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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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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大姐這段略修。其他未變。

美國時間晚上九點整。

季倚然披著外套在客廳會見客人。

客人快七年沒回國,似乎忘了洛杉磯的氣候,穿地十分單薄,做為地中海氣候的典型,洛杉磯常年溫和,最高氣溫不過23度,最低也只有13度。

此時是夏天,客人從中國來,但洛杉磯的夏天對客人而言是中國的春天。

“披件衣服吧。”季倚然皺著眉,擡手令管家找來一件外套。

客人一身黑色,被動披上黑色外套後更加像隱藏在濃霧後的黑影,“搭……小姐……”

“不必開口。”季倚然擡手阻止他,“阿孝,你快七年沒回國,這次回來一定有非同小可的事,你用筆,或者電腦,自己選一個,用著順手最好。”

叫阿孝的男人聞聲立即從懷裏拿了自己常用的工作,是一個小本子和一只鋼筆,他筆尖飛快,寫的英文,那些字母幾乎全部連在一起。

季倚然土生土生美國華裔,自然辨認能力不差,她一目掃完後,臉色大變,“這怎麽回事!”

阿孝寫的是:有人在查季宴川。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榮嫣。

季倚然大怒,“宴川都過去多久了,她為何查他,到底什麽居心?”

阿孝在紙上安撫:目前什麽都沒查到。您別急。

“我怎麽不急?”季倚然生氣,“她是宴洲寧可代孕都要娶回家的女人——若有歹心,受傷的是宴洲!”

阿孝茫然,他低頭在紙上平緩地寫著:

您急也沒用。

季宴川是季氏家族的大秘密,如阿孝這等外人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他姐姐阿影六年前已經車禍身亡,還有一個他弟弟阿正,目前也已去世多年,現在只剩阿孝堅守這個秘密。

好像所有沾過這個秘密的人最後下場都令人恐怖。

不過阿孝無所畏懼,因為那一年如果不是季宴洲帶著他們回美國,他們早死在中東。

三人的命是季家給的,理所當然為他們賣命,且心甘情願。

而季家除了季倚然和少數幾個長輩,知曉這個秘密的人屈指可數。

榮嫣身為外人中的外人不可能在季氏全族的部署下找出蛛絲馬跡,可就怕萬一。

季倚然沈思半晌,對阿孝說,“不管她查宴川是何居心,這個女人不能留在宴洲身邊了。”

她擔心榮嫣總是查那個人,會將季宴洲原本深藏的記憶翻出,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阿孝低頭,在紙上寫,這次是長篇大論,以至於很長時間都沒有停筆……

季倚然再次拿到對話本是十五分鐘後,阿孝將原先寫好的大段內容全部抹去,黑黑地一大團,像本身就如被濃霧遮著的真相。

季倚然看著上面最後剩下的一句話內容,忽地,渾身發軟,不住往後倒退。

阿孝急忙扶住她。

他最後留的那句話寫著:她去過洲……龍鳳胎是宴川骨肉。

季倚然兩眼一黑,不由昏了過去。

盛夏,煙雨洲。

經過一年半的瘋狂建設,煙雨洲頗具規模。

放眼所望,湖光山色相映成趣,人工景觀與建築點綴其中,宛如世外桃源,是現代與自然的完美結合。

榮嫣戴著寬邊草帽,穿著長裙,在風中日光中被吹的像一副油畫人物。

不遠處,屬於孩子天下的游樂區傳來尖叫聲,“媽媽快下來!”

“馬上!”榮嫣回應一聲,返回更衣室換了泳衣下水。

他們是第一批客人,水質清澈無比。

可以喝的那種。

“不可以。”

無邊泳池中,榮小與嘴巴剛紮下去,一只大掌從水底下撈住了她,擡著她嘟起來的小嘴巴浮出水面。

季宴洲眸光帶笑:“肚子會痛。”

“裏面有消毒水嗎?”榮小與有聞到青草的氣味。

“是的。”季宴洲點頭。

旁邊榮小樹戴著泳圈劃過來,他臉上有懼色,窩在季宴洲懷裏,不肯動了。

季宴洲寬肩窄腰,背影極美妙,靠在無邊泳池的壁上,懷裏一左一右,兩個小東西粘著他。

“為什麽怕水?”他覺得奇怪,女孩子怕就算了,榮小樹槍都拿過的人居然死活不肯學游泳。若不是榮嫣生日,他絕對唾棄來這個地方。

榮小樹皺著眉不答,榮小與替他說。

“因為我們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有一次媽媽洗澡一氧化碳中毒了,倒在浴缸,差點淹死了。”

季宴洲眸光聞言幽暗無比。

榮小與繼續湊近他,趴在他濕漉漉的胸口,“媽媽說一開始租的那個房子太破了,她睡的床中間破了一個臉盤一樣的大洞,房東小氣不給她換,還有哦,所有電器都是二手市場的,那個熱水器用一會兒電池就掉下來,那時是冬天,媽媽就得光著身子去廚房上電池,都好冷的……那一回電池一直沒掉,她就多洗了一會兒,然後就漏氣中毒昏倒了……好可憐對不對?”

榮小與說著晃他脖子博取同情,“我和哥哥在肚子裏都嚇到了。”

季宴洲把女孩的手拿著到唇邊親了一口,“現在怕嗎?”

他越發摟緊她。

小姑娘哈哈大笑,胖腳在他腹肌上踩,“不怕啦——我有叔叔!”

季宴洲抱著她在水裏鬧了一會兒,小孩終於嚷著要換一個設施,季宴洲叫來女管家,陪著她到淺水區玩滑滑梯。

榮小樹興致不高,與他一起上了岸。

“我下棋,你陪媽媽去吧。”他帶來平板,說著埋首就劃拉起來。

季宴洲揉揉他腦袋,感謝他配合。

……

“榮小姐,雙臂抱胸,一直不要張開,雙腳合攏,好,我推了?”水上滑梯上,一個面容俊秀的男孩子對躺在滑梯口的榮嫣做指導,這不是正經的落差大滑梯,而是酒店別墅自帶的兒童休閑區,既然是兒童,自然就很溫和。

榮嫣閉著眼,深呼一口氣,點頭點到一半還是退縮,她睜眼,對小帥哥苦笑,“你確定真的不恐怖?”

“真的。”小帥哥不住失笑。

“那下去時水流也不會劇烈到沖掉泳衣?”

“姐姐穿的連體的呀。”男孩大笑。

“榮嫣你下來。”季宴洲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榮嫣嚇到,以為他有什麽公事,沒辦法她秘書做習慣了一聽他喊話比吃了藥還上頭,還怕什麽怕簡直無所畏懼眼一閉,嘴巴一抿,嗖地一聲垂直降落。

……是誰跟她說這項目溫和的,她保證不打死對方!

滑下的過程中宛如中槍一般,在胸口砰地一聲,接著不會喊不會叫,連氣都不會喘,呼嚕呼嚕,再反應過來水流滅頂,她整個人翻掉,像沈沒的小船喝了一肚子來自山上的有點甜山泉。

一只手握住她一邊胳膊,沖擊過大,她仍是翻,接著對方兩手並用,她被人握著兩邊胳膊,從水底撈了上來。

“……”榮嫣大口喘氣,嚇地不知身在何處,頭發沖地亂七八糟掛在眼前,如水簾洞一般的視線環境中,恍恍惚惚看清季宴洲的臉。

他臉色不佳,不過超級帥,還看到他不耐煩舔了下唇,眸光意味深長瞥著樓上。

“姐姐你沒事吧——”小帥哥在樓上伸頭。

“沒沒沒事……啊!”她身體突地被打橫抱而起,從池裏嘩嘩地來到岸上。

季宴洲上身光.裸的呀,她暈頭轉向終於意識到自己貼著他胸膛時,整個人恨不得就地去世。

……這肢體接觸程度過了啊!

被他抱進別墅,抱進房間,渾身濕漉漉放到床上,榮嫣來不及心疼床單受潮下一秒,蠶絲被將她裹了個密不透風。

“別怕。”他聲音緊繃著低啞,眼神裏濃郁像墨一樣化不開的擔憂,俯身在床邊,單手貼著她臉蛋,大拇指輕輕滑著她。

榮嫣看呆,他的眼神。

半晌,櫻唇啟合:“我沒怕啊。”

“還犟。”

“沒有,我真不怕。”就是有點緊張而已。

“不準強撐。”

“我沒有。”

“你沒有為什麽懷孕住火車站單間?你沒有為什麽睡那種破洞的床?你沒有……為什麽不要我們的煙雨洲?”

他三連問,前兩句榮嫣已夠驚訝。

後面一句,直戳淚點,因為我們二字。

“什麽呀?”榮嫣以笑來制止發達的淚腺泛濫成災,笑看他,“季先生,你今天要使用各種方法強迫我收下生日禮物是吧?”

不然為什麽帶她來煙雨洲?

他要把煙雨洲當生日禮物送給她?

季宴洲望著她眼睛輕笑一聲,“這是你應得的。你的心還要更大,兩個孩子,季家的一切都是他們的。”

“你不代孕了?”她內心震撼,季宴洲這意思是要把孩子們當正經繼承人培養,她尷尬又仿徨,只好勉強笑著打趣他。

季宴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抽了一條浴巾蓋到自己頭頂,蓋上後發現她頭發還濕著,於是又扯下來給她擦頭發。

“除了身外之物,有個人,也一並是你的。”他把她臉糊地一團亂。

“啊!”榮嫣沒註意聽他那話,只生氣,“你報覆我!”

只不過提了一個代孕,他用毛巾差點把她毀容。

於是完美搞壞氣氛,奠定了他們一天都“不和”的基調。

到了晚上,兩大兩小在蔚藍泳池邊吃西餐。

榮嫣喝醉。

那醉的過程也特別有意思。

先是覺得渴,猛喝兩杯後開始上頭,天空泳池都在轉,榮嫣笑地好開心,她心裏其實什麽都清楚,就是腳有點支撐不住身體而已。

最後四個人一起拍了吹蠟燭的合照。

季宴洲被她糊了一臉的蛋糕,狼狽至極。

她得意大笑地回房,踢掉高跟涼鞋,爬到床上去睡覺,只不過這床好硬,還會動,仔細聽還有心臟起搏的聲音。

最後那個“床”沙啞問她,“手往哪兒摸?”

“大玉米!”榮嫣大聲回道。

“床”張口咬了她另一只手指尖,“吃嗎……”

榮嫣不記得自己回答什麽了,只是覺得第二天起來,嘴巴肌肉好酸,她一開始懷疑自己啃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果然在垃圾桶裏發現半根被啃食的玉米,撿著出來問在外間的兩個小孩,昨晚媽媽喝醉了怎麽還啃玉米呢?

榮小樹放下棋子,一臉無奈告訴她,她昨晚追著季宴洲要玉米,不給就哭,哭地驚天動地,嘴裏嚷著他騙她,根本沒有大玉米……季宴洲只好令人從廚房拿了玉米,像小孩拿到安撫奶嘴,她捧著大玉米舔著這才睡著……

聽到自己傑作後的榮嫣欲哭無淚。

……

年假結束,回去上班。

季宴洲坐在辦公桌後,收斂笑眸,微半瞇看她,該死的這角度,顯得他狹長鳳眸溫情似水,似要融化她。

於是她醉中為什麽會想起舔玉米?這個問題斷然不敢提。

因為女人的直覺告訴榮嫣,這問題有點不可描述……尤其他那種眼神。

“下次別在外面亂喝酒。”最後他只這麽叮囑。

“知道了。”她紅著臉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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