了,加戲多了不是好事。

節目組把依次把六人進行了介紹,每介紹一人的情況,臺下觀眾都是一陣哇哇哇亂叫。

介紹環節一結束,方圓就直接把話題敏感點拋出來了。

“學數學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讓人頭痛的一件事情,學習起來很吃力,吃力了也不見得有什麽收獲。網上有不少人都在質疑這個數學學習的意義,還拿你們這樣獲獎的選手舉例,說也沒看到幾個功成名就的。各位想對這些質疑的聲音說點什麽”

“給他一個硬幣。”何青青酷酷地搶答了一句。

其餘五人都笑了,臺下有觀眾反應過來開始笑了。方圓一看,這是有典故啊,糟糕功課沒做好。

“為什麽啊?”邊上女主持人喬妹不解地問道。

方圓心中給喬妹點了個讚,存在必合理,真沒錯,這種情況喬妹來提問太合適了。

喬妹身邊的趙照笑著解釋說:“歐幾裏德碰到有人這個問題,就會從兜裏拿出一個硬幣,告訴仆人‘把這個硬幣給他,他問學幾何有什麽用,學幾何不能賺錢,讓他拿這個硬幣走吧!’”。

喬妹還想問歐幾裏德是誰,但她還是忍了,想來應該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方圓也算是久經沙場了,雖然開場問題沒接得上,話題也沒展開,但這敏感點還是不能放棄的。

於是接著看了一下劉明前,繼續追問:“學習的意義看來大家都覺得毋庸置疑,但學習所對應的社會價值大家也還有爭論。我們看到六位隊員中已經有兩人進入社會開始工作了。就是劉明前和趙照。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趙照的精算師是個很不錯了職業。但對於劉明前,就有網友又提出反對的聲音,說是一個數學金牌,保送清大學了物理,卻只當了個高中老師,感覺是在浪費學習成果,還有的網友覺得是善學卻不善用。不知明前你對這有什麽看法?”

劉明前很淡定地回答道:“這種質疑我之前就有看到過,他們有在我微博來批評我的。今天借這個機會我也正式回答一下。之前選擇競賽科目時,都說數學是最難最不容易出成績的,所以我選擇了數學。上大學時選擇物理是因為我喜歡物理。畢業之後我沒有選擇繼續學習而當了老師,是因為我願意。謝謝大家對我的關註。”

幾句話簡單幹脆又自信,選擇數學是因為別人說難,選擇物理是因為自己喜歡,選擇當老師又幹卿底事。

何青青在一邊聽得意難平,之前得知劉明前在大學畢業就選擇當老師時雖然有點遺憾,但沒有感到詫異。當年在救她出井的過程中,劉明前的講解能力她覺得是最棒的,沒想到現在卻被人這樣批評。

這時李時修接過話:“我來說幾句。當年明前的導師很希望他留下來繼續學習,據我所知,直到現在,只要明前願意,導師都會願意帶他。明前之所以選擇老師這個職業,也是有原因的。比賽結束後,我們都保送了,高三那一年也是就自由時光了,我們各自開始了不一樣的高三生活,有四處旅游的,有學新技能的,有體驗生活的,唯有劉明前,他選擇了去鄉村支教。那年他還沒有滿十八歲。自那以後,只要他有時間,他都會去支教。他是真的熱愛教師這個職業。”

劉明前哈哈哈笑著打斷了李時修的發言:“隊長,你別說了。我賭五包辣條,一會兒我微博下又會有人來批評我不誠心,肯定要質問我為什麽不直接去山裏當老師。”

李時修怎麽可能是會被阻止的呢?他繼續說道:“明前在清大附中當教練時我有去找過他,但他不知道。”

這下劉明前楞住了,和大家一起安靜地聽起來。

“當時是他的導師找到我,希望我能去勸他回來繼續學習。我去附中找他時,他剛好在上課。在課堂上他正在給學生分享他的觀點,一個人再怎麽優秀也只是一個人的優秀,只有所有的人都在進步,這個國家才會取得巨大的進步。一個國家的強盛是在小學教室的講臺上完成的,教育是最嚴謹的國防。國家要重視教育,特別是農村的基礎教育。”

李時修看著紅了眼眶的劉明前,說:“明前,當時我就明白,你是我們隊裏最純粹,最高尚的一個人,你放棄自己個人的更高追求,而選擇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努力影響更多人,名利看淡,胸懷廣大,這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不到的。所以我當時沒有見你就回去了。現在,我也在這裏正式地說一句‘我敬佩你’!”

說完李時修走過去擁抱了已經落淚的劉明前。其餘幾名隊員也過去擁抱了他們。何青青在一邊留淚一邊看著他們,等他們結束愛的抱抱之後,何青青輕輕說了一句“明前,我也好想抱抱你哦”。

劉明前做著誇張的動作說:“別,青青,你別過來。你有粉絲在臺下,我怕。”

大家都笑了,李時修拍拍何青青的肩表示了下安慰。

方圓也有些激動,這能量真得太正了,此時此刻,他已經覺得收視率不重要了。在自己的節目上能夠傳遞這些,他已經知足了。

方圓控制控制住自己的激動,說:“蔡元培先生有說過‘教育者,非為已往,非為現在,而專為將來。’我們應該很珍惜像劉明前一樣的年輕人,他們是在為國家未來而努力!謝謝你們!”

“我好感動啊!”邊中的喬妹又開口了,我想問劉明前一個問題可不可以。

方圓一驚,今天這喬妹要挑戰自己存在的合理性嗎?

只見劉明前回答說可以,而劉明前和喬妹之間的趙照很懂事地挪開,站到喬妹身側,二人交換了站位。於是劉明前和喬妹就站到了一起。

“你現在有女朋友嗎?”喬妹開口一問,全場都興奮地尖叫起來,劉明前耳朵都紅了。

大強更是生怕場子不亂,喊起來:“喬妹,你要幹什麽?你是什麽意思?是想要表白嗎?”

大強這一喊,倒是喬妹不好意思了,解釋說:“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有女朋友的話,女朋友會不會不理解不支持他。”

“沒有,沒有,喬妹,他沒有女朋友。”大強身側的靳朝也是個搗亂的貨。

喬妹紅著臉低頭和趙照換回了位置。

方圓便接著問劉明前家裏人理不理解,支不支持。

“父母最開始還是希望我繼續學習下去,他們認為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就應該有更大的能力才行。後來我們溝通之後他們也支持了我的決定。有時間的話他們也會和我一起去支教。”

方圓表示很好奇劉明前是怎樣說服父母的,因為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在學業上更加進步的。

劉明前解釋道:“從我支教的情況來看,現在許多鄉村需要的只是一些最基礎的教育。從事這樣的工作,並不需要太優秀的專業人才,只要一顆甘於參與的心和普通的業務能力就可以。對於像我隊友這樣的優秀人才,我也不讚成他們參與這樣基礎教育,因為這確實如有些網友說的那樣,這是一種教育成果的浪費。我們大家也都知道,中學教育結束之後有一個分水嶺,會有一部分同學發現自己不太適合走專業學術研究的路線,但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去選擇別的方式來實現人生價值。比如到這些教育資源極度貧乏的地方去工作一段時間,只要有一人去,便會是上百人之福。我早當一年老師,就有可能會多一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掌聲再次為劉明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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