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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藍大和亂說的,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讓你流淚。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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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和志波一家對她諸多照拂,亂也很喜歡性格豪爽的千島,更何況還聽說最近的千島酒館因為一個新進的舞姬而生意火爆。

亂還沒見過流魂街的舞姬……特別這次還是連閱盡女色的京樂都為此特意去一睹芳容的極品美人。

她都求了,藍染還能不應嗎?

看著眼前正興致勃勃試著男裝的亂,藍染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但他轉念一想,便也隨她去了,自從他修補了她的魂魄,曾經那個總是會黯然神傷的亂,終究是一點點快樂起來的。

那些王庭的過往,那些曾經的情仇,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糜,現在的亂依舊有些天然呆,依舊不善言辭,但除了強大的實力之外,竟是越來越像一個尋常的女孩子了。

比如她會掛在他身上撒嬌,央他求他,那雙異色的眸子只映著一個他,讓他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到時候不許亂跑,盡量不要說話,也不要多喝酒……”去千島酒館的路上,他依舊不放心地叮囑。

換來的是同行隊長們猝狹地眼神,但他寵愛亂已經是出了名的,所以這些倒也無甚所謂。

“藍染隊長只顧著亂桑,待會兒冷落了美人可是罪過呢!”京樂春水調侃了一句,但藍染只是笑,落座之後便只斟了酒,慵懶地倚桌而坐,任臺上那兩個舞姬再怎麽嬌媚似水,都始終不置一詞。

自古紅顏多禍水,而這聲色犬馬,從來就不是他的追求。

更何況那兩個舞姬雖然也算中上之姿,但這樣靠著出賣色相生存的女人在流魂街數不勝數,根本沒有什麽特別可言。

“有意思嗎?”他是在問身旁的亂,一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妮子不過一會兒就被桌子上的糕點吸引了註意力,但是又怯於人多不敢動手。

藍染望著她便笑了,擡箸夾了一塊遞到她嘴邊,看她嗷嗚一口吞下,又細心地擦去了她唇邊的碎屑。

明明是十分親密的動作,如今在喧囂的酒館,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卻仿佛做過很多次一般做的熟練自然,讓在座的同僚們紛紛側目,也讓亂紅了臉頰。

“我……我自己會吃啊……”聲音細細的,女孩子害羞辯解。

藍染被她逗樂,本想擡手摸摸她的頭,卻在此時,聽到了原本柔和清泠的琵琶音一個急挑,擡眼,便看到原本臺上的那兩個舞姬紛紛退去,如同百花見了花神,將所有的舞臺都讓給臺上一個身姿曼妙的人兒。

裙擺下鑲嵌著金線,纖腰間掛著串珠,腳腕上瓔珞翠碧如翡。長袖招搖,形姿搖曳,每一次回眸輕轉,都會錯落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那舞姬的身姿隨那琵琶之聲翩然起舞,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藍染看到那舞姬楞了少頃,事實上不只是他,在座的所有人在她翩然上臺時都停下了手邊的動作,這其中驚艷於她的長相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身為死神的他們看清了她出場的步法,分明是和瞬步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死神……嗎?”京樂舉杯淺啜,斜睨著那舞姬。

一旁的海燕搖了搖頭:“沒聽說千島桑有雇傭死神,而且若真是死神,可著好好的十三隊不呆,哪有跑到這裏賣藝的道理?”

海燕說的在理,而且在座的皆是護庭十三番隊的隊長副隊長,別說是京樂這般喜好美色的,任是誰的隊中進了這麽一個極品尤物,都不可能完全沒有印象。

沒錯,她的確當的了尤物這兩字。

該怎麽形容呢?

她的一切都太抓人了,她的姿態太特別了,特別是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尋常男人看了一眼都要散了三魂七魄去。

說也奇怪,她身上的衣服並不輕透,卻能在她輕揚慢舞間引足了人們的遐思,而她瀑布般的秀發隨著琵琶聲的節奏蕩漾在胸前身後,於那紅衣黑發間蕩漾出了別樣的魅惑。

亂本來因為看到藍染眼中的驚艷而氣惱,憤憤地擡起眼,卻不偏不倚對上了那雙如妖似媚的眸子,這讓她不禁晃了神,只因為那舞姬的目光眼神,都像極了一個只會存在於她記憶中的人。

“小落……”

細細的呢喃混入觥籌,亂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指。

她的動作很輕,甚至連身邊的藍染都沒有察覺到異樣,但就是那片刻的對視,原本眾星捧月的舞姬卻忽而柳眉輕挑,微微勾起了紅唇,在眾人的矚目中,施施然走向了她。

眾人乍驚,舞姬卻不以為意。

她巧笑嫣然地走到了亂的面前,靈活的腰肢款款舞動,媚眼如絲,大紅的水袖輕揚,在空中劃出一道柔美的弧線,輕輕飄落在亂的手上。

“奴家桃落,見過這位死神大人。”

送袖入手,自報名諱,熟悉風月場的人都知道這是歌舞姬邀請入幕之賓的伎倆,這樣的畫面在流魂街這種地方的酒館稀松平常,但如今施邀的人是短短一個月就讓艷名傳遍流魂街乃至傳到靜靈庭的頭牌桃落,更有傳言說桃落向來賣藝不賣身,千金難買一春宵,那這樣的畫面,可是足以讓人跌破眼鏡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被桃落邀請的那個人身上,看身量不過是個瘦瘦小小的少年……許是初出茅廬,少年一時間忘了動作,便只是不知所措地盯著桃落那張絕美的臉。

周圍起哄聲不絕入耳。

亂出身貴族,後來又被藍染保護得緊,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難免托著那落入手中的水袖,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不知道,藍染卻知道,他瞇起眸子看了桃落一眼,不動聲色地將亂往身後一拉,水袖掉落在地。

“桃落小姐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比較好。”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帶上了一抹嚴厲。

那些離得遠的人許是看不清,但如此近的距離,見慣了風月的舞姬不可能看不出亂是女扮男裝。

然而他不動聲色保護亂的動作落到了桃落眼中,卻換來了妖艷女子嬌媚的一聲“哦?”,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風情無限偏又隱了幾分別樣的玩味。

“這位先生,奴家今兒點的,可不是你呢!”

她說罷,居然一個旋身略過了他們身前的方桌,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就這樣向亂靠了過去。

她的步法很是奇特,藍染一時間沒看清她的動作就被她繞開,然後便看到她越靠越近,修長的手指眼看就要觸摸到亂的側頰。

“桃落小姐,賤內不過是陪在下過來喝杯水酒,沒有冒犯的意思。”

這一次,藍染捉住了她的手腕,女子抵抗的力道讓他微微蹙眉。

——看不出來,這女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不……不只是力氣……

這個名為桃落的舞姬就這樣在他面前站直,他才發現她居然生得如此的……高挑……

粗略來看,竟然比起尋常男人來都矮不了多少!

一絲異樣的感覺爬上了藍染的心頭,另一邊的桃落卻是慢條斯理地笑了,緩聲開口:“酒肆裏的藝伎遇到心儀的客人是可以邀約的。”

“但亂不是男人。”

“我知道啊,但她可以不是男人,我就一定要是真正的女人了嗎?”

這句話桃落的聲音壓得很低,以至於只有他們本桌的客人聽得清楚——那是一聲不高不低,雌雄莫辨的反問。

“哦呀,事情似乎變得有趣了呢!”這一次,就連原本自斟自酌的京樂都被挑起了興致。

“桃落小……咳咳,桃落君……可是夜羽她……已經是藍染隊長的女人了啊……”海燕見氣氛越發詭異,忙打著圓場。

他求助地瞄了一眼看主事席上的千島,卻見後者看好戲一般,根本沒有管閑事的意思。

“這是我第一次選客人,主事的靠我得了那麽多好處,總不好拂了我的面子。”她輕柔地笑開,這張臉生在女人身上都是禍國殃民,再一聯想他們面前的很有可能是個男人,就怎麽看都覺得那皮相漂亮得不正常。

“而且,我只是邀請,又沒有強求,我問的是這位夜羽桑,她都沒有表態,先生你是不是有點過於激動了呢?”

藍染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桃落的手腕,手指一松,任“她”抽回了手。

“亂當然不會同意。”他收回了目光,深褐色的眸子越發暗沈。

“呵……那可不一定,你說對吧,小姐姐?”

這一聲小姐姐叫的甜蜜柔軟,但亂由於嬰兒肥和身量嬌小的緣故,怎麽看都擔不起“她”這一聲姐姐。

只是此時的亂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她聽了“她”這聲姐姐,竟是茫然地楞住,直直地盯著桃落的臉,似乎想透過“她”看到某個人。

桃落顯然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唇邊笑意明顯起來:“夜羽桑別誤會,奴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夜羽桑你長得,像奴家的一個故人罷了……”

“是嗎?”亂聞言,淡漠地看著“她”,表情依舊沈靜如水,異色的眸子裏卻藏著一絲懷念。

“小姐姐如今的神態,也像那個人呢!”“她”又一次靠了過去,桃花美目,烏發飛揚,一顰一笑都十足地動人心魄。

只是這一次,亂連應聲都沒了,直接抓起地上那片水袖,微一用力,桃落便順著那股勁往亂身上一倒,整個人都攀附在了亂的身上。

然後她聽到“她”附在耳邊的低語:“像那個人豆蔻年華的模樣。”

豆蔻?如今的亂連碧玉都過了。

過了碧玉年華的亂聽到那聲耳語,微含諷意地笑了。

廳中,桃落的聲音妖媚而輕靈,眸子裏風情無限偏又帶了一絲無法言喻的純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放幾張死神人物閃娘登場的圖~

雖然出獄的藍大很蕩漾~但是重點是扔文件的白菜和身邊一堆文件淚流滿面的戀次有木有!!!

於是弟弟君正式出場~弟弟君的系列文戳這裏:

☆、重逢

最終,亂跟著桃落去了二樓的隔間。

一般的酒肆都會準備一些這樣的地方,一來為客人們玩樂提供方便,二來也是些無家可歸的舞姬棲身的地方。

亂看桃落輕車熟路地開鎖推門,不由得皺眉:“你就住在這裏嗎?”

桃落眉眼彎彎,順勢扶住了亂的肩膀:“當然不是,只因為我到底和尋常的舞姬不同,主事的才特地給我準備了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亂聽他說話,總覺得他在不經意間和自己撒嬌,她覆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越發覺得他眸中神采,話音語氣,都像極了她那個本來該在王庭做夜羽家家主的弟弟。

因為太相像,才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她似乎忘記了和阿介解釋,一想到她剛才同意了桃落邀約之後阿介用來偽裝的黑框眼鏡後面那雙透露著危險光芒的褐眸,她就預想得到回去之後自己的日子不會過得太順暢。

不過回去的事回去再說,此時的亂只是貪戀地看著桃落卸妝的背影,待他卸去了妝容和首飾,一張無需描畫就妖嬈非常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不可否認,桃落的確長得很漂亮,就像她的弟弟一樣……

“姐姐,我不要練習鬼道了,詠唱好難背……”

“姐姐,你看,木劍把我的手都磨出繭子了……”

“姐姐,你又欺負我,嚶嚶額頭都被你彈紅了……”

每次她任務回來,小落總是第一個撲過來,半是撒嬌半是嗔怪她又晚歸,他又等了她多久。

夜羽落……小落……

亂不是沒想過照藍染如今的計劃,她很快就會有和小落刀劍相向的一天,但她並不害怕,甚至還有些期待。

因為不管怎麽說,小落都是被靈王欺騙的,她無辜,小落豈不是更加無辜?

到時候只要她告訴了他真相……小落會第一個殺回去找靈王算賬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亂便笑了,可惜她終究還是想的太過簡單,沒有人會一直踏步於原地,她都能從那個為靈王事從的第一護衛變成了如今只為阿介的亂,夜羽落又怎麽可能還會是曾經天真無邪的少年?

“亂姐姐想什麽呢?”

亂低下頭,發現桃落已然熟撚地坐到了她身邊,將下巴放到了她肩膀上,塗著亮油的指甲泛著誘人的光澤,輕輕婆娑著她的臉頰。

溫柔而毫無惡意。

亂遂笑了笑,任他在她頸上呼著氣,另一只手攬上了她的腰身。

太過相像,所以亂不自覺地把他帶入了自己弟弟的角色,根本不覺得桃落的動作有什麽不妥。

直到她被他帶到了床上,少年溫柔地伏下身去,她才驚覺如今桃落的動作已經超出了姐弟的範疇,倒像是平日裏她和阿介嬉鬧一般……

“別鬧……”

因為亂被帶走而沒了繼續飲酒興致的眾位隊長副隊長們早就侵占了二樓的隔壁,猛地聽到了少女欲說還休,欲拒還迎地一聲嬌嗔,然後便是“啪”地一聲,藍染手中的杯子變成了幾片碎瓷。

“藍染隊長你冷靜一點,再稍微等一下……夜羽她……應該有分寸的……”

海燕都快哭出來了,他要是早知道桃落根本就是個男人,那說什麽也不會讓藍染把亂帶過來啊……偏偏平時夜羽那副沈默寡言的樣子,誰想得到其實這麽放蕩不羈……直接把陌生男人拉過來帶到房裏神馬的,別說藍染隊長是她的正牌男人,就是他們見了一時間也接受不了……

“就是……這種時候打擾人家辦事也不太好吧……”一直沈默的志波一心突然冒出一句。

瞬間冷場……

海燕扶額嘆息,自己是有多家門不幸才冒出這麽一個伯父。

果然,藍染隊長聽了他的話,便立刻丟下手中的碎瓷,貌似悠閑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然後極有目的性地推門走了出去。

“說起來還從來沒見過惣右介君生氣的樣子呢,沒想到今天見到了。”京樂搖了搖頭,他們都可以算得上藍染的前輩,但藍染從還是副隊長的時候起,就一直是這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即便以前的平子隊長再怎麽偷懶把工作全部丟給他,他都會好脾氣地做好,沒有一句抱怨。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他和夜羽也在一起很久了,說起來我還聽卯之花隊長說起過一些關於夜羽的事情。”浮竹接話道,“似乎是四十多年前,夜羽被卯之花隊長診斷出先天性的魂魄缺失,中間夜羽退隊的那幾年就是因為魂魄本身已經無法外產生靈壓,但藍染隊長沒有放棄,反而用自己的靈力供給夜羽的生活……許是長時間的靈力攝取,居然慢慢填補了夜羽的魂魄,卯之花隊長都覺得是個奇跡。”

經歷過不離不棄,經歷過生離死別,這樣一份感情怕是已經足夠珍貴了……藍染也的確寵愛著夜羽亂,但比起藍染,亂真的太沈默了,以至於讓人完全猜不透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麽……

如同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有的只是如同鏡子般的平靜和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冷然。

太詭異了啊……作為一個女孩子而言……

京樂又斟了一杯酒,滄桑的目光落在那杯水酒上,看酒面上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忽然笑:“吶,浮竹,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浮竹轉過頭來,表示自己在聽。

“夜羽她,如果不是清心寡欲到了極致的女人,就一定是個高手呢!”

浮竹跟著皺緊了眉頭,不讚同也不置否,只道:“背後議論別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

花開兩頭,各表一支。

另一邊,被兩位隊長戲稱為高手的亂,正吃著桃落給的點心和梅子酒,和他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

事實上是桃落在問,亂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做聲。

好在桃落也不惱,反而笑瞇瞇地看著她優雅地小口咀嚼,似乎是覺得很有趣一般。

“亂姐姐是貴族吧?”他突然問道。

亂怔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

遇到阿介的五十幾年把她原本屬於貴族的驕奢之氣褪得幹幹凈凈,甚至於有人來問,她的第一反應都是貴族是什麽?可以吃嗎?

桃落便盯著她笑,修長地手指點上了她的臉頰,幫她拂去了唇邊的碎屑。

他的動作很輕柔,亂不動聲色地任他親近,心裏卻越發五味陳雜。

“你……也像我的一個故人……”少女垂了眸子,緩緩道。

桃落聽了,居然展顏一笑,帶著些舞姬特有的嬌媚,那一雙桃花美目微微彎起,風情萬種。

“哦?亂姐姐看我像誰?”她一開口也是十足的風塵味,桃花眼一瞇,指肚上有著輕微薄繭的手在亂的腰間停留,漫不經心地詢問,“要不我先說亂姐姐像我的哪位故人?”

他這一句話的語氣並不認真,反而帶了些調侃和試探,見亂又是沈默,便自顧自地開口。

“亂姐姐……像我的親姐姐……”

“鼻子像,嘴巴像,嬰兒肥像,甚至連這雙異色的眼睛……都一模一樣。”

亂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他卻點住了她的唇,示意她繼續聽他說。

“姐姐很優秀,對我也很好,我就一直放心地不學無術,全心全意地依賴她……”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不過假象罷了……她的保護源於她的野心,她口口聲聲地說為我好不過是她想從我手裏奪走一切的借口……後來我殺了她……可是她似乎,沒有死呢……”

他的聲音低沈,他的語氣平緩……然而每一字每一句,卻都敲進了亂心裏,讓她氣血上湧,目瞪口呆。

如果說氣質可以巧合,眼神可以巧合,但是他口中的過往,又怎麽可能再巧合成靈王給自家弟弟灌輸的謊言。

“你……”

她不敢相信,但在桃落轉過身來的那一刻不得不相信。

除去了易容的桃落依舊是那雙桃花眼,依舊是賽過女人的雪膚凝脂,然而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張更加妖艷不可方物的臉龐。

妖嬈勝妖,精致如魅。

那不畫而黛的眉,那白玉般高挺的鼻,那帶著破碎笑意的唇角……都是她曾想過很多次的,小落長大的模樣。

“小……落……”

只是未待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猛地被少年掐住了脖頸,死死按在了床上。

亂想要調動身上的靈力,可惜換來的只是身體一陣接著一陣的疲軟,她先是一楞,繼而便想到她自從進了這屋就一直吃著他給的東西。

是她大意了,因為對弟弟的懷念而放松了警惕,以為小落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就沒想過那過分相像背後的可能。

可是……小落為什麽會在流魂街?他不應該在王庭嗎?又怎麽會男扮女裝做了舞姬?

亂有很多疑問,但此時此刻,她已經由於窒息的緣故不便思考了。

畢竟現在夜羽落早就不是曾經的稚童,已經有了幾分成年男子身形的少年力氣很大,亂可以肯定,他的手再收緊一點,她就能聽到自己喉骨斷裂的聲音。

“小落……不是……你想的……那樣……”

斷續的聲音,由於缺氧而漲紅的臉頰,夜羽落看著自己身下的少女,居然露出了很開心的笑容。

沒錯,那是一種即將撕裂獵物的愉悅……

那雙桃花眼灼熱得不像話,死死地盯著她,聽到她掙紮的話音,便騰出一只手鉗住了她的下巴。

亂突然覺得可怕……眼前仿佛入了魔怔一般的少年,哪裏還有過去那個會甜甜地叫她姐姐的小男孩兒一絲一毫的影子?

她再想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夜羽落鉗著她下顎的手一松,反手抽出了不知什麽時候藏入到枕頭裏的匕首。

“我想……切碎姐姐呢……”

他嗤嗤地笑,聲線甜蜜柔軟。

刀鋒落,血飛濺。

夜羽落困惑地擡起頭,盯著那個用手握住了他將落刀刃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舔了舔唇。

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一圖:(小妖精們對不起剛才鏈接錯了T_T已改)

姐弟正式會面,於是曾經還算軟萌可口的弟弟君真的變成一個變態了。

弟弟技能:易容,縮骨,神切,魅術(看技能就知道這貨在亂離開王庭後沒幹什麽正事→_→)至於弟弟離開王庭的原因後面回有說的,所以表急。

弟弟的Cp是小桃子,不過這文不會過多涉及,具體見桃夭,這裏亂藍才是重點,但看這個CP就知道未來這兩對有的撕……(不排除作者讓撕著撕著就撕裂了一對兒)

其實弟弟和姐姐有像處的,都是病嬌+忠犬,只不過姐姐偏忠犬,弟弟偏病嬌。所以【重點】不要以為亂亂長的醜就不是親生的……╮( ̄▽ ̄)╭

Ps:下次更新時間明天中午12點,這周榜單一萬五,愛小妖精們,麽麽噠(≧ω≦)

☆、取舍

夜羽落恨著亂,所以在確定亂就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之後,毫不留情地誘敵深入,反戈一擊,至於一開始那個袒護她的男人,他從來就沒放到眼裏。

他是唯一王屬貴族夜羽家的家主,區區一個十三隊的隊長……還是個從實力上來看只能在所有隊長中排在中游的老好人,根本不值得他為之煩心。

可是如今,當看到那雙隱藏在眼鏡後面銳利的深褐色眸子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興奮感。

如同雄獅找到了對手……

夜羽落舔了舔唇,那雙桃花眼中瞬間流露出的鄙視,敵意,以及瘋狂的殺氣,難以言喻。

“放手。”

他忽而挑起了一個詭決的笑容,雪白的臉,朱紅的唇,絕美而艷麗,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有種惡毒的諷刺。

藍染蹙眉看著眼前比女子還要妖嬈的少年,手下用力,匕首碎裂成幾段。

說也奇怪,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種裝束,此時的藍染卻仿佛一把已經出鞘的利刃,有的只有磅礴的鋒芒和鋒銳的棱角,哪裏還有一開始溫吞老好人的模樣?

夜羽落是學過易容的,所以他看人的目光很毒,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的根源。

眼鏡!!!

當兩個人距離很近,可以透過眼鏡直直看到他雙眼的時候,就能發現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危險。

“有趣,有趣。”夜羽落感嘆了兩聲,突然扔下了手中的斷刃,轉身向藍染撲過去。

兇狠,霸道,毫無章法的攻擊路數,藍染不屑的同時卻又不得不震驚於他的近似乎病態的狂暴。

眼前的少年並不優秀,白打和瞬步頂多只有普通隊長級別,但他的靈壓十分特別,雜亂無章又強大非常。

藍染拆招的同時微一思索,很快對這少年的身份猜出了□□分。

這樣的靈壓,這般完全忽略防禦的打法,還有這張女人見了也要自慚形穢的臉……

除了他曾在亂的夢裏見過的,也就是她的親生弟弟夜羽落,還能是誰?

“縛道之六十三,鎖條鎖縛。”

猜出了他的身份之後,藍染也不戀戰,趁著夜羽落一招不成還要再次攻過來的瞬間,立刻瞬步到他身後,舍棄詠唱的六十三號鬼道精準地壓制住了夜羽落的動作。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另一邊剛剛恢覆呼吸的亂焦急沙啞的聲音。

“阿介,別傷害他……他……咳咳……”

許是傷到了喉嚨,少女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藍染快步走到亂的身邊,看到她的衣服已經被扯得亂七八糟,雪白的頸上幾道淤青的手指印,格外的觸目驚心。

“他倒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藍染冷哼一聲,看向那個已經被縛道綁住,倒在地上的少年。

僅僅一眼,他楞住了……只見少年絕美的臉上一絲狠絕的笑意,強大的靈壓無所顧忌地四溢出來,一根根沖破了鎖鏈的束縛。

縛道的強弱和施用者的靈壓有關,由藍染的靈壓所施的六十三號鬼道居然會被輕易破壞,可見眼前的少年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此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看來是他們這邊動靜太大,已經驚動了隔壁的隊長和副隊長們。

聽到有人過來,藍染不動聲色,夜羽落仿佛卻如夢初醒一般,兇狠殘忍的笑容登時褪去,掙脫了縛道之後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毫無留戀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藍染沒有制止,也沒有理由制止,畢竟如今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而夜羽落的存在和亂的身份,顯然不適合被其他人知道。

他只得悄悄發動了鏡花水月,掩去了亂頸上的傷痕和屋內打鬥的痕跡。

“藍染隊長,夜羽她……沒事吧?”見亂被藍染打橫抱了出來,海燕關切地問道。

藍染溫和地笑了笑,攬緊了蜷在他懷裏的少女。

“沒事……只是稍微多喝了幾杯梅子酒,有些醉了而已。”

連當事人都這麽說,其餘的人也不好過分詢問,而這次的酒肆之行便如此不歡而散。

藍染離開千島酒館的時候,略微停頓了片刻,果不其然察覺到了兩道怨毒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他輕蔑地笑了笑,就如同夜羽落看不起他一樣,藍染也同樣覺得夜羽落不是什麽大問題。

——頂多只是個未馴的孩子罷了……連銀小時候都比他棘手得多。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比起市丸銀,夜羽落做事甚至可以說是毫無籌謀邏輯,也絲毫不懂得掩蓋自己的惡意,但正應如此,他的扭曲和瘋狂才會完完全全地表露出來。

而這一點,只有知道他曾經的天真又見識過了他如今喪心病狂的亂才深有體會。

“阿介……我果然是個笨蛋吧……”

藍染就這樣抱著她沈默地走了一路,直到他帶她回了隊舍要放她下來的時候,才聽到了她幾不可聞的感慨。

藍染低頭不語,兄弟姐妹什麽的他沒有過,所以對於亂的情感,他無從置喙。

他知道的只是他的亂,他明明已經漸漸開朗起來的亂,因為這件事,又消沈了下去。

她的聲音那樣冷,那樣絕望,令藍染莫名地不安,只得安撫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沒事的……就算他最終會成為我們的敵人,但有我在你身邊,你也不會是孤身一人。”

男子的聲音低沈而溫柔,不同於他面對其他人那般習慣性的溫文爾雅,而是只屬於她的,帶著侵略氣息的勸慰。

亂靜靜地看著他,想笑也笑不出來,想哭卻沒有眼淚。

良久良久,她才開口:“阿介……小落這次的出現……可能不是巧合。”

“嗯,我知道。”藍染微微一笑,親昵地撫著她的臉頰。

“你說會不會是王庭那邊得知了我還活著……”亂的語氣急促起來,抓著藍染衣袖的手指也有些發顫,最終任由他握住,整個包在掌中。

“別想太多了,虛圈那邊現在已經基本安定,大不了現在起事和屍魂界一刀兩斷,就算暫時無法進一步進攻王庭,但相持一段時間,積累實力還是沒問題的。”

他的聲音平靜地如同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亂聽了,卻忍不住心中一緊,臉上的表情惶恐又猶豫。

她自是不怕與屍魂界乃至王庭刀劍相向的,但如今虛圈那邊剛剛有所進展,且不說還有個原本的虛王沒有收拾,那些才進行試驗的破面又怎麽會是護庭十三隊的對手?

藍染想要做什麽,她清楚,但是正因如此,她不能讓他冒險。

那一瞬間,亂的臉上出現了恐懼,擔憂,茫然的神色,但她再擡眼的時候,這些已經如流雲般散去,只剩下了平靜和決絕,一雙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藍染。

“不要……阿介不可以這麽做。”

不知是不是傷到喉嚨的緣故,她的聲音有一種蒼涼的沙啞,讓藍染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又平靜下來。

“這些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不……我說不要。”她堅定地看著他,眸子深處藏著深深的倔強,“不是只有那一條路可以走,讓我要去找小落,把真相告訴他,他會幫我們拖住王庭。”

“不行。”藍染想都不想就拒絕,“今天還不夠讓你看清楚嗎?夜羽落早就不是那個只會躲在你身後的孩子,嗜血殘暴,喪心病狂,你覺得他那麽想殺你,還會聽你說理由?”

“可是你現在手邊可以用的戰力別說抗衡王庭,連抵禦護庭十三隊都做不到。”亂的聲音也強硬起來,一點都不肯示弱。

藍染看到她這樣子,一直潛藏在心底的不快終於溢了上來,讓他的目光也越發陰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本想用這初春微寒的氣息把心裏的無名火澆掉,然而並沒有。這把火不知從何而起,又被他藏了多久,這些連藍染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她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保護她。

是啊……一直都是這樣,從他撿到她的時候開始——她總是那樣無條件地服從和遷就,甚至是在發生危險的時候,都是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擋在他面前。

哪怕是那些年的靈力喪盡,她都沒有軟聲求過他。

其實有好多時候,藍染希望她能夠軟弱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櫻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絲毫不知退讓地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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