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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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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五日過去,許向陽勉強把自己的處境弄清楚了。她穿到了北宋,嫁給了展昭,現在身處開封府。這一切熟悉又陌生,包大人,公孫先生,展昭……她竟然成了展昭的妻子!呵呵,說是妻子,可誰也沒把她當展夫人看待,就連她自己也是如此。

展昭對她厭惡至極卻也矛盾至極,那日她向他索要休書,他卻道他既然娶了她便不會休棄她,之後她再也不曾見過他。思及此,許向陽苦笑,他這樣,於她而言何嘗不是最深最重的責罰?雖然她不是那個許向陽,但卻要替她承擔後果。

她的身子已經大好,不好讓王嫂子一直給她送藥送飯。見展昭住的這個院子裏有一個小廚房,便收拾了想自己開火。但,當她打掃完畢才發現沒有柴火也沒有米下鍋,這可把她難住了。展昭好幾天沒回來了,開封府的人都不待見她,她不好去向他們討要東西或是借錢。無法,只能回屋子一陣翻箱倒櫃,看看原主是不是有錢收在什麽地方。

終於,在箱子底下找到一個上鎖的木匣子。許向陽心想,藏得這麽嚴,裏頭一定是值錢的東西。她沒耐心找鑰匙,急忙到屋外找了塊石頭砸開鎖頭。裏頭的只有兩塊碎銀子和十來個銅板,她有些傻眼,就算她再不懂物價,也知道這點錢實在太少。柴米油鹽樣樣要買,這哪夠支持幾日?展昭又不在,就算在,她也不好開口向他要錢。

唉!雖說日子總要過,好過是一日,歹過也是一日,可這未免太難過了。嘆了口氣,把匣子裏的銀子取出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總不至於餓死吧?

大概是原主的記憶使然,許向陽覺得自己似乎對開封府很熟悉,憑著感覺從偏門出了開封府。到市集一瞧,她有些傻眼,好熱鬧,絲毫不比後世遜色。穿梭在其間有一種逛民俗一條街的感覺,不過她可沒忘記正事。采買了一些必需品,又買了一擔柴叫人幫著送回去,這才松了口氣,至少有口飯吃了。

然而,當她準備做飯時才發現自己沒東西生火,廚房裏頭也沒有水,立時她頭又大了。不得已,只得硬著頭皮往廚房去一趟。她隱約知道這時候的人是用火折子生火,去廚房的路她知道,但廚房裏頭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又是一嘆,又要遭罵了。所幸,王嫂子也在,她心安了一些,雖然王嫂子也不待見她,好歹是熟人,說過幾句話。

“王嫂子。”

王嫂子見許向陽來,眉頭一皺,惡聲道:“你來做什麽?”她還有臉出來?換做是她,早躲起來沒臉見人了!

許向陽有些尷尬,訥訥道:“我,我把院子裏的廚房收拾了出來,可是我不會生火,你,你能不能教教我?”她本來是想來借火折子和水桶,現在也不敢開口借了,反正還有一點錢,這些都是必需品,去買便是。

王嫂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沒說教也沒說不教,只叫她跟她來。許向陽唯唯諾諾地跟進廚房,王嫂子坐到竈膛前,抓了一把枯葉,用火折子點燃。許向陽點點頭,感激道:“我懂了,多謝王嫂子。”

“你那廚房許久未用,光有柴也難燒起來,帶些樹葉回去吧。這也拿著。”王嫂子說著把火折子塞到她手裏,又到外頭裝了一籮筐便於生活的細枯枝和葉子讓她帶回去。許向陽連連道謝,王嫂子對她伸出援手讓她心底燃起一絲希望,或許她有可能扭轉大家對她的看法。日久見人心,不管以前如何,以後大家總能看出她跟原來的許向陽不一樣。

有了火折子,還得有水,許向陽又匆匆出門買了桶和臉盆。來回一折騰已經接近午時,先提了一桶水回來淘米做飯。她前世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小助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每天的生活一成不變。閑暇時候的消遣就是做些布藝手工以及下廚做點好吃的,所以廚藝還算不錯。但這裏什麽都沒有,手頭又拮據,她不敢大手大腳,只煮了一鍋雜糧粥填肚子,連配菜都沒有。

吃過飯,把角落的大水缸洗刷幹凈,接下來就要挑水了。水井在廚房外頭,從這裏到廚房不是太遠,但她從來沒幹過重活,這具身體也弱不禁風,跑了幾趟手臂就開始酸痛發脹。看著碩大的水缸,她不禁嘆氣,什麽時候能裝滿啊?可再累也得咬牙撐住,除了靠自己,還有誰會幫她?奈何提了半缸水她就把手給磨破了,只能暫且作罷。

手上的破損處火辣辣的疼,她翻出一塊細棉布,剪了兩條帶子簡單包紮了一下。找布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原主留下的繡了一半的花樣,她好奇地拿起端詳,前世時候她也喜愛手工,便試著也繡了兩針。大概是身體還留有原主的習慣,竟然繡的順手,她先是訝異,接著欣喜不已。能繡花就能接秀活,便能賺錢,能賺錢便能不依附展昭過活!即便被休也不怕沒出路。等展昭回來,還是得跟他談談。她對他無意,他也對她厭惡,何不和離?她過她的小日子,他跟丁姑娘再續前緣,皆大歡喜。

展昭外出幾日回到開封府,越往小院去心越沈。幾日前許向陽說她不記得從前的事,他打心底不信她的說詞,可她向他討要休書,這令他一頭霧水。若說她耍陰謀,難道就不怕他真休了她?還是她以退為進,料準他不會休妻,故意使苦肉計?不管她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他對她都不會改觀,她要如何隨便她,只要安分守己地不惹是生非便足矣。

一踏進小院他就見地上的水漬一路延伸到廚房,他記得那個廚房閑置許久,誰進去了嗎?廚房外堆了一些柴火,展昭更加疑惑,推門而入,裏頭已經被打掃整理過,井井有條。他掀開鍋蓋,裏頭還溫著粥,這是怎麽回事?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展昭回頭,撞上許向陽驚愕的目光。她站在門口,顯得有些無措,緊張道:“展,展大人,您回來了……我不好一直麻煩王嫂子就收拾了廚房自己開夥,您,您吃過了嗎?鍋裏還有一些粥……”

展昭面無表情,淡淡道:“我吃過了。”

許向陽抿了抿唇,不知道還要再說什麽。她打心底怵展昭,雖然爬床的不是她,卻依舊無顏面對,恨不得找條縫躲起來。就算她沒穿到爬床女身上,對展昭這樣的男人她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她知道自己平庸,根本不配跟這樣的男人並肩,連想都不敢想。

就好比她以前的上司,才華橫溢,英俊帥氣,是公司裏眾多未婚女職員的夢中情人。他卻選了平庸的她做助理,她曾問過原因,他說她長相普通,工作能力一般但態度認真,又不會成天想麻雀變鳳凰,所以他選她。她當時覺得心裏好難過,她平庸到連暗戀的資格都沒有了嗎?她只能把心思藏得更深,只有這樣才能靠他近一些。但是後來還是被他看出端倪,而後她被調了部門。

那樣優秀的男人不是她能想的,她深有體會。所以,她不敢靠展昭太近,她有自知之明。

展昭不再多言,越過她,出了廚房。她這才松了口氣,心落回原處。如果可以,她希望跟他都不要有所接觸,還是要盡快拿到休書。展昭若有所思地回了屋,她的手上纏著繃帶,想來是提水磨破了皮。她爹是秀才,家裏的幾畝地佃給農戶種,她也算嬌養,沒幹過什麽粗活。她爹病故拖垮了家裏,娘親不久也跟著去了,她走投無路賣身葬母。他見她可憐才帶她會開封府尋個活謀生,誰想……

如今說什麽都是遲,雖然她手段下作,但他奪了她清白是事實,只能如此。只是月華……此事對她傷害至深,他對不起她。事情發不過月餘,親事草草,心頭一直壓抑。這回上丁家請罪,丁家人的惱怒在意料之中,出了這等事如何只怪許向陽?他亦有錯,若不是他識人不清,又如何會這般?

握拳的指節泛白,可惡!猛地一拳砸向窗臺,悶響猶如他心底的苦澀,壓抑難當。深深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屋子再進了廚房,在許向陽驚詫的目光中提了水桶往外去。許向陽怯怯地喚住他,“展大人,您這是……”

“挑水。”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他總不能真的不聞不問。

許向陽嚇了一跳,急忙攔住他,“我已經提了半缸,夠用了。”怎麽能讓他挑水?這些事她自己能做,慢歸慢,總歸是力所能及的事。不敢勞煩他。

展昭徑直提著水桶出去,留許向陽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她幾乎費了一下午的功夫才挑了半缸水,而展昭不過一刻鐘就裝滿了水缸。雖然他幫著挑水,身上卻依舊充斥著對她的厭惡,所以她不敢開口跟他說話。而後他挑滿水,又一言不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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