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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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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林祈修就犯了病,他一直在咳血,眼底更是泛起青黑之氣。

沈揚擔心的不行,連忙叫來朱宏。

朱宏今年三十多歲,長著一張極有辨識度的國字臉,他以前是一個江湖郎中,醫術極高,後來,結識了林祈修,便一直伴在驍王身旁。

朱宏給林祈修把脈,沈默的許久,才說道:“王爺的脈象虛浮無力,乃是氣血阻滯之癥,待屬下開兩幅理氣血的方子,每日按時服用,即可緩解癥狀。”

沈揚急道:“只是氣血阻滯?那為何會導致咳血不止?”

朱宏:“咳血乃是體內餘毒引起的,餘毒一日未清,咳血只會日益嚴重。”

聞言,沈揚臉色有些難看:“那可如何是好?”

朱宏搖了搖頭,嘆道:“暫時,只可抑制,還不能完全根除。”

林祈修一直再旁靜靜的聽著二人的對話,忽然問道:“照這樣發展下去,本王還有多少時間?”

朱宏略微沈吟,道:“……不到三年。”

林祈修淡淡道:“夠了。”

三年,足夠了,足夠他將這東黎的天下,給顛覆了!

見他無所謂的模樣,朱宏和沈揚面面相覷,神色有些不安。

……

說到驍王體內這毒,確實甚為兇險。

中毒之初,雖然毒素已被盡快的逼出,卻依舊殘留了些許毒性在體內,只是,若只是致殘如此簡單,便就罷了,這麽多年,餘毒還會時不時的發作!

發作之時,劇痛鉆心,痛苦難忍,常人很難忍受!可驍王卻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餘毒毒性甚是毒辣,許多藥物對之無效,而且,它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日益增長,等毒性慢慢的侵入骨髓,屆時,就回天乏術了!尤其是在邊關打仗的這兩個月,餘毒受寒氣侵襲,發作日益頻繁,因而,一入冬季,驍王便時常閉門不出。

看到驍王身體每況日下,  朱宏也很心急,可是,暫時又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只能用藥暫時抑制毒素的發作時的痛楚。

見驍王病發,朱宏連忙吩咐田青藥鋪子抓藥,好煮來給驍王服食,可等了半天,也不見田青回來,朱宏剛想去尋,就見田青拎著藥包,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朱宏蹙眉問道:“怎麽去了那麽長時間?又到哪兒偷懶去了?”

“師傅莫要冤我。”田青急得滿頭是汗,解釋說:“沈府辦喪事,去祭奠的人很多,車馬堵了一整條街,徒兒只好另尋了一條道,一來一回耽誤不少時間。”

“沈府?”朱宏問了一句:“哪個沈府?”

田青說道:“丞相府啊。”

說到這裏,田青又說:“不過,這沈丞相的面子還真大,聽聞,丞相夫人初喪的那日,就連陛下和太後都前去祭拜了。”

朱宏說道:“那沈丞相乃是太後的兄長,昭元帝的親舅舅,這嫂嫂和舅母過世,太後和皇帝理應前去祭拜。”

田青道:“徒兒方才經過沈府的時候,聽到有人提起九公主和秦大人,聽那意思,那二人好像也前去祭拜了沈夫人。”

朱宏正搗著藥,聽田青這麽說,動作霎時至今日一頓:“秦逸和九公主?”

田青點了點頭:“是啊!”

朱宏:“……”

朱宏聽沈揚提到過葉箏,自己卻從未見過她,他聽過,關於那個九公主和秦逸的傳聞,對於這位素未謀面的驍王妃,朱宏一直抱有很大的興趣。

熬好了藥。

朱宏親自給驍王端了過去,看著林祈修面不改色的將一碗澀苦的藥喝了下去。

朱宏忽然說道:“聽說,沈丞相的夫人過世了。”

聞言,林祈修連眼皮都不擡。

沈淮安死了婆娘,關他何事?!林祈修沒興趣聽這些,冷冷的掃了朱宏一眼:“你太閑了?”

閑的發慌,去管這無聊的事兒?

朱宏問道:“王爺不去看看嗎?”

還沒等林祈修回答,就聽沈揚不屑說:“別說丞相府上死了個夫人,就是那丞相爺過世,咱們王爺不去,也不會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沈揚這話說的雖然難聽了些,卻也是實話,哪怕是沈淮安過世,林祈修不去吊唁,也沒人敢說什麽,更何況只是死了一個丞相夫人?實在不必勞他大駕!

朱宏說道:“聽說,去了很多的人,就連那秦中丞和九公主也去了呢。”

話音剛落,就見林祈修暼了他一眼,口氣淡淡的說道:“你若實在無聊的緊,就將你那藥典抄寫一份,明早辰時之前交給本王。”

聞言,朱宏臉色一變,連連求饒:“那藥典厚厚的一本,就是抄一個月也抄不完啊。”

男人冷冷道:“兩遍。”

朱宏:“……”

朱宏算是知道了,驍王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唉!怪他嘴賤,幹嘛沒事兒找事!

朱宏和沈揚離開後,林祈修還在認真的看著手裏的書,可思緒卻有些的雜亂。

他煩躁的將手裏的古籍放下,冷淡的視線望著掛在筆架上面的那個護身符,臉色越發冷冽。

自她受傷,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她了!

她去沈府拜祭,當真是因為秦逸?她莫不是至今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還對秦逸有所期盼?

呵,放眼整個東黎,除了他,又有誰能護著她?

而且,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很容易會引起別人的猜忌?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哼,他才懶得管她。

……

沈府。

今日恰好是柳氏死後的第三天,按照習俗,亡者需要在這一天入土為安。

柳氏下葬之後,沈書瑤哭暈了過去,最後,被沈淮安下令帶回了相府。

對於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沈丞相專門在偏殿設了宴,進行款待。葉箏不認識什麽人,也不喜歡熱鬧,她有些擔心沈書瑤,就尋思著再等等看,看沈書瑤能不能醒來再走。

原身極少出宮,所以,很多人不認識葉箏,也沒有人在乎她的去留。

葉箏剛找個位置坐下,就被身旁兩個女子的對話給吸引了過去。

只聽,其中一個梳著雙髻的少女,對另一個身穿藍色衣裳的少女激動的說道:“你快看啊,那個同沈丞相說話的白衣男子,便是中丞大人。”

藍色衣裳的少女連忙看去,也很激動,只是,她激動了片刻,又頗為惋惜的說:“再怎麽優秀,人家也是靜和公主相中的男人,與咱們沒啥幹系!你忘記去年九公主曾送了秦大人一個荷包,被靜公主知道後,如何針對的?!”

“那倒也是。”

靜和公主乃是太後之女,誰敢惹她?!

雙髻少女緊接著說道:“不過,那九公主也忒傻,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就憑她那般模樣,也敢打秦大人的主意?!”

葉箏:“……”

聽到二人的閑言碎語,葉箏有些無語。

她是招誰惹誰了?一個荷包而已,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還被人提起?

那兩個少女同她坐在一桌,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閑聊。

就在這時,那紮著雙髻的少女註意到葉箏,見葉箏一直沈默的坐在旁邊,她指了指果盤裏的瓜子果脯,問道:“你這人傻坐著幹嘛?不吃東西嗎?”

葉箏笑了笑。

看葉箏長相不是很好,也很面生,那藍衣少女不由的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啊?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這京中宦官人家的千金小姐,沒有她二人不識的,見葉箏長相不太好,穿的也樸素,二人便以為葉箏是相府從鄉下來的旁親。

葉箏笑了笑,說:“我姓葉,單名一個箏字。”

葉……

那二人臉色一僵,手裏的瓜子頓時撒了一地,葉箏倒顯得很平靜,她隨手捏起一粒瓜子,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這瓜子的味道倒還不錯!”

言下之意,就是吃著東西也堵不住你們的嘴!

背地裏說人壞話,還恰好被那人聽了去,別提多尷尬了,那二人也不敢看葉箏,灰溜溜的跑了。

看著二人離開,葉箏臉色有些難看,她早就知道,有秦逸在的地方,一定聽不到關於她的好話!

葉箏坐在角落裏,遠遠的看了一眼沈淮安,看著他滿臉笑容的招待賓客,葉箏心情有些覆雜。

柳氏死了不過兩、三日,那個與她同床共枕幾十年的夫君,卻不見有一絲難過的情緒,還能笑容滿面的招待客人。葉箏雖然從未見過柳氏,卻為她感覺到難過和悲哀。

葉箏發現,沈府所有人都在,唯獨少了沈書瑤,可見,在這整個相府裏,也就她一個人為母親的死而傷心難過!

正在葉箏發楞之際,就聽到耳邊一個聲音,帶著不善的語氣沖葉箏嚷嚷道:“餵,你讓開,本小姐要坐這裏。”

葉箏擡頭望去。

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正傲慢的睨著她。

那少女穿著一身喪服,頭戴白花,應該是相府的女眷,看她模樣,只能算是一個清秀的佳人

可是,相府的大喪之日,眼前那少女卻是一副濃妝艷抹的模樣,有些不太合時宜。

葉箏心情本就不太好,聽少女盛氣淩人的語氣,她冷淡的收回了視線。

葉箏的無動於衷,觸怒了那個少女:“你耳朵聾了嗎?沒聽到本小姐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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