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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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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ars are beautiful, because of a flower that cannot be seen.

星星真美,因為有一朵看不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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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周助站在鳥居前,少見地躊躇不前。

這裏是東京友枝市的某座神社,在當地人的口中似乎頗有神通,被稱為“月峰”。平日的參拜、節慶的祈神、每年的祭典廟會,甚至是弓道等傳統項目的重大賽事,都是在這裏舉行的。更妙的是,那郁郁的古老櫻花林在為這座神秘的神社曾添雅致之餘,也使這裏成為了春季賞櫻的不二之選——那紅著臉為他解惑的女孩說到這裏時,還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小聲補充介紹了這裏據說十分靈驗的愛情護身符……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觀月拉著他的弟弟“鬼鬼祟祟”地來這所謂的“戀愛聖地”幹什麽?難不成還和那些女孩子一樣來求愛情……

被自己的想象嚇了一跳,不二再掛不住一貫從容的微笑,陰沈著臉,深吸一口氣,終於走進了這座令他莫名心神不寧的神社。

從古樸的鳥居沿著正道而行,幽深的林蔭道旁盡是葳蕤的古木。陽光透過樹隙碎成斑斕細沙灑在青石板上,鳥雀跳躍在枝梢,好奇地盯著來客,春日和暖的風帶著草木清香低低拂過,引得林濤起伏,置身其中,仿佛真能將塵囂洗去、靜聽神音。

不二從小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傳統文化的神秘韻味,更不用說這充滿了日式古典美學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池、一磚一瓦。他踩著石板路悠悠而行,忍不住掏出相機一連拍了多張。

道的盡頭是凈盆和神殿,斑駁的藤蔓攀援其上,年代久遠得不知歷史幾何。不二急著尋人並沒有進殿,而是順著殿後的小路找到了後院。

跨過院門,如海櫻花撲面而來。青瓦木欄的居所隱在櫻花深處,透露出遠離塵囂的出世意喻。一池碧潭邊古舊的廊腰曼折,緋色落英半隱半現在木柱與碧波間,檐角的風鈴聲聲,卻到底遮不住若有若無的一絲人聲。

不二若有所得地走上圍廊,一手拿著相機,一手提著鞋子,不緊不慢地順著人聲向前走去。

“咻——”

“鏘!”

利物的破空之聲乍響,引得不二聳然一驚。他不由循聲望去,一支深深沒入箭靶紅心的羽箭便隨之映入眼簾,箭尾的白羽還在微顫——果然是好箭法!

一邊在心底暗暗讚嘆,他不由順著箭射來的方向轉頭,卻被毫無準備地驚艷了——

身著白衣紅裙的巫女,將檀黑發絲在腦後一絲不茍地束起,卻越發顯出那白皙面容上的五官秀麗。執弓的體態是只有從小熏陶方能自然而然流露的優雅,挺直的肩背和舒展的手臂構成驕傲而端莊的側影,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卻總是讓人下意識地不敢去仔細打量,只能憑著乍一眼的印象模糊知道,這是一個冷麗端雅的少女。

在漫天櫻花與澄澈日光下,擁有古老歷史和悱惻傳說的神社角落,專註射箭的巫女與誤闖而入的旅者,簡直完全符合任何一部唯美的少女漫畫裏浪漫邂逅的全部要素。

不二望著黝黑弓身上纖長的五指和定格的優雅姿態,無一不是他所欣賞的類型,下意識地按動快門。

“不二?”

“老哥?”

兩道不同的聲音突然同時在背後響起,一道木門被打開,赫然是他跟丟了的自家弟弟和觀月。

“老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二裕太上前一步,狐疑地問。

“啊,這個啊……”

不二微笑著,不假思索地解釋,

“我是來采風的,聽說這裏的櫻花很美哦~”

說著,還煞有其事地對著一旁的櫻花林連拍了好幾張。

“是嗎?”

熟知自家兄長秉性的裕太半信半疑。

倒是觀月愉悅地一撩頭發,也走上前來:

“哼哼~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看來你我真是宿命的敵手~”

不二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笑瞇瞇地對裕太說: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裕太,我們果然是兄弟呢!說起來,機會難得,裕太不如和我一起去賞櫻吧,我好久都沒和裕太享受二人世界了呢~”

“什、什麽‘二人世界’啦……笨蛋老哥!”

裕太支支吾吾地反駁,連耳根都紅了。

被忽視的觀月不甘寂寞地跳出來怒刷存在感:

“嗯哼,我說,不二……”

“裕太,我們拍張照留念吧~”

不二直接穿過他,興致勃勃地拉過裕太,

“來,看鏡頭!1——2——3——”

“不要啦!”

裕太別扭地掙開他的手,但還是乖乖地望向鏡頭。

觀月只尷尬了一秒,立馬卷著頭發繼續說:

“說到照片,我……”

“裕太,我們再去那裏照一張!”

不二再次撞開擋路的某人,興沖沖地地拉著裕太站到了木欄邊。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視若無睹,觀月的臉被氣得通紅,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沖到他面前,扯著頭發大叫道:

“不二周助!”

“啊呀,水野君!”

不二假裝驚訝道,

“你也在這裏嗎?抱歉,剛才都沒看到你!”

“我姓‘觀月’,不姓‘水野’!”

觀月第一百次強調。

“是嗎?我知道了,水野君。”

不二看似誠懇地應道,將滿肚子壞水都藏進笑瞇瞇的眼中。

“你……”

第一百零一次中槍的觀月氣得一時語塞,只能指著腹黑的某人渾身顫抖。

狠狠出了一口氣、報了今日“奪弟之仇”的不二笑得春花燦爛,剛想乘勝追擊,卻兀地啞口無言——

一支飛箭,突如其來地迎面而來,令淡定如他,都驚得將未出口的話又全都硬生生吞了回去。

即使以他打網球極佳的動態視力也只能看到一道白光就貼著他的臉頰險險飛過,重重釘在了他腦後的木柱上,離他的腦袋堪堪只有一指寬的空隙。

三人僵硬地轉頭看向射箭者。

美麗的巫女大步走來,寬大的衣袖裙擺飄揚在身後。她單手一撐欄桿,只見眼前衣裙疊飛,她便輕巧優雅地翻進了游廊內,在不二身前站定。

淩厲的氣勢撲面而來,不二不由自主地睜開眼。

兩雙同樣冰藍色的眼眸沈默著對視了半晌,周圍的空氣幾乎都能在這和暖的春天凝結成冰。

突然,那少女似乎微微晃神,先別開了眼。可再看去,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沈默著擡手拔起了不二臉側深入木柱的箭。

不二註視著她美麗的手握著箭慢慢移開,眼看就要收回了。誰知,下一秒,她便毫無征兆地將泛著冷光的箭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呼——唔……”

不知是誰猛地倒吸一口氣,眼看就要大叫出聲,卻被及時地一把捂住。

跳動的大動脈感受著鋒利冰涼的鐵器,近在咫尺的殺氣順著血管湧進狂跳的心臟——那種渾身顫栗的感覺,早已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悸動。

不二顫抖著手立於原地,完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在球場之外感受到這種只有遇到強敵才會升起的興奮!

“久仰大名,不二的哥哥。”

她在他耳邊冷哼,

“我是你口中‘水野’的堂姐,感謝你對家弟的照顧。”

逆著陽光的少女微擡下巴,冰藍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冷冷睥睨著他,像是望著一個註定已死之人。因為威脅而無意間貼得過近的身軀沾染著草木和鐵銹的味道,那是只有經年累月的苦練不輟才能養成的。

這種淩厲的美帶著強烈的沖突性與戲劇性,過於危險。常人恐怕就此避之不及,可不二卻偏偏著迷萬分。尤其是那雙眼睛,美得恍若星辰,耀眼而高不可攀地掛在寒冷漆黑的夜空中,在別人眼裏也許只是冰冷的一團光,可對於不二來說,卻仿佛正是那顆藏著令小王子念念不忘的玫瑰的、獨一無二的星。

星星真美,是因為那上面藏著一朵看不見的花!

白衣紅裙的巫女就站在花團錦簇的春日中,可卻將滿肩陽光全都冷落。被一絲不茍束起的檀黑發絲隨風拂動,無意散落在他的頸側。他甚至聞到了她身上森冷的冰雪氣息。

不二覺得,他似乎,一見鐘情了。

……

將某個疑似在自家地盤上欺負自己堂弟的“無恥之徒”好好恐嚇了一番後,觀月這才勉強滿意地放開了面前“表情詭異”的某人。

擦了擦箭尖,她剛想回去繼續練習,一轉身,卻在看見了堂弟漆黑的臉色後明智地果斷放棄,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嗯哼,小暖……”

觀月初抱臂走到她面前,尤其在那稱呼上拖長了尾音,

“我剛剛似乎聽你說,你是我的……‘堂姐’?”

和溫暖的名字截然相反的某人冷著臉,語氣平靜地說:

“你小時候一直叫我‘姐姐’。”

那副樣子配上那種語氣,仿佛不是在解釋,而只是在陳述事實。

誰料,觀月初一聽就炸了,也不顧忌還有外人在,大聲質問道:

“是誰當初欺負我年少無知、讓我一直以為你比我大的?你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

再次被迫卷入經理家事的裕太默默捂臉,一點也不為能得知英明神武的經理大人的辛秘往事而激動,反倒更有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而隔岸觀火的不二一邊幸災樂禍,一邊欣賞著觀月暖分外“可愛”的反應。

不同於觀月初的暴跳如雷,她依然不急不緩地道:

“四月出生的確實比五月出生的大。”

“那也要是同一年的好不好?你明明就比我小了整整一歲!”

觀月初不知道第幾次這麽解釋了,為什麽他短短十六年的人生中總要碰到幾個這樣的克星,不是腹黑就是天然黑!

“哦,我知道了。”

果然,觀月暖誠懇地點了點頭,還沒等他欣慰一下,就又加了一句,

“但我已經習慣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知道,但我不會改。

接連被打擊了兩次的觀月初無力地扶著額頭,對這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世界完全不報以希望了。

“觀月學長……”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裕太還是關心地望著被打擊嚴重的某人——明明觀月學姐在他面前都是很溫柔、很可靠、很好說話的,為什麽每次一碰到觀月學長就這麽別扭呢?

在一邊看好戲看得無比暗爽的不二攔住想要上前的弟弟,落井下石地對觀月初道:

“呵呵,我說,水野君,原來你對於如何處理和自家弟弟妹妹的關系也不怎麽擅長啊,也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麽從其他學校挖到……”

話未說完,便再次被迎面而來的竹劍給打斷了未完的話。

面容有五分相似的“姐弟”兩人冷冷望著他,異口同聲地開口:

“這是我們觀月家的家事,和你有什麽關系!”

說話間,觀月隨手從角落裏操起的竹劍還在不二胸前又危險地向前抵近了幾分,剛剛和觀月初說話時收起的殺氣再次襲來,甚至還加大了幾分——果然,在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方面,也不止是不二一人有發言權。

“呃……那個,冷靜,冷靜,大家不要沖動!”

被這樣一觸即發的氣氛所染,裕太連忙上前分開兩方的視線。

看見心愛的弟弟難得這麽擔心自己,不二重又露出了微笑,也不在意還抵在胸前的竹劍。

顯然對這樣油鹽不進的人無處下手,觀月暖冷哼一聲,收起劍轉身就走,只留給眾人一個高貴冷艷的背影。

觀月初也卷著頭發一同離開,還不忘對著裕太道:

“還不快點,今天你要做的訓練還沒完,別想偷懶!”

“嗨、嗨!”

裕太口中應著,匆匆忙忙地跟上前,徒留自家哥哥一人在原地咬碎一口銀牙。

“觀月學姐……”

追上了大步走在最前的觀月,裕太眼見已經看不見了不二的身影,這才想要開口解釋,

“那個,我哥哥他只是……他不是……總之,對不起!”

停下腳步看向身旁憋了半天也只能深吸一口氣彎腰道歉的學弟,觀月不由想到了剛剛送走的某個一夜長大的少女還沒經歷過家變時的模樣,難得放緩了聲音:

“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

裕太猛地擡頭大聲叫道。

“嗯?”

敏銳地覺察到似乎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觀月不由挑高眉毛。

左右看了看,自家經理已經先一步去布置訓練場地了,裕太這才紅著臉道:

“去年的地區賽上,我為了打敗我哥哥就偷偷練了對身體發育有損害的球,哥哥以為是觀月學長……其實不是的!觀月學長發現後還一直阻止我繼續練,是我自己太……結果哥哥誤會了,就在比賽上……”

說到最後,他甚至都說不下去了。實在是自家哥哥確實有點太過分了,那樣的方法簡直是讓一向驕傲的觀月學長痛不欲生,他實在不好意思在人家姐姐面前說。

但觀月暖是何許人也,想到國三那年堂弟一段時間的萎靡不振,再結合方才裕太的一番話,她立馬還原出了前因後果。

“你是說……”

她微微瞇起眼,遮住眼底的淩厲寒光,

“那家夥就是害小初差點放棄網球的罪魁禍首?”

“誒?啊!”

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裕太還是乖乖點頭。

不再廢話,觀月果斷地轉身進屋。

“觀……”

覷見觀月暖的神色不對,裕太剛想追上去,就被一把拎住後領。

“你要跑到哪裏去?還是說……”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觀月初挑高眉毛語氣危險,

“你又想偷懶?”

“怎麽可能,觀月學長!”

一根筋的某人立馬憤憤不平地反駁,跟著他跑去了訓練場,將剛剛察覺的一絲不對勁拋到了腦後。

“事先說好了,雖然我已經把初等部的網球社交給你了,你得實力想得到我的承認還早著呢!”

“嗨嗨,經理,我會努力的!再說不還有觀月學姐一起幫忙嗎?”

“哼,那家夥勉強還有點用~”

“其實學姐還是挺關心自己弟弟的嘛~”

“堂妹!都說了是堂妹啊你這個笨蛋!”

陽光下,少年不知愁的笑罵聲漸漸遠去,獨留下古老神堂的一室寂寥。黑發的少年狀若無意地轉頭,卻立馬又被身邊不省心的學弟拉回了視線;藍眸的巫女憑窗遠眺,落下身後一道長長的陰翳。

纖長白皙的手指熟練地按下一個鍵,冰冷的聲音不帶感情地在陰暗的室內響起:

“是我……是,幫我查一下一個叫‘不二周助’的人,他有一個叫‘不二裕太’的弟弟。”

“不用太多資料,只要他的就讀學校……對,他的家人我不會出手。”

“順便告訴‘那邊’,幫我辦那所學校的入學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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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聽說了嗎,今天有個新生要來我們班!”

“不是吧,都五月份了才來報道?”

“我在老師辦公室幫忙的時候好像聽說是因為家裏有事才推遲入學的。”

“不知道是女生還是男生?”

……

不二是被耳邊興奮的討論聲拉回神來的。他將放在窗外櫻花枝上的視線收回,興致缺缺地掃視了一圈教室——升入高中後,英二也沒有再跟他同班,難免有些無趣。突然有個新生要來,希望能有趣些吧!

“噓——安靜!老師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嘈雜的室內漸漸趨於平靜。不二一手支頰、一手以指輕敲桌面,百無聊賴地望著講臺上的老師嘴巴開開合合,心思又跑到了昨晚和裕太的談話上去了——

“裕太……”

他笑瞇瞇地盯著炸毛的自家弟弟,誠懇得像是寓言中那只騙下烏鴉口中肉的狐貍。

“老……老哥,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求放過~”

裕太被嚇得已經口不擇言了。

“別怕,我也沒什麽想問的。”

他和藹地坐到弟弟身邊,不動聲色地套話,

“我只是不知道,裕太什麽時候和女生那麽相熟了?她不是你們班上的吧!”

“什麽呀!”

果然,裕太立馬漲紅著臉反駁,

“那是觀月學長的堂妹,是觀月學長拖她幫我訓練才認識的!雖然和我同歲,但比我高一年級,我一直把她當學姐尊敬的!”

“哦?她也會網球?”

他托著下巴狀似無意地問。

誰料裕太卻搖了搖頭:

“不會啊。”

“誒?”

他有些吃驚。

“但是觀月學姐的劍道和弓道都好厲害欸!”

裕太一臉崇敬地回憶道,

“我上次還看到她射竹葉呢!練劍時候的氣勢也一點不比立海大的那個真田弱!我這兩天在她訓練下速度和眼力都進步得很快~”

他關心的卻不是這個,轉而追問道:

“這麽說,觀月桑也是你們學校的?”

“不是啊,她……”

裕太順口接到一半,卻驀地反應過來,

“等等,老哥你稱呼觀月學姐是’觀月桑’,為什麽每次一輪到觀月學長就是’水野君’?”

他幾不可察地一僵,但笑不語:

“呵呵……”

果然,弟弟大了,也就不像小時候那麽好騙了!

不二還在這頭哀悼昨晚的鎩羽而歸,班級裏卻傳來一陣騷動。他不解地掃視了一圈興奮的同學,擡頭看向講臺上——

“啪!”

黑發及腰的冷麗少女剛巧落下最後一筆,淩厲端正的字跡將那無比溫柔的“暖”字也帶出了凜冽冷意。她轉頭,露出了一張秀雅的面容,冰藍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觀月暖,請多指教。”

她優雅地行禮,冷淡的嗓音也壓不住眾人火熱的視線。本該青春洋溢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卻硬是透出了端莊素雅之美和一絲禁欲氣息,襯著那有禮卻冰冷的氣質,簡直像是又一個手塚站在眼前。

“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是啊,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架不住顏值高、氣質好,完全不輸不二君呢!”

“那是兩種類型啦!最近這種禁欲冰山女最萌了~面癱大愛啊!”

……

臺下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不斷,臺上的老師置若罔聞,推推眼鏡掃視了一下全班:

“接下來就給你安排座位。我看看啊,哪裏還有空位……”

“老師!”

不二微笑著舉手示意,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周圍頓時安靜了一秒,而後,更熱烈地議論開來。

“啊,觀月同學,那你就坐那吧!”

聞言,觀月也沒表現出什麽喜惡,無視了全班令人如芒刺背的八卦視線,依然冷淡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那裏,放下書包安靜地坐好。

不待她坐好,身旁的不二便迫不及待地湊過去笑瞇瞇地打招呼:

“觀月桑,又見面了呢!”

面無表情的少女轉頭,無視正豎耳偷聽的一班學生和老師(?),有禮卻疏離地開口:

“抱歉,請問你是?”

仿佛一桶冰水“嘩~”地澆在了全班火熱的八卦心上。

“呃……”

不二的笑臉僵硬了一秒,又立馬飛快地恢覆,

“我是不二周助啊,那天在神社我們不是見過嗎?”

“哦,不二的哥哥。”

少女不鹹不淡地應了聲,漠不關心地別過頭。

第一次被人看做自家弟弟附帶品的不二對這略微新奇的稱呼有些消化不良,幹笑著繼續道:

“其實,觀月桑可以直接叫我不二。”

話音未落,一直關註著兩人的同學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天啊,你聽見了嗎?不二君居然讓一個女生直接叫他名字!”

“難得來了一個優質美女,難道又要被網球部那幫家夥迷走了?”

“可惡,不二君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我們啊!”

……

無視了周圍莫名的騷動,處於風暴中心的觀月冷淡疏離地掃過不二笑容可親的臉,不為所動地別開眼。窗外溫暖的晨光灑進靠窗的座位,融化在她的發梢肩頭,不可避免地溫柔了她淩厲的線條,可她吐出的話卻登時冰凍了暮春的所有暖意:

“抱歉,我們不熟,富士君(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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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now here is my secret, a very simple secret. It is only with the heart that one can see rightly;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s.

這是我的一個秘密,再簡單不過的秘密:一個人只有用心去看,才能看到真實。事情的真相只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註:不二的羅馬音Fuji 富士山的羅馬音Mount Fuji相似。這是觀月暖對於不二總是稱呼觀月初”水野君“的回禮。

本文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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