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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軍亂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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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一聽這話,估摸著,一定是一件必須得生氣的事。

可她做生氣的事也不是一次,只得無奈答應。“好。這回又是何事?”

龍奚蘭聽見他答應了,才頷首小心翼翼地說:“今日在西城遇見幾個羽林衛,其中有一個是鐵字隊王楊,他約我明天在東城馬場比武……”

“胡鬧!”對於她要說的事。盡管李淮已做好準備不驚不怒,但她這一說出來,竟沒控制住。

平日裏,他對任何事都十分能忍,可唯獨對她,真是不能幸免。

奚蘭聽此,立刻知錯道:“我知道。這很荒唐!但是,人意氣用事起來,確實很難理智。”

李淮一臉嚴肅地回答她:“你也知道意氣用事?這王府隊沒人了嗎?那王楊怎麽專挑了你?”

比武之事,在皇城禁軍裏,其實也挺常見的。

不過通常,羽林衛都在宮中,極難出來。是最近皇帝五十壽辰,來往進京的人比較多。宮裏便編了幾隊羽林衛到宮外巡視,也就是說,那王楊幾個是不用回宮的,這些日子都落腳在防衛司。

“防衛司人多口雜,有不少太子的人,回去之後難免說起……”

奚蘭忙說:“我今日已與王楊商量好,此事不必張揚,就哥幾個知曉便好。”

“你想得天真,本王不準你去!”李淮黑下臉來。不可商量的說完,就轉身往大門步去。

夜幕降臨,他們還要去防四軍軍營。

奚蘭自然不幹,她跑到李淮前面,振振有詞道:“我雖不是男兒,但自小我爹都是將我當男兒養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子一言?你可知,本王一言,賽過無數君子!不準去就不準去,哪有那麽多的理由,本王往後再不這般縱容你了,今次是要去和羽林衛比武,下次是不是要帶軍殺敵了?”

她想了想,嬉笑道:“這也不是不可啊!孫子兵法,自小就讀!只是沒機會歷練罷了!”

李淮站停下來,簡直是哭笑不得。

她還真當真了?

奚蘭看他這般面容,再不敢說下去了,只不過小心翼翼試探道:“那明日,真就不準我去了嗎?羽林衛那邊,我不去豈不是有了說辭?我一個人將王府衛的臉給丟盡了!”

“與丟臉相比,跟你去比武被傷才嚴重!那羽林衛一個個皆是鐵漢錚錚,還有你說的那個王楊,去年禁軍比武會上,連傷了王府衛幾人,出手尤其重,你去和他比什麽?”如果只是隨便比一下倒無所謂,王府衛整天不就是打打殺殺,可他實難不考慮,對方是何動機。

畢竟太子那邊,這些時日沒有動作,直叫他不安。

奚蘭聽了這話,倒有些不服氣,“難道我在王爺眼裏,就那麽弱?”

當初將軍府,她一人面對二十多名白夜門殺手,紅金山上、她獨自殺上風雪頂,哪一次遇見的,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力量比不過,拼腦子她會輸嗎?

聽了她這問題,李淮在暮色李最後的光暈中凝視著她,片刻,才回答:“你在本王眼中,一點也不弱,但自古以來,最先倒下的,卻是強者。”

她聽了這話,也有些感嘆。

在這歷史的車輪中,確實有許多強大人之衰落,是因為他太強,自負被人算計。

今日這事,也怪她自己,自從穿上了這身威武的王府軍衛甲,便得意忘形了!

她與李淮在這一點上,她的好強與對方的隱忍,起到了互補的作用。

“好,我聽你的!”

要聽她這樣一句話,李淮實在不容易啊!

嘆了口氣,兩人繼續往前走。

出府院大門,下面的人早已幫他們將馬備好,騎上馬,趁夜往城外的防四軍營而去。

進去軍中營帳時,李淮大概將防四軍的情況給她講了一下。

這防四軍是一直駐守在京城外的護城軍隊,一共編排了一萬人,正都統李淮,副都統戴昌峻,協都統、參領、軍校一共二十八人,及皇帝登基後,一直由晉王直接調遣,五年前,晉王被告策劃謀逆,被賜毒酒,晉王府其餘人被發配到北疆充軍,這防四軍便收回了皇帝手下,這些年來,皇後一直想將軍令爭到太子李權手中,朝上也不時有臣提出這類諫言,但皇帝自有打算,趁胥王大婚,由季大將軍口出諫言,這防四軍,就落到了李淮手中。

李淮才剛掌管不到兩月,防四軍就鬧出軍亂這等大事,朝堂之上,有不少說辭。

自然是太子一派的人,借機說胥王爺無能掌管防四軍,想要逼皇帝收回防四軍軍權。皇帝為一國之主,就算再有私心,也不敢充耳不聞,只得督促李淮趕緊將軍中整頓,把潛在隱患給連根拔起,避免以後再出現此類事件。

李淮很清楚,若再鬧出事,皇帝那邊也頂不住的,到時候,好不容易得來的防四軍軍權,必然就落到了太子手中!

所以這些時日,他所有註意力都放在了防四軍這邊。

“上次鬧事的人,現在怎樣了?”奚蘭一路跟著,到了軍帳裏面,就趕緊問。

他回答:“除了死傷的,其餘五十幾人,全部被關了起來。”

“可知道為何會打殺起來?”

軍中士兵之間有所摩擦觸碰,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了解清楚在行判斷,是最重要的一步。

“據說是兩個協軍校言語不合,打了起來,兩協軍校下面的人也這樣打了起來。”

“那兩協軍校還在?”奚蘭之所以這般問,是因知道大前夜鬧事時,死了不少。

李淮的答案,也正式了這一點。

“那兩個人當場就死了,互砍了對方數刀,終斷氣!”

一說到這個,他臉色難看。

都是軍人,沒上沙場奮戰,倒是在自家地界裏,互相殘殺。

這種事,無論發生在哪個軍營裏頭,都不可饒恕,外面的人,就抓住這個由頭,將事擴大肆意炫耀!

她聽了,腦子裏不免想象了當時的場景,若有所思的問:“互砍了對方數刀?何樣的仇恨,可以讓人這般?”

“說起原因來,也是奇怪,嚴挺問遍了活下來的所有參加當時打殺的士兵,沒一個知道原因,更奇怪的是,這兩個協軍校一起入伍,還是老鄉,這些年在軍中關系一直都很鐵!”

奚蘭聽了這個,更加奇怪。

“既然是這種關系,互砍對方數刀,那也許是兩人常年就擠壓了很深的恨意才會這般吧?”

李淮也是這般覺得,因為那天他受了傷,還沒機會親自來盤查。

奚蘭又問:“那梁少聰是也是這兩個協軍校下面的人?”

李淮搖頭,清淡說:“本王當年看他聰明過人,便破例將他送到軍中歷練,如今,四年多時間,已是協參領的位置了!”說完,他回憶起來:“當年梁少聰破例進來,因為是謀逆之王府裏呆過的下人,沒少在軍隊裏被歧視欺負過!自然也有不少人,說過本王的閑話,這小子也勤奮耐苦,依靠自己的實力,後來給本王爭回了不少面子……”

她聽此,可以想象,即使知道有人會說閑話,他也將這梁少聰救下來,除了仁慈以外,對此人報以了很大的希望和信任。

這世間最為痛苦之事,並非遇見惡人欺淩,而是被信任之人狠狠捅上一刀吧?

“既然並非鬧事的兩個協軍校一夥,卻又偏偏那時行兇,實在巧合,我覺得,鬧事的事也實有蹊蹺,我們還是去看看那兩個協軍校生前所住的地方。”

李淮也正有此意,他說:“前日,本王已吩咐嚴挺將那二人的遺物都暫留原處了!”

說完,他走前面,奚蘭緊緊跟隨在後面,穿過防四軍數座軍帳,才到了目的地。

那兩名協軍校一人叫劉濤,一人叫劉平。

“同村同姓,想必還是兒時的玩伴吧?”奚蘭問。

“應該是,據說他們一入軍關系就很好。”

兩人的軍帳就隔了三座大帳,他們先去的是劉濤的軍帳,帳門口,早已站著一個穿著戎服的小兵。

“這是劉濤手下的人,當天並未參加打殺。”嚴挺即使給主子說明。

兩人都將這小兵打量了一番,是李淮先問:“叫什麽名字?”

“孫阿強!”

奚蘭後入為主,問道:“孫阿強,那日事發時,你在何處?”

“屬下新入軍不久,所以幫隊裏的兄弟洗衣服去了,回來的時候劉協軍校他們已經死了!”

“那你可知,他們因為何事起的爭辯?”

對方謹慎回答:“屬下不太清楚,不過前些日子,聽說他們一起進了城,認識了什麽姑娘……屬下想,或許是因為……”

奚蘭與李淮相視一眼,這倒不失一個好原因。

英雄一怒為紅顏嘛!

“走進去看看!”幾人進了劉濤的軍帳,裏面擺著一些男兒簡單的物品,木盆、半舊軍甲、軍刀,不容忽視的是,那軍刀上面,還有早已幹掉的血跡,因為那天事後,嚴挺受李淮所命,將兩人的所有東西都還原回了各自的軍帳中。

奚蘭在軍刀旁邊,還看見了一把十分小巧的匕首,匕身也十分窄,她拿起來看了看,那匕把上纏著紅色的布繩,因為常年使用,被所用之人持捏得變了顏色。

“這東西也殺不了人!”她隨意說了句。

李淮看了一眼,便說:“本王兒時,也有一把那樣大的,後來送給了李冭。”

這邊看完,幾人出來,又往劉平的軍帳去。

軍帳裏面,劉平的物件也差不多,唯一多的是木板上,放著的一個木雕。

李淮看到木雕,點了點頭說:“當年李冭要了我的那把匕首,便也是拿去雕這東西。”盡司以技。

奚蘭看見那個木雕拿過來一看,眉頭跟著一緊:“這二人的家鄉,可是在泉州?”

“你怎麽知道?”李淮吃驚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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