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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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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以為我是來提親的不成?”一風見付雲煙面露窘然,心中暢快,道:“本姑娘不逗你了!我只是路過,恰巧見到你們便來敘敘。付公子,我聽這兒人的口音,許多來自其他各地,是有什麽事兒麽?”

付雲煙很快掩去了面上的窘色,問道:“風姑娘也是武林中人,難道不知?”

一風喝了口茶,敷衍道:“我?哈哈,我只是會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兒,哪算是武林中人?不過,我對江湖中的事兒倒是挺有興趣,付公子不介意跟我說說罷!”

付雲煙眼眸微動,道:“那是自然。今年的江湖競寶大會將於七日之後在萬虎堂舉行,這萬虎堂的總部便設在杭州。江湖競寶大會,顧名思義,參加的都是江湖中人,競的也都是江湖中的寶物,不過來此之人大多不為錢財,或一睹寶物光彩,或以物換物,更有甚者,也只是顯擺顯擺,彰顯勢力罷了。”付雲煙頓了頓,見一風聽得入神,接著道:“近些日子,江湖暗中傳有消息,荻谷被滅,寶物被奪,此次競寶大會可能會見到荻谷鎮谷之寶。”

“荻谷?”一風面色一變,心突突跳了起來。付雲煙投來不解的目光,一風忙道:“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荻谷是什麽地方?被滅門又是怎麽回事?”

付雲煙捏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聽到一風的問話,便答道:“荻谷,在江湖中是傳奇之處。當年獨孤二仙縱橫江湖,無人不畏,後不知二人從何處得來傳說中的奇術秘籍《鬼炎功》與《冰骨訣》,修得之後長生不老,武功更是無人能敵。二仙倍感寂寞,隱居荻谷,收了些弟子。但這荻谷也是傳說,世人並不知荻谷在何處,也不知誰人是荻谷弟子,就算知道了,也不知如何進入。如今江湖傳言荻谷被滅,也不知是真是假,在下想,像獨孤二仙那類的人物,誰人能傷?而且,是誰滅了荻谷也不得而知。”

一風放在桌下的左手已經握得泛白,面上卻還是一臉輕松,道:“若真有人得了那兩本秘籍,他就該藏起來,免得別人偷走,又怎會拿到競寶大會上招搖?”

“風姑娘說得有理。”付雲煙方才說的話太多,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樊直忙走過去幫付雲煙順氣。“不過,若是大門派得了秘籍,便沒那麽容易被奪去,還可給其他大門大派一個震懾,使對手有所顧忌。要知道,許多門派表面交好,暗地裏卻是紛爭不斷。不過,這些也只是推測而已,並不屬實。”

一風心裏亂的要命,只想自己清靜清靜,便對付樊二人抱拳一禮道:“多謝二位。江湖上的事太覆雜,得回去多理理。二位接著用茶,小女子先告辭。”說罷便轉身快步走出了茶樓。

“公子,難不成……”樊直小聲道。

付雲煙看著那離去的灰衣背影,嘴角掛起一個淡淡的笑。“誰知道呢……”

一風慢步走在路上,心中郁結。一風出樓本就是來探聽江湖消息的,不出所料,師門被滅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江湖上,但聽付雲煙的說法,江湖上不知此事是否屬實。而且,江湖上可能不知荻谷還留下了她兩位後人未遭毒手。《鬼炎功》和《冰骨訣》就在她二人手上,她二人本就不準備練上面的功夫,也就不稀罕此物。可這是荻谷鎮谷之寶,是師父師娘的東西,怎麽能拱手讓給他人?若她二人暴露了荻谷弟子的身份,恐怕就不得安寧了……

一風擡頭望了望天,眼前又浮現了師父白衣銀發、飄然出塵的模樣,不禁酸澀了眼眶。她與雙月當日偷玩回谷,卻發現谷中空無一人,地上只留下化屍散的痕跡,還有幾節未化完的殘肢斷骨。師父師娘閉關的石門內,毒氣熏天,只剩了兩具枯骨。谷內秘籍多被盜走,只因《鬼炎功》、《冰骨訣》和她與雙月修煉的秘籍都是師父交給她們保管,藏在了別處,才免遭毒手。她二人找遍了全谷,只找到了師父的紫檀胡琴和師娘的紫檀琵琶,以及落在地上的一塊從未見過的玉牌。

那玉牌很可能便是敵人落下的,便是找到敵人的線索,但她若是公然將玉佩擺在面上,無異於告訴敵人:我就是荻谷最後的弟子。

師父師娘,我該怎麽辦?

一風正在出神,前方的人群突然躁動起來,一男子身穿玄青衣袍,頭戴黑色鬥笠,騎一匹黑色寶馬,全然不顧路人,正向這邊沖來。一風回過神來時,黑馬已到了身前,一風忙使一個旋步躲開,順手在那黑衣人身後揮了一把,黑馬只擦了她一點裙衫。

一風旋到一旁,拍著胸脯感慨道:“乖乖,嚇死我了,差點兒就被撞飛了!”一風望向黑馬奔去的方向,一路上熙熙攘攘,都是罵那黑衣人的話,一風也跟著哼一聲喊道:“真是無禮!沒見到街上這麽多人嘛!”完後一風回身準備離開,卻發現手上多了樣東西,一看是一塊半太極魚形的紫獨山玉,上雕有一只飛舞的鳳凰。

“咦?”一風仔細回想,才想起方才旋身躲馬時似乎的確在那黑衣人身後揮了一把,難道是那時候順手拿的?看來真是偷別人物件順手了,一到緊急情況便自動出了手……一風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果然還是本性難改……這玉似乎是一對玨的半塊,另一塊應該還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她要不要追上去還給人家呢?一風又轉念一想,那黑衣人那麽不懂禮,順他點東西又怎的?看起來這玉還挺值錢的……

一風提著玉繩不覺奸笑了起來,過路的人們都投之以異樣的目光……

一風將紫玉收到了懷中,想到師門的事又愁悶下來。競寶大會……一風雙眼一亮,計上心來,瞬間心感順暢。反正有了主意,那便在外面多玩會兒,晚些再回去找雙月商量!

一風走到江邊曠處,一只烏篷船正泊在岸邊,船上立一船夫,問道:“小姐,要游船嗎?”

一風本要拒絕,側頭卻發現後上方的街道上有一玄衣男子帶著鬥笠、騎著黑馬飛馳而來。這不是差點將她撞飛的那人麽?這麽快就發現東西丟了?!看那人急沖沖的樣子,定是火氣大得很,還是莫惹麻煩,先躲為妙。想罷一風便跨上了船,將烏篷擋住了身子,對那船夫道:“快走!”

船夫還疑惑著呢,見一風那麽急,忙搖槳將船劃向江心。一風從烏篷縫中向岸上看去,只見那玄衣男子駕著馬停在了那裏,正四處張望。果然是來尋失物的。一風嘆了口氣,自己一順手還真惹了個麻煩。

船夫見一風向外偷覷,也向岸上望去,見那黑衣人一身煞氣,便問一風:“姑娘,你是不是惹上什麽人了?”

一風回神,看船夫一臉憂慮的樣子,低下了頭,用袖子半掩住臉,抽泣道:“老伯,不瞞您說,那黑衣人是我家少爺,他對待下人一直冷淡,我也受到了不少虐待,而少爺如今又要把我送給賀家少爺做妾,您也知道,賀少爺是個什麽性子,我不願敗壞了自己,只好逃了出來……要是被我家少爺發現,我非得被他打死不可……嚶嚶嚶……”

船夫老伯一聽這話,俠義之心瞬間升起,拍著胸脯道:“姑娘實在太可憐!既然如此,我將你渡到江那邊,船費就免了!”

免船費……船夫老伯只顧抒發慷慨之情,卻未發現一風掩在衣袖後的一抹奸笑。

船夫邊搖著槳,又直起身來回頭看向岸上,不由得一震。那黑衣男子停在那裏,沒有再張望,頭望向了這個方向。分明帶著遮面黑紗鬥笠,分明隔了那麽遠的距離,船夫仍感覺到了那逼人的煞氣直射而來,甚至能看到那冰冷的目光。

黑衣人下了馬,將馬引至江邊拴住,飛身躍向江面,足尖輕點,踏水飛了過來。

糟糕!身形輕盈,踏水淺痕,好高的輕功!

“怎麽辦姑娘,你家少爺追上來了!”

一風略一思索,對船夫展開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顏:“老伯,你會游水嗎?”

“會呀,怎麽?”

“那……你現在跳水快逃吧!”

“這怎麽行!姑娘你一人應付不過來!”

“別廢話了!”一風起身狠心一腳便把船夫踹下了船。“老伯你快走!否則會傷了你!”

“我的船……”船夫滿含不舍地游走。“姑娘自己小心!”

一風立在船頭,看著來人所在方向皺緊了眉頭。那人武功高強,若方才用輕功逃走,便完全承認了是自己偷了玉,而且自己輕功雖高,體力卻比不得男人,還是先蒙混一會兒,再在船上將他撂倒!

黑衣男子躍上了船,鬥笠上的黑紗微微撩起,露出了刀削般的下巴輪廓,讓一風略有些訝異,竟想看看他的模樣。“你……是誰?”一風睜著一雙貓眼,做無知狀問道。

黑衣男子伸出一只手,冷冷道:“拿來。”

“什麽?”

“你偷的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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