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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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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夜雖然對感情一事不太明白,卻也看出些端倪。焉則笑的冷淡、一風的沈默,他都看在眼裏。對他來說,這應該是個好機會才是,可他竟然不敢再伸出雙臂抱住一風了。

為什麽有這種忌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以前一風的抵觸印在了他的心中,或許是一風此刻的失落正告誡著他的內心,不能再趁人之危。

該怎麽辦?

玄夜默默將目光移向雙月,卻見雙月正好也看了他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地垂下頭去。

孤星見玄夜和一風都不說話,急得直撓著天煞的背,天煞被孤星的魔爪摧殘,也只能忍著不說話。

終於,孤星還是耐不住性子道:“風妹子,看來你和九幽的新宮主之間出了點事情嘛!不如跟我們回祭冥教,別理那個負心漢!”

“他沒……”一風忽然住了嘴,看著玄夜深邃的雙眸,她嘆了口氣。“我做錯了太多……我才知道,原來九幽宮不是我的仇人,我真正的仇人……是白勺宮。”

玄夜也感到不可思議,卻未過多表現在臉上。“我幫你報仇,你嫁給我。”

一風也未料到玄夜在這麽多手下面前毫不猶豫地說出這種話,她慌忙看了雙月一眼,而雙月面色絲毫未動,只是握著一風的手輕輕顫了顫。

一風輕輕覆上雙月的手,道:“玄教主,即便是我的心不在你那兒,你也要如此麽?”

玄夜楞住了,對這種問題,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說“是”,可他的心卻阻止他這樣說。他喜歡的是誰?是有心的一風。若一風無心,他即便留下她又有何用……

“天煞。”

天煞站了出來。“屬下在!”

“你帶剩下的人去城中修整好便回教,我與孤星留在此處,你帶剩下的人去城中修整好便回教。”

“是!”

“玄教主……”一風輕聲叫道。

玄夜仍是一副嚴肅的樣子,他平靜地看著一風,並不露出其他的感情。“白勺宮與本教無仇,但騙得本教一只蠡蟬,此事我定會解決。然我不能為了此事去滅白勺宮滿門,既然你不能答應我,報仇的事便只能交給你自己。我,只能一路上保護你。”

一風暗自松了口氣,照玄夜的說法,他是讓步了。他沒有再像上次那樣逼迫一風,這樣一風的心裏好受了許多。

“多謝玄教主。”一風和雙月同時說道。

天煞帶著其餘下屬離開後,玄夜、孤星、一風和雙月坐在樹下休息了片刻。一風悄悄對雙月說了幾句話,雙月點了點頭,像是同意了一風說的什麽話。

此時的風月二人身上已經沒了荻谷的寶物,就算是說出身份也沒了顧慮,一風這才向玄夜坦白了她和雙月二人的身份,還說了杜音絕的事。

提到杜音絕,一風心中是又酸又恨,她怎麽都沒想到荻谷的滅亡竟是因這一個內奸造成,而這個內奸還利用她的信任與同情奪去了那兩本秘籍。秘籍這些東西,對一風和雙月無用,可她們答應過師父師娘不會讓它們流到世上去害人,更別說讓它落到了敵人和叛徒的手中!

只是杜音絕身在何處,她們都不知道。杜音絕將秘籍練到了何種地步,她們更不知道。

孤星聽著她們訴說,仿佛在聽一場傳奇。“如果你們口中的杜音絕真的練成了神功該怎麽辦?他可是師門的叛徒,這類人定然會危害武林的!”

一風握緊了雙月的手,她靜靜看著雙月姣好的面容,道:“在這當今世上,我除了雙月,不會完全信任任何人。”

雙月微微一震,看向一風,平靜的眼眸中蕩漾著細小的波紋。

“所以我留了一手。”一風從身上摸出了幾張泛黃的紙片。“兩本秘籍被我全部分散開,本就是為了迷惑他人。我告誡過杜音絕,只能練到第五層。因為……”她捏緊了那幾張紙片。“秘籍被我抽走了幾張,再練下去,一定會走火入魔……”

她的聲音湮沒在風聲之中。落木飄盡,枝椏上只剩了點點枯葉。春夏的樹林再茂密,綠葉再扶疏,到了深秋都會染上雕敗的意味。更何況,現在已然是冬天。

曾經一風的心,就如春天的森林一般,陽光明媚、葉明鳥靈,從未染上一絲塵埃。一年前荻谷被滅,她心中的森林猛然覆滅,落入了凜冽的寒冬。

在春季,她遇見了燭影搖紅,遇見了焉則笑。從此,她心中的寒雪慢慢化開,終於又有了春的色彩。

然而此刻,她望過心田,不停地尋找,卻也只能找到那唯一一絲從頭到尾一直佇立的綠色,那抹綠色,屬於雙月。

那朵她最珍愛的紅蓮已然枯萎,任她如何想去拯救,它依然是一朵雕敗的花。

是啊,蓮花怎麽可能在冬天存活呢?

可是啊,她不想將那枯萎的蓮花從心中移去。

她想讓蓮花重煥生機,只是蓮花自願雕謝。若蓮花有心,它是不是還能活過來、重新綻放那艷絕群芳的美?

她與雙月姐妹連心,從這時起再也沒有分開。玄夜和孤星總是守在她們身旁,默默保護著她們。

一風曾問玄夜:“你知道我無法再回心轉意,為何還要一直在我身邊?”

當時玄夜的臉色都被他掩藏了起來,僅僅留下了一個看不清楚的側臉。“你身邊總要有一個保護的人,既然焉則笑不願做,那就由我來做。若他回頭,我便讓位給他。”

這是一風聽到玄夜所說的最為感動的一句話了。盡管,她不知焉則笑會不會回頭、何時回頭。

“然若你轉意,我不會放手。”

雖說玄夜和孤星一直保護著一風和雙月,可她們卻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不知為何,白勺宮對她們的追捕很早就停止了。或許,薛齊知道了她們沒有秘籍,轉而尋找杜音絕去了。

江湖有著白勺宮易主的傳言,卻不知新宮主是誰,一風只當是薛齊做了新宮主,卻沒想到整個陰謀已經接近了最後一步。

這樣也好,平靜一些也好。至少,給了她準備的時間。

風在窗外呼嘯,刮得窗戶直響,一風跑過去一開窗戶,一股強大的寒流便沖了進來,刮了一風一臉雪。

一風咳嗽了幾聲,抹幹臉,再睜眼時便看到一片雪白。

漫天大雪飛揚在空中,狂亂而美麗,一點一點連接著天與地,一夜之間便將大地染得比天更白。

不遠處的水面上覆滿了無際的白,虛無朦朧,瞬間便讓這城變為了仙境。路上有人行步,留下了一串串長長的足跡,讓這飄渺的仙城總算是現出了人間的氣息。

“雙月你看,好大的雪!”一風驚喜地叫道,兩眼亮晶晶的很是興奮。

雙月輕步走了過來,為一風整了整衣領。一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在天山那邊很早就下了雪,但是這兒的雪看起來更讓人親切呢!”

一風怔怔看著飛揚的白雪,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師父,你看,下雪了呢。這雪,跟您的長發一樣耀眼美麗。

無盡的雪白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點紅影,一風吃了一驚向前探去,那抹紅色卻消失無跡。是幻覺麽……一風忽然失落下來。

該怎麽說呢,盡管她並沒有過多表露,她內心還是沒有習慣沒有他的生活呢……

雙月見一風出神,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裳,道:“快些梳洗了去用早飯吧。”

孤星在吃飯的時候一直喋喋不休,看上去很是興奮,玄夜則沈默不言,一句話也不說。真不知道那麽冷漠嚴肅的教主是怎麽受得了孤星的吵鬧的。

“哎我說,這兒好不容易下雪了,風妹子月妹子咱待會兒出去玩兒吧!把木頭教主一人丟在這兒……”孤星肆無忌憚地說著,全然不理玄夜投過來的眼刀。

雙月一邊默默動筷子,一邊木然地看著孤星,一句話也不說。

“好啊!”一風歡快地答應,將不愉快的心事都藏了起來。

這時,客棧門口冒雪沖進來兩人,都帶著鬥笠、穿著蓑衣,身上披著厚厚的雪。

小二連忙跑了過來,笑著打招呼:“二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兩個蓑衣人摘下鬥笠和蓑衣,抖了抖上面的雪。

“讓開。”左邊那人冷冷對小二說道。

小二一個哆嗦,知道來人不好惹,忙躲到了一旁。

玄夜微微瞇眼,握著筷子的手也停了下來。那兩件蓑衣之下,赫然是白勺宮的裝束。桌上其他三人也註意到了,都頓下筷子警惕起來。

那二人徑直來到這張桌旁,抱拳禮了禮。

右邊那人道:“玄教主、孤星護法、風姑娘、月姑娘,我二人乃白勺宮人,今日來並非為動武,而是奉宮主之命請風月二位姑娘加入我白勺宮。”

風月二人還未說話,孤星卻“啪”的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道:“你們白勺宮滅了她們師門,現在竟然好意思邀請她們入宮!真是不要臉!”

一風將筷子往桌上一拍,神色冷了不少。“假惺惺的來做什麽!薛齊不就是想要那個東西嗎?你們去告訴他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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