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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星辰

作者:阿嫻醬

文案

拿過諸多國際影展大賽獎項的衛舒夷,用四千張照片、二十張海報,替顧冕換來了電影男三號;

後來他們分手,

他成了影帝,她成了影帝的前女友。

———

三年後,她重新回到這座城市,

對那個試鏡失敗、頹然坐在街邊淋雨的男人說:

“有興趣和我簽約嗎?我會讓你紅。”

這是一個影帝前女友攜新歡在娛樂圈努力攀登的故事。

內容標簽: 都市情緣 娛樂圈 恩怨情仇

搜索關鍵字:主角:衛舒夷 ┃ 配角:傅容引,顧冕 ┃ 其它: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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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前方不遠的大樓上,有一塊亮著光的巨大廣告牌,衛舒夷盯著看了許久。

燈箱上那張臉細膩精致,深邃眉眼仿若經上帝之手雕刻而成的完美作品。

才27歲的年紀,金像獎、金馬獎、金雞獎各拿了一遍,媒體送其外號“三金影帝”。

今年,更是憑借在新片中的表現,獲得了柏林電影節最佳男主角提名。

這樣的人,得迷倒多少女人?

怕是千千萬萬也不夠算的。

將手中的空易拉罐捏癟,衛舒夷輕輕朝車窗外一拋,準確無誤地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她轉轉脖子,視線回到旁邊酒店的正門口。

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一個人影從裏面沖出來,慌不擇路地拐了個彎,奔得飛快。

視線微凝,她發動引擎,沿著那人狂奔的方向一路跟過去。

很快便找到了那道身影,她一點兒不急,放慢速度跟了十三條街,直到那人頹然在一家關門的商店外席地坐下,她才將車開到對方面前,摁摁喇叭下車。

“傅容引先生,有興趣和我簽約嗎?”

她彎唇,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會讓你紅。”

景風大酒店二十三層的套房裏,一個妖冶美艷的女人正坐在床頭邊。

一頭長發打成大卷,蔻白的手指夾著細長的女士煙,白霧似的煙氣飄落,在她圓潤膩白的肩頭散開,端的是一副誘人畫面。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她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走了出來,鼻梁高挺,一張臉棱角分明,濕噠噠的發絲滴著水,周身熱氣氤氳。

他的腰間至下圍著浴巾,眸光沈沈,仿佛什麽都到不了眼底,又黑又冷。

將煙摁滅在旁邊櫃上的煙灰缸裏,女人兩眼亮起了光,嬌嗔又討好地笑著,“冕哥,我……”

被叫做冕哥的男人看見她,腳步滯了一滯,面色很快沈了下來,接著視若無睹地走到鏡前坐下。

“王慶讓你來的?”

女人“嗯”了聲,後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被他一句話噎住:“出去。”

‘嗒’地一聲,火苗從打火機端口躥出,他深吸一口,瞇著眼從鼻端呼出煙氣,一張臉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冕哥……”女人撒嬌似地又叫了聲,“王總監只是讓我來陪陪你……我沒別的想法,就是喜歡你,你要是不樂意看到我,那,那我坐著不動,陪您說說話行嗎……?”

椅子上的人轉了過來,浴袍領口大敞,女人看著那緊致結實的胸膛,不知想到什麽,臉上燒紅一片。

“陪我?怎麽個陪法?”

嘲弄的語氣,男人似笑非笑地挑起唇角,“都是成年人,玩些咬文嚼字的游戲就沒意思了。”

聲音冷了下來,“聽得懂人話就麻利兒地,把你的屁股從我床上挪開,給你十五秒鐘……出去。”

女人的笑僵在臉上,他又轉了回去,下一秒,有高跟鞋慌不擇路敲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又很快消失。

林江刷備用房卡進門,正好撞見那個奪門而逃的女人。

他“哎”了兩聲,回頭朝那背影看了好幾眼,關上門進屋問:“那、那不是最近熱度挺高的那誰麽……那個女演員,她怎麽在這?”

“告訴王慶,下回再隨便讓人進我房間,他自個兒看著辦。”

浴巾已經脫了,男人穿著長褲站在鏡前,一枚一枚地扣著襯衫紐扣,“還有你,備用房卡拿了就給我看好,如果要到處送人,你以後就跟門口站著別進來了。”

林江一楞,只用了三秒時間就想清了前後原委。

怕是王慶自己揣摩這位的心思,送了個小演員過來,誰知癢沒撓到點子上,反而惹他不高興了。

“這房間是王總監定的,備用卡也只給了我一張,誰知道他還會自己再弄一張留著……”林江走上前去給他整理細節處,“都是我的問題,下回一定註意……”

房間卡確實得小心,別人沒關系,但他可不同。

他可是顧冕,是東皇娛樂的搖錢樹,是現今娛樂圈紅透半邊天的影帝!

有顏又有實力,隨隨便便一個行程就能上頭條,這塞個小演員進來就算了,萬一遇上想作妖的,鬧出什麽事兒來,東皇的高層非得把林江的皮給扒了!

林江一邊自我反省一邊替顧冕整好服裝,說:“其他人我都讓他們在電梯口等著,現在還早,你連著一個多月都沒能好好休息,先去吃點東西,兩個小時足夠充裕了,反正咱慣常也是壓軸的,遲一點上去沒關系。”

這座大廈是娛樂圈人士經常出沒的地界,許多明星來B市,首選的下榻酒店就是這兒。頂樓還有數個宴會廳,有大有小,供各項活動租聘使用。

顧冕所在的東皇娛樂公司,今天就在這座大廈頂層的主宴會廳舉辦老板楊飛的生日會。

大老板生日,全公司的藝人基本都到了,顧冕最不耐煩應酬,剛剛王慶不知打哪找來的小明星又礙了他的眼,林江怕他現在上去,王慶要倒黴。

林江跟了他這麽多年,顧冕雖然脾氣不好,對身邊的人卻很不錯,又是同過甘共過苦的,自然也有一顆真心在。

當下,整理好一身,便催促著他出門。

從套房臥室出來,走到客廳時顧冕突然頓住了腳步。

林江正準備領他出去,見他不動了,趕忙問:“怎麽了?趕……趕緊出去啊……”

窗外燈火璀璨,夜色在他眼中氳成了一片化不開的濃霧。

他出神地望著,似嘆非嘆:“又快到年關了……”

傅容引逃出來的時候,外面正好下著雨。

一口氣跑了十三條街,衣服濕噠噠地黏在身上,讓原本就狼狽的他越發狼狽起來。

他今夜是去試戲的。

誰知試到一半,那個和他一樣同為男人的導演,居然以指導為名,開始對他動手動腳。

忍了忍實在沒憋住,一個拳砸在了對方臉上。守在門外的打手們聽到動靜沖進來,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逃脫,身上這些傷就是代價。

雖然聽說過那個發出邀請的導演有些不對勁,當時猶豫了幾天,也想過還是不去了,可就那樣輕易地放棄一個機會,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實在是奢侈。

臉上和手腕處的傷已經痛到麻木,他的步子越來越慢,最後停在一家關門的商店外,就那麽席地坐下,倚著墻根,模樣好似喪家之犬。

想要在這一行混飯吃,難免會踩到坑跌個兩跤,不管多痛過後都要爬起來,別無它法。

就像痛過今天以後,明天若是有戲,他還會去試,也必須得去試。

“嘟嘟——”

刺眼的車燈照過來,他擡手擋在眼前,側頭瞇眼看去,一輛車停在了距離他只有幾十公分的地方。

車門打開又關上,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鞋跟和地面接觸的聲音一下一下敲在他耳裏,合著雨水滴答,糾纏著分也分不清。

一雙高跟鞋停在了他的前方,帶著磨砂質感的女聲一字一頓:“傅容引先生,有興趣和我簽約嗎?”

她笑著,停了停又說:“我會讓你紅。”

不是其它的什麽,而是百分百肯定的“我會”。

面前的人相貌出眾,說她是娛樂圈的明星也會有人信。

灰色大衣敞著,玲瓏有致的身材被服帖的布料包裹住,她有一股很特別的氣質,和都市裏精巧地像是洋娃娃般的女人們不一樣,整個人好似被摩挲過後留下來的輪廓,不流暢,不細膩,有種含砂帶礫的美感。

唯一讓傅容引在意的,是她眉眼間那股隱隱約約的冷然,即使唇邊含笑也遮掩不住。

兩種感覺在她臉上,突兀,又莫名和諧。

他坐在地上,擡頭仰視她,“你是誰?”

“初次見面,你好。我是衛舒夷。”

她呵氣笑了一聲,自報家門,“本職是攝影師,不過三天前剛成立工作室,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藝人,從攝影、化妝、策劃到宣傳,全都只為你一個人服務。”

對他這種沒有經紀人,也沒有經紀公司的人來說,她開的條件確實還挺有誘惑力。

他有點心動,只是來路不明的人能不能信還兩說,神色存疑道:“為什麽找上我?”

衛舒夷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因為看好你。”

對上傅容引探詢的不信任眼神,她的笑意不減半分:“除了吃苦耐勞和聽從安排,你不用付出任何額外的代價,放心吧,我不會潛|規則你。不過要求只有一個……”

“至少,不能比我前男友差太多。”

傅容引松了一口氣,好奇心壓倒一切,其它該問的正經事忘了,反而追問:“你前男友是誰?”

她笑得一臉純良,眼睛彎成月牙,吐出一個近幾年紅遍大街小巷的名字——

“顧冕。”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歡迎收藏。鏈接:→【隨欲而安】←

文案:

2006年,永山高中

恣意張揚的富家女趙貞,甩掉了沈默寡言家境困窘的年級第一

2015年,紅坊酒吧

她站著,他坐著

霍承安:“你工資多少?我出十倍,買你一夜。”

☆、chapter 2

衛舒夷的工作室也是她的住處,面積挺大,第一層辦公用,工作環境還未完全成型,只安置了些辦公桌椅。

旋轉樓梯靠著客廳最右那面墻,沿著上去,二層即是生活區域。

裝修的還不錯,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也別有一番風格。

領著傅容引進門,衛舒夷徑自走到長桌旁倒水,隨手往邊上一指,“那邊沙發坐。”

正對門靠墻的那一排桌上,放著許多獎框、獎杯和獎座,哈蘇國際攝影獎、奧賽國際攝影獎、ICP年度無限獎……除了這些國際賽事的獎項之外,還有一些是國內賽事的,那些代表她榮譽的東西,堆滿了一整張桌子。

傅容引略微側目,她說的“是個攝影師”,原來是這種概念?

水杯遞過去,見他盯著獎杯瞧,衛舒夷挑眉,“你對那些有興趣?”

言下之意是莫非他認得?

傅容引點頭,說大學時愛好攝影的室友給他科普過,擡頭問:“那些都是你的?”

衛舒夷“嗯”一聲,杯子送到嘴邊,氤氳熱氣飄起,表情被沾濕,連帶著軟和下來。

喝一口,眼睫微擡著掃過那些獎杯,她的聲音輕若羽毛:“最左邊的是我念大學時候拿的,那是我的第一個獎。”

又補充,“搬進這裏的時候隨手放在那兒,等工作室弄好我就收起來。”

傅容引由衷地讚了一句,“衛小姐很厲害。”

沒有客套,這些堆成山的東西足以證明她在攝影這條道上的成就。反觀他,在娛樂圈撲騰兩年了,連個浪都沒打起來。

想到正事,他又上緊發條,“你說要好好談……”

“話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多餘的我就懶得再贅述。”

杯底著落在桌面,磕碰一聲,她拉開旁邊的抽屜櫃子,兩沓東西一厚一薄,‘嗒’地甩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我的工作室就在這,合約你自己看,簽還是不簽?”

她看看時間,說道:“趁著現在還不晚,要簽的話,我就打電話讓律師過來。”

他沈默翻完合約,又拿起另一沓東西細看,才翻開,心頭就一震。

她接下去的話更是教他呆楞。

“傅容引,25歲,漢族,身高一米八三,O型血,畢業於B市理工大學,非科班出身,入行兩年,出演過《禁宮》……男八號。”斜了他一眼,又繼續道,“全劇68集你的鏡頭總時長為37分09秒,臺詞共計43句,經紀公司為瑞通娛樂,倒閉六個月零七天,目前自由身……”

長達一分半的時間裏,傅容引呆呆地聽她把自己的資料完整念了一遍。

好不容易停了,她問:“怎麽樣,夠詳細嗎?我對你各方面資料以及綜合素質的了解,比你自己還透徹,我想簽你,是因為經過這一個月的考察覺得你合適,有發展前景,是個可造之材。所以,究竟要不要簽,你自己決定。我給你五分鐘考慮,去留隨意,合約在你面前,律師也隨時都能過來,至於門……就在那邊。”

傅容引回過神,抿了抿唇,“為什麽想簽我……我是說,為什麽是我?”

她笑,“看你順眼……這個理由行麽?”

他猶豫三秒,說:“恕我直言,衛小姐你……看上去不像是有興趣在娛樂圈大刀闊斧掙前景的人。”

聞言,衛舒夷瞇起了眼。

鞋跟一下下敲在地板上,她停在占據了半面墻的窗戶邊,雙手環抱在胸前,不緊不慢地道:“像不像不重要,想不想才是關鍵。我現在就是願意做這麽一件事,就是想捧紅你,這個理由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你認為呢?”

他眨眨眼,無言以對,緊接著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眉頭微蹙著問出口,“你說你是顧冕的前女友,可是……顧冕的前女友不是冉湘嗎?”

窗戶前的身影因傅容引這句話僵了一瞬,不過並不明顯,因此他也沒有註意。

文藝女王,冉湘。

初出道主演的第一部偶像劇就大熱,身為女一號的她借此強勢躋身當紅小花旦行列,很是風光了一陣。

後來又接二連三演了幾部古裝劇,沒有大爆,人氣卻高居不下,一直都是話題人物。

顧冕入行幾年,也傳過幾次緋|聞,但冉湘是唯一一個,他公開承認過的女友。

對於粉絲和八卦大眾來說,這意義完全不同。即使如今他們已經分手許久,許多人在說起其中一個的時候,仍然會提起另一個。

“是這樣沒錯,他們交往是三年前的事對吧?”衛舒夷轉過身來,嗤笑一聲,“算起來,她還得叫我一聲前輩。”

又是清脆利落的腳步聲,她似是沒了交談的興致,直接路過傅容引,朝樓梯走去。

途中不忘丟下一句,“快點簽吧,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這個境況,有什麽能讓我圖的?”

“你……”

傅容引正要說話,聲音卻因她的後一句戛然而止。

“走出這個門,你一無所有,跟著我,至少還有紅的機會。”

她沿著階梯層層而上,腳步聲和她的身影一樣,篤定,又讓人信服。

只剩最後兩個臺階的時候,傅容引叫住了她,“我簽。”

腳步一停,衛舒夷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將他審視一遍。

她的臉上慢慢綻開一個滿意的笑:“很好。”

“你說的那些……”傅容引停了停,環顧四周,“化妝師、經紀人、助理什麽的……?”

“我就是啊。”她挑挑眉,突然笑開,只勾起一邊嘴角的模樣像極了狐貍,“拍照化妝宣傳策劃經紀人助理……我一個人全包了,只為你服務哦。”

傅容引:“……”

顧冕的別墅在離市區有些遠的地方。

他常年在外,一年裏能著家的時候沒幾天,現今已經十二月了,再過倆月又是一個春節,算下來幾百天裏也就只有這麽些日子能讓他停一停,喘口氣。

室內溫度適中,窗外漆黑一片飄著寒雨,顧冕一進門就將外套甩在了沙發上,一邊往臥室走,手裏一邊扯著領帶,到他進浴室時,身上的衣物已經零散扔了一地。

林江跟在後頭邊撿邊念叨,“我的大爺喲,你進去再脫成不成,暖氣開了還沒幾分鐘,凍著了怎麽辦吶!”

瞥一眼窗簾後頭若隱若現的透明落地窗,外面雨珠纏繞,寒氣森然,黑色的夜就像一個巨大的洞,等著吞噬一切。

他們剛從生日會回來,進門的時候淋了點雨。

寒氣太重,林江打了個冷戰,裏頭響起嘩嘩水聲,他顧不得處理自己,先朝裏喊道:“水溫調高些,你別凍著。”

門鈴這時候響了,林江把手裏的衣物放到沙發上,趕過去開門,看清外面站著的人時卻楞了一瞬,“冉……冉小姐,你怎麽來了……?”

冉湘站在門外,兩手提著購物袋,大衣外套被打濕了些,她笑著進門,在林江身側低頭換鞋子,“今天不是楊總生日麽,我想顧冕應該也回來了,好久沒見,所以過來看看。”

進客廳,在茶幾上放下手裏的東西。

冉湘趿著拖鞋走到顧冕臥室門口時,他正好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

她倚在門邊,手指一彎,指節在門框上輕叩幾下,“想吃什麽?我給你煮點宵夜。”

顧冕漠然看了她一眼,徑自走到鏡子前坐下,“不用了,我沒什麽胃口。”

冉湘臉上的笑容滯緩一瞬,收拾好表情,又若無其事地走進房間,“你還是老樣子,這房間也還是老樣子,那掛衣服的架子……”

話音突止。

她看到鏡臺旁那張桌上,正中央赫然放著一幅相框。

照片裏有兩個人。

“怎麽把它拿出來了?”

冉湘的語調陡然變了,剛要拿起相框,手卻在瞬間被人捏住。

顧冕不知何時起身過來了,臉上像是結了層霜,“誰讓你碰的?”

冉湘一楞,下一秒,手上的痛感讓她‘啊’地驚呼出聲,顧冕捏的越來越用力,她想要把手抽回去,卻動不了半分。

他鉗得死死的,像是要就此把她的手捏斷。

“我…我沒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開始掙紮,“我明天還要上節目……顧冕!顧冕你松手……!”

顧冕狠狠一甩,冉湘趔趄地倒退了幾步,看著他的表情,眼神開始有些慌。

“出去。”

他沒有再上前,也沒有再做什麽,語氣卻讓人從頭寒到腳底:“現在、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冉湘走後,林江進了顧冕的房裏,看著他難看的臉色,一陣內疚:“都怪我!我一楞神她就進來了,下回我一定會先看清,再也不亂開門……”

“和你無關。”

顧冕冷冷打斷,垂頭看著相框,手指在照片中人的臉上輕撫,小心翼翼地,連指尖都顫了起來。

就這樣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

他緊緊閉上眼,“啪——”地一聲,重重將相框蓋在桌上。

力道過重,外面的那層玻璃碎了。

那兩張明媚的笑臉上,也仿佛有了裂痕。

茶幾邊坐著兩個人,衛舒夷居裏,傅容引居外,兩人正慢條斯理地吃著宵夜。

“前面和你說的話是開玩笑的,工作室其他人員很快就會到位。”

見他一臉沈色,衛舒夷無奈笑道:“經紀人和攝影師由我來,其他的會請專業人士,你不用擔心……我有經紀人資格證。”

他卻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先前她說由她一人承擔工作室所有職務,他都能接受,並在律師核查過後果斷地簽字落草,可見並不在意這些,想來不是因為這方面原因在苦惱。

衛舒夷懶得揣摩他的心思,索性閉上了嘴。

“衛小姐……”

“叫我名字就行。”

她小口吃著,速度快卻並不粗魯。

傅容引沈吟半晌,有些踟躕地問:“你這麽希望我到達你前男友的高度,是不是顧冕他……做了‘錯事’,所以你才這樣?”

筷子一頓,她問,“你很想知道?”

傅容引用力點頭,覦著她的臉色,停了一下,又用力搖頭:“就是好奇…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不想說的話就別說了…沒關系……”

“他沒有。”

細碎的劉海從她耳邊散落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她低著頭,沒有其他的話,只是重覆:“……他沒有錯。”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五號!今天開始更新了!!那些只一章就願意跳坑的姑娘,多謝不嫌棄,倒立著感謝你們!!!

【寫完這章審錯別字的時候突然想和容引說一句話……不要慫!就是幹!!哥哥你大膽地簽下去!!!】

【好啦廢話不多說,歡迎收看“男女主拿錯劇本系列~!”】

☆、chapter 3

傅容引搬進了工作室的二樓,房間就在衛舒夷隔壁。

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第二天上午,衛舒夷雇人將他的東西運過來,他挑了一部分留下,另一些舊物讓搬東西的工人順帶扔了。

端著茶杯,衛舒夷趿著雙棉拖走到他面前,輕輕一甩,兩指間夾著的東西落在茶幾上,“這是預付給你的三十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出手就是六位數,眼也不眨。

她這行為像極了金主給包|養的金絲雀投餵食糧。

傅容引沒有廢話,嗯了一聲,將卡揣進兜裏。

“明天開始上課,今天你可以自由活動,夜店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禁止出入,其他的你自便。不用向我匯報行程,但是要在十二點之前回來。”

她被寬松的灰色毛衣包裹著,身材纖細又略顯單薄,語氣卻不容置疑。

和前一夜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周身散發出的距離感輕了許多。

他點頭,沒有異議。

衛舒夷把一串鑰匙拋給他,“我等會有點事要出門,茶幾下有外賣的電話,你可以點外賣或者出去吃……哦對了,有時間的話,把缺的生活用品都買齊吧,回來我給報銷。”

該說的她都說了,傅容引沒什麽好問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上樓換了身衣服下來,又看著她出門。

隱約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十幾秒後徹底安靜下來,他環顧四周,視線落在對面墻邊的桌上。

原本放著的獎杯全都不見了。

窗戶很大,又正好朝陽,整個室內通透亮堂,和晚上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空氣裏飄著一種檸檬的味道,很淡。

就像她一樣。

說話也好,笑也好,昨晚所見到的她的表情,明亮、晦暗,全都如此,著落不了,細探便會淡淡散去,了無痕跡。

“衛舒夷……”

傅容引看著那杯猶有餘溫的熱茶出神,將她的名字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化開,在唇齒間無聲地咀嚼。

這個女人真奇怪啊,他想。



顧冕起床的時候是十一點四十分,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穿著浴袍在臥室裏抽了根煙,到客廳時,門鈴正好響了五分鐘。

門一開,冷風灌進來,冉湘提著東西站在外面,精心料理過的頭發被吹亂了,毫無半點美感。

他冷下臉:“我沒心情和你閑聊。”

說完就要關門。

她卻突然伸出手,胳膊卡住門縫,“我帶了桂花酒釀小圓子,你嘗嘗。”

顧冕動作一頓,冉湘借著他出神的片刻,推開門側身擠了進來。

眼皮微擡,顧冕掃她一眼,沒說什麽,關上門轉身往裏走。冉湘也不在乎他的冷臉,跟著進到客廳把東西放下。

“桂花酒釀還是熱的,我特意用保溫盒裝的,另外還有一個乳鴿湯,天氣冷喝點湯對身體好。”

她說著,回頭看去。

他坐在沙發上面色沈沈,冉湘蹲在他腿邊,昂頭道:“你還沒吃吧?先喝點湯……”

“冉湘。”

他低頭對上她的視線,“無聊的事情不要再做了,沒有意義。”

她拆塑料袋的動作慢下來,臉上的笑差點繃不住,滯了一瞬又麻利起來,像是不曾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繼續道:“這家店的湯都是精燉的,一盅要燉上個把小時,喝……”

“我說了,沒有意義。”顧冕打斷她,“一點半我有行程,你回去吧。”

渾身僵住,好半晌,冉湘才放開手裏的東西,緩慢站起身。

卻不是出去,而是靠近顧冕,跨坐在他腿上。

她長得很好看,雙瞳剪水,含情看著他,端的是一副動人模樣。

欲說還休,僅是一個表情一個眼神,生生就將這空氣都染地暧昧了。

她在勾|引他。

換做別的男人,可能會忍不住,然而……

“……夠了。”

顧冕皺眉,將她推到一邊,起身冷聲下逐客令,“你走吧。”

冉湘騰地站起來,臉龐通紅,耳根也燒起來,分不清是氣還是羞。

她撲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眼裏泛起淚光,哭腔漸起,“為什麽不行?!忘記她吧,忘記她好不好?你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給我機會?”

他閉眼,語氣森然,“在我生氣之前,松手,出去。”

她不動,顧冕薄唇緊抿,親自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毫不留情。

“顧冕!”冉湘朝他向臥室走的背影尖聲大喊:“你就那麽喜歡她?你告訴我她到底哪點好讓你這麽念念不忘?你這樣子是在做給誰看?呵……衛舒夷她配嗎?我呸!她不配!不配——!”

顧冕猛地轉身,因她這話,臉上的表情霎時陰沈。

冉湘退後一步,有點害怕他的眼神,然而這點恐懼卻不及心中的嫉恨,咬咬牙又大聲道:“我再不濟也比她強!她就是個賤……”

“啪——”

他打了她一巴掌。

用了七成的力,五指痕跡清晰可見。

她摔倒在地,臉也立刻腫了。耳邊是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我不打女人,你是個例外。”

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冉湘捂著臉喘粗氣,一邊哭一邊擡頭沖顧冕嘶吼,“顧冕你真賤——!你和衛舒夷一樣賤!你能打我又如何?你這幅惺惺作態的惡心模樣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你自己嗎?你忘得掉麽?你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麽?別自欺欺人了!”

“你很痛苦吧?哈哈……可是那又怎麽樣,你再痛苦也無法改變衛舒夷和別人睡了唔…呃……”

顧冕突至她面前,大掌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

盛怒的模樣可怕駭人,剩下的音節卡在她的喉嚨裏,也卡在了他的五指之間。

她看見自己的臉映在那雙目眥欲裂的眼睛裏,狠狠盯著她的那雙眼,沁著恨。

不知是恨她……亦或是透過她,在恨著別人。

肺部的空氣和外界隔絕,全都堵在胸腔裏,進不來,出不去。嘴微張著,頭部像是塞滿東西,腦子裏的所有弦都繃到了極致。

被窒息的痛苦所扭曲著,她的臉異常猙獰。

顧冕不曾放松手勁。

看得出來,她很痛苦,痛苦地像是快要死了。

可是這感覺,卻及不上他心裏的十分之一。



“沒想到你會突然回來。”

聽到這話,衛舒夷拿調羹的手頓了一下,接著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攪動碗裏的甜品。

“這家店的桂花酒釀還是這麽香,你以前就很喜歡,不過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就很少來這裏。”

男人懶懶倚在靠背上,一邊說著,深邃的眼睛一動不動地註視著衛舒夷,那目光沈沈,夾雜著些許說不清的東西。

他長得像混血兒,個頭高,五官立體,發色偏黃,腦後束一個小辮,不僅容貌出色,氣勢也壓人。

衛舒夷被他盯了幾分鐘,最終還是繃不住,放下調羹,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你看著我幹嘛?”

“三年沒見還不讓人看?”男人挑眉,眼裏閃過一道光,話鋒陡然一轉,突然道:“對了,我聽說顧冕的‘暴躁期’又到了,你知道這事兒嗎?就是每到年末,顧冕就會處於極度易怒的狀態當中……”

衛舒夷的臉色有點不好,“別說了。”

他沒有停,反而更加起勁,“這毛病已經持續了三年,我算算,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來著?”

哼笑一聲,他又繼續道:“你現在這樣,想什麽我根本不用猜。連我都騙不過,你確定你敢出現在顧冕面前?”

衛舒夷想說自己不是回來找顧冕的,可她清楚,嘴硬沒用,只會惹他發笑。

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她強撐著道,“我為什麽不敢見他?”

“也對。既然回來,說明你已經做好了翻舊賬的準備。”

男人笑了,語氣中略帶諷刺,“你一聲不響跑了三年,顧冕裝鴕鳥自欺欺人了三年……你倆真是絕配。”

衛舒夷臉色微沈,“有些事情說起來輕松,做起來卻不見得。”

從進包廂起,男人臉上的笑就沒有停過,此時卻因她這句話陡然變了臉色:“輕松?你覺得我很輕松?”

兩個彼此試探的人終是互相戳中了對方的痛處,室內驀地靜了下來。

長達二十幾秒的沈默過去,衛舒夷突然叫他的全名:“廖申寧。”

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她說:“……我很難受。這三年對我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

那頹然的表情就像一把刀,刀尖正好戳在他的心上。

這樣可憐的她,讓他覺得十分刺眼。

被叫做廖申寧的男人沒有接她的話,一頓,最終還是配合地換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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