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玄老爺子真的是越看越煩，越看越失望了，這樣的戲碼他們表演的太多了，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永遠不會真的改過自新，也不會真的為這個老子著想，越看他們玄老爺子越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了。

“你們都起來吧，這事我也是真的傷心了，你們孝不孝順不是嘴上說的，我這麽多年也是看透了，你們哪個真的為了我著想過一點，你們知道我愛吃啥不？知道我喜歡啥色的料子做衣服不？知道我愛喝啥酒不？這些你們都不知道吧？妙兒你告訴告訴你三個叔叔。“玄老爺子看向玄妙兒道。

現在自己就是要做給玄妙兒看的，因為他心裏清楚，玄妙兒知道的事，那玄文濤和玄文江他們就都知道，玄妙兒盡管是個閨女，但是在家裏的分量是舉足輕重的。

玄妙兒也不客氣道：“祖父喜歡吃醬肉，喜歡吃醉仙樓的脆皮烤鴨，喜歡吃點心齋的紅豆酥，喜歡褐色的料子做衣服，黑色的鞋面子，愛喝高粱酒。”

玄老爺子聽完，看著三個兒子：“你們知道一個麽？你們給我買過一次麽？回來給我買的點心都是挑的便宜的，布料都是減價的，酒都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弄來兌水糊弄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個馬氏也知道，馬氏越聽是越渾身發冷，因為這些玄老爺子說的都對，作為兒子，對自己的爹娘真的是一點不了解，玄老爺子說出來這些，真的讓他們不能反駁。

可是馬氏又不能不說話：“老頭子，這孝順也要看錢袋子，老大家有錢，這買什麽都是挑好的，醉仙樓一直烤鴨多少錢呢，他們想買也舍不得錢不是？咱們小戶人家，買東西怎麽能那麽買，咱們不都是看便宜的買麽？村裏多少人沒吃過點心，沒吃過烤鴨，人家不也一樣過了？”

玄老爺子冷笑一聲：“我跟他們一樣麽？咱們家這鎮上的鋪子開了多少年了？哪個真的給我看見錢了，這鋪子開的時候拿了多少錢去的？現在不說別的，本錢給我拿回來了麽？要不是為了面子，我這真不如把鋪子兌出去，換幾畝好的田地。”

馬氏是越看越清楚，這玄老爺子今個就是要撕破臉了，也是要完全的跟這邊劃分開了，自己怎麽辦？她有點蒙了，不過馬氏也不是吃素了，她知道一點最關鍵的，就是分家之後，玄老爺子是跟著自己這邊過的，不管咋說，玄老爺子名義上是跟著自己這邊的，並且自己跟玄老爺子是兩口子，這麽大歲數了，玄老爺子不可能休了自己，他要臉面，那自己跟他還是斷不了，只要玄老爺子還是這邊的，那自己還是有機會挽回的。

“老頭子，你別說氣話了，這鋪子是咱們家的臉面，你這人最要臉面了，咱們家有鋪子，有田地，有讀書的這不都是你想要的麽？”馬氏太了解玄老爺想要什麽，把這些都趕緊說了一遍。

玄老爺子搖搖頭：“哎，這都是假的，我以前也覺得這就很好了，可是看了老大家我才知道什麽事鋪子是，是生意，什麽是田地，什麽是科考，好在我這張老臉，一直有人給我撐著面子呢。”

馬氏說什麽好像都很無力，她也不想說了，只要玄老爺子不休了自己，那就先這樣吧，今個玄老爺子是真的生氣了，自己再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老頭子，你不生氣就行，這年紀大了，氣大了傷身啊。”馬氏最後最後的還是摸到了玄老爺子一點命脈。

果然這句話對玄老爺子還是受用的：“哎，只怪我自己沒教好孩子，也怪我沒看清哪個有出息，都是我自己的錯啊。”

玄老爺子說這些的時候，也沒有讓三個兒子起來的意思，因為這三個兒子讓自己投入的太多了，而現在只有滿滿的失望，他真的是太失望了。

玄文誠他們三兄弟在地上跪著也都不敢動，這錯別說現在跪著，就是跪上一宿，那也是輕的。

不過玄文寶的腿是瘸的，現在雖然恢覆的還湊合，可是跪著也不能完全的彎下去，一條腿撇在一側，更是遭罪的緊。

馬氏心疼兒子啊，要是以前，她保證先讓三個兒子起來，然後再跟玄老爺子求情，可是今個她不敢。

但是她也怕兒子跪壞了，只能委婉的跟玄老爺子表示一下：“老頭子，先讓孩子們起來吧，這都不小了，這麽跪著也不是個事，起來說話不是一樣的？”

玄老爺子嗚嗷的一聲：“起來？今個都別想起來，都跪上一宿，好好反省反省。”

“啥？老頭子，這跪一宿那腿不要了？這是冬天，地上多寒？老五有舊傷，那腿你看看跪著都跪不下去，你打算讓孩子以後廢了麽？”馬氏看著兒子比自己跪在地上還難受呢。

玄老爺子看著他們幾個就煩，看著玄文寶那撇著的腿更是煩，他下炕穿了鞋，對著玄妙兒道：“妙兒，我去你家，這家裏沒一個人讓我看著順眼的。”

玄妙兒高興啊，這時候吧玄老爺子帶走，那馬氏不是氣的要死了，而玄老爺子今個的意思，立場分明，去自己家估計還得表態呢，到時候自己把大姑也叫上，大姑不知道多高興了。

她趕緊上前去攙扶著玄老爺子：“祖父，你慢點，今個你這氣的夠嗆，去俺家喝點參雞湯補補元氣，對了祖父要是吃啥，我讓千墨去鎮上買，祖父只要不生氣就行。”

馬氏看著玄妙兒，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可是現在自己能怎麽辦？留人留不住，心更不用留了，只能隨著玄妙兒把玄老爺子帶走，這樣還能讓自己三個兒子站起來。

玄老爺子聽了玄妙兒的話，心裏舒服不少：“還是你懂事啊，你們家都是孝順的，你爹娘這些年對我是真的沒話說，你二叔盡管脾氣軸了點，可是我去他家那也是全心全意的伺候我。”

“祖父還忘了說我大姑呢，我大姑其實做啥都給祖父帶份了，她不說，有時候就讓我爹娘給你送。”玄妙兒這時候不忘了把家裏的好事都說給玄老爺子。

玄老爺子在這邊受了欺騙，沒了親情，所以這時候更親著玄妙兒那邊了：“你大姑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

玄妙兒扶著玄老爺子出了門，馬氏只能聽著人家的話心裏滴血，目送著人家離開了。

等玄妙兒和玄老爺子出了門，馬氏趕緊讓自己的兒子起來：“你們三趕緊起來，這年紀也不小了，這麽涼的地，可別落下啥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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