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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還不如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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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慕容寒枝接過話來,“我知道你們跟皇室有仇,而且沒打算放過我和王爺。說吧,要殺還是要殺剮,給個痛快話。”

“哈哈!”大概沒想到慕容寒枝會把話說得這麽直白,施洛一時語塞,仰天打了個哈哈,“公主言重了!怎麽說公主都是金枝玉葉身,尊貴無比,我若傷了公主性命,豈非自尋死路,我沒那麽笨的。”

情知他說的都是廢話,淩翊只是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言。他功力還不曾恢覆,如果沖動的話,不但救不了公主,反而可能激怒這個瘋子。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那可怎麽好。

慕容寒枝聞言也只是淡然一笑,“那就不好辦了,你們殺又不殺,放又不放,難道想一輩子關著我和王爺嗎?”

施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倒沒一輩子那麽遠。等我們的事情辦完了,自然會讓公主和王爺離開。在這之前,還希望兩位好好跟我們合作,不要生事,否則----”尾音故意拉得很長,留給他兩個足夠的想像空間,他們這些都是亡命之徒,沒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慕容寒枝臉色一變。閉緊了唇,這兩天她被關在這裏,雖然什麽都做不得,但卻什麽可以想,自己本來就是個冒牌的公主。就算真的死在這裏,相信太子和曲雲煙一定會想得到方法掩蓋過去,而後令雲煙恢覆公主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奉陽王就不同了,朝中還需要他來制衡連相,他的地位可謂舉足輕重,是千萬不能有事的!因而她現在想的是要如何才能讓他們放淩翊走,那她死亦無憾了。

“公主是聰明人,”施洛讚嘆一句,背負於後的手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然後轉身就走,“既如此,也不必我再提醒二位了,安心待在這裏吧。”

他才一走,就有幾名黑衣人送上飯菜來,分別給慕容寒枝和奉陽王遞進去。這飯菜雖然不是多麽名貴,但也算精致,也算對得起他兩個的身份了。慕容寒枝因為心情煩躁,一時沒有胃口,苦笑道,“王爺身體還不曾好,多吃一點才能有力氣,給。”她把自己那份往淩翊那邊推了推,而後抱膝坐到地上去。

淩翊想了想,也不跟她推辭,端起飯碗,慢慢吃起來。“對了,公主不是要套問他們要殺的人是誰,方才怎的只字未提?”才吃了兩口,淩翊就皺了下眉,是他感覺有誤嗎,怎麽今天這米飯苦苦的,難以下咽?

“要問也不能問他,他不會說的,”慕容寒枝搖了搖頭,眼神銳利,“我已想過了,除非是問許將軍,或者----”

“我……”她一句話未說完,就見淩翊身子僵了僵,而後臉露痛苦之色,手一松,“當”一聲響,飯碗掉到地上去摔成兩半,米飯也撒了一地,“嗯……”喉嚨處像是突然被塞進一塊燒紅的烙鐵,火燒火燎一樣的疼起來,那疼像是直躥進骨中一樣,簡直無法忍受,淩翊不禁拿雙手扼住咽喉,倒了下去。

“王爺?!”因為變生肘腋,慕容寒枝呆了呆方才回過神,禁不住臉色慘變,驚懼不已地伸長了手,卻怎麽也夠不到人,“王爺,你怎麽了,王爺你別嚇我,你快起來!不要、不要玩了----”她本能以為是淩翊在同她玩笑呢,是看她心情不好,所以想法子逗她開心的吧?不然方才人還好好的,怎麽說倒就倒了?

“臣……呃……”喉嚨處越來越痛,像是被一刀一刀割著一樣,淩翊的臉已憋到發紫,在地上翻滾,卻無法令這痛苦減輕半分,他拼命張大了口,想要說些什麽來安慰慕容寒枝,卻覺得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咽喉處,就算拼盡全力,也說不出什麽來!怎麽會這樣的?!他禁不住臉色慘變,由紫轉青,眼中也現出駭然之色來:難道他----

“王爺?!”慕容寒枝又急又心痛,眼淚已嘩嘩流下來,“王爺,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你、你過來呀,我、我給你看、給你看!”她是神醫來的,一定不會讓王爺有事,一定不會!

淩翊吃力地擡起頭來看她,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麽,到這會兒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了!心裏陡然閃過某個念頭,他眼裏終於有了絕望之色,慢慢放棄掙紮,伏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然就算他喘氣聲有如風箱,卻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換句話說,他成了啞巴了!剛才那碗飯裏,有毒!

“王爺!”慕容寒枝心膽俱裂,可恨的是她無論如何都夠不到淩翊,又能如何,“王爺,你醒醒,你別嚇我,王爺,你到底怎麽了?”

“他被我毒啞了,”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來,施洛掩蓋在面具下的臉上一片得意之色,可惜的慕容寒枝看不到,“公主還真是命大呢,居然逃過這一劫,這番苦楚只奉陽王一個人受,你看著心裏不好過吧?”

“你----”慕容寒枝又驚又怒,猛一下站起身來,要把牙咬斷一般地瞪著他,“你這樣算什麽?!要殺便殺,何必如此折辱人,你、你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我是鬼,”施洛哈哈一笑,被罵了也不惱,“公主不知道嗎,自打二十多年前,我家人慘死於刀下,我就成了鬼,成了只知道報仇的鬼!”

“你----”慕容寒枝氣極,幾乎要說不出話來,“為什麽要給王爺下毒,你、你這樣算什麽?”

“誰叫玄澈要放你們走,我難道任由你們出去洩漏我們的秘密嗎?”施洛瞄了地上的淩翊一眼,明顯放心了不少,“公主別急,你會跟奉陽王一樣的!”說著話他拿出鑰匙打開了淩翊那邊的房門,走了進去。

“你要做什麽?!”見他眼神不善,慕容寒枝心中登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跳過去拼命拍打柵欄,“你別傷害他,你、你要怎樣對我來,你別傷害他,你、你這個瘋子!”

施洛才不管她鬼叫些什麽,慢慢蹲到淩翊身邊,手腕一翻,已亮出一柄三寸長的匕首來,刀鋒雪亮,看得人心驚,“光是做啞巴可不夠,還得再做瞎子才行,不然我們的秘密還是有被洩漏的危險,奉陽王,你說是嗎?”

慕容寒枝一聽之下,登時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個人不止是瘋子,還是個、是個----

經過方才的痛苦掙紮,淩翊已然力竭,何況他原本就不曾恢覆功力,這會兒施洛無論對他做什麽,他都不可能反抗得了,只能微側過臉來看他,眼中是無盡的恨意: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果他成了又啞又瞎的廢人,那還活著做什麽?

“你就只管瞪吧,”施洛一把揪住淩翊胸前的衣襟,將他單薄的身子給提了起來,“等下你想瞪也沒得瞪了,奉陽王,我讓你瞪個夠!”共名低才。

“別傷害王爺,不要!”慕容寒枝連連搖頭,淚珠四散撒落,除了這樣苦苦哀求,她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施洛嘿嘿冷笑,還頗具危險性的將刀子在手中轉了兩轉,“公主莫要急,很快就輪到你了!你們一起來的,我怎麽好厚此薄彼,等我先解決了奉陽王,再給你個好果子吃!”

“不要!”慕容寒枝總算緩過一口氣,見他揚高了手,她淚如決堤之水,洶湧而下,嘶聲大叫,“別傷害王爺,求你了,求你了!不然,你、你殺了他吧,殺了他吧!”一劍結果了王爺的性命,總好過受這等屈辱,她相信淩翊雖說不出口,但絕對是這樣想的!

果然,一聽她這話,淩翊吃力地回過臉來看她,唇邊露出一個“知你如我”的淺笑來,而後閉上了眼睛。

他這樣坦然,施洛反而一時下不去手,來來回回看了他們好幾遭,突然又怒了,“你說殺就殺,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落他牙一咬,高舉的手猛地落了下來,直奔淩翊雙目而去!

“不!”慕容寒枝慘然大呼,急怒攻心之下,她心口如遭錘擊,喉嚨一甜,跟著嘴一張,“哇”一聲已噴出一口血來!然即使如此,她仍阻止不了施洛,眼見閃亮的刀尖已逼近淩翊面容,她完全絕望了!

然萬幸的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電一般沖了進來,沒等慕容寒枝看仔細,來人已一把將淩翊搶了過去,跟著就是他的一聲大喝,“叔叔,你這是做什麽?!”

蒼天!慕容寒枝登時渾身一軟,慢慢倒了下去:許玄澈來了,王爺有救了!

施洛還不曾回過神,只覺得手上一空,人已被奪走,他擡起頭看上去,正對上許玄澈要噴火的眸子,不禁有幾分心虛,站了起來,“我----”

“我說過不準傷害他們!”許玄澈氣得直咬牙,如果對方不是他的長輩,又一直那麽照顧他們父子,他一定先踹上一腳再說!“叔叔,你這樣、你、你太汙辱人了,你怎麽能這樣!”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低頭去看懷裏的淩翊,見他只是緊閉著雙目,身子不住地抖,好不叫人疼惜。

“我只是為大家的安全著想,我有什麽錯?!”施洛梗著脖子不肯認錯,許玄澈這一來,他也沒辦法再動淩翊,便狠狠把匕首扔到地上去,大踏步離開了牢房。天殺的奉陽王,該死的鳳吟公主,合著你們命不該絕,氣煞我也!

許玄澈氣到臉色發青,一時又不好發作,只好小心地把淩翊放到地上去,轉目見慕容寒枝嘴角帶著血跡,臉上更無一絲血色,不禁大吃一驚,搶過去隔著柵欄扶她,“公主,你也受傷了嗎?!你----”他真是好恨,也好後悔!明知道叔叔對奉陽王和鳳吟公主動了殺機,他怎麽就沒早做防範?幸虧他今日提早回來,否則要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事,”慕容寒枝虛弱地擺擺手,胸口絲絲拉拉的疼著,但她也顧不上了,“許公子,求你讓我過去,讓我看看王爺,求你了……”她死死抓住許玄澈的雙手,眼裏是強烈的哀色,盡管一直以來,許玄澈都不曾給過她好臉色,但她相信這個人本性不壞,應該不會落井下石。

果然,許玄澈一聽她這話,立刻點頭如搗蒜,“好好好!我讓你看他,你別急,別急!”說著話他果然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而後扶著慕容寒枝過來,“你去看他,需要什麽,你跟我說!”

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而後舉袖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就那樣跪在地上,雙手捧起淩翊的臉,低低地叫,“王爺?王爺,你聽得到嗎,王爺?”

淩翊瑟瑟抖著,半晌後終於將眼睛睜開一線,嘴一張,想要說什麽,可他的喉嚨已經壞掉了,什麽都說不出來,大概是想到以後自己終將成為有口難言的廢人,他眼裏閃過絕望之色,狠狠一咬唇,血便從他唇齒之間慢慢滲了出來。

“不要!”慕容寒枝痛苦地搖首,連阻止都那麽無力,“別這樣,王爺!別再傷害自己,我、我一定要治好你,一定要!”

許玄澈微張著雙手站在一邊,又不知道如何幫她,臉容瞬息萬變,最終像是決定了什麽一般,快速離去。他所料沒錯,施洛並沒有去遠,看樣子就是在等他,見施洛並沒有悔過之意,他氣不打一處來,扯著嗓子叫,“叔叔,你怎麽能做出這等殘忍之事,我說過了不要傷害無辜,你這樣算什麽?!”

施洛冷哼一聲,“我也說過他們並不無辜!許玄澈,你別對著我吼,我可提醒你,你要真這樣放他們走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到時候再說!”許玄澈更大聲地叫,都不怕會驚擾到父親,“反正我們殺了那麽多人,早就一身血腥,如果奉陽王和鳳吟公主是上天派來懲治我們的人,我也認了!”原來他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難怪會一直這麽維護自己的對頭了。

“你----”施洛大怒,伸手指著他,哆嗦了半天,卻一個字都罵不出來:他都給許玄澈氣糊塗了。“白癡!”最終罵出這兩個並沒有多少力度的字來,他一拳打到墻壁上,連罵帶賭咒地走遠了。

許玄澈楞楞的站著,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整個人看上去很沒有生氣,生無可戀的樣子。

因為只是傷了喉嚨,所以淩翊很快就醒了過來,但因為疼痛仍在,他喉嚨也腫得厲害,別說吃飯了,連口水都喝不下,一直垂著頭坐著,臉容蒼白得可怕,看著讓人心驚。

慕容寒枝則安靜地陪在他身邊,不時看他一眼,等他到有所察覺,擡起頭來看她時,她又趕緊移開視線,怕會刺激到他一樣。因為手邊缺太多東西,而淩翊也還不能接受已經變啞的事實,所以不讓她看他的傷處,她又不敢逼他,只能等他心情平覆一下再說。

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反正慕容寒枝坐得雙腿都已經麻了,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可因為有淩翊的前車之鑒,對於他們再送上來的飯菜,他兩個誰都沒有動,寧可餓死,也不要再受這樣的折辱。

“咕……咕……”又是慕容寒枝的肚子很沒有面子地叫起來,她本能地反手按住肚腹,心道可別被淩翊聽見才好,誰料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她才一偷眼看他,就見淩翊正目光清涼地註視著自己,她不自禁地紅了臉,“我沒事。”

淩翊看了她一會,突然無聲一笑,打了個手勢,不過失語一天,他已選擇了安然接受,並想通過打手勢跟人交談。

可慕容寒枝這一時半會的,哪看得懂他的意思,怔怔道,“什麽?”

淩翊神色一黯,左右看了看,撥拉開地上的雜草,露出一小塊地面來,以手指代筆,在地上寫道,(公主餓了就吃,不用管我。)

“不用!”慕容寒枝看得清楚,趕緊擺手,“我沒事!誰知道那飯菜裏----”話至此她心裏“咯噔”一下,條然住了口:昨日若不是她濫施好心,要淩翊先吃,而且還把自己那份也給了他,他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淩翊吃了虧了,她倒長了心眼,這不擺明了越發讓人家難受嗎。

淩翊輕咬了咬唇,並沒有怪罪慕容寒枝的意思,又在地上寫道,(應該不會,飯菜是許公子送來的。)那會兒許玄澈不允施洛傷害他們兩個,就不會再在飯菜中下毒,否則又何必多此一舉,還讓他兩個在一起,彼此照顧,他不會害他們的。

“說的也是,”慕容寒枝點點頭,稍稍放心,端起飯碗來,“那王爺要吃一點嗎?”

淩翊咬著唇,他喉嚨裏還是很痛,什麽都咽不下,才要搖頭,突又想起什麽,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咽下時喉嚨裏疼得無法忍受,他忍不住地皺眉,差點兒吐出來!

“王爺?!”慕容寒枝吃了一驚,一把扶住他,見他這痛苦的樣子,她又快哭出來了,“你怎麽樣?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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