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厲夏繼續說下去，“拂曉雖然轉投貪狼君麾下，但是她對我向來不會說謊，她說當時竹裏館過了一陣群龍無首的日子，我和厲秋的人馬都被一股勢力打壓分化，若不是貪狼君站出來收拾竹裏館這個爛攤子，將一些能用的人收歸旗下，恐怕竹裏館到現在都會一蹶不振。”

厲霜道：“你又信拂曉的話？”

“我在貪狼君身邊見著好幾個舊人部下，我和厲秋自認還未引眾怒到，身邊手下同時眾叛親離的地步。”厲夏說道。

這也是奇了怪了，本以為是漁翁的人，沒想到是收拾殘局的好人，厲霜皺眉，“他當時想上我！”

必須不可原諒。兩人心裏給貪狼君記了一筆，但還是盡量不帶個人感情地分析道，“在貪狼君受重傷之前想采補你之前，聽影承川說他已經在尋找沈災業火多年，想來不僅是認為煉化沈災業火能提高修為，還能制衡對方。”

有什麽東西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只怕沈災業火？

縱使兩人博覽群書，暫時還未想到。在他們看來沈災業火帶著罪業而來，只要這世上尚有生靈罪業，這沈災業火便能焚燒一切，並未針對什麽特別的物品。

就算從功法、法器、不同的妖獸、身份等等來反著查“什麽東西只有沈災業火能焚毀”，也會有很多東西。

“霜少爺，說實話，我們當時並不想讓你來此處，畢竟敵暗我明，許多事就算我們恐怕也未必能全部顧及。”

兩人來之前分析了許久，甚至在質疑是長老閣出了內鬼。長老閣是除開館主之外的第二處權力機構，沒了館主，扶持傀儡上位，行事會方便很多。兩人之前的恩怨開端便是進入長老閣取得秘寶，這些消息都是由長老本人親自傳達，對方動手腳的幾率很大。

無論如何這件事疑點很多。

厲霜聽完兩人分析，問道，“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故意用今天的刺客來試探你們的實力？”

“今天這場戲暴露得不多。”厲秋讓小主子安心。

厲霜這才安心，想著難不成自己還是雙方對壘制勝的關鍵？總感覺自己之前一直游離在正事之外，突然變得重要起來，就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按照一些套路，那股勢力試探完畢，下一次可能就是對自己這個關鍵人物出手了。

厲霜臉色陰晴不定，總覺得方才自己給自己立了個FLAG？

“我一定不亂跑，不亂吃東西，不給你們添麻煩。”既然對方在暗，他便老老實實待著，哪兒也不去，誰也不搭理，斷絕一切接觸外界的機會，對方總該沒轍了吧？

“霜少爺，如果對方在你認識的人身上下手呢？比如應月，比如——柳上元。”厲夏問，“所以也不必太過緊張，只需警醒一些就好了。太過緊張叫人看出端倪，反而會讓對方有所收斂防範。”

想起柳上元身上的毒，厲霜深深感到愧疚不安。他之前沒考慮那麽多，因為在大世界有貪狼君罩著一切便可無恙，面前這兩人之前打算在中世界養傷，為了他，也到此處來了。

“總而言之，今天便先好好休息，傻少爺也累了。”厲夏說道。他們兩人都對厲霜今天的表現十分滿意，小少爺彈琵琶的樣子太過誘人，萬一要是被其他人覬覦怎麽辦。

厲霜點頭，那一輪樂器鬥法得讓他有好一段時間都不想用手抓東西。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到了該給淩雲仙宗眾人一個交待的時候。

貪狼君之後又要幹坐著聽雙方扯皮，厲霜見他可憐，打算一早過去給對方把血刷上，順便看看柳上元的毒有沒有什麽變化——

拂曉和影承川一早便在院子外邊候著，將他接到貪狼君的寢殿。

厲夏與厲秋有事要商量，厲霜便隨著兩人一同離開。

路程挺遠，乘的的是一輛由長著翅膀的駿馬拉著的小車，拂曉見他好奇，解釋道拉車的靈獸名曰“乘黃”，算是普通常見的坐騎，溫順易掌控，因此派過來給他拉車。

厲霜這才想起之前乘坐蛟車時車輛浮在半空，上下空落落的總覺得手腳發軟，又顛簸，他有些受不住，便和對方說了一句，沒想到對方把這話記心上了。“謝謝。”厲霜由衷地說道。

拂曉沒說什麽，催促影承川快些策馬，別讓貪狼君等急了。

車駕經過一處別院外，厲霜聞到香氣，腸胃有些不適，躊躇地問道：“你們不吃早餐的嗎？”

早餐？拂曉呆了一呆，驚道：“你都金丹期了，做什麽還吃那等五谷雜糧。”

哦……厲霜想起自己答應兩人不在外邊亂吃東西的事情，老老實實坐了一陣，看到有婢女站在一處院門邊與項嫣然說話，生怕拂曉又嫌棄什麽，與對方打招呼。

項嫣然笑道：“厲霜小公子一大清早便有事要忙？若不嫌棄，與我一同用些早飯可好？”

厲霜眼睛一亮，定是方才自己說的話被對方聽到了，他心裏越發覺得對方有眼力見，是個伶俐姑娘。

“多謝項姑娘，這是招待客人用的吃食，怎麽好意思再讓厲霜小少爺吃。”拂曉婉拒。

厲霜頓時覺得人生灰暗。

餓著肚子來到貪狼君的寢殿給對方刷上血，他在對方的花園裏撿了個僻靜角落，從包裹裏翻出許久不用的小爐與小鍋頭，開始給自己煮些早餐吃，

香氣很快將柳上元吸引過來，看到厲霜居然在倒騰庖廚之物，感慨自己對厲霜了解遠遠不夠，對方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已經算是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他心有所感，站在遠處看著厲霜忙活。

厲霜對周圍的視線向來敏感，一開始就知道有人站在遠處盯著他瞧，但是在肚子和臉皮之間到底是肚子占了上風，就算對方怎麽嫌棄他，他今天也必須要吃到一碗熱乎乎香噴噴的雞蛋面。

打開系統確認對方身份，看到居然是頂著貪狼君身軀的柳上元，厲霜身上寒毛頓起——他可沒忘記柳上元對他抱著什麽樣的心思，說不慌是假的，只是目前兩人都沒有撕破臉的理由，他也不想做出什麽被對方誤會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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