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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紅日落於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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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東河郡那一帶地理位置太偏,又是靠近南荒的話。恐怕州城早就換了位置。

更要命的是雲州占地上百萬裏,轄下七郡,過百縣,然而人口卻不過兩三百萬之數。加之境內多山多水,氣候潮濕,讓京都洛城的那些習慣了北方晴朗幹燥天氣的人們根本受不了,難怪會被稱為卑濕,窮僻之地了。

“對了,我聽說三河郡有個大儒賢人,被稱之為雲州大儒的何君質。你說我要征辟他為長史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應征?”

“這就要看使君有沒有誠心了!”

範貞聞聽哈哈大笑,當年游歷雲州時候,曾經和何君質見過兩面,還曾經持弟子之禮請教過學問。更是和其座下幾個弟子交情不錯,尤其是叫做翟冷的,關系更是不錯。

想來就算是何君質自家不肯出面征辟,也會派出幾個得力弟子來輔佐。

這人間功業,首在得人,得人而興,失人而敗!

這次行縣,範貞可不就單單只是為了摸清楚各縣情況,更是要招募各地英才!

正想著,就聽到前方探馬飛快回來稟報:“前方有著兵曹申屠虎已經帶著三千人馬迎接使君!”

範貞聽了,哈哈大笑:“故人相見,不亦樂乎?”

就知道,這申屠虎主動來見,定然是受到了地神君的命令。心中高興,申屠虎手下三千郡兵雖然不多,但是卻都極其精銳。甚至可以說是雲州第一強軍,這只軍隊在手,自家的問題就解決了一大半。

更不要說東河郡是劉易的大本營所在,勢力極大。而且,現在的東河郡隱隱約約的是雲州最為富庶的所在了。

單單是東河郡,一年的糧食收入就有數十萬石之多,足以養活十萬強軍來。恐怕朝廷袞袞諸公,怎麽也不會想到,雲州僻壤之地,居然還有如此富庶的所在!

有著地神君暗中相助,這東河郡幾乎就已經握在了手中。這就對掌控整個雲州的局勢有著極大的好處啊!

心中想著,就見前方煙塵滾滾。顯然是騎兵狂奔而來。

這範貞心中一驚,這江左非是產馬地,戰馬極少。便是他範貞手下的戰馬,大多都是從洛城帶來的。

而現在這位申屠虎手中居然有著這麽多的騎兵,卻就大大出乎意外了。

正在想著,就見那些騎兵停了下來。當先一員生龍活虎的大將,大步行了過來,鐵甲鏗鏘有聲:“下吏申屠虎,拜見州牧!”

“好好好!”範貞哈哈大笑。先不管這申屠虎本事到底如何,起碼賣相不凡,威風凜凜,行走過來,就有著一種威勢壓迫。讓人一見,就知道是難得的猛將。

申屠虎規規矩矩的應著:“下吏奉地神君之命,率三千兵馬,聽從州牧之命。”

範貞大喜,雖然只看重這申屠虎手下的五百騎兵。但是見著這些騎兵清一色的騎著高頭大馬,身上披著全身鐵甲,一個個裝備決不再禁軍之下。

而且那種彪悍凜然的血氣,是禁軍無論如何也表現不出來的。心中就知道,這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了。

“早就聽說地神君手下,有一只善始強弩的部隊。沒有想到,居然在這江左之地,都還養了如此多的騎兵難得,當真難得!”虞書也跟著讚嘆幾句。

這個時候,方才聽著申屠虎說道:“州牧,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行動了吧!”

範貞面色一肅,冷森森的道:“既然情況都已經摸清楚了,還有什麽好耽擱的。不管是青陽道,還是什麽延生道。都是賊道,殺之可也!我這雲州上下,只能祭祀地神君,還有朝廷正祀神靈。其他淫祀,一概滅絕!”

申屠虎聽了,越發放心,慨然道:“願為州牧前驅!”

“拿著我的命令,誰敢阻攔,只管殺了!”範貞目露殺機,說著。

這次是他入主雲州以來的第一次的行動,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

不燒這三把火,折騰一番。誰會敬畏你這個上官?知道你手中權力的厲害?

這雲州地方勢力根深蒂固,一起抗拒他這個州牧。不殺幾只雞,讓人見見血,卻哪裏會知道敬畏他這個州牧。

再者,這個什麽延生道。在江左鬧騰的很厲害,雖然未必是青陽道一流的會造反的妖道。

但是,既然已經和劉易攜手合作了。這雲州治下,哪裏還能夠容得下其他人傳道?

朝廷正祀神靈不好動手,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妖道。卻是容不得了!

心中冷笑著,就把一封命令交到了申屠虎的手中,蓋上了鮮紅的州牧金印。

常人肉眼所看不見,這道命令一下。就有著一道青紫色的官氣,盤旋而上,附在此令之上。

申屠虎就結果命令,看了一遍,再次行禮。帶著大隊人馬,熱氣騰騰的就向著遠處延生山而去。

還沒有靠近,就見著那延生山上,有著一個巨大的山寨。隱隱約約的還見著許多農田。有著許多百姓正在耕種。

申屠虎眼中露出森然的殺機來,喝道:“這些延生道的妖徒,居然敢在我雲州傳道。甚至打傷神君的使者和信徒,當真是孰不可忍!今日,我等奉了州牧命令,將這些無空道妖賊盡數殺了,一個不留!”

“是!”身後的騎兵,都是地神君最虔誠的信徒。日夜洗腦。這個時候,見著這無空道所立下的山寨,眼中都是閃過瘋狂的手機來。

“殺!”戰馬嘶鳴,申屠虎就帶著手下的騎兵向著山寨如猛虎出籠一般的沖了過去。

延生山雖然並不怎麽太高,但是卻頗為險峻。這山寨就建設在易守難攻的所在。

然而,這山下卻有著大片的農田。有著許多延生道的教徒們正在此處耕種。

在延生道編撰的各種說法之中,就有著天下大亂,末日降臨。只有延生真君,在延生山上立下樂土。可以庇護著一方百姓,平安渡過。

他們不僅這般說著,更是真的在延生山上,立下了山寨。開辟出農田,過起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日子。

在這天下大亂,賦稅高漲,卻又有各種水旱瘟疫災害的時候。這片延生山,就好像是人間的凈土桃花源一般,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百姓。

短短數年時間,這延生上就已經有了數千人口。各地信奉延生道的,起碼有著數十萬之數,不僅是雲州,就是江州,餘州。都有著龐大的影響力。

這就擋住了地神君的信仰傳播了。

這就是大道之爭!是搶奪信徒的戰爭,根本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申屠虎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機,向著延生山沖去。

此刻,地裏耕種的延生道徒們已經發現了遠處的煙塵。

畢竟是沒有經歷過戰爭,還有著一些遲疑,驚疑不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地官府雖然派出縣兵討伐過,但是卻被這些狂熱的延生道徒們給打敗。日後,就不敢招惹。

甚至周圍的那些豪強大戶,想謀奪產業的,或者是有著各種勢力摩擦的。也都被打服,或者皈依在了延生道座下。

這個時候,他們沒有聽到一點消息。更是不知道,這種高高揚起的煙塵,到底代表了什麽東西!

一直到有人看清楚,那一個個渾身鎧甲,手中武器的,殺氣騰騰的騎兵沖過來的時候。那些延生道徒才發覺不妙,然後不知所措起來。

有著向山上逃去,有的無頭蒼蠅一般亂跑,甚至直接向騎兵隊伍跑去。跟有些腿腳發軟,一步也跑不動。

種種般般,不一而足的時候。申屠虎已經帶著騎兵沖了過來,刀鋒平推,接著馬力,已經輕而易舉的在一個跑瞎方向的延生道徒的脖子劃過。在人體內部的血液的壓力之下,頭顱直接沖了起了,鮮血噴出半丈來高。

這般殘酷的一幕,更是讓無數見著的延生道徒給嚇傻了。四處逃著。

然而兩條腿的人,卻就如何能夠比得上四條腿的戰馬?就被後面的騎兵沖上,不是砍了腦袋,便是被長槍捅死。

一切殘酷到了極點!

然而,這些騎兵並不嗜殺。沒有追擊那些四散逃去的延生道徒們。卻是直接沖向山寨,只是格殺那些擋在路中的。

這個時候,山寨之中卻已經發現了敵情。只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危險。一切都是手忙腳亂的,亂糟糟的開始關閉著寨子大門。

原本著山寨地形險要,建築的業挺費工本。用著夯土和巨木建造的將近兩丈高下的城墻,只容兩馬並馳的山道。

不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只要防守得當的話,便是三五萬大軍,也很難攻下這山寨。

然而,從來沒有遇到過危險。這些延生道之中,又沒有專業的軍隊。

這個時候,面對著危機,就顯得十分慌亂。大門還沒有徹底的關上,就見著申屠虎一馬當先的搶了上來,眼見著大門關閉了一半。

不由爆喝一聲,手中一把巨椎就直接轟在了那厚厚的大門之上。

“轟隆……”宛如一聲雷鳴。

厚重的大門發出巨大轟鳴,門背後的五六個推門的延生道徒,口噴顯現,硬生生的被震的倒飛出去。

申屠虎胯下的戰馬也是希律律的哀鳴一聲,口鼻間流出血來,軟軟倒閉。申屠虎卻大喝一聲,山洞一般跳下馬來,直接殺入寨門之中。

他原本所學的只是近身殺伐的武技,然而早在當年跟著祁勝的時候,就差不多有著宗師的境界。如今經歷大變之後,更是有著突破。

自從帶兵之後,反倒把以前的那些江湖爭鬥的武技全部放下,重新修煉這些戰陣上的殺伐之道。

對於申屠虎這般宗師以上的高手來說,一通百通,戰陣武技,也是拿得起來。

這刻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殺入這山寨之中。生生擋住了這寨門半盞茶的功夫。

“快快殺了他,關緊寨門!”有著延生道的主事終於出現,見到這麽一幕,心中知道危險,聲嘶力竭的叫著。

只是申屠虎身穿重甲,威風凜凜。擋在門口,那些延生道徒們盡數膽寒,卻哪裏敢沖上去?

這延生道的主事知道危險,這個時候,正是最緊要的時刻。多拖一陣子,後面的騎兵跟著沖入山寨來,所有人都要死光。

因此再顧不得許多,一咬牙,親自動手。將脖子之中的一個竹符捏碎,喝道:“有請延生真君保佑……”

說著,猛然重重在地上一跺腳。就見著一道青墨色的駁雜氣息從竹符上生出,鉆入這主事的身上。

就見著氣機膨脹之間,整個人的肌肉身形都也跟著膨脹起來。整個人仿佛都好像大了一圈似的。

接著一股青黑色氣息猛然從其頭頂沖出,在背後形成一個鬼神模樣,三頭六臂,獠牙巨口,十分猙獰。

然後就向著申屠虎沖了過去。

申屠虎的大叫一聲:“來得好!”

雖然見著這主事來得古怪,卻是不閃不避。手中長劍揮出,破空有聲,一槍之勢,足以貫穿金石。

然而,那主事獰笑著,伸手就抓住長槍。猛然使力,就要把這長槍奪走。

這回輪到申屠虎冷笑了,槍乃百兵之王。真正高手,戰場大將手中的長槍,誰敢這般空手來奪?簡直找死。

手中一抖,長槍嗡然一聲就從那主事手中彈了出來。閃電一般的刺入這主事的喉嚨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那主事還不敢相信,自家居然會這麽就死了。

“力氣大有什麽用?”申屠虎冷冷一笑:“這力氣大就厲害,這世上豈不是狗熊的天下了!”

槍頭一抖,就在這主事喉嚨之中炸出一個血洞來。整個長槍毒龍一般的收了回來。

那主事直挺挺的倒下,頂上的鬼神不甘心的咆哮一聲,就想要回到竹符之中。

然而,申屠虎槍頭再次一動,就帶著淩厲的罡風劃了過去。生生把這鬼神給絞碎了去。

然而,這刻一耽誤。又有許多延生道的高手反應了過來,紛紛沖了出來,各種展現著手段。向著申屠虎沖了過去。

然而這個時候,申屠虎只是一笑。身形主動退後,退出寨門之外。

這些延生道徒還沒有來得及高興,關上大門。就聽著馬蹄踏處,一陣飛蝗猛然帶著嗡嗡聲響,射了過來。

卻是數十張強弩射出,擠在寨門口的一群延生道徒們立刻就被這強弩射飛。

接著大隊的騎兵就撞開了大門,然後就沖了出來。這些騎兵個個身上穿著鐵甲,手中長槍,如同的地獄之中的煞神一樣的沖出。

這一次,隨著大隊騎兵的沖入。山寨之中的再無人敢擋在前面。沖入山寨之中,見人就殺。

這個時候,申屠虎才帶著人馬沖入後寨。來到一處單獨的院落之中,見著這院落之中十分精美,比一些城中的大戶人家都是不差的。完全和這山寨之中的清一色模樣的狹小房間不同。

裏面還有著許多穿著蜀錦,打扮漂亮的美人兒。這就正是所謂的延生真君的所住。

然而,這一刻,那所謂的延生真君,卻早已經不見蹤影。

“給我搜,萬萬不能放跑了此賊!”申屠虎冷笑著說。

如狼似虎的騎兵們就闖入進來,到處查找著,不一刻就發現了一個地道。那位延生真君,卻是早已經順著地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算他跑的快!”申屠虎冷喝一聲:“不過,就算離開這山寨。這延生道的基業,也要在這整個雲州都被鏟平!”

隨著申屠虎的話聲,這個時候,就不只是在這延生山動手。幾個城池之中,都有著如狼似虎的兵馬闖入進去,摸準延生道的據點就展開殺戮。

只是短短幾日之功夫,這雲州之中,十幾個城池之中的延生道據點都被搗毀,起碼數千的延生道的道徒被殺。

消息傳出,震動了整個的雲州。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剛剛上任還沒有幾天,還在行縣之中的信任州牧,居然有這麽狠辣手段,一舉殺了這麽多。

更是沒有想到,這位新任的州牧手中,居然有著這麽強大的武力。

尤其是等人們發現,這位州牧居然和東河郡的那股神秘勢力聯系在一起的時候。整個雲州,都被震懾。再見到這位新任州牧的時候,就已經恭恭敬敬了,十分敬畏了。

於是,只用了短短的一個多月的功夫。範貞就初步掌握了整個雲州的局勢。

太平三年,春。州牧行縣,命東河郡兵曹申屠虎出境來迎。乃誅延生道妖賊。

入三河郡,拜訪大儒何君質,相談甚歡。乃征辟何君質為州府長史。

君質者,號為雲州大儒,學問純粹,弟子數千,一州人望也!朝廷屢征不就,而州牧擢用之。因此一州鹹服!

乃請何君質介紹雲州賢才,州牧盡數征辟重用。於是,一州之賢才,如左征,成念等盡數雲集於州府之中。

夏五月,巫人饑,出山來攻。州牧遣將戰於烏塗之野。乃大敗巫人,斬首三萬,報捷洛城。朝廷以其功,封為豐靈亭侯。

於是州牧聲威大振,舉州上下,莫敢不服。

秋,雲州大豐。乃祭祀地神君於鳳來山上,立神祠於雲州各郡縣。下令官府四時祭祀。

而此刻,剛剛祭祀完地神君不久的州牧府上。卻陷入了一種喜慶又忙碌的氣氛。

何君質和馮宿正在喝酒,馮劫站立背後,正在服侍倒酒。

何君質笑道:“讓阿劫親自倒酒,這酒我真喝不下去。如此大才,如何能夠為我這等庸人執役,阿劫,你還是坐下來吧!”

“父親在,哪裏有兒子做的份兒。”馮劫微微一笑,說著。

“坐便坐吧,孝自心出。又不是給人看的!”馮宿淡淡的笑著,對於自家兒子十分滿意:“說起來,那弟子翟冷似乎也很不錯啊!是了,他人呢?”

“被使君征辟了,現在也在州府為臣。怕是正在忙著工事!”

馮劫這才依言坐下,雙方閑談幾句。何君質嘆息著問道:“如今也不知道朝廷情況如何?”

一說起這個話題,就連馮宿父子也都搖頭不已:“我父子一路南下,比起雲州來,原本那天子所在,號稱繁華富饒的中州都已經成了人間鬼蜮,聽說其他各州也是差不多,具體情況卻不清楚。總之,這雲州相比起來,就算是天堂了!”

諸人聞聽,都是搖頭嘆息不已。中州帝王所居,民戶繁華。然而都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會落到如此田地。

“朝廷之中,不思收覆河山,還天下太平。反而天子再誅殺竇冀之後,越發沈湎於酒色之中。上次更是大造園林,錢財不足,甚至連領軍到前線打仗的將領上任,都要交錢。只是打折便宜一些,只需三十萬錢就可。一郡郡守,兩百萬錢就可買賣……”

說到此處,各人無不嘆息!這朝廷指望不上了……除非換一位天子才行。只是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卻也沒有人說出口去。

“君質不必長嘆,你在此處可以輔佐含章,不說建功立業。起碼也可以保境安民,護持一州百姓安居樂業!”馮宿見著氣氛沈悶,不由笑著開解。

卻在這時候,只聽外面嘩然。幾人愕然望出去,只見廳堂之外,一片紅光,宛如火燒一般。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州牧府中失火不成?”

都正在詫異時候,就聽見外面有人亂哄哄的叫著:“火光是從夫人所居的院子之中發出的!”

諸人疾步走出,眺望過去。果然見得一團紅光,從虞銀所居的庭院射出,直沖天際。甚至附近民居裏坊盡數都能看到。

正在嘩然之間,就聽見又有人欣喜叫喊:“夫人生了一位公子,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一下子,三位儒者面面相覷。眼中都露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來。

“公子降生,紅光沖霄。莫非這就是救世命主?”這念頭都在腦海之中閃過。

範貞和虞書都在這院子,親眼看著那紅光滿室,宛如一輪紅日降臨在房間之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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