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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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信等人等到第二日晌午,仍不見馮一多等人歸來,不免有些暗暗心焦。王天信找齊了其他門派眾人,商量下一步將如何行事。此時白雪瑩、馮一多和空凈不在此間,只有蒼山派蒼發長是門派帶頭人,一切事物應由他主持大局。但等了半晌時時不見蒼發長的影子。眾人均有些不耐煩,香山派的盧霜向蒼山派的一名中年弟子問道:張師兄,不知尊師為何遲遲不來此間相商大事,勞煩師兄去詢問一番可否?
那位中年人道:師姐嚴重了,我也正自納悶。恩師向來持重守約,今日不知是何緣故?大家稍後,我去請示一下恩師。正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一位消瘦的老者道:各位英俠見罪,恩師昨夜偶染風寒,不能前來商議大事,特派小徒前來替師待命。盧霜女俠道:方長老嚴重了,你一向得尊師恩寵,又是前輩高人,敢問尊師對此事有何高見?那消瘦老者道:此時空凈大師他們還未歸轉,恐怕已然著了空洞派那些賊子的道,我們一行人勢必要趕赴救之。
盧霜道:方長老此言甚是,我們何時動身?孫鵬凱道:俺馮師兄臨走時曾吩咐過,如果今日晌午不見他歸來,就於今晚聯合各派攻山。方長老道:馮少俠高瞻遠矚,當真後生可畏。若是白天出動勢必引起空洞派賊子的警覺。他們若有所準備,我們便難以攻山了。再者說,若是安長老他們落入賊人手中,我們不免束手束腳,所以我們只可智取,不可莽撞行事。大家認為這樣如何?今日晚間亥時一到,我們便動身趕往青雲山。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四派分別行動,到青雲山後我們再行匯合。到時我們大隊人馬先在山下埋伏,我們各派先出幾名好手到山中探探虛實,救出空凈大師他們之後,我們無所忌憚,便可以東西南北之勢包抄青雲山,不知各派高人意下如何?
盧霜道:此計甚妙!王天信道:沒意見!天明寺空凈的師弟空空大師道:一切依方長老計策行事。就這樣,各派門人各自回房休息,準備晚上行動。王天信回到房中,心裏覺得有些心緒不寧,心道: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心裏七上八下的,難道我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嗎。正在這時孫鵬凱推門走進房中,將門掩上來到王天信身旁低聲道:王師弟,俺方才去探望了一下蒼發長!
王天信道:師兄果然考慮周全,這禮數我倒給忘卻了,真是該死。孫鵬凱壓低嗓音道:俺才沒那好心呢!俺同妙玄師尊學習了多年相術學,對人看的極準。這老家夥一臉奸相,絕非道義中人。他這種人明地裏最會裝腔作勢,但背地裏卻不見得能幹些什麽光明磊落的事。這老家夥昨日還生龍活虎,紅光凜然,怎地今日便風寒加身。俺心裏有點狐疑,便假意去探他一探。
可是俺方才見他果然面色憔悴,咳嗽連連,還不時咳出幾滴鮮血,這是假裝不來的,當真邪門的緊。像他這樣武功精湛的人怎會生病呢?再說生病也不至於如此嚴重啊。想俺們師尊數十年也未曾生過一場小疾,他武功雖不及咱師尊們,卻也不至於如此不濟,我看他面容倒像是身受重傷之態。王天信驚疑道:噢?竟有這等事,莫非他便是昨晚那名盜賊?
孫鵬凱一聽立時來了興致,問道:師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俺有點不大明白。王天信道:昨晚我擊了那賊子一掌,力道著實不輕,恐怕就算是他這樣的高手也未必經受的起。孫鵬凱拍手低聲道:俺明白了,這老小子果然不是好鳥,估計他須臾你的天歲劍,想偷之而據為己有。對了師弟,他可曾得手?
王天信搖了搖頭道:天歲劍不在我身上,他怎能盜得去!孫鵬凱道:那就好!師弟以後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莫著了這老小子的道。王天信道:是了,沒想到他一派掌門之尊,竟然能幹出這種事來,當真令人難以置信。孫鵬凱道:看來俺的相術學沒白學,今天倒派上了用場,以後你們找媳婦先得讓俺瞧瞧再行迎娶,若是找個水性楊花之輩那可倒黴的緊了,哈哈哈……王天信也笑道:得了吧你,你先為自己好好相相吧!找個身材高大的媳婦恐怕不那麽容易吧。
孫鵬凱道:好小子,你竟然敢取笑俺。俺看那趙姑娘身材就不錯,雖然不夠高大,但苗條之至,俺很喜歡。王天信道:那你就趕緊去追求她啊,喜歡就不要錯過。孫鵬凱搖了搖頭道:她是魔教妖女,處處透著邪性。俺只是喜歡她的相貌體態,若當媳婦是萬萬不行的。
王天信搖了搖頭道:你對她偏見太深了,我和她相處數日,對她了解的多一點。趙姑娘表面雖邪裏邪氣,但心地極為善良,而且聰穎過人,是個不世出的奇女子。孫鵬凱道:餵,師弟。你不會中了那個魔女的邪術了吧?王天信道:中你個大頭鬼!既然趙姑娘不行,那白姑娘總可以了吧,和趙姑娘可謂同分秋色,要不你去試試?孫鵬凱道:好小子,俺看你一臉奸相,便知你不懷好意。你當俺不知道嗎?馮師兄對白姑娘一見鐘情,俺怎麽能比得上馮師兄英雄俊美。你這臭小子想看我們鷸蚌相爭,你好坐守漁翁之利是也不是?
王天信道:拉倒吧你,說你胖你就喘,踩著鼻子你還想上臉。別以為你那相術學無所不能,在我這裏你可別來這一套。孫鵬凱道:你這家夥的心事,俺確實看不出來,看來你小子不簡單。王天信心道:我大學時酷愛心理學,研讀了不少心理學的書籍,你想看穿我的心事,那可難的緊啊!
晚間亥時一到,四大門派眾人分別動身趕往青雲山。每派均有30幾名門中高徒,他們到達青雲山時已經深夜子時。王天信囑咐孫鵬凱諸人在青雲山東邊山腳埋伏,到時信號聯絡,不可輕舉妄動。他獨自一人找到其他門派的帶頭人,分別是方舟子長老、盧霜女俠和空空大師。他四人施展輕功奔上山去,由方舟子帶領三人找到了空洞派所在。
他們仍然棲身在前一夜白雪瑩等人藏身的大松樹後,但見洞門前火把爍爍,顯然有人在洞口守夜。王天信道:各位在此稍候,我將門前嘍啰擒來問問。盧霜欲一同前往,但見王天信一晃已然不見了蹤跡。方舟子眾人均是一驚,心道:玄極派果然名不虛傳,區區小子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恐怕不在我們任何一人之下。
他們正向洞門處觀望間,未見有什麽動靜。忽的身邊勁風襲來,他三人不由得一驚,忙回神警惕周遭情形。但見此時他們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三人,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一動不動的站在三人身後,盧霜忙抽寶劍擋在身前正欲呼喝,但見王天信站在那兩個大漢身後,才放下寶劍低聲道:王公子武功蓋世,小女子佩服佩服。
王天信道:盧師姐過獎了!將一名大漢的啞穴解開,並用手卡住他的咽喉道:切莫聲張,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那大漢見王天信如鬼魅般將他擒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滿臉驚恐道:大俠饒命,我聽你的便是!王天信問道:昨夜你們可曾見過一位美麗姑娘,一位年輕公子和一位出家僧人來過此處。王天信因蒼發長進他房間意欲不軌,所以對他的門人也不加看重。
那大漢道:見過,見過,他們此時被關在洞中地牢裏。王天信道:帶我前去!那大漢顫聲道:這個,這個恐怕不行,若是被師父和仙姑看見,我一定死無葬身之地,大俠開恩,饒了小人吧!王天信手上用勁,那人頓時雙眼上翻,滿臉憋得紫紅。王天信松了勁道逼問道:你帶不帶我去?那人搖了搖頭道:小人萬難從命,你還是殺了我吧!王天信見他執拗,手指一揮點了他的死穴,便將其扔在了一旁。
又解開了另一人的啞穴問道:你若不帶我去,便和他一個下場!王天信善用心理戰術,方才他雖在倒地那人死穴上狠狠點了一下,其實卻並未運用內力,只是擺擺架勢而已,他真正點的是那人的昏睡穴。只是他手法太快,就連方舟子這樣的老江湖,也沒看出破綻,還以為這年輕人任地心狠手辣。
那人滿臉懼色,但卻閉上了眼睛道:你殺了我吧!王天信無奈,心道;看來這空洞派弟子還是有幾分骨氣的,又問道:那你告訴我地牢在哪裏,如何找尋?那人本來閉眼等死,但卻聽王天信出口詢問,並未讓他帶領前去。忙說道:大俠若答允我饒我性命,我便告知於你!
王天信道:好,只要你不騙我,我便饒了你的命。那人道:你進入洞穴一直往裏走,走到盡頭有一盞油燈,火焰顏色和其他油燈有異,將其順時針旋轉半圈,即可打開地牢入口。不過由於昨夜那幾人夜闖我派,今夜看守極為森嚴,進不進得去,就看你的能耐了。王天信點了點頭道:但願你沒有騙我,否則你必死無疑!他重新點住他的啞穴,向其餘三人道:諸位在此稍等,我先進裏面瞧瞧。然後向盧霜道:大姐,煩勞你看好這兩個人,如果半個時辰我還不曾出來,你就殺了他們。
王天信說話時向盧霜連連眨眼,說完此話又看了看那位大漢,見他臉色並未有何變化,多半他的話不假。他又向盧霜眨了眨眼,然後身形一晃已然向洞口飄去。留下三人暗自發呆,尤其是盧霜,到現在也不知他眨眼是什麽用意,難道是讓我立刻殺了他們?其實王天信是想告訴她,他這麽說只是嚇嚇這個人,並不是讓她真的殺了他們。
空空蹲下身子探了一下倒地那人的鼻息,臉色登時寬慰道:善哉善哉,王施主仁俠厚義,當真令老衲佩服!方舟子也蹲下身子探了一下那人鼻息,疑惑不解道:方才他明明施重手點了他的死穴,怎地沒將這人殺死。空空道:王施主智勇雙全,我們這些長輩可被他比下去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王天信走進洞內,發現裏面隔幾丈遠,便有一名手持利刃的大漢站立守衛。想必果然如那大漢所說,馮師兄他們昨夜打草驚蛇了。他計量好裏面各人所站立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氣,如閃電般竄了進去,順手點住了他們的穴道。那些人只見一道灰影閃過,自己便全身發僵,動彈不得。想要開口呼叫,卻又怎能叫得出。
王天信走到通道盡頭,也不禁冷汗涔涔。沒想到這通道如此冗長,若是未曾練就天歲訣神功,恐怕十個王天信也死在這裏了。王天信定眼觀察,果見通道的盡頭有一盞發著紫紅色火焰的油燈。他將其順時針扭轉了半圈,哢的一聲響,從地面裂開一道縫隙。王天信捏腳走了下去,走下地牢卻沒有任何守衛。
他走到裏面看見有幾間石室,裏面似乎都關著人。他走到一間石室跟前往裏觀瞧,發現馮一多靠墻坐著似乎睡著了。他輕聲叫道:馮師兄,馮師兄。馮一多頓時驚醒,睜開雙眼向外看,見一灰衣男子站在門前,正是師弟王天信。他忙站起身走到門前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來了,要不我們就交代在這裏了。
馮一多往王天信身後看了看,說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嗎。王天信道:他們在外邊,我先救你們出去再說。王天信看了看雞蛋粗細的鋼條,皺眉道:如果沒有鑰匙,想救你們出去著實不易,師兄,你可知他們將鑰匙放在了哪裏?馮一多搖了搖頭道:那鑰匙在蕭老賊手裏。只聽一個女子道:王公子,你到這裏來。
王天信一聽便知是白雪瑩的聲音,不禁心裏砰砰亂跳,但仍然尋聲來到白雪瑩門前。說道:白,白姑娘你沒事吧?白雪瑩道:現在還沒事,說著從懷裏掏出一件物事,正是天歲劍。她將神劍遞到王天信手裏道:公子快放我們出去!王天信大喜道:正愁怎麽救你們出去呢,有它就好辦了。說著刷刷兩劍,如切豆腐般將鋼條盡數切斷。
白雪瑩從裏面躍了出來,一把抱住了王天信。這下可把王天信給嚇呆了,一顆心頓時停止了跳動。心道:莫非她在這裏受到了什麽折辱,怎生如此失態。他忙手足無措道:白姑娘莫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快出去為是。白雪瑩關在這裏一日一夜,不時想起師父和師姐們,當然更加將這個心儀已久的王天信不知想了多少遍。此時一見不免有些失態,聽王天信如此說,忙離開他的身子羞澀道:公子說的是!
王天信將馮一多和空凈的鐵門鋼條切斷正欲帶他們走,忽聽兩個女子道:大俠救命,大俠救命。白雪瑩道:快把這兩個姑娘也救出來!王天信依言將鐵門削斷救出來兩個農家女子,一個衣衫襤褸,衣服已然不能遮體。王天信忙除下長袍給那女子披上,說道:快走!他將天歲劍還給白雪瑩,低聲道:留著防身!白雪瑩臉一紅,心裏喜滋滋的。
王天信當先走上地道,剛探出頭來,忽覺一道淩厲的勁風襲到。王天信暗叫不好,此時出手已然不及,忙將神功運到頭頂上。來人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王天信的頭顱上,王天信頓覺氣血翻湧,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多虧白雪瑩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穩腳步。王天信竄上地道,發現打他之人正是蕭青雲。只見他手掌通紅,兀自發抖!
蕭青雲道:好小子,原來是你!你練的什麽武功?王天信沒有搭話,暗運神功療傷。此時白雪瑩眾人已經紛紛走了出來,馮一多罵道:蕭老賊納命來,說著便欲上前動手。可是一運功,發覺自己還是一點內息皆無,不免有些心裏沒底。但令他意外的是,蕭青雲卻向後倒退了兩步。
蕭青雲的成名絕技乃是空絕神掌,他自小苦修此掌法40餘載,現今掌法之精已達巔境。五年前他曾因門徒之爭,與長安城第一鏢師韓拔山比武鬥狠。韓拔山人送綽號“金錘無敵”,是震威鏢局的總鏢頭。他手中雙錘聞名於世,難逢敵手。但與蕭青雲比武時,卻被其用空絕掌將鐵錘打出一個手掌凹痕。自此蕭青雲名揚天下,五年來將空洞派壯大的好不興旺,與玄極派、天明寺、香山派、蒼山派並稱為中原五大門派。
方才蕭青雲將全身勁力都灌輸到他的右掌之上,本想一掌將上來之人打得血肉模糊。萬萬沒料想到卻被自己的掌力反勁,震得半身酸麻,自他成名以來,這是從未有過之事。如何不令他吃驚。然而更令他吃驚的是上來之人,正是他苦苦尋找的王天信。他退後兩步立穩步伐,厲聲道:小鬼當真邪門,天歲劍在哪裏?你若把它交出來,我蕭某人放你們下山。
王天信半晌沒有說話,此時長舒了一口氣,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白霧。他向前邁出一步道:哼,你堂堂一派掌門暗施偷襲,未免有些令人不齒吧?蕭青雲冷哼一聲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今日我讓你有來無回。說話間一掌頂天一掌朝地,拉開架勢便向王天信沖了過去。王天信背過左手,以右手迎接蕭青雲的雙掌,只見他右掌亂拍亂抓,全無章法,掌勁更是沒半分力道而言。
反觀蕭青雲的雙掌門戶守得極為嚴謹,況且掌力雄渾,掌法精妙。眾人見王天信僅用一只手胡抓瞎拍,都不禁暗暗搖頭。而白雪瑩更是疾呼道:王公子小心,不可輕敵。她話音未落只聽見“啪啪”兩聲響,蕭青雲向後躍出丈許,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同時還夾雜著幾枚牙齒。眾人又是一驚,均被王天信的功夫所折服了。而王天信卻不自禁的想起了趙水靈,當日在招神峰山腳下她也曾這般扇過他的耳刮子。
蕭青雲心道:這小子武功怎地如此怪異,又這般高強,看來今日須得以多為勝了。心念一轉,他幾個跳躍便向洞口竄了出去,不時還在墻壁上按捺幾下。只聽見哢哢聲響,從洞頂上緩緩落下一扇鐵柵欄。王天信見勢不好,忙催促眾人快走。他當先躍到柵欄近前,舉雙手抵住其下落之勢,眾人紛紛從旁鉆過。不料眾人剛過去,另一戶柵欄又砸將下來,王天信忙搶上前再將其抵住。
他們連鉆了4道鐵柵欄才逃出了洞口,眾人均長出了一口氣。他們剛欲尋來路下山,只見來路十餘丈外火光爍爍,有上百人舉著火把向山洞圍攏過來。馮一多道:不好,那老賊早有準備。王師弟,我們三人武功被封,現下與鄉間百姓無異,我們萬難逃過賊人追擊,你不要管我們先行走吧。
王天信道:師兄何處此言?我誓死也要保你們周全。不過英雄不吃眼前虧,敵方人眾我們不能硬拼。我們的人現在都在山下等候號令,我們先行後退,再行計較。王天信從懷裏掏出一個鐵哨,拇指發勁將其彈上空中,只聽見悠長的一陣刺耳之聲破空滑向天際,然後一擺手幾人便向後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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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中年人道:師姐嚴重了,我也正自納悶。恩師向來持重守約,今日不知是何緣故?大家稍後,我去請示一下恩師。正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一位消瘦的老者道:各位英俠見罪,恩師昨夜偶染風寒,不能前來商議大事,特派小徒前來替師待命。盧霜女俠道:方長老嚴重了,你一向得尊師恩寵,又是前輩高人,敢問尊師對此事有何高見?那消瘦老者道:此時空凈大師他們還未歸轉,恐怕已然著了空洞派那些賊子的道,我們一行人勢必要趕赴救之。
盧霜道:方長老此言甚是,我們何時動身?孫鵬凱道:俺馮師兄臨走時曾吩咐過,如果今日晌午不見他歸來,就於今晚聯合各派攻山。方長老道:馮少俠高瞻遠矚,當真後生可畏。若是白天出動勢必引起空洞派賊子的警覺。他們若有所準備,我們便難以攻山了。再者說,若是安長老他們落入賊人手中,我們不免束手束腳,所以我們只可智取,不可莽撞行事。大家認為這樣如何?今日晚間亥時一到,我們便動身趕往青雲山。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四派分別行動,到青雲山後我們再行匯合。到時我們大隊人馬先在山下埋伏,我們各派先出幾名好手到山中探探虛實,救出空凈大師他們之後,我們無所忌憚,便可以東西南北之勢包抄青雲山,不知各派高人意下如何?
盧霜道:此計甚妙!王天信道:沒意見!天明寺空凈的師弟空空大師道:一切依方長老計策行事。就這樣,各派門人各自回房休息,準備晚上行動。王天信回到房中,心裏覺得有些心緒不寧,心道: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心裏七上八下的,難道我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嗎。正在這時孫鵬凱推門走進房中,將門掩上來到王天信身旁低聲道:王師弟,俺方才去探望了一下蒼發長!
王天信道:師兄果然考慮周全,這禮數我倒給忘卻了,真是該死。孫鵬凱壓低嗓音道:俺才沒那好心呢!俺同妙玄師尊學習了多年相術學,對人看的極準。這老家夥一臉奸相,絕非道義中人。他這種人明地裏最會裝腔作勢,但背地裏卻不見得能幹些什麽光明磊落的事。這老家夥昨日還生龍活虎,紅光凜然,怎地今日便風寒加身。俺心裏有點狐疑,便假意去探他一探。
可是俺方才見他果然面色憔悴,咳嗽連連,還不時咳出幾滴鮮血,這是假裝不來的,當真邪門的緊。像他這樣武功精湛的人怎會生病呢?再說生病也不至於如此嚴重啊。想俺們師尊數十年也未曾生過一場小疾,他武功雖不及咱師尊們,卻也不至於如此不濟,我看他面容倒像是身受重傷之態。王天信驚疑道:噢?竟有這等事,莫非他便是昨晚那名盜賊?
孫鵬凱一聽立時來了興致,問道:師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俺有點不大明白。王天信道:昨晚我擊了那賊子一掌,力道著實不輕,恐怕就算是他這樣的高手也未必經受的起。孫鵬凱拍手低聲道:俺明白了,這老小子果然不是好鳥,估計他須臾你的天歲劍,想偷之而據為己有。對了師弟,他可曾得手?
王天信搖了搖頭道:天歲劍不在我身上,他怎能盜得去!孫鵬凱道:那就好!師弟以後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莫著了這老小子的道。王天信道:是了,沒想到他一派掌門之尊,竟然能幹出這種事來,當真令人難以置信。孫鵬凱道:看來俺的相術學沒白學,今天倒派上了用場,以後你們找媳婦先得讓俺瞧瞧再行迎娶,若是找個水性楊花之輩那可倒黴的緊了,哈哈哈……王天信也笑道:得了吧你,你先為自己好好相相吧!找個身材高大的媳婦恐怕不那麽容易吧。
孫鵬凱道:好小子,你竟然敢取笑俺。俺看那趙姑娘身材就不錯,雖然不夠高大,但苗條之至,俺很喜歡。王天信道:那你就趕緊去追求她啊,喜歡就不要錯過。孫鵬凱搖了搖頭道:她是魔教妖女,處處透著邪性。俺只是喜歡她的相貌體態,若當媳婦是萬萬不行的。
王天信搖了搖頭道:你對她偏見太深了,我和她相處數日,對她了解的多一點。趙姑娘表面雖邪裏邪氣,但心地極為善良,而且聰穎過人,是個不世出的奇女子。孫鵬凱道:餵,師弟。你不會中了那個魔女的邪術了吧?王天信道:中你個大頭鬼!既然趙姑娘不行,那白姑娘總可以了吧,和趙姑娘可謂同分秋色,要不你去試試?孫鵬凱道:好小子,俺看你一臉奸相,便知你不懷好意。你當俺不知道嗎?馮師兄對白姑娘一見鐘情,俺怎麽能比得上馮師兄英雄俊美。你這臭小子想看我們鷸蚌相爭,你好坐守漁翁之利是也不是?
王天信道:拉倒吧你,說你胖你就喘,踩著鼻子你還想上臉。別以為你那相術學無所不能,在我這裏你可別來這一套。孫鵬凱道:你這家夥的心事,俺確實看不出來,看來你小子不簡單。王天信心道:我大學時酷愛心理學,研讀了不少心理學的書籍,你想看穿我的心事,那可難的緊啊!
晚間亥時一到,四大門派眾人分別動身趕往青雲山。每派均有30幾名門中高徒,他們到達青雲山時已經深夜子時。王天信囑咐孫鵬凱諸人在青雲山東邊山腳埋伏,到時信號聯絡,不可輕舉妄動。他獨自一人找到其他門派的帶頭人,分別是方舟子長老、盧霜女俠和空空大師。他四人施展輕功奔上山去,由方舟子帶領三人找到了空洞派所在。
他們仍然棲身在前一夜白雪瑩等人藏身的大松樹後,但見洞門前火把爍爍,顯然有人在洞口守夜。王天信道:各位在此稍候,我將門前嘍啰擒來問問。盧霜欲一同前往,但見王天信一晃已然不見了蹤跡。方舟子眾人均是一驚,心道:玄極派果然名不虛傳,區區小子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恐怕不在我們任何一人之下。
他們正向洞門處觀望間,未見有什麽動靜。忽的身邊勁風襲來,他三人不由得一驚,忙回神警惕周遭情形。但見此時他們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三人,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一動不動的站在三人身後,盧霜忙抽寶劍擋在身前正欲呼喝,但見王天信站在那兩個大漢身後,才放下寶劍低聲道:王公子武功蓋世,小女子佩服佩服。
王天信道:盧師姐過獎了!將一名大漢的啞穴解開,並用手卡住他的咽喉道:切莫聲張,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那大漢見王天信如鬼魅般將他擒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滿臉驚恐道:大俠饒命,我聽你的便是!王天信問道:昨夜你們可曾見過一位美麗姑娘,一位年輕公子和一位出家僧人來過此處。王天信因蒼發長進他房間意欲不軌,所以對他的門人也不加看重。
那大漢道:見過,見過,他們此時被關在洞中地牢裏。王天信道:帶我前去!那大漢顫聲道:這個,這個恐怕不行,若是被師父和仙姑看見,我一定死無葬身之地,大俠開恩,饒了小人吧!王天信手上用勁,那人頓時雙眼上翻,滿臉憋得紫紅。王天信松了勁道逼問道:你帶不帶我去?那人搖了搖頭道:小人萬難從命,你還是殺了我吧!王天信見他執拗,手指一揮點了他的死穴,便將其扔在了一旁。
又解開了另一人的啞穴問道:你若不帶我去,便和他一個下場!王天信善用心理戰術,方才他雖在倒地那人死穴上狠狠點了一下,其實卻並未運用內力,只是擺擺架勢而已,他真正點的是那人的昏睡穴。只是他手法太快,就連方舟子這樣的老江湖,也沒看出破綻,還以為這年輕人任地心狠手辣。
那人滿臉懼色,但卻閉上了眼睛道:你殺了我吧!王天信無奈,心道;看來這空洞派弟子還是有幾分骨氣的,又問道:那你告訴我地牢在哪裏,如何找尋?那人本來閉眼等死,但卻聽王天信出口詢問,並未讓他帶領前去。忙說道:大俠若答允我饒我性命,我便告知於你!
王天信道:好,只要你不騙我,我便饒了你的命。那人道:你進入洞穴一直往裏走,走到盡頭有一盞油燈,火焰顏色和其他油燈有異,將其順時針旋轉半圈,即可打開地牢入口。不過由於昨夜那幾人夜闖我派,今夜看守極為森嚴,進不進得去,就看你的能耐了。王天信點了點頭道:但願你沒有騙我,否則你必死無疑!他重新點住他的啞穴,向其餘三人道:諸位在此稍等,我先進裏面瞧瞧。然後向盧霜道:大姐,煩勞你看好這兩個人,如果半個時辰我還不曾出來,你就殺了他們。
王天信說話時向盧霜連連眨眼,說完此話又看了看那位大漢,見他臉色並未有何變化,多半他的話不假。他又向盧霜眨了眨眼,然後身形一晃已然向洞口飄去。留下三人暗自發呆,尤其是盧霜,到現在也不知他眨眼是什麽用意,難道是讓我立刻殺了他們?其實王天信是想告訴她,他這麽說只是嚇嚇這個人,並不是讓她真的殺了他們。
空空蹲下身子探了一下倒地那人的鼻息,臉色登時寬慰道:善哉善哉,王施主仁俠厚義,當真令老衲佩服!方舟子也蹲下身子探了一下那人鼻息,疑惑不解道:方才他明明施重手點了他的死穴,怎地沒將這人殺死。空空道:王施主智勇雙全,我們這些長輩可被他比下去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王天信走進洞內,發現裏面隔幾丈遠,便有一名手持利刃的大漢站立守衛。想必果然如那大漢所說,馮師兄他們昨夜打草驚蛇了。他計量好裏面各人所站立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氣,如閃電般竄了進去,順手點住了他們的穴道。那些人只見一道灰影閃過,自己便全身發僵,動彈不得。想要開口呼叫,卻又怎能叫得出。
王天信走到通道盡頭,也不禁冷汗涔涔。沒想到這通道如此冗長,若是未曾練就天歲訣神功,恐怕十個王天信也死在這裏了。王天信定眼觀察,果見通道的盡頭有一盞發著紫紅色火焰的油燈。他將其順時針扭轉了半圈,哢的一聲響,從地面裂開一道縫隙。王天信捏腳走了下去,走下地牢卻沒有任何守衛。
他走到裏面看見有幾間石室,裏面似乎都關著人。他走到一間石室跟前往裏觀瞧,發現馮一多靠墻坐著似乎睡著了。他輕聲叫道:馮師兄,馮師兄。馮一多頓時驚醒,睜開雙眼向外看,見一灰衣男子站在門前,正是師弟王天信。他忙站起身走到門前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來了,要不我們就交代在這裏了。
馮一多往王天信身後看了看,說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嗎。王天信道:他們在外邊,我先救你們出去再說。王天信看了看雞蛋粗細的鋼條,皺眉道:如果沒有鑰匙,想救你們出去著實不易,師兄,你可知他們將鑰匙放在了哪裏?馮一多搖了搖頭道:那鑰匙在蕭老賊手裏。只聽一個女子道:王公子,你到這裏來。
王天信一聽便知是白雪瑩的聲音,不禁心裏砰砰亂跳,但仍然尋聲來到白雪瑩門前。說道:白,白姑娘你沒事吧?白雪瑩道:現在還沒事,說著從懷裏掏出一件物事,正是天歲劍。她將神劍遞到王天信手裏道:公子快放我們出去!王天信大喜道:正愁怎麽救你們出去呢,有它就好辦了。說著刷刷兩劍,如切豆腐般將鋼條盡數切斷。
白雪瑩從裏面躍了出來,一把抱住了王天信。這下可把王天信給嚇呆了,一顆心頓時停止了跳動。心道:莫非她在這裏受到了什麽折辱,怎生如此失態。他忙手足無措道:白姑娘莫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快出去為是。白雪瑩關在這裏一日一夜,不時想起師父和師姐們,當然更加將這個心儀已久的王天信不知想了多少遍。此時一見不免有些失態,聽王天信如此說,忙離開他的身子羞澀道:公子說的是!
王天信將馮一多和空凈的鐵門鋼條切斷正欲帶他們走,忽聽兩個女子道:大俠救命,大俠救命。白雪瑩道:快把這兩個姑娘也救出來!王天信依言將鐵門削斷救出來兩個農家女子,一個衣衫襤褸,衣服已然不能遮體。王天信忙除下長袍給那女子披上,說道:快走!他將天歲劍還給白雪瑩,低聲道:留著防身!白雪瑩臉一紅,心裏喜滋滋的。
王天信當先走上地道,剛探出頭來,忽覺一道淩厲的勁風襲到。王天信暗叫不好,此時出手已然不及,忙將神功運到頭頂上。來人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王天信的頭顱上,王天信頓覺氣血翻湧,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多虧白雪瑩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穩腳步。王天信竄上地道,發現打他之人正是蕭青雲。只見他手掌通紅,兀自發抖!
蕭青雲道:好小子,原來是你!你練的什麽武功?王天信沒有搭話,暗運神功療傷。此時白雪瑩眾人已經紛紛走了出來,馮一多罵道:蕭老賊納命來,說著便欲上前動手。可是一運功,發覺自己還是一點內息皆無,不免有些心裏沒底。但令他意外的是,蕭青雲卻向後倒退了兩步。
蕭青雲的成名絕技乃是空絕神掌,他自小苦修此掌法40餘載,現今掌法之精已達巔境。五年前他曾因門徒之爭,與長安城第一鏢師韓拔山比武鬥狠。韓拔山人送綽號“金錘無敵”,是震威鏢局的總鏢頭。他手中雙錘聞名於世,難逢敵手。但與蕭青雲比武時,卻被其用空絕掌將鐵錘打出一個手掌凹痕。自此蕭青雲名揚天下,五年來將空洞派壯大的好不興旺,與玄極派、天明寺、香山派、蒼山派並稱為中原五大門派。
方才蕭青雲將全身勁力都灌輸到他的右掌之上,本想一掌將上來之人打得血肉模糊。萬萬沒料想到卻被自己的掌力反勁,震得半身酸麻,自他成名以來,這是從未有過之事。如何不令他吃驚。然而更令他吃驚的是上來之人,正是他苦苦尋找的王天信。他退後兩步立穩步伐,厲聲道:小鬼當真邪門,天歲劍在哪裏?你若把它交出來,我蕭某人放你們下山。
王天信半晌沒有說話,此時長舒了一口氣,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白霧。他向前邁出一步道:哼,你堂堂一派掌門暗施偷襲,未免有些令人不齒吧?蕭青雲冷哼一聲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今日我讓你有來無回。說話間一掌頂天一掌朝地,拉開架勢便向王天信沖了過去。王天信背過左手,以右手迎接蕭青雲的雙掌,只見他右掌亂拍亂抓,全無章法,掌勁更是沒半分力道而言。
反觀蕭青雲的雙掌門戶守得極為嚴謹,況且掌力雄渾,掌法精妙。眾人見王天信僅用一只手胡抓瞎拍,都不禁暗暗搖頭。而白雪瑩更是疾呼道:王公子小心,不可輕敵。她話音未落只聽見“啪啪”兩聲響,蕭青雲向後躍出丈許,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同時還夾雜著幾枚牙齒。眾人又是一驚,均被王天信的功夫所折服了。而王天信卻不自禁的想起了趙水靈,當日在招神峰山腳下她也曾這般扇過他的耳刮子。
蕭青雲心道:這小子武功怎地如此怪異,又這般高強,看來今日須得以多為勝了。心念一轉,他幾個跳躍便向洞口竄了出去,不時還在墻壁上按捺幾下。只聽見哢哢聲響,從洞頂上緩緩落下一扇鐵柵欄。王天信見勢不好,忙催促眾人快走。他當先躍到柵欄近前,舉雙手抵住其下落之勢,眾人紛紛從旁鉆過。不料眾人剛過去,另一戶柵欄又砸將下來,王天信忙搶上前再將其抵住。
他們連鉆了4道鐵柵欄才逃出了洞口,眾人均長出了一口氣。他們剛欲尋來路下山,只見來路十餘丈外火光爍爍,有上百人舉著火把向山洞圍攏過來。馮一多道:不好,那老賊早有準備。王師弟,我們三人武功被封,現下與鄉間百姓無異,我們萬難逃過賊人追擊,你不要管我們先行走吧。
王天信道:師兄何處此言?我誓死也要保你們周全。不過英雄不吃眼前虧,敵方人眾我們不能硬拼。我們的人現在都在山下等候號令,我們先行後退,再行計較。王天信從懷裏掏出一個鐵哨,拇指發勁將其彈上空中,只聽見悠長的一陣刺耳之聲破空滑向天際,然後一擺手幾人便向後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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