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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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火中燒
一路上，她們始終是手拉著手的。起先是落梅厚著臉皮，非要拉著人家水媚瑤，後來就是水媚瑤習慣了那種溫暖依賴感，不拉著她反而不習慣了。
就這樣一路上走走停停，拉著背著，這天，她們終於站到了城門下。
可是這一刻，她們忽然不語，完全沒有了一路上的笑鬧情緒。兩個人，兩顆心，對這偌大的皇城似乎都有著一絲難言的情愫。而此刻，她們互相望著彼此，心頭也都湧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水媚瑤忽然回身，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眼一瞬間變得有些悲涼，眼神閃躲著也帶上些許慌亂，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又有什麽讓她焦灼不安。
“什麽？”落梅仰面望著她，感覺那雙緊握著自己的纖手在微微顫抖。
“如果——如果我說，我真的認識那個你口中姓施的仙人，而且——我還知道，他其實並未位列仙班，而是一直在等待一個女子。那麽，你願不願意放棄這繁花滿地的皇城君土隨我去找他？”
“什麽？！你說你認識我爹爹？！你——”漾水的眸子一下子變得光彩熠熠，落梅一張臉滿是欣喜雀躍。
水媚瑤望著身旁眼神晶亮的女子，一顆心抑制不住地升起——也許，他們之間還有機會，也許，這一次她不會選擇背棄，也許，幸福只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玩笑之後，一切可以回到原來。
“如此——你是願意嘍？”
“我——”落梅一怔，那剛剛還迸發在眼底的笑意忽然頹然失落。
是星辰隕落那般嗎？眼前那雙明媚的眼為何霎時間黯淡下去了？！
水媚瑤不甘地盯住眼前的女子，心頭有萬千的期許都化作滴血的碎片，灑落滿地。
“我不能——水姐姐，我不能——”落梅咬著唇，任憑晶瑩的淚花盈滿眼眶。
“為什麽不能？為什麽不能？”水媚瑤神色淒惶，一步步進逼流淚的落梅，一張臉駭然而又瘋狂。
為什麽不行？為什麽就是回不到原來？和我在一起你真的一點都不幸福嗎？這勾心鬥角陰謀遍地的皇城真就這麽吸引你嗎？為什麽？！
“水姐姐——我——”
“施——媚瑤姐姐？！”忽然一聲攜帶驚喜的呼喊打斷了對峙的二人，落梅轉過頭，就見芊芊吃驚地瞪大雙眼站在城門裏。
皇後與水媚瑤一起落水的事情早已經人盡皆知。皇後亡故，皇城裏正在舉行國殤。而水媚瑤與落梅的失蹤也確確實實掀起了軒然大波。皇帝發瘋了一樣，日日呼喚著水媚瑤的名字，癡念癲狂。而蘇芊芊雖然也十分擔憂，卻知道施玉並沒有那麽容易身亡。於是，日日守候在城門處，等待他的歸來。
而這一日，她終於等到了他！
“媚瑤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擔心你！你知不知道？啊？”芊芊如一只小鳥，飛撲到水媚瑤身旁，那一雙勾人的杏眼，滿是愛戀。
落梅詫異，這芊芊姐姐為何對水媚瑤這般依戀愛戴？！
“進去吧！”水媚瑤面如冷冰，撇下二人，兀自進了皇城。
芊芊意味不明地望一眼落梅，旋即快步跟上。
這個世界好覆雜啊！剛剛還說要和你同仇敵愾的人，怎麽轉身就成了別人的忠臣？人啊人，落梅迷茫地望著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悲哀地搖了搖頭。
皇後亡故，舉國哀悼。
宮中沒有了喜慶的大紅，處處都是哀傷的素白。宮人們忙忙碌碌，都是為了吊唁事宜。而有些人此時，恰好就成了隱形人。
落梅一身素裝，坐在後院的秋千上，百無聊賴地蕩著。
她在發呆，腦子亂亂的。一會兒是水媚瑤匪夷所思的憤怒，一會兒是芊芊詭異的笑臉，還有皇後那日仇恨的目光，還有那個俊逸的少年哀傷滿地的背影。
嘎吱——嘎吱——秋千晃動著，她的思緒飄蕩著。
“想什麽呢？”忽然一個熟悉的嗓音響在耳畔，落梅睜開眼。
“夜？！”他怎麽會在這兒？！是幻覺嗎？！
“怎麽？幾個月不見，不認識我了？”少年還是那個少年啊！只是短短數月之後，仿佛一瞬間蛻變成睿智成熟的男子。身形依舊淡薄，可是眉宇間已經隱匿了青澀。
“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
“吊唁母後啊——”敬軒夜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寒星一般的眼睛望向遙遠的天際。
是了。他回來奔喪。他沒有母親了……
“夜，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呢？”他莞爾，好看的眉眼溫柔地鎖向她。
對不起什麽？對不起太多了……
她咬著唇，深深地垂下頭。
“你過得不好，對麽？”
“啊？”她擡頭，對上的那雙眼，熾熱一如往昔。
“不必隱瞞我！我知道父皇連大婚都沒有來找過你！他現在沈溺於那個外邦女子，連早朝都很少去上了！父皇變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心系蒼生英明神武的皇帝了！”
“夜——”
情動，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當初我退讓，因為他是我這世上最敬慕的父皇！而且，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可是現在看來，我完全錯了！”
以為躲避就會忘記，可當他千裏迢迢回來奔喪，滿心喪母之痛尚未排解的時候，最想見的竟然還是那個女子！對她的愛，至始至終只是被壓制，卻從未削減分毫！
“大皇子——好雅興啊！”一句冰冷的話，像一把尖刀硬生生刺進敬軒夜的身體。
他轉過頭，果然見到了那個傳說中可以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女子。可以將一身喪服穿到極致妖嬈嫵媚的女子，世間再無其他。
“水媚瑤——”夜面色深沈，語氣不善。
“大皇子——皇後屍骨未寒，就有閑情跑到自己父皇的妃子這裏敘舊，大皇子的行跡還真是不落俗套呢！”
“夠了！你這個外邦歌姬，別以為深得父皇寵幸就可以這樣猖狂跋扈。你以為你是誰？現在又以什麽身份在這裏對本殿下指指點點？！放肆！”
“小女只是就事論事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當然可以在自己家的土地上為所欲為。不過——有違倫常之事，殿下你還是要三思。畢竟，帝王家的事萬不能成為大眾的笑柄。而有辱皇家顏面的事情，更是會擾了殿下您的千秋霸業啊！”
“你？！”敬軒夜氣結，卻見對面女子一派安然自得，單挑含情的鳳眼，透著絲絲寒光。
“水媚瑤！你這個狐媚君王的妖女，本殿下警告你。凡事還是要收斂一些，否則——”夜目光一凜，“將來死到臨頭，恐怕屍首都難全！”
“多謝殿下關心！”水媚瑤微微頷首，又是嫵媚一笑。
敬軒夜雖不舍落梅，卻迫於壓力，只得忿忿離開。落梅望著敬軒夜單薄離去的背影，心頭又是一陣深深的愧疚。
“施落梅！真沒想到——你周旋權勢男人間的手段，真的非同一般呢！”水媚瑤譏誚輕蔑地回身，望向落梅。
“水姐姐，你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麽？是誤會你們深情對望的目光了？還是誤會你們交握著的雙手了？還是誤會你總是喜歡露出那副惹人憐愛的表情，勾魂攝魄了？” 水媚瑤憤恨地咬緊牙關，一雙美眸似乎可以噴出火來。
“你監視我？！”
“恰巧路過，好戲一出，不看豈不可惜？”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啊？！你說啊！你說出來我就信！你倒是說話啊！”
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駭人的脅迫感，牢牢地攫住落梅的心。水媚瑤看似柔軟實則力大無窮的手，緊緊地箍住她柔弱的雙肩。一雙本就冷酷的眼，此時更是驚人的陰寒。
“你說話啊？！怎麽不說？！你這個貪慕虛榮喜好富貴的膚淺女子！你難道就沒有心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輕輕松松的背棄。會讓另一個人怎樣的心痛！怎樣的生不如死！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風停，雲駐，空氣靜謐。
落梅瞪大眼，一瞬不瞬地望著那雙妒火中燒的眸子，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靈魂。
緩緩地，她向她伸出手去。喃喃地，她說——
“爹爹——”
隨即，那個柔軟的身子慢慢地滑下。
“梅兒？！梅兒？！你怎麽了？”水媚瑤慌張地抱起落梅，瘋了一般向太醫院奔去。
該死的！她好輕啊！背著時候沒感覺，一抱起來才發覺，她瘦的簡直驚人！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幸福嗎？這裏不是你熱愛的土地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現在又為什麽要這樣，這樣的讓人心疼？這樣，這樣的讓人心碎？
“爹爹？什麽是大富大貴？”
“大富大貴啊——也許就是另一種生活吧。一種很多人窮盡手段都想擁有的生活吧。”
“真的那麽好麽？很多人都想要？”
“是啊——”
“梅兒就不想要！”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那還用問嗎？因為沒有爹爹啊——沒有爹爹的地方，即使再好又有什麽用呢？說到底，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啊。就這樣平平淡淡相互依偎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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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們始終是手拉著手的。起先是落梅厚著臉皮，非要拉著人家水媚瑤，後來就是水媚瑤習慣了那種溫暖依賴感，不拉著她反而不習慣了。
就這樣一路上走走停停，拉著背著，這天，她們終於站到了城門下。
可是這一刻，她們忽然不語，完全沒有了一路上的笑鬧情緒。兩個人，兩顆心，對這偌大的皇城似乎都有著一絲難言的情愫。而此刻，她們互相望著彼此，心頭也都湧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水媚瑤忽然回身，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眼一瞬間變得有些悲涼，眼神閃躲著也帶上些許慌亂，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又有什麽讓她焦灼不安。
“什麽？”落梅仰面望著她，感覺那雙緊握著自己的纖手在微微顫抖。
“如果——如果我說，我真的認識那個你口中姓施的仙人，而且——我還知道，他其實並未位列仙班，而是一直在等待一個女子。那麽，你願不願意放棄這繁花滿地的皇城君土隨我去找他？”
“什麽？！你說你認識我爹爹？！你——”漾水的眸子一下子變得光彩熠熠，落梅一張臉滿是欣喜雀躍。
水媚瑤望著身旁眼神晶亮的女子，一顆心抑制不住地升起——也許，他們之間還有機會，也許，這一次她不會選擇背棄，也許，幸福只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玩笑之後，一切可以回到原來。
“如此——你是願意嘍？”
“我——”落梅一怔，那剛剛還迸發在眼底的笑意忽然頹然失落。
是星辰隕落那般嗎？眼前那雙明媚的眼為何霎時間黯淡下去了？！
水媚瑤不甘地盯住眼前的女子，心頭有萬千的期許都化作滴血的碎片，灑落滿地。
“我不能——水姐姐，我不能——”落梅咬著唇，任憑晶瑩的淚花盈滿眼眶。
“為什麽不能？為什麽不能？”水媚瑤神色淒惶，一步步進逼流淚的落梅，一張臉駭然而又瘋狂。
為什麽不行？為什麽就是回不到原來？和我在一起你真的一點都不幸福嗎？這勾心鬥角陰謀遍地的皇城真就這麽吸引你嗎？為什麽？！
“水姐姐——我——”
“施——媚瑤姐姐？！”忽然一聲攜帶驚喜的呼喊打斷了對峙的二人，落梅轉過頭，就見芊芊吃驚地瞪大雙眼站在城門裏。
皇後與水媚瑤一起落水的事情早已經人盡皆知。皇後亡故，皇城裏正在舉行國殤。而水媚瑤與落梅的失蹤也確確實實掀起了軒然大波。皇帝發瘋了一樣，日日呼喚著水媚瑤的名字，癡念癲狂。而蘇芊芊雖然也十分擔憂，卻知道施玉並沒有那麽容易身亡。於是，日日守候在城門處，等待他的歸來。
而這一日，她終於等到了他！
“媚瑤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擔心你！你知不知道？啊？”芊芊如一只小鳥，飛撲到水媚瑤身旁，那一雙勾人的杏眼，滿是愛戀。
落梅詫異，這芊芊姐姐為何對水媚瑤這般依戀愛戴？！
“進去吧！”水媚瑤面如冷冰，撇下二人，兀自進了皇城。
芊芊意味不明地望一眼落梅，旋即快步跟上。
這個世界好覆雜啊！剛剛還說要和你同仇敵愾的人，怎麽轉身就成了別人的忠臣？人啊人，落梅迷茫地望著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悲哀地搖了搖頭。
皇後亡故，舉國哀悼。
宮中沒有了喜慶的大紅，處處都是哀傷的素白。宮人們忙忙碌碌，都是為了吊唁事宜。而有些人此時，恰好就成了隱形人。
落梅一身素裝，坐在後院的秋千上，百無聊賴地蕩著。
她在發呆，腦子亂亂的。一會兒是水媚瑤匪夷所思的憤怒，一會兒是芊芊詭異的笑臉，還有皇後那日仇恨的目光，還有那個俊逸的少年哀傷滿地的背影。
嘎吱——嘎吱——秋千晃動著，她的思緒飄蕩著。
“想什麽呢？”忽然一個熟悉的嗓音響在耳畔，落梅睜開眼。
“夜？！”他怎麽會在這兒？！是幻覺嗎？！
“怎麽？幾個月不見，不認識我了？”少年還是那個少年啊！只是短短數月之後，仿佛一瞬間蛻變成睿智成熟的男子。身形依舊淡薄，可是眉宇間已經隱匿了青澀。
“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
“吊唁母後啊——”敬軒夜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寒星一般的眼睛望向遙遠的天際。
是了。他回來奔喪。他沒有母親了……
“夜，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呢？”他莞爾，好看的眉眼溫柔地鎖向她。
對不起什麽？對不起太多了……
她咬著唇，深深地垂下頭。
“你過得不好，對麽？”
“啊？”她擡頭，對上的那雙眼，熾熱一如往昔。
“不必隱瞞我！我知道父皇連大婚都沒有來找過你！他現在沈溺於那個外邦女子，連早朝都很少去上了！父皇變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心系蒼生英明神武的皇帝了！”
“夜——”
情動，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當初我退讓，因為他是我這世上最敬慕的父皇！而且，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可是現在看來，我完全錯了！”
以為躲避就會忘記，可當他千裏迢迢回來奔喪，滿心喪母之痛尚未排解的時候，最想見的竟然還是那個女子！對她的愛，至始至終只是被壓制，卻從未削減分毫！
“大皇子——好雅興啊！”一句冰冷的話，像一把尖刀硬生生刺進敬軒夜的身體。
他轉過頭，果然見到了那個傳說中可以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女子。可以將一身喪服穿到極致妖嬈嫵媚的女子，世間再無其他。
“水媚瑤——”夜面色深沈，語氣不善。
“大皇子——皇後屍骨未寒，就有閑情跑到自己父皇的妃子這裏敘舊，大皇子的行跡還真是不落俗套呢！”
“夠了！你這個外邦歌姬，別以為深得父皇寵幸就可以這樣猖狂跋扈。你以為你是誰？現在又以什麽身份在這裏對本殿下指指點點？！放肆！”
“小女只是就事論事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當然可以在自己家的土地上為所欲為。不過——有違倫常之事，殿下你還是要三思。畢竟，帝王家的事萬不能成為大眾的笑柄。而有辱皇家顏面的事情，更是會擾了殿下您的千秋霸業啊！”
“你？！”敬軒夜氣結，卻見對面女子一派安然自得，單挑含情的鳳眼，透著絲絲寒光。
“水媚瑤！你這個狐媚君王的妖女，本殿下警告你。凡事還是要收斂一些，否則——”夜目光一凜，“將來死到臨頭，恐怕屍首都難全！”
“多謝殿下關心！”水媚瑤微微頷首，又是嫵媚一笑。
敬軒夜雖不舍落梅，卻迫於壓力，只得忿忿離開。落梅望著敬軒夜單薄離去的背影，心頭又是一陣深深的愧疚。
“施落梅！真沒想到——你周旋權勢男人間的手段，真的非同一般呢！”水媚瑤譏誚輕蔑地回身，望向落梅。
“水姐姐，你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麽？是誤會你們深情對望的目光了？還是誤會你們交握著的雙手了？還是誤會你總是喜歡露出那副惹人憐愛的表情，勾魂攝魄了？” 水媚瑤憤恨地咬緊牙關，一雙美眸似乎可以噴出火來。
“你監視我？！”
“恰巧路過，好戲一出，不看豈不可惜？”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啊？！你說啊！你說出來我就信！你倒是說話啊！”
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駭人的脅迫感，牢牢地攫住落梅的心。水媚瑤看似柔軟實則力大無窮的手，緊緊地箍住她柔弱的雙肩。一雙本就冷酷的眼，此時更是驚人的陰寒。
“你說話啊？！怎麽不說？！你這個貪慕虛榮喜好富貴的膚淺女子！你難道就沒有心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輕輕松松的背棄。會讓另一個人怎樣的心痛！怎樣的生不如死！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風停，雲駐，空氣靜謐。
落梅瞪大眼，一瞬不瞬地望著那雙妒火中燒的眸子，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靈魂。
緩緩地，她向她伸出手去。喃喃地，她說——
“爹爹——”
隨即，那個柔軟的身子慢慢地滑下。
“梅兒？！梅兒？！你怎麽了？”水媚瑤慌張地抱起落梅，瘋了一般向太醫院奔去。
該死的！她好輕啊！背著時候沒感覺，一抱起來才發覺，她瘦的簡直驚人！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幸福嗎？這裏不是你熱愛的土地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現在又為什麽要這樣，這樣的讓人心疼？這樣，這樣的讓人心碎？
“爹爹？什麽是大富大貴？”
“大富大貴啊——也許就是另一種生活吧。一種很多人窮盡手段都想擁有的生活吧。”
“真的那麽好麽？很多人都想要？”
“是啊——”
“梅兒就不想要！”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那還用問嗎？因為沒有爹爹啊——沒有爹爹的地方，即使再好又有什麽用呢？說到底，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啊。就這樣平平淡淡相互依偎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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