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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雙倍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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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史蒂夫默默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房間裏一片漆黑,他有些出神的望著眼前的天花板,腦子裏亂糟糟的,好像有很多思緒在快速閃過。

“我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來送送你嘛。”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女孩臉上的每一個神情,說出的每一句話,她哭了,那個時候,史蒂夫甚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那樣傷心。

而現在,他好像明白了。

夏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她總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許多別人來不及發現的東西,也許那一天,她的心裏就有一種隱隱的預感了吧。

史蒂夫低下頭笑了笑,他記得自己對女孩的安慰與承諾,因為那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這足足七十年的分離,又或許,他隱約感覺到了,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條路。

他是一名軍人,軍人在每一次踏上戰場的時候,都應該有犧牲一切的覺悟,盡管他跟大多數人都不太一樣。但史蒂夫知道,即使那天有人提前告知了他最後的結局,他也依然會做出跟當初一樣的決定。

因為他是一名軍人,守護人民是他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信仰,他先是美國隊長,然後才是史蒂夫·羅傑斯。

他無愧於自己的心,但終究……還是愧對了太多人,盡管他相信,夏一定會明白自己所有的堅持與選擇,但,遺憾始終是存在的。

七十年前的那場與九頭蛇的戰鬥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他記得自己墜落至大海時的那種冰冷,記得自己當時安然赴死的心情,記得他最後對於夏的歉疚與思念,結果睜開眼後,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七十年後,戰爭已經結束,故友不知所蹤,摯愛也已錯過。

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了,他費盡力氣也不能很好的跟上,他有太多需要了解需要學習的東西,但了解得再多,學習的再多,也無法填補心中的那片空白。

他與這個時代是格格不入的,他找不到自己的歸屬感,這裏沒有人真正了解他,關心他,沒有人需要他,也沒有人能和他說說話。這個世界非常安寧,不會再有人因為炮火的轟炸聲而整夜難安,也不會再有家庭因為接連不斷的戰爭變得支離破碎,每個人都生活的那樣幸福,滿足,這是他們那個年代永遠無法實現的生活,是他們當初拼了命想創造的一種生活。

現在,這些都實現了,可是在這世上,也只剩他一個人了。

史蒂夫靜默的坐在那,然後伸手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塊帕子,帕子的一角繡著精致的太陽花。

第二天一大早,史蒂夫換好衣服出去晨跑了,天色還有些灰蒙蒙的,跑完步,吃完早飯回到公寓的時候差不多是八點的樣子,他從電視機下的櫃子裏拿出幾盤磁帶,然後放了進去,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努力了解這個世界,音樂,圖書,還有電視電影,都是了解的良好途徑,幾部電影看完後已經是下午了,史蒂夫拿出手機,準備叫個外賣。

其實他到現在也不能很好的運用手機中的大部分功能,就像他一直都很不理解為什麽手機上顯示出的那些餐館每次都不一樣,他記得前幾天出現在第一欄的是一家牛排餐廳,昨天是冰淇淋店,今天又變成了披薩店,不過史蒂夫也沒有過多關註這些,他直接點進那家披薩店,然後隨便點了兩份披薩。

巴基騎著車來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就明顯發覺了不對,長期的軍旅生涯塑造了他極高的敏銳力和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所以他現在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公寓周圍不同尋常的氛圍,以及……那些落在他身上的,帶有某種打量意味的目光。

巴基低下頭笑了笑,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公寓裏,與此同時,公寓對面的大樓上,一群身著黑西裝的監視人員正在目不轉睛的註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嘿,你們覺不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

男特工一邊拿著望遠鏡一邊向身後的同伴詢問道

“眼熟?也許他曾經也給你送過披薩呢。”

“哈哈,很有可能啊,我記得這家披薩店的標志。”

巴基一邊走一邊看著披薩盒上的信息,也是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這間公寓的特殊所在。男人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敲了敲房門,大概幾秒後,大門從裏面打開了,穿著白色短袖的男子出現在了巴基面前。

巴基:“嘿,史蒂夫,這是你點的披薩嗎?”

史蒂夫:!!!

“隊長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他認識這個男人?”

“立馬將那個男人的面容信息傳送回總部。”

十分鐘後,神盾局大廈,弗瑞尼克看著大屏幕上顯示出的信息,臉上滿是震驚。

“居然是他……”

“巴基,你怎麽……”史蒂夫又驚喜又驚訝,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有能與故友重逢的一天

巴基:“夏。”

史蒂夫的右手不自覺抽動了一下。

巴基看著他,眼裏滿是認真,“是夏救了我,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巴基忽然嘆了一口氣:“我在蘇醒後就看到了許多關於你的消息,夏也是,只是……”

“只是她不願意來見我,對嗎?”史蒂夫接下了巴基的話

e on。”巴基有些無奈的捶了下史蒂夫的肩膀

“你知道的,她不是不願意見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

“想必你也發現了,夏的身上有很多秘密,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盡管在我看來,你可能並不在乎那些。”

史蒂夫微微垂著眼,沒說話。

“我現在就和夏生活在一起,不過你放心!我睡的是客廳!”巴基邊說還邊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史蒂夫的表情

史蒂夫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伸手拿過了一旁的披薩

“你吃飯了嗎?我們一起吃吧。”

巴基:“不了,我待會還得回店裏工作,披薩店要六點才能下班。”

史蒂夫:“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做外賣員?”

巴基點了點頭,“夏現在正在哥大上學,史蒂夫,你要不要……”

“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史蒂夫溫柔的打斷了巴基的話

“如果她還沒有準備好,我就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巴基,我真的很開心,你知道嗎?從冰川裏蘇醒後,我的心裏一直都被巨大的悲傷包圍著,我覺得我並不屬於這個時代,也沒辦法很好的去適應它,可是,你出現了。”史蒂夫微微一笑,“我前不久曾去看望過佩吉,我原以為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熟悉我的人了,佩吉還說,夏在七十年前就失蹤了。”

巴基理解的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你應該高興的,史蒂夫,因為我們又能在七十年後重遇了。”

史蒂夫靜靜的笑著,湛藍的眼眸裏流淌著細碎又溫柔的光,“是啊,你說得對。”

巴基離開後,史蒂夫一個人沈默的吃完了所有的披薩,然後重新拿出了一盤磁帶,磁帶表面印著一行大字——《星際迷航》。

廣闊又深邃的宇宙星空,神秘莫測,史蒂夫看著電視裏那一大片深沈的藍,腦子裏忽然回想起夏天曾經對他說過的那段話。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挺想去當個漁夫的。”

“漁夫?”

“對啊。”

“為什麽,因為可以吃很多魚嗎?”

“噗,怎麽我在你這裏就老是這種奇怪的形象啊。”

“不是不是,那你為什麽想當漁夫?”

“因為海洋是非常寬闊的啊,能夠包容一切,中國有個詞語叫做海納百川,在大海的面前,無論年齡,高矮,健康與否,也無論地位權勢的高低,他們都是平等的,滔天巨浪中徘徊的小漁船,無論上面坐著哪種人,等待他們的命運都是相等的,對了,還有宇宙空間,宇宙的神秘與深邃,跟大海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吧,上個天還要換衣服,帶氧氣罩,麻煩死了,所以還是靜靜坐在海邊最舒服啦,是吧?”

“……恩。”

……

回到公寓後,夏天拿出了一張唱片,這還是在某次公共課上老師為她們傾情推薦的。西方的古典音樂在旋律悠揚的同時又不失有明顯的節奏感,就算是再不懂音樂的普通人也很容易從中學到一些東西。

女孩閉上眼,安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感覺。

“夏……”

夏天突然睜開了眼。

大喵依舊默不作聲的趴在地毯上,不遠處,留聲機正緩緩的歌唱著。

夏天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將自己的右手攥成了拳。

你在清晨的薄霧中等我,在明媚的日光中走向我,在盛放的花叢中擁抱我,而我會繼續在日夜間流浪,在閃耀的星光中輕輕為你歌唱。

只是,只是啊,在某個時刻,當我轉身看不見你的時候,才恍然發覺,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大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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