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遺夢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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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遺夢斷魂
第一百一十五章：遺夢斷魂
一陣涼風吹來，拂過菥蓂的臉蛋，菥蓂從睡夢中醒來，搖了搖有些犯暈的腦袋，松了口氣，喃喃道：“原來這都是場夢啊！”在夢裏，那是一個黑夜，不知在何處，菥蓂夢到了好多老鼠蜘蛛之類的東西，老鼠比牛大，蜘蛛比豬大，它們不停地追趕菥蓂，菥蓂想盡各種方法也不能擊潰它們。菥蓂大聲呼喚“秉風哥哥”可是沒人搭理她。菥蓂好害怕，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哪裏有亮光，就往哪裏跑，可是縱使她如何使勁地跑，也甩不掉追她的老鼠和蜘蛛，縱使他如何拼命地跑，也追趕不到那亮光，可望而不可即！
菥蓂氣喘籲籲，可是感覺不到一丁點累，周圍烏漆墨黑的一片，時而在某個小鎮裏，時而在荒郊野外。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清爽，菥蓂就像被硬生生地拉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她緩緩睜開眼睛，周圍已經不見老鼠和蜘蛛了，除了有點昏沈的感覺，她沒有任何異常。
菥蓂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見周圍亂石嶙峋，陰沈一片，驚訝道：“我怎麽又來到了不周山！秉風哥哥呢？秉風哥哥，秉風哥哥！”叫了數聲，卻沒有發現絲毫秉風的蹤影。
突然天空一陣巨響，那原本筆直屹立在天地間的天柱變得搖搖欲墜，一些碎石從天柱上掉落下來，天柱好似被攔腰折斷一般，天空開始崩裂，大地開始顫抖。此刻，天空變得烏雲密布，接著狂風怒嘯，電閃雷鳴，在天柱與天交接之處，驟然形成一個毀天滅地的巨大漩渦，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遑遑九天之水從漩渦之中狂瀉而出，沿著天柱沖擊到地面，地面上的一切生靈，凡是碰到那天水，即刻被腐蝕得煙消雲散！
突然在那雲層之中一條赤龍翻滾著，菥蓂認得他，他便是燭龍。菥蓂有些興奮地叫了一聲：“燭龍伯伯！”可是燭龍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徑自在雲浪中翻滾。電閃雷鳴，打擊在燭龍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傷疤，緊接著從雲層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來，就像捏蚯蚓一般捏住燭龍。那巨手用力一捏，燭龍痛苦一吼，然後就被這巨手拋到了東邊天空去。
這場景本來就悲壯，菥蓂聽得燭龍吼叫，心中更是一陣悲痛，熱淚難以抑制，奪眶而出。突然一個慈愛的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人首蛇身，是那麽的美，那麽的令人崇敬，菥蓂在她面前仿佛永遠都是個小孩。那女子慈愛一笑，輕輕撫摸了下菥蓂的頭發，柔聲道：“蓂兒，蓂兒，我的好女兒！”
菥蓂從未見過母親，此刻終於見到，心中更加悲徹，霎時間“哇哇”大哭，鼻涕眼淚都哭了出來。菥蓂大聲呼喚：“娘親，娘親！”然後伸手去抱女媧，女媧慈愛一笑，身體無風飄起，自動地朝後移走。菥蓂瞬間慌亂，想要跑去抱住女媧，可是腳下像是被綁住了一般，絲毫也動不了！女媧含笑朝著菥蓂伸出慈愛之手，菥蓂千分悲痛，萬分不舍地朝著女媧伸出手。剛一見面，又要分離，菥蓂感覺五臟六腑，全身上下都是酸的都是痛的一般，“你不要離開我，哪怕是帶著我一起走也好！”她“哇哇”大哭，叫著：“娘親，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片刻之間，已哭得不成人形。
可是女媧還是離開了她，朝著天空那巨大漩渦處移去。菥蓂的腦袋就像被人重重地敲過一棒，疼痛欲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母親張開雙臂，投入漩渦之中！霎時間，漩渦消失，天柱停止崩塌，天色恢覆正常。菥蓂跪坐在地上，望著漩渦的方向，表情痛苦扭曲，可是已哭不出聲來，好似整個人的魂魄被抽離了一般！
菥蓂感覺快喘不上氣來，一陣劇烈咳嗽，終於從睡夢中醒來，劇烈地喘了一陣氣，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浸透。甩了甩腦袋，心中還是悲徹萬分，輕輕地啜泣了好一會兒，菥蓂下了床，非常熟悉地來到桌前，點上燭燈。這裏是龍沈宮，她的閨房。她喝了一口水，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可憐道：“娘親，娘親！”
正當她出神，燭龍的聲音傳來，要她去書房找一下燭龍。燭龍蒼老的身影立在女媧的銅像面前，幽幽道：“幾千年過去了，我的大限也快到了！”
菥蓂心頭一驚，道：“秉風哥哥，秉風哥哥呢？”
燭龍喃喃道：“還是沒有等到有緣之人，哎，這都是天意，天意！獲罪於天，無可褅也！”
菥蓂呼道：“秉風哥哥還沒有來，秉風哥哥還沒有來呀！”
燭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等不到啦，等不到啦！你就到凡間自己去尋你的有緣之人吧！”說罷，化身成龍，攜著菥蓂到了不周山。燭龍放下菥蓂，一直重覆著同樣一句話：“你自己到人間去找他吧！你自己去人間找他吧！”菥蓂聽得燭龍的話語，心中疑惑不安，想道：“燭龍伯伯明明是帶著我跟秉風哥哥一齊來這裏的呀！”她絲毫沒有意識到，燭龍馬上就要葬身在這裏。
燭龍見菥蓂入神，沒有打擾她，朝著天柱附近的那簇白光紮了進去。當菥蓂反應過來之時，燭龍已經不見蹤影，菥蓂想起燭龍殉天的事情，不禁又是悲從心起，無法自抑。上一次又秉風陪著她，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了。她獨自一人留在不周山，周圍荒涼寂寞，了無人煙，她突然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世間拋棄的人，她不屬於誰，誰也不屬於她！
周圍的空曠是一把鋼刀，菥蓂瞬間覺得腦袋也空了，她不知該去哪裏，也不知秉風在哪裏！菥蓂呆漠地望著遠方，感覺整個不周山在圍著自己轉一般，而且轉速越來越快，菥蓂眼睛一花，又從睡夢中醒來！她揉了揉眼睛，仿佛整個眼球被剛才的畫面要刺破了一般。她心裏有些茫然，不敢再睜開眼睛，生怕再次遇到剛才的那些畫面。
微風撫來，帶著淡淡的油菜花香，菥蓂覺得心曠神怡，偷偷地透過指縫瞄了一眼，發現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地，心中頓時放下了大石頭。松了口氣，道：“都做了些什麽夢，現在終於醒了！”饒是如此，想起夢中經歷的事情，還是百感交集，令她痛苦不堪。
眼看現在太陽已快落山，由太陽與地平線切跡而來的光輝撒在這片油菜花地上，紅黃相得益彰，更是說不盡的美麗！仿佛進入了世外桃源，試想一下，遠遠望去此時一個農夫，正趕著一頭牛拉車，載著妻子沿著油菜花地旁邊的小徑回家，那場面不知羨慕死多少癡男怨女！
菥蓂急忙起身，生怕秉風找不到她而擔心她。回到山澗之上，卻發現剛才秉風睡覺的那塊巨石上面空空如也，沒有人的蹤跡。菥蓂一急，大聲呼喊：“秉風哥哥！”天籟之音，急迫至極，傳來回聲，更添此處美景！
半晌之後，也不見秉風回應。菥蓂站在山澗上遠遠眺望，突然看見油菜花地中央有個人影，仔細一看，確實是秉風。菥蓂一喜，心想總算是找到秉風了！於是匆匆忙忙地跑到油菜花地中央去。可是離近一看，怎麽突然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秉風，一個是薺苨！
秉風與薺苨深情相對，秉風握著薺苨的手，臉上滿是憐愛之色，只聽得秉風微微一笑，道：“跟你在一起，我便什麽都不想要了！”
薺苨嬌羞一笑，滿臉紅暈，可是不避不閃，道：“我也是！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秉風笑道：“山無陵，日月顛轉，天地合，魂消難忘！”
薺苨幸福一笑，秉風撫著薺苨的秀發，輕輕將她摟在懷裏！
這句話是秉風念給菥蓂的，甚至連紫蘇都沒有聽到過。此刻菥蓂見秉風念給薺苨，雖說薺苨是秉風初戀，可菥蓂還是感覺猶如有一道晴天霹靂，劈在自己身上，嗡嗡作響。菥蓂退了兩步，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不可置信地念道：“這一定還是在做夢，這一定還是在做夢！”
看著秉風與薺苨相好的模樣，菥蓂瞬間無法接受，轉身就跑，跑了老遠依照來時的路程計算，此刻應該已經跑出油菜花地了，可是菥蓂仿佛是在原地打轉一般，仍然處於油菜花地的中心，四顧望不著邊際。菥蓂擡頭一看，只見秉風與薺苨又在油菜花地裏翩翩舞劍，兩人眉來眼去，配合地極為默契。突然，兩人雙劍合璧，一道輕微的劍波水平劃出，切下周圍的油菜花。油菜花如雨而下，秉風與紫蘇已經停止舞劍，兩人雙手相握，郎情妾意，十分溫馨。
秉風微微一笑，道：“薺苨，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薺苨微笑道：“以前都是我的錯，一直跟你賭氣，你不怪我麽？”
秉風柔聲道：“傻丫頭，我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呢？我要與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也不要與你分開！”
薺苨羞澀垂頭，面紅耳赤，輕輕點頭，道：“嗯！經歷了這麽多，我終於知道你到底是有多麽愛我了！我也一生一世不要跟你分開！”
然後秉風和薺苨齊聲道：“山無陵，日月顛轉，天地合，魂消難忘！”兩人相視一笑，在漫天油菜花雨中，秉風又將薺苨摟入懷中。
菥蓂只覺腦袋要炸開了一般，她滿眼通紅，片刻不到，銀淚已然從雙頰滑落。她悲切地道：“秉風哥哥，原來你給蓂兒說的那一切都是騙人的，什麽‘一生一世也不會不要蓂兒’，什麽‘山無陵，天地合’，原來都是哄蓂兒開心的，原來你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是薺苨姐姐！”
菥蓂見秉風將薺苨摟入懷中，遲遲不肯放開，她實在不想再看到這種場景，撒腿又跑。她不願停下來，因為她怕停下來又再一次看到秉風和薺苨在一起。而且還有紫蘇，秉風一定也喜歡紫蘇的！
菥蓂不敢去想象她在秉風心目中到底是什麽？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跑，油菜花地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她無論如何也跑不出去，而她的力氣也似乎無窮無盡一般，無論如何也用不完！
不知跑了多久，菥蓂突然依稀聽到從天空中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那琴聲太美妙，讓菥蓂如癡如醉，不知不知地停下了腳步，呆呆地聽著。突然她感覺意識有些模糊，站在油菜花地裏昏沈沈的，而且有些站不住腳，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小蓂，小蓂！”
菥蓂擡頭一看，只見秉風用油菜花編了一個頭環，站在自己身前，正戴給自己。菥蓂正欲說什麽……
菥蓂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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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涼風吹來，拂過菥蓂的臉蛋，菥蓂從睡夢中醒來，搖了搖有些犯暈的腦袋，松了口氣，喃喃道：“原來這都是場夢啊！”在夢裏，那是一個黑夜，不知在何處，菥蓂夢到了好多老鼠蜘蛛之類的東西，老鼠比牛大，蜘蛛比豬大，它們不停地追趕菥蓂，菥蓂想盡各種方法也不能擊潰它們。菥蓂大聲呼喚“秉風哥哥”可是沒人搭理她。菥蓂好害怕，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哪裏有亮光，就往哪裏跑，可是縱使她如何使勁地跑，也甩不掉追她的老鼠和蜘蛛，縱使他如何拼命地跑，也追趕不到那亮光，可望而不可即！
菥蓂氣喘籲籲，可是感覺不到一丁點累，周圍烏漆墨黑的一片，時而在某個小鎮裏，時而在荒郊野外。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清爽，菥蓂就像被硬生生地拉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她緩緩睜開眼睛，周圍已經不見老鼠和蜘蛛了，除了有點昏沈的感覺，她沒有任何異常。
菥蓂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見周圍亂石嶙峋，陰沈一片，驚訝道：“我怎麽又來到了不周山！秉風哥哥呢？秉風哥哥，秉風哥哥！”叫了數聲，卻沒有發現絲毫秉風的蹤影。
突然天空一陣巨響，那原本筆直屹立在天地間的天柱變得搖搖欲墜，一些碎石從天柱上掉落下來，天柱好似被攔腰折斷一般，天空開始崩裂，大地開始顫抖。此刻，天空變得烏雲密布，接著狂風怒嘯，電閃雷鳴，在天柱與天交接之處，驟然形成一個毀天滅地的巨大漩渦，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遑遑九天之水從漩渦之中狂瀉而出，沿著天柱沖擊到地面，地面上的一切生靈，凡是碰到那天水，即刻被腐蝕得煙消雲散！
突然在那雲層之中一條赤龍翻滾著，菥蓂認得他，他便是燭龍。菥蓂有些興奮地叫了一聲：“燭龍伯伯！”可是燭龍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徑自在雲浪中翻滾。電閃雷鳴，打擊在燭龍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傷疤，緊接著從雲層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來，就像捏蚯蚓一般捏住燭龍。那巨手用力一捏，燭龍痛苦一吼，然後就被這巨手拋到了東邊天空去。
這場景本來就悲壯，菥蓂聽得燭龍吼叫，心中更是一陣悲痛，熱淚難以抑制，奪眶而出。突然一個慈愛的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人首蛇身，是那麽的美，那麽的令人崇敬，菥蓂在她面前仿佛永遠都是個小孩。那女子慈愛一笑，輕輕撫摸了下菥蓂的頭發，柔聲道：“蓂兒，蓂兒，我的好女兒！”
菥蓂從未見過母親，此刻終於見到，心中更加悲徹，霎時間“哇哇”大哭，鼻涕眼淚都哭了出來。菥蓂大聲呼喚：“娘親，娘親！”然後伸手去抱女媧，女媧慈愛一笑，身體無風飄起，自動地朝後移走。菥蓂瞬間慌亂，想要跑去抱住女媧，可是腳下像是被綁住了一般，絲毫也動不了！女媧含笑朝著菥蓂伸出慈愛之手，菥蓂千分悲痛，萬分不舍地朝著女媧伸出手。剛一見面，又要分離，菥蓂感覺五臟六腑，全身上下都是酸的都是痛的一般，“你不要離開我，哪怕是帶著我一起走也好！”她“哇哇”大哭，叫著：“娘親，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片刻之間，已哭得不成人形。
可是女媧還是離開了她，朝著天空那巨大漩渦處移去。菥蓂的腦袋就像被人重重地敲過一棒，疼痛欲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母親張開雙臂，投入漩渦之中！霎時間，漩渦消失，天柱停止崩塌，天色恢覆正常。菥蓂跪坐在地上，望著漩渦的方向，表情痛苦扭曲，可是已哭不出聲來，好似整個人的魂魄被抽離了一般！
菥蓂感覺快喘不上氣來，一陣劇烈咳嗽，終於從睡夢中醒來，劇烈地喘了一陣氣，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浸透。甩了甩腦袋，心中還是悲徹萬分，輕輕地啜泣了好一會兒，菥蓂下了床，非常熟悉地來到桌前，點上燭燈。這裏是龍沈宮，她的閨房。她喝了一口水，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可憐道：“娘親，娘親！”
正當她出神，燭龍的聲音傳來，要她去書房找一下燭龍。燭龍蒼老的身影立在女媧的銅像面前，幽幽道：“幾千年過去了，我的大限也快到了！”
菥蓂心頭一驚，道：“秉風哥哥，秉風哥哥呢？”
燭龍喃喃道：“還是沒有等到有緣之人，哎，這都是天意，天意！獲罪於天，無可褅也！”
菥蓂呼道：“秉風哥哥還沒有來，秉風哥哥還沒有來呀！”
燭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等不到啦，等不到啦！你就到凡間自己去尋你的有緣之人吧！”說罷，化身成龍，攜著菥蓂到了不周山。燭龍放下菥蓂，一直重覆著同樣一句話：“你自己到人間去找他吧！你自己去人間找他吧！”菥蓂聽得燭龍的話語，心中疑惑不安，想道：“燭龍伯伯明明是帶著我跟秉風哥哥一齊來這裏的呀！”她絲毫沒有意識到，燭龍馬上就要葬身在這裏。
燭龍見菥蓂入神，沒有打擾她，朝著天柱附近的那簇白光紮了進去。當菥蓂反應過來之時，燭龍已經不見蹤影，菥蓂想起燭龍殉天的事情，不禁又是悲從心起，無法自抑。上一次又秉風陪著她，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了。她獨自一人留在不周山，周圍荒涼寂寞，了無人煙，她突然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世間拋棄的人，她不屬於誰，誰也不屬於她！
周圍的空曠是一把鋼刀，菥蓂瞬間覺得腦袋也空了，她不知該去哪裏，也不知秉風在哪裏！菥蓂呆漠地望著遠方，感覺整個不周山在圍著自己轉一般，而且轉速越來越快，菥蓂眼睛一花，又從睡夢中醒來！她揉了揉眼睛，仿佛整個眼球被剛才的畫面要刺破了一般。她心裏有些茫然，不敢再睜開眼睛，生怕再次遇到剛才的那些畫面。
微風撫來，帶著淡淡的油菜花香，菥蓂覺得心曠神怡，偷偷地透過指縫瞄了一眼，發現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地，心中頓時放下了大石頭。松了口氣，道：“都做了些什麽夢，現在終於醒了！”饒是如此，想起夢中經歷的事情，還是百感交集，令她痛苦不堪。
眼看現在太陽已快落山，由太陽與地平線切跡而來的光輝撒在這片油菜花地上，紅黃相得益彰，更是說不盡的美麗！仿佛進入了世外桃源，試想一下，遠遠望去此時一個農夫，正趕著一頭牛拉車，載著妻子沿著油菜花地旁邊的小徑回家，那場面不知羨慕死多少癡男怨女！
菥蓂急忙起身，生怕秉風找不到她而擔心她。回到山澗之上，卻發現剛才秉風睡覺的那塊巨石上面空空如也，沒有人的蹤跡。菥蓂一急，大聲呼喊：“秉風哥哥！”天籟之音，急迫至極，傳來回聲，更添此處美景！
半晌之後，也不見秉風回應。菥蓂站在山澗上遠遠眺望，突然看見油菜花地中央有個人影，仔細一看，確實是秉風。菥蓂一喜，心想總算是找到秉風了！於是匆匆忙忙地跑到油菜花地中央去。可是離近一看，怎麽突然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秉風，一個是薺苨！
秉風與薺苨深情相對，秉風握著薺苨的手，臉上滿是憐愛之色，只聽得秉風微微一笑，道：“跟你在一起，我便什麽都不想要了！”
薺苨嬌羞一笑，滿臉紅暈，可是不避不閃，道：“我也是！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秉風笑道：“山無陵，日月顛轉，天地合，魂消難忘！”
薺苨幸福一笑，秉風撫著薺苨的秀發，輕輕將她摟在懷裏！
這句話是秉風念給菥蓂的，甚至連紫蘇都沒有聽到過。此刻菥蓂見秉風念給薺苨，雖說薺苨是秉風初戀，可菥蓂還是感覺猶如有一道晴天霹靂，劈在自己身上，嗡嗡作響。菥蓂退了兩步，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不可置信地念道：“這一定還是在做夢，這一定還是在做夢！”
看著秉風與薺苨相好的模樣，菥蓂瞬間無法接受，轉身就跑，跑了老遠依照來時的路程計算，此刻應該已經跑出油菜花地了，可是菥蓂仿佛是在原地打轉一般，仍然處於油菜花地的中心，四顧望不著邊際。菥蓂擡頭一看，只見秉風與薺苨又在油菜花地裏翩翩舞劍，兩人眉來眼去，配合地極為默契。突然，兩人雙劍合璧，一道輕微的劍波水平劃出，切下周圍的油菜花。油菜花如雨而下，秉風與紫蘇已經停止舞劍，兩人雙手相握，郎情妾意，十分溫馨。
秉風微微一笑，道：“薺苨，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薺苨微笑道：“以前都是我的錯，一直跟你賭氣，你不怪我麽？”
秉風柔聲道：“傻丫頭，我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呢？我要與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也不要與你分開！”
薺苨羞澀垂頭，面紅耳赤，輕輕點頭，道：“嗯！經歷了這麽多，我終於知道你到底是有多麽愛我了！我也一生一世不要跟你分開！”
然後秉風和薺苨齊聲道：“山無陵，日月顛轉，天地合，魂消難忘！”兩人相視一笑，在漫天油菜花雨中，秉風又將薺苨摟入懷中。
菥蓂只覺腦袋要炸開了一般，她滿眼通紅，片刻不到，銀淚已然從雙頰滑落。她悲切地道：“秉風哥哥，原來你給蓂兒說的那一切都是騙人的，什麽‘一生一世也不會不要蓂兒’，什麽‘山無陵，天地合’，原來都是哄蓂兒開心的，原來你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是薺苨姐姐！”
菥蓂見秉風將薺苨摟入懷中，遲遲不肯放開，她實在不想再看到這種場景，撒腿又跑。她不願停下來，因為她怕停下來又再一次看到秉風和薺苨在一起。而且還有紫蘇，秉風一定也喜歡紫蘇的！
菥蓂不敢去想象她在秉風心目中到底是什麽？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跑，油菜花地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她無論如何也跑不出去，而她的力氣也似乎無窮無盡一般，無論如何也用不完！
不知跑了多久，菥蓂突然依稀聽到從天空中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那琴聲太美妙，讓菥蓂如癡如醉，不知不知地停下了腳步，呆呆地聽著。突然她感覺意識有些模糊，站在油菜花地裏昏沈沈的，而且有些站不住腳，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小蓂，小蓂！”
菥蓂擡頭一看，只見秉風用油菜花編了一個頭環，站在自己身前，正戴給自己。菥蓂正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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