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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藍大和亂說的,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讓你流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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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躲在深巷的角落裏,分吃著偷來的饅頭。

當初,你我並不了解對方,卻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情緒,不了解,卻彼此理解。

而現在,不過你懂我,我也懂你。

“亂菊,我們今晚去哪裏?”亂站起身來,乖乖地跟在亂菊身後。

“嗯……回我家吧……”自從銀離開,便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房子,如今因為有了家人,又可以稱之為家了。

一個和銀發色相同的少女……也是個奇怪的人……

不過她除了銀和亂也不認識其他死神,難道死神……都是這樣的嗎?

說起來亂也是死神,她……會認識銀嗎?

亂菊回過頭來,那一藍一綠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她看不透又猜不明的思緒。

隱隱地,她覺得眼前的少女有許多故事,

也許這個時候,她應該做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對她說,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但事實上,她們之間根本沒有那麽多的時間,那麽久的緣分。就像銀一樣,她根本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離開,也許她某天回家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們已經不在。

“餵,你要不要跟我交換秘密?”這麽想著,亂菊放慢了步伐,與亂並肩,“有些事情悶在心裏才覺得是煩惱,說出來,就成了過去。”

“……你不信任我嗎?”亂沈默片刻,咬了咬唇。

“噗,說什麽呢?我不過是個流魂街上沒人要的野孩子,你能從我手上得到什麽?”亂菊被逗樂了,慢慢道,“只是咱們現在怎麽說也算是家人了吧,更了解對方有什麽不好,再說你別看我這個樣子,我的故事沒準並不比你少呢!”

說到這裏,亂菊笑了起來,臉上的小酒窩顯了出來,“吶,怎麽樣?反正我們都很閑,你可以試試嘛。作為交換,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訴你。”

夜羽亂其實對秘密什麽的不感興趣。

兩個人安靜的走在街道上,路邊的野花散發著幽香,她斜睨著亂菊,覺得她就像一張鋪開的畫卷,任由明媚的波斯菊在上面嫵媚綻放,該說是一種樂觀的美嗎?

“不用……”夜羽亂淡淡地說,“這樣就好了。”

亂的要求一向很低,食物,睡眠,然後是力量。

無論是在靈王面前,還是面對藍染,她都只是保持體力,然後作為一把無堅不摧的刀生存下去,這是她的人生。

從沒有人關心刀的過去。

雖然後來她把一切告訴了藍染,但也沒什麽意義不是嗎?她依然是個棋子,沒有絲毫改變。

所以,就這樣好了。

“我們明天吃什麽?”夜羽亂垂著長睫,面無表情地轉移了話題。

“嘖嘖,算了,不說就不說吧,明天早上我們去街上轉轉,看誰警惕性低咯~”亂菊喪氣地揮揮手。

夜羽亂點了點頭,道:“我會幫你。”

她不會親自去偷去搶,但幫助亂菊逃跑還是可以的。

亂菊笑了笑,剛想說什麽,卻看到亂驟然擡起了那雙異色的眸子,警惕地望向了前方。

亂菊循著她的目光向前看去,在她目光所及處正立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散亂的黑發,豁口的長刀,那雜亂卻暴虐的靈壓肆意地散發出來,讓亂菊覺得壓抑,也讓亂皺起了眉頭。

在王庭過了百年刀尖舔血的日子,讓亂對危險的預知能力及其強大,她的直覺不會有錯——這個男人……很強!

而比實力強悍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那種對眼前的獵物充滿興趣,仿佛下一秒就會沖上來將之撕碎的眼神。

幾乎是習慣性地,亂將手伸到了腰間,然而此時此刻那裏空空如也,她方才想起她根本就沒有帶刀出來,她死神的身份,她拿著的那把淺打,都是因為藍染而得到的,她想徹底離開他,自然不會要他的東西。

“亂?”亂菊困惑地望著面前臉色幾變最後卻又歸於平靜的少女。

“亂菊,你先走,我隨後就到。”

亂伸手將亂菊攔到了身後,眼睛卻依舊警惕地看著那個提著長刀男人,此時他正緩緩向她們走來。

強者對強者都有天生的感知,就如同亂第一眼就確定眼前的男人並非池中之物一樣,在看到亂的第一眼,男人就註意到了這個看似平凡的少女。

幾乎察覺不到的靈壓?好似懦弱地低著頭?都遮不住她那雙異色眸子深處透出的極強悍的淩厲氣場。

更木劍八,自他為自己取了這個名字的時候,他註定要做最強的存在。

他無懼於殺氣,再濃再狠再陰森,都只能讓他殺得更暢快而已。可是眼前的少女,卻有著淩駕於殺氣之上的,恍若無懈可擊的淡靜。

仿佛在她面前,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陪襯,只剩下她一人,獨對瀟瀟暮雨,清風素冷。

讓人無從下手,如同猛獸收斂了殺機。

一想到能親手撕破她身上的淡漠,就讓他心裏瞬間洶湧起了野性和殺意。

長刀劃破夜空,霸道,兇狠,快速。

刀光劈刺尚自微弱,殺氣襲人已然凜冽。

亂菊未來得及反應,便猛地被一股大力甩開,亂雖然身子瘦小,但這一甩卻足足把亂菊甩出去十幾米,莫看她使了這麽大的力,然而亂菊落地之時,居然是一點都不疼,可見她對靈力的控制能力早已登峰造極。

“亂菊,走!”亂側頭對亂菊喊了一句,轉身和更木劍八戰在了一處。

她手中沒有刀,但只憑拳腳,居然完全不落下風。

亂菊楞楞地看著她,貝齒輕輕咬唇,終是向著與戰鬥相反的方向跑開了。

她知道自己留下只會是拖累,更何況,那個名為夜羽亂的女孩子那麽強,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回頭最後看了她一眼,夜風揚起了她黑色的衣銀色的發,而她如同一把銀色長/槍,刺入夜空,鋒芒畢露。

血飛濺,殺氣現。無論她面前的敵人又多麽強大,她都能這樣不躲不避地正面迎擊,力挫強敵,夜羽家第三十七任家主夜羽亂,她乃靈王座下的第一護衛,尋常人如何能敗了她?

激戰,又分開。

更木劍八擦著嘴角的溢出的血跡,俯視著面前的少女,雖是俯視,但那目光已經含了幾分愕然。

“這不是你的全力。”更木劍八的語氣分外駑定。

亂低著頭,沒有回答他的話,但在她雪白的臉頰上,一道長長的口子兀自流著血。

這男人說的不錯,剛剛一戰的確不是她的全力,就算沒有斬魄刀,她也不至於被他傷到……只是……

亂握緊了拳頭,她也不想手下留情,只是不想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漸漸失去了對靈子的掌握和對靈壓的控制……

這種感覺很奇怪,越是急迫,靈壓流失得越快……再想聚集,只覺得胸腔空蕩蕩地疼。

她是金肌水骨,靈壓是尋常人的數倍,靈力不夠用這種事,自然是從未遇到的……今天如此反常……莫非真的是餓壞了?

可是……她明明吃了饅頭啊……

“咳咳……咳咳咳……”亂再一次聚集著體內的靈力,這一次卻是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用手掩了粉唇,卻摸到了一絲溫熱的液體——

點點紅斑在她指尖綻放。

血……她咳出了血……

“我這是……怎麽了……”她看著指尖的血跡,困惑而苦澀地笑。

當藍染終於循著熟悉的靈壓找過來的時候,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她立在那裏的背影。

單薄瘦小,孤獨無依,一如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長長的銀發寂寥如霜雪,一落千年。

她一直活在冰冷的世界裏,被猜忌,被利用,被舍棄……人情如雪,她一直一直看著,眼中只有如雪的寂寞。

“亂!”藍染凝視著那個背影,第一次這般不顧一切地喊出她的名字。

然後,他看到她回過頭來。

月光下,在她轉過頭來的一瞬,他就被她臉上的鮮血灼傷了眼睛。

那道傷口還在流血,乍一看去,還以為她附上了半張紅色的面具。

半張微笑著流血的面具。

身體已經在大腦之前做出了反應,待他清醒過來,他已經拔刀沖到了那個高大的男人面前。

凜冽的殺氣遮天蔽日,而他如同奪去了寶物的國王,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一貫平靜的深褐色雙眸染上了血的顏色,成怒成狂。

作者有話要說: 又被和諧了三個地方……T^T

這裏說一下亂亂的實力,就目前來說,是比藍大要強的,但是藍大會後來居上,等到劇情開始的時候,亂亂基本就可以退二線了……

至於這裏為什麽會被劍八打敗,當然是有原因的……

下章預告:誰讓你用臟手碰我的女人?

☆、理由

那是一場殘酷的廝殺。

藍染沖了上去,他冷硬的刀鋒芒畢露,鏡花水月的刀鋒恍若暢通無阻般地挑開了那個男人的血肉,而他幾乎殺紅了眼,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的時候,卻是亂在叫他的名字。

“阿介……”軟軟的聲音很微弱,回蕩在戰場上,似一片花瓣飄過,純潔無暇,“為什麽?”

她這樣問著,為什麽他會來,為什麽他那麽生氣,要問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她看到前方的身影一頓,卻沒有回首,他們就這樣,一個背對著對方,一個凝視著對方,誰都沒有動,只為了等待一個理由。

“你是我的,這個理由,夠不夠?”藍染握緊了手中的刀柄,一向平和的聲音居然有一些顫抖,“我過去沒有意識到,但是,無論出於什麽理由,你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怕我會像靈王一樣最終舍棄你,但是我不會,永遠不會,如果這種無法割舍的感覺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望,那麽,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是的,你屬於我。

別人無法理解的力量,你可以理解,別人無法給予我的幫助,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別人無法讓我產生如此強烈的占有欲,只有你可以。

藍染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出現,能讓他拋卻所有顧忌和考慮,只想把她據為己有。

這樣的感情不需要花言巧語,不需要算計心機,僅僅是一句你屬於我,便勝過一切。

夜羽亂看著藍染的背影,只見他在短暫地停頓後驟然揮刀,刀尖劃過的地方,漫天鮮血紛飛。

最終,更木劍八倒在了地上。

藍染沒有給他最後一擊,而是收刀回鞘,依舊保持著背對著亂的姿勢。

他在前,她在後。

然後,她看到他回過頭來。

她的身影孤獨如霜雪,而他的目光熾熱如烈焰。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有力的手臂把她擁入懷中,彼時天地之間的一切都仿佛不再存在,唯留他沈重的呼吸,帶著劇烈的心跳聲。

“亂,做我的女人,只有你足以站在我身邊。”

他的聲音敲擊在亂的心上,她動了動唇,才發現自己已哽咽地發不出聲音。

夜羽亂的人生一直是個悲劇,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家毀親亡,年少的她從此舍棄了一切幸福與溫柔,帶著那把神切,與刃和血相伴相隨。

本該情竇初開的年紀,她甚至未曾來得及對那人表明心意,竟然就直接被他賜予了馬革裹屍的下場。

本該享受的天倫之樂,親弟弟為了權力和野心與她刀劍相向,本來立下的赫赫戰功,最後竟到死都是叛徒的名號。

後來她遇到了藍染,她以為自己之於他不過是一把刀,他卻擁著她要給她真正的歸宿。

“阿介,阿介……”

一遍一遍的哭泣,一次又一次叫著他的名字,就好像藉由這樣近乎狂亂的呼喊,能夠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到對方心裏,妄想著,能夠讓對方更珍視自己。

藍染忍不住微微仰首,輕輕嘆息。

亂蜷縮在他懷裏,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們相遇以來,這是亂第一次將全部的脆弱暴露出來。

被靈王拋棄的心痛,被親弟弟追殺的心酸,還有怕他會丟棄她的恐懼……

亂聽到藍染的嘆息,仰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眼淚再也止不住,她伸出手,幾次想要拽住他的隊長羽織,但是,手顫抖得厲害,她顫抖得厲害,她的聲音哽咽著顫抖,像在等待一場救贖。

“我……我也……”

她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情感,但努力了多次,竟然還是無法開口。

此生願為君側,說出這六個字需要太多的勇氣,而她的顧慮太多,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簡直就像夢一般。

男女之情,不離不棄,過去的她根本不敢奢求這樣的情感,她想要的,不過是一直看著他,聽他說話,哪怕是他對她下命令也好,如果哪天她死了,她希望他能記得她,記得一個女孩兒曾經對他欲予欲求。

畢竟,他是註定要立於天際的男人,而她,只是個被他瞧不起的上位者所拋棄的棋子。

但現在,他的臉上掛著她熟悉又陌生的溫柔笑容,把她擁入懷中。

他俯低身子,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閉上眼睛,仿佛在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那表情格外寧靜,又安詳。

亂楞楞地流淚,良久良久,仿佛突然醒悟過來一般,竟慢慢微笑起來,仿佛含苞的花朵,緩緩綻放。

她怯怯地將雙手探出,繞過藍染的腰,輕輕地將他擁抱,然後枕在他胸口,心滿意足地笑。

“阿介,謝謝你……”她呢喃著,彎了眉眼。

藍染低頭看她,此時她的臉上混著血與淚,那蒼白的笑容,卻明媚如朝陽,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他修長的手指覆上了她面龐上的傷口,看她在他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亂……”

他搖了搖她,沒有動靜。

他驚恐地掰過她的臉,這才發現她呼吸微弱,而靈壓,也幾不可感。

是了,她的實力恐怕都在他之上,那男人雖強,卻也遠不足以傷到她,她會這麽狼狽……除非……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可能,溫柔漸漸從他眼中褪去,那雙深褐色的眼裏滿滿的都是肅殺之意。

沒有人知道,藍染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溫順的人,而自從他決定逆天為王的時候,第一個從他字典裏劃去的詞,就是原諒。

在那一瞬間,他下定了某種決心,抿唇抱起了昏迷的少女,向靜靈庭的方向瞬步而去。

他就這樣疾馳了一路,忽略了所有見到他的人驚訝的目光,懷抱著他臂彎裏的少女,最終,推開了四番隊的大門。

四番隊隊長室內,卯之花遲疑地張大了眼睛,繼而恢覆了平常溫婉的模樣,示意他把亂放在綜合救護所的病床上。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藍染這麽慌張的模樣。

這個優秀的後輩總是一副溫和善良的形象示人,哪怕是受傷來此,也會溫柔地和為他治療的四番隊隊員道謝。而如今,他顧不得和任何人寒暄,只是緊張地看著那個他帶來的少女,熟悉的黑框眼鏡遮住了他不辨喜怒的深褐色眸子。

那個女孩兒……似乎是叫……夜羽什麽的……

卯之花在藍染之後走進了病房裏,正巧看到藍染正將她輕柔地放到了床上。少女如藕般的玉臂滑下他的脖子,帶著一絲不舍,看來應該是醒來了。

卯之花輕輕咳了一聲,如此這般,她哪裏還能猜不到他們的關系?

此時知道她不喜歡在為病人治療時有旁人在場的藍染想要離開,而那個叫夜羽的少女就這樣拽住了他的衣袖,那雙異色的眼睛裏滿滿地都是對他依賴。

真是個……纏人的孩子呢……

“乖,我就在外面等,聽卯之花隊長的話。”

褐發男子溫柔地撥開了擋在她面龐上的發絲,卯之花這才看清,她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潮紅,配著那微弱的靈壓,讓卯之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這孩子……似乎不只是受傷那麽簡單……

藍染將卯之花蹙眉的模樣盡收眼底,心下一緊,終是離開了病房。

如果不是必須,他也不想把亂送到這裏,因為按照亂的說法,她金肌水骨,靈力是尋常人的數倍,卯之花一旦為她檢查身體就一定會發現這件事,到時他和她要怎麽解釋她一直以來掩飾的實力?

但是他沒有選擇,亂此刻的身體似乎已經被掏空了一般,殘餘的靈壓越來越微弱,若是讓他去一點點研究解決的方法,他怕她會撐不住。

就像他所說的,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若是卯之花發現,就說是他不想讓她太露鋒芒了吧……以她男人的身份……

病房裏,亂安靜地看著卯之花各種檢測的鬼道作用在她身上。

病房外,藍染越來越緊地握緊了拳,暗自下定決心,亂今日所受的痛苦,總有一天,他會替她悉數討回來。

等待,是最漫長的時光。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卯之花終於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看到他迎上來的身影,卯之花沖他點了點頭:“藍染隊長,借一步說話。”

藍染目光微斂,看卯之花的表情,他就已經猜到了檢查的結果不會太樂觀。

四番隊的隊長室內,卯之花親自沏了茶,依舊是一開始那副溫婉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石破天驚。

“藍染隊長,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夜羽她的魂魄本身就是殘缺的。”

藍染端著茶盞的手驟然一緊,青瓷茶盞在他手中出現了一絲裂痕,滾燙的茶水從裂縫中滲了出來,而他渾然不覺。

卯之花嘆了口氣,就事論事:“夜羽她從真央畢業已經有些年月了,但到現在還沒有斬魄刀,藍染隊長就不覺得奇怪嗎?”

頓了頓,她道:“夜羽不是沒有找到斬魄刀,而是她原本就沒有刀,斬魄刀由死神自身的靈魂為原型鑄成,但夜羽魂魄中屬於斬魄刀的那一部分……根本不存在……”

藍染楞了楞,道:“那……就沒有辦法醫治嗎?”

卯之花搖了搖頭:“過去也曾有過一些由於種種原因,被強行撕裂靈魂剝奪了刀的死神,但夜羽過去並不是死神,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可能是她被魂葬的時候不完全,這樣的魂魄先天不足,我實在是……愛莫能助……”

“藍染隊長若是真心待她,不妨多陪陪她吧……她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人木有人……再木有評論作者讓亂亂黑化給你看哦~~~

☆、交心

卯之花和藍染談了很久,亂也等了很久,等著等著,耐不住身子的疲軟,終是再次昏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會睡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醒,但那沈寂如水的心裏,卻在這一次有了隱隱地期盼,期盼著能再次睜開眼,期盼著能再次見到他。

她來到這個屍魂界十幾年,第一次有了些許的求生欲望,卻也是……要死了嗎?

許是不甘,許是傷感,都讓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夢境混亂而可怖,時而是父母被殺的場景,時而是靈王微笑著要她死的情形,種種往事糾纏在一起,只讓她覺得懼怕,懼怕到了最後,只剩下清冷到了骨子裏的黯然。

然而那朦朧的夢境裏,卻始終有一種讓人貪戀的溫柔暖著她,讓她漸漸安下心來,也讓她越來越深地沈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罷了……

她不過是靈王的棄子,而他卻撿到她,給她最好的呵護。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他有所圖?但又有誰的愛毫無所圖?又有誰會愛得無緣無故?

彼時她在白蘭樹下告訴了他關於自己的過往,她吻他,他第一次回應她的吻,深深地吻,吻得她軟如了一汪春水,任由他的舌,在自己的唇齒間索纏輾轉。

那一刻,什麽都無所謂了……

能對她如此,有所圖又如何,無所圖又如何?

原來她早已迷醉,因為喜歡,才想要索取更多。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她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四番隊,也不是自己的隊舍,她困惑地向四周望去,看到的卻是藍染在油燈下批示文件的身影。

原來……自己竟是被帶到了他的房間嗎?

原來……自己竟是一直睡在了他的床上?

亂將自己裹在了被子裏,白皙的臉蛋早已微微泛紅。

然而她的小動作卻完全瞞不住那個桌邊的男人,褐發男子察覺到這邊的動靜,便擱了筆,緩緩走到了床邊。

微弱的燈光被他擋去了大半,亂茫然地擡起頭,借著暖色的光影,看到的是那張俊美無雙的笑顏。

這樣的情形是亂想都不曾想過,此刻的藍染雖面有疲倦之色,卻笑得極暖,那明潤的笑容仿佛可以沁到人心裏去。

“亂……”

他輕輕開口,似乎是怕驚擾了她一般,聲音溫暖而親昵,帶著男子特有的侵略占有氣息,卻偏偏溫柔到了極致,軟到了人骨子裏。

溫柔寵溺,細心呵護……這一切讓亂突然之間鼻子有點發酸。

很久很久,久到她幾乎都忘了,世界上居然會有人對她這麽好。上一次被人這樣寵愛,她還是個小孩子,在父母膝下撒嬌,和弟弟在院子裏游戲。

但是一夜之間,她就失去了所有……

亂強自逼回了眼淚,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管多疼多恨多絕望,她都一個人過來了,如今有個人願意包容她的一切,她又怎能在他面前哭?

這個人雖做著大逆不道的事,卻舉世無雙,給了她最終的依傍。

這,還不夠嗎?

她覆又擡起頭,還微微泛紅的臉頰清潤可愛,就這麽呈現在藍染面前。

藍染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回身取了一杯清茶,遞到了亂的唇邊。

“你睡了太久,大概餓了,先喝點水,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此時已是深夜,食堂裏自然不會剩下什麽吃食,就算有,也是些殘羹剩飯,藍染自是不會讓夜羽亂吃這些的。

好在藍染是流魂街出身,手藝不說多好,做點簡單的清粥小菜還是毫無壓力的。

不一會兒,一碗熱粥便被端到了夜羽亂面前,整整一天只吃了一個饅頭的亂盯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那雙異色的眸子裏掩飾不住的都是對食物的渴望。

藍染不由地被她逗笑,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這麽心急,還燙呢……”

亂喪氣地垂了眼,雙手抓住了藍染蹂/躪她下顎的手,有些不適應地掙脫開來。

藍染倒也不惱,只是順勢微笑著替她將額前的碎發掖到了耳後。

如此親密的動作,他卻做得如此自然,仿佛兩個人已經到了耳鬢廝磨的地步。

不過,他們的確不該再有什麽芥蒂了,抱也抱過,親也親過,若說別扭,無非就是尚未敞開的心扉,她摸不透他的心思,他的那句屬於,他的溫柔對待,全都來得太突然。

“阿介……”

她終是再一次抓了他的手,只是這一次,她眼裏已經沒有了迷惘困惑,僅餘千帆過盡的沈寂,就這樣直直地看到他眼眸深處。

如此不躲不避地對上他的溫柔,讓夜羽亂有了一瞬間的怯懦,但很快,她便咬了唇,下定了決心。

該來的總要來,而有些事,她必須要知道。

“阿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藍染聞言,便松開了手,撫了撫她的額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倒是夜羽亂,第一句話說出口以後,後面的話竟也順暢了幾分:“阿介,你可以對我說謊,但我要問心無愧,可以嗎?”

藍染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依舊是那溫潤的笑顏,開口道:“好。”

他這樣輕快地答應,竟讓亂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她低頭思磨了一會兒,才道,“阿介,你……為什麽會想讓我做你的女人?”

她的問話如此直白,藍染聞言,便笑著挑了挑眉,“那你想知道什麽?”

亂垂眸,咬了咬嘴唇:“你想利用我的力量扳倒靈王,對嗎?”

藍染褐色的眸子微微瞇起:“你真的覺得你有那麽強嗎?如果你真有那種足以毀滅王庭的力量,靈王根本不會舍棄你吧……”

夜羽亂啞口無言,半晌才底氣不足地道,“那,是因為我對夜羽家和零番隊的了解嗎?”

“那種東西只要我想要了解,總會有辦法,原來在你自己眼裏,你這麽有利用的價值啊?”明明說著很過分的話,他卻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微笑,“你就沒想過,為什麽不因為你是你,我才會想要呢?”

夜羽亂怔住。

藍染掰過她的臉,看著那雙異色的眸子,“我終有一天會立於天上,逆天為王,就算沒有你,也辦得到。”

亂的目光一黯淡,輕輕垂下了頭。

“我說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是因為我喜歡聰明隱忍的人。”藍染在一側不緩不急地說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很好奇為什麽會有人這麽絕望,我見過很多生活在靠後街區的魂魄,雖然隨時可能死去,也有人想過去死,但是人的本性總是貪生的,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茍延殘喘,哪怕舍棄尊嚴……卻還是想要活著……”

亂的頭垂得更深,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藍染續道,“我對你好奇,所以把你帶在身邊,一邊測試你的力量,一邊試圖調查你的過往。在你告訴我你的過去之前,我其實已經有了一些進展了,比如關於你的姓氏夜羽,夜羽家的存在瞞得緊,我無從得知,但屍魂界的歷史卻有夜羽這個姓氏出現過,只是一個人而已……夜羽碧落……你聽說過嗎?”

“嗯……夜羽碧落是夜羽家第十任家主……”亂點了點頭。

“他似乎和山本元柳齋的親傳老師有過一段糾纏……”藍染不願過多透露書中的內容,便一語帶過,“能和那個人有關的人,終究要有些身份,我就猜想夜羽這個姓氏曾是貴族,後來可能由於什麽不可告人的理由,像志波宗家一樣……被某些人授意清理。甚至因為犯了什麽大的過錯,所有關於夜羽的資料都沒有留下。”

“所以你說你過去見過志波一心,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你和當年志波宗家被滅門有關。這也是為什麽那天你說你的過往我根本沒有懷疑。我不習慣信任別人的話,但和我猜的也差不多。而且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什麽你的實力如此驚人,如果你真的是普通魂魄,就算天才如銀,也不可能在進入真央之前就能如此熟練地運用死神的技巧。”

似乎是震驚於藍染的心思縝密,亂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也許她過去真的小看他了,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只要他想要逆天為王,就算沒有她,也一樣辦得到。

藍染似乎被她的表情取悅,稍一停頓,繼續說道:“知曉了你的過去,也知曉了你絕望的理由。父母死的時候,你才一百五十歲吧,一個孩子能在那種條件下活下來,實屬不易。實力,頭腦,膽識,缺一不可,你想要保護你弟弟,居然敢欺騙靈王,還敢碰那把你根本無法運用的神切。雖然付出了代價,但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成了夜羽家家主,沒有給分家自立為主的機會,也保護了想要保護的人。”

“只那一下,我便開始欣賞你了。我沒想過,你居然能這麽聰明。後來你說,靈王發現了你弟弟的逆行靈脈,想讓他殺親取血。你在求他無果之後坦然赴死,一來是你知道這樣的結果無法避免,二來,你敢說你又是真的沒有任何私心的嗎?”

沒有私心嗎……怎麽可能?夜羽亂苦澀地眨了眨長睫,她想讓他記住她的付出,再不濟,也讓他抱有一絲愧疚,最起碼,能在以後的日子裏多少照拂一下她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不要只把他當成所謂的道具。

藍染舒了一氣,低緩地道,“這麽些年,我謀劃著反叛靜靈庭和護庭十三番隊的事情,做著大逆不道的實驗……”他突然沈默半晌,輕笑道,“一個女孩子,未經世事而機警立斷,歷經苦痛而古井無波,只有這樣……才足以站在我身邊。”

“為此,選了我?”亂不知為何,突然心如鹿撞。或許,那只是一下子擺脫了被利用的陰霾,因她自己而被愛,不知所措的慌張。

藍染望著她,柔聲地道,“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

亂莫名地擡起臉,在藍染的註視下,終是緩緩點了點頭。

藍染輕笑:“你現在還慕戀著靈王嗎?”

亂下意識搖頭,然後在藍染的等待中,輕輕開口:“對他,我早已問心無愧,他如此對我,我怎能還不死心?”

她因他救他們姐弟於水火而忠,因他說永遠站在她身邊而戀,他給了她一個只屬於少女時代的夢,卻也親手毀了那個夢,夢破之時,她想的只是怎麽更好地保全自己唯一的弟弟,早已經沒有力氣去愛了。

亂的話語生澀,但藍染卻聽懂了,他微微一笑,語音一轉,“那亂,會喜歡我嗎?”

亂在油燈微弱的光亮中,靜靜望著他的臉,面色微微發紅:“大概……會吧……”

“大概?”藍染重覆著她的話,語氣不似惱怒,反而有幾分意味深長。

亂遲疑了半晌,輕聲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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