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仙玉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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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白二人跟隨劉玉倩拐彎抹角來到了香幽谷東南峰的山腳下,劉玉倩站穩腳步,將手塞入口中,不一會傳來了陣陣鳥鳴之聲,過了半晌從山巔上俯沖直下一只大雕,正是白日王天信見的那只大雕。劉玉倩將一個錦盒拴在大雕的爪子上,將大雕再次放飛。大雕飛走後,劉玉倩又偷悄悄的回到了閨房之中。此刻已是三更天,王天信跟隨白雪瑩來到了她的閨房中。王天信問道:雪兒,那個劉玉倩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鬼鬼祟祟的?
白雪瑩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我很小的時候,劉師姐就是香山派的弟子了。聽師尊說,她是師尊在半路上搭救的落難姑娘。劉師姐一向對我照顧有加,她應該不會背叛師門吧,這麽多年,她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師門的事。王天信眼神迷離道:你們這個世界的人,看似心思簡單,其實並不盡然啊!白雪瑩道:王大哥,為什麽你總是說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難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嗎?王天信趕緊敷衍道:哎,你胡思亂想些什麽,我的意思是你們香幽谷,你們這個地方四季如春,花不雕謝人不老,所以說你們這個世界嘛。好了好了,咱們不管那麽多了,我先將這天歲訣寫給你吧。
白雪瑩尋來筆墨,王天信揮揮灑灑將天歲訣第三卷寫了下來。白雪瑩道:對了王大哥,你怎麽知道那個仙玉的秘密,又怎麽一看仙玉外壁上的文字就肯定,那就是天歲訣?而且你還懂得如何開啟天歲訣。王大哥,你為什麽總帶給我那麽多驚奇,你到底是什麽人?王天信被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正在王天信尋思如何敷衍白雪瑩的問話時,突然白雪瑩張大了嘴吧,點指王天信的右臉,臉上現出了驚容。王天信道:怎麽了雪兒?白雪瑩道:王大哥你的臉!王天信走到白雪瑩的化妝臺旁,借著油燈微弱的燈光,發現自己的右臉在銅鏡中已經滿是皺紋,但左臉卻沒有什麽變化。王天信啊的大叫一聲,對白雪瑩道:這到底是你怎麽回事?我也沒有喝那個神泉水啊?白雪瑩只是搖頭不語,此時香山派眾人聽見他的喊聲,也紛紛起床前來查看。
項俊生第一個沖到白雪瑩的閨房外,大聲道:雪瑩,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你的房間裏有叫聲。白雪瑩慌裏慌張道:沒事沒事,可能是你聽錯了!此時項天成、宋玉玲、王仙芝等人也來到了房門外。白雪瑩正不知如何應對來人的問詢,王天信不知抽了哪根筋,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宋玉玲一腳將門踹開,王白二人無所隱藏。宋玉玲看見王天信的臉也不由得叫了一聲道:你這個淫賊,躲到白師妹的屋裏到底想做什麽?
宋玉玲將白雪瑩護在身後道:雪瑩,你不要怕,就算這個淫賊再厲害,也不是我們大家夥的敵手。白雪瑩解釋道:宋師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王大哥沒有對我做什麽!此時眾人也沖進白雪瑩的閨房中。劉玉倩道:師妹,你怎麽這麽糊塗,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夥,到底哪裏好,他到底給你施了什麽妖法,讓你迷失了心智。項俊生更是厲聲道:原本我以為你是個仁人君子,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衣冠禽獸,你到底對雪瑩做了什麽?
王天信見有理說不清了,只能擺擺手道: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我百口莫辯!王仙芝走到白雪瑩面前擼起了白雪瑩的手臂,發現她滿是細紋的玉臂上,一顆紅燦燦的守宮砂猶在那裏。王仙芝道:白師妹沒被怎麽樣,大家不要瞎猜疑。項俊生道:餵,姓王的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瑩兒房裏意欲何為?你那臉又是怎麽回事?王天信依然是那句話:你說怎麽回事,就是怎麽回事嘍。
項天成沈聲道:王公子,我的弟子多有冒犯,還望你海涵則個,不過你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天信想要實言告知,又怕引出亂子,半天就說了幾個我字。劉玉倩眼尖,發現王天信寫的天歲訣還在桌案上,由於事發突然,王白二人還沒來得急將其藏起。劉玉倩走到桌案上一把將天歲訣擎在手中,拿給項天成道:師尊請看,如果徒兒猜的不錯,這姓王的與白師妹去石室裏把仙玉神功的法決盜了出來。
王天信哪吃過這種啞巴虧啊,大聲道:我看你是賊喊捉賊吧,是誰大晚上不睡覺,到洞中石室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是誰鬼鬼祟祟到後山,喚大雕出去通風報信。劉玉倩表情極為從容道:你這家夥說瞎話的功夫當真了得,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編那麽多故事給誰聽呢?白雪瑩道:不是的,師尊,我和王公子確實看見劉師姐到井中不知做些什麽?而且還……還沒等白雪瑩把話說完,項天成勃然大怒道:夠了,你們真是太令為師失望了!說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向後院走去。
劉玉倩道:白師妹,你看把師尊氣的,你為什麽幫一個外人陷害咱們自己人啊,這個姓王的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我苦命的師妹啊。宋玉玲大聲道:姐妹們今天我們就跟這姓王的把賬算個清楚,說著便梃劍欲與王天信拼個死活。王天信從容自若道:宋大姨,你這火爆的脾氣跟你這年齡實在不相稱。你們不必跟我動手,我從了你們還不行嗎?雪兒你們這裏有沒有地牢之類的的地方?
還未等白雪瑩搭話,劉玉倩道:你這小子倒也識相,我們香幽谷卻有一個地牢,但是百年來從未動用過,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既然你如此識相,我們也不為難於你,跟我們走吧!王天信嘿嘿笑道:請劉大姐前邊帶路!白雪瑩怒道:且慢,是非終有個曲直,劉師姐你為什麽不問青紅皂白就胡亂冤枉好人?王大哥,你平時不是挺會說的嗎,你為什麽不解釋清楚?
王天信摸了摸自己右邊的老臉道:雪兒,你不必擔心,更不必著急,如你所述是非終有個曲直,大哥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說了,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怕你天天見到我會做噩夢的,哈哈哈,好了,劉大姐請前頭帶路吧!劉玉倩與宋玉玲手持寶劍直奔花園而去,王天信被一群人監視著走到香幽谷的花園裏。
宋玉玲與劉玉倩走到荷花潭水邊,順著小橋甬道來到一個銜接潭水兩岸的一個亭子之中。宋玉玲與劉玉倩在亭子的四個柱子上,來回摸索,不知道還以為在擦洗柱子呢!摸索了好一陣,最終劉玉倩在其中一個柱子上摸到了一個機關。猛然間荷花潭水砰地一聲濺起一丈多高,在離亭子不遠處彈出一個三米見方的大鐵蓋子,這個鐵蓋子極為厚重,王天信打眼掂量一下,心道,這個鐵蓋子起碼有幾千斤重,這香幽谷可真會搗鼓。
宋玉玲道:是尊駕自己下去呢,還是我們請你下去?王天信哈哈大笑道:那就不勞煩大姨媽大駕了……眾人被王天信這個大姨媽叫的一頭霧水,不知這家夥到底胡說些什麽?王天信一個縱身跳入到那個三米見方的黑匣子裏,王天信剛跳進去,劉玉倩就按動了機關,大鐵蓋子哐當一聲再次合住了。白雪瑩眼見王天信被關在那個鐵籠子裏卻無法搭救,雙眼淚流滿面大聲叫道:王大哥,王大哥!但是連叫了數聲,裏面都無人搭話。
白雪瑩扯住劉玉倩的手,顫聲道:劉師姐,你該不會將王大哥害死了吧,為什麽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宋玉玲道:放心好了,死不了,此鐵牢乃祖師爺打造的玄鐵鐵牢。由於玄鐵過於厚重,裏面的聲音傳不出來罷了。劉玉倩也道:我的好師妹,你不要再被這個賊人迷惑了,他害你害的還不夠嗎?你怎麽還如此袒護與他。
白雪瑩厲聲道:劉師姐,你給我住口!我警告你,你若是做了對不起咱香山派的事,我定不會放過你。說罷便離開了後花園,項俊生緊隨其後,恐怕白雪瑩想不開,出個什麽意外。宋玉玲道:劉師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做了什麽?白師妹為何如此針對與你。劉玉倩嘆了一聲道:我不怪他,白師妹先是慘遭衰老之苦,現下又被王天信這惡賊施了攝魂術,當真是可憐的緊,我們要好好照顧她才好。
宋玉玲也嘆道:是啊,香山派姿色最美,資質最佳的弟子,現如今變成了這幅摸樣,你讓她情何以堪啊!劉玉倩道:我們先去看看這賊子抄寫的神功吧!宋玉玲吩咐四個香山派弟子守在荷花潭涼亭內,以防別人前來搭救王天信。剩餘眾人都各自回到房中就寢,宋玉玲隨劉玉倩回到她的閨房中,此時已是四更天,天光已經泛白,宋劉二人來到燭光旁細看王天信抄寫的神功口訣。
但見上面書道:坤乾射耀劍,督任扣田丹。轉逆需行五,中膻反血氣……兩人讀了半天不知所雲,宋玉玲道:這寫得是什麽啊?不像什麽神功法決,倒像是佛教念藏經。劉玉倩亦道:這賊子到底耍的什麽鬼把戲,倒當真令你我難解了。還是等明日晨課,把這個交給師尊吧,或許師尊能夠看出此端倪。
過了半個時辰,晨鐘敲響,眾弟子都紛紛來到大雄寶殿內。此時項天成已經端坐到了寶座之上,他此刻面沈似水。眾弟子從未見過項天成如此神情,不由得一個個都嚇得低下頭來。當人們都到齊後,項天成大聲道:玉玲啊,今天早課由你主持,你帶領弟子們去後山講義吧,剩餘九大香主和瑩兒留下,我有話問你們。宋玉玲答應一聲,將香山派眾弟子帶往後山去了。
項天成首先問白雪瑩道:瑩兒啊,說說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如實回答為師。白雪瑩想起王天信曾交代過,不能將天歲訣一事告訴他人,現在師尊逼問,要我如何是好啊。白雪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最後說道:我答應過王公子不能將此事說於他人,還請師尊諒解。項天成哼了一聲,顯得極為不悅。道:一個沒見過幾天面的臭小子,卻比養育你二十載的師尊親近多了,好的很啊!
劉玉倩道:師尊,你就不要怪罪師妹了。師妹肯定是受了那賊子的妖術,迷失了心智。師尊請看,這是那賊子親筆寫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說著便把王天信寫的天歲訣呈給了項天成。項天成接過天歲訣,念將開來:坤乾射耀劍,督任扣田丹。轉逆需行五,中膻反血氣……這是?項天成看了好半天才道:雪瑩,這是那小子寫的嗎?白雪瑩點了點頭。項天成接著道:這可是從密室仙玉上抄寫的?
白雪瑩本想說明事情原委,但是項天成這麽一問,倒提醒了她,心道:我就說王大哥,抄寫了玉璧上的文字又何妨,也不算洩露此中機密。白雪瑩回答道:對不起師尊,是我讓王公子去抄寫玉璧上文字的,你就不要責怪王公子了,您把他放了好嗎?項天成嘿嘿冷笑道:我的傻孩子啊,這個王天信城府太深,你怎麽能相信他的話呢!這小子的確識得那玉璧上的文字,只是他處心積慮將文字倒著抄寫下來,肯定沒按什麽好心。
項天成道:玉倩,你將文字從最後一個字倒著念,試一試!劉玉倩遂言念道:清氣起湧泉,心念走三陰,左太陰坤震,右太陽乾巽……劉玉倩才念了幾句,便道:這不是仙玉神功嗎?項天成冷哼了一下道:不錯,正是仙玉神功,可是這小子為什麽要倒著寫呢?他意欲何為啊?白雪瑩猛然間想起王天信曾出口讀了四句莫名其名的詩句:瑩瑩玉彩衣,香魚游四裏。本在皮外相,難得異稟人。她心道:原來如此,“本在皮外相,難得異稟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項天成問道:瑩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確是那小子抄寫給你的嗎?白雪瑩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王公子從玉璧上抄寫的,可是徒兒不識得玉璧的上的文字,所以才叫王公子代為翻譯成文。一切都是瑩兒貪心之過,您就不要為難王公子了,你要罰就罰瑩兒好了。項天成厲聲道: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嚇得白雪瑩一哆嗦,以為師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項天成道:你跟隨為師二十載,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慢說你根本不在乎這個什麽仙玉神功,就是你在乎,央求為師傳你,還是什麽難事嗎?還不快快將實情道來。白雪瑩見謊言識破,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有無言以對了。項天成怒道:真是兒大不由娘,女大不由師啊,你對那小子的感情,為師看得出來。可是你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他居然將仙玉神功倒著寫,這若讓你練了,豈不是害了你嗎?說著便欲運功將天歲訣毀了。
白雪瑩急道:師尊且慢,沒想到這小子心機如此深重,請師尊將仙玉神功給我,我當面質問一下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項天成強忍著怒氣,將天歲訣第三卷甩給了白雪瑩。項天成接著道:那玉倩的事,到底又是怎麽回事,我看你神智很是清晰,王天信那小子心機雖重,但性情高傲的很,恐怕也不會恥於栽贓他人。白雪瑩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劉玉倩此刻卻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說什麽好,尋思了半天跪倒在地道:倩兒錯了,還請師父責罰。
項天成道:那你說吧,你到底做了什麽?劉玉倩道:自從弟子得知神泉水的秘密,心裏就想,如果能讓我家人也能有一個不老容顏該有多好。所以我心裏就打起了歪主意,半夜裏偷偷去偷了一瓶神泉水,我見那神泉少了很多,正不知如何是好,怕大家發現,就一直守在神泉旁,直到神泉泉水補滿,我再行離去。我回到房中,手書了一封書信,教我父親如何使用神泉,以免,以免像雪瑩一樣,那樣弟子就犯了不孝的大罪了,所以才偷偷溜到後山,將神泉水與書信讓雕兒帶回村裏。
項天成長嘆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不過我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如果香山派每個弟子都這麽做的話,一傳十十傳百,總有一天江湖人勢必會找到我香幽谷,奪取神泉水,那麽香山派幾百年的基業將毀於一旦,你想過嗎?倩兒。劉玉倩哭泣道:倩兒知錯了,還請師父責罰!項天成道:既然事情都說開了,還責罰什麽,你們都給我起來吧!
項天成接著道:石壁上的神功,為師已經清理了。仙芝,你速速派人將井中洞封鎖住,並且傳為師口諭,以後本派弟子任何人不得入內,違反師命者按門規第三條重罰。王仙芝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項天成道:你們也都下去為弟子們輔導功課吧,俊生和瑩兒留下。當眾人都紛紛離開後,項天成道:瑩兒啊,雖然俊生不成器,但是自始至終對你都是一片赤誠。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這些年來我對俊生百般嚴厲,就是怕他為了兒女私情,荒廢了功課,最終成為一個廢人,那我怎麽能對得起他那九泉之下的娘親。
可是此次開山大會,我才知道,俊生並不像我想象中那麽差,而且你們自小青梅竹馬,現在你們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雖然你容顏猝老,但是你在為師心裏永遠是那個美麗善良的瑩兒。如果你不嫌棄俊生,我想為你們二人主婚如何?項俊生聞聽此言眼睫毛都樂開花了。可是白雪瑩卻道:請師尊收回成命!雪兒自知現下容貌已不能示人,更加配不上俊生,這是其一。其二,雪兒對俊生只有姐弟之情,毫無兒女之意,還望師尊原宥弟子不能答允此事。
項俊生道:難道雪瑩你還想著王天信那狡詐小人嗎?他已經騙了你,你還要相信他?你雖然容顏楛老,可是我根本不在乎。白雪瑩道:可是我在乎!俊生啊,你長相俊美,武功卓絕,什麽樣的姑娘你找不到,你又何必喜歡我這麽一個老太婆呢?我白雪瑩發誓,如果我一輩子都這麽老,這麽醜,那我就終身不嫁。
白雪瑩最後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項俊生剛剛燃起的希望,被白雪瑩一瓢冷水潑的灰飛煙滅。項俊生再沒有說話,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大殿。項天成嘆了口氣道:瑩兒,折騰了大半夜,你回去歇息一下吧!白雪瑩答應一聲,離開了大殿。心中極為難過,明知道王天信是無辜的,又不能背信棄義,將實情說出來。她邁著猶豫的小碎步,慢慢回到自己的閨房。項天成也悻悻然奔後院走去,多半是監督封鎖井中洞的事了。
王天信剛剛跳入鐵牢,厚重的“大井蓋”就無情的關住了。王天信感覺大約這個鐵牢足足有兩丈高,好半天才落在實地。王天信揮拳向鐵牢墻壁打了一拳,只聽見咚的一聲響,墻壁沒有任何變化,王天信的拳頭倒是疼的不得了。王天信邊揉拳頭,邊自言自語道:乖乖不得了,這鐵房子到底什麽材料的?如若是普通的鋼鐵就算是有三寸厚,我這一拳下來,也能打個坑出來。看來我想出去,當真是癡心妄想了。
王天信運起登雲梯神功,一個跟頭就躍到了鐵牢頂,他提氣將那個大鐵蓋向上頂了一下,大鐵蓋微微動了分毫。王天信心裏竊喜,這個大鐵蓋也就千斤之重,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偷偷溜走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正待他得意之時,聽到了外邊的對話。白雪瑩大喊王大哥的時候,王天信在裏面喊道:雪兒,不必擔心,你王大哥沒事!可是他連喊了數聲,似乎外面沒有任何回應。
王天信心道:這個鐵牢果真古怪,外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而裏面喊破喉嚨,似乎外邊也聽不見。王天信再次跳到牢底,雖然王天信目力極強,可以黑夜識物。可是就一個人在這個面徒四壁的大鐵箱子裏,無聊的要死。王天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沒人跟他說話,這下可真是無上折磨啊,王天信在牢底轉了幾圈,無意間發現自己枯槁的右手,不自禁傷心起來,自言自語道:這是他媽的什麽神泉水,明明就是幽靈鬼泉,沾上這東西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王天信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臉,大聲道: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我自問從來沒幹過一件虧心事,為什麽老天這般待我?難道是因為我沒有盡到孝道,老天以此來懲罰我嗎?王天信在那自怨自艾了半晌,覺得無聊透頂。不自禁想起來,自己不是記下那個天歲訣第三卷了嗎?既然此間無事,沒準我天歲童天賦異稟,用不了多久就能練會呢?對,就是這樣,前兩卷不是很輕松就練會了嗎?
王天信盤膝在地,練將起天歲訣第三卷來,可是從記憶裏搜索半天,發現這法決跟前兩卷截然不同,根本就沒有任何章法可循,更別提如何修習了。這可把王天信給難倒了,這是自來唐朝以來,最令他頭疼的功法了。王天信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得修習百載方能練成此卷天歲訣嗎?不行啊,我還得回去照顧我的爹娘呢?看來這條路行不通,還是偷偷溜走才是上策。
就這樣,王天信在這個大鐵匣子裏靜待了好幾個時辰,無聊的時候就想想天歲訣第三卷的功法。約莫晌午之時,只聽外面有人道:這是我給那小子準備的飯菜,勞煩師姐們給我開一下機關。王天信一聽就來了精神頭,因為這個動人心魄的聲音絕對出不得第二人之口。哢的一聲響,大鐵蓋子被彈了起來,幾朵水花濺到了王天信的臉上。王天信一個縱身便躍了出來,頭伸出鐵牢的上沿,看見白雪瑩在亭子邊正期期的看著自己。
一位女子見王天信欲逃脫出來,嚇得趕緊按動機關,可是她哪有王天信的手快,王天信一只手運上全力抵住了大鐵蓋子,任那位女子如何按動,那大鐵蓋子都紋絲不動。王天信哈哈笑道:大姐,你忒也小瞧王某了,我要是想逃的話,這個破箱子怎麽能困得住我。放心好了,王某自己畫地為牢,絕不會趁這個機會逃走的,那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王天信接著嬉皮笑臉地道:雪兒,給大哥送什麽好吃的了?白雪瑩厲聲道:一個囚犯還想吃什麽好吃的,只有饅頭兩個,煮白菜一盤。王天信聽白雪瑩如此說話心裏老大不是滋味,這才過了一上午,怎麽跟變了個人似得,這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捉摸不透。但是他發現白雪瑩沖他擠了兩下眼,他立刻心裏了然,多半雪兒是說給旁人聽的。
王天信又開始嬉皮笑臉道:坐牢我不怕,可是一個人憋在這裏實在太難熬了。姓白的小妮子,可否跟大爺嘮會磕啊!白雪瑩聽王天信此言,已知他已經意會到自己的意思。也眉眼聲笑道:你這醜八怪當真不識好歹,我香山派不殺你,已經是對你大施恩德了,你還在這挑三揀四。王天信聽見醜八怪幾個字,不知道怎麽的心裏酸酸的,臉上也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
這倒把白雪瑩弄慌了,不知該說點什麽話岔過去,半天才道:呵呵,我看你這醜小子是罪有應得,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自己也得到如此下場!王天信聞聽此言,已知雪兒此話深意。大感欣慰道:我是怕你一個人老的沒人要,我委曲求全跟你搭個伴,哈哈哈……守衛鐵牢的四位女子其中一位厲聲道:白師妹少跟這個醜八怪廢話,我看這醜八怪就沒有一句正經的。
王天信哈哈笑道:餵餵餵,俊俏的美人姐姐,我告訴你,我說過我不逃出此牢,可沒說不幹什麽壞事,你要是再要多嘴,我讓俊姐姐下來陪我嘮嗑。這下倒把那位女子嚇到了,不敢再多一句嘴。白雪瑩厲聲道:看在你前幾次救我的份上,我才來給你送飯的,好好吃你的飯吧,說罷就走了開去。王天信拿好飯菜就跳入到了牢底,大鐵蓋子再次閉合。
王天信打開食盒,發現裏面有一壺小酒,兩盤牛肉,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饅頭白菜。王天信自言自語道:平日裏看雪兒文靜賢淑,沒想到今天為了我撒起謊來。王天信將小酒壺提了起來,狠狠的喝了一口,猛然發現酒壺下方放著一張字條。王天信將字條打開一看,上面文字極為娟秀俊美,上滿書道:今夜三更天,我來此救王大哥出谷,切記切記!王天信呵呵笑道:你救我出去必然受項天成責罰,我怎麽能讓你為了我受屈吃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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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瑩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我很小的時候,劉師姐就是香山派的弟子了。聽師尊說,她是師尊在半路上搭救的落難姑娘。劉師姐一向對我照顧有加,她應該不會背叛師門吧,這麽多年,她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師門的事。王天信眼神迷離道:你們這個世界的人,看似心思簡單,其實並不盡然啊!白雪瑩道:王大哥,為什麽你總是說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難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嗎?王天信趕緊敷衍道:哎,你胡思亂想些什麽,我的意思是你們香幽谷,你們這個地方四季如春,花不雕謝人不老,所以說你們這個世界嘛。好了好了,咱們不管那麽多了,我先將這天歲訣寫給你吧。
白雪瑩尋來筆墨,王天信揮揮灑灑將天歲訣第三卷寫了下來。白雪瑩道:對了王大哥,你怎麽知道那個仙玉的秘密,又怎麽一看仙玉外壁上的文字就肯定,那就是天歲訣?而且你還懂得如何開啟天歲訣。王大哥,你為什麽總帶給我那麽多驚奇,你到底是什麽人?王天信被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正在王天信尋思如何敷衍白雪瑩的問話時,突然白雪瑩張大了嘴吧,點指王天信的右臉,臉上現出了驚容。王天信道:怎麽了雪兒?白雪瑩道:王大哥你的臉!王天信走到白雪瑩的化妝臺旁,借著油燈微弱的燈光,發現自己的右臉在銅鏡中已經滿是皺紋,但左臉卻沒有什麽變化。王天信啊的大叫一聲,對白雪瑩道:這到底是你怎麽回事?我也沒有喝那個神泉水啊?白雪瑩只是搖頭不語,此時香山派眾人聽見他的喊聲,也紛紛起床前來查看。
項俊生第一個沖到白雪瑩的閨房外,大聲道:雪瑩,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你的房間裏有叫聲。白雪瑩慌裏慌張道:沒事沒事,可能是你聽錯了!此時項天成、宋玉玲、王仙芝等人也來到了房門外。白雪瑩正不知如何應對來人的問詢,王天信不知抽了哪根筋,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宋玉玲一腳將門踹開,王白二人無所隱藏。宋玉玲看見王天信的臉也不由得叫了一聲道:你這個淫賊,躲到白師妹的屋裏到底想做什麽?
宋玉玲將白雪瑩護在身後道:雪瑩,你不要怕,就算這個淫賊再厲害,也不是我們大家夥的敵手。白雪瑩解釋道:宋師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王大哥沒有對我做什麽!此時眾人也沖進白雪瑩的閨房中。劉玉倩道:師妹,你怎麽這麽糊塗,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夥,到底哪裏好,他到底給你施了什麽妖法,讓你迷失了心智。項俊生更是厲聲道:原本我以為你是個仁人君子,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衣冠禽獸,你到底對雪瑩做了什麽?
王天信見有理說不清了,只能擺擺手道: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我百口莫辯!王仙芝走到白雪瑩面前擼起了白雪瑩的手臂,發現她滿是細紋的玉臂上,一顆紅燦燦的守宮砂猶在那裏。王仙芝道:白師妹沒被怎麽樣,大家不要瞎猜疑。項俊生道:餵,姓王的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瑩兒房裏意欲何為?你那臉又是怎麽回事?王天信依然是那句話:你說怎麽回事,就是怎麽回事嘍。
項天成沈聲道:王公子,我的弟子多有冒犯,還望你海涵則個,不過你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天信想要實言告知,又怕引出亂子,半天就說了幾個我字。劉玉倩眼尖,發現王天信寫的天歲訣還在桌案上,由於事發突然,王白二人還沒來得急將其藏起。劉玉倩走到桌案上一把將天歲訣擎在手中,拿給項天成道:師尊請看,如果徒兒猜的不錯,這姓王的與白師妹去石室裏把仙玉神功的法決盜了出來。
王天信哪吃過這種啞巴虧啊,大聲道:我看你是賊喊捉賊吧,是誰大晚上不睡覺,到洞中石室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是誰鬼鬼祟祟到後山,喚大雕出去通風報信。劉玉倩表情極為從容道:你這家夥說瞎話的功夫當真了得,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編那麽多故事給誰聽呢?白雪瑩道:不是的,師尊,我和王公子確實看見劉師姐到井中不知做些什麽?而且還……還沒等白雪瑩把話說完,項天成勃然大怒道:夠了,你們真是太令為師失望了!說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向後院走去。
劉玉倩道:白師妹,你看把師尊氣的,你為什麽幫一個外人陷害咱們自己人啊,這個姓王的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我苦命的師妹啊。宋玉玲大聲道:姐妹們今天我們就跟這姓王的把賬算個清楚,說著便梃劍欲與王天信拼個死活。王天信從容自若道:宋大姨,你這火爆的脾氣跟你這年齡實在不相稱。你們不必跟我動手,我從了你們還不行嗎?雪兒你們這裏有沒有地牢之類的的地方?
還未等白雪瑩搭話,劉玉倩道:你這小子倒也識相,我們香幽谷卻有一個地牢,但是百年來從未動用過,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既然你如此識相,我們也不為難於你,跟我們走吧!王天信嘿嘿笑道:請劉大姐前邊帶路!白雪瑩怒道:且慢,是非終有個曲直,劉師姐你為什麽不問青紅皂白就胡亂冤枉好人?王大哥,你平時不是挺會說的嗎,你為什麽不解釋清楚?
王天信摸了摸自己右邊的老臉道:雪兒,你不必擔心,更不必著急,如你所述是非終有個曲直,大哥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說了,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怕你天天見到我會做噩夢的,哈哈哈,好了,劉大姐請前頭帶路吧!劉玉倩與宋玉玲手持寶劍直奔花園而去,王天信被一群人監視著走到香幽谷的花園裏。
宋玉玲與劉玉倩走到荷花潭水邊,順著小橋甬道來到一個銜接潭水兩岸的一個亭子之中。宋玉玲與劉玉倩在亭子的四個柱子上,來回摸索,不知道還以為在擦洗柱子呢!摸索了好一陣,最終劉玉倩在其中一個柱子上摸到了一個機關。猛然間荷花潭水砰地一聲濺起一丈多高,在離亭子不遠處彈出一個三米見方的大鐵蓋子,這個鐵蓋子極為厚重,王天信打眼掂量一下,心道,這個鐵蓋子起碼有幾千斤重,這香幽谷可真會搗鼓。
宋玉玲道:是尊駕自己下去呢,還是我們請你下去?王天信哈哈大笑道:那就不勞煩大姨媽大駕了……眾人被王天信這個大姨媽叫的一頭霧水,不知這家夥到底胡說些什麽?王天信一個縱身跳入到那個三米見方的黑匣子裏,王天信剛跳進去,劉玉倩就按動了機關,大鐵蓋子哐當一聲再次合住了。白雪瑩眼見王天信被關在那個鐵籠子裏卻無法搭救,雙眼淚流滿面大聲叫道:王大哥,王大哥!但是連叫了數聲,裏面都無人搭話。
白雪瑩扯住劉玉倩的手,顫聲道:劉師姐,你該不會將王大哥害死了吧,為什麽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宋玉玲道:放心好了,死不了,此鐵牢乃祖師爺打造的玄鐵鐵牢。由於玄鐵過於厚重,裏面的聲音傳不出來罷了。劉玉倩也道:我的好師妹,你不要再被這個賊人迷惑了,他害你害的還不夠嗎?你怎麽還如此袒護與他。
白雪瑩厲聲道:劉師姐,你給我住口!我警告你,你若是做了對不起咱香山派的事,我定不會放過你。說罷便離開了後花園,項俊生緊隨其後,恐怕白雪瑩想不開,出個什麽意外。宋玉玲道:劉師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做了什麽?白師妹為何如此針對與你。劉玉倩嘆了一聲道:我不怪他,白師妹先是慘遭衰老之苦,現下又被王天信這惡賊施了攝魂術,當真是可憐的緊,我們要好好照顧她才好。
宋玉玲也嘆道:是啊,香山派姿色最美,資質最佳的弟子,現如今變成了這幅摸樣,你讓她情何以堪啊!劉玉倩道:我們先去看看這賊子抄寫的神功吧!宋玉玲吩咐四個香山派弟子守在荷花潭涼亭內,以防別人前來搭救王天信。剩餘眾人都各自回到房中就寢,宋玉玲隨劉玉倩回到她的閨房中,此時已是四更天,天光已經泛白,宋劉二人來到燭光旁細看王天信抄寫的神功口訣。
但見上面書道:坤乾射耀劍,督任扣田丹。轉逆需行五,中膻反血氣……兩人讀了半天不知所雲,宋玉玲道:這寫得是什麽啊?不像什麽神功法決,倒像是佛教念藏經。劉玉倩亦道:這賊子到底耍的什麽鬼把戲,倒當真令你我難解了。還是等明日晨課,把這個交給師尊吧,或許師尊能夠看出此端倪。
過了半個時辰,晨鐘敲響,眾弟子都紛紛來到大雄寶殿內。此時項天成已經端坐到了寶座之上,他此刻面沈似水。眾弟子從未見過項天成如此神情,不由得一個個都嚇得低下頭來。當人們都到齊後,項天成大聲道:玉玲啊,今天早課由你主持,你帶領弟子們去後山講義吧,剩餘九大香主和瑩兒留下,我有話問你們。宋玉玲答應一聲,將香山派眾弟子帶往後山去了。
項天成首先問白雪瑩道:瑩兒啊,說說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如實回答為師。白雪瑩想起王天信曾交代過,不能將天歲訣一事告訴他人,現在師尊逼問,要我如何是好啊。白雪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最後說道:我答應過王公子不能將此事說於他人,還請師尊諒解。項天成哼了一聲,顯得極為不悅。道:一個沒見過幾天面的臭小子,卻比養育你二十載的師尊親近多了,好的很啊!
劉玉倩道:師尊,你就不要怪罪師妹了。師妹肯定是受了那賊子的妖術,迷失了心智。師尊請看,這是那賊子親筆寫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說著便把王天信寫的天歲訣呈給了項天成。項天成接過天歲訣,念將開來:坤乾射耀劍,督任扣田丹。轉逆需行五,中膻反血氣……這是?項天成看了好半天才道:雪瑩,這是那小子寫的嗎?白雪瑩點了點頭。項天成接著道:這可是從密室仙玉上抄寫的?
白雪瑩本想說明事情原委,但是項天成這麽一問,倒提醒了她,心道:我就說王大哥,抄寫了玉璧上的文字又何妨,也不算洩露此中機密。白雪瑩回答道:對不起師尊,是我讓王公子去抄寫玉璧上文字的,你就不要責怪王公子了,您把他放了好嗎?項天成嘿嘿冷笑道:我的傻孩子啊,這個王天信城府太深,你怎麽能相信他的話呢!這小子的確識得那玉璧上的文字,只是他處心積慮將文字倒著抄寫下來,肯定沒按什麽好心。
項天成道:玉倩,你將文字從最後一個字倒著念,試一試!劉玉倩遂言念道:清氣起湧泉,心念走三陰,左太陰坤震,右太陽乾巽……劉玉倩才念了幾句,便道:這不是仙玉神功嗎?項天成冷哼了一下道:不錯,正是仙玉神功,可是這小子為什麽要倒著寫呢?他意欲何為啊?白雪瑩猛然間想起王天信曾出口讀了四句莫名其名的詩句:瑩瑩玉彩衣,香魚游四裏。本在皮外相,難得異稟人。她心道:原來如此,“本在皮外相,難得異稟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項天成問道:瑩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確是那小子抄寫給你的嗎?白雪瑩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王公子從玉璧上抄寫的,可是徒兒不識得玉璧的上的文字,所以才叫王公子代為翻譯成文。一切都是瑩兒貪心之過,您就不要為難王公子了,你要罰就罰瑩兒好了。項天成厲聲道: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嚇得白雪瑩一哆嗦,以為師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項天成道:你跟隨為師二十載,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慢說你根本不在乎這個什麽仙玉神功,就是你在乎,央求為師傳你,還是什麽難事嗎?還不快快將實情道來。白雪瑩見謊言識破,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有無言以對了。項天成怒道:真是兒大不由娘,女大不由師啊,你對那小子的感情,為師看得出來。可是你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他居然將仙玉神功倒著寫,這若讓你練了,豈不是害了你嗎?說著便欲運功將天歲訣毀了。
白雪瑩急道:師尊且慢,沒想到這小子心機如此深重,請師尊將仙玉神功給我,我當面質問一下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項天成強忍著怒氣,將天歲訣第三卷甩給了白雪瑩。項天成接著道:那玉倩的事,到底又是怎麽回事,我看你神智很是清晰,王天信那小子心機雖重,但性情高傲的很,恐怕也不會恥於栽贓他人。白雪瑩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劉玉倩此刻卻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說什麽好,尋思了半天跪倒在地道:倩兒錯了,還請師父責罰。
項天成道:那你說吧,你到底做了什麽?劉玉倩道:自從弟子得知神泉水的秘密,心裏就想,如果能讓我家人也能有一個不老容顏該有多好。所以我心裏就打起了歪主意,半夜裏偷偷去偷了一瓶神泉水,我見那神泉少了很多,正不知如何是好,怕大家發現,就一直守在神泉旁,直到神泉泉水補滿,我再行離去。我回到房中,手書了一封書信,教我父親如何使用神泉,以免,以免像雪瑩一樣,那樣弟子就犯了不孝的大罪了,所以才偷偷溜到後山,將神泉水與書信讓雕兒帶回村裏。
項天成長嘆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不過我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如果香山派每個弟子都這麽做的話,一傳十十傳百,總有一天江湖人勢必會找到我香幽谷,奪取神泉水,那麽香山派幾百年的基業將毀於一旦,你想過嗎?倩兒。劉玉倩哭泣道:倩兒知錯了,還請師父責罰!項天成道:既然事情都說開了,還責罰什麽,你們都給我起來吧!
項天成接著道:石壁上的神功,為師已經清理了。仙芝,你速速派人將井中洞封鎖住,並且傳為師口諭,以後本派弟子任何人不得入內,違反師命者按門規第三條重罰。王仙芝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項天成道:你們也都下去為弟子們輔導功課吧,俊生和瑩兒留下。當眾人都紛紛離開後,項天成道:瑩兒啊,雖然俊生不成器,但是自始至終對你都是一片赤誠。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這些年來我對俊生百般嚴厲,就是怕他為了兒女私情,荒廢了功課,最終成為一個廢人,那我怎麽能對得起他那九泉之下的娘親。
可是此次開山大會,我才知道,俊生並不像我想象中那麽差,而且你們自小青梅竹馬,現在你們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雖然你容顏猝老,但是你在為師心裏永遠是那個美麗善良的瑩兒。如果你不嫌棄俊生,我想為你們二人主婚如何?項俊生聞聽此言眼睫毛都樂開花了。可是白雪瑩卻道:請師尊收回成命!雪兒自知現下容貌已不能示人,更加配不上俊生,這是其一。其二,雪兒對俊生只有姐弟之情,毫無兒女之意,還望師尊原宥弟子不能答允此事。
項俊生道:難道雪瑩你還想著王天信那狡詐小人嗎?他已經騙了你,你還要相信他?你雖然容顏楛老,可是我根本不在乎。白雪瑩道:可是我在乎!俊生啊,你長相俊美,武功卓絕,什麽樣的姑娘你找不到,你又何必喜歡我這麽一個老太婆呢?我白雪瑩發誓,如果我一輩子都這麽老,這麽醜,那我就終身不嫁。
白雪瑩最後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項俊生剛剛燃起的希望,被白雪瑩一瓢冷水潑的灰飛煙滅。項俊生再沒有說話,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大殿。項天成嘆了口氣道:瑩兒,折騰了大半夜,你回去歇息一下吧!白雪瑩答應一聲,離開了大殿。心中極為難過,明知道王天信是無辜的,又不能背信棄義,將實情說出來。她邁著猶豫的小碎步,慢慢回到自己的閨房。項天成也悻悻然奔後院走去,多半是監督封鎖井中洞的事了。
王天信剛剛跳入鐵牢,厚重的“大井蓋”就無情的關住了。王天信感覺大約這個鐵牢足足有兩丈高,好半天才落在實地。王天信揮拳向鐵牢墻壁打了一拳,只聽見咚的一聲響,墻壁沒有任何變化,王天信的拳頭倒是疼的不得了。王天信邊揉拳頭,邊自言自語道:乖乖不得了,這鐵房子到底什麽材料的?如若是普通的鋼鐵就算是有三寸厚,我這一拳下來,也能打個坑出來。看來我想出去,當真是癡心妄想了。
王天信運起登雲梯神功,一個跟頭就躍到了鐵牢頂,他提氣將那個大鐵蓋向上頂了一下,大鐵蓋微微動了分毫。王天信心裏竊喜,這個大鐵蓋也就千斤之重,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偷偷溜走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正待他得意之時,聽到了外邊的對話。白雪瑩大喊王大哥的時候,王天信在裏面喊道:雪兒,不必擔心,你王大哥沒事!可是他連喊了數聲,似乎外面沒有任何回應。
王天信心道:這個鐵牢果真古怪,外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而裏面喊破喉嚨,似乎外邊也聽不見。王天信再次跳到牢底,雖然王天信目力極強,可以黑夜識物。可是就一個人在這個面徒四壁的大鐵箱子裏,無聊的要死。王天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沒人跟他說話,這下可真是無上折磨啊,王天信在牢底轉了幾圈,無意間發現自己枯槁的右手,不自禁傷心起來,自言自語道:這是他媽的什麽神泉水,明明就是幽靈鬼泉,沾上這東西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王天信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臉,大聲道: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我自問從來沒幹過一件虧心事,為什麽老天這般待我?難道是因為我沒有盡到孝道,老天以此來懲罰我嗎?王天信在那自怨自艾了半晌,覺得無聊透頂。不自禁想起來,自己不是記下那個天歲訣第三卷了嗎?既然此間無事,沒準我天歲童天賦異稟,用不了多久就能練會呢?對,就是這樣,前兩卷不是很輕松就練會了嗎?
王天信盤膝在地,練將起天歲訣第三卷來,可是從記憶裏搜索半天,發現這法決跟前兩卷截然不同,根本就沒有任何章法可循,更別提如何修習了。這可把王天信給難倒了,這是自來唐朝以來,最令他頭疼的功法了。王天信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得修習百載方能練成此卷天歲訣嗎?不行啊,我還得回去照顧我的爹娘呢?看來這條路行不通,還是偷偷溜走才是上策。
就這樣,王天信在這個大鐵匣子裏靜待了好幾個時辰,無聊的時候就想想天歲訣第三卷的功法。約莫晌午之時,只聽外面有人道:這是我給那小子準備的飯菜,勞煩師姐們給我開一下機關。王天信一聽就來了精神頭,因為這個動人心魄的聲音絕對出不得第二人之口。哢的一聲響,大鐵蓋子被彈了起來,幾朵水花濺到了王天信的臉上。王天信一個縱身便躍了出來,頭伸出鐵牢的上沿,看見白雪瑩在亭子邊正期期的看著自己。
一位女子見王天信欲逃脫出來,嚇得趕緊按動機關,可是她哪有王天信的手快,王天信一只手運上全力抵住了大鐵蓋子,任那位女子如何按動,那大鐵蓋子都紋絲不動。王天信哈哈笑道:大姐,你忒也小瞧王某了,我要是想逃的話,這個破箱子怎麽能困得住我。放心好了,王某自己畫地為牢,絕不會趁這個機會逃走的,那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王天信接著嬉皮笑臉地道:雪兒,給大哥送什麽好吃的了?白雪瑩厲聲道:一個囚犯還想吃什麽好吃的,只有饅頭兩個,煮白菜一盤。王天信聽白雪瑩如此說話心裏老大不是滋味,這才過了一上午,怎麽跟變了個人似得,這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捉摸不透。但是他發現白雪瑩沖他擠了兩下眼,他立刻心裏了然,多半雪兒是說給旁人聽的。
王天信又開始嬉皮笑臉道:坐牢我不怕,可是一個人憋在這裏實在太難熬了。姓白的小妮子,可否跟大爺嘮會磕啊!白雪瑩聽王天信此言,已知他已經意會到自己的意思。也眉眼聲笑道:你這醜八怪當真不識好歹,我香山派不殺你,已經是對你大施恩德了,你還在這挑三揀四。王天信聽見醜八怪幾個字,不知道怎麽的心裏酸酸的,臉上也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
這倒把白雪瑩弄慌了,不知該說點什麽話岔過去,半天才道:呵呵,我看你這醜小子是罪有應得,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自己也得到如此下場!王天信聞聽此言,已知雪兒此話深意。大感欣慰道:我是怕你一個人老的沒人要,我委曲求全跟你搭個伴,哈哈哈……守衛鐵牢的四位女子其中一位厲聲道:白師妹少跟這個醜八怪廢話,我看這醜八怪就沒有一句正經的。
王天信哈哈笑道:餵餵餵,俊俏的美人姐姐,我告訴你,我說過我不逃出此牢,可沒說不幹什麽壞事,你要是再要多嘴,我讓俊姐姐下來陪我嘮嗑。這下倒把那位女子嚇到了,不敢再多一句嘴。白雪瑩厲聲道:看在你前幾次救我的份上,我才來給你送飯的,好好吃你的飯吧,說罷就走了開去。王天信拿好飯菜就跳入到了牢底,大鐵蓋子再次閉合。
王天信打開食盒,發現裏面有一壺小酒,兩盤牛肉,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饅頭白菜。王天信自言自語道:平日裏看雪兒文靜賢淑,沒想到今天為了我撒起謊來。王天信將小酒壺提了起來,狠狠的喝了一口,猛然發現酒壺下方放著一張字條。王天信將字條打開一看,上面文字極為娟秀俊美,上滿書道:今夜三更天,我來此救王大哥出谷,切記切記!王天信呵呵笑道:你救我出去必然受項天成責罰,我怎麽能讓你為了我受屈吃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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