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所有有關霜少爺的事都領先我一遭，現在終於輪到我領先一回，咱們扯平了。”厲夏看著對方引以為豪的冷靜淡定的表情漸漸潰散崩裂，心中快意萬分，“弄裏邊左邊的話，霜少爺會舒服得一直哭哭啼啼的……”他倒是厚顏無恥地和厲秋交流自己的經驗，厲霜原本還以為是什麽事情，聽出謝不對，渾身不自在，揚手朝那邊打過去一發追命箭，被厲夏輕易躲開。

對方有些後怕地拍拍心口，委屈地道：“我不是怕他弄得你不舒服嘛，厲秋這人看著穩妥，實際上一點經驗都沒有。”

“用不著你說！”厲秋聽出些端倪，又被點出死穴，難得說話重了些。

厲霜舀起泉水給對方沖洗幹凈頭上的泡沫，面前這張略顯疲累憔悴的俊美面容終於看起來恢覆了些許氣色。他知道發生那件事之後厲秋一直在警惕對方反撲報覆，又在嘗試做蛋糕討自己開心，並沒有得以好好休息。

對手不是普通人，莫說修為，就連心機城府也不下於兩人，加上有魔修作為後盾，就算是化神修士，應付起同階的敵人也會感到疲倦。

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主角的金手指開到極致，總會物極必反，出來個一時難以收拾的大反派，好好磋磨主角一番。要是主角捱不過這一關，之後的劇情，可就便宜其他人啦！

現在不就是已經處在這種要緊的時候嗎？

他想對方好好的，可不要一個神經兮兮的，以為自己已經被厭棄的厲秋。厲霜捏捏對方耳垂，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起來。”

厲秋會意，擡手將他要放下的雙腿往肩上一攬，從靈泉裏站起，將厲霜頂在肩膀上。厲霜嚇了一跳，下意識要退開，腳被對方手臂夾住，反而挪不開。“小秋！”厲霜有些難為情地喚了一聲。

厲秋聞聲擡頭，恰撞上對方望下來的目光，裏邊柔情繾綣，沒有半點雜質。“霜少爺，我不會離開你的。”厲秋說道。

很平淡的語氣，甚至沒有承諾或者許願那般義正言辭，認真專註，卻讓安全感充溢滿全身，堵在心口的那口氣被疏解掉，懸在半空的心臟徹底落到實處。

“謝謝你啊。”厲霜說道。

兩人走進隔著在內室與外室之間的紗簾，再也沒有出來，厲夏在外邊看了一會兒，默默退出去將門關好。

他換上一身華服坐到遠處的蓮池邊，手裏撚出法訣化入風中，不一會兒，應月孤身來到，將一些果品靈釀擺在他旁邊的桌子上。

“尊上，還有什麽吩咐？”應月雙手攏在袖中，等著自己主子發話。

厲夏撚起一只果子放進嘴裏，細細品味其中甘美的汁水，遠眺遠處被微風吹拂的田田蓮葉，心曠神怡之間，悠然問道：“你讓那個醫修和厲秋說了什麽？”

應月渾身一震，一絲慌亂閃過眼底。他小心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如常，“尊上這是何意……”

“你是不是覺得有厲霜在，我就不會殺你？”厲夏反問。

對方身上的殺氣毫無遮掩，應月打了個激靈，再說話，底氣就弱了許多，“尊上……這是因為之前有醫修來稟告要事，當時厲霜少爺在小廚房裏，您給攔下來了。”

好像的確是有那麽一遭……果盤裏的果子甜美微涼，口感正好，厲夏又拿了一顆在手中，“那之後為何不告訴厲霜厲秋的去處？”

“厲秋尊上修為高出我許多，對方要去哪兒，我實在查探不到，也不敢查探。”

厲夏俊秀的臉上露出幾分嗤笑的神色，“你到是伶牙俐齒。”他將果子扔進面前的大湖中，激起的水花還未落下，從水底翻起一陣巨大的波浪，一條巨大的靈獸在其中翻騰跳躍，尾巴一甩，將滿湖蓮花都掃得東倒西歪。靈獸追逐那靈果而去，歡快地躍動，待到吃到靈果，這才滿意的再次沈到湖底。

這府邸他上下打理了許久，湖中何時有了這麽個龐然大物，他居然不知道！應月臉色發白，心知任何事都瞞不過對方，沈默不語，不再辯駁什麽。

“要不是厲霜看重你，憑你那點癡心妄想，我就能將你千刀萬剮。”厲夏周身威壓一放，壓得應月跪倒在地，雙膝深深陷進青石地磚中，膝蓋小腿瞬間便被碎石劃得鮮血淋漓！

他斜睨了跪在地上的手下一眼，“就算沒了厲秋，也輪不到你上位，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一次兩次我便當你是無心之失，之後若是還有，你就該為自己選個風水寶地了。”

那股殺意濃烈到能讓人窒息，應月清晰地感覺到身後衣衫幾乎被冷汗浸濕，他深深低下頭去，說話的聲音都打著顫，“但是……尊上能容忍那厲秋和自己分享愛人嗎……”

“能。”厲夏說道。

應月幾乎是震驚地立刻擡起頭來，“為何？明明只要除掉了厲秋，小霜少爺就是您一個人的……”

厲夏奇怪地看著比他還要激動的手下，“因為厲霜喜歡他，就像喜歡我一樣。”面前這個人難道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現在他和厲秋在霜少爺心裏的地位都是一樣的。

就因為是一樣，另一方要是出了什麽事，厲霜的註意力便會被分散到那人身上，那人在他心裏會更重要一分。

暫時的失去平衡並不算什麽，可怕的是借由這個機會，如果那人的遭遇不可逆轉，這一份平衡便會被慢慢毀掉，最終一發不可收拾，永遠占據厲霜心中那個最為重要的位置，推不倒，毀不掉，就像墻上的白月光一般，看著虛無縹緲抓不住，實際上已經深深地烙進了心底，每日夜深人靜，都會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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