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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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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梁品延接回到家後,江林薇先哄安安洗澡睡覺,等她睡著,她把婆婆的話跟梁品延說了一下,問他的意思。

“安安遲早會長大,我天天上班也很忙,你如果不工作不會覺得無聊的話,我沒意見。”梁品延中肯地給出意見。

“那如果我想繼續工作呢?”江林薇小心地試探道。

梁品延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當然希望你能多花一點心思在安安身上,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有點自己的事情做,這樣安安上學的時候,你也不至於太無聊。我的原則是,把安安照顧好就可以,其餘的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江林薇點了點頭,然後垂下眼簾,將失望掩飾得幹幹凈凈。

梁品延句句不離安安,看的出來安安是他唯一的顧慮,也看的出來,他眼裏只有安安。

江林薇心裏有點失落,他們是夫妻,但是梁品延似乎根本沒有想過,關於他們的未來要如何規劃。與其說她是梁品延的妻子,不如說,她是安安的媽媽,除了一星期有幾次像例行公事一樣的夫妻義務。

今晚,梁品延還像以往那樣,抱著她的身體,不停地在她身體裏律動,從不說一句情話,快感一浪接著一浪沖擊著她的身體,卻不及心靈。他們之間,雖然一絲不掛地擁著對方,但是心裏卻仿佛隔著整個銀河系。

“下個月我可能閑一點,然後我們把收養的手續辦一下。”做完後,梁品延破天荒的沒有倒頭就睡,而是說了一句話,卻仍然是關於安安,江林薇頓時感到一陣受傷。

不知是怎麽了,仿佛有一股不服輸的感覺突然湧上江林薇的心頭,她忍住困意,對梁品延說:“你翻一下身體,趴在床上。”

梁品延偏頭不解地看她,眼裏滿是疑惑,不過他還是照做,那一瞬間呆萌的樣子特別可愛,江林薇心一下子又軟了。

忽然,她翻身騎在梁品延的腰上,拉住梁品延的肩膀,將他的睡袍脫了下來。

梁品延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忙了一天肯定很累,我幫你按摩。”江林薇雙手覆上他的雙肩,身體整個趴下去,貼在他耳邊輕輕說。

梁品延剛要拒絕,江林薇柔軟的手指已經開始在他僵硬的雙肩按摩,緊張的肌肉一下子得到緩解,頓時一陣舒服的感覺散發出來。

梁品延忍不住舒服地輕哼了一聲,最近的確是太忙了,都沒空去健身。

梁品延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放松下來,好好享受妻子的溫柔。

很快,微鼾聲便在安靜的房間響起。

江林薇慢慢停下來,心疼地在他後頸上吻了一下,然後替他蓋好被子。喜歡的男人就睡在身邊,江林薇的心很寧靜,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人。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裏時,梁品延感到身上有一種獨屬於女人的指尖,正溫柔地撫觸著他的身體。

“七點了。”耳邊傳來低低的輕喚。

梁品延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妻子清秀的臉映入眼簾。

“早飯已經做好了,你快點去刷牙洗臉吧。”江林薇柔聲說。

梁品延皺了皺眉,甩頭醒了醒腦,起身去洗漱。

這些年自己都很淺眠,時間一到自然就醒了,昨晚林薇按摩得太舒服,讓他一下子沈睡過去,整整一夜都沒有作夢。這是他當公司合夥人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麽沈,需要別人叫。

今早林薇做了小米粥,炒了蔬菜,梁品延還沒坐下來,就望著面前的早餐皺起了眉頭,“怎麽做中式的?”

“安安說想喝粥了。”江林薇連忙說,還順便問安安,“安安,好不好喝?”

安安非常配合地點點頭,還咂了咂嘴,看上去吃得很香的樣子,江林薇暗暗給她豎起了大拇指,不枉費自己昨晚費盡口舌跟她商量了半天。

“可是我們家一直都是吃西式的,安安從沒有吃過中式早餐。”梁品延奇怪道,安安是怎麽知道小米粥這種早餐的?

江林薇眨眨眼說:“她住我那裏的時候,都是吃中式的。”

梁品延恍然明白,沒再說什麽,默默地吃了起來。

吃完早餐後,大家準備上班的上班,準備上學的上學,有了江林薇,梁品延也不用再管安安,一個人走向車,車門剛打開,安安從屋裏跑出來,雙手捧著飯盒送到已經走到車面前的梁品延說:“舅舅吃這個,安安也有。”

梁品延一怔,遲疑了一下後,收下飯盒,俯身在安安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開車走了。

安安開心地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偷看的江林薇,對她做了一個讚的手勢。

江林薇對她豎起了兩個大拇指,恨不得給她一百個讚。

安安真的是越來越活潑可愛了,江林薇覺得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安安的情緒沒問題了,接下來她要想辦法把梁品延照顧好。

經歷了一晚上的思考,她已經決定,她不要辭職!

不過她應該不會再帶班,然後趁空閑時間去學一些按摩跟料理的課程。婆婆說梁品延有很嚴重的胃病,可是他沒對自己說過,就像婆婆說的,他很會隱忍,有什麽苦都是自己扛,從來不告訴別人,讓別人擔心。越是這樣,江林薇越是心疼,就越是想要把所有好的都給他。

梁品延不吃她做的便當沒關系,讓安安給他他就不會拒絕,還有養胃的熱粥。婆婆說的對,自己都能做到還娶老婆幹嘛,只要想辦法,方法總比困難多。

這天,她送安安進幼稚園後,直接去找小原。

她要先買一輛車,這樣去哪裏就都方便了。

咖啡廳這時一向沒什麽客人,不過今天,咖啡吧卻來了一位稀客。

江林薇剛推門進去,就感到一陣熟悉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江林薇忍住笑意,暧昧地看著吧臺前熟悉的身影,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施雅文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呵呵。”江林薇故意拖長音調,眼神流轉在兩人之間。

這兩人如果不是施雅文一直跟她說,自己是單身主義者,她早就介紹他們認識了。

“今天不是周末嗎?周末你老公也沒空陪你?”施雅文不由得問道。

“我婆婆跟我說,他是個工作狂,而且你也知道,顧問公司一向都是這樣。”江林薇無奈地說。

施雅文同情道:“也是,你們家這個還算好的,我聽我那個老公也是顧問公司的朋友說,她老公一個月有二十天在出差,回來也是每天加班到深夜,她都想離婚了。”

陡然,施雅文臉色一沈,半瞇著眼睛對江林薇說:“你可要想清楚哦!”

“還有什麽好想的,都已經結婚了。”小原沒好氣地瞪了施雅文一眼。

“我是讓她警惕一點,不要走到那一步。”施雅文趕緊補充道。

江林薇聳聳肩,話語雖然很有自信,語氣裏卻充滿了無奈,“放心,他不會跟我離婚的。”

“這麽有自信?”施雅文一陣意外。

“人家可是老板級的,當然和那些普通員工不一樣,不用天天出差,而且等級越高的人,越是註重名聲。”小原給出自己的理解。

江林薇無力地笑了笑,不作解釋,她之所以這麽自信,完全是因為梁品延對安安的態度,但她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小原,你能幫我選車嗎?我要買一輛車代步。”

“當然可以,走吧。”小原也瀟灑,說走就走,一點也不啰嗦,讓施雅文幫他看店。

“你預算多小?我會依預算來決定到底買哪種車。”小原直接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老公說安全最重要,叫我不要考慮價錢。我覺得,除了安全外,低調也很重要。”江林薇不假思索地說。

小原對車的確是專家,很快他就帶江林薇選好車,本來是想先付訂金,但江林薇想馬上有車,結果,不到半天,汽車公司還真的把車變出來了。

“有錢就是好,買個車跟買菜一樣隨性。”施雅文坐在車後面感慨道。

“是林薇要求少,方向又明確,看好就買完走人。”小原解釋。

“你也太了解她了吧。”施雅文訝然道。

小原很自豪,“畢竟認識十幾年,這點都不知道,不是白認識了。”

“還是小原厲害,對什麽車都了解,我一說出要求,他就立刻知道什麽車最符合我的要求。”江林薇誇讚道。

小原憨笑,自嘲道:“誰讓我店裏閑暇時間多,有大把的時間看這類資訊呢?”

“謝謝你。”

“餵,你們一定要建立這種互相吹捧的模式嗎,再這樣我要走人了?”施雅文幫忙看了大半天的店,好不容易坐上車,卻見他們這樣,不覺撇撇嘴,雙手抱於胸前揶揄道。

江林薇和小原默契地閉上了嘴巴,相視一笑。

為了表示感謝,江林薇請他們吃了一頓大餐,順便把買的車拍照給梁品延。

梁品延公司正好也是吃午餐的時間,代理秘書準備幫他買三明治,楊秘書雖然請假了,可是事情還是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不過梁品延阻止了她,直接從公事包裏拿出一個飯盒遞過去,“今天中午別去買三明治了,幫我把熱一下這個。”

代理秘書驚訝地接過飯盒,來到茶水間,像展示藝術品一樣對茶水間的同事說:“之前大家不是八卦嗎?說梁總的老婆管不住梁總,你們看這是什麽?”

“愛心便當?”

“哇!”

眾人臉上都露出詭異的笑,大家都在議論,公司的舂天可能要來了。

江林薇做便當很用心,素的葷的搭配起來,營養均衡,不過梁品延並沒有吃出這裏面包含的心意,他甚至吃不出這飯和三明治有什麽區別,對他來說,只是飽腹的東西,不知道江林薇知道了會不會心塞。

不過此時的她正因為梁品延回了她一則短信而興奮不已,他說眼光不錯。

“你看,我老公說車子不錯,誇我眼光好。”江林薇開心地拿手機在小原面前晃了晃。

施雅文也伸長脖子瞄了一眼,翻了個白眼,“不就回你四個字,就這麽開心,真沒出息!”

“嫉妒!”江林薇毫不在意地回道。

施雅文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忽然,她咦了一聲,指著江林薇的手,神情緊張地說:“你的婚戒丟了?”

江林薇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以為然地說:“不是丟了,是我沒戴。”

“為什麽?”施雅文不解。

小原也很好奇。

江林薇轉了轉眼眸,故意躲避這個話題,“不告訴你們。”

不想再讓他們追問下去,江林薇匆匆忙忙地吃完飯,然後在兩人的鄙視下,撇下兩人,急忙地跑去報名料理班。

因為是好朋友,所以即使他們嘴上說她沒義氣,江林薇也能明白他們其實並不會真的怪她。

只是,再好的朋友,有些話她也不想說出來,比如婚戒。

她一直認為,婚戒是很神聖的,也是夫妻永結同心的證明,可是她跟梁品延結婚的婚戒是珠寶店直接送到婚禮現場的,尺寸不合,而且不是新郎用心幫她挑選的,所以婚禮一結束她就將戒指取下來收進抽屜,她希望梁品延真的愛上自己那一天,再親手幫她戴上。

最重要的是,梁品延竟然從來沒有問過她,為什麽沒有戴。雖然他的婚戒好好地戴在他的手上,可是他一直沒發現她沒戴,或者說,發現了,也懶得問。

想到這裏,江林薇的心裏有些難過,但是她不會氣飽的,她覺得自己已經在向幸福一步步靠近。

這天下午開車接安安回家後,她就陪安安待在房裏,直到大半夜昏暗的客廳突然亮了,江林薇才回過神,起身走向玄關,她知道是梁品延回來了。

開門聲響起,門從外面打開,江林薇快步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公事包,然後蹲下身,從玄關的鞋櫃裏拿出室內拖鞋,放在他腳前,人還沒起身,她就問道:“肚子餓不餓?我準備了三明治、小米粥、蔬菜沙拉,你要哪種當宵夜?”

“我不吃了,有點累了。”梁品延皺著眉頭,一臉倦色,他的手已經開始將領帶扯開。

“那我去放洗澡水。”說著,江林薇立刻轉身走上樓。

梁品延本不想這麽麻煩她,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喊,林薇已經不見人影了,他也實在是累了,便不再阻攔。

公司最近接手的企劃難度大,這期間他又結婚,對工作進度多多少少有影響,所以現在只能加班補進度,幸好有林薇在,幫他分擔家裏的責任,梁品延心裏很感激,他想等這個企劃結束後,好好補償她。

不同於梁品延,江林薇覺得自己沒有辭軹專心,心裏是愧疚的。

因此,她在家裏醞釀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去找婆婆,她特意選一個好天氣,帶著安安來到婆家,打算向婆婆道歉並且討好她。

只是梁母似乎並不吃她這一套,當她聽說江林薇不打算辭職後,臉色都變了,不管江林薇如何保證自己多照顧家庭,她都一副愛理不理的。

為此,江林薇待不住,沒多久就從婆家出來,並且給梁品延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梁品延的語氣不太好,他直接問:“什麽事?”

“我……”江林薇剛想跟他說,自己不想辭職的事得罪婆婆,讓他幫忙說情,但聽到梁品延頗為嚴厲的語氣,她頓時有些緊張。

“到底什麽事?”梁品延的語氣有些不耐。

江林薇幾乎都能感覺到電話那邊的梁品延是什麽表情了,他一定緊蹙眉頭,滿臉疲憊。

事實確實如此,一大早,梁品延剛到公司,屬下就向他匯報,由於資料的疏漏,這次給的企劃方案損害了客戶的利益,因而破壞了客戶對他們的信任,更重要的是損害了他們在業內的信譽,公司董事會現在已經開始逐層問責,他難辭其咎,現在正焦頭爛額,心情很糟糕。

“我沒什麽事,你那邊……”

“沒什麽事我掛了,我這邊在忙。”

“哦,好。”江林薇連忙掛掉電話,不敢再打擾他。

電話剛掛下,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咚咚咚。”

梁品延閉著眼睛,皺在一起的眉頭又緊了緊,此時此刻,他很想靜一靜。

但是敲門聲又不識趣地響了三下。

他生氣地睜開眼睛,準備開口讓敲門的人給他一點時間,門卻被打開了。

“楊秘書,你不是在放假?”梁品延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回來銷假。”楊知夏說。

“今早的事你知道了?”

楊知夏點點頭,“聽說了,所以趕回來了。”

“所以你不是回來辭職,而是銷假?”

“我做了你十年秘書,我相信我認識的梁總,不會被這點小困難難倒。”

梁品延露出感激的微笑道:“謝謝你這麽相信我!”

兩人並肩作戰多年,拿下一個又一個企劃專案,工作上培養出來的默契使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立刻收拾心情,打起精神,開始積極地做補救。

本想著忙完這個企劃專案就放假好好休息一下,但是目前來看,放假似乎還很遙遠,不僅如此,比起之前,梁品延更為忙碌了。他就像懸在弓箭上,渾身緊繃,回家後除了睡覺和洗澡,幾乎和江林薇沒什麽交流,就連應盡的夫妻義務都省了。

還有好幾次,他都帶一身酒味回家,回家後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差點倒在房間地上睡著。江林薇不厭其煩地拖著他的身體,艱難地幫他扶到床上,然後細心地幫他脫衣服,擦拭身體。

梁品延雖然從沒有任何表示,但是江林薇無怨言,她默默地做著這一切,每天盡可能地把下班後的時間放在家裏,好讓梁品延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她不覺得自己辛苦,相反地,比起梁品延,她覺得自己幸福極了。她相信梁品延也不喜歡應酬,可是生活總是很無奈,逼著人去做不喜歡的事,以此來換取金錢上的回報。

這一天晚上,梁品延又是淩晨才要回家,胃裏一肚子的酒因為吐出來而感覺舒服不少,坐在代駕開的車裏,望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車輛,一剎那間,他忽然覺得好累,忍不住反思,工作本身的意義是什麽。

努力工作,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這企劃實在無可挽回,不如暫停下來,反思一下,再以最好的狀態重新出發。

代駕停車後,他內心的惆悵和失落也漸漸落定,不想再去掩飾什麽,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他擡頭看屋子裏還有微弱的燈光,微弱的燈光一定是林薇留的。擡起手腕看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以前他最晚,十二點之前一定到家,每次他回來,林薇都會過來幫他拿室內拖鞋,問他吃什麽宵夜,今晚這麽晚,她應該已經睡了。

這些日子,林薇默默地付出,從沒有對他抱怨過一句,家裏什麽事都沒有讓他煩過,可是他又為她做了什麽?

結婚這麽久,他甚至不曾帶她出去吃過一次飯,看過一次電影,除了和她做愛,他幾乎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情。

慚愧地打開門,只聽見靜謐的屋子裏響起了微弱的聲響,緊接著,就看見江林薇快步走過來,她的拖鞋在客廳發出噠噠聲,很輕卻又很重,仿佛要敲開他的心一樣。

她來到梁品延面前,駕輕就熟地先從他手裏接過公事包,然後蹭下身體,拿出室內拖鞋,放到他的腳前,敏捷而俐落。

這一連串的動作,深深映在梁品延的腦海,甚至他對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自己一開門,就看到她的身影走過來,隨著噠噠的拖鞋聲,她蹲在他面前,拿出室內拖鞋放在他腳邊。

一開始,他是感動的,可是漸漸地,他習慣了江林薇這樣的照顧,偶爾他也想感謝她,把這個家照顧得這麽好,安安也越來越活鈸,已經開始改口叫他爸爸,而自己的胃也在她的各種粥品餵食下很久沒有再疼過,這個家在不斷地變好,可是他對這個家的照顧除了物質,幾乎什麽都沒有。

“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麽寅夜,我去做。”江林薇一邊問,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

她還沒睡,她竟然一直在等他。

“你怎麽還不休息?”梁品延的語氣雖然不好,但是臉上滿是自責。

“因為你還沒回來啊。”江林薇說著,實在克制不住困意,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呵欠。

江林薇的臉還是睡眼惺忪的,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可是她的動作卻熟練地仿佛閉著眼睛也能完成。

“我幫你準備解酒湯,你一定要……”江林薇說著,正準備去廚房。

觸不及防的,她感到自己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反應過來時,梁品延柔軟的雙唇已經席卷而來。

“品延……”

梁品延喘著粗氣,低頭看著身下的妻子,那溫婉的神情,迷糊的樣子,此刻看上去竟然是那麽可愛,他居然第一次發現,“林薇,以前,我是不是太忽略你了?”

他今天是怎麽了?

江林薇突然想起施雅文對她說過的,如果哪天男人對自己突然很熱情,那一定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心虛。

他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了嗎?

想到這裏,江林薇的心沒來由的一緊,鼻子酸酸的,眼睛頓時有些濕潤。她一直知道梁品延不愛她,但是她還沒想過,如果他……

梁品延身軀一震,擡頭看著江林薇臉上的淚光,不由得心口一緊,看來自己平時真的太忽略她了。

“別哭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梁品延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

他是承認了嗎?江林薇心口像是被揪起來一樣,莫名地疼了起來。她呆楞的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梁品延心裏一軟,俯下身去,在她的眼睛上輕輕吻著,又吻了吻她的眼睛,嘴裏連連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對不起?是為那件事道歉嗎?

不對!一定是她在胡思亂想,一定是的!梁品延不是那樣的人,江林薇努力說服自己。

她也來不及去胡思亂想,因為梁品延的親吻像雨點一樣向她砸來,她的腦袋一下子渾沌了,完全懵了。

今晚的他,特別的溫柔,特別的體貼。

他的動作,不再像以前那樣,仿佛公事公辦一樣,草草結束,又倒頭睡去。今晚的他,吻如雨點般,輕柔又密集,大手像帶火一樣,不停地在江林薇的身上游移,拉長這次做愛的時間,為她的做了很長的前戲,耐心地愛撫她曼妙的身軀,溫柔地在她耳邊說著情話,“林薇,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江林薇不知所措,她僵硬地任由他親吻,心裏竟像打翻了醋瓶,什麽滋味都有。

梁品延的心情也很覆雜,比起以往的例行公事,更多愧疚和……應該是愛憐吧,因為他發現,他似乎開始迷戀這個身體。

甚至,他將她的衣服脫掉後,都沒有急迫地想要進入她,而是但下頭,細柔地舔舐著她身上的肌膚,從脖子往下不斷地前進。

“快說,愛不愛我?”梁品延在她身體裏盡情地馳騁著,嘴上卻仍然不放過江林薇,他舔舐著江林薇的耳垂,一邊吐氣,一邊詢問。

“愛。”

“有多愛。”

“很愛,很愛很愛。”

“我也愛你,我們一起。”最後一聲表白,梁品延帶著江林薇達到頂峰。

雖然已經做了半年夫妻,可是這一次,才真正地令他們感到身心愉悅,從未有過的愉悅。

“原來你的身體要這樣才能打開,老婆,以後你想要的話,要跟老公說,知道嗎?”

江林薇的臉已經紅得無以覆加,她只感覺自己的臉上燃起了兩團火焰。

和他做愛將近半年,每回結束後他都是倒頭就睡,這次做完,竟然跟她說著情話,還沒有抽出的欲望,讓她竟然又神奇地再一次高潮了。

望著她閉著眼睛享受般的神情,梁品延心裏一陣滿足,他擡起大手,撫摸江林薇的臉頰,替她拂開臉上的碎發。

她哪裏受過這樣刺激的性愛,所以這一次,她累得根本無力起來,身上黏糊糊的,也不想起來清洗。

“我好困。”江林薇連眼睛都擡不起來了,這男人今晚回來這麽晚,竟然還有這麽多精力,“你是吃了什麽大力丸嗎?”

梁品延失笑,他確實也累了,但是他不喜歡黏糊糊的感覺,所以他在江林薇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起身去浴室,以前都是她為他準備洗澡水,以後,這種事他會多分擔一點。

過了一會兒,梁品延回到臥室時,江林薇已經睡著了,梁品延無奈,只好抱起她,幫她沐浴。

她的身體,還是第一回讓他看得那麽清楚,或者說,他是第一回,耐心地去欣賞自己老婆的身體,他的心裏湧起一陣慚愧。

但是,那嬌嫩的肌膚,細膩得連毛孔都看不到,他感覺到身下好像又硬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連忙替江林薇洗好,幫她包好浴巾便抱著她回到臥室,今夜,兩人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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