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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展昭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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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好姑娘……丁月華驀地紅了眼圈,從何時起,許向陽在展大哥眼裏成了個心靈手巧的好姑娘?許向陽是個好姑娘,那她算什麽?多年的感情敵不過眼前的溫暖嗎?緊緊捏著手中的糕點,心中委屈和怒意交織。委屈自己這般卑微,卻無力挽回。惱怒許向陽用那些空話敷衍她,狡猾地一點一點住進展大哥心中。

可這些,她能如何?展大哥已然成親,他跟許向陽如何都理所當然,根本沒有她置喙的餘地。她流連著不願離去,不想從過往抽身,等著盼著有一日能破鏡重圓,如今看來是遙遙無期了。

展昭略回頭,丁月華臉上的淚痕撞進心間,下頜緊了緊,毅然扭過頭不願多看,“月華,你……早些回去吧。”

“展大哥!你看著我!看著我說你喜歡上了許向陽,心裏徹底沒了我。若是那樣,我馬上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丁月華堅定地望著他,將心底的恐懼挖了出來。她喜歡他,不甘心就這麽放手!他們之間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願意等,只要他一句話!

展昭看著她,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眉眼間,勾勒著眉心的緊皺。隨著他心底的無奈且無聲地嘆息,月光被雲朵遮蔽,黯了他的眼眸,“是展昭負了你。”

他的話字字錐心,丁月華忍不住掩面低泣出聲。繃在心中的一條玄被他扯斷,支撐她的信念瞬間坍塌,過往的那些美好和許向陽的轉變交織著,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展昭木頭定在她身前,不動不語。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在他面前痛哭,不是不心疼,而是有些東西他註定給不了,既然給不了,便不能再讓她心存幻想。

她壓抑的哭聲細弱綿長,繞在耳際。她是個豁達的姑娘,卻因他哭了一回又一回。有心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張了口卻無言,只能嘆著氣陪她枯站著。突然,身後傳來白玉堂氣急敗壞地聲音——“展昭,你還是不是男人?月華對你一片真心,你就這般對待?這幾年的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難道都是假的?看她這般傷心難過,你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白玉堂上前幾步一把將丁月華拉開一些,“月華,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傷心!咱們明日就回茉花村!”丁月華胡亂地擦了淚,搖頭道:“案子還沒結……”

“破案是官府的事,關我們什麽事?我們這麽忙前忙後,指不定又人還覺得我們礙眼!”

雖被白玉堂冷嘲熱諷,但展昭知道他是替丁月華打抱不平,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白兄所言極是,破案本就是官府的職責,還望白兄早日護送丁姑娘回去。”

白玉堂瞪他一眼,惡聲惡氣道:“月華就跟我妹子一般,我自然會平安護送她回去!用不著你這個外人操心!”展昭看了眼哭得眼圈通紅的丁月華,垂了眼眸,“展某確實是要……避嫌。”

丁月華忍不住又落下淚來,他就這般要跟她劃清界限嗎?白玉堂怒火中燒,他哪裏是真希望展昭跟丁月華一刀兩斷,不過是說反話想激出展昭的真心話,誰想他還這樣一板一眼,將定月華的心傷個透。白色身影一閃,畫影出鞘迫近展昭。展昭並未帶巨闕在身,面對白玉堂包含怒意的攻勢,只能不斷閃躲,絲毫沒有反擊對抗之意。

展昭和白玉堂往日並非沒有交過手,只是白玉堂今日大概怒極,招招狠厲。展昭沒有武器,又無心對抗,明顯落了下風,看得丁月華心高高提起。在丁月華一聲驚呼中,展昭用手背拭去臉頰上的血跡,眼神依舊淡然。白玉堂收了刀,眼中怒意多少消退了些許。丁月華急忙上前拉開白玉堂,“好了好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查案呢。”命案當前,怎能為兒女私情打打鬧鬧眼下還寄住在別人家中,被人知曉了不是鬧笑話?

人散了去,院裏空餘一地清輝,冷清孤寂,說不清是誰的心境。

翌日一早,鑼鼓聲在村裏響了一圈,村民聽到鑼鼓聲之後陸續到祠堂辨額認屍體。忙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何收獲,白玉堂煩悶不已,“你們也別看臉了,就直接說說可有人看見有人帶著一口大箱子進村吧!”

村民們面面相覷,一口大箱子?展昭沈聲道:“箱子約莫兩尺見方,料想應該是乘坐馬車而來,可有人瞧見?”

人群裏開始竊竊私語,好一會兒,一個小夥子道:“大人,前些天我在地裏幹活時有見到一輛馬車往山腳去,是不是跟命案有關就不知曉了。”村民多以牛車代步,養得起馬的人家只有一兩戶。這一兩戶富夫也不住在山腳,故而他當時見馬車往山腳去不禁多看了兩眼。且馬車似乎進去了一下便又折了出來,去做什麽,他便不知了。

白玉堂提了神,“這就對了!十有【八】九就是他們一夥!出了命案,風聲緊,他們直接帶著箱子上了山。村子被群山包圍,藏匿在山中或是翻山脫身也未嘗沒有可能。”雖說翻山逃脫費事,但離了這兒把寶石變賣,那可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若是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進山!”丁月華心中所想跟白玉堂差不離,村子裏突然出現幾個生面孔一定會引人註意,兇手不會這麽傻地把自己暴露出來,多半是進了山。“我料想他們是把東西藏在了山中,許是分贓不均起了內訌,這才自相殘殺。”

展昭點頭認同,眼下也只有進山一個辦法。裏正見幾位要進山,熱心道:“大人,幾座山雖不算高,可山上也有幾處險要之地,可要安排幾個獵戶一道進山搜擦?”

白玉堂心急地先踏出門去,“展昭,我跟月華先走一步,你慢慢安排部署。”展昭想勸他先緩緩,無奈他身形一閃,已然施了輕功遠去。丁月華急急跟在白影身後,一道掠去。裏正瞧著一前一後的兩道驚鴻,咋舌讚了聲好身手。展昭卻是在心中默嘆,真是毛躁!他們對山勢地形皆陌生,無頭蒼蠅一般亂闖必定事倍功半,倒不如打聽好了情況再進山。

他們若是藏匿山中,那必定是在隱蔽處。展昭細心向幾位獵戶詢問了地形,將帶來的人手兵分三路,每一路都有一位經驗老道的獵戶隨行。都安排妥當了,這才出發。

許向陽依彩慧所言沿著山道徐徐往山上去,或許是原主的記憶使然,她對這座山似乎並不陌生,走的還算順暢。越往上,山勢越陡,她開始微微有些喘氣。過了山腰,真的瞧見了一條小溪,順著溪流繼續往上不遠,一個小小的墳冢印入眼簾。許向陽緩緩走進,看著雜草叢生的墳冢,並沒有生出多大的感觸。

許言之墓,原來她爹叫許言,她娘親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姓,林氏。許向陽定定地看著墓碑,不由想起自己的本身,電梯墜落,她穿越而來,她的父母親是不是也在給她掃墓?這麽一想,心中突然堵滿了愁緒。

微微一嘆,拿起鋤頭開始鋤草。野草滋長的瘋狂,似乎企圖將逝去的那些掩藏。她一點一點的除去雜草,露出黃土,挖出思念。小心翼翼地,仿佛休整的是自己的墳冢一般。這裏也確實如同過她的墳冢,她的過往已經埋葬,再難提及。原先的許向陽和現在的許向陽,兩人過往都已經被埋葬。

四月的天總是很難放晴,鋤草的工夫,烏雲壓了上來,就好像壓在頭頂。許向陽擦擦臉上的汗,心中暗暗道不妙,要下雨了。她未曾做過農活,更是頭一回使用鋤頭,即便心裏焦急也力不從心,待她草草收拾了墳冢,天上已經開始落下細雨。

下雨了,就連香燭都沒辦法點燃,只能插在墳頭做做樣子。原本要燒的紙錢也燒不成,只好找來幾塊石頭壓在墳冢上以示心意。在雨中站了一會兒,縱使心頭有千言萬語,也難以出口。末了只能長嘆一聲,在墳前磕了幾個頭,轉身離去。

雨勢不大,淅淅瀝瀝打在樹葉上,再從葉子的間隙間滑落,漸漸細潤了山道。許向陽疾步往山下趕,沒走多遠赫然發現有人昏倒在溪邊。她心裏一提,怎麽會有人昏倒在這?她方才上山時候還不曾見到有人,遠遠看著像是個姑娘。她心中有些害怕,難道山中有歹人?

遲疑了一下,她小跑著朝昏迷的姑娘而去。這一看嚇了她一跳——丁月華?!怎麽會是她?她急忙搖晃著她,焦急道:“丁姑娘?丁姑娘!你這是怎麽了?丁姑娘?”無論她怎麽搖晃,丁月華始終沒有反應。她心裏著急,這荒山野嶺的,叫她去哪裏找人幫忙?她回去找人來少說也要大半個時辰才能趕回來,萬一有歹人經過,那……

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她一人在山上,許向陽咬咬牙,費勁地扶起她,試著背她下山。丁月華進來跟展昭白玉堂忙著追查命案,她應該不是一個人上山,說不準白玉堂或是展昭後腳就找來了。所幸她還能勉強背動她,雖說只是讓她趴在她背上拖著走,也總好過倒在道上淋雨等人來救。

下山的路難走,許向陽走得艱辛,深怕摔了她。奈何她本就是單薄的身子,要背個昏迷的人下山實在太過勉強,在一個陡坡處不可避免地腳下一滑,兩人一道摔了下去。她低呼一聲,一手扯住山道旁的雜草減緩下滑的沖勢,一手死命扯著丁月華的手腕。

這一失足,下滑了好幾寸才漸漸停住。她顧不得被雜草割破的手掌,急忙查看丁月華的傷勢,她被鋒利的石子磕破了額頭。許向陽幾乎要哭出來,心中滿是惶恐,這要是破了相該如何是好?她有些怕了,這才到半山腰,下頭的路也不好走,憑她一己之力恐怕沒辦法把定月華安然送下山了。

她坐在原地歇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起身將丁月華背起來,不要說這是丁月華,不管是哪個陌生人,她都要想辦法救人。接下來的路就算摔,也要摔下去,總好過把她留獨自留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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