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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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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我生命的轉折點。

我躡手躡腳的走進爹的書房,有些心虛的小聲說道:“爹,我有事想和你說。”

爹擡起頭,露出慈愛的笑容,說道:“是木櫻啊,有什麽事想和爹說的?”

“我說了你可不許罵我哦。”雖然說了這句話也沒啥用的,還是覺得說了比不說更安心。

“好好,爹不罵你,爹不罵你。”

“真的不許罵我哦。”

“真的,不罵你。”

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的說道:“好,那我說了。我想去人間走一走。”

話音落了很久,爹的眼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霎時間屋子靜得很詭異。就在我要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爹說了讓我欣喜的答案:“爹同意你去。”

我有些被驚呆了,說道:“什麽?我是不是聽錯了?爹,你再說一遍。”

爹站起身,走到我身邊,輕拍我的頭,說道:“你看你,高興兩個字都寫在你臉上了。爹說,爹同意你出魔界了。”

“哈哈哈,爹最好了!終於可以出魔界了。不過,爹,你為何突然會讓我出去呢?”

“之前你和你娘說的話,她告訴我了,既然你也長大了,不能一直把你困在家中,也是時候讓你鍛煉鍛煉了。”

回想起那日對娘說的話,低頭道:“我很對不起娘,說了那麽過分的話,她肯定很傷心吧?”

“你這樣說也沒什麽,畢竟生在我們家裏,是沒有辦法選擇的。”

“爹……對不起,一直以來我總是那麽任性。”

“用不著跟爹說對不起,你長大了也有自己的選擇,爹和娘都為你高興。”

我的頭靠在爹的肩上,很有安全感,“恩,我就知道爹最疼木櫻了。”

爹收回笑容,說道:“不過,你要與你姐姐一起去,不能獨自行動。還有,如若是碰到仙界之人,盡量避免與他們發生沖突,知道嗎?”

我信誓旦旦的回答道:“好,見到他們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您就放心吧。而且,我還是和姐姐一起去的。”

在我走之前,爹叮囑道:“爹放心,爹放心,你和姐姐也要多多小心,畢竟不是在家裏。”

“知道了爹,我走了。”

爹看著我的背影,眉頭微皺,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知這是不是正確的決定啊,哎。”

馬不停蹄的跑到木青的房裏,興奮的說道:“姐姐,跟你說一個好消息!”

木青悠閑的坐在桌子前喝茶,笑道:“瞧你開心的樣兒,爹肯定同意你出魔界了吧。”

我奇怪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臉上寫著呢!”

“真的有那麽誇張嗎?我是興奮嘛!”

“那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

“咦,姐姐,你怎麽知道要我跟你一起出去呢?”

“爹放心你一個人出去的話,那真是魔界的天空也變成藍色了。”

“哈哈,姐姐,你這形容太對了。”

這一刻我等了很久,終於可以出去時,卻有些害怕,幸好有姐姐在,要不肯定像是一只無頭蒼蠅般亂撞。

人間,真的像姐姐的說的那樣,天空藍得如同寶石一般,微風徐徐,陽光燦爛,風景秀麗,老人,少女,少男,小孩,他們快樂的在街上走著。

我興高采烈的拉著木青的手,激動的說道:“姐姐,人間好漂亮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哈哈,姐姐沒騙你吧。”

“我現在真的好開心!”

“先把你的左眼變成黑色,”木青右手掌心貼著我的左眼,感覺有一股溫暖的氣息滲入眼裏,繼續說道:“好了,走吧,姐姐帶你到處逛逛,吃點人間美食。”

我揉了揉左眼,問道:“真的好了嗎?”

“好了,現在的你,兩眼炯炯有神!”

恩,真好,自己也可以像普通的女孩一樣生活了。

一路上有說有笑,東張西望,時而瞅瞅熱鬧,時而看看表演,聽著姐姐的講解,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不知不覺,夜幕悄無聲息的降臨,“姐姐,你看,天空變黑了。”

“到晚上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東西了。”

夜晚的人間,家家燈籠高高掛起,輝煌萬分,小販把更多有趣的小玩意與好吃的糕點擺在街上,笑聲,說話聲,融為一體,氣氛很是歡樂。

我一直都跟在木青的身後走,誰知看著街上的熱鬧竟忘了自己是跟著木青一起來的,等我回過神時,已經不見了木青的蹤影,心裏頓時亂成一團。

在人群中不斷的呼喊:“姐,姐,你在哪裏?”

不論怎麽找,怎麽喊,依然沒有木青的身影,這座城如此之大,該上哪兒去找木青啊?

心灰意冷的走進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砰”,整張臉重重的撞到一個人的後背上,急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聞溫柔之男聲,說道:“沒關系,我沒事,倒是姑娘你的臉,沒事嗎?”

世間怎麽有如此動聽的聲音呢?

擡頭一看,根本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人,白衣束發,仙風道骨,俊美無雙,眼角與唇角都帶著微微的笑意,像是畫裏走出的男子一般。

誰知那俊美之人在我毫無準備之下說道:“姑娘,你是魔吧。”

此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遇到死對頭,神仙了。

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計吧,正想掉頭就跑,那俊美之人又說道:“我沒把姑娘你嚇著吧?”

這人到底是想怎麽樣?拿我開玩笑嗎?

我的確有些被嚇到了,語無倫次的說道:“我…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俊美之人面容平靜的說道:“姑娘,你的眼睛出賣了你哦。”

情急之下捂住左眼,為何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法術失效了呢?!既然他看出了我是魔的話,他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燈。最可怕的是,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我卻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知哪來的勇氣,直面俊美男子,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要殺了我嗎?”

俊美男子嘴角的微笑更深,說道:“按理說,我是要把你殺了,可是你好像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不殺你。”

這人是腦子秀逗了吧?此刻的我,心裏是這樣想的。

我繼續開口道:“你是神仙?”

“你說呢。”

“那就是了。神仙不是見妖見魔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嗎?即使很多妖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在我看來,妖魔也有好壞之分,雖說正邪不兩立,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想因為自己是神仙,就能隨便的殺戮。”

我心底,似乎有一絲喜悅,也不是所有的神仙都像爹說的那樣不講道理,也許是我運氣好,遇見了一個講道理的神仙。

“你的意思是,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要是我想殺你,早就動手了,何必和你說那麽多話。”

“哈哈,你真是個怪人。我叫落木櫻,你呢?”不知為何,我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居然把自己的姓名說了出來,真想把我自己給掐死。

俊美男子瞇起眸子如星星般的眼睛,說道:“難道你是魔界至尊落空陽的女兒?我早也該想到,傳聞他的小女兒左眼是如血一般的紅色,現在看來,傳聞似乎不假啊。”

再一次,想狠狠的掐死我自己,怎麽能對一個神仙自報家底呢?!天啊,我到底在想什麽?!要是給爹娘添麻煩的話,我可真是罪過啊!

嘴裏蹦出一句話:“現在你知道了,要殺我嗎?”

“我說了,不會殺你,就算你是魔界的人,看你這樣也不會做出什麽壞事。”

“你真是個怪人。”

“我叫遙青雪。”

沒想到,他居然會告訴我他的名字。

“遙青雪,好名字。”

就在這時,身著淡綠色衣裳熟悉的身影把我拉入她的身後,“妹妹,你沒事吧?”

看到木青,總算送了一口氣,“姐?!你剛去哪了,怎麽找你都找不到。”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木青小聲的對我說,轉眼看向白衣的遙青雪,神情嚴肅的說道:“想必眼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遙青雪,遙上仙吧?”

“正如姑娘所說,在下正是遙青雪。”

木青冷聲道:“要殺你就殺我,放我妹妹走。”

“姐,你弄錯了,他……”我正要解釋遙青雪根本沒打算殺我的意思,卻被木青打斷:“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遙青雪平靜的說道:“姑娘你就是落木青吧?真不愧是魔界第一美人。”

木青已做好隨時開打的準備,說道:“誇獎誇獎,不知今兒是碰上什麽黴運,見著了你。”

“姐啊,你真的搞錯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要殺我的意思。”為了木青與遙青雪發生無謂的戰鬥,我立刻走到木青的面前,說著。

木青指著遙青雪道:“哈?怎麽會?他們神仙全都是殺魔不眨眼的,豈會輕易放了魔尊的兩位女兒?”

我堅定的說道:“我相信他說的話,他看起來也不像會騙人。”

遙青雪如是說道:“落木櫻姑娘,你也是個奇怪的人,只見了我一面,就相信我說的話了?”

不知怎的,我的臉有些泛紅,不假思索的說道:“是啊,相信就是相信,怎麽了?!有誰說不能見一面就相信一個人了啊?!”

遙青雪與木青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怔了怔,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與此同時,遙青雪的身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多了一男一女,男的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女的,傾國傾城,一見傾心。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三神,二魔。

我對木青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姐,要不我們還是快跑吧,看他們都不像是好惹的仙。”

木青看著對面的三神,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想法。”

我與木青二人正想要溜之大吉,少惹事端之時,遙青雪那如同魔力般的聲音響起:“兩位姑娘,可否賞臉喝一杯茶?”

現在很肯定,遙青雪的腦子,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我們兩人居然莫名其妙的答應了遙青雪的請求,這不是中邪,是什麽?!

喝茶之餘,了解到那位玉樹臨風的帥哥名喚古延天,傾國傾城的美女喚作成於寧,三位皆是三重殿之上蒼靈道人的弟子。古延天的性格有些冷淡,成於寧就很活潑,不久就與我們打開了話匣子。

除了古延天是自己另外一桌之外,我們都是坐在同一桌,生性冷淡之人果然更是奇怪。

他們三位受到師父的命令下凡辦事,出乎意料的,古延天與成於寧也同意遙青雪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亂殺無辜的想法。我和木青的命好,遇到了三個不同尋常的神仙。若是碰到其他仙人,還不鬧翻整個人間才怪呢!

成於寧坐在木青的身邊,驚呼道:“木青,你好漂亮!我第一次見到生得如此漂亮之人!”

木青笑道:“你別誇大其詞了,在你面前誰敢說自己美啊。”

此情此景,改變了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神與魔,是可以和平相處的。此次前來人間,真是給了我一次深刻的體會。

看著木青與成於寧聊得甚歡,我起身走到茶樓圍欄前,心情是難以言喻的愉快,世間,也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可怕。

“怎麽一個人站在這兒?”背後響起遙青雪的聲音,他的聲音聽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我目視前方,說道:“出來透透氣。”

遙青雪走到我的身邊,說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很不合格的神仙?”

轉頭,看向遙青雪棱角分明的側顏,說道:“不會啊,我覺得你是最合格的神仙,不像其他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開殺戒。你說,整天打打殺殺的,有什麽意思?就算殺的是魔是妖,可他們也是有生命的,造成生靈塗炭,難道就開心了?”

遙青雪也轉過臉,與我四目相對,笑道:“你說得很對,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遙青雪的笑容像是陽光一般,融化了心中的冰雪,別過臉,說道:“我說出這樣的話,很奇怪嗎?我們魔界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般好戰,喜歡殺戮。那兒的風景,別有一番滋味。神界的風景,肯定是三界中最美的吧。”

“神界,也沒什麽美的,到處是冰冷的仙規,還不如人間,有情有義。”

“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嗎?”

“恩,要說三界,我最喜歡就是人間。”

“雖然我是第一次來,但我也喜歡上了。”

遙青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問道:“你是第一次來人間?”

我淡淡微笑,左手捂住左眼,說道:“都是這眼睛的原因,爹從不讓我出魔界。因為我的死纏爛打,他才勉強同意我出來,很悲哀吧。”

遙青雪笑道:“你說話很有趣,既然如此,你每月的十五可以來人間嗎?”

我不明白遙青雪的意思,詫異的道:“恩?”

“每月十五你來人間,我帶你游覽天下。”

遙青雪的這句話莫名的刺中我心中深處的某個角落,又驚又喜,這,難道不是,我一直都期盼著的嗎?

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我…你…”

遙青雪深邃的眼睛看著我,問道:“可以嗎?”

我興奮的雙手合十,“恩!”

遙青雪遞給我一杯茶,“喝下這杯茶,就這麽說定了。”

兩人幹杯,決定。心情澎湃,期待。

“落姑娘,你的荷包掉了。”臨走前,一個男生從身後喊住我。

我回頭一看,竟是不茍言笑的古延天。這還不算,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原來,他也是會笑的。

我怔了怔,沒反應過來,古延天又說道:“落姑娘?”

“哦!對不起,我失禮了,謝謝,古上仙。”

“不客氣。”

話落,與遙青雪和成於寧一道,消失不見。

我拉了拉木青的衣袖,說道:“姐,這個古延天,長得真俊。”

木青看向無盡的夜空,說道:“怎麽?看上他了?你啊,最好還是別動心,神魔在一起,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知怎的,聽了木青的這番話,心裏特別堵。

木青喝了最後一杯茶,說道:“我們也回去吧,要不爹娘會擔心的。”

“好。”

而這次茶談之後,木青與成於寧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要好起來,一切是如此的奇妙。

第一次的人間之旅,很開心。

回到魔界,對爹娘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不亦樂乎,當然,略過了與遙青雪他們碰面的段子,要是給爹知道,絕對會被禁足。之後,期待著與遙青雪的約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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