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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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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老師, 出乎意料, 竟然是青葉。

她終於等來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務——即將在謝溫的運作下入宮為妃。

當今秦帝已有一後三妃, 其中陳皇後在他還是太子之時, 便嫁給他成為了太子妃。兩人年少夫妻, 年少到了什麽程度呢——結婚的時候, 盧湛十三歲, 陳後九歲。

姚玉容覺得,要是把他們的故事寫本書, 名字都不用想——《九歲小嬌後》了解一下?

當然了,雖然這年頭的人們成婚年齡普遍偏小,可皇帝的結婚年齡如此稚幼,也有許多方面的特殊因素。

比如當今太後亦是陳氏出身,先帝病重之時, 就逼著他給太子和陳後定下了婚書。

再比如陳氏家主陳道生,如今乃是南秦大將軍,手握兵權, 拱衛皇宮。

因此陳後雖然多年無子, 但地位卻不曾動搖分毫。

如今後宮之中, 只有其餘幾位妃子所生的幾位公主。可以說是皇帝子嗣空虛。

而青葉在謝府裏進行最後培訓的時候, 就順便充當老師,來兼職一把。

因為受訓者主要是女孩子, 姚玉容就覺得, 她可以先聽聽看。

如果能普及生理知識, 能夠讓踏入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更能了解自己的身體, 並理解身心的變化,其實也沒有什麽害處。

唔……再看看有沒有什麽糟粕。

不過在聽了一會兒之後,姚玉容就大概知道月明樓的生理知識水平了。

對於男性的身體構造,倒是沒有什麽問題。畢竟男性的身體結構原本就簡單易懂一些,但關於女性,那些老舊的觀念……充滿了時代的局限性。

但她也理解,畢竟很多謠言,就算在二十一世紀,也有很多人深信不疑……

比如說看落紅這種東西判斷初夜,還有什麽看眉毛散不散,以及通過胯骨扭動的弧度來判斷是否已是婦人。

姚玉容曾經聽過一個最讓人無語的謠言,就是女人的第一個男人,射出來的種子會一直影響到她以後生出來的孩子。

“等一等。”姚玉容忍耐的聽了一會兒之後,眼見著一起上課的芳菲和紅藥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凝重神色,終於還是沒法看著自己的同伴們接受這些錯誤的觀念,而一聲不吭——這不是把孩子們往坑裏帶嗎!

她忍不住舉起手來,打斷了青葉道:“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青葉看著她,雖然幾年不見,但她倒是知道她現在的脾氣,時常便不按理出牌,因此也不生氣。

她笑了笑,有些玩笑道:“安公子有什麽見教?”

姚玉容咬了咬嘴唇,回答道:“我覺得……女性的身體不是這樣的。”

“哦?”青葉好笑道:“那你覺得該是什麽樣的?”

她戲謔的語氣,言下之意便是:你又懂什麽,就知道不該是這樣的了?

姚玉容便站了起來,張了張口,又覺得圖文並茂才能更好理解。

於是她低頭在紙上畫了兩個圈圈,拿起來面對著小夥伴們,點了點上面的圈圈,一臉正直道:“我想說的是,這是女孩子的生理器官。在更衣的時候,由這個地方排除穢液。”

聽到這裏,紅藥和芳菲的臉騰的就漲紅了。

鳳十二和九春分還能強作鎮靜,一個幹咳了一聲,一個面不改色,麒初二卻很是不自在的動了動。

姚玉容很能理解他們的羞澀,對於含蓄內斂的古代人來說,她的用詞或許是太過直接露骨了一點。

但是這種正常的生理結構,並沒有什麽好避諱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隱晦的去說。

難道要用“豆蔻”來形容嗎……可是那反而感覺更猥瑣了……

大約是因為母親是婦產科的醫生,姚玉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女孩子的身體構造,以及最重要的地方有什麽用處。

甚至在小時候,還一度覺得,大姨媽是長大的標志,而非常向往。

結果後來她才發現,身邊的小朋友在大姨媽來之前,很多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

每次聽到她們說自己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大部分都以為自己生了絕癥要死了,姚玉容就感到十分茫然。

大概受到了作為醫生,對此司空見慣的母親的影響,姚玉容並不覺得來了大姨媽是什麽值得羞恥和隱藏的事情。上了初中後,有一次,她的同桌下課去廁所,衛生巾從口袋裏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她正好也要出去,就順便撿起來喊了她一聲,然後遞了過去,結果對方看了她一眼,當場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幾天都沒理她。

那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班上所有女生,來大姨媽的時候,如果要去廁所換衛生巾,都是偷偷摸摸的,先看看左右有沒有人,再一把攥進手心裏,仿佛盜賊轉移贓物似的,一把揣進兜裏,這才能松一口氣。

姚玉容就不該直接拿在手裏叫她。

甚至到了大學,她發現自己沒帶衛生巾,問自己的同桌借用的時候,也不能用平常沒帶紙借張紙的聲調,而必須要低個八度才行。

不過,考慮到古人的接受能力,姚玉容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盡可能的隱晦一點好了。於是她點了點下面那個圈圈,繼續道:“這是女孩子的生殖器官。也就是用來進行房事和生孩子的地方。”

……唔,似乎並沒有隱晦到哪裏去。

她連忙抖了抖那張紙,一臉正氣道:“這並沒有什麽好害羞的!這些都是人體的一部分而已!就像手臂,頭發,耳朵,雙腳一樣正常——只是更加不能輕易讓別人看見和碰到。”

“總之!”姚玉容指著第二個圈圈道:“所謂的膜,就在這個圈裏。但它並不是完全封閉的,會有各種各樣的空洞,不然葵水怎麽從這裏由體內排出?它具體有什麽作用,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如果出血了,要麽是女性發育尚未完全,要麽就是……”

她看著在座的男孩子們,挑了挑眉頭:“男方技術太差。”

九春分和麒初二似乎還不是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但鳳十二卻微微的瞇了瞇眼睛,露出了一絲不服氣的神色來。

一看他這個反應,姚玉容就覺得他肯定不僅僅只是從白立秋那繼承了所謂的“課本”——你還知道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有些女性天生就沒有這層膜的。”姚玉容懷疑的看了一眼鳳十二,繼續道:“所以所謂的初夜才會捅破膜,出現落紅證明第一次,是不成立的。”

青葉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不禁半信半疑道:“你這是從何知道的?”

姚玉容想了想,覺得她要是回答是書裏,那青葉肯定又要追問是什麽書。因此她回答道:“是……若缺兄長的經驗之談。畢竟……實踐出真知嘛。”

林盈林若缺,自從四年前在謝家的入籍典禮上正式和她認識之後,便常常來找她,想要帶著她一起玩。

他慣常流連風月場所,家裏的畫舫不少都是租給九江有名的青樓,因此異性經驗十分豐富,最是適合在此時拿來頂鍋。

流煙和麒初二當然會跟著她,但聊天的時候,他們身份所限,不會湊的太近。此刻聽說林若缺居然跟她聊得都是這些事情,麒初二的臉霎時僵了起來,隨即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

青葉也很是驚愕,瞪大了眼睛惱怒道:“他居然跟你說這些事情?!”

“唉……你呀!雖然都叫你公子,可你也別真的當真呀!?他對你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該第一時間告訴樓主他們的!——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會上報的。”

“呃,”姚玉容頓了頓,“青葉姐姐……你要上報哪件事啊……?是教學資料有誤,還是若缺兄長帶我出去玩的事情啊……”

林盈其實還是很有節操的,他雖然自己玩,但帶她去的地方,都是些清凈的茶舫,看看風景聊聊天,完全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如果被上報上去,林盈以後再想帶她出去,可就難了。

——但她最近正在跟蹤他家想要販馬一事的後續呢。

據說他哥啃西疆那塊硬骨頭,啃了好幾年,最近終於有了些許轉機——一個部落的首領,似乎有意將女兒嫁給他。

但他哥希望能是以妾的身份娶回來,對方卻執意要以正室之禮嫁入林家,於是僵持不下,正在談判之中。

畢竟林盈的兄長林成,雖然是庶子,可也是林家之子,林家在世家之中無論如何也算有那麽一席之地,他們覺得娶個胡女當做正妻,未免也太過難看了。

不過在姚玉容來看……這其實就相當於後世,漢族漢子要娶個蒙古族姑娘嘛。

她雖然不大在意,但人家的婚事人家在意,她也沒什麽發言權。再說,現在也不是後世那個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的世界了。

而從林盈口中,姚玉容還得知了不少關於阮盈盈身世的故事,比如她父親的家族是如何起家的,她母親的家族顧家又是個什麽情況……

總的來說,她覺得阮家先祖很是牛逼。

白手起家,心黑手辣,能從一無所有,到最後雄踞一方,簡直是個梟雄式的人才。

至於顧家,則是傳統的書香門第,以耕讀傳家,不算寒門,但在世家圈子裏,也就是個小透明——大概是因為造不成什麽威脅,月明樓就沒有對他們下手。

其實,如果不看那可以追溯到好幾百年前的族譜,不管那百年綿延下來的世家名聲,單論顧家如今的家世,其實是有些配不上阮家的。

不過加上那些附加價值,雙方就算是門當戶對了——

但若不是阮盈盈的母親被搶了一次,顧家恐怕還看不上驟然暴富的阮家。

就算有錢有權,有兵有勢,割據一方。沒有底蘊,就算你一把馬刀能把這些貴族的腦袋砍上八百遍,他也照樣瞧不起你。

這種清高,有時候吧,叫不屈的氣節,有時候吧,就叫自負的倔強。

姚玉容也說不清。反正她更欣賞阮家先祖的魄力。

但是……林若缺最近看著她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也許稍微斷一斷聯系,讓他冷靜一下也沒什麽不好。

而略有些爭議的講完了女性的身體構造,第一節課的下半節課,青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姚玉容一眼,似乎覺得她在林若缺那吃了虧還不自知。

她壓了壓惱怒,這才繼續道:“……好了,總而言之,女性的身體稍微覆雜一些,所以我們要特地講解一下。相比之下,男孩子的身體構造就很是簡單了。你們回去以後,可以自行去看你們搭檔的身體。”

“總之今天的作業,就是回去之後,相互熟悉對方和自己的身體——也就是男人和女人不穿衣服的模樣。第一次或許會覺得有些奇怪,但習慣之後,你們以後就算在外面看見別的男男女女,不管受到什麽誘惑,就會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了。”

“接下來,我們開始進入實踐課。”

“實踐課的內容,我們先從簡單地吻開始。”

“來,”青葉指揮著女生們道:“讓你們的搭檔調整一下姿勢,以能夠更好的配合你們。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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