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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借壽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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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信自從與趙水靈分開之後,一路上頗為孤單寂寞。想想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麽的甜蜜溫馨。想到此處不經意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喃喃道:你這不識好歹的大傻冒,竟然拒“仙女”以千裏之外,當真是傻得無以倫比。又自言道:我這是為了她好,不願令仙女一般的水靈,跟著我受苦。心裏又道:你這自私的家夥,你當我不知道嗎?你是怕她跟著你去了現代,適應不了那的生活,到時候離你而去,你只有空自悲切的份了。不,你胡說,她不會離我而去的。哼,你這自欺欺人的可憐蟲,連自己也要騙上一騙,當真是可笑之極。

王天信魂不守舍的又向東南行了五日,這一日他終於又來到了太乙山腳下。擡頭仰望高峰,心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上太乙山了,我將九陽仙草送到,便即返回家中,這裏的一切恩怨,不再和我王天信有一毛錢的關系。他提氣縱躍,不到一個時辰就攀到了峰頂。心下也不禁駭然,這天歲真訣當真了得,才分別了數日,我的功力竟然增強了一倍之多。

當他踏上峰頂後,發現玄極觀大門緊閉,門外一片肅然,小廣場上積了一薄層塵土。他煞是奇怪,心道:在玄極觀住了九個多月,我從未見過如此景象。門外廣場每天都會有人打掃的,而且觀門一般晚上才會關閉,白天從不閉戶。這是何原因?莫非師尊師兄他們都不在觀中嗎?他走到門前砸門道:有人嗎?我是天信啊!

過了良久,門被吱呀一下推開了,從門裏伸出一顆圓圓的腦袋,不是別人,正是林書寶。他一見是王天信,頓時將大門狠狠的推開,回頭向裏面喊道:師兄師弟們,天信回來了,我們不必害怕那龜兒子了。不一會從大殿處稀裏嘩啦的跑出了一大片人。王天信心道:送我之時那般風光,回來又這般陣勢。我這21世紀沒人瞧得起的無名小卒,卻在你們這裏如此受人尊崇,莫非我只適合古代的生存法則。

王天信敲了一下林書寶的頭道:你剛才罵誰龜兒子?林書寶面色肅然,沒有說話。若是往常,他早就“當仁不讓”的打還給王天信了。王天信又向周圍的師兄弟看了看,均是面色肅然,就連一直嬉皮笑臉的孫鵬凱也沒有了笑容,有的甚至眼角還印著淚痕。他頓覺大事不妙,抓住林書寶的衣領大聲道:馮,馮師兄他怎麽樣了?林書寶搖了搖頭,說道:馮師兄沒死。

王天信把他推在一旁說道:你們嚇死我了,馮師兄沒死,你們為何哭喪著臉。孫鵬凱說道:馮師兄沒死,但掌門師尊恐怕,恐怕活不過今晚了。王天信腦袋嗡了一聲,大吼道:這到底怎麽回事?說完就向大殿狂奔而去,他進入大殿發現天乙真人坐在一個蒲團上,但見他面色鐵黑,沒有一絲血色,更沒有當初那鶴發童顏般的神采。兩眼緊閉,雙眉緊鎖,似乎承受極大的痛苦。此時虛陽真人、虛空真人、妙玄真人將他圍在當中,他們將右掌貼在天乙真人的前胸背後之上,顯然是在為他輸送真氣!

王天信幾步來到近前,跪倒在地顫聲道:各位師尊這是怎麽回事?快快告知弟子。他們又傳輸了一會真氣,將手移開。虛陽真人睜開眼睛說道:孩子,你可否找到了那九陽仙草。王天信忙伸手入懷,把九陽仙草掏了出來,說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虛陽真人拿過仙草,折下一枝手運暗勁將其化為汁液,送入到天乙真人口中。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天乙真人臉色的黑氣退了下去,但是臉色卻變得蒼如白紙。

虛陽真人道;這仙草果然非凡,掌門師兄的毒已經結了。王天信急道:師父,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我都快急死了,掌門師尊吃了仙草是不是就沒事了?王天信語無倫次的瞎猜亂問,他心中疑團重重,也不知哪一句問的才是最重要的。妙玄真人嘆了口氣道:掌門師兄中了魔靈聖尊一記毒掌,現下毒是解了,但……他說了“但”字,便不再說了。虛陽真人接著道:近幾日,我們三人一直以內力延續掌門師兄的性命,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五臟、筋脈已盡數破裂,恐怕活不過今日了。

王天信這一驚非同小可,想起了招神峰上那些巨石被魔靈聖尊擊倒的樣子,心裏頓生寒意。猛的又憶起在太乙山這大半年來的種種經歷,無不像過電影一般在腦海裏飄忽定塑。如果不是天乙師尊慧眼識珠,恐怕我現在連太乙山也爬下不去。更別說什麽上招神峰,穿越回去見我爹娘了。我可能一輩子會終老於此,永遠做一個不孝之子。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掌門師尊間接給予我的,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他的恩情,他便欲離我而去了嗎?

妙玄真人見王天信呆呆發楞,知他心念掌門對他的知遇之恩。低聲勸道:孩子,掌門師尊壽盡於此,實乃命數。你我要摒除心癡,方能度超天人。王天信聽得“壽盡於此,度超天人”八字,猛然間想起了天歲真訣中載有一項損壽度命的功法,只要折去五百年的陽壽,便可救得任何將死之人一命。他心道:不管這功法是真是假,不論我有沒有一千年的壽命,我總要試上一試,也不枉他老人家對我的恩情厚義。

想到這裏,王天信騰地一下跳將起來,將三位真人均嚇了一跳。虛空真人更是喝道:天信,你要幹什麽?是不是又要犯渾!掌門師兄造毒手那日曾吩咐過“任何玄極派門人不得下山尋仇”,否則便被逐出門墻!王天信看了一眼虛空真人,說道:師尊你誤會了,我方才想到一個法子,或許能救掌門師尊性命,一時激動就有點忘乎所以了,還請各位師尊見諒!

三位師尊臉上均現出不信的之色,但也沒有駁謬他的妄言。王天信沈吟半晌,見無人接話,便好生沒趣的自己說將起來。大致把在招神峰上發生的種種奇遇,簡單的講述了一遍,但將穿越回去見父母一事掠了過去。三位真人聽完後,無不瞠目結舌。妙玄真人道:孩子,此事非同小可。這借壽法門雖然驚世駭俗,但也不免兇險萬分,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天信突然豪氣上沖,道:大不了我陪掌門師尊同游西方,以謝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說完走到天乙真人近前,咬破雙手食指,然後雙雙按到天乙真人的太陽穴上,暗運天歲真訣中損壽度命心法。片刻之間,王天信的兩只臂膀慢慢膨脹變粗,一根根血管突露膚表,血液似蟲蟻般緩緩向手臂蠕動前行。王天信似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足足行功了半個時辰,才毫無征兆的頹然倒地。

三位真人忙上前將他扶起,頓覺他渾身冰冷,沒有一絲暖意。滿臉凝結著汗珠,沒有一滴滑落臉頰。妙玄真人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搖了搖頭道:哎!這孩子怎麽這般固執,任地送了性命,掌門師兄寄予他的厚望,也隨之付諸東流了。正在他們大肆惆悵之時,忽聽得有人說道:這孩子當真是我玄極派的救星啊!三人回頭見天乙真人站在他們身後,無不面容失色。虛陽真人搶上前去抓住天乙真人的臂彎說道:掌門師兄,你沒事了?

天乙真人哈哈笑道:不但沒事,我還多了50年的壽命。說完此話,他走到王天信前面。雙手中指發出一股真氣,點輸到王天信的太陽穴上,不一會王天信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見天乙真人站在眼前,會心一笑又暈了過去。虛陽真人道:原來他沒事,我還以為他……天乙真人道:這天歲仙童哪那麽容易就死了,若是那般,他也就不是天歲仙童了。不過他運功過度,多半得休息幾日方能覆原。

天乙真人大聲道:書寶,進殿聽命!自從天乙真人遭毒手之後,其餘三位真人一直相伴左右。吩咐門人弟子,守候在大殿之外,沒有召喚不得進殿。王天信剛剛趕回自然不知,就蠻蠻撞撞的闖入了殿內。林書寶聽見殿內有人召喚自己,忙不疊的推門走入殿內,當他見到天乙真人亦如往昔般神采奕奕的站在面前,又見王天信垂倒在虛陽真人的臂彎裏。接連吃驚,竟張大了嘴巴忘了行禮。

天乙真人道:你這小鬼,在那傻站著幹什麽?去我臥房把那根千年人參取出,熬成參湯給天信服下。林書寶眼睛睜得更加大了,自從進殿,他一個字也沒說,過了良久才緩過神來說道:謹遵師尊法旨,然後恢覆了往常嬉皮笑臉的神態。說道:掌門師尊,這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你好了,這小子又倒下了。你們搞什麽鬼啊?

妙玄真人道: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哪那麽多事。執法長老平素裏不拘言笑,玄極派眾弟子頗為畏懼。林書寶聽他這麽說,忙一吐舌頭道:是,師尊!我這就去辦。說著又向天乙真人道:掌門師尊,你可不要反悔啊,你那寶貝一旦被吃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天乙真人故作怒態道:你這小鬼,莫要胡說,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林書寶低聲嘀咕:不小氣才怪,當初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被你罰掃一個月的庭院。妙玄真人也忍不住笑道:你再多嘴多舌,就罰你打掃一年。林書寶做了個鬼臉,匆忙跑了出去。

王天信昏迷了三日三夜,才再次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到馮一多和林書寶在他床前,忙說道:馮師兄,你的毒結了嗎?馮一多忙抓住他的手道:早已解了,你安心養傷,切莫操心其他事務了!王天信頓覺心中舒暢無比,那種懸石落地的釋然之感,當真令人空明泰若。

王天信接著問道:馮師兄,師尊怎麽被那魔頭給打傷的,這到底怎麽回事?林書寶接口道:還不是因為你這臭小子,害的師尊受此重傷。王天信奇道:這關我什麽事?難道魔靈聖尊知道我的身份了!林書寶道:那倒不是,是因為你把那龜兒子的女兒給拐丟了,他才找上門來尋仇。那龜兒子還揚言道:如果半個月之後,再找不到他的女兒,就把咱們玄極派給滅了。

林書寶接著道:對了,她女兒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她回去沒有?王天信點了點頭道;在一起,她應該回去了。林書寶捋了捋胸脯道:我的媽,總算大吉大利,那龜孫女沒事,要不……王天信聽他左一個龜兒子右一個龜孫女的罵著,心裏不由得想起了趙水靈。忙打抱不平道:你這麽罵人家,就是承認自己是龜爹爹、龜爺爺了?林書寶道:“呸呸呸”,你這家夥怎麽幫助魔教妖人說話。王天信道:我這是幫你說話,讓你長點腦子,別罵人的時候,把自己也捎帶進去。

又過了四日,在千年人參的大補下,王天信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他心想:再過兩日,我身體就好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向師尊他們辭行,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還是塵歸塵土歸土的好。正在他思索編什麽樣的借口辭行的時候,林書寶跑進寢室內說道:餵,臭小子,師尊有請!

王天信來到大殿,躬身施禮道:各位師尊安好!不知叫弟子前來有何吩咐?天乙真人道:天信,這次叫你來,確實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們去辦?王天信一聽此言,頓時心裏老大不願意。心道:我本來是想向你們辭行的,你們卻要吩咐我去做事。天乙真人見王天信面露難色,半晌不語,問道:孩子,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

王天信忙低頭道:弟子功行甚微,遠遠不及門中各位師兄。還請各位師尊另選良才當此重任,以免耽誤了大事。妙玄真人道:當初去招神峰,你不是自告奮勇,一馬當先嗎?現在怎麽又變得唯唯諾諾了。王天信道:弟子當時心念馮師兄,沒想那許多。過後想想那些兇險的經歷,才知曉自己殊不知天高地厚,任意妄為之荒誕。

妙玄真人道:你說得有道理,也沒有道理。有道理在於你悟出莽撞行事的不可取,無道理在於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一多的事跟你脫不了幹系,你便放卻一切雜念而為之。而為今你貪癡懼念再次歸元,不免束手束腳,難以入道。我道家一直以眾生平等為操守,天信你可知錯?

王天信道:弟子知錯!天乙真人插口道:天信,我還沒跟你說要你做什麽事,你便先行推拒,這不合情理吧?王天信心道:本來想搪塞過去,早日回家。這倒好,不但被罵了一頓,還被將了一軍。哎,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還是先應承下來再說吧。他忙道:弟子知錯了,請師尊們示下,有何事情要弟子去辦?

天乙真人道:近幾個月來,青雲山一帶多有少女失蹤之事。天明寺主持空明方丈號召天下正派,前往青雲山欲查明此事,說著將一封書信從懷裏取出,遞到王天信的手上。

王天信打開信件,但見信上書道:呈貴派掌門天乙師兄:前些時日失蹤的男童嬰兒,不知怎地都自行返回家中,此乃蒼生之幸,百姓之福。但寺中弟子近日又獲悉一件奇聞怪事,那便是青雲山一帶,近月多聞少女失蹤迷案。朝廷官吏再次惶恐難安,曾多次向小寺求助。但小寺畢竟勢單力孤,懇請貴派同道中人盡出援手,為蒼生排憂解難!落款是天明寺空明和尚。

王天信心道:水靈果然言而有信,將那些孩子都送回家中了。但怎麽又輪到少女失蹤了?莫非又是那魔頭幹的好事。他念及此說道:師尊,莫非此事又跟那魔靈聖尊大魔頭有關?天乙真人道:天信,何出此言,莫非那些男童嬰兒都是魔靈聖尊抓的?玄極派門人長居太乙山上,消息極為閉塞,所以前些時發生的男童失蹤之事,並不知曉。當下王天信把在譚員外家聽到的簡單敘述了一遍。

天乙真人手撚胡須說道:這魔頭一直找尋跟甲子相關的男性少年或者孩童,怎麽突然改變了性別,這不大和情理啊?王天信猛然想起在招神峰山腹中,水靈曾經跟他說過的話。說道:師尊,那魔頭一直在找我。天乙真人道:這我知道,他不是想得到你的天歲劍嗎?王天信搖頭道:他抓那些甲子年出生的少年,就是為了要找到天歲童,從而解開黑烏山中的天歲訣神卷。他把趙水靈跟他說的大致給幾位真人說了一遍。

王天信接著道:但是抓那些孩童是何緣故,我就不得而知了。天乙真人道:多半也是為此,而這些少女失蹤之事多半不是他幹的。王天信狐疑道:不是他是誰?這世上還有其他的魔頭嗎?天乙真人道:孩子,這世間有幾個能摒除貪癡嗔念的人,有其他的魔道妖人也不足為怪。王天信聞聽此話,不自覺的耳根發燙,說道:弟子道法粗淺,摒除不了那些念頭。

天乙真人微微一笑道:正邪乃一念之間,任你道法多麽高深,只要邪念一動,也不免會墜入魔道。但你心境若水,善其根本,是萬惡最強大的抗體。所以貧道才會放心讓你設身處世,而不必那般操心。王天信道:師尊過獎了,弟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天乙真人微笑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了天歲劍,放到王天信手中。說道:這把劍本就屬於你,現下還是還給你吧!

王天信推手道:還是師尊妥為收藏的好,若是被那魔頭搶了去,可是大大的不妙。天乙真人嘆了口氣道:孩子不瞞你說,當初我收藏此劍,確實有此用意,但還有一多半的私心在裏面。世人任誰看到此寶物而不動心呢?這次我死而覆生,心境也大徹大悟了,為師的不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更要感謝你摒除了我的貪念!或許這一切皆是天意,諸般莫要強求。你若不願去青雲山,那便不去,我派其他門人去就是了,你回去吧!

王天信聽天乙真人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是非之心和盤托出,不免因心中隱瞞之事頗為自愧。忙改口道:師尊教訓的是,弟子願意去青雲山查明此事,為蒼生解憂。虛陽真人道:如此甚好,我讓一多他們與你一同下山。天乙真人也道:要多派些門中弟子前去才是,前些時日那些男童失蹤之事。由於消息閉塞,我們不聞不問,必定已被江湖中人恥笑。這次切莫再失了正派中人的臉面。虛空真人接口道:師兄此言極是!我欲派門中50名弟子前往,不知掌門師兄意下如何?天乙真人點頭道:正合我意,多則聲張,少則欠妥。

************************************************第二十七章癡情難忘

又過得兩日,王天信身體大好,向虛空真人請命出山。虛空真人當即派遣了50名門中弟子同行,其中包括馮一多、林書寶和孫鵬凱。他們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向青雲山地界而去,馮一多行走江湖數年見多識廣,這一行人此次前來,全以他馬首是瞻。這倒讓王天信輕松了許多,一路上頗為輕松愉悅。

青雲山在太乙山東南400裏方近,他們一行人行得4日便即趕到青雲山附近的一座縣城。此縣名曰青雲縣,以萬裏大山青雲山為名。這座縣城地域寬廣,人口眾多,頗為繁華熱鬧。他們一行人到達此處,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馮一多尋得一個縣民詢問周圍的客棧情況。正在這時一個小和尚走到近前,雙手合十向馮一多道:阿彌陀佛,敢問各位可是玄極派的師兄?

馮一多忙回禮道:正是,小師父有何指教?那小和尚道:小僧乃天明寺的惠清,奉空凈師叔法旨,前來迎候貴派師兄。馮一多忙道:不敢,不敢,那就有勞小師父帶路了。他們跟隨惠清小和尚來到一處客棧,此客棧頗為豪闊,想必在這青雲縣也是出了名的。他們剛一邁進客棧,幾個夥計便迎了上來,迎道:各位大俠可是住店嗎?

馮一多道:正是,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可否住得下?其中一個夥計笑道:我們“客不滿”客棧是本縣出了名的,我們客棧總共有兩百多間客房,所以才起名為“客不滿”,所以各位大俠盡管放心,只要你有銀子,就包管你有住處。馮一多笑道:如此甚好,給我準備25間上房。那位夥計答應道:好嘞,各位大俠稍後,說著便去掌櫃那掛號去了。

這時從樓上走下數十人,有的是禿頭的和尚,有的是蒙面的女子,還有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王天信打眼一過,便即認出這是天明寺、香山派和蒼山派三大派的門人,忙低聲跟馮一多咬了咬耳朵。馮一多上前施禮道:晚輩馮一多,率玄極派師兄弟,拜見天明寺、香山派和蒼山派的前輩高人。

只聽一個極為洪亮的聲音道:天乙師兄怎麽沒來?幾十年不見,可令老夫想煞的緊啊!馮一多見是一位鬢發皆白的老者,忙上前道:尊上可是蒼老前輩?蒼發長道:哦?馮少俠認識老夫!馮一多道:素聞蒼老前輩鶴發童顏,武功卓絕,在武林中的名號更是如雷貫耳。故此晚輩大膽猜測一下,沒想到真讓晚輩給猜著了。我派掌門師尊前不久被魔靈聖尊那廝打傷,現今傷勢仍未痊愈,沒能親自前來相會各位前輩,還望前輩見諒一二。

蒼發長笑道:不敢,馮少俠言重了!這位是空凈大師,這位是盧女俠。說著指了一位面目和藹的和尚,和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蒙面女子。馮一多紛紛上前施禮。空凈大師說道:魔教妖人人多勢眾,那魔頭的魔功又那般鬼神莫測,我們本欲除惡揚善,為馮少俠報仇雪恨。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悲可嘆啊!

馮一多眼淚盈眶說道:多謝大師厚德,那廝任地恐怖之至,恐怕我一生也難報此血海深仇。不過那廝惡有惡報,練的邪功有反噬作用,衰老的速度是常人的幾倍,恐怕也囂張不了幾年了。那位姓盧的香山派女子道:馮公子何以得知?馮一多道:這是我同門師弟告訴我的,說著指了一下王天信。

方才王天信低頭站在馮一多身後,旁人並沒有註意他。當馮一多指到他後,三派中人立時異口同聲道:他不是王天信嗎?馮一多道:正是!蒼發長眸光大放異芒的盯著王天信,說道:小兄弟,這一年多讓各派門人找的你好苦,原來你藏在玄極派裏,難怪找你不到。不知小兄弟可否有那傳說中的天歲仙劍?

王天信道:我確有此劍,不知前輩有何賜教?蒼發長雙目賊光更甚,道:賜教可不敢當,只是我們大家夥想開開眼界罷了!王天信見這老頭滿眼的貪婪之色,心底頓生厭惡,扯謊道:甚是不巧,我此行並未帶在身上,讓前輩您失望了。不過來日方長,前輩有空可以來我太乙山,晚輩必定讓前輩大飽眼福。蒼發長哼了一聲,頗顯惱怒之色。

空凈打著圓場說道:此劍若在太乙山上,我們也就安心了,蒼老前輩,您說是也不是!蒼發長板著個臉“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空凈繼續言道:王老弟,你何以知曉那魔頭的底細,可否告知一二?王天信心道:我若說出和水靈的關系非凡,必定引起這幫家夥的猜忌。遂扯謊道:我曾經以金錢誘惑,從一位魔教妖人口中得知的。蒼發長冷笑道:你這張臉,在周圍千裏可謂“人盡皆識”,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孫鵬凱嘿嘿笑道:蒼老前輩,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晚輩略通易容之術,給我師弟改副嘴臉,不費吃灰之力。前輩若是不信,晚輩現在就可以妙手空空,將您打扮成一位風流倜儻的年輕公子哥,您老也可以再風流瀟灑一回,豈不快哉!嘿嘿嘿嘿……馮一多喝道:孫師弟不得無禮!又向蒼發長道:前輩莫怪,我孫師弟確實有這門手藝,他生性頑皮,若有得罪前輩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蒼發長鐵青著臉,冷冷地道:難道天乙只教出你這麽一個有禮數的徒弟嗎?林書寶等人剛要動怒,一個夥計跑到眾人面前道:各位大俠,你們房間都已準備妥當,我領各位去房間瞧瞧如何?馮一多道:有勞小兄弟!隨後向門中弟子使了一個眼色。向其他門派眾人拱手道:各位前輩高人稍後,馮某先行將門中師兄弟安排妥當,再來與各位相會商討大事。

馮一多安頓好眾師弟兄弟之後,拉著王天信的手來到最後一個房間,關上門低聲道:天信,你糊塗啊!師尊他們不是交代過你,不要說出天歲劍的事嗎,你怎麽……王天信從懷裏掏出天歲劍,說道:掌門師尊把這劍還給我了,還讓我故意這般說,讓天下垂涎此劍的人有所忌憚。那日師尊雖身受重傷,但魔靈聖尊也吃了師尊一掌,若讓他知道師尊有此神劍,他也不敢再冒然上山挑釁。

馮一多笑道:掌門師尊果然高明!正在這時,忽聽門外有人敲門。王天信忙將天歲劍收好,馮一多把門打開,發現外邊站著一位面遮白紗的藍衣姑娘。馮一多拱手道:在下馮一多,不知姑娘有何指教?那位女子嬌聲道:馮公子萬福金安,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可否讓小女子進屋詳談。馮一多道:姑娘客氣,請進!

王天信在屋中早已聽出門外何人,正是當初送她玉佩的白雪瑩。現下一顆心再次砰砰亂跳,手足失措。王天信心道: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每次一見到她就會有這種感覺?真是莫名其妙!這時白、馮二人已經進得屋中,王天信見她二人進屋,忙把臉轉了過去,可是還是被白雪瑩看到了。白雪瑩此時心中亦激動不已,心道:我終於找到他了,我終於找到他了。出聲道:王公子,您一向可好,可否還認得小女子。

王天信轉過身瞥了她一眼,忙又回過頭去,低聲道:我,我,我當然記得你了!白雪瑩聽他說話如此羞澀,心道:多半他見女子都是這般,真是個單純的好男兒。白雪瑩輕輕的將面紗摘下,那張驚艷絕倫的俏臉登時呈現在馮一多面前。馮一多行走江湖十餘載,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但從未見過如此動人心魄的美貌女子。頓覺呼吸停滯,兩眼發直,滿腦子像被掏空了一樣,除了這張俊臉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事物了。

王天信等待半晌,白馮二人不在言語,忙回轉身形看個究竟。這一瞧登時也傻了眼,心道:我的媽呀!這唐朝盛產美女嗎?這也太美了吧,美得一發不可收拾!突然又想到了趙水靈,不自禁將兩位絕世美人對比起來。趙水靈是那種嬌嬈光彩的美,而白雪瑩是那種冷艷驚人的美。這兩人都美得超出想象,卻又真實的存在。而且美出不同的風格,無法加以對比。可謂各有各的風韻,各有各的特點。

白雪瑩與王天信四目相視許久,才緩緩的把面紗遮上,說道:王公子,我找你找得你好苦!王天信結巴道:找,找我何事?白雪瑩心道:這大半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牽掛於你。或許當初我便對你動了情,而我自己卻不自知。但畢竟她身為女兒身,雖情系與他,但也不敢明言。忙托辭道:你還拿著那柄天歲劍嗎?可否把它暫借給我保管。她心道:王公子,我是為了你好,那柄天歲劍,世人均垂涎於它,在你身上,勢必給你帶來禍端。

王天信心道:當時你送我玉佩,我卻沒什麽東西送給你,既然你要此劍,就當我回送你的禮物吧!他伸手入懷將天歲劍取出,遞在她的手裏。道:姑娘若是喜歡,我就送與你如何?白雪瑩接過天歲劍,道:王公子嚴重了,小女子只是暫時為公子代為保管,待事情結束後,雪瑩自當親手奉還!各派眾人各懷鬼胎,王公子你要多加小心,小女子告辭了。說著向馮一多行了個萬福禮,便飄然離去。

王天信把門關上,轉身發現馮一多還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笑道:馮師兄,你怎麽了,讓美女把魂魄勾走了嗎?馮一多晃了一下身子,才緩過神來道:你方才見她摘下面紗了嗎?王天信道:當然看見了,沒看見我怎麽知道她是美女呢?馮一多又道:那她是何意?王天信道:什麽何意?馮師兄你不會真的被勾走了魂吧!馮一多搖頭道:天信,你可知香山派的規矩?

王天信猛然回憶起李小虎跟他說過的話,道:莫非她見到了自己心儀之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馮一多,這位風流倜儻、面貌俊美的師兄,是玄極派出了名的美男子。王天信沒來由的心裏一陣難過,心道:多半是白姑娘看上馮師兄,才會取下面紗。這種沒來由的酸楚從心底泛起,逐漸蔓延到他全身每一個細胞,好生難過。他強顏歡笑道:恭喜馮師兄博得佳人芳心,倘若你們喜結良緣,你一定要對她好,不要欺負她,否則我可饒不了你。馮一多癡癡的道;怎麽會呢?如此佳人疼還疼不過來,怎舍得欺負於她!

馮一多接著道:天信,你們原來就認識嗎?王天信道:是的!王天信將在洛河鎮茶館發生的過往與馮一多敘述了一遍。馮一多道:當真是嫉惡如仇的俠義女子,難得,難得啊!正在他們說話之時,林書寶和孫鵬凱闖進屋中。林書寶道:好小子,竟敢騙我們。原來你真的有天歲劍,快把劍拿出來,讓我們瞧瞧。孫鵬凱也附和道:俺當你是兄弟,你卻騙俺,不夠義氣!

王天信道:兩位師兄別生氣,當時是師尊吩咐我不可說的,所以才隱瞞了此事。那天歲劍我送給香……話還沒說完,馮一多忙插口道:你們兩個怎麽這麽不懂事,知不知道這事牽連甚多!你們不要問了,更不要看了,否則門規處置。孫、林二人見馮一多面色不善,忙低頭道:是,師兄!馮一多接著道:我們下去吧,別讓他們等久了,對我們玄極派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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