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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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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禦史回到禦書房,看明宗正在和顏悅色地等待,心裏的氣再平了三分。

明宗令孫德福給賀禦史賜了座,方溫聲問道:“沈邁此舉的確十分不當,令人氣憤。朕必要重重地罰他。不知賀卿打算讓朕如何懲處?”

賀禦史聽到沈邁的名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待聽到明宗問自己的意見,脫口恨聲道:“微臣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明宗笑一笑,也不催他,只是溫言道:“賀卿不要賭氣,朕問的是實在話,你也給朕回個實在意思才好。”

賀禦史想了想,哼一聲,道:“至少要打他幾十棍子,然後讓他給臣一家子賠禮道歉才行!”

明宗立即點頭:“準奏。德福,記下來,責問沈邁時,要打他四十軍棍,然後負荊賀家,跪地賠禮。”

賀禦史的氣又平了一分。

明宗看他顏色漸平,便故意又道:“那依賀卿的意思,朕即刻令沈邁將聘禮擡走。賀卿之女朕見過,才學性情都是頂尖的。既然是朕的人誤了令愛,如今朕想給令愛賜一門婚事,讓令愛風風光光地出嫁。不知賀卿可有心儀的人選?”

你的閨女總要嫁人的吧?

沈邁你看不上,那你自己說,你看上誰了?朕給你賜婚。

這話說得,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賀禦史心裏一沈,面上神情便是一凝。

自己氣得不就是這個麽?

讓沈邁這麽一下聘一嚷嚷,再加上有前頭采選毀容一事,自家的女兒哪裏還敢奢望什麽好人家啊?!

就算是皇帝賜婚,也要夫妻和睦,女兒才能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可現在,哪裏還會有什麽好人家肯心甘情願地娶自家女兒?尤其自己和夫人的家族都不過中等人家,自己又只不過是個從六品的侍禦史而已——

賀禦史頓時悲從中來,老淚又開始往下掉。

明宗一看他又哭了,忙道:“賀卿不要傷心,今日只要你說得出來,朕一定想方設法給你達成!”

我就是說不出來啊!

賀禦史捂著臉哭得更大聲了。

明宗滿臉的無奈,沖著孫德福使了個眼色。

孫德福會意,點頭,上前,伸手遞了塊手巾給賀禦史,低聲勸解道:“賀禦史不要哭了。聖人一心幫你想法子,你老這麽哭,事兒怎麽解決?要是哭就能讓大小姐嫁個如意郎君,咱家替您哭上三天又何妨?”

賀禦史無法,接了手巾擦臉,漸漸止了淚,定一定神,終於有了個禦史的心眼和口齒,道:“老臣實在是悲傷難以,讓聖人見笑了。”

明宗嘆息道:“朕尚無兒女,想來要真有了個閨女,也一定跟賀卿一樣憂慮重重。俗語道,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朕能體諒。”

賀禦史哽咽著給明宗施禮:“多謝聖人。”

明宗這才真摯誠懇地對賀禦史道:“賀卿一生心思,不過是讓賀家小娘子嫁個衣食無憂、丈夫體貼、公婆和善的好人家,是也不是?”

賀禦史想一想,點點頭:“不錯,女兒家不需如何大富大貴,要能做到這三條,就是一世的福分了。”

明宗聲音裏頓時充滿了蠱惑,循循善誘:“賀卿是侍禦史,雖然才高八鬥,滿腹經綸;但朕明白得很,禦史臺是清水衙門,賀卿又一生清高,想必不太能夠給賀家小娘子湊多驚人的嫁妝。真要是嫁個豪門高第,只怕還要被妯娌攀比,日子更加不順心。朕往日跟鄒氏她們閑聊,妃嬪們無不說門當戶對、丈夫家世簡單最是第一等好處。不知賀卿覺得這話對也不對?”

賀禦史再想了一想,又猶豫著點點頭:“這話雖然我家夫人沒有明確說起過,但臣私心想來,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明宗見賀禦史已經入港,便笑道:“但如果要消除掉這次沈邁大鬧的壞影響,讓朕來賜婚的話,又不太可能真的給賀家小娘子找個六七品的小官兒嫁了——話說回來,就沈邁那德行,就算被朕臭揍一頓,只怕如果他真心惦記上賀家小娘子,尋常人家的郎君,也攔不住他回頭去找人家的茬兒……”

賀禦史聽著,心裏的悲苦又湧了上來,但又不好再哭,只得低下了頭,伸了手巾擦眼睛。

明宗見時機已到,聲音更加和煦,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勢:“其實以朕看來,沈邁可惡就可惡在這裏——他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敢這麽大鬧。你想啊,他已經是正三品的高官,朝內高得過他的,都是老家夥了,人家家裏的小郎君們,又不會樂意跟他一個粗坯搶媳婦;品級比他低、又跟賀卿你家世相當的,又不會敢跟他搶。所以他這一發話要娶賀家小娘子,滿京城,只怕,沒一個人,會伸出手來接朕這份賜婚的旨意了。”

賀禦史越想越覺得明宗說得有道理,對沈邁的恨意又提了起來,牙根癢癢地罵:“沈二這個混蛋!”

明宗擊掌,跟著賀禦史的聲兒就罵:“沒錯!這就是個混蛋!”頓一頓,又放緩了聲音,道:“不過,賀卿,沈二也不完全是塊朽木……”

明宗試探了這一句,便頓住,看了看賀禦史,卻發現此君似乎並沒有過多的抵觸,便放心地講了下去:“他前面那位夫人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小家碧玉而已。但沈邁一直沒有什麽侍妾通房,待自家的夫人也算真情實意。他夫人十來年前去世,他沒把獨生女兒扔給別人,反倒是偷偷地帶在了身邊,在邊鎮一帶就是五六年。直到那年回京,被自家大嫂發現女兒被他養野了,才通過沈過勒令他把閨女留在了沈大府上。就這樣,為了女兒不受委屈,也一直沒有再續弦——不說這個人混蛋不混蛋,做事情給不給別人留餘地,若只論他待自己的家人,賀卿,朕以為,沈二真是個好男人。你說呢?”

賀禦史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道:“那怎麽如今想起來要強娶我家女兒了?”

明宗聽這話音兒,已經和軟下了七分,便笑了,道:“這不是他把閨女嫁給我了嗎?沒了這塊牽腸掛肚的心頭肉,大約就覺出來家裏冷火涼炕地難受了。”

賀禦史再冷笑一聲,道:“聖人說他沒有侍妾?臣怎麽聽說他如今府裏主事的就是個妾?”

明宗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個啊……那個是朕硬塞給他的。沈昭容老是擔心她爹絕後,成天在朕耳邊嘟囔,朕煩了,就隨手指了個女官給他生孩子去。誰知道他看人家左不順眼,右不順心,十天倒有八天半住在掖庭羽衛處所。前兒朕嘮叨急了他,他都好幾月躲著朕了。倒不成想,敢情自己去賀禦史家提親了。”說著,明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聲嘆氣:“他倒是早說啊,早說的話,朕來當這個冰人,只怕賀卿就沒這麽煩惱了不是?”

賀禦史順著明宗說的話往下想,也就恨恨地脫口:“就是!他果然一早請聖人出面提親,微臣未必就真的不肯把女兒嫁他……”

孫德福早就候在這裏,耳尖嘴快地截住:“喲!敢情賀禦史只是挑沈將軍的理,並不是真的不肯結這門親啊?”

明宗讚賞地看一眼孫德福,面上卻大訝:“啊?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那太好辦了!朕補一道賜婚的旨意嘛!多大點兒事兒啊!”說著,展開一封早已備好的聖旨黃綾,提起筆來一氣呵成,然後轉手交給孫德福:“快,拿給賀卿瞧瞧,可還滿意?若沒有什麽意見,德福你明日親自跑一趟,帶上兩隊羽衛兩隊內侍,清清亮亮地把旨意給沈、賀兩家子宣了去!”

賀禦史那邊急著辯解:“孫公公誤會了……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待看到明宗朱砂筆都沒有蘸墨,心下頓時雪亮,氣歪了鼻子!

好啊!昏君!你這是給沈邁收拾攤子,明擺著算計我啊!那道聖旨必是早已寫就了,就等話說到剛才那個份兒上,就劈面扔給我,讓我猝不及防!

賀禦史擡手把袖子擼到了胳膊肘以上,打算跟明宗好好算算這個賬。孫德福眼疾手快,一道聖旨直接擋在了他眼前,口中急急地細聲道:“您先看清楚了聖人是怎麽寫的!”

賀禦史手上一頓,忙依言看去,卻見明宗所寫,除了賜兩姓之好,竟然還有加封的旨意——“賀氏家學淵源,禮儀甚端,賢良淑德,堪為垂範。皇太後大悅,賜封端陽縣君,以京郊百戶為食邑。”

京郊百戶!食邑!縣君!

賀禦史頓時口幹舌燥!

自家的女兒得裘太後的歡心這事兒,自己看得出來。但封個帶百戶食邑的縣君這個事兒,就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得得著的殊榮了!

明宗這是在盡了一切力量給自己面子,給沈邁善後!

賀禦史不是楞頭青。

一輩子待在禦史臺,伺候過先帝,也忤逆過今上。他非常清楚李家這二位帝君都是什麽樣脾氣的人——他們喜歡的人,天上的星星摘給你,都怕你嫌棄不亮;他們不喜歡的人,你把心掏給他,他未必覺得那東西比一碟子綠豆糕實用。

明宗肯這樣給自家的女兒殊榮,必不是因為寵信自己,而是為了給他的寵臣沈邁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媳婦。不論沈邁看上的是誰,明宗恐怕都肯把這樣一個有食邑的縣君封出去。未必是自己的女兒,沒準兒就是個酒家女,也不好說。

再往深裏想,既然明宗這樣寵信沈邁,那麽,以沈邁的資歷、能力、年紀,恰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往前不必跟著他吃年輕不懂事的苦,往後不用跟著他擔失去帝寵的心——自家女兒如果真的嫁過去,不就是個妥妥的蜜罐兒麽?

何況宮裏還有沈昭容照應沈家,又有裘太後看得起自家閨女。往後,沈賀兩家守望相助——多麽好的姻緣!簡直是天賜良緣!

賀禦史的臉色漸漸紅了起來,手指有些發抖。

明宗看著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經從一個純然的父親轉變成了自己朝廷中的大臣,心下好笑,便輕輕咳了一聲。

賀禦史卻渾然不覺,兩只眼還是死死地盯著孫德福攤在眼前的聖旨。

孫德福回頭看看明宗,主仆二人相視一笑。孫德福倏地收起了聖旨,笑道:“賀禦史,可還滿意?”

賀禦史漲紅了臉,撲通跪倒,大禮參拜:“微臣才疏學淺,德能不彰,小女禮儀粗疏,性情乖張,前次還出言不遜,頂撞貴人。即便如此,聖人還降下如斯天恩,微臣實在是慚愧地無地自容!還請聖人收回食邑,小女只留一個空銜縣君,領了大唐皇家榮耀即可!”

明宗的笑容這才真正放松下來,笑著“誒”了一聲:“賀卿是朕的股肱良臣,侍禦史一職上勤勤懇懇一坐就是十年,朕也該賞你點兒什麽。不過,如今禦史大夫和禦史中丞都好好的,朕也升不了你的官。那就給令愛一份風風光光的好嫁妝罷!你先別急著推辭。沈家大夫人娘家祖籍揚州,最是豪富,你女兒的嫁妝如何能跟她比?可若是有了這百戶食邑,她便是個鄧通轉世,也要收斂三分——這事兒你不懂,回家告訴你夫人,她必不讓你辭的!”

明宗臨了還調侃了賀禦史一句,大袖一揮,事情落定:“一個月後不是好日子嗎?沈邁去迎親時,朕給你當娘家的大舅哥鎮場子,一定好好為難為難他!”

賀禦史聽得明宗要親臨,還要當娘家人,不由得更加感激涕零,暈暈乎乎地便出了禦書房的門。

洪鳳在門外自然是聽了個全折,心下實在佩服明宗忽悠老實人的能力,便笑著給賀禦史道喜:“恭喜賀禦史,得了個冠軍大將軍做女婿。”

賀禦史只覺得兜頭迎面一盆涼水,激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娘的!上當了!

竟然是自己親自跑了來,替沈邁要下了賜婚的聖旨!

賀禦史頓時暴跳如雷,剛要咆哮,卻被洪鳳一把拉住:“大明宮禦書房,賀禦史打算驚動羽衛來拿人麽?”

賀禦史心中又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在明宗面前已經大鬧過一場,還得了一道加封縣君的旨意。如果現在還鬧,就算今天明宗不罵他狂悖,明兒臺院的同僚也會彈劾他得寸進尺。

洪鳳見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再吵嚷,松了口氣,低聲笑著解勸:“行啦!賀禦史,沈將軍出了名的疼老婆,滿京城的官兒們,不是不好意思,早八百年就親自上門送女兒了。您家那位大小姐,敢指著鼻子罵賢妃,您算算,有幾個腦袋上頂著烏紗帽的敢這樣大張旗鼓地要娶?您呀,凡事兒往好處想!不是我洪鳳跟沈將軍好就信口胡說——您把閨女嫁到他屋裏,絕對是大小姐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洪鳳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賀禦史:我洪鳳跟沈將軍好。

賀禦史冷靜下來,自然絕不是個笨人,立刻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洪公公跟沈將軍有交情?”

洪鳳笑了笑,道:“倒不是我,而是我師父。沈將軍為人仗義,我們都跟他好。我師父最近跟他鬧點小別扭,倆人正賭氣誰都不搭理誰呢。您這事兒一成,我正好給他倆說和說和。”

賀禦史一聽,額上的冷汗刷地下來了。

沈邁是明宗的寵臣。可明宗最寵信的太監大總管孫德福卻不跟他爭寵,而是“跟他好”。

同時,明宗最看好的另一個新近崛起的小內侍統領洪鳳,竟然也不跟他爭寵,而也是“跟他好”。

不僅如此,洪鳳的話裏還有一句“我們都跟他好”。

“我們”是誰?

還“都”?

沈邁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脈圈子?!

難怪明宗寵他寵到了肯拿一個百戶食邑的縣君替他收拾爛攤子!

這種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結仇——

現而今,如果不想結仇,就只能結親了……

賀禦史長嘆一聲,不再說話,拂袖而去。

尹線娘一蹦一跳著進了正房,笑嘻嘻地給鄒充儀見禮,然後挽了桑九的胳膊,笑道:“娘娘,成啦!”

鄒充儀微微笑了。

桑九也笑:“這樣的好事,無不成的。”

尹線娘挑眉:“差一點就被沈將軍砸了,還無不成?”

鄒充儀卻搖搖頭,道:“線娘說錯了。這事兒,沈將軍辦得,出人意表的圓滿。”

桑九攬了尹線娘,笑問:“懂不懂?”

尹線娘想了半天,撅著嘴:“不懂。”

桑九便笑向鄒充儀:“娘娘給她講講?婢子也跟著再聽個全的。”

鄒充儀笑了起來,先嗔一聲:“懶得你!”方笑著緩緩道:

“沈將軍需要娶親,這個大家都知道。一則安聖人的心,二則安沈昭容的心,三則,也安沈大和沈氏家族的心。”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沈將軍娶的這個人,卻須得十分謹慎。若是真從他袍澤的家裏選,也未必選不到合適的。但他本人自己,已經是聖人的心腹愛將,若是在軍隊裏親眷多了,形成一方隱形的勢力,反倒會削弱他在聖人心中那個有心計沒野心的粗豪武人的印象。”

“若從文臣家裏選,真的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當朝大臣的侄女、表親之類的大家閨秀,也不是找不到——有的是人願意在這種時候投聖人所好,結交當朝寵臣。但那樣一來,正三品的武職,與三四品的文職聯姻,究竟兩夫妻過不過得到一起兩說著,單是這朝中的臂助,就夠令人側目的。”

“所以,其實現在這個人選,也是我千思萬想才替他挑的。賀禦史本人不是庸才,卻也不擅鉆營,沒有靠山,所以才在禦史臺一窩就是十幾年。他跟誰都疏疏淡淡的,又跟誰都沒有深仇大恨。這樣的人,用好了是塊黃金的擋箭牌,但如果在敵方,隨時隨地可能被當成一柄尖利的長槍刺透自家的胸膛。”

“至於賀家小娘子,采選時的事情就表明,這是個寧折不彎的人。配沈邁這種武將,性子上必是十分和諧的。若說容貌,就算是眼角那道傷疤永遠不好,以沈邁的脾氣,壓根不會在乎,所以,對賀小娘也是良配。”

“同時,因為她對賢妃貴妃都沒有什麽尊敬之心,尤其是采選鬧過之後,她是一世都不會倒向對方那個陣營裏去。對沈邁來說,後院的戰線便不會有分歧。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上佳的好事。更何況,這個人,太後又看著順眼,沈昭容跟她相處起來,應該也不會為難。”

“至於沈將軍這個人,咱們都知道,那是個十足的聰明人。”

“若他只是依足了規矩上門求娶,一來賀禦史未必答應;二來走正常程序,一年半載的,小娘子都未必進得了門;三來,本來要借著這件事跟聖人轉圜的,事情做得這樣僵直,反而看著別扭了。”

“但他現在卻擺出了一副我是寵臣我怕誰的架勢,矯旨強娶,賀禦史的脾性,是必要進宣政殿跟聖人鬧一場的;而聖人,也是必要替他收拾了爛攤子甚而至於再多給些恩典的。這樣一來,聖人順勢叫他當面問話、調侃乃至責罰;而他,也順理成章地跟聖人表一表心跡,再給未來的媳婦、丈人討一些好處。”

“如此一來,賀家、沈家、聖人、咱們,皆大歡喜。”

鄒充儀說完,神情淡淡,身姿穩穩,胸有成竹。

沈邁聽說明宗已經將賀禦史哄走,拍了拍心口,笑對沈槍道:“以後啊,對付我這位老丈人,就必得聖人那一塊金字招牌了!”

沈槍嘿嘿地樂,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將軍,是不是接下來就該去見聖人了?”

沈邁怪笑一聲,懶懶地半躺在了桌案之後:“幹嘛我去?等著他宣召!”

沈槍眼一翻:“將軍,你就不怕聖人一直晾著你?”

沈邁翻個身,竟然要躺平睡去,打了個哈欠,懶道:“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能急著去。一來,去早了,聖人的火兒沒消,少不得要多挨好幾棍子;二來,我還想看看,老孫頭的腳,到底會怎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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