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雙更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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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蘇念貞本以為以叢曦的尿性，絕對會華麗登場，高調演繹傳說中夢幻偶像劇一般的“英雄救美”。
當然，事實上某人也確實有這個打算。只可惜，卻被積威深重的大哥臨時改了劇本，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次默默無聞的“幕後英雄”。
在精明能幹的大哥雷厲風行地處理了此事後，滿腹郁悶的叢曦只能叉著腰狠狠罵了萬維一通，連讓蘇念貞過來目睹萬維那衰樣的權利都沒有，就在大哥讓人壓力倍增的眼神下落荒而逃，溜達去技術研發部找好盆友安慰自己一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了。
沒能親眼看到萬維被訓斥，蘇念貞雖然心中感覺有些遺憾，可對於大老板這樣的處理方法，她卻是打心底讚同的。電視劇小說裏被打壓的小白菜有朝一日攜“王子”狠狠給昔日欺壓自己的卑鄙小人一個下馬威看上去很爽沒錯啦，可若是事情發生在現實中的自己身上，別人怎麽想蘇念貞不清楚，她卻是消受不起的。更何況以如今的態勢看，她繼續留在公司的可能性很大，要真讓叢曦那個腦袋裏長草的轟轟烈烈鬧一通，她以後還怎麽待下去？
萬幸，這個不靠譜的有個頭腦清楚的哥哥管著，總算不會闖出什麽大禍來。
“哎，你到底是誰朋友啊，我可是特地跑來給你撐腰噠！”本以為自己抱怨了一通會得到安慰，沒想到沒良心的某人竟然讚同大哥的做法，真是沒天理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公司也有公司的規章制度。哪能任由你胡鬧？只要那人不再死盯著找我麻煩，讓我安安靜靜工作就行了，公司按章處理我當然沒意見了。”蘇念貞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我說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總不能這麽混一輩子吧，好歹這份兒工作嘛，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兒幹多無聊啊。都是一個媽生的。差別咋就這麽大呢？”
“你。你！你這個叛徒，是不是又被我大哥迷住了，想要棄我而去！”
蘇念貞看他念唱俱佳的演技。不由真誠建議道：“要不你去當明星吧，以你的年紀，好歹還能當個小鮮肉混幾年，天天耍帥跟俊男一起醉生夢死。不是你的理想嗎？”
“我才比你大一歲，過了生日才二十二好嗎！以小爺的長相。怎麽著也得是個男神，還小鮮肉，你眼瞎啊……”
蘇念貞不敢跟叢曦聊太久，萬一再因為工作期間不幹正事被訓一頓就完了。叢曦跟屁蟲似的。想要跟著去她辦公室。這蘇念貞可萬萬不敢答應，人家都認真工作，她帶一個多動癥巨嬰算是怎麽回事兒。搗亂嗎？
好不容易將叢曦勸走了，蘇念貞趕緊回了辦公室。猛灌一杯咖啡打起精神，認真工作。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她得在下班前將今天的任務量完成。好在上午沒偷懶，已經完成了大半，現在抓緊點兒時間，還是能按時下班的。
被蘇念貞勸走的無業游民卻沒那麽好運，還沒等來電梯，就被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秘書好聲好氣卻完全逃不掉地請到了總裁辦公室。
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被斥罵一頓，卻沒想到大哥看上去像是吃錯了藥，面上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可把叢曦嚇得不輕。
“那女孩兒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叢曦沈默半響，最終還是面容晦澀地低聲說出了讓大哥失望的事實。“不是，她知道我的性向。”
“……三兒，人不能永遠任性下去，你總要學會長大的。”叢竣果然難掩失望，可卻依然溫聲細語的，看來是真的想借這個契機好好跟弟弟談談了。
“我哪有任性！明明是你們一直不肯接受事實，我犯得著用那樣的借口氣你們嗎？”叢曦寧願家人大吼大叫，也不希望面對這樣帶著關切的勸解。性向是天生的，若是能改的話，他又何嘗不想像大哥二哥一樣讓家人開心？
“為什麽那人跟你在一起了這麽多年，卻能夠一轉眼跟女人交往結婚？”叢竣不想說出這麽傷人的話，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墮落下去。趁現在年輕還能回頭，給他當頭棒喝，或許還來得及。
叢曦一下子眼眶就紅了，在乎的親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強壓住悲痛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再無力辯解什麽。
看著這樣的弟弟，叢竣有瞬間的心軟和動搖，心中暗想著，算了，就讓他這樣下去吧，橫豎還有爸媽他和二弟在，再怎麽著也能保證日後三弟衣食無憂。可轉而想到因為三弟操碎了心的爸媽，和總以此為借口奚落嘲笑家人的親戚們，他不由再度硬了心腸。“就算為了爸媽，你也試試吧。不試試怎麽就知道不行呢？”
叢曦失望地垂下眼，什麽也沒說。
蘇念貞認真起來工作效率還是挺高的，如願按時下班。只是讓她沒料到的是，打開門後屋子裏不是如以往般昏暗一片，竟然燈火通明，廚房那邊還傳來走動的聲音。
雖然心中疑惑，不過聞著熟悉的香味，她心情頓時愉快了起來。換上拖鞋，脫去呢子外套，僅著打底毛線裙的蘇念貞腳步輕快地進了廚房。
“今兒放假啊？”見聞潤刀工熟練地切著鮮肉，竈上的湯底已經熬制得差不多了，蘇念貞連猜都不用，就知道今天要吃火鍋，不由更加開心了。
“不是，我辭職了。”
肚子有些餓，正捏一片鹵肉往嘴裏塞的蘇念貞聞言一怔，連忙看向聞潤。見他面上跟平常沒什麽太大的差別，似乎沒受到什麽影響，不由心中稍安，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嗯，先把配菜端過去，待會兒邊吃邊說。”
在客廳安頓好之後。蘇念貞顧不得吃，先追問道：“你沒受什麽委屈吧？”
“趕緊趁熱吃，不用擔心，我沒把那些人放在心上，怎麽可能受委屈？”
“哦。”蘇念貞這才真正放了心。在她看來，聞潤這個半路出家來的外星人，就算嚴格說來跟她一般大的年紀。可跟土生土長的她相比。卻是個需要照顧的“客人”。不過安心之後，好奇心強的蘇念貞來不及感慨倆人難兄難弟般的巧合，一邊吃一邊追問起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其實聞潤自入職以來就過得不是很太平，只是很少將那些糟心事兒跟她說而已。聞潤在老家打工時就有意偷師，空間裏又不缺新鮮食材和練廚藝的地方，他基本功其實非常不錯。又有出色的身條兒長相加分，可以說從一進廚房就受到了總廚的格外觀照。有些心眼兒小的廚師都看不慣。更何況跟他一起進廚房的幾個學徒？總廚考校過他的刀工和翻鍋技巧後，不幾天就讓他上竈了，工資自然跟著往上漲。
而其他同期進去的學徒，還在洗菜切菜。有時候還被當成服務員和洗碗工使喚。他們可不管有沒有基礎，或是你之前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們只知道大家都是一起進來的。憑什麽你聞潤“平步青雲”，在高檔小區裏住著。我們卻要拿著飯都吃不飽的工資，跟一群滿身油煙味兒的大老爺們兒擠在一個小宿舍裏！
“什麽嘛！他們嫌工資低住宿條件差，應該去找主管和老板反映情況啊，關你什麽事兒？又不是你克扣他們工資了！”蘇念貞氣得撈了一大片牛肉塞進嘴裏，狠狠地嚼著，發洩心中的郁悶。這人一個個的，怎麽都這麽讓人難以理解！
“就是因為不敢找主管和老板，怨氣沒地方發洩，才更恨我啊。”聞潤倒是沒什麽氣憤的情緒。其實他並不像蘇念貞想的那般脆弱單純，其實相比於一直在學校打轉的蘇念貞，很早就接觸社會的他其實更了解社會陰暗的一面。沒有為什麽，人性如此而已，有什麽好氣憤的呢？
特別是那些沒有接受過什麽教育，早早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其實對算計人這門兒學問是無師自通的，而且出手更狠。
就像跟溫潤一起進去的那幾個學徒，聞潤其實跟他們並沒有恩怨，他本身在外冷冷的，話很少，其實跟那些人都沒說過幾句話，他甚至都記不全他們的名字。可他們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將價值十多萬的名酒塞在他的櫃子裏，要是真讓他們得逞了，一個手腳不幹凈的廚師，稍稍上點兒檔次的酒樓都不會聘請他。
“幸好有空間在，要不你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跟聞潤這樣直接被陷害的相比，蘇念貞真心覺著她只是被領導為難一下當真不算個事兒。
“傻姑娘，你想想，若是你有房貸要還，在這兒又無依無靠，也沒有空間做後盾，你會不會服從領導的安排呢？”聞潤不得不戳破她天真的想法。“你想過服從後會有什麽後果嗎？一步退，步步退，你可能會不得不跟著那個萬經理去飯局應酬，他萬一再起什麽歪心，拿你當人情送給客戶，什麽都沒有的你有辦法反抗嗎？”
蘇念貞聞言，不由細思極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沒想到那個萬維竟然抱著這樣的險惡用心！可是再想想，沒去公司上過班的聞潤都能想到這一點，那早已爬上高位的寧經理豈不是也心中有數？他既然知道，為什麽一直看似在中間和稀泥，卻一直推波助瀾？想到這兒，蘇念貞臉色都變了，沒想到她當老師一樣尊敬的人，卻看笑話似的對掙紮在火坑邊的自己袖手旁觀！
“同事，不過是一起共事的人而已，念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別輕易對人付出感情。”其實早在前不久，蘇念貞即使心裏不情願，在接到那個據說對她多有照顧的領導打過來的電話後，依然忍著不適過去的時候，聞潤就很想提醒她。只是那時候時機不對，後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將這些話說出口。
“我記著了。”蘇念貞化悲憤為食欲，胡吃海塞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再度平靜下來。罷了，不管當那人是可以尊重的老師和長輩也好，不知不覺信任他也罷，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沒有義務付出同樣的感情，不是嗎？這樣也好，以後不管再出什麽事，她都不用因為自己抗爭惹出麻煩連累到直系領導而心生愧疚、左右為難了。“那些人既然沒有得逞，你怎麽依然辭職了？”
“我菜式學得差不多了，以後自己多練練就行，沒必要繼續呆在那兒。之前有個客人給了我一張名片，讓我考慮去他餐廳試試，我本來就準備換個菜系學學，正好借著這件事兒順勢辭職。”
“也好，事情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再待下去也是尷尬，還得防著那些小人，倒不如離開那兒，重新開始。”蘇念貞想到自己的情況，猶豫的半響，最終還是決定繼續留在公司。好不容易熟悉了同事和工作，公司又離家這麽近，薪資福利都不錯，想要再找到這麽滿意的工作，恐怕就有點兒難了。
吃完了飯，兩人排排坐懶懶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蘇念貞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蘇玲玲。畢竟吵得那麽兇，她大概也聽到風聲了。
“……不過占用點兒周末時間，公司又不是不付加班費，你何必較勁呢？聽說萬維認識不少公司老總，又小心眼的很，他萬一給你安個什麽罪名辭退你，在業內封殺你，你以後怎麽混？現在海龜都不是什麽稀罕的了，你一個本科生，就算是華大畢業的也不好使啊……”
蘇念貞猜想她大概不知道後續事情。想也是，萬維畢竟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掌握著大筆的客戶資源，就算被老板罵，也不可能當著普通員工的面兒，萬維再有意隱瞞，誰會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不過對於蘇玲玲的勸解，蘇念貞承她的情。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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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事實上某人也確實有這個打算。只可惜，卻被積威深重的大哥臨時改了劇本，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次默默無聞的“幕後英雄”。
在精明能幹的大哥雷厲風行地處理了此事後，滿腹郁悶的叢曦只能叉著腰狠狠罵了萬維一通，連讓蘇念貞過來目睹萬維那衰樣的權利都沒有，就在大哥讓人壓力倍增的眼神下落荒而逃，溜達去技術研發部找好盆友安慰自己一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了。
沒能親眼看到萬維被訓斥，蘇念貞雖然心中感覺有些遺憾，可對於大老板這樣的處理方法，她卻是打心底讚同的。電視劇小說裏被打壓的小白菜有朝一日攜“王子”狠狠給昔日欺壓自己的卑鄙小人一個下馬威看上去很爽沒錯啦，可若是事情發生在現實中的自己身上，別人怎麽想蘇念貞不清楚，她卻是消受不起的。更何況以如今的態勢看，她繼續留在公司的可能性很大，要真讓叢曦那個腦袋裏長草的轟轟烈烈鬧一通，她以後還怎麽待下去？
萬幸，這個不靠譜的有個頭腦清楚的哥哥管著，總算不會闖出什麽大禍來。
“哎，你到底是誰朋友啊，我可是特地跑來給你撐腰噠！”本以為自己抱怨了一通會得到安慰，沒想到沒良心的某人竟然讚同大哥的做法，真是沒天理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公司也有公司的規章制度。哪能任由你胡鬧？只要那人不再死盯著找我麻煩，讓我安安靜靜工作就行了，公司按章處理我當然沒意見了。”蘇念貞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我說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總不能這麽混一輩子吧，好歹這份兒工作嘛，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兒幹多無聊啊。都是一個媽生的。差別咋就這麽大呢？”
“你。你！你這個叛徒，是不是又被我大哥迷住了，想要棄我而去！”
蘇念貞看他念唱俱佳的演技。不由真誠建議道：“要不你去當明星吧，以你的年紀，好歹還能當個小鮮肉混幾年，天天耍帥跟俊男一起醉生夢死。不是你的理想嗎？”
“我才比你大一歲，過了生日才二十二好嗎！以小爺的長相。怎麽著也得是個男神，還小鮮肉，你眼瞎啊……”
蘇念貞不敢跟叢曦聊太久，萬一再因為工作期間不幹正事被訓一頓就完了。叢曦跟屁蟲似的。想要跟著去她辦公室。這蘇念貞可萬萬不敢答應，人家都認真工作，她帶一個多動癥巨嬰算是怎麽回事兒。搗亂嗎？
好不容易將叢曦勸走了，蘇念貞趕緊回了辦公室。猛灌一杯咖啡打起精神，認真工作。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她得在下班前將今天的任務量完成。好在上午沒偷懶，已經完成了大半，現在抓緊點兒時間，還是能按時下班的。
被蘇念貞勸走的無業游民卻沒那麽好運，還沒等來電梯，就被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秘書好聲好氣卻完全逃不掉地請到了總裁辦公室。
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被斥罵一頓，卻沒想到大哥看上去像是吃錯了藥，面上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可把叢曦嚇得不輕。
“那女孩兒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叢曦沈默半響，最終還是面容晦澀地低聲說出了讓大哥失望的事實。“不是，她知道我的性向。”
“……三兒，人不能永遠任性下去，你總要學會長大的。”叢竣果然難掩失望，可卻依然溫聲細語的，看來是真的想借這個契機好好跟弟弟談談了。
“我哪有任性！明明是你們一直不肯接受事實，我犯得著用那樣的借口氣你們嗎？”叢曦寧願家人大吼大叫，也不希望面對這樣帶著關切的勸解。性向是天生的，若是能改的話，他又何嘗不想像大哥二哥一樣讓家人開心？
“為什麽那人跟你在一起了這麽多年，卻能夠一轉眼跟女人交往結婚？”叢竣不想說出這麽傷人的話，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墮落下去。趁現在年輕還能回頭，給他當頭棒喝，或許還來得及。
叢曦一下子眼眶就紅了，在乎的親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強壓住悲痛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再無力辯解什麽。
看著這樣的弟弟，叢竣有瞬間的心軟和動搖，心中暗想著，算了，就讓他這樣下去吧，橫豎還有爸媽他和二弟在，再怎麽著也能保證日後三弟衣食無憂。可轉而想到因為三弟操碎了心的爸媽，和總以此為借口奚落嘲笑家人的親戚們，他不由再度硬了心腸。“就算為了爸媽，你也試試吧。不試試怎麽就知道不行呢？”
叢曦失望地垂下眼，什麽也沒說。
蘇念貞認真起來工作效率還是挺高的，如願按時下班。只是讓她沒料到的是，打開門後屋子裏不是如以往般昏暗一片，竟然燈火通明，廚房那邊還傳來走動的聲音。
雖然心中疑惑，不過聞著熟悉的香味，她心情頓時愉快了起來。換上拖鞋，脫去呢子外套，僅著打底毛線裙的蘇念貞腳步輕快地進了廚房。
“今兒放假啊？”見聞潤刀工熟練地切著鮮肉，竈上的湯底已經熬制得差不多了，蘇念貞連猜都不用，就知道今天要吃火鍋，不由更加開心了。
“不是，我辭職了。”
肚子有些餓，正捏一片鹵肉往嘴裏塞的蘇念貞聞言一怔，連忙看向聞潤。見他面上跟平常沒什麽太大的差別，似乎沒受到什麽影響，不由心中稍安，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嗯，先把配菜端過去，待會兒邊吃邊說。”
在客廳安頓好之後。蘇念貞顧不得吃，先追問道：“你沒受什麽委屈吧？”
“趕緊趁熱吃，不用擔心，我沒把那些人放在心上，怎麽可能受委屈？”
“哦。”蘇念貞這才真正放了心。在她看來，聞潤這個半路出家來的外星人，就算嚴格說來跟她一般大的年紀。可跟土生土長的她相比。卻是個需要照顧的“客人”。不過安心之後，好奇心強的蘇念貞來不及感慨倆人難兄難弟般的巧合，一邊吃一邊追問起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其實聞潤自入職以來就過得不是很太平，只是很少將那些糟心事兒跟她說而已。聞潤在老家打工時就有意偷師，空間裏又不缺新鮮食材和練廚藝的地方，他基本功其實非常不錯。又有出色的身條兒長相加分，可以說從一進廚房就受到了總廚的格外觀照。有些心眼兒小的廚師都看不慣。更何況跟他一起進廚房的幾個學徒？總廚考校過他的刀工和翻鍋技巧後，不幾天就讓他上竈了，工資自然跟著往上漲。
而其他同期進去的學徒，還在洗菜切菜。有時候還被當成服務員和洗碗工使喚。他們可不管有沒有基礎，或是你之前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們只知道大家都是一起進來的。憑什麽你聞潤“平步青雲”，在高檔小區裏住著。我們卻要拿著飯都吃不飽的工資，跟一群滿身油煙味兒的大老爺們兒擠在一個小宿舍裏！
“什麽嘛！他們嫌工資低住宿條件差，應該去找主管和老板反映情況啊，關你什麽事兒？又不是你克扣他們工資了！”蘇念貞氣得撈了一大片牛肉塞進嘴裏，狠狠地嚼著，發洩心中的郁悶。這人一個個的，怎麽都這麽讓人難以理解！
“就是因為不敢找主管和老板，怨氣沒地方發洩，才更恨我啊。”聞潤倒是沒什麽氣憤的情緒。其實他並不像蘇念貞想的那般脆弱單純，其實相比於一直在學校打轉的蘇念貞，很早就接觸社會的他其實更了解社會陰暗的一面。沒有為什麽，人性如此而已，有什麽好氣憤的呢？
特別是那些沒有接受過什麽教育，早早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其實對算計人這門兒學問是無師自通的，而且出手更狠。
就像跟溫潤一起進去的那幾個學徒，聞潤其實跟他們並沒有恩怨，他本身在外冷冷的，話很少，其實跟那些人都沒說過幾句話，他甚至都記不全他們的名字。可他們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將價值十多萬的名酒塞在他的櫃子裏，要是真讓他們得逞了，一個手腳不幹凈的廚師，稍稍上點兒檔次的酒樓都不會聘請他。
“幸好有空間在，要不你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跟聞潤這樣直接被陷害的相比，蘇念貞真心覺著她只是被領導為難一下當真不算個事兒。
“傻姑娘，你想想，若是你有房貸要還，在這兒又無依無靠，也沒有空間做後盾，你會不會服從領導的安排呢？”聞潤不得不戳破她天真的想法。“你想過服從後會有什麽後果嗎？一步退，步步退，你可能會不得不跟著那個萬經理去飯局應酬，他萬一再起什麽歪心，拿你當人情送給客戶，什麽都沒有的你有辦法反抗嗎？”
蘇念貞聞言，不由細思極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沒想到那個萬維竟然抱著這樣的險惡用心！可是再想想，沒去公司上過班的聞潤都能想到這一點，那早已爬上高位的寧經理豈不是也心中有數？他既然知道，為什麽一直看似在中間和稀泥，卻一直推波助瀾？想到這兒，蘇念貞臉色都變了，沒想到她當老師一樣尊敬的人，卻看笑話似的對掙紮在火坑邊的自己袖手旁觀！
“同事，不過是一起共事的人而已，念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別輕易對人付出感情。”其實早在前不久，蘇念貞即使心裏不情願，在接到那個據說對她多有照顧的領導打過來的電話後，依然忍著不適過去的時候，聞潤就很想提醒她。只是那時候時機不對，後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將這些話說出口。
“我記著了。”蘇念貞化悲憤為食欲，胡吃海塞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再度平靜下來。罷了，不管當那人是可以尊重的老師和長輩也好，不知不覺信任他也罷，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沒有義務付出同樣的感情，不是嗎？這樣也好，以後不管再出什麽事，她都不用因為自己抗爭惹出麻煩連累到直系領導而心生愧疚、左右為難了。“那些人既然沒有得逞，你怎麽依然辭職了？”
“我菜式學得差不多了，以後自己多練練就行，沒必要繼續呆在那兒。之前有個客人給了我一張名片，讓我考慮去他餐廳試試，我本來就準備換個菜系學學，正好借著這件事兒順勢辭職。”
“也好，事情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再待下去也是尷尬，還得防著那些小人，倒不如離開那兒，重新開始。”蘇念貞想到自己的情況，猶豫的半響，最終還是決定繼續留在公司。好不容易熟悉了同事和工作，公司又離家這麽近，薪資福利都不錯，想要再找到這麽滿意的工作，恐怕就有點兒難了。
吃完了飯，兩人排排坐懶懶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蘇念貞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蘇玲玲。畢竟吵得那麽兇，她大概也聽到風聲了。
“……不過占用點兒周末時間，公司又不是不付加班費，你何必較勁呢？聽說萬維認識不少公司老總，又小心眼的很，他萬一給你安個什麽罪名辭退你，在業內封殺你，你以後怎麽混？現在海龜都不是什麽稀罕的了，你一個本科生，就算是華大畢業的也不好使啊……”
蘇念貞猜想她大概不知道後續事情。想也是，萬維畢竟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掌握著大筆的客戶資源，就算被老板罵，也不可能當著普通員工的面兒，萬維再有意隱瞞，誰會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不過對於蘇玲玲的勸解，蘇念貞承她的情。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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