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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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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中秋,暑氣漸漸退去,許向陽恍然驚覺自己已經穿來將近一年。想想初來時的境況,再看如今,已然大有不同。她仔細清點了私房,不知不覺間存了六兩多並一支素銀簪子。其實如果除去白玉堂給她治傷的五兩,那麽她現在手頭只有一兩多的銀子。

雖然現在日子比開始時好過了許多,但對往後,她還是有些茫然。無論如何,手頭有銀子總歸比較安心。故而,她還是接著繡活做著手工,攢著私房以備不時之需。

今日她帶著繡品去錦繡坊交差,瑤掌櫃眼睛發亮地盯著她的衣衫瞧了好半晌,笑道:“許姑娘,你衣衫上的繡花紋樣很是特別,從來不曾見過。”

許向陽身上穿著淺粉色對襟褙子,在肩頭部分繡了蕾絲紋樣,和尋常的花草截然不同,叫人耳目一新。其實她是做好了衣衫才覺得有些太過素凈,這才繡了蕾絲紋樣稍作點綴,效果卻出奇的好。“不過是隨手畫的,讓你見笑了。”

瑤掌櫃仔細看著,這圖案說簡單也簡單,說覆雜也覆雜,繡在衣布料上影影綽綽地透出底下的布料,有著奇妙的鏤空效果,很是特別。“哪裏,這個花樣特別得很,能不能賣給我?”

許向陽楞了楞,沒想到蕾絲紋樣也能賣錢,笑著應了。瑤掌櫃也歡喜,“你若是有這樣的花樣子,都畫下來,我都要。”繡坊靠的就是繡工和花樣,有新奇又好看的花樣才能留住客人。

出了錦繡坊,許向陽在心中默想著蕾絲紋樣。從前雖然用過不少蕾絲花邊,但從來不會仔細去看去記。這身衣服上的紋樣也只是照著蕾絲的特點隨手畫的,若真要畫其他樣式,還得下一番功夫。好在蕾絲多是對稱的連續圖案,靜下心來按照模糊的記憶畫一兩個還是可以的。

她想得專心,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本能地回頭,還來不及弄清楚怎麽回事,就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立即失了意識。

踏進院子,展昭感覺今天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靜悄悄地,許向陽不在。他心裏有些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她多半在做飯,或是餵雞給花草澆水,今日去哪了?他沒有多想,以為她一會兒便會回來。等到天色泛黑還不見人影,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是有分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晚歸。

帶著一絲困惑,先去王嫂子那走了一遭,許向陽並不在那。王嫂子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許向陽交好的人少,根本就沒有多少去處,連忙讓展昭去關旭那瞧瞧,說不準是在那耽擱了。到關旭那也不見許向陽,展昭不由有些擔心,如果不在這兩處,她會去哪?

“許姑娘不是隨性的人,她若是出門應該會知會你一聲,這個時候沒回來,會不會是出事了?展兄弟,你仔細想想,她還會去哪?”

“她平日裏深居簡出,除了王嫂子和你這,隔三差五地去一趟錦繡坊。我來時去錦繡坊問過,瑤掌櫃說向陽今日確實去過,稍聊了幾句便走了。若她不在你這,我還真想不出她會去哪。”

關旭想了想,突然道:“她先時曾托我打聽一個叫於華的人,說是替一個老人家打聽的。聽她的語氣,似乎跟老人家關系不錯,會不會是老人家出了什麽事,她去幫忙了?”

展昭鎖著眉,“安平巷的林婆子,她時常去照顧她。”但他所知也僅限於此,根本不知道林婆子的住處。對她,他始終後知後覺,總要等到出了事,才驚覺自己對她一無所知。正要辭別關旭去安平巷走一趟,突見王朝匆匆尋來。心一提,疾步上前,“王朝,你怎麽來了?”

“展大人,方才有個乞兒送了封信到開封府,給你的。”說著從懷中取出信遞給他,“裏頭夾著東西,不知是什麽。”

展昭連忙打開,信封裏的東西滑了出來——瑪瑙簪子!

“這是……”關旭覺得簪子有些眼熟,卻又記不清。王朝也一頭霧水,給展大人女人的東西做什麽?展昭卻面色凝重,聲音低啞,“這是向陽的簪子!”

關旭和王朝頓時變了臉色,毫無疑問,許向陽出事了。展昭抽出裏頭的信抖開,信寫得簡單——這女人在我手裏。明日午時,城外,神鐘山下見。署名李慶元。

“許姑娘被李老板劫持了?!”王朝大驚失色,“他怎麽會盯上許姑娘?”李老板現在被通緝,他不潛逃,反而到開封來劫持許姑娘,未免太過大膽?“來得正好,我們帶兵圍剿他!”

“不可!”關旭擺手,“還是展兄弟孤身前往穩妥,許姑娘在他手裏,我們若輕舉妄動只怕會危及她的性命。”李老板這個時候暴露行蹤是怎麽打算的?莫不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自知逃不掉,便想拖個人一道死?“不如這樣,帶些人手在遠處埋伏,伺機而動。無論如何,許姑娘的安危最重要。”

展昭不覺握緊拳頭,指節泛白,是他連累了她!

許向陽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一個簡陋的茅草屋裏,她有些茫然地打量四周,腦子裏一片混亂。起身去開門,發現門被鎖住了,困惑中轉向窗戶,看到外頭是陌生的景色。忽然,房門被人打開,進來兩個陌生人。她警惕地看著他們,頓時明白過來,她被綁架了!

“你們是誰?為什麽把我綁到這來?”她根本不認識他們!

“展昭是你什麽人?”年長的那個男人打量著她,目光陰冷。許向陽小心提防著二人,“我跟展大人沒有關系。”

“哼,許姑娘,你以為我會無緣無故把你擄來?就我所知,你跟展昭來往密切,你們怎麽會沒關系?”

許向陽屏住呼吸,心沈了下去,“我是開封府的丫鬟。”他們是想用她脅迫展昭嗎?那她更要撇清自己跟展昭的關系,這些惡徒的話根本信不得,若是坦白跟展昭的關系只會死得更快。

“丫鬟?是不是丫鬟很快就能見分曉。”男人輕蔑一笑,就算她只是開封府的一個丫鬟,展昭也不會見死不救。他身後的男人提醒道:“老爺,時辰差不多了。”

男人陰陰地看著她,意味不明地笑著,“走,去會會展昭。”

兩個人沒有對許向陽動粗,她這樣單薄的身板,就算讓她跑也跑不遠。她心裏也明白處境,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憑一己之力逃脫,只能默默跟著見機行事。許向陽不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拿,直到遠遠地瞧見前熟悉的身影,腳步不由一滯,心慌了起來。那是展昭!在見到他之前她還能勉強保持鎮定,見了他,反而不安起來。

“李慶元。”展昭目光掃過許向陽,見她毫發無傷,心中略定。繼而,冰冷的目光鎖在李老板身上。

“展昭,想不到我們會這麽快又見面吧?”李慶元目光怨毒,“你毀我基業,讓我如同過街老鼠,叫我無處安身!你說這仇該怎麽報?”說罷繞著許向陽走了一圈,“這個女人,你應該認得吧?她說她是開封府的丫鬟,這麽細皮嫩肉,該不是給你暖床的丫鬟吧?”

放肆汙穢的言語叫許向陽皺了眉,她半垂著眼,暗暗攥緊拳頭忍著,始終不敢多看展昭,深怕流露過多的情感叫李慶元抓住把柄。展昭低沈的聲音傳來,“你膽子倒不小,竟敢到開封府劫人。”

“我已經讓你害的一無所有,我還有什麽好怕的?我活不成,我也不會叫你好過。”李慶元猛地捏住許向陽的下巴,將她的臉擡起來,惡狠狠道:“你害我落魄至此,我只能在這女人身上回報你一二。”

許向陽緊閉著眼仍可以感受到聽兇狠的目光,她緊張地吞咽著口水,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這個人,瘋了!展昭咬著下頜,眉頭死鎖,許向陽在他手中,他不能輕舉妄動。從他言語間看,大有同歸於盡的態勢。不知道關旭隱身何處,要怎麽破這個僵局。

忽然,許向陽覺得臉頰一陣冰涼,那道冰涼從臉頰緩緩下滑,滑過脖頸落在鎖骨處停了下來。許向陽心怦怦急跳,閉著眼讓觸覺無限放大,那冰涼是什麽?仿佛要刺破肌膚。李慶元手中的匕首在她鎖骨處輕輕來回,睨了眼展昭,“這丫頭細皮嫩肉的,看得人心癢。”

展昭咬著牙,他故意以此羞辱她,為難他!深深吸了口氣,“你想怎樣?”

“不怎樣?是指想看看展大人的女人是什麽樣的。”話落,匕首割破許向陽肩頭的布料,匕首輕挑,裸露出雪白的肌膚。許向陽瑟縮了一下,心中開始恐慌,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她將眼睛閉的更緊了,深怕自己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意和乞求,更怕自己擾亂展昭的心神。心中不斷勸慰自己,不過是露個肩膀,作為一個穿越者,著根本不算什麽。然後心中的恐慌卻止不住,這只是開始,接下來不知道他還會有什麽喪心病狂的舉動。

“住手!”展昭怒喝,“你沖著我來便是!何必牽扯不相幹的人!”

李慶元邪肆一笑,“不牽扯無辜,怎麽叫你難受?”匕首又貼著許向陽的肌膚滑到肚兜的細帶之上,示威般看了眼展昭,“許姑娘,你倒是睜開眼看看,看看展大人是怎麽為你心急如焚的。”

聞言,許向陽死死咬著嘴唇,眼角微微有些濕潤,始終不肯開口,也不敢睜開眼。眼下她被劫持,展昭不能輕舉妄動,李慶元根本就沒有放過她的打算。既然難逃一劫,求救有何用?只是稱了李慶元的心意,叫展為難,她不想叫他為難。如果,如果她就這麽死了,那麽,他和丁月華是不是就能再續前緣?該還回去的,還是要還回去!何止是展昭?就是這條命,也不是她的!

她驀地真開眼,堅定地看向展昭,他眼底壓著焦急,她忽然覺得這就夠了,決然道:“展大人,你別管我。”隨著她的話音,匕首割斷肚兜的細帶,激得展昭怒喝:“住手!”

不要說是許向陽,隨便是哪個姑娘,他都不能看著她被人侮辱!他握緊手中的巨闕,心中憤怒,她在他手中,他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辱。許向陽護著胸口,看看晃在眼前的匕首,突然間冷靜了下來。展昭無論如何都不會不顧她的安危,只要她被劫持,他就不能輕舉妄動,她要找機會逃開,給展昭爭取機會。

突然,李慶元悶哼一聲,松手掉了匕首,他身邊的隨從立即警覺地四下張望。許向陽見他們分神,急忙朝展昭跑去。展昭反應比她迅捷,身形在李慶元被石子暗襲時就已經閃動,此刻正迎向許向陽。

就在觸到她的那一剎那,一把匕首如疾風而至,狠狠嵌入她的後背。她瞪大眼,似乎難以置信,失力地摔在展昭懷中。錐心刺骨的疼痛隨著呼吸從後背急速擴散開,血色從她臉上褪去,蒼白一片。

“向陽!”展昭接住她癱軟地身子,嵌入後背的匕首刺眼難當。他擡頭望向李慶元,眼裏燃著怒意,罪不可赦!許向陽倒吸著冷氣,“我還撐得住,別讓他們跑了。”

李慶元確實想逃,還未動,便被埋伏在暗處關旭攔下,方才的石子也是關旭所擲。亂了他們的陣腳,加上許向陽機靈,這才破了僵局。王朝等人見許向陽脫離掌控,急忙上前接應。展昭將許向陽交給王朝,“你幫我照看著,我去將李慶元拿下。”

王朝小心地扶著許向陽,她後背插著一把匕首,不停地滲鮮血,看著揪心。“許姑娘,你撐住!”許向陽勉強點頭,後背的傷痛隨著呼吸擴散,叫她直冒冷汗。關旭武藝高強,已經將李慶元的副手制服,見展昭過來幫忙,道:“展兄弟,這裏交給我,你先帶許姑娘回去治傷。”

展昭沈著臉,啞聲道:“馬上就能回去!”說話間幾個淩厲的招式,擊飛李慶元的佩劍,巨闕抵在他咽喉間,盯著他,眼裏怒火滔天,若還身在江湖,他早就一劍取了他的性命。很快,捕快圍上前來,將李慶元捆縛。展昭收了劍,轉身疾步朝許向陽去。

許向陽臉色蒼白,意識有些模糊,模模糊糊聽到他急切地叫喚她的名字,微微睜開眼看著晃動的人影,虛軟地應了一聲,又閉上眼。展昭心裏一急,抱著飛身上馬,“王朝,這裏交給你,我先走一步。”話音剛落,馬匹就絕塵而去。

馬上的顛簸叫許向陽痛苦不堪,死死皺著眉頭,趕回開封府時她幾乎陷入昏迷,意識已經不清,只覺得後背在疼,疼到四肢百骸。公孫先生聞訊趕來,瞧了傷口,面色凝重,“展護衛,此傷兇險。拔出匕首很有可能血流不止,你,要有準備。”

展昭心頭一震,覺得喉嚨有些幹澀,垂眸看向許向陽越發慘白的臉色,竟說不出話來。匕首是一定要拔的,可是她撐得住嗎?若是撐不住……公孫先生輕聲道:“許姑娘的傷拖不得。”

他看著公孫先生,心裏竟有幾分膽怯,再看傷口不斷滲出血來,終於緩緩點頭。公孫先生將許向陽傷口處的衣衫剪開,握住匕首,沈聲道:“我拔出匕首,你立即用紗布堵住傷口止血。”

匕首被拔出,許向陽猛地隨之一震,傷口的鮮血噴湧而出,紅了展昭的眼。壓住傷口的紗布很快被浸染紅透。看著從指尖冒出的鮮血,展昭聲音有些發抖,“公孫先生,血止不住!”怎麽辦!

公孫先生迅速在傷口上灑了藥,再拿幹凈的紗布堵住傷口。紗布一次又一次被染紅,展昭的臉色也隨之蒼白,她會不會撐不住?所幸,雖然兇險,血還是漸漸止住了。公孫先生長長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血止住了,你替她包紮起來,我去煎藥。”她現在還未脫離危險,夜間還會發熱,能不能熬過尚且說不準。

懸著的心略安了下來,可包紮傷口?他有些遲疑了。楞了楞,連忙洗去手上血汙,打了些熱水回到房中。小心擦拭她身上的血漬,而後便為難了。包紮傷口,勢必要除去她的衣物,這……猶豫片刻,毅然動手除去她的衣衫。雖說情況尷尬,可他們是夫妻,他替她包紮傷口合情合理。

她身上狼藉一片,他小心地替她除去衣衫。藕色肚兜將肌膚映襯得更加雪白,他頓住動作,遲遲不敢除去最後的遮掩。方才肚兜的帶子已經被割斷,此刻半遮半掩地覆在胸前。他的目光游移,深深吸了口氣,別過臉去將最後的遮掩除去。而後連忙讓她趴著躺好,取了繃帶給她包紮。

但是,傷口的位置有些尷尬,不上不下,繃帶正好要繞過胸口。這下展昭是真的急出了汗,怕動作大了碰得傷口出血,又想要避開她的胸,可是,傷口就在那個位置,實在避無可避。繃帶覆蓋傷口裹住藥粉,繞過胸口再覆蓋傷口,一圈又一圈。她趴著,他只能一手微微托起她的身子,一手將繃帶繞過。如此一來,雙手免不得將她的豐盈握在掌中,柔軟的觸感叫他渾身緊繃,有種趁人之危的罪惡感。好不容易將傷口包紮好,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她穿好衣衫,這才虛脫一般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關旭前來探視,見許向陽已經拔出匕首止了血,松了一口氣,“只要血止住了便好。”

“關大哥,今日多謝你了。”算起來,許向陽兩次都托他的福才得以獲救。關旭道:“展兄弟客氣了,應該的事。”他稍稍說了幾句便離去,這兒也沒有他能幫忙的地方,多留還要展昭招呼他,不如先回去。

關旭才走,王嫂子就聞訊趕來,見許向陽面無血色地趴在床上,滿心擔憂:“昨晚你說向陽遲遲未歸,我就擔心了,誰想會這樣。她嬌嬌柔柔的一個姑娘,深居簡出,怎麽就招惹了那些人?”

“他們是沖我來的,是我連累了她。”

展昭滿臉自責,王嫂子也不好多說什麽。這事怎麽也怪不得展大人,都怪那些歹人!她回頭道:“她傷勢如何?什麽時候會醒?”展昭搖頭,“不知道,公孫先生說她夜間會發熱,她身子單薄,能不能熬過尚且不好說。”他也是滿心擔憂,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他怎麽也比她強壯,這一點傷不算什麽,於她而言卻猶如滅頂之災。

王嫂子心涼了半截,公孫先生話說得這樣重,看來情況是真的不好。她臉色微白,強撐道:“我去熬點粥,向陽醒了喝些粥墊墊肚子才好喝藥。”

展昭道了謝,有些失神地做在椅子上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許向陽。她上一回也在這間屋子,這張床上奄奄一息,他當時的心境和現在截然不同。兩相對比,恍然若夢。當時的她若是撐不下去,他不會有多少感觸。現在她若撐不下去,他該如何面對?他已經不能淡然處之,不論她先前做了什麽,他都已經放不下。

嘆了嘆,使勁揉揉臉,放空思緒不願想任何人和事,直到公孫先生送藥過來,他才回神。小心扶起她,公孫先生欣喜地發現她雖然昏迷,但卻能喝下藥,“還能喝下藥,萬幸。”

她的身子綿軟無力地靠在他懷裏,展昭心中泛著酸楚。當時他要不是因救月華受傷,或許就不會讓李慶元逃脫,那便不會連累她受傷。這些假想都是徒勞,若重新回到那個時候,他依然要救月華……

公孫先生見他眉間糾結,勸慰著,“許姑娘尚能喝下藥,情況應該不會太糟。”

展昭一嘆,嘴裏泛苦,“多謝先生。”心中的滋味難言,以為她於自己而言只是責任,以為日子就只是這般平淡如水。突如其來的變故叫他措手不及,寧靜被打破,掀起波瀾。許向陽,她於他已經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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