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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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是個糙老爺們, 粗野漢子，穿著一身定制過的西裝也能穿出展銷會地攤頭九十九元兩件的氣勢。
最騷的是, 那西裝上的扣子都是金光閃閃的金子做的, 袖扣也都是金色的扣子, 裏面的襯衫，也不同尋常的是金色的。
聽說, 那襯衫都是用金線繡出來的，十分昂貴, 而那樣的金繡襯衫，老姜總不知道有多少件。
他每天穿著這樣的衣服來公司上班, 還要配備四個身強體壯的大佬, 又戴著墨鏡，手上還戴著好幾枚金戒指，金戒指上還鑲嵌著寶石翡翠的, 手腕上的表也是金表, 脖子裏的項鏈粗的和什麽鏈一樣,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有錢一樣。
遠遠走來的時候，別人都要退避三舍, 以為是哪個黑大佬來了。
如今姜山年紀也大了，但他到六十來歲了整個人還壯實的厲害，所謂老當益壯, 不過如此，有他在姜家公司鎮著，光是看他的那體魄, 也總是讓人很安心，即便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文化的暴發戶一樣。
可是，就算是沒文化，像暴發戶，姜山的成功，依舊是江城至今都無法被人模仿替代的一位，堪稱頂級暴發戶。
頂級暴發戶看著自己的女兒吹著那鑲滿了珠寶的嗩吶，心情愉快的不得了。
“我閨女好萌，我閨女好美，我閨女好厲害！快，所有公司的微博賬號，不管是個人的還是公司的，都給我轉發視頻！頭一千個轉發的，都發獎金！”
姜山看著電腦裏最寵愛的小女兒，兩只眼睛都在冒星星，激動的不得了。
猛虎下山，細嗅薔薇，這時候竟然還有點符合現下的情況。
姜山這話，就是老皇帝的命令，秘書第一個轉發，之後才把這話放出去。
頓時，姜氏集團下面公司的員工都瘋了一樣去轉發，生怕自己在一千之後。
姜家的產業，遍布江城，旗下的員工都是很多的，消息收的快的，這會兒全轉發了，消息收的慢的，後知後覺的，也都把微博轉發了。
於是，分分鐘在，這微博就被艹上了熱搜第一。
熱搜第一的轉發裏，姜山的那則微博極為顯眼——“這是老子的女兒，姜宓，厲害吧！全方位繼承我們姜家的優良基因！老子以後百年之後的喪事都不用愁了！”
姜山畢竟不算是年輕了，平時也不太愛玩微博這玩意兒，但是，江城的人多少都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可是煤礦大王。
所以，有人看到他用公司賬號轉發的這一條，立刻猜出了他就是姜山，下面一片彩虹屁，或者是酸泡泡。
還要一些不明覺厲的沙雕網友們則是在下面刷——
——哈哈哈哈哈，這是哪個沙雕啊？！百年之後的喪事什麽鬼啊！
——說的也沒錯啊，真是個人才哈哈哈哈哈哈！
——這嗩吶的確吹的好，百年之後那您可以風風光光走了，做個場面人！
——上面是姜山嗎，煤礦大佬姜山？！
上午還沒到十二點，這微博越來越火爆，以至於朋友圈裏也都開始刷起來。
姜宓和姜星辰幾個還在學校裏上課。
今天上完課，明天就是周六日了，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一想到回家後就要挨批，姜聿之整個人都感覺是窒息的，呼吸不過氣來。
他也可以勉強拆了綁帶，做出一副自己是正常的，沒有受傷的樣子，來蒙騙過爺奶和爸媽。
只不過，這一招，他從前用的太多了，所以，他知道，這招是絕對沒有用的。
那現在該怎麽辦呢？
姜聿之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在上課的時候常常走神，但也只是走神，比起從前一天到晚曠課打架來，他覺得自己真是進步很多了。
姜宓都在認真的上課，下課時間也會給侄子們答疑，雖然過程有時候真的很糟心，常常把自己搞的差點吐血，或者幹脆甩手不幹，可想想自己以後終究要走的，能多幫侄子們一點那就多幫一點。
所以，她輔導的特別認真。
因此，一整個上午，姜聿之幾個誰都沒有空上網看信息。
可他們不看，總有人看的。
高中雖然在上課期間是不能拿手機，更不能玩手機的，可是，總有一些人偷偷帶，偷偷上網的。
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所有人都像是喪屍出籠一樣奔出了教室，姜宓則是被姜潛之護著走在最後面。
姜聿之則是帶著刷臉就能讓小姑娘幫打飯的姜星辰以及招牌笑容騙倒小姑娘的姜啟楓先奔去食堂打飯。
“小姑姑，你慢點，別著急。”
下樓梯的時候，姜潛之一直盯著姜宓，生怕她被人推搡著往下倒去。
這樓梯摔下去，可不是就簡單一跤的事情，後面還有那麽多‘喪屍’呢，一人踩一腳都要完。
“你們看網上了嗎？姜星辰還有姜宓，連帶著那個盛月，在網上都火了。”
“我看到了，好像姜山就是姜宓她爸，姜星辰的爺爺，他可真太逗了！”
“哈哈哈哈，是啊，說以後百年了，喪事不用愁了，笑死我了！”
“姜宓的那嗩吶的確是吹得好啊，昨天我聽了都覺得自己他媽是在夢裏吧，這他媽會是嗩吶？！”
姜潛之護著小姑姑，聽到後面同學的議論，楞了一下，隨即等到下樓後，人沒那麽擁擠時，拿出手機看。
姜宓也聽到了，她笑了起來。
守山婆婆也不知道是怎麽寫小說的，是以她阿爹為藍本寫的姜山嗎？
怎麽光是幾句話，她就覺得，這姜山與她阿爹越發相似了，不單單是愛寵著她，還有這脾性。
這周六日就要回去了，她要好好看看這裏的爸媽。
姜潛之看著網上的微博，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妙的感覺。
爺爺會這麽低調得只是微博轉發搞事嗎？
不可能的，小姑姑出了如此風頭，爺爺必定是要搞大事的。
這事必須趕緊和哥他們幾個說說。
姜潛之回想了一下小時候的某些事情，心事重重地放下了手機。
食堂裏人山人海，擁擠不堪，可姜宓永遠不用受那種擁擠，姜聿之幾個早就打完了飯，坐在靠食堂門口最近的地方，朝她招手。
坐下吃飯後，姜潛之看向了哥他們幾個，果然，看到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的洩露了一點情緒——大約是隱隱露出來的焦慮和擔憂的。
他心裏一下子就知道，哥幾個，看來也是知道爺爺知道了小姑姑上臺表演的事情了。
“小姑姑，你先回班級休息吧，我們還有點餓，還想吃一會兒。”
姜聿之見姜宓吃好飯了，立刻說道，說著還挖了一勺飯。
其他幾個也跟著挖了一大勺飯，姜星辰說道，“小姑姑，我們大概學習太努力了，所以這會兒是真的餓了。”
姜宓看著幾個侄子都饑腸轆轆的，那樣子不是假的，點了點頭。
“那行，我先回去做作業了，看看今天老師布置的題有沒有什麽難點之類的。”
“好！”
姜聿之幾個見姜宓走了，立刻圍了過來，哪有什麽心情吃飯啊，完全沒有心情了。
“你們都知道了？”
姜潛之點頭，“剛和小姑姑來的路上，聽說了一些傳言。”
有些話，點到即止，說到這裏，該明白的人，就都明白了。
“爺爺估計今天會派人來學校裏。”
姜啟楓跟著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爺爺向來是比我們都高調的。”
想起爺爺曾經做過的事情，姜聿之幾個都有些頭疼。
“沒辦法，水來土擋，將來兵擋吧。”
幾人對視一眼，統一低頭端起湯碗，喝一口湯，先緩一緩。
**
姜宓本想直接回教室的，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折了路，往音樂教室走。
她想去找柏老師，這會兒正好有空，那就去了。
***
許雪在吃飯的時候，周圍的同學討論的人都是姜宓，當時她就知道，姜宓在江城一中算是火了，徹底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她明明才高一剛進來沒多久，明明以前在學校裏都是她做風雲人物的。
她手裏捏著這一次的月考試卷。
對於考試，她向來是最驕傲也是最拿手的。
但是，這一次考試，她竟然會輸給自己最看不起的學渣，她心裏難受的厲害。
這會兒教室裏也沒人，許雪想到自己在中秋晚會上丟的人，想想這次考試，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高中沒有她想象的簡單，沒有以前初中小學時那麽好混啊！
許雪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整個人都像是崩潰了，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她這會兒就是生無可戀的。
有學生路過高一一班，正好聽到了有人在哭，一看，教室裏坐著的就是高一一班那個之前出盡了風頭的許雪，當時話就傳了出去。
——高一一班許雪因為月考丟了第一名寶座，哭的不成樣。
高中生的生活說枯燥，也枯燥的很，隨便這麽一句八卦，好像都能為枯燥的生活帶來調劑品，話傳的特別開，並扯到了姜宓。
姜宓是硬生生的學渣逆襲的代表，令人津津樂道，並鼓舞了很大一部分學渣。
當然，這些，姜宓可不知道，她來到了柏老師的辦公室。
先前站在柏老師辦公室外面的時候，就看到柏老師在裏面的。
玻璃窗能讓人很清楚地看到裏面的場景。
柏老師的辦公室裏有人，那些裏面的對話對於姜宓來說，簡直是清楚的不能更清楚。
“柏夷，我小姨也不是真的容不下你，你要是回來，她是很歡迎你的。”
“還有我姨父，雖然現在是更喜歡我表弟，但是，他的心裏始終是有你的，你是他第一個孩子，意義是不一樣的。”
“柏夷，這些話，本來不該是由我來說的，可是，我實在是看不得你在高中做音樂老師。”
“柏夷，以你的才華，不該屈就在這裏的。”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
“柏夷……我……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的，我只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這一次找到你，你別再躲著我了好嗎？這是我給你熬的魚湯，你喝一點，你身體應該要經常補充營養才是。”
“滾！”
“柏夷……”
“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姜宓本來還想聽下去，就看到辦公室的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很漂亮精致的衣服，長得也很漂亮，妝容完美，身形苗條。
此刻她皺著眉頭，顯然是不甘心離開，又有些舍不得和擔憂柏老師，頻頻回頭看。
可偏偏，柏夷根本不分給她視線，只低頭忙自己的事情，懶得理她。
她嘆了口氣，只好準備離開。
結果一眼就對上了姜宓。
當對上姜宓的臉時，那女人眼睛瞬間瞇了一下，那細微的敵意一下子露了出來。
姜宓能感受得到。
寧檬眼中的敵意一直到看到姜宓身上穿著的是江城一中的校服時才是一下散開。
她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你是柏夷的學生？”
姜宓心想，這沒錯，點了點頭，“是啊。”
“你是來找你們柏老師的？”寧檬又松了口氣，將耳邊的頭發捋到了耳後，輕輕問道。
“是啊。”她來都來這了，當然是來找柏老師的。
寧檬想了想，笑了笑，指了指外面一些的距離，“跟我過來一下。”
姜宓漂亮的眉毛一下子擰了起來，她又不是學校的老師，她幹嘛要跟著她過去一下？
可姜宓看著她的背影，想了想，跟她過去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
寧檬在離辦公室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轉頭看跟過來的小姑娘。
她隱隱覺得這小姑娘哪裏看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眼熟。
“你既然是你們柏老師的學生，那關於柏夷的事情，你應該都比較清楚了？”
寧檬微微笑著，聲音溫柔。
可姜宓不喜歡。
這女人說話的語氣，就和她阿娘似的，將她當成了小輩。
可她的年紀都可以做這女人的老祖宗了。
姜宓小臉板著，沒說話。
寧檬根本沒有將這樣的小姑娘放在眼裏，也不在乎她這會兒的情緒是什麽。
“你們柏老師平時在學校裏，有沒有和哪個女老師的關系比較近啊？”
寧檬說著，就從手腕上褪下來一根手鏈，“如果你把這個告訴我，我就把我手上這根手鏈送給你，這是卡地亞最新款的手鏈。”
姜宓興趣缺缺的朝那根手鏈看了一眼，寶石那麽小，那麽細碎，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她看出來了，這個人類崽崽是想套她話，想知道柏老師的私事。
“我不知道。”
姜宓板著個臉，直接丟出這四個字。
寧檬真是沒想到，區區一個女高中生，竟然這點忙都不幫自己，也一點沒有受到卡地亞手鏈的吸引。
“你不知道……就算了。”
算了，估計就是一個小高中生，怎麽可能知道柏夷的私事。
柏夷要是真的想做什麽，想瞞著別人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知道的。
寧檬心裏這麽想著，又將那根手鏈戴回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手鏈，要她送給一個小高中生，她還有點不舍呢。
這可是小姨送給她的新款手鏈。
“你是來找柏夷的吧，那你去吧，記得不要給你柏老師添麻煩，他身體不好。”
寧檬擡手想拍拍姜宓的肩膀，像一個長輩，不，像一個師母的樣子。
可偏偏，姜宓躲開了她的手，一點都不想她碰到自己。
寧檬挑了挑眉，這女高中生不會是喜歡柏夷的吧，否則，怎麽會這麽討厭她呢？
大家都是女人，不分年紀，她很確定，面前的這小姑娘討厭自己。
想到這裏，寧檬又笑了出來，這些女高中生在想什麽，喜歡自己的老師，真以為柏夷會喜歡她們？
真是可笑至極。
柏夷除了身體差一點，其他各方面都是天之驕子，怎麽會看上區區高中生。
寧檬看著姜宓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變得不屑至極。
“小姑娘，我勸你不要做什麽不切實際的美夢，柏夷這樣的人，可不是你這種小女生可以攀得起的。”
姜宓眉頭皺緊了，心裏莫名有些生氣，心頭鼓鼓的。
這女人怎麽這麽討厭？
寧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準備離開。
這江城一中所有的女老師她都調查過了，沒有一個女老師的顏值和氣質和家世在自己身上，一個個都平庸的很。
柏夷在這裏工作，她是很放心的。
不會有什麽小妖精能將他勾搭走。
姜宓心裏越想越氣，她擡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瞇了瞇眼。
哼！
姜宓轉身就往柏夷的辦公室走。
寧檬也要走了，但她忽然就覺得頭頂好燙，伸手一摸，哇的一聲叫出聲來，著急慌忙拿包去拍自己的頭發。
好端端的，她突發怎麽燒了起來？
要死了，不會變成禿頭吧？！
寧檬心慌慌的 ，想到自己可能變成兔頭，哪裏還管什麽柏夷，急匆匆地往水池的方向跑。
柏夷在辦公室裏忙，姜宓敲了敲門，他很不耐煩地擡起頭，以為是寧檬。
“還不滾？！”
結果對上的是一雙清淩淩的眼睛，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
柏夷的話頓了頓，皺了一下眉頭，卻是沒再趕人。
“找老師有事？”
姜宓搖頭，好像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柏老師。
但她又迅速點頭，就是想找柏老師了，所以就來了，或許是因為柏老師誇她的嗩吶，所以，她忍不住就來找柏老師切磋一下自己的嗩吶。
柏夷嗯了一聲，“說吧什麽事。”
他將手裏正在翻閱的一本書合上，擡頭看姜宓。
姜宓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好香的魚湯味。
柏夷挑了挑眉，看著姜宓的樣子，這才想起來寧檬送過來的東西，他轉頭看了一眼。
“想吃？”
姜宓最喜歡吃魚。
她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這魚湯聞起來真好聞，一定也很好喝。
柏夷想了一下，擡起手，將保溫盒打開，裏面是濃郁泛白的魚湯，冒著熱氣，看起來很鮮美。
聞到魚湯的味道，柏夷皺了皺眉，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了一些，他又看了一眼姜宓，將魚湯遞了過去。
“喏，吃吧。”
大概是學校的夥食不好吧，這小姑娘一臉饞相，看起來就是沒吃飽的樣子。
姜宓嗯了一聲，接了過來，又接過了柏夷遞過來的筷子和調羹。
“坐下吃吧。”
柏夷看她站在自己面前，想了想，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孩子沒吃飽，怪可憐的。
姜宓看了一眼那椅子，倒是也沒多想，一屁股坐下，然後低著頭開始喝湯吃魚。
“柏老師，這魚是什麽魚？魚刺多的嗎？”
在吃魚之前，姜宓先問了一聲，非常謹慎。
這人界的人，廚藝都非常好，海魚河魚她經常分不清。
而且，自從上次侄子給她吃了鱸魚後，她知道，河魚也是有些沒有魚刺的，可她還是擔心魚刺。
柏夷看了一眼，“鯽魚，魚背上魚刺多，魚肚子上沒有魚刺。”
姜宓看了一眼，噢了一聲，低頭準備喝湯吃魚。
可拿起調羹，她又聞了聞這魚湯，很謹慎地問了一句。
“柏老師，這魚湯裏沒有胡椒吧？”
胡椒？
“你不吃胡椒？”
“我不吃胡椒的。”
柏夷接過魚湯，聞了聞，又攪拌了一下，“沒有胡椒。”
這下姜宓是真的放心了，她沖柏夷笑了笑，低頭開始吃魚喝湯。
因為姜宓在，柏夷手裏的事情也做不了了，所以他索性看著她吃。
姜宓吃魚，是非常津津有味的，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魚湯，也不知道這魚湯是怎麽煮的，好吃的快要鮮死她了。
因為好吃，姜宓臉上就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這裏面還有有些豆腐，這豆腐吸滿了魚湯，一口咬下去，滿滿的鮮味，她真的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豆腐。
柏夷看到後，忍不住嘴角翹了翹，有些好笑。
不過是鯽魚湯而已。
“很好吃？”
姜宓點頭，“很好吃。”
她老老實實的，也沒有過多的形容詞，就是簡單直接的很好吃。
說完這三個字，姜宓就沒空搭理柏夷了，吃魚喝湯吃豆腐，吃的不亦樂乎。
保溫盒不算太大，可也是滿滿的，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還真是不少了。
柏夷就看著姜宓一口口喝完魚湯，吃完魚肚子上沒有骨頭的肉，魚湯裏的豆腐都吃的幹幹凈凈。
最後那保溫盒裏就只剩下了魚骨頭和魚背上的肉。
姜宓有些可惜，這魚肉是真的鮮甜，可惜，有小刺，她不會吃。
“吃飽了？”
看著小姑娘依依不舍看魚背的樣子，柏夷靠在椅背上，又笑了一下。
姜宓心想，要真是讓她小燭龍吃飽，那這些都是不夠的，她一個人可以吃好多好多東西。
可這些話當然是不能和柏老師說的。
“吃飽了。”她點點頭，摸了摸肚子。
柏夷收回了鬼使神差一般想剔魚刺的手，翻手將保溫盒的蓋子合上，他看了一眼手表。
“快上午自習了，說吧，找我什麽事。”
姜宓說不出來，就只好說道，“就是嗩吶的事……”
柏夷擡眼，長長的眼尾有著天然緋紅的顏色。
“我吹的沒你好。”
姜宓眨了眨眼，哦了一聲，“那柏老師再見。”
柏夷：“……”
姜宓要走之前，又想了想，回頭看柏夷，“柏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魚湯？”
她指了指那只保溫盒。
她剛看到了，這是那個女人之前送過來的。
柏夷挑眉，“？？？”
姜宓表情認真，“那柏老師不喜歡吃的話，我可以替柏老師解決掉的，這麽好吃，不吃太浪費了。”
柏夷：“……”
敢情你就是來蹭魚湯的？
這會兒午自習的鈴聲響了，姜宓沖柏夷擺了擺手，“柏老師再見。”
她迅速離開了這裏。
等她走後，柏夷又看了一眼那只保溫盒，想了想，沒動。
如果是從前的話，這只保溫盒早就丟進垃圾桶裏了。
柏夷重新打開了桌上放著的書。
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他的筆記本。
上面寫寫畫畫一些關系圖，都用筆連接起來，交錯著。
寧檬去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就將水澆在頭上，好不容易才將頭發上的火澆滅。
但她一摸頭頂，臉色都白了，趕緊拿出了鏡子。
當她看到頭頂上方一片頭發都燒沒了，整個人就像是禿頭大俠似的，她就立刻想昏厥過去。
寧檬眼睛都紅了，緊咬著嘴唇。
周圍好像有學生路過，她趕緊從包裏找出了帽子戴上。
還好今天戴了一個帽子出來。
這江城一中，果然是不對勁的，這幾天聽說這裏經常電閃雷鳴的雷雨天，這雷還喜歡追著人跑。她還以為是別人杜撰出來的噱頭，沒想到是真的。
她雖然沒被雷劈，但是，她頭發燒了，比起來，她寧願被雷劈！
寧檬想著，這事必須要好好和柏夷說一下，提醒他一下，讓他在這學校裏走動時一定要註意點。
“柏夷。”
寧檬又出現在柏夷辦公室門口。
柏夷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身上那股懶倦陰郁的氣息越發濃郁，“還不走？！”
寧檬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很是委屈，“你別趕我，柏夷，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你一定要在江城一中小心一點，這裏太邪門了，之前我就聽人說，在這裏經常打雷下雨，這雷電還會追著人跑，我本來還不信，但現在……”
柏夷皺緊了眉頭，漂亮的臉越發陰沈，一句話都懶得聽。
寧檬也不說了，她看到自己送過來的保溫盒好像空了。
柏夷竟然吃了她送過來的魚湯！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寧檬感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
“柏夷，這保溫盒我帶回去了。”
她興高采烈地拿了保溫盒，也不多說一個字了，怕說的多了，引起柏夷的不耐煩，趕緊轉身就走。
本來聽說柏夷在學校裏和那個醫務室的方醫生走的很近，她還心裏酸酸的，但是現在，柏夷竟然喝了她做的魚湯！
這酸氣一下子就沒有了。
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想要把握住一個男人，果然是要把握住他的胃，小姨果然是沒有錯的。
寧檬高高興興地離開，開車的時候還在想，明天給柏夷送什麽魚湯好，老是吃鯽魚也不好，她回去要好好琢磨一下。
***
姜宓回到教室裏，心裏還在想那個魚湯。
“啟楓，我晚上想吃魚湯。”
她拉了拉三侄子的袖子，小小聲說道。
姜啟楓楞了一下，隨即笑瞇瞇的點頭，“好呀，回去就我就給小姑姑做夜宵魚湯。”
姜宓高興了，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似的，在後面補了一句。
“要鯽魚的，我想吃鯽魚。”
一聽是鯽魚，姜啟楓眼鏡後面的眼睛就瞇了瞇。
不對啊，鯽魚除了魚肚子上因為魚骨大，魚肉好弄之外，魚背上可是有很多魚刺的，小姑姑最不喜歡吃有刺的魚，怎麽會想吃鯽魚？
這不對啊……
姜宓不知道姜啟楓心裏想的，她就想到晚上可以吃魚湯了，心裏就高高興興的。
“對了，怎沒看到你二哥呀？他去哪裏了？”
姜宓又問道。
二侄子最喜歡睡覺了，這幾天雖然開始努力學習，睡覺都少了，但是午休時間，他都會留在教室裏多睡那麽幾分鐘的，可到現在，她都沒有見到二侄子。
姜啟楓搖頭，“不知道。”
姜星辰正和一道數學題做鬥爭，被小姑姑一問才眨了眨眼，“二哥好像說有人找他有事。”
姜宓又看向了姜聿之。。
姜聿之正在看物理習題冊，雖然手臂還吊著，但一副相當認真的樣子，聽到老二這會兒不見人，也不帶任何擔憂。
“小姑姑，你別擔心，老二這人鬧不出什麽事，平時也不愛打架，也不愛殺雞的，就喜歡睡覺，最是安分老實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姜宓想想也是，二侄子在幾個侄子裏面算得上是最老實的。
對於大侄子能有這種覺悟，她覺得，大侄子也是成長了的。
姜山到江城一中校門口的時候，迫不及待地下了車，眼睛裏都在冒光。
“老子可算是能到學校裏來了。”
他非常理直氣壯。
姜山身後的助理聽了，有些無奈和頭疼。
小姐從前說過的，不讓姜總來學校，姜總一直憋著沒來，可誰讓這一次小姐實在是太爭氣了，姜總這就實在忍不住了。
希望小姐聽到這消息後，不要太……生氣。
姜山雙手叉腰，就差仰天長笑了，但是，他還是牢牢記得今天來學校的主要目的。
“快，人都來了沒有？讓拿的東西都拿齊了吧？可別忘記什麽！這可是我女兒的大日子！”
助理臉上的表情就更無奈了，“都帶齊了，人也都到了。”
姜山回頭往身後的車看了一眼，笑著點頭。
“這次我閨女不僅是嗩吶吹的震撼天地，就是她的成績也是震驚我媽啊！第一名啊！第一名！我閨女也就幼兒園的時候拿過捏土大賽第一名啊！這次竟然月考第一名！我閨女實在是太牛叉了！”
助理撫了撫額，心裏只希望夫人快點趕來。
雖然夫人也……
但是，有夫人在，或許姜總能稍稍收斂一點。
學校的門衛冷不丁就看到門口出現好幾輛車，車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大背頭，大概六十來歲，還穿著緊繃的黑西裝，脖子裏戴著大金鏈子，手指上套著各種金戒指的男人，嚇得不輕。
門衛立刻就打電話給保安科。
“餵，是保安室嗎？快調一些年輕保安過來，學校門口有大事要發生，有個不知道哪裏來的老流氓過來了，看起來氣勢沖沖，來頭不小，一看就是來找事的。”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立刻就說道，“盡量攔著別讓人進來，我立刻讓人出來看看！”
現在因為一些匪徒實在是囂張，江城一中的校長不想失去任何學生，所以，在學校裏招了不少年輕體壯曾經當過兵的保安來守衛學校的安全。
就是門口的老保安，曾經也是退役軍人。
只不過，終究是年紀大了，哪裏比得過年輕力壯的那些年輕人。
姜山雙手放在皮帶上，威武霸氣地往校門口走。
這會兒校門當然是關著的，他只好往門衛那邊的小門走。
“老頭兒，開開門，讓我的人和東西拿進去。”
姜山自認為自己說的很客氣。
可在老保安眼裏，這就是個老流氓粗著嗓子要他開門，往裏面找事。
他當然是不會開門的。。
“這裏是學校！請社會人士立刻離開學校！”
姜山：“……”
說他是社會人士也沒錯，但是，他除了是社會人士，還是他閨女的親爹啊！
“我是來找我閨女的。”姜山粗著嗓子說道。
跟在後面的助理聽了，眼皮都跳了一下。
姜總這大嗓門，和誰說話都像是要吵架的架勢真的是……
“大叔，這位是姜山，姜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是姜宓的爸爸，他是來學校找姜宓的，姜宓是高一八班的學生。”
為了避免麻煩和追問，助理一口氣就將這些信息都說了。
那保安一聽，拉了臉色，“你有什麽證據？！”
學校開學那天，來學校的家長，他多多少少有點印象，而且，就算不記得了，他老了，腦子拎不清了，就這麽一個掛著金鏈子，帶著金戒指的大漢，他不會不記得。
助理早就是準備好了，從口袋裏拿出了相關證件覆印件，當然，有原件的就都拿出了原件。
老保安接過來看的時候，那邊，保安室的人也出來了。
一共出來了八個保安，也就是學校所有的年輕體壯的保安了。
一群人看到門口穿著黑西服的一看就是社會人士的姜山等人，一個個的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這事要上報給校長。”
其中一個擰眉說道，立刻拿出了手機。
老保安仔細看了看助理交過來的證件和文件，板著臉。
這些資料倒是都像模像樣的。
但是，他還是不相信。
姜山有些著急了，他本身除了做生意的時候相對冷靜之外，其他時候都是個急性子，尤其是遇到自己女兒的事情。
“姜宓真是我閨女，哎，我幾個孫子也在這裏上學，我先給我孫子打電話。”
老保安一聽，更覺得奇怪，“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打你女兒電話。”
姜山就用一種你在說個鬼的表情看他。
“我女兒這麽乖巧懂事，平時肯定不拿手機在身邊的，而且，我要給我女兒驚喜，怎麽能讓她知道我來了？”
老保安：“……”
姜聿之幾個一直在等著爺爺的電話，這電話一直沒打進來，這心情就一直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這會兒，姜聿之的手機震動了，他立刻拿出來看，一看，果然是爺爺。
他沖著兄弟幾個做了個眼神，大家的心都落了下來，松了口氣。
爺爺總算是打電話過來了！
姜聿之借口拉肚子，從課上溜了出去，去了廁所才趕緊接了電話。
一接電話，他就聽到了爺爺那特有的大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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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騷的是, 那西裝上的扣子都是金光閃閃的金子做的, 袖扣也都是金色的扣子, 裏面的襯衫，也不同尋常的是金色的。
聽說, 那襯衫都是用金線繡出來的，十分昂貴, 而那樣的金繡襯衫，老姜總不知道有多少件。
他每天穿著這樣的衣服來公司上班, 還要配備四個身強體壯的大佬, 又戴著墨鏡，手上還戴著好幾枚金戒指，金戒指上還鑲嵌著寶石翡翠的, 手腕上的表也是金表, 脖子裏的項鏈粗的和什麽鏈一樣,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有錢一樣。
遠遠走來的時候，別人都要退避三舍, 以為是哪個黑大佬來了。
如今姜山年紀也大了，但他到六十來歲了整個人還壯實的厲害，所謂老當益壯, 不過如此，有他在姜家公司鎮著，光是看他的那體魄, 也總是讓人很安心，即便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文化的暴發戶一樣。
可是，就算是沒文化，像暴發戶，姜山的成功，依舊是江城至今都無法被人模仿替代的一位，堪稱頂級暴發戶。
頂級暴發戶看著自己的女兒吹著那鑲滿了珠寶的嗩吶，心情愉快的不得了。
“我閨女好萌，我閨女好美，我閨女好厲害！快，所有公司的微博賬號，不管是個人的還是公司的，都給我轉發視頻！頭一千個轉發的，都發獎金！”
姜山看著電腦裏最寵愛的小女兒，兩只眼睛都在冒星星，激動的不得了。
猛虎下山，細嗅薔薇，這時候竟然還有點符合現下的情況。
姜山這話，就是老皇帝的命令，秘書第一個轉發，之後才把這話放出去。
頓時，姜氏集團下面公司的員工都瘋了一樣去轉發，生怕自己在一千之後。
姜家的產業，遍布江城，旗下的員工都是很多的，消息收的快的，這會兒全轉發了，消息收的慢的，後知後覺的，也都把微博轉發了。
於是，分分鐘在，這微博就被艹上了熱搜第一。
熱搜第一的轉發裏，姜山的那則微博極為顯眼——“這是老子的女兒，姜宓，厲害吧！全方位繼承我們姜家的優良基因！老子以後百年之後的喪事都不用愁了！”
姜山畢竟不算是年輕了，平時也不太愛玩微博這玩意兒，但是，江城的人多少都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可是煤礦大王。
所以，有人看到他用公司賬號轉發的這一條，立刻猜出了他就是姜山，下面一片彩虹屁，或者是酸泡泡。
還要一些不明覺厲的沙雕網友們則是在下面刷——
——哈哈哈哈哈，這是哪個沙雕啊？！百年之後的喪事什麽鬼啊！
——說的也沒錯啊，真是個人才哈哈哈哈哈哈！
——這嗩吶的確吹的好，百年之後那您可以風風光光走了，做個場面人！
——上面是姜山嗎，煤礦大佬姜山？！
上午還沒到十二點，這微博越來越火爆，以至於朋友圈裏也都開始刷起來。
姜宓和姜星辰幾個還在學校裏上課。
今天上完課，明天就是周六日了，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一想到回家後就要挨批，姜聿之整個人都感覺是窒息的，呼吸不過氣來。
他也可以勉強拆了綁帶，做出一副自己是正常的，沒有受傷的樣子，來蒙騙過爺奶和爸媽。
只不過，這一招，他從前用的太多了，所以，他知道，這招是絕對沒有用的。
那現在該怎麽辦呢？
姜聿之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在上課的時候常常走神，但也只是走神，比起從前一天到晚曠課打架來，他覺得自己真是進步很多了。
姜宓都在認真的上課，下課時間也會給侄子們答疑，雖然過程有時候真的很糟心，常常把自己搞的差點吐血，或者幹脆甩手不幹，可想想自己以後終究要走的，能多幫侄子們一點那就多幫一點。
所以，她輔導的特別認真。
因此，一整個上午，姜聿之幾個誰都沒有空上網看信息。
可他們不看，總有人看的。
高中雖然在上課期間是不能拿手機，更不能玩手機的，可是，總有一些人偷偷帶，偷偷上網的。
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所有人都像是喪屍出籠一樣奔出了教室，姜宓則是被姜潛之護著走在最後面。
姜聿之則是帶著刷臉就能讓小姑娘幫打飯的姜星辰以及招牌笑容騙倒小姑娘的姜啟楓先奔去食堂打飯。
“小姑姑，你慢點，別著急。”
下樓梯的時候，姜潛之一直盯著姜宓，生怕她被人推搡著往下倒去。
這樓梯摔下去，可不是就簡單一跤的事情，後面還有那麽多‘喪屍’呢，一人踩一腳都要完。
“你們看網上了嗎？姜星辰還有姜宓，連帶著那個盛月，在網上都火了。”
“我看到了，好像姜山就是姜宓她爸，姜星辰的爺爺，他可真太逗了！”
“哈哈哈哈，是啊，說以後百年了，喪事不用愁了，笑死我了！”
“姜宓的那嗩吶的確是吹得好啊，昨天我聽了都覺得自己他媽是在夢裏吧，這他媽會是嗩吶？！”
姜潛之護著小姑姑，聽到後面同學的議論，楞了一下，隨即等到下樓後，人沒那麽擁擠時，拿出手機看。
姜宓也聽到了，她笑了起來。
守山婆婆也不知道是怎麽寫小說的，是以她阿爹為藍本寫的姜山嗎？
怎麽光是幾句話，她就覺得，這姜山與她阿爹越發相似了，不單單是愛寵著她，還有這脾性。
這周六日就要回去了，她要好好看看這裏的爸媽。
姜潛之看著網上的微博，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妙的感覺。
爺爺會這麽低調得只是微博轉發搞事嗎？
不可能的，小姑姑出了如此風頭，爺爺必定是要搞大事的。
這事必須趕緊和哥他們幾個說說。
姜潛之回想了一下小時候的某些事情，心事重重地放下了手機。
食堂裏人山人海，擁擠不堪，可姜宓永遠不用受那種擁擠，姜聿之幾個早就打完了飯，坐在靠食堂門口最近的地方，朝她招手。
坐下吃飯後，姜潛之看向了哥他們幾個，果然，看到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的洩露了一點情緒——大約是隱隱露出來的焦慮和擔憂的。
他心裏一下子就知道，哥幾個，看來也是知道爺爺知道了小姑姑上臺表演的事情了。
“小姑姑，你先回班級休息吧，我們還有點餓，還想吃一會兒。”
姜聿之見姜宓吃好飯了，立刻說道，說著還挖了一勺飯。
其他幾個也跟著挖了一大勺飯，姜星辰說道，“小姑姑，我們大概學習太努力了，所以這會兒是真的餓了。”
姜宓看著幾個侄子都饑腸轆轆的，那樣子不是假的，點了點頭。
“那行，我先回去做作業了，看看今天老師布置的題有沒有什麽難點之類的。”
“好！”
姜聿之幾個見姜宓走了，立刻圍了過來，哪有什麽心情吃飯啊，完全沒有心情了。
“你們都知道了？”
姜潛之點頭，“剛和小姑姑來的路上，聽說了一些傳言。”
有些話，點到即止，說到這裏，該明白的人，就都明白了。
“爺爺估計今天會派人來學校裏。”
姜啟楓跟著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爺爺向來是比我們都高調的。”
想起爺爺曾經做過的事情，姜聿之幾個都有些頭疼。
“沒辦法，水來土擋，將來兵擋吧。”
幾人對視一眼，統一低頭端起湯碗，喝一口湯，先緩一緩。
**
姜宓本想直接回教室的，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折了路，往音樂教室走。
她想去找柏老師，這會兒正好有空，那就去了。
***
許雪在吃飯的時候，周圍的同學討論的人都是姜宓，當時她就知道，姜宓在江城一中算是火了，徹底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她明明才高一剛進來沒多久，明明以前在學校裏都是她做風雲人物的。
她手裏捏著這一次的月考試卷。
對於考試，她向來是最驕傲也是最拿手的。
但是，這一次考試，她竟然會輸給自己最看不起的學渣，她心裏難受的厲害。
這會兒教室裏也沒人，許雪想到自己在中秋晚會上丟的人，想想這次考試，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高中沒有她想象的簡單，沒有以前初中小學時那麽好混啊！
許雪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整個人都像是崩潰了，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她這會兒就是生無可戀的。
有學生路過高一一班，正好聽到了有人在哭，一看，教室裏坐著的就是高一一班那個之前出盡了風頭的許雪，當時話就傳了出去。
——高一一班許雪因為月考丟了第一名寶座，哭的不成樣。
高中生的生活說枯燥，也枯燥的很，隨便這麽一句八卦，好像都能為枯燥的生活帶來調劑品，話傳的特別開，並扯到了姜宓。
姜宓是硬生生的學渣逆襲的代表，令人津津樂道，並鼓舞了很大一部分學渣。
當然，這些，姜宓可不知道，她來到了柏老師的辦公室。
先前站在柏老師辦公室外面的時候，就看到柏老師在裏面的。
玻璃窗能讓人很清楚地看到裏面的場景。
柏老師的辦公室裏有人，那些裏面的對話對於姜宓來說，簡直是清楚的不能更清楚。
“柏夷，我小姨也不是真的容不下你，你要是回來，她是很歡迎你的。”
“還有我姨父，雖然現在是更喜歡我表弟，但是，他的心裏始終是有你的，你是他第一個孩子，意義是不一樣的。”
“柏夷，這些話，本來不該是由我來說的，可是，我實在是看不得你在高中做音樂老師。”
“柏夷，以你的才華，不該屈就在這裏的。”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
“柏夷……我……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的，我只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這一次找到你，你別再躲著我了好嗎？這是我給你熬的魚湯，你喝一點，你身體應該要經常補充營養才是。”
“滾！”
“柏夷……”
“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姜宓本來還想聽下去，就看到辦公室的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很漂亮精致的衣服，長得也很漂亮，妝容完美，身形苗條。
此刻她皺著眉頭，顯然是不甘心離開，又有些舍不得和擔憂柏老師，頻頻回頭看。
可偏偏，柏夷根本不分給她視線，只低頭忙自己的事情，懶得理她。
她嘆了口氣，只好準備離開。
結果一眼就對上了姜宓。
當對上姜宓的臉時，那女人眼睛瞬間瞇了一下，那細微的敵意一下子露了出來。
姜宓能感受得到。
寧檬眼中的敵意一直到看到姜宓身上穿著的是江城一中的校服時才是一下散開。
她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你是柏夷的學生？”
姜宓心想，這沒錯，點了點頭，“是啊。”
“你是來找你們柏老師的？”寧檬又松了口氣，將耳邊的頭發捋到了耳後，輕輕問道。
“是啊。”她來都來這了，當然是來找柏老師的。
寧檬想了想，笑了笑，指了指外面一些的距離，“跟我過來一下。”
姜宓漂亮的眉毛一下子擰了起來，她又不是學校的老師，她幹嘛要跟著她過去一下？
可姜宓看著她的背影，想了想，跟她過去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
寧檬在離辦公室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轉頭看跟過來的小姑娘。
她隱隱覺得這小姑娘哪裏看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眼熟。
“你既然是你們柏老師的學生，那關於柏夷的事情，你應該都比較清楚了？”
寧檬微微笑著，聲音溫柔。
可姜宓不喜歡。
這女人說話的語氣，就和她阿娘似的，將她當成了小輩。
可她的年紀都可以做這女人的老祖宗了。
姜宓小臉板著，沒說話。
寧檬根本沒有將這樣的小姑娘放在眼裏，也不在乎她這會兒的情緒是什麽。
“你們柏老師平時在學校裏，有沒有和哪個女老師的關系比較近啊？”
寧檬說著，就從手腕上褪下來一根手鏈，“如果你把這個告訴我，我就把我手上這根手鏈送給你，這是卡地亞最新款的手鏈。”
姜宓興趣缺缺的朝那根手鏈看了一眼，寶石那麽小，那麽細碎，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她看出來了，這個人類崽崽是想套她話，想知道柏老師的私事。
“我不知道。”
姜宓板著個臉，直接丟出這四個字。
寧檬真是沒想到，區區一個女高中生，竟然這點忙都不幫自己，也一點沒有受到卡地亞手鏈的吸引。
“你不知道……就算了。”
算了，估計就是一個小高中生，怎麽可能知道柏夷的私事。
柏夷要是真的想做什麽，想瞞著別人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知道的。
寧檬心裏這麽想著，又將那根手鏈戴回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手鏈，要她送給一個小高中生，她還有點不舍呢。
這可是小姨送給她的新款手鏈。
“你是來找柏夷的吧，那你去吧，記得不要給你柏老師添麻煩，他身體不好。”
寧檬擡手想拍拍姜宓的肩膀，像一個長輩，不，像一個師母的樣子。
可偏偏，姜宓躲開了她的手，一點都不想她碰到自己。
寧檬挑了挑眉，這女高中生不會是喜歡柏夷的吧，否則，怎麽會這麽討厭她呢？
大家都是女人，不分年紀，她很確定，面前的這小姑娘討厭自己。
想到這裏，寧檬又笑了出來，這些女高中生在想什麽，喜歡自己的老師，真以為柏夷會喜歡她們？
真是可笑至極。
柏夷除了身體差一點，其他各方面都是天之驕子，怎麽會看上區區高中生。
寧檬看著姜宓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變得不屑至極。
“小姑娘，我勸你不要做什麽不切實際的美夢，柏夷這樣的人，可不是你這種小女生可以攀得起的。”
姜宓眉頭皺緊了，心裏莫名有些生氣，心頭鼓鼓的。
這女人怎麽這麽討厭？
寧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準備離開。
這江城一中所有的女老師她都調查過了，沒有一個女老師的顏值和氣質和家世在自己身上，一個個都平庸的很。
柏夷在這裏工作，她是很放心的。
不會有什麽小妖精能將他勾搭走。
姜宓心裏越想越氣，她擡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瞇了瞇眼。
哼！
姜宓轉身就往柏夷的辦公室走。
寧檬也要走了，但她忽然就覺得頭頂好燙，伸手一摸，哇的一聲叫出聲來，著急慌忙拿包去拍自己的頭發。
好端端的，她突發怎麽燒了起來？
要死了，不會變成禿頭吧？！
寧檬心慌慌的 ，想到自己可能變成兔頭，哪裏還管什麽柏夷，急匆匆地往水池的方向跑。
柏夷在辦公室裏忙，姜宓敲了敲門，他很不耐煩地擡起頭，以為是寧檬。
“還不滾？！”
結果對上的是一雙清淩淩的眼睛，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
柏夷的話頓了頓，皺了一下眉頭，卻是沒再趕人。
“找老師有事？”
姜宓搖頭，好像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柏老師。
但她又迅速點頭，就是想找柏老師了，所以就來了，或許是因為柏老師誇她的嗩吶，所以，她忍不住就來找柏老師切磋一下自己的嗩吶。
柏夷嗯了一聲，“說吧什麽事。”
他將手裏正在翻閱的一本書合上，擡頭看姜宓。
姜宓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好香的魚湯味。
柏夷挑了挑眉，看著姜宓的樣子，這才想起來寧檬送過來的東西，他轉頭看了一眼。
“想吃？”
姜宓最喜歡吃魚。
她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這魚湯聞起來真好聞，一定也很好喝。
柏夷想了一下，擡起手，將保溫盒打開，裏面是濃郁泛白的魚湯，冒著熱氣，看起來很鮮美。
聞到魚湯的味道，柏夷皺了皺眉，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了一些，他又看了一眼姜宓，將魚湯遞了過去。
“喏，吃吧。”
大概是學校的夥食不好吧，這小姑娘一臉饞相，看起來就是沒吃飽的樣子。
姜宓嗯了一聲，接了過來，又接過了柏夷遞過來的筷子和調羹。
“坐下吃吧。”
柏夷看她站在自己面前，想了想，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孩子沒吃飽，怪可憐的。
姜宓看了一眼那椅子，倒是也沒多想，一屁股坐下，然後低著頭開始喝湯吃魚。
“柏老師，這魚是什麽魚？魚刺多的嗎？”
在吃魚之前，姜宓先問了一聲，非常謹慎。
這人界的人，廚藝都非常好，海魚河魚她經常分不清。
而且，自從上次侄子給她吃了鱸魚後，她知道，河魚也是有些沒有魚刺的，可她還是擔心魚刺。
柏夷看了一眼，“鯽魚，魚背上魚刺多，魚肚子上沒有魚刺。”
姜宓看了一眼，噢了一聲，低頭準備喝湯吃魚。
可拿起調羹，她又聞了聞這魚湯，很謹慎地問了一句。
“柏老師，這魚湯裏沒有胡椒吧？”
胡椒？
“你不吃胡椒？”
“我不吃胡椒的。”
柏夷接過魚湯，聞了聞，又攪拌了一下，“沒有胡椒。”
這下姜宓是真的放心了，她沖柏夷笑了笑，低頭開始吃魚喝湯。
因為姜宓在，柏夷手裏的事情也做不了了，所以他索性看著她吃。
姜宓吃魚，是非常津津有味的，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魚湯，也不知道這魚湯是怎麽煮的，好吃的快要鮮死她了。
因為好吃，姜宓臉上就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這裏面還有有些豆腐，這豆腐吸滿了魚湯，一口咬下去，滿滿的鮮味，她真的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豆腐。
柏夷看到後，忍不住嘴角翹了翹，有些好笑。
不過是鯽魚湯而已。
“很好吃？”
姜宓點頭，“很好吃。”
她老老實實的，也沒有過多的形容詞，就是簡單直接的很好吃。
說完這三個字，姜宓就沒空搭理柏夷了，吃魚喝湯吃豆腐，吃的不亦樂乎。
保溫盒不算太大，可也是滿滿的，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還真是不少了。
柏夷就看著姜宓一口口喝完魚湯，吃完魚肚子上沒有骨頭的肉，魚湯裏的豆腐都吃的幹幹凈凈。
最後那保溫盒裏就只剩下了魚骨頭和魚背上的肉。
姜宓有些可惜，這魚肉是真的鮮甜，可惜，有小刺，她不會吃。
“吃飽了？”
看著小姑娘依依不舍看魚背的樣子，柏夷靠在椅背上，又笑了一下。
姜宓心想，要真是讓她小燭龍吃飽，那這些都是不夠的，她一個人可以吃好多好多東西。
可這些話當然是不能和柏老師說的。
“吃飽了。”她點點頭，摸了摸肚子。
柏夷收回了鬼使神差一般想剔魚刺的手，翻手將保溫盒的蓋子合上，他看了一眼手表。
“快上午自習了，說吧，找我什麽事。”
姜宓說不出來，就只好說道，“就是嗩吶的事……”
柏夷擡眼，長長的眼尾有著天然緋紅的顏色。
“我吹的沒你好。”
姜宓眨了眨眼，哦了一聲，“那柏老師再見。”
柏夷：“……”
姜宓要走之前，又想了想，回頭看柏夷，“柏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魚湯？”
她指了指那只保溫盒。
她剛看到了，這是那個女人之前送過來的。
柏夷挑眉，“？？？”
姜宓表情認真，“那柏老師不喜歡吃的話，我可以替柏老師解決掉的，這麽好吃，不吃太浪費了。”
柏夷：“……”
敢情你就是來蹭魚湯的？
這會兒午自習的鈴聲響了，姜宓沖柏夷擺了擺手，“柏老師再見。”
她迅速離開了這裏。
等她走後，柏夷又看了一眼那只保溫盒，想了想，沒動。
如果是從前的話，這只保溫盒早就丟進垃圾桶裏了。
柏夷重新打開了桌上放著的書。
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他的筆記本。
上面寫寫畫畫一些關系圖，都用筆連接起來，交錯著。
寧檬去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就將水澆在頭上，好不容易才將頭發上的火澆滅。
但她一摸頭頂，臉色都白了，趕緊拿出了鏡子。
當她看到頭頂上方一片頭發都燒沒了，整個人就像是禿頭大俠似的，她就立刻想昏厥過去。
寧檬眼睛都紅了，緊咬著嘴唇。
周圍好像有學生路過，她趕緊從包裏找出了帽子戴上。
還好今天戴了一個帽子出來。
這江城一中，果然是不對勁的，這幾天聽說這裏經常電閃雷鳴的雷雨天，這雷還喜歡追著人跑。她還以為是別人杜撰出來的噱頭，沒想到是真的。
她雖然沒被雷劈，但是，她頭發燒了，比起來，她寧願被雷劈！
寧檬想著，這事必須要好好和柏夷說一下，提醒他一下，讓他在這學校裏走動時一定要註意點。
“柏夷。”
寧檬又出現在柏夷辦公室門口。
柏夷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身上那股懶倦陰郁的氣息越發濃郁，“還不走？！”
寧檬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很是委屈，“你別趕我，柏夷，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你一定要在江城一中小心一點，這裏太邪門了，之前我就聽人說，在這裏經常打雷下雨，這雷電還會追著人跑，我本來還不信，但現在……”
柏夷皺緊了眉頭，漂亮的臉越發陰沈，一句話都懶得聽。
寧檬也不說了，她看到自己送過來的保溫盒好像空了。
柏夷竟然吃了她送過來的魚湯！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寧檬感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
“柏夷，這保溫盒我帶回去了。”
她興高采烈地拿了保溫盒，也不多說一個字了，怕說的多了，引起柏夷的不耐煩，趕緊轉身就走。
本來聽說柏夷在學校裏和那個醫務室的方醫生走的很近，她還心裏酸酸的，但是現在，柏夷竟然喝了她做的魚湯！
這酸氣一下子就沒有了。
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想要把握住一個男人，果然是要把握住他的胃，小姨果然是沒有錯的。
寧檬高高興興地離開，開車的時候還在想，明天給柏夷送什麽魚湯好，老是吃鯽魚也不好，她回去要好好琢磨一下。
***
姜宓回到教室裏，心裏還在想那個魚湯。
“啟楓，我晚上想吃魚湯。”
她拉了拉三侄子的袖子，小小聲說道。
姜啟楓楞了一下，隨即笑瞇瞇的點頭，“好呀，回去就我就給小姑姑做夜宵魚湯。”
姜宓高興了，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似的，在後面補了一句。
“要鯽魚的，我想吃鯽魚。”
一聽是鯽魚，姜啟楓眼鏡後面的眼睛就瞇了瞇。
不對啊，鯽魚除了魚肚子上因為魚骨大，魚肉好弄之外，魚背上可是有很多魚刺的，小姑姑最不喜歡吃有刺的魚，怎麽會想吃鯽魚？
這不對啊……
姜宓不知道姜啟楓心裏想的，她就想到晚上可以吃魚湯了，心裏就高高興興的。
“對了，怎沒看到你二哥呀？他去哪裏了？”
姜宓又問道。
二侄子最喜歡睡覺了，這幾天雖然開始努力學習，睡覺都少了，但是午休時間，他都會留在教室裏多睡那麽幾分鐘的，可到現在，她都沒有見到二侄子。
姜啟楓搖頭，“不知道。”
姜星辰正和一道數學題做鬥爭，被小姑姑一問才眨了眨眼，“二哥好像說有人找他有事。”
姜宓又看向了姜聿之。。
姜聿之正在看物理習題冊，雖然手臂還吊著，但一副相當認真的樣子，聽到老二這會兒不見人，也不帶任何擔憂。
“小姑姑，你別擔心，老二這人鬧不出什麽事，平時也不愛打架，也不愛殺雞的，就喜歡睡覺，最是安分老實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姜宓想想也是，二侄子在幾個侄子裏面算得上是最老實的。
對於大侄子能有這種覺悟，她覺得，大侄子也是成長了的。
姜山到江城一中校門口的時候，迫不及待地下了車，眼睛裏都在冒光。
“老子可算是能到學校裏來了。”
他非常理直氣壯。
姜山身後的助理聽了，有些無奈和頭疼。
小姐從前說過的，不讓姜總來學校，姜總一直憋著沒來，可誰讓這一次小姐實在是太爭氣了，姜總這就實在忍不住了。
希望小姐聽到這消息後，不要太……生氣。
姜山雙手叉腰，就差仰天長笑了，但是，他還是牢牢記得今天來學校的主要目的。
“快，人都來了沒有？讓拿的東西都拿齊了吧？可別忘記什麽！這可是我女兒的大日子！”
助理臉上的表情就更無奈了，“都帶齊了，人也都到了。”
姜山回頭往身後的車看了一眼，笑著點頭。
“這次我閨女不僅是嗩吶吹的震撼天地，就是她的成績也是震驚我媽啊！第一名啊！第一名！我閨女也就幼兒園的時候拿過捏土大賽第一名啊！這次竟然月考第一名！我閨女實在是太牛叉了！”
助理撫了撫額，心裏只希望夫人快點趕來。
雖然夫人也……
但是，有夫人在，或許姜總能稍稍收斂一點。
學校的門衛冷不丁就看到門口出現好幾輛車，車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大背頭，大概六十來歲，還穿著緊繃的黑西裝，脖子裏戴著大金鏈子，手指上套著各種金戒指的男人，嚇得不輕。
門衛立刻就打電話給保安科。
“餵，是保安室嗎？快調一些年輕保安過來，學校門口有大事要發生，有個不知道哪裏來的老流氓過來了，看起來氣勢沖沖，來頭不小，一看就是來找事的。”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立刻就說道，“盡量攔著別讓人進來，我立刻讓人出來看看！”
現在因為一些匪徒實在是囂張，江城一中的校長不想失去任何學生，所以，在學校裏招了不少年輕體壯曾經當過兵的保安來守衛學校的安全。
就是門口的老保安，曾經也是退役軍人。
只不過，終究是年紀大了，哪裏比得過年輕力壯的那些年輕人。
姜山雙手放在皮帶上，威武霸氣地往校門口走。
這會兒校門當然是關著的，他只好往門衛那邊的小門走。
“老頭兒，開開門，讓我的人和東西拿進去。”
姜山自認為自己說的很客氣。
可在老保安眼裏，這就是個老流氓粗著嗓子要他開門，往裏面找事。
他當然是不會開門的。。
“這裏是學校！請社會人士立刻離開學校！”
姜山：“……”
說他是社會人士也沒錯，但是，他除了是社會人士，還是他閨女的親爹啊！
“我是來找我閨女的。”姜山粗著嗓子說道。
跟在後面的助理聽了，眼皮都跳了一下。
姜總這大嗓門，和誰說話都像是要吵架的架勢真的是……
“大叔，這位是姜山，姜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是姜宓的爸爸，他是來學校找姜宓的，姜宓是高一八班的學生。”
為了避免麻煩和追問，助理一口氣就將這些信息都說了。
那保安一聽，拉了臉色，“你有什麽證據？！”
學校開學那天，來學校的家長，他多多少少有點印象，而且，就算不記得了，他老了，腦子拎不清了，就這麽一個掛著金鏈子，帶著金戒指的大漢，他不會不記得。
助理早就是準備好了，從口袋裏拿出了相關證件覆印件，當然，有原件的就都拿出了原件。
老保安接過來看的時候，那邊，保安室的人也出來了。
一共出來了八個保安，也就是學校所有的年輕體壯的保安了。
一群人看到門口穿著黑西服的一看就是社會人士的姜山等人，一個個的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這事要上報給校長。”
其中一個擰眉說道，立刻拿出了手機。
老保安仔細看了看助理交過來的證件和文件，板著臉。
這些資料倒是都像模像樣的。
但是，他還是不相信。
姜山有些著急了，他本身除了做生意的時候相對冷靜之外，其他時候都是個急性子，尤其是遇到自己女兒的事情。
“姜宓真是我閨女，哎，我幾個孫子也在這裏上學，我先給我孫子打電話。”
老保安一聽，更覺得奇怪，“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打你女兒電話。”
姜山就用一種你在說個鬼的表情看他。
“我女兒這麽乖巧懂事，平時肯定不拿手機在身邊的，而且，我要給我女兒驚喜，怎麽能讓她知道我來了？”
老保安：“……”
姜聿之幾個一直在等著爺爺的電話，這電話一直沒打進來，這心情就一直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這會兒，姜聿之的手機震動了，他立刻拿出來看，一看，果然是爺爺。
他沖著兄弟幾個做了個眼神，大家的心都落了下來，松了口氣。
爺爺總算是打電話過來了！
姜聿之借口拉肚子，從課上溜了出去，去了廁所才趕緊接了電話。
一接電話，他就聽到了爺爺那特有的大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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